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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七章 雪灾
有小九在,郑叹也不怕那些不长眼的去烦小柚子,对学校那边也放心很多。
而小柚子,虽然没打算对那些谣言和嘲讽立刻就反击,但憋着一股劲儿就等着期末考试拿个好成绩去打那些人的脸。这是最好的回击方式。
元旦过后,中小学的气氛都比较紧张,备考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考不好这个年都未必能快活起来。
郑叹看着客厅的挂历,新的挂历已经替换上了老的。
这是郑叹来到这里的第五个年头。
按照猫与人的年龄换算,郑叹算是个中年大叔了。
好的是,郑叹觉得自己这一身零件还挺能抗的,与过去的几年没多大差别,而在郑叹心里,他觉得自己一直都是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帅小伙。
中午在焦威他家的小饭馆吃饭,焦威他爸妈已经商量着什么时候买车票回老家了,当然,以焦威的时间为准,总得让焦威考试完毕才去买票,他们都在省内,那边没啥火车,去客运站买车票的话什么时候想回什么时候直接提着行李过去买就行了,用不着像其他人那样提前订票。
在校门口这条街上走了走,郑叹发现新开了一家店子,以前一家买衣服的没了,取而代之的大大的“武太郎烧饼”的牌子。店面不大,但买饼的人不少,排队的人都排成“z”字形了。烧饼的香味让路过的人都不禁往那边多看几眼,不耐烦排队等候的人想着啥时候人少了再过来。而吃货们在这方面总是特别耐心。
郑叹靠近那边看了看,正在忙活的老板就是之前那个推小摊的腿脚不方便的人。
难怪前几天这人消失后重新出现的时候一脸的喜气,看来是租了个店面。
做烧饼的地方占整个店面的一半大小,而另一半应该是休息的地儿,郑叹看到有两个不大点的小孩从里面一个小门走到前头店面,抱着那老板的腿撒娇笑着说了什么,然后又走进里面去了,那应该就是烧饼店老板的两个孩子。
郑叹看了看之后,便往校门那边走,打算回家去。外面有些冷。郑叹没心情到处闲逛。没走几步,郑叹发现了一个人,郑叹还钻石的时候看到过那人,是汤默的一个保镖。现在那人正站在一家离烧饼店不远的熟食店旁边。看着来往的人群。
这人在这里干嘛?
郑叹往烧饼店那边看的时候。又一个人走进店子里,没多大会儿便拿着三份烧饼出来,并没有排队。而且烧饼店老板对那个人十分客气。
郑叹跟着那人走了点远,靠近公路那边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是汤默的那辆。
那人上车之后车就直接开走了,郑叹看着驶远的车,摇摇头,往家小跑回去。
而车那边,汤默接过下属递来的烧饼,闻了闻,还挺香,咬了口,味道……好像还不错。
“那边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去买饼的有周围的商贩,也有一些老师,还是以学生居多。”那人跟汤默汇报道。
汤默“嗯”了一声,没再多说。钻石被不知名的人还回来之后,他找人去查了那个卖烧饼的人,毕竟,卖武大郎烧饼的人不少,但武太郎烧饼这片地方就这么一个。调查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而汤默想着那个纸袋上的铅笔字,更偏向于相信还钻石的人是个年轻的学生。
汤默甚至还问过小郭,问他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听到,得到的回答是没有,小郭打电话的时候在自己的休息室打,只有他一个人,当然,还有两只猫,李元霸和郑叹,而正常人都不会往猫身上多想。
汤默他们问烧饼店老板的时候许诺了一笔钱,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这些信息多半是关于去买烧饼的人,但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找到想要的。而那位卖烧饼的人则用手头的积蓄和汤默给的钱租了个店子,这几天下来赚了不少。别小看这种小食品,看烧饼店老板一直止不住的笑就知道赚了不少。郑叹绝对想不到自己顺手捞的一个纸袋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我们要找的人不会是他。”汤默旁边的女人说道。
