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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all流之荐文】(all流/洋流)一池碎萍by吴长君★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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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见了。”
  ”想再听一遍。”
  ”不关我事。”
  他忽然低下头,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闭上眼睛。”
  见我没有要闭的意思,又说:”你自己说随便的。”
  不甘心地闭上。摒住呼吸,有些紧张,毕竟没有和仙道以外的人的经验。过了很久,摒息到忍不住时,感觉下巴很疼地被咬一下,睁开眼,他仍旧那副很欠扁的笑容:”先存起来,我要涨利息。”
  生气,已经到无力。
  夜里醒来,他还在我的卧室,在电脑上浏览什么。
  ”怎么了?流川枫也会失眠?”
  我怔怔看着他。电脑屏幕发出的幽光映着他的脸,那种笑容是我所熟悉的。
  ”从来都没有想到流川枫会有这么多的眼泪。”他仿佛叹息着说。
  眼泪?我试了一下脸,湿湿的,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一再流泪???
  他俯下身,温柔地吻去我的泪水:”我要收回利息了。”
  我无动于衷,任他的手在我的身体游移,平静地看着他。一方面是因为生病没有力气,另一方面觉得他真无聊,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也有这样的兴致。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轻咬我的耳垂,以魅邪的声音呢喃:”流川君的身体很美呢。不过,这样充满魅惑的身体和这样沉静无欲的眼睛,倒是强烈的对比。如果拍下来,会是很震撼的照片吧?”
  你敢!!!混蛋!!!我觉得自己快要气爆了。
  他却吃吃地笑:”不过,现在我没空,下次再说。”
  早上醒来身体很痛。除了和仙道的第一次,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可恶!
  眼泪却越来越多。偶尔发一会儿怔,不经意就泪流满面。我是怎么了??水户说应该是一种面部神经失调症,让心情缓和起来就没事了。他说他大学念的是医学。
  那他一定是庸医。我并未有什么过激的心情,可眼睛一直不停地流那些莫名其妙的水。他又说,和食物也有一点关系,也许吃清淡一点会好。但仍然无济于事。后来我干脆不吃东西。水户的要胁已经不起作用,吃下去就会吐出来,连牛奶都是。他只好给我打点滴。看他的样子,倒不生疏。
  以后的一段日子大多是在昏睡中度过的。一次醒来,水户坐在床前,握着我的手。听见他说:”喂,你知道吧,青说中国有座山,叫天山,天山上有个水池,叫天池,天池的旁边有一大片蓝树林。喏,蓝树林,你知道吧,就是在月光下泛着银蓝色的光……”
  ”真劣拙。”我打断他。
  ”醒了?真不给面子,人家可是第一次编童话。”
  ”白痴。”
  后来经常醒来时听见他此类的瞎掰。
  情况一直到第三个礼拜才有好转。已经没那么多眼泪,身体也在慢慢恢复。水户替我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Abbot那里也说明了情况。让我奇怪的是他,我们并不在同一个州,他每天有一大半时间泡在我这里,什么样的工作可以让他这样闲散?
  后来问他,他说是做广告业,老板同龄,很好说话,答应这个月算休假,只要完成一组平面广告就行了。又说时间所剩不多,问我愿不愿意借形象给他一用。其实这段时间他已经拍了不少,不过没有他那晚说的那种。我才懒得管。只是暗暗骂他那个白痴老板,这么放纵,让他有时间为祸人间。
  一次无意中看见他在电脑上处理图片,愣了一下。几片薄荷叶在阳光中很晶莹地绿着,一个水晶般的精灵少年躺在上面睡觉,肌肤接近透明,面容详和,嘴角无意识地微挑,睫毛仿佛还在颤动。
  他说:”惊艳吧?这就是我眼中的你。”
  冷哼一声,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到没有生气的脸,削尖的下巴,被留海遮住的眼睛,缺少血色又不饱满的唇。再想想水户做的那个鲜嫩少年,哼,所谓艺术,都是骗人的。
  后来想起来问他,是什么广告,他说是空气清新剂。想想,差不多。
  他仍时时挑衅。在我恢复得差不多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握住拳头狠狠向他小腹揍去,但他早有防备,接住了,笑:”你的身手退步了。那几年仙道一定把你教成乖孩子了吧?”不理他,抽回手,甩着手腕,盘算身体再好一点就去学空手道。他又凑过来,带着他欠扁的笑容:”真冷淡哪,不知道仙道当年怎么受得了你。”



28楼2009-01-18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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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怒极,冷哼:”为樱木做到这种地步,你这个朋友也太周到了吧?”
      他眯起眼,充满危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瞪回去。本来就是,他那么处心积虑地瞒住樱木我的消息,提防我在樱木的生活出现;明明很讨厌我却又照顾我,应该是不想让我在樱木认清自己的心之前死掉,怕这样,樱木会遗憾吧?哼,喜欢他,就和那个女人争去,干我何事?
