第十六章
遇见的都是天意，拥有的都是运气
这顿饭吃的略微有些尴尬，说是彩排结束后聚餐，但队友却因工作原因先离开了，剩下的人多是工作人员和助理经纪人之类的，熟悉倒算是熟悉但是亲密度还是不太够，一群人在一起吃饭话题也仅仅是讨论彩排时候的趣事。
王源自从生病以来，就少了以往的那股活力劲，除了知晓内情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不太习惯这么安静的王源，还以为是他又跟王俊凯闹不愉快了。
早些年的时候，王源和王俊凯也经常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然后互相赌气不理对方，身边的人看着他们闹别扭，也不好开口劝和，总认为两个男孩子自然而然就会和好的，又不是谈恋爱。
可能是想换个话题或者是转换一下氛围，一个工作人开口感叹道：“时间真快啊，你们都这么大了，小凯都有女朋友了。”
“是啊，记得刚见你们的时候，你们才这么大。”另一个工作人员伸手比划着。
“就是就是。”
“对啊。”
周围人纷纷附和，当事人却没了声音。王俊凯低头吃着碗里的菜，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的样子。不合时宜，真的是不合时宜，女朋友这个梗本来就是shelia弄出来压住新闻的，这几年关于他和王源之间的传闻太多了，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层出不穷，“女朋友”这个话题一出，果然那些经不起考究的传闻也少了不少。
王源自然是听到了这些对话的，他抬起头正巧对上王俊凯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眸子里有太多他读不懂的东西，只一点王源是明白的，王俊凯在担心他的情绪，为了打消王俊凯的顾虑，王源仰起脸抿着唇一笑，借此来告诉王俊凯他没事。
尴尬，这顿饭最终还是以尴尬结尾了。
从酒店出门时，小马哥提出送王源和王俊凯一起走，说是因为顺路，其实还是因为王俊凯提前跟他打了声招呼的缘故。
回去的路程很简短，甚至还不够王源补一小觉的功夫。下车的时候，王源觉得眼前有些昏花，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脚下的步调也乱了一点，王俊凯及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伸手一把把王源搂进了怀里，丝毫不顾及这是在公共场合。
“王源儿，你不舒服吗？”
“…没有，可能是没休息好…”
“要不要去医院？”看着王源脸色苍白目光涣散的样子，王俊凯依旧是不放心。
“我没事，你别太紧张。”
“…”
王源不太喜欢别人因为一点小事就过分紧张他的样子，他知道这是关心和在乎，可这样的做法只会时刻提醒王源他是个病人。
老实说，身体状况如何王源自己最清楚，现在网络信息这么发达，王源不能说对自己的病情了如指掌，知晓个七八分还是算得上的，比如他知道自己最近头晕目眩是有些贫血了，再比如他也知道自己过于消瘦也是这个病带来的后遗症，再比如他还知道接下来自己将会出现呕吐，吃饭吞咽困难，全身疼痛…这些看似很残酷的事，却是王源将要面对的现实，他每次看到自己身体稍微有点异常王俊凯就会紧张到要崩溃的样子，王源突然开始担心，假如哪天他就这么离开了，王俊凯会不会真的一蹶不振。
王源突然就想起在重庆的时候，严宿夜里起床上厕所，都会下意识的俯到他身边听他的心跳声，这种紧张感压迫的王源喘不过气，难道就不能暂时忘记他这个病，难道就不能笑着过剩下的日子吗？何况他自己都还对康复抱有一丝希望呢。
进门后，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王源一手关上门，一手脱下外套，刚抬起胳膊准备把衣服挂到衣架上，却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揽住。
王俊凯一缩胳膊，将王源更紧的搂在怀里，头靠着他的肩膀，声音也不自觉软了。
“我紧张是因为担心你…是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源源…”
“源源…”
王俊凯在王源耳边不断的唤着他的名字，一遍比一遍深情。这就像是一种毒药，能够瞬间打散王源所有的理智，果然从决定面对这段感情的那一刻，王源就知道他再也没办法左右自己了，在感情面前，他无能为力。就像刚刚王源还担心着王俊凯会因为不能走出失去他的阴影，然后一蹶不振，现在却又被蛊惑，所有的担心都不见了踪影。
他微微侧身想回抱住王俊凯，却被胸口突然传来的疼痛感禁锢了动作，剧烈的疼痛钻心刺骨，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大脑一片混乱，思绪渐渐断了线，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至变成漆黑一片，双腿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摔倒在王俊凯怀里，王源挣扎着想要站身，胸口的疼痛却把他最后一丝理智也抽走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距离王源上一次晕倒在舞台上仅仅相隔了20天。