汤默点点头,“我知道,不过,还是让他们继续观察观察,让武太配合一下,不会少他的钱。”
“是,老板。”
郑叹回到家之后,下午闲着没事开电脑逛了逛一些论坛,娱乐版块的这段时间谈论公子潇的人不少,起始于前天某官方频道报道的一位知名影星赵某被拘,这种官方台正式公布出来“被拘”和“正在调查”就意味着罪多半都已经定下来了,就像方邵康所说的,别想脱身。
公子潇原名姓赵,这次的新闻播出来之后引发了火热的讨论,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阴谋论满天飞,粉丝之间喷口水喷得热闹非凡。
公子潇的话题直到越来越恶劣的天气状况出现才缓解不少。
一月中旬,楚华市下了大雪。一开始还有人在说瑞雪兆丰年,很多人在外面开心地玩雪,以放松下期末考带来的紧张和疲惫感,直到期末考试结束的那段时间,大家要回家了,才开始烦恼起来,尤其是那些住得远的,家位于南方地区的人。
有些人运气不错,买的票恰好在天气缓解的那两天,所以回家的过程相对来说还算顺利,而有些人,买的票所在的日期天气很差,刮风下雪的,很多地方都结冰,高速封路,火车晚点,航班延误,前一天的票第二天才能坐上车的不少。
焦远和小柚子都呆在家里,没有出去玩雪的兴致,乖乖做着老师寒假布置的作业。这几天焦老爷子也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询问他们回老家的时间,并再三嘱咐开车小心一点,宁可慢也要保证安全。
电视上都说这次是五十年一遇的雪灾,很多南方的司机对冰雪天气开车并不适应,预防措施也没做到位,出事的不少,听说还抽调了一些北方的司机过来。
焦爸需要在学校多留段时间,今天早上听说有个回家的学生乘坐的客车还没出市区就出了事故,现在正在医院里。生科院里紧急召开了会议。各班主任各研究生博士生导师都得负责到位。
焦爸手下的研究生不少,他要等手下的学生都离校之后,才能回老家。而从气象学家所说的信息来看,这场风雪。暂时还不会结束。
一月下旬的时候。学校里的学生们陆续离开了。不管过程艰难与否。这日晚上,焦威他爸上门来,说了下他们的打算。
焦威他爸认识个人。现在在一个客运站开车的,以前北上做过生意,在北方也开过车,能应付这种冰雪天气。这边很多司机就算天晴没下雪,只要路面有点冰就把握不住了,但那人还行,昨天跟他们也聊了下,难得明后两天天气缓和下来,几条高速暂时解封,就跟焦威他爸打了个电话,能的话就顺便搞几张票捎上一程,不能直达,只能到县城,至于县城到老家那段,他们就得自己转车了。
焦爸听后决定让焦妈先带着焦远和小柚子跟着焦威他们一起回去,而他自己还需要在学校多呆几天,到时候带着郑叹开车回去。毕竟,客运车上郑叹不方便跟着一起。
曾经,郑叹并没有对这场灾难多关注,那时候他大概正在忙着逍遥找乐子。新闻?那是什么东西?从来不耐烦看。但现在,身在其中,郑叹才会有另一种心情。特别是那天焦妈他们乘坐客车回老家的那天,郑叹看了省台的一些时事新闻,还有电视下方的滚动实时播报,或者直接开电脑看看网上的那些消息,比如某条高速公路临时封了,某条路上出了一些事故,某个地方出了骚乱等等,直到接到焦妈他们安全到达的消息,郑叹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
“黑炭哪,就剩咱爷俩了。”焦爸看着窗外说道。
家里现在就只剩下焦爸和郑叹了,冷冷清清的,白天焦爸基本不在家,三餐郑叹跟着焦爸吃教工食堂,其他时候郑叹独自呆在家里,看电视上的新闻。
电视上专家们在用他们高深的学术语言分析这次雪灾形成的原因,以及一些郑叹压根听不懂的气象学术语,很多人抓狂,他们想听的不是这个,他们想知道这天气还会持续多久,交通什么时候能恢复,买了票什么时候能上车。
每天郑叹打开电视机,甭管市电视台省台或者中央台的新闻台很多都在说这场南方的雪灾,春运期间滞留在外地的民工和学生都有不少,从新闻的画面上看,有些省市的车站里密密麻麻都是滞留的人群。数着天数,很多人越来越暴躁。一些黑车的价钱翻倍再翻倍,菜价也是飙涨。至于大明星公子潇,除了少数人之外,没谁再去关注了。