      他生气了,那是我除篮球馆事件外唯一次见他生气。被他抱起来,走到卧室重重丢在床上,他开始撕我的衣服。我闭上眼睛,任他动作,等待惩罚。可是只持续一会儿又没有动静了。刚睁开眼,头被他胡乱按进怀里,听见他的声音:”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们谈谈。”
      我想抬头看他,但被固定在他怀里。他没有让我动掸的意思,继续说:”我直说了,我希望我们两个开始交往。你知道,花道虽然是个单细胞生物,却喜欢胡思乱想,往自己身上扯些不相关的责任。最好让他以为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是最好的人选。第一,我是他朋友,他会比较放心;第二,你身边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再说,既然我们不相爱,怎么都无所谓。”
      不明白,跟不相爱的人交往怎么会无所谓,干吗浪费时间。不过,如果做个样子,的确会少很多麻烦。而且这一段时间被他照顾,现在确认他是因为喜欢樱木才那样,我已经没那么恼他了。
      ”没有反对,就是同意吧?那我们现在来做些培养默契的事。”他拉我到和他同等的高度,开始咬我的耳垂:”听青说,中国人认为耳垂厚的人比较有福气。你的耳垂比花道薄多了。”
      生闷气。这个家伙,我全然看不透。他和以前接触的人都不一样。仙道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冷漠难亲,相处后知道他其实是散淡随性,细致体贴的;牧有王者的霸气,但也有君子的风度;三井爽朗洒脱,率直不羁,同时又心细如发;樱木热血冲动,单纯善良,算直性子。而水户洋平,他可以同时跟这几个人相似,尤其是仙道,但又随时做出让人得到完全相反结论的举动。
      我的生活,被突如其来的泪水和突如其来的水户洋平,彻底打乱。
      一个月后回学校上课,教授冲我眨眼:”你的朋友很不错,温和有趣。”
      温和有趣?不是说他吧?
      Abbot依然为我保留了位置,我很感激。生活恢复了以前的状态。不,没有。水户洋平还是常常出现。家里,学校,甚至Abbot那里,他总是能很快地被大家接受,甚至Abbot和夫人开始邀请他和我周末一起在他们家晚餐。我为这个家伙的无处不在感到十分恼火。
      ”不要打乱我的生活。”在Abbot家的厨房趁着没人我对他说。
      ”我们在交往。”他说,”你不是害怕会爱上我吧?”
      ”害怕?爱上你?”挑起眉。真异想天开。
      见面时樱木有些尴尬,嗫嚅着:”狐……流川,你还好吧?”
      我点点头,他就没话了。
      倒是他的夫人,那位叫青的中国女子,笑眯眯地打量我:”流川是花道的好朋友吧?”
      ”那,”她伸出手,”结婚贺礼是逃不了的。”
      看着她带着戏谑的微笑,没有了婚礼那天的浓妆艳抹,长而直的头发,清秀的面容,觉得她跟幸纪有几分相似,知道要送什么了:”好。要等等。没准备好。”
      她大笑:”好,好,不过可别是无限期的,我讨债很有一手。”
      泽北和樱木在一个队,也跟来凑热闹,见到我就嚷:”流川枫你太过份了,上次居然丢下我溜了。这也算了,你还和洋平交往!他有什么好,没我高,又没我帅,还很花心,告诉你哦,他以前交的女朋友比花道进的球还多。”
      ”一休哥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比我进的球还多?”
      原来泽北又有了新外号,不过这次不是樱木起的,而是他老婆。据说青在第一次见泽北时作的是这般评语:”好可爱啊!简直让人一看就想欺负!”
      我是不是说过和泽北同类之类的话?我收回,汗。
    


    29楼2009-01-18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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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8.33.*
       我静静看着洋平,原以为他让我这么穿是为了阻止我上场。看来,真的还是不够了解他。
        洋平过来拉我:”走,换衣服去。”
        樱木在身后嚷:”狐狸去换衣服,洋平你跟着干吗?”
        洋平笑:”花道,你不是这么无趣吧,这个也要问?”
        我没作声。他有话要说。
        到了更衣室,洋平抱住我,声音低低的:”真是不甘心。要是我的小狐狸丢了,到哪再找一个?”
        ”……”
        ”好了,”他阻止我,”越过龙门,就是龙了呢。上天入海,没有界限,我要看着你飞。换衣服。”
        体恤大了,短裤又有些紧了。
        瞪他。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号码。
        ”这个……”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种款式,只剩这套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种款式?”
        ”以前练习时见你穿过。”
        我看看身上,紫色的体恤,浅青色的运动短裤,有穿过吗? 
        ”也许我那时就爱上你了。”他说。
        又瞎掰。看了下衣服,虽然不是很合身,但也不是不能见人,好在篮球鞋还合脚。
        ”再不能更好看了。走吧。”他说。
        清田瞪着我,然后冲洋平嚷:”洋平,你不是当睡衣买的吧?”
        洋平笑:”清田,我知道我们家枫很性感,你有些想法也是难免的,可是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清田红了脸。我回头看洋平,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去了。”
        拍着球。从上半场看,樱木防泽北还是差点火候。好!泽北!
        泽北晃过樱木接到球:”枫,我们还是很默契的嘛!”绕过福田、清田,突破牧和回到篮下的樱木,精彩灌篮。
        分数交替上升。我们弱势领先。
        比赛进行到最后一分钟,我只是组织着进攻和传球,没有做任何射篮。
        赤木接到球,但在牧的防守下无法进攻。
        我晃过藤真。
        拿到球。
        清田喊:”阿牧,你不是说流川八年没打过球吗?为什么他的速度比当年还快?!”