20天的时间，王源和王俊凯从互相疏远到彼此相依，王源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下一个20天，这一次的疼痛锥心刺骨，王源觉得自己像是再也醒不过来了一样，假如他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就当作是一场梦，梦了一辈子，那么被他留下的王俊凯该怎么办呢？后半生那么漫长的岁月，一个人过该有多痛苦啊，耳边似乎还传来王俊凯微弱的呼喊声，王源想要睁开眼睛回应他，却发现自己早就没有了力气。
原来，出生的时候身不由己，就连要离开了，也还是身不由己。都说，遇见了就是天意，拥有的都是运气。王源从来不信命，可现在他却寄希望于命运，若是给了他们相遇的天意，那就再给他们相携到老的运气吧。
一瞬间天崩地裂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大概就是当王源倒在自己怀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王俊凯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塌了，感情的深浅和相遇相爱的时间长短没有半点关系，若非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那应该就是从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的。
王俊凯第一次开始直面可能会失去王源的现实，先前他是太过紧张了，这种情绪时刻霸占着他的神经，甚至王源吃饭呛到咳嗽一声，王俊凯都会不自觉乱了阵脚，其实还是因为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王俊凯总以为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王源照顾着王源，他就不会离自己而去，现在看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再次睁开眼时，王源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20天前王源报着“命不久矣”的心态离开了这里，20天后他却怀着最后一丝康复的希望再次躺在了这里。命运兜兜转转，还是又回到了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
郑忆推门进来的时候，王源正四处寻找着王俊凯的身影。
“你醒了？”
“…嗯…”
“找谁呢？”郑忆见王源正抬头往他身后瞅，一手关上门问道。
“王俊凯呢？”
“他昨晚送你来医院一直在这陪着，早上刚离开。”
“…”
“王源，有些话，我不想瞒你…”
郑忆走到病床前坐下，双手有些局促不安的翻搅着，目光也不敢直视王源，似乎是十分纠结要不要开口。
“郑医生，有话你就说，我有心理准备。”
“你知道的…你的病，拖了这么久，半年了吧，王源，我之前跟你提过手术，但是…”
“郑医生请直说。”
“医院对于胃癌…晚期，是不提倡手术的…何况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记闷锤重重砸在了王源的心口，他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只是这样的现实让王源无从接受，郑忆的话像是一旨宣判书将他打入了地狱，从现在开始真的是生命倒计时了吧。
王源突然就想起《霸王别姬》里程蝶衣说过的一席话：说好是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行。那么他承诺王俊凯的一辈子又有多久呢？一个月还是二十天？
小说里那些鸡汤文“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都是假的，若是能永远在一起又怎么会愿意只是曾经拥有呢。
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巾上，王源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过往的种种，身体的疼痛反应却导致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睡，脑子里乱成一片，之前对于未来生活的美好幻想一帧帧浮现在眼前，东京的樱花，富士山的雪，冰岛的极光，还有他爱的人，一瞬间心痛如绞，王源捂住胸口缩在被子里，任由眼泪肆意弥漫在脸上。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王源本以为是王俊凯回来了，他急忙抹干净泪痕，扭头看到的却是叶心愿。通过上次在火锅店的近距离接触，王源对叶心愿并不排斥，甚至可以说有些欣赏了。