在这边,传统小年是腊月二十四,而小年过去,新闻上一些省市的车站还是那个样子,每天听着哪些地方严重受灾,经济损失多少,伤亡人数怎样。
晚上有些滞留在外地的人用手机上网抱怨说,算了吧,今年过年不回家。
而另一些人则不,“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吃糠咽菜攒了那么点钱为的就是过年回家跟家人团聚给老婆孩子改善生活,一场雪就想阻止咱的脚步?门都没有!”
抢不到机票车票,等不到车,也能想别的办法。于是,郑叹总能在网上看到各种各样的意见和建议,还有徒步跨省走回家的。
离除夕还有两天的时候,焦爸这边完全忙完,天气也暂时缓和了,从上往下看校园里的风景,还有很多地方是白色,气温也不高,驾车的难度系数依旧不小。
郑叹穿着那个小马甲,跳上焦爸的车。焦爸看了看郑叹马甲上明显装着东西的口袋,什么都没说,关上车窗,开着车离开学校。


432楼2017-08-11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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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一八章 穿马甲的猫
    郑叹坐在车后座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与往常年前的热闹不同,今年似乎要冷清一些,或许有气温比往常低的原因在内,再加上雪灾的影响,便有了这样的变化,不过,相比起很多地方以及一些受灾较严重的村镇、山区,城市里的情况来说要好很多了,市民们抱怨最多的大概就是前几天水管冻裂之类的事情。而其他人,没有乘车烦恼没有直接经济利益冲突的人,都只是看客而已,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只在每天看新闻的时候才会跟人讨论几句。
    焦爸一直开着交通广播频道,这两天天气缓和不少,很多滞留的人群都赶着这两天出发,黑车什么的相当之多,大概都想着趁这段时间多捞点钱。
    为了防止遇上堵车,焦爸还特意起早了出发的,没想到跟焦爸一样想法的人不少,大清早的路上就有不少车辆,路上还是遇到几次小规模堵车,尤其是那些十字路口,往前一看那排成长条的车队就感觉特别的烦闷。
    好不容易出市区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了,这是郑叹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走走停停晕得慌。
    按照以往的行车路径,出市区之后直接上高速公路,前几天这边高速封路,这两天解封了,不过,快到那边的时候,交通广播里却报道高速那边遇上了事故,希望正在往那边行驶的车辆改道。
    谁也不知道因为事故会堵多长时间,焦爸没办法。只能改道,不走高速换其他路线。
    经过几个客运站附近的时候,郑叹往那边看了一眼,那周围还是有大片的人群,候车厅人满了,门外也有一部分人等着,还有武警在那边维持秩序。郑叹还看到客运站外面有出租车、面的及私自拉客的客车等,有人拿着写着各个县市的名字的牌子边喊边走,拉乘客。这大概就是一些人说的黑车,但这个时候人们也不再考虑黑车不黑车的了。能坐上车就行。挤车的时候什么老弱病残孕之类的弱势人群。压根没多少人会去让位,该抢挤的时候照样抢挤。
    出城之后的路线郑叹比较陌生,看着两旁的建筑,记录一下这些新的路线信息。
    路面还是有些结冰。不过相比前段时间已经好很多了。焦爸开慢点还是能控制住的。只是有些车辆像是赶急似的飙得飞快。还总往前挤,生怕落到后面了,有两次差点跟焦爸这辆车擦碰上。
    郑叹刚在心里骂着那两个乱超车的家伙。一个开摩托的直接从斜后方突然插进郑叹他们这辆和前面那辆车之间,然后又快速从前面那辆车与另外一辆车的横向间隙之间穿过去,看得郑叹心惊不已,这人是太过相信自己的车技,还是碰上什么急事?