        樱木。很好,我吹起挡住眼睛的留海,微笑:”白痴,你挡不住我的。” 闪过去。他在身后大叫:”死狐狸你又耍诈!”
        有些生气,这个白痴还是那么容易分心。
        不理会。穿过福田。牧在篮下。假动作射篮。他挡过来。收回。穿过。樱木冲到篮下。
        我说过,你挡不住我的,樱木。跃起。他亦跃起。但我未出手。
        樱木落地比我晚。我再次跃起,后仰式射篮。
        牧转身回防,但在要撞上我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移开身体。
        进了,我落下。
        ”流川!”牧喊着,挡在我下面。
        我挣扎着坐起来,顾不得仍靠在牧的怀里,笑意蔓延。
        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淋漓尽致的感觉,无法抑制的轻松和愉悦充满身体每一个细胞。原来,幸福的感觉,是这样的。
        还是有点可惜。樱木之前有些心不在焉,牧未尽全力,我积蓄在三十秒内爆发的力量,由于阻力不够相应的强,并不完美。不过,我已满足。
        哨声响。
        ”死狐狸你得意什么?要不是大叔放水你才不会进!”
        ”我没有放水。”牧严肃地说,”即使我撞上他,这个球还是会进。”
        又看我:”流川,你没事吧?”
        ”很好。从来都没有这样好过。”仍止不住笑意。
        ”流川……”
        是仙道。对他笑。”真的,很好。”
        目光投向洋平。我是不是,该对你说抱歉?
        他也在看着我,看不出表情。我被樱木说的什么面部神经坏死也传染给他了么?
        终于,他勾勒出一个微笑:”LOVE RUKAWA。”
        他说。这句话好像很熟。
        ”叫救护车――”
        牧的声音……
        ……
        恍惚中记起青的拾脚印的传说,想,其实我一直都很幸运。十一岁前在父母和幸纪的羽翼下度过;然后有了让我专注与飞翔的篮球;和仙道一起的日子平淡温馨,不乏生动;而洋平的怀抱温暖干燥,令人留恋;还有泽北、牧、三井、樱木甚至青……一直都被那么多人关心着……
        也许从未失去过什么,因为所有关于幸福的记忆,都已刻骨铭心。
        幸纪在云端嘲笑:”你呀,才是个真正的白痴!”
        醒来时,洋平在身旁。
        ”还好。现在我们是恋人,不然我就只能像他们一样在外面等着。”他说,仍然微笑着。
        我想樱木现在是不是在骂什么”扫兴的狐狸”。的确,这次又是我扫兴。
        ”别担心,剩下的,我帮你去做。”洋平拥住我,说。
        ”我们,去看海吧。”
        我想我一定错过了许多,不然现在为什么已经是晚霞绚烂。
        觉得自己像晾在阳光下的一滴水,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地从身体流失。海风迎面吹来,夹杂许多往事……
        ”早晨。”仙道在阳光中微笑……
        ”我是一年级的樱木花道,你给我好好记住!”樱木恶狠狠的……
        ”我想……打篮球……”三井脸上的血污被泪水冲淡了……
        ”流川学长,加油!”是水泽他们……
        ”我也会去美国。”我对泽北说……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仙道歉疚的微笑……
        ……
        还有,漫天樱雨中那个男人遥遥向我伸出手,缓缓做出拭泪的动作……
        收回目光,看向洋平,他在这里,微笑地看着我,目光中有哀伤。我想抚平他的眉头,告诉他不要难过,因为我很好。
        我不能抱歉,尽管我真的抱歉。
        或者我该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说,忘了我。可是我知道,即使他忘了我也绝不会是因为我让他忘了他才忘了。
        ……
        微笑。
        ”洋平,谢谢你在这里。” 
        在他怀里,仰面看天空,满天霞光中有妈妈、幸纪微笑的脸。
        妈妈,我不要再做个勇敢坚强的孩子。我要像多年前那样,在您怀中安睡。您要让我做个好梦。梦中家里的那棵八重樱花朵繁盛,草地很绿,天空很蓝,幸纪逗弄着那只叫”面包”的小狗,我躺在樱花树下睡觉,而您,像往常一样,端出刚做好的点心,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妈妈,原谅我,在梦中的梦中,还是在睡觉。因为这次,真的孤单了太久。而孤单的人,是得不到休息的。
        洋平,真的,很好,你在这里。


      33楼2009-01-21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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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8.33.*
        这是夹在32楼和33楼之间被百度吞掉的部分><
        ”仙道现在还经常迷路么?”
          ”呃?”他怔了下,好像明白了什么,笑,”不会了。他倒想,我不给他机会。我会一直在他身边。”
          冲他晃晃杯子:”敬你。”
          ”少来。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里面是水?”