“源源，你身体好点了吗？”
“恩…”郑忆的话导致王源情绪低落，实在没办法装出一点没事的样子。
叶心愿目光捕捉到王源的不对劲，再加上通过之前严宿话里的意思，她即使不用问也能猜到七八分了。
“源源，你知道吗？你跑去重庆的那几天，小凯疯了似的找你…”
“…”王源不太明白叶心愿话里的意思，所以即使叶心愿停顿了，他也没有选择开口。
“如果哪天…你离开了，他一定会疯的。”叶心愿突然低头对上王源的目光，说的异常坚定。
“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
“两个相爱的人面对生离死别，被留下的那个人总是痛苦的，除非…不爱或者恨。”
话到这份上，王源就算再傻也明白了叶心愿的意思，他是要离开的人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下一秒，这种不确定感会时刻折磨着他和王俊凯，被死亡倒计时困住的人生不是王源想要的，也不是王源想要王俊凯和他一起面对的，这也是为什么王源一直以来都拒绝告诉王俊凯自己的病。
起初王源只是自私的想要最后的日子里有王俊凯陪着，却没想到这种自私原来是毁了王俊凯后半辈子的人生，如果是这样，那么王源宁愿王俊凯恨他。
叶心愿的话没错，像是一瞬间点醒了王源。两个相爱的人面对生离死别，离开的那个总是幸运了，被留下来的人却要承担着两个人的痛苦。
“心愿姐，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源源，我…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的，如果你的病好了，我真的是会祝福你们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你如果离开了，小凯真的会崩溃的，因为我见过，所以我真的不想再见一次…”
“…”
说不出感谢的话，也说不出任何指责。爱情面前本就没有对与错，王源当然知道叶心愿对王俊凯的感情，应该说，他早就知道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为什么要离开你的决心比不上当初爱上你的勇气。
也许这就是爱情，从红了脸到红了眼。
故事总是不经看，喜欢会变成不甘，深爱会变成心酸。
遇见的都是天意，拥有的都是运气
这顿饭吃的略微有些尴尬，说是彩排结束后聚餐，但队友却因工作原因先离开了，剩下的人多是工作人员和助理经纪人之类的，熟悉倒算是熟悉但是亲密度还是不太够，一群人在一起吃饭话题也仅仅是讨论彩排时候的趣事。
王源自从生病以来，就少了以往的那股活力劲，除了知晓内情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不太习惯这么安静的王源，还以为是他又跟王俊凯闹不愉快了。
早些年的时候，王源和王俊凯也经常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然后互相赌气不理对方，身边的人看着他们闹别扭，也不好开口劝和，总认为两个男孩子自然而然就会和好的，又不是谈恋爱。
可能是想换个话题或者是转换一下氛围，一个工作人开口感叹道：“时间真快啊，你们都这么大了，小凯都有女朋友了。”
“是啊，记得刚见你们的时候，你们才这么大。”另一个工作人员伸手比划着。
“就是就是。”
“对啊。”
周围人纷纷附和，当事人却没了声音。王俊凯低头吃着碗里的菜，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的样子。不合时宜，真的是不合时宜，女朋友这个梗本来就是shelia弄出来压住新闻的，这几年关于他和王源之间的传闻太多了，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层出不穷，“女朋友”这个话题一出，果然那些经不起考究的传闻也少了不少。
王源自然是听到了这些对话的，他抬起头正巧对上王俊凯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眸子里有太多他读不懂的东西，只一点王源是明白的，王俊凯在担心他的情绪，为了打消王俊凯的顾虑，王源仰起脸抿着唇一笑，借此来告诉王俊凯他没事。
尴尬，这顿饭最终还是以尴尬结尾了。
从酒店出门时，小马哥提出送王源和王俊凯一起走，说是因为顺路，其实还是因为王俊凯提前跟他打了声招呼的缘故。
回去的路程很简短，甚至还不够王源补一小觉的功夫。下车的时候，王源觉得眼前有些昏花，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脚下的步调也乱了一点，王俊凯及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伸手一把把王源搂进了怀里，丝毫不顾及这是在公共场合。
“王源儿，你不舒服吗？”
“…没有，可能是没休息好…”