    十来分钟后,车又停了下来,郑叹立起身往前看了看,车队再次形成,又堵车了。
    等了会儿还是没见动,焦爸打开车窗透透气,车里很暖,开车的时候神经紧绷着,现在吹吹冷风也清醒一些。
    “黑炭,冷不冷?”焦爸看向后座的郑叹。
    车窗打开之后冷风灌进来,将车里的暖意驱散不少。南方湿冷的天气总让很多北方的人很不适应,而郑叹这个曾经生活在更南方的人,经过这几年也习惯了。就算今年格外冷,郑叹也感觉还好,今天穿的马甲是小郭给的冬款。小郭给了两件,一件黑色的,一件军绿色,不仅马甲口袋能放东西,也要厚一些,保暖一些,听说还是防水的。
    见郑叹不像是感觉冷的样子,焦爸也不再多问。
    左边那辆车上的司机正在车外抽烟,他们车里的有小孩,车里抽不好,所以就出来外面,见到焦爸打开车窗便闲聊了起来,他已经开了近二十个小时的车了,虽然中途有人接替休息了五个小时,但接替的人车技不行,还差点出事,所以多半时候都是他在开,现在碰上堵车出来抽根烟提提神。
    前面一辆车的司机也过来加入聊天,他是私自拉客的,“昨天还挺顺,堵车也没堵多久,今天运气不好,早上出来堵了半个小时,现在又开始堵。”
    “十分钟能走吗?”左边那辆车的司机问。
    “难着呢,前面出车祸了,一辆摩托车,两辆私家车,一辆货车都撞上了,好在没出人命,重伤了三个人刚被送往医院,那两辆私家车剩下的人正在吵架,谁都没挪脚,听说那车还挺贵的。还撞断了一根电线杆,加上撞翻的车辆,还有货车上掉一地的东西。估计至少也得二十分钟才能通车。”
    听那私自拉客的司机说,前几天开车更艰难,往常跑一趟只要两小时多一点,前段时间雪地穿行,跑一趟竟然用了10个多小时,并且随时可能在路上抛锚,路上的艰辛只有开过才知道,累得要死。这也难怪车费翻倍再翻倍,平时五十块钱的车费,现在拼黑车一个人得一百至一百五,前几天飙到两百多。
    正聊着,车队前面又过来一个人,让那俩司机和焦爸去前面帮忙,人手不够,障碍物多,要快点通车的话,人多了也疏通得快一些。不然还多得等段时间。
    前面那车的司机摇摇头,他可不去,得看着车,他车里都是不认识的乘客,要是谁趁他过去帮忙一通车开车跑了怎么办?拿了什么贵重东西怎么办?车里人闹起来怎么办?
    旁边那车的司机倒是没觉得啥,抽着烟和焦爸一起往前面走去。
    车门没锁,车窗关了起来,很快车内的气温又回升了。
    焦爸离开前让郑叹看着点车,所以现在郑叹也没打盹。注意着车周围的人。
    很快,郑叹注意到有个人从前面走来,还往车内看了两眼,那眼神郑叹一瞧就知道是打着歪心思的家伙人,那家伙看到副驾驶座上的电脑包的时候视线停顿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然后状似很平常地走到车门旁边,拉开副驾驶座上的门,然后,在他正准备伸手拿车座上的电脑包的时候,一个黑影闪过。面上骤然一痛。人就被踹了出来,没站稳直接坐在了地面上。
    那人满眼的难以置信,他刚看过车里没人,车门好像也没锁。那只穿马甲的猫直接被他忽略了。他干这个的次数不少。整个行动下来根本不会耗费多久,打开车门拧包就行了,就算车门锁着他也有办法。但没想到本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发现现实与预期的严重不符。
    摸了摸鼻子,那人看着手上的血迹,然后又看向郑叹。
    郑叹眼一眯,这人还不死心?找踹呢这是?!