          ”流川,其实即使在今天,你在仙道的心里还是有特殊位置的。你们的世界,其他人进不去。”藤真说,”不过,我不妒忌,也不想取代。因为,我也有自己的位置。”
          婚礼结束后,人没有散,大家商定,难得回来一次,打一场球再走,约在第二天上午。我怀疑,这才是发起人的动机。
          没有算上我。泽北和樱木说我身体不舒服,勉强上的话会影响他们的兴致。洋平去买了小喇叭:”有时候,观众可以比参赛的运动员还兴奋呢。”
          第二天早上去篮球馆,人已经到齐了。三井见了我就笑:”穿那么多,当心中暑。”
          当时是秋天,天气已经转凉了,但和街上行人相比,我的高领毛衣和长裤还是显得厚了点,更不用和一身利索的篮球服的三井他们比了。瞪了洋平一眼,自从他质疑我的品味后,我的衣服大多是他准备的。我明白他今天让我如此穿着的意图。
          比赛的队伍已经分好。赤木、泽北、仙道、三井、宫城一组,牧、樱木、清田、藤真、福田一组,神还在国外,鱼住没有参加。
          大家士气很高,比分也咬得很紧。不管哪一方进球洋平他们都拼命吹小喇叭。很奇怪为什么以前打球时怎么能忍受这么吵。
          下半场还剩十分钟的时候,宫城扭到脚。
          大家意犹未尽。彩子看了宫城的伤摇头:”要是打完,你就要休息一个礼拜。”
          宫城还要上场,三井说:”算了,够尽兴了。”
          福田把球扔向我:”流川君,你来吧。”
          我下意识地接住。场上安静下来。
          牧说:”算了,福田,流川已经有八年没有打过球了。”
          福田仍然看着我。
          樱木耐不住,嚷着:”死狐狸,打不打都吭一声嘛!”
          我在心底微笑。当手指触到篮球,一种感觉从回忆深处回来,沉寂多年的激情,刹那苏醒。我知道,我和这个橘红色的球体还是有默契的。篮球在指尖旋转。我站起来,把它投向篮框。空心入篮。
          洋平在旁边吹口哨:”好,六分球!”
          清田叫起来:”哪有什么六分球?不懂别乱说!”
          洋平微笑:”离三分线远着呢,不是六分球是什么?”
          宫城也笑:”听说流川刚进篮球社时号称可以打任何位置,有没有试过控球后卫?”
          泽北看着我的衣服:”可是……”
          樱木喊:”小宫,和狐狸换衣服!”
          赤木:”宫城的衣服流川能穿么?”
          洋平晃了晃手中的纸袋:”正巧我刚给流川买了体恤短裤,可以凑合一下吧。”


        34楼2009-01-22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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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平篇
            那以后我又活了许多年,且是幸福与充实的。冬日的午后阳光温暖和煦,这么多年我一直贪恋。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听,连一贯凌厉的北风都放轻了脚步。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温柔从记忆底处升起。差点睡着了。后来樱木和青来了,他们说明天是你的忌日,问我是不是又忘了。我想了想,只好歉意地笑笑。
            真的忘了。
            不,也许不是忘了,是根本记不住。
            因为这么多年,除了那一刻,我再不曾觉得你已离开。
            ※ ※ ※ ※ ※ ※
            会认识他,是因为樱木;会注意他,也是因为樱木。
            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湘北的天台,忽略一旁樱木的大呼小叫,我只诧异这么高大的男生也可以这么秀致,且没有脂粉气,同时身手也不错。
            其实我蛮欣赏他的。当然,这个不能明说,因为不光樱木对他火药味十足,就连高宫大楠他们,都对他充满着敌意。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行为颠狂的少年们其实心中充满着悲哀,那是对一些无法企及无法拥有的东西的深深渴望。就像樱木总幻想自己是一个备受瞩目的大英雄,其他的人心中也都有自己的梦想,只不过,比起来他们能清楚地看到现实。环顾四周,其实大家也都差不多,都是一群有着这样或那样无能为力却又苦苦挣扎的东西的可怜虫。于是他们虽然颠狂,却也平衡。
            但是流川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当然,流川也不是完美的,但是他的强,透过他的气质散发出现,却是一种没有缺憾的强。似乎他没有无能为力的东西,他的灵魂,也看不出苦苦挣扎过的痕迹。
            凭什么?大家一样争夺着被污染的空气里的氧,他为什么能那样高高在上?还有,他拥有那么多别人梦想的东西,为什么他不对上天感恩戴德然后听从他老人家的训戒从此夹着尾巴做人,反而显得心安理得甚至对命运的馈赠看起来如同根本无视呢?
            当然,最可恶的,还是他的目中无人――“已经忘了”,这句话别人说或可当成戏言,但他那种人,怎不叫人较劲?
            还真是,罪状不少啊。
            在乏味的物理课上我想着这些,不觉笑出声。樱木问我笑什么,还真不好回答,总不能说在琢磨他的死对头入了神吧?
