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失色:“叶笑笑有没有出事?你犯得着干这种玉石俱焚的事吗?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搭上自己的后半生?苏荷,你才是个大傻瓜!” 我真是被她气坏了,这几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捂着胸口拼命咳嗽。 程靖夕沉着脸,轻抚我的背,说:“你俩都别激动,好好说话。” 苏荷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当时什么都没想,我只知道不能让她毁了兰西。”她突然绝望地笑了几声,她说,“小慈,我到现在才知道,我永远赢不了叶笑笑。你知道吗?就在我要砸上去时,兰西挡在了她身前……他可以为了她死,却不愿为我生。” 我呆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你……砸伤的人是兰西?” 现在我知道,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苏荷直视着前方,脸色苍白起来,她点了点头,慢慢抬起双手:“是啊,就是这双手,差点害死了兰西,他流了好多血,我真害怕他就这样死了,我恨不得被砸的那个是自己。” 她的眼角涌出更多的泪来,大颗大颗往下掉。 在我与苏荷认识的这十多年里,我只看见她哭过三次。第一次是她将那封没有派上用场的情书丢进垃圾桶,第二次是老宋下葬那天,第三次,就是现在,也是她眼泪流得最多、哭得最惨的一次。 在我心目中,苏荷一直是朝气蓬勃的美少女,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笑,而现在看着泪流满面的她,我才知道,这样的姑娘一旦落了泪,才更让人心疼。 我走过去,轻轻抱住她的头,可我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她,我的词语是如此匮乏,只能一遍又一遍擦去她的眼泪。 知道苏荷依然喜欢兰西这件事后,我觉得苏荷很伟大,就连将追程靖夕比成夸父追日的我都自愧不如。我在程靖夕背后的那些年,至少还有人看见我的努力和付出,可苏荷,没有人知道,她在兰西背后的这些年,为兰西做了多少努力和付出。 在苏荷心中,其实是有不甘的吧。 不甘心,这么多年,她靠得他这样近,他却从未仔细看过她一眼。 后来,苏荷大约是哭累了,趴在我怀里睡着了。 程靖夕拍拍我的肩,我回头看时,才发现袁北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程靖夕压低声音说:“我和护士长打过招呼了,让阿辙把苏荷带去前面的病房睡一下。”我点点头,袁北辙从我手里接过苏荷,抱向了病房。 程靖夕从手中的袋子里拿出毛线大衣和长裤,说:“快把这个穿上。” 我一边穿一边问他:“你从哪找来的衣服?” “我让阿辙去买的。”看了我一眼,“你没注意我说话就是了。” 我整了整衣角,说:“阿辙还挺会买的,刚好合适,大一点就过,小一点就紧,我在墨尔本穿的那些也是阿辙买的吧。” 他瞥了我一眼,道:“是阿辙买的没错,但尺寸是我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