    跳起又是一脚。
    那人抬手挡了下,但是却错估了郑叹的力气,虽然反应快抬起小臂挡住了郑叹那一脚,但踹过来的力道让那人后仰了一下,头撞在旁边一辆私家车上,发出咚的一声。同时,郑叹还抓破了这人的羽绒服,风一吹,鸭绒到处飞。
    那人穿着品牌羽绒服却干着这种偷窃的事情,让郑叹很难理解。不过,这样的人很多,前几天上网的时候还看到有人发帖抱怨过,没想到今儿自己就碰上了。
    右边那辆私家车上的司机听到动静之后将车窗打开,然后看向地上的人,又看看郑叹,“嘿,这是干嘛呢?”
    还没等他说完,后车窗也打开了,两个十来岁的小孩看向窗外,那小女孩说道:“叔,这人一定是小偷!”
    “肯定是小偷!”小男孩补充道,“穿马甲的猫正在教训小偷!”
    地上那人看着有些狼狈,面上还有血迹,从鼻子到嘴巴,因为刚才用手摸了一下,面上擦了些血迹,衣服胸前有一个长条的口子,里面的鸭绒随着风吹出来一些。
    那人见势不妙,也不管鼻血和抓破的羽绒服了,在周围人都看过来前立马起身跑路,跑太急,不知道踩到什么,脚上一滑,摔了一跤,也没顾得上疼,爬起来继续跑。
    焦爸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跑没影了,听着右边那车的司机说了下刚才的事情,焦爸对于对方的各种问题笑了笑,没多说。
    “我瞧着你家这猫不错,公的母的?”对方问。
    “公的。”
    “哎那正好,我家也有只母猫,折耳的呢,要不串一下?”
    郑叹面上一抽,串***的!
    看着郑叹直接转身上车,焦爸对那人笑了笑,“我家这猫只是土猫。”
    “没关系,我不介意。”那人一摆手,不在意地说道。
    焦爸:“……”
    好在前面很快疏通了,车队开始缓缓动起来,焦爸敷衍了几句便上车了。
    对于郑叹刚才的事情,焦爸没多说,只是笑着对郑叹比了个拇指。
    这趟归程虽然前半段比较坎坷,遇上几次堵车的,但好在之后就顺多了,因为来往的车辆多,也没下雪,白天气温稍稍升了些,地面也没有什么冰了,所以,后半段的行程还算顺利。
    和往常一样,焦爸先到县城,吃了顿饭休息了会儿,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才继续往老家过去。
    焦爸老家这边有几段路不怎么好走,慢悠悠开过去之后就好多了,焦老爷子已经在村头等着,因为知道只有焦爸一个人开车,也没敢一直打电话询问,怕焦爸分心,先到看到焦爸的车子之后面上立刻就笑开了。
    对很多人来说,过年归家之路,蹒跚而难忘,相对而言,郑叹他们已经算好的了。


    433楼2017-08-11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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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一九章 驴车
      到老家的第二天,早上焦爸还在休息,这段时间他的休息时间并不多,在学校的时候要注意学生还要忙项目课题,回老家途中开车也累,到达后全身都放松下来,一晚上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大早上村里很多人都已经起来了,只有一些孩子和部分外出打工返乡的人还在屋里休息。