            不久之后樱木加入篮球队。我和野涧高宫大楠,也就多了项打小钢珠外的消遣。我得承认,一开始,的确是冲着樱木闹的笑话去的,他也的确是没让我们失望――樱木这个家伙,天生就有着令寡淡的生活戏剧化的本事。
            可是场上的流川,是任谁都无法忽视的。
            像喷发的火山岩浆,带着灼人的气势,挡无无挡。
            我欣赏着这个凛冽小子的另一面,看着场边不忿却又无法的樱木,还有身旁的野涧高宫大楠等,一脸不屑却又管不住总是滑过去的目光。
            呵呵,一切都很有意思。
            傍晚的阳光穿过篮球馆的窗户玻璃射进来,明亮干净,像一种心境。


          35楼2009-01-22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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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疼,为啥让枫死,呜
            根本看不了悲文的说


            38楼2009-01-26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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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初见流川是升上二年级后的一个练习赛,开始倒是觉得樱木比较有趣,听到有人议论那个就是传闻中的超级新人,扫过一眼,只记得皮肤很白,冷冷的,不像个讨人喜欢的家伙,并未在意。 
                当时湘北并不强。被我们领先了十几分,仍未突破零,气势完全被压制,大多队员都已放弃。只有他,眼神依然执着,动作依然敏捷,使我有些侧目。后来果然是他突破局面,促使赤木进篮得分。 
                那时的我,第一年来这里时为不负田岗目光而拼命得分的想法已经淡了,又恢复了懒散本色,反正有把握不会输,即使对面是县内最好的中锋及超级新人,我还是很悠闲,还可以抽空逗逗那只红毛猴子。下半场进行到一半,流川的体力支持不住了。在我一个灌篮后,听到旁人惊呼,回头看他,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樱木上去就是一脚,我皱了下眉。他还是站起来。 
                微笑,发自内心的。也许,是同类呢。忽然有了这种想法。 
                比赛结束后,他一个人站那里,靠着墙壁,垂着头,我想他被留海遮住的眼睛,现在一定有很多不甘吧?走过去,友好地伸出手,他怔了下,拍掉我的手,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我久久未回过神,忽然心情好起来,仿佛解开了心中一个存在已久的疑团。 
                不过,好心情常常促成低级错误。侧头看见樱木,忘了危险也上前跟他握手。我为这种十分不智的举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手肿了一个礼拜。 
                县大赛湘北第一场对三浦台。我去了。宏明他们跌碎一地眼镜:你这连练习都常常跷掉的家伙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认为钓鱼更有趣么?苦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心里倒真有几分想看那个拽拽小子的表现。池上说,你应该多关注流川枫,说不定他将来会强过你。结果被大家围攻。我只笑不语。池上的话未必没有根据。不过,现在,还早点。 
                观众席零落地坐了几个人,这种比赛一般是不值得关注的。流川居然没有上场,和樱木及另外几个人坐在后备席上。有些无聊,我溜了出去买饮料,也透透气。碰到海南的牧,一个高傲的家伙,听他的语气并未把湘北放在眼里。想起流川执着的眼神,我的笑容冷了起来:现在的湘北也许是不该被任何人轻视的呢,牧前辈。 
                场内传出欢呼声,流川,应该已经上场了吧? 
                开始对玩了多年的篮球有几分期待,练习时更用心些。终于有危机意识了,我自嘲地想。照旧过着日子。练习,看海,无聊时和千叶约会。她是个足够聪明的女人,不会无理取闹,偶尔在我心情好的时候撒撒娇,环住我的颈,她说:“彰,你像片海,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我会吻吻她的头发。海?阳光射下来时海面灿烂耀目,而海底依然黑暗冰冷。你要说的,不是这个吧? 
                湘北的呼声一路高涨。他们又添了两名猛将,实力提高不少。樱木的成长很快,虽仍时时耍宝。有他的比赛就像舞台剧,对于我这种总是觉得无聊的人来说,很合味口。不过眼见他注视篮球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热切,不由感到惭愧:对于篮球的虔诚,我非但不能和……北泽(是这个名字吧?)及流川比,就连初学者樱木,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也是不如啊。 
                而被他称作狐狸的,那个一开始就备受瞩目的超级新人,没有意外地吸引着越来越多人的注意,并在短时间内迅速造就神奈川篮球界一绝:流川亲卫队。其实,论球技,神奈川的王者是牧,一个一年级的再厉害也仍显稚嫩,况且表现可圈可点的也大有人在;论相貌,天使般完美无暇他不如翔阳的藤真,清秀灵动也不及海南的神。他的肤色过于苍白,有些病态,五官过于纤巧,眼神又过于锐利,气质过于冷漠。 
                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他疯狂,毫无掩饰地大喊出“LOVE RUKAWA”。托池上的福,彦一特地为我做了份流川的调查,里面一段话很有意思,是位喜欢看他打球的人说的:场下安静淡漠得没有存在感,打球时却如同毫无保留的燃烧,火焰恣意炽盛,散发的气息却是冰的凛冽。而且火焰越炽盛,气息就越凛冽。这种生命的燃烧,就是外行人都会感动的。 
                曾听到有人评论他像去年的我,我不是这样的吧?微笑。好像太复杂了。不过的确觉得,我们是一种人,在黑暗空寂的舞台上孤独地舞蹈,不能停下。


              39楼2009-01-26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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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不晓得哪根筋不对,气势变得更为惊人。鱼柱、花形联手都挡不住他。有意思。 
                  和他打球是件享受的事,如果他不说那句“仙道,我们之间该做个了结吧”的话。 
                  了结么,真是不好意思,还不想让你如愿。 
                  藤真是个厉害的人。他同样有着很好的观察力和领悟力。无需多言,我们配合得相当默契。 
                  流川,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甩在后面的。 
                  全国大赛湘北没能取得理想的名次,但战胜山王已震惊篮球界。流川也大放异彩,闭目罚球,绝境的微笑,我想,“LOVE RUKAWA”的口号现在是不是已经遍及日本。 
                  那小子,真的很强呢。 
                  再次见面时我在海边钓鱼,看见他,抱着球,以为要一对一。 