“要不要去医院？”看着王源脸色苍白目光涣散的样子，王俊凯依旧是不放心。
“我没事，你别太紧张。”
“…”
王源不太喜欢别人因为一点小事就过分紧张他的样子，他知道这是关心和在乎，可这样的做法只会时刻提醒王源他是个病人。
老实说，身体状况如何王源自己最清楚，现在网络信息这么发达，王源不能说对自己的病情了如指掌，知晓个七八分还是算得上的，比如他知道自己最近头晕目眩是有些贫血了，再比如他也知道自己过于消瘦也是这个病带来的后遗症，再比如他还知道接下来自己将会出现呕吐，吃饭吞咽困难，全身疼痛…这些看似很残酷的事，却是王源将要面对的现实，他每次看到自己身体稍微有点异常王俊凯就会紧张到要崩溃的样子，王源突然开始担心，假如哪天他就这么离开了，王俊凯会不会真的一蹶不振。
王源突然就想起在重庆的时候，严宿夜里起床上厕所，都会下意识的俯到他身边听他的心跳声，这种紧张感压迫的王源喘不过气，难道就不能暂时忘记他这个病，难道就不能笑着过剩下的日子吗？何况他自己都还对康复抱有一丝希望呢。
进门后，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王源一手关上门，一手脱下外套，刚抬起胳膊准备把衣服挂到衣架上，却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揽住。
王俊凯一缩胳膊，将王源更紧的搂在怀里，头靠着他的肩膀，声音也不自觉软了。
“我紧张是因为担心你…是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源源…”
“源源…”
王俊凯在王源耳边不断的唤着他的名字，一遍比一遍深情。这就像是一种毒药，能够瞬间打散王源所有的理智，果然从决定面对这段感情的那一刻，王源就知道他再也没办法左右自己了，在感情面前，他无能为力。就像刚刚王源还担心着王俊凯会因为不能走出失去他的阴影，然后一蹶不振，现在却又被蛊惑，所有的担心都不见了踪影。
他微微侧身想回抱住王俊凯，却被胸口突然传来的疼痛感禁锢了动作，剧烈的疼痛钻心刺骨，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大脑一片混乱，思绪渐渐断了线，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至变成漆黑一片，双腿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摔倒在王俊凯怀里，王源挣扎着想要站身，胸口的疼痛却把他最后一丝理智也抽走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距离王源上一次晕倒在舞台上仅仅相隔了20天。
20天的时间，王源和王俊凯从互相疏远到彼此相依，王源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下一个20天，这一次的疼痛锥心刺骨，王源觉得自己像是再也醒不过来了一样，假如他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就当作是一场梦，梦了一辈子，那么被他留下的王俊凯该怎么办呢？后半生那么漫长的岁月，一个人过该有多痛苦啊，耳边似乎还传来王俊凯微弱的呼喊声，王源想要睁开眼睛回应他，却发现自己早就没有了力气。
原来，出生的时候身不由己，就连要离开了，也还是身不由己。都说，遇见了就是天意，拥有的都是运气。王源从来不信命，可现在他却寄希望于命运，若是给了他们相遇的天意，那就再给他们相携到老的运气吧。
一瞬间天崩地裂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大概就是当王源倒在自己怀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王俊凯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塌了，感情的深浅和相遇相爱的时间长短没有半点关系，若非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那应该就是从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的。
王俊凯第一次开始直面可能会失去王源的现实，先前他是太过紧张了，这种情绪时刻霸占着他的神经，甚至王源吃饭呛到咳嗽一声，王俊凯都会不自觉乱了阵脚，其实还是因为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王俊凯总以为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王源照顾着王源，他就不会离自己而去，现在看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再次睁开眼时，王源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20天前王源报着“命不久矣”的心态离开了这里，20天后他却怀着最后一丝康复的希望再次躺在了这里。命运兜兜转转，还是又回到了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
