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再遇见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对错之分,爱恨之分,很多时候,都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期望世界和自己想的一样,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往往事与愿违,又正中下怀。
与我们的想法相悖
却与敌人的想法相同
世界是残酷的
如此而已。
没有将佩特拉的尸体带回来或许是利威尔终生的遗憾,他看着调查兵团的尸体被家人带走的时候,竟然没有勇气去安慰佩特拉的父亲。
“走吧,我们总要去面对的。”
今天的天宫不作美,雨很大,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让人心烦意乱。
珊妮为利威尔披上外套,她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说出这句话。
利威尔阴沉着脸,转身看了看刚刚被埃尔文召唤回来的珊妮,她依然很美,像初春的樱花。
他不知道埃尔文为什么要召唤她回来,毕竟埃尔文这个人向来能看见自己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有些时候,他不会问很多,知道太多也是一种负担。而这次,曾经被自己绞尽脑汁才推出去的珊妮,竟然被他这么轻易的找回来,他可是许诺一定会给珊妮一个安全的氛围,看来他没有做到。
然而自己这样狭隘的想,不过只是害怕而已。
害怕哪一天,躺在那里的不是别人,会是珊妮。
“喂,如果当初我没有逼迫你做出选择的话,我会留下来么?”
珊妮回来的那天晚上,两个人坐在食堂里喝烧酒,像很久之前一样,她还是那么不胜酒力,喝了几杯就面露绯红。
“我不知道。”利威尔扯了扯衣领,安静的看着已经有点醉意的珊妮。
“或许,被你残忍的扔下去的就会是我了吧。”珊妮轻轻的抚摸利威尔受伤的那条腿。
“没想到,那个曾经我眼中的人类最强,是会受伤的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利威尔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缓慢的栽倒在利威尔的臂弯里,啜泣声若隐若现。
“还是,终究会死,在利威尔身边的每一个想要保护他的人,都会死去。。。。。。。”
珊妮总是这样,无意间就会闯入利威尔软弱而又千疮百孔的心房。
他也总是在想,明明自己被冠以人类最强,却连一具尸体都无法守护。
雨越下越大,珊妮紧紧握住利威尔的手,期待他能为自己带来前所未有的力量。
一具具并排摆放的尸体与一个个写满墓志铭的墓碑,今天他们将同时长眠于这片没有巨人侵扰的,茂盛的,安静的,埃尔文专门为调查兵团所准备的,绿色墓地。这些人,有的是珊妮的同期,有的是韩吉的同期,有的甚至曾经执导过刚刚入团的利威尔,他们或是缺少左臂,或是缺少右腿,珊妮能感觉到利威尔的每一步都沉重万分,可是他没有过多显露出自己的悲痛,直到停在佩特拉的墓碑前。
空空如也的墓碑前,只有佩特拉的父亲在无奈的哭泣。那个瘦弱的老人,曾经期待着将佩特拉嫁给利威尔,从此女儿会过上安稳而幸福的日子,毕竟即使在这样战乱的年代里,利威尔同样是个无论在社会地位还是个人才能方面都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珊妮故意甩开利威尔的手,紧跑两步,扶起佩特拉的父亲。
珊妮和佩特拉是同期训练生,喜欢的东西相同,讨厌的东西也一样,性格相似到就连她们对男人的选择上也出奇的一致。
“呐,佩特拉,利威尔选择了你,我做梦都没想到呢。”在成立利威尔班的前一天两个女孩还在忐忑到底谁会这么幸运被利威尔兵长选中。
“是啊,珊妮,我也很意外,一直以为利威尔兵长会选择你呢,毕竟你一直那么出色,又那么。。。。。。”
“啊呀,***,说什么废话,那个小矮子明显中意我们温柔可爱的佩特拉嘛。”珊妮那个时候梳着一头深红色的齐肩短发,看起来利落而精明,和温柔的佩特拉大相径庭。
“既然这样,你就争取好好待在他身边,等到巨人真的被驱逐的那一天,我会回来喝喜酒的啦!”珊妮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说的眉飞色舞。
好像,她真的已经看见,佩特拉和利威尔的未来一样。
埃尔文的命令是——要派出一名精英女兵加入宪兵团,指导下届新兵。
“呐,佩特拉,你总是这样,善良而软弱,轻易的想保护别人,轻易的被人杀掉了。”珊妮也不知道对着谁说话,眼泪混着雨水在自己脸上胡乱徜徉。
“算了算了,她已经很优秀了。”珊妮突然微笑着看向佩特拉的父亲。
“能为人民献出心脏的佩特拉,一直,在我心中。”说罢,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夺去艾伦行动之后的调查兵团基本上死的死伤的伤,能活蹦乱跳的也没几个,刚从宪兵团调过来的珊妮算是最健全的了,她做了些粥和面包,打算给大家的午餐。大家都没什么胃口,看着桌上即使并不油腻的食物,还是觉得很厌恶。
就是这样,也许昨天还和你约定,今晚要一起洗澡的伙伴,就在今天早上成为了巨人的点心。死亡这事看起来可以避免,但实际上谁也没法算的出自己今天去死的概率,谁也没法完美的避免自己成为巨人口粮这件事,只是或早或晚,留下的人,都是被上帝庇护的幸运儿罢了。
言外之意,我们都会死,或早或晚。
利威尔吃完饭后去看望了失去一直胳膊的埃尔文,埃尔文一脸正气的问自己看到珊妮回来会不会充满斗志,却被利威尔冷漠到冰点的眼神把话题硬生生的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