                  他却只是看着我,很认真很仔细地看着我。 
                  然后听见他说:“仙道,我们交往吧。” 
                  我微笑着注视他,他神色坦然,眼神清亮地迎向我。我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早想做的事情。 
                  “流川,这次是你点的火,你要负责。” 
                  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开始了。


                41楼2009-01-26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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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日子接近透明地过着,仿佛没有多大变化。还是打球,看海,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却觉得生活空前地充实活跳起来。有时候拖他陪我散步,随兴所致地胡乱走,往往五分钟后流川开始打瞌睡,我牵着他的手,他的体温较常人略低,但微凉的触觉令我无比安心。有时候,会觉得脚下的路,通往永远。 
                    都没有刻意隐瞒,议论很快就起来。宏明来问,我证实。他用复杂的眼神盯我半天,后来叹气:“两个都是怪胎。你们觉得好就好吧。” 
                    的确,都是任兴的人,就那样牵着手从各色目光中走过,竟一路平静。 
                    那天,打完球,我们在小公园坐了一下。背靠着背,他打盹,我看星星。深秋的夜空很美,四周很静,有蟋蟀在不停地叫。 
                    “流川,”我用胳膊碰碰他,“回去再睡,当心感冒。” 
                    他模糊地“嗯”了一声,没有动。 
                    我以为他没醒,站起身,准备拉他起来。这个时候听到他的声音,清凉如水: 
                    “一起吧。” 
                    然后又接了一句:“方便。” 
                    夜空的星星和草叶上的露珠交相闪烁,熠熠生辉,一切映到他的眼里,却被夺去了光彩。我微叹,又被你抢先了呢。半跪下,拥他入怀。 
                    “笨蛋。”他低低咕哝一句。我知道他脸一定红了。 
                    商量后,我搬到他那里。虽然周末他喜欢蹭在我的小窝,但我那里毕竟距湘北较远。见识过他梦中飞车神功后,我坚持不让他再踩单车。作为交换条件每天早上陪他慢跑到湘北,然后乘车去陵南。 
                    其实湘北离陵南也不很远,电车差不多就半小时就到。想起田岗的梦想,不由大叹口气,拿哀怨的眼神瞟他,他侧过头去:“白痴。” 
                    我负责做饭。由于家庭的原因我对这个很熟悉,在没有搬到舅父家以前我经常是自己弄自己吃的,到这里后一个人一直没有做的兴致,现在又有机会在锅碗瓢盆中投入极大的热情,看着小狐狸的嘴巴被我愈养愈刁,有些无奈,但同时也有很大的成就感及满足感。偶尔心情好他也会做一些小点心,味道好的足以让那些以为他生活低能的人惊掉下巴。 
                    周日一起在家看NBA。我们坐在地毯上,方便他躺着。比赛结束他就合上眼睛,我调到一个音乐频道,低头玩他的头发。 
                    “枫。”我不是多话的人,但喜欢逗他开口。我喜欢他的声音,秋水般的清澈干净。以至后来他说我:真话假话都没有,废话不少。 
                    “你怎么肯定我喜欢你的?” 
                    他睁开眼,给了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我“呵呵”干笑两声,自己也觉得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可是你没想过吗?我们都是男生。” 
                    “笨蛋。”他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我要说的说完了,你要怎样关我什么事?” 
                    “……啊?枫,这样说很不负责任哪,难道我答不答应都没区别?” 
                    他极认真地思考了会儿,给出否定答案:“不,有区别。你答应就是两个人打球,没答应我还是一个人打球。”


                  42楼2009-01-26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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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低沉的、近似野兽呜咽的声音将我们从两两相望中惊醒。“糟了!难道是雪崩?”流川脸色变了,跑过来拉着我要向山下跑。“来不及了!”我扯过他,就近躲在附近的巨石旁。但接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情景,我向身边望去,天,“流川!”我抱住他滚到一边,几块体积跟我们相似的冰块落我们原先在的位置,擦过他的头发,我的衣服。 
                      天地间安静下来,没有雪崩。 
                      “混蛋!”他看着我的眼中有恼怒。 
                      我低低笑起来,依然紧紧地抱着他,经过刚才的事情,他没有多少力气挣扎了。我松开手,轻轻把他放在雪地上,他诧异地望着我,我俯下身,把头贴在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 
                      “这是最美妙的音乐。”我对他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又亮起来,推开我自己起来,我不太确定地在那一刹看到他微挑的嘴角。 
                      他走了两步,转回头,我看到那么明亮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仙道,我喜欢你。” 
                      我垂下头,仍然低低笑着:“那我亏了,我是爱你呢。” 
                      “你说什么?”他疑惑地望着我。 
                      “没,没什么。我想我们已经迟到了。”我站起来,走过去,趁他不注意牵住他的手飞奔,听到风在耳边响,如同飞翔。 
                      那一次我们真的迟到了。没有人知道我们刚经历了一场生死。


                    44楼2009-01-26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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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级的夏天,陵南和湘北都冲进全国大赛,陵南止步于前八强,湘北却夺冠,流川是MVP。 
                        其实论实力陵南不差湘北多少,正如论球技我不输于流川。但是,和败给他们的其他强队一样,我们少的,是他们的坚韧。 