郑忆推门进来的时候，王源正四处寻找着王俊凯的身影。
“你醒了？”
“…嗯…”
“找谁呢？”郑忆见王源正抬头往他身后瞅，一手关上门问道。
“王俊凯呢？”
“他昨晚送你来医院一直在这陪着，早上刚离开。”
“…”
“王源，有些话，我不想瞒你…”
郑忆走到病床前坐下，双手有些局促不安的翻搅着，目光也不敢直视王源，似乎是十分纠结要不要开口。
“郑医生，有话你就说，我有心理准备。”
“你知道的…你的病，拖了这么久，半年了吧，王源，我之前跟你提过手术，但是…”
“郑医生请直说。”
“医院对于胃癌…晚期，是不提倡手术的…何况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记闷锤重重砸在了王源的心口，他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只是这样的现实让王源无从接受，郑忆的话像是一旨宣判书将他打入了地狱，从现在开始真的是生命倒计时了吧。
王源突然就想起《霸王别姬》里程蝶衣说过的一席话：说好是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行。那么他承诺王俊凯的一辈子又有多久呢？一个月还是二十天？
小说里那些鸡汤文“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都是假的，若是能永远在一起又怎么会愿意只是曾经拥有呢。
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巾上，王源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过往的种种，身体的疼痛反应却导致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睡，脑子里乱成一片，之前对于未来生活的美好幻想一帧帧浮现在眼前，东京的樱花，富士山的雪，冰岛的极光，还有他爱的人，一瞬间心痛如绞，王源捂住胸口缩在被子里，任由眼泪肆意弥漫在脸上。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王源本以为是王俊凯回来了，他急忙抹干净泪痕，扭头看到的却是叶心愿。通过上次在火锅店的近距离接触，王源对叶心愿并不排斥，甚至可以说有些欣赏了。
“源源，你身体好点了吗？”
“恩…”郑忆的话导致王源情绪低落，实在没办法装出一点没事的样子。
叶心愿目光捕捉到王源的不对劲，再加上通过之前严宿话里的意思，她即使不用问也能猜到七八分了。
“源源，你知道吗？你跑去重庆的那几天，小凯疯了似的找你…”
“…”王源不太明白叶心愿话里的意思，所以即使叶心愿停顿了，他也没有选择开口。
“如果哪天…你离开了，他一定会疯的。”叶心愿突然低头对上王源的目光，说的异常坚定。
“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
“两个相爱的人面对生离死别，被留下的那个人总是痛苦的，除非…不爱或者恨。”
话到这份上，王源就算再傻也明白了叶心愿的意思，他是要离开的人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下一秒，这种不确定感会时刻折磨着他和王俊凯，被死亡倒计时困住的人生不是王源想要的，也不是王源想要王俊凯和他一起面对的，这也是为什么王源一直以来都拒绝告诉王俊凯自己的病。
起初王源只是自私的想要最后的日子里有王俊凯陪着，却没想到这种自私原来是毁了王俊凯后半辈子的人生，如果是这样，那么王源宁愿王俊凯恨他。
叶心愿的话没错，像是一瞬间点醒了王源。两个相爱的人面对生离死别，离开的那个总是幸运了，被留下来的人却要承担着两个人的痛苦。
“心愿姐，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源源，我…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的，如果你的病好了，我真的是会祝福你们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你如果离开了，小凯真的会崩溃的，因为我见过，所以我真的不想再见一次…”
“…”
说不出感谢的话，也说不出任何指责。爱情面前本就没有对与错，王源当然知道叶心愿对王俊凯的感情，应该说，他早就知道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为什么要离开你的决心比不上当初爱上你的勇气。
也许这就是爱情，从红了脸到红了眼。
故事总是不经看，喜欢会变成不甘，深爱会变成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