                        回来后为了庆祝我们在家里喝了点酒。流川对高度酒精过敏,我给他准备的是含微量酒精的饮料,但他还是起了反应:脸和颈及露出的皮肤都成了红色,像熟透的桃子。我手忙脚乱地替他检查着其他地方,一边抱怨:“不是四十五度以上酒精才会过敏吗?”“黑泽伯伯这样讲。我只喝水,又不知道。”他说。 
                        没有想象中的严重,红色一会儿就淡了下去。我的目光定在他的背上。流川皮肤很好,很白,但不会让人联想到女孩子的柔嫩。它独有一种玉的冷滑,并在浅层泛着接近透明的光泽,在灯光的映射下尤其显得魅惑。我的吻不知何时落上去。 
                        虽然已经同居半年,但一直各有各的房间,之前的亲密止于拥抱和接吻。一方面觉得只是碰巧爱上的人是男性,自已并不是GAY,另外这种平淡合谐的生活,我们都不愿轻易尝试变化。可是这个时候我觉得有一把火在体内燃烧,顾不得许多。流川的生活较封闭,性格亦单纯,他并不清楚男男之间的事应该怎么做,有些手足无措,又竭力保持镇定。 
                        我吻他僵直的脖子:“放轻松点,枫。” 
                        他的紧张平息了些,小心翼翼地试着回应,终于热烈。 
                        早上醒来他还在睡。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我的心前所未有地清明起来,终于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拨开他的额发,在他光洁的额头印上一吻。 
                        抽空回了东京,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打算去美国。 
                        回来的列车上,想着小狐狸知道后的表情,我轻笑出声。 
                        我从来都知道的,可是那时忘了,没有一种幸福可以在刹那间改变一切,但不幸可以。


                      45楼2009-01-26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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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流川躺在床上,不知是晕是睡,身上热得吓人。赶紧打电话请黑泽医生,他好像是流川家的世交,对流川很是照顾,流川对他也极为尊敬。 
                          “重感冒。”他松了口气,“还好。” 
                          我煮了咖啡,请他到客厅。他略问了两句我们近来的生活,在听到我打算去美国后,久久不语。 
                          “仙道,这样对你或小枫而言都很残忍,但如果你们决定在一起,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我看着向来和蔼的黑泽先生一脸郑重,莫名紧张起来。 
                          “你知道小枫的姐姐幸纪吧?她是个活泼到有点疯但又很善良的女孩,擅长多项体育运动,和小枫感情很好。小枫十一岁时,全家一起去看幸纪参加的长跑比赛。作为朋友,明爱,就是小枫的妈妈,也邀请我去了。幸纪那天发挥得特别好,一直遥遥领先,但在距终点不足十米的地方,忽然停下,笑着对惊讶的裁判说‘沙子飞到眼睛里去了’,然后倒下。 
                          “一种药物过敏,没救过来。她明明清楚的,我不知道她包里为什么会有那种药。” 
                          “其实,如果是正常体质,后果不会那么严重。 
                          “伊集院家,就是小枫的外公家,有种遗传缺陷。简单讲,类似一种诅咒,被诱发时会有各种并发症,在短时间内使患者生命力迅速流失,极危险。这种缺陷不是代代都有,但很不幸,明爱,幸纪,小枫,都有。” 
                          “我接受你们的关系,不是因为开明。小枫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只是希望他不孤单。 
                          “幸纪去后不久,明爱也去了。其实流川先生不知道,明爱不是第一次发作。她是个坚强乐观的女人,但她活得相当辛苦,有过一次发作记录还生下两个孩子,换了别人,坚持不到那一步的。小枫遗传了她的坚强。 
                          “但是,从医学理论上看,如果小枫坚持打篮球的话,会很难撑过二十五岁。 
                          “不要怪他瞒你。幸纪的死有自杀成份一直是他难以接受的。从那时起,他就坚持自己一个人生活,有意无意地将别人隔离在外。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他不是没有想过对你坦白,一直无法开口的原因,是他太在乎了。” 
                          我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流川打着点滴,还在昏睡中。 
                          我无法责备他。易地以处,我也会如此。孤单太久,贪恋两个人的温度而已。 
                          只是,现在,我要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 
                          “其实,有这种缺陷的人中有一些终生都没有发作。” 
                          “如果小枫放弃剧烈运动,平时生活多加注意,健康平安地过完一生,不是不可能。” 
                          我是个残忍自私的人。我无法想象最重要的人随时可能离我而去。 
                          向来,我输得起,是因为我比别人看的淡;我在意的,都是我能把握的。 
                          看不到未来的感情,我不想投入;把握不住的未来,我会远离。 
                          流川,因为这次是你,所以尤其不能接受。 
                          枫,原谅我,让你痛苦。 
                          我要他选择。 
                          他紧抿着唇,沉默。 
                          “仙道,对不起。”


                        46楼2009-01-26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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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出墙,在大街上飞奔,找电话。 
                            不管现在已是凌晨,他会不会接电话,我要听到他的声音,现在,立即,马上。 
                            令我惊讶的是电话刚响一声他就接了。 
                            我却无法出声,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口。 
                            我还能对你说什么呢? 
                            “仙道。”他说。 
                            苦笑。流川,我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轻轻地哼起一首歌,事后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歌名,但当时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哼出来。 
                            早上醒来的时候,在电话亭,手里还握着话筒。 
                            流川,你只是唤了一声我的名字,我便这么安心地睡去。 
                            我中了一种毒,一种名叫流川枫的毒。


                          48楼2009-01-26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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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接到流川的电话,他说他到了东京。 
                              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心中哄然的狂喜让我手忙脚乱,体恤穿反两次。 
                              赶到车站,远远看见他,细雨中坐在立着的行礼箱上,微仰着头,神情有些疲倦。 
                              冲上去一把抱住他。是他!是他!我的流川!! 
                              我从未如此感激过上苍。 
                              沐着微雨,我一手牵着睡着的小狐狸,一手拖着他的行礼,走在回家的路上。 
                              幸福,到达顶端。 
                              帮他办完入学的手续拖他去买衣服。那个家伙懒,没带多少东西来。流川自己偏爱深色,我却喜欢看他穿浅色,尤其是淡青,让他看上去出尘但不难亲。故意忽略他越来越黑的脸色,频繁地让他换试。一扫眼看到一件明快而不艳丽的黄色休闲衬衫,取下来塞给刚出来的他再推回更衣室,想着他现在的脸色,闷笑出声。流川出来时令人眼前一亮,没有想到他和黄色也这么契合,好像整个人要融化到阳光里似的,令人目炫。不小心看到店员近乎痴呆的表情,赶紧又把他推进去:开玩笑,我的情敌够多了。 
                              校园里遇见藤真,他打量我:“真像换了个人似的。流川的力量还真是大。” 
                              我知道这段时间作为学长的他悄悄为我挡去了很多麻烦,应该谢谢他的。真心微笑:“当然。你也会遇到自己生命中无可取代的人。” 
                              他笑:“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好运。这次可要抓紧了,你不知道你摆起脸色可比流川吓人得多。” 
                              我们自己买了房子。舅父不能接受我们的关系,舅母却来了。令我惊讶的是她很喜欢流川。我在厨房准备着晚饭,时不时地瞄客厅的两人,舅母不停地问这问那,流川略显拘谨,还算合作。舅母走的时候还嘱咐我:“阿彰,上野的樱花开了,什么时候带小枫(?小枫?)去看看。” 
                              送走了舅母我有些酸酸地问流川:“她怎么对你那么好?当初都不见得这样对我。” 
                              流川很难得地给了解释:“她说觉得你小时候聪明过头了,一点孩子的天真之态都没有。” 
                              我揽着小狐狸的肩,笑:“那她喜欢你就说明觉得你还有孩子的天真之态。” 
                              伴随着他的白眼的还有一记肘记,我轻松躲过,拥他入怀:“不用别人提醒,我知道我的枫是宝。” 
                              一直都感到奇怪,流川对年长的女性颇为尊敬,但对同龄的女孩子往往没有好脸色。有次问他,他说:“小


                            49楼2009-01-26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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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都感到奇怪,流川对年长的女性颇为尊敬,但对同龄的女孩子往往没有好脸色。有次问他,他说:“小时候总被幸纪逼吃她们烤糊的巧克力。” 
                                我大笑,想起流川小时候的照片,粉雕玉琢的雪宝宝,让人看得想咬一口,不由逗他:“你小时候就很受女生欢迎吗?我还以为那时候喜欢你的男生比较多。” 
                                他随口应了句:“男生送玫瑰花……”然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再怎么逗都不肯再开口。 
                                流川后来也进了东大,真的在我意料之外。虽然知道他用了功,但毕竟底子不太好。本打算让他第二年重新考的。这小子,真的只有他不想做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轻松了些,有空又开始拖他散步。走到完全摸不北的地方,停下来,等小狐狸睡醒,摆出最无辜的笑脸:我又迷路了。 
                                一直对流川超强的方向感敬佩兼奇怪:他明明一路都在睡觉的。以前在神奈川觉得他比较熟是应该的,现在在东京真是没有一点借口了。虽然如果是我自己最终也能找到路,但是要多发点时间,小狐狸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后来想起他以前闭着眼睛也能骑车到学校,才觉得,那绝非偶然。 
                                每当我对小狐狸表达我的敬仰之情时,他总是傲然睨我一眼:大愚若智。我逗他:正好和你相配嘛,谁叫你大巧若拙。 
                                那年的圣诞节回去看见流川对着几封信发呆,扫过一眼,看到南烈、御子柴的名字,心沉了一下。 
                                应该,还有泽北吧? 
                                他们一直都有联系。所谓联系,就是时常人家给他写信,而他从不回,只是在节日时手绘一张卡片寄过去。 
                                流川不是细腻的人,但有关篮球的人或事,对他而言都是特别的。 
                                我走过去,没有看他的脸,害怕他会是怀念的表情:“他们还蛮厉害,这么快就打听到新地址。” 
                                流川摇摇头:“他们寄到湘北,水泽转过来的。” 
                                我打起精神,微笑:“情人节我也要卡片哦。” 
                                情人节的前夕果然收到他的卡片,画了刺猬粘苹果,我哭笑不得,提醒他情人节应该浪漫一点,他眨眨眼,点点头。第二天晚上又送我一张:刺猬牵汽球。我故意皱眉:“枫,不可以不画刺猬吗?” 
                                他奇怪地看着我:“不画刺猬难道画扫把吗?” 
                                我笑:“不错,我就要枫枫小巫师和飞天扫帚。” 
                                日子这样过着,看上去仍和神奈川那时并无不同,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50楼2009-01-26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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