      虽然郑叹还是有些困,但小柚子和焦远他们都起来了,听说是要跟着焦老爷子去果园那边帮忙,郑叹想着反正没事做,也跟着过去看看,屋里焦妈和老太太忙着办年货,郑叹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果园并不是焦老爷子的,不过焦老爷子跟那边的人熟,帮过不少忙,这也是平时焦家一直不缺水果的原因之一,现在因为雪灾冻害,焦老爷子也天天跑那边去帮忙,连带着在屋里没啥事做的焦远和小柚子都跟着往果园那边跑几天了,就算帮不上什么忙,看看也好。
      从老宅这边离果园那里不算太远,但现在因为天气原因,路不怎么好走,早上又冷,所以这几天他们都是坐驴车。
      郑叹跟着他们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驴车了,不管他还是人的时候还是当猫的这几年,并没有坐驴车的经历,乍一看,还挺有新鲜感的,充满了乡土气息。
      养驴的那家人离老宅也不远,走了大概五分钟不到,便看到了一户青瓦房,瓦房后面有新建起来的平房,但修建的时候瓦房也没全推倒,保留了一部分。这户人也姓焦,焦爸喊那老头子叫五表叔,按理。焦远应该叫那人五表叔公,只是叫起来不太习惯,焦老爷子直接让俩小孩喊五爷爷,这样也亲近一些。听说焦远他们回来那天焦老爷子还打算着要是搭乘不到县城到这边的车的话,就让驴车去帮忙的。“五爷爷”年龄大又驾驶不了家里的农用车。赶驴车倒是一把好手。
      焦远和小柚子被焦老爷子带着进屋去了,郑叹却没直接跟进去,他的注意力放在旁边的驴棚那儿。昨天听小柚子和焦远说了,这驴现在就一岁多,听说是“五爷爷”去山里的时候碰见的,那时候还是一头不大点的小驴。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见到“五爷爷”之后就跟着回来了。
      一开始“五爷爷”家里人还想着将驴养大了卖掉,县城里吃驴肉的不少,饭馆收驴肉的价钱也不错,但有一天,老人家看着那小驴撒着蹄子跟骑着摩托车的自家儿子赛跑的时候。老人心里就活动开了,后来便有了驴车。
      此刻,拴在那里的一头驴正支棱着俩长耳朵,睁大眼睛看着郑叹这边,眼睛周围还有一圈白色。
      郑叹对眼睛周围有一圈颜色的家伙都防备一些,虽然知道很多驴都是这个样子,但看着面前的驴。郑叹总不自觉地想起大院里那只贱鸟。
      摇摇头,郑叹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正想着,郑叹看到那头驴走到驴棚旁边的矮墙,那里露在驴棚外的一段矮墙上面放着张棉垫子,大概是赶车的人坐的,离矮墙不远处有个两轮的木板车,上面也有类似的一张垫子。
      不过,此刻,矮墙的棉垫上正趴着一只黄白花的花猫,村里人养猫基本上是为了防老鼠。不会像城里养猫那么讲究,也很少给它们洗澡,那只猫不知道在哪里滚过,白色毛的部分还有一些灰迹和草屑。那猫对周围的一切似乎并不在意,正踹着爪子。趴棉垫上缩着头,闭着眼睛打盹。
      那头驴不算很高,比普通的马要明显小一些,但它抬头的时候正好能够从矮墙上露除半个头。
      郑叹看着那头驴慢悠悠走过去,凑到矮墙边,用鼻子朝着那只花猫喷了喷气,那只猫眼睛都懒得睁,除了耳朵动了动之外,还是保持着原样。
      在郑叹以为那头驴会放弃的时候,却见那丫又凑上去,这次没喷气,而是张嘴将棉垫的一个角咬住,轻微拉了拉,没拉动,棉垫上的猫也没动。
      那头驴又使劲一拉,花猫因为没准备,直接从棉垫滚到矮墙那头去了,郑叹听到那边发出嘭的一声轻响。那边有个草垛子,猫正好落在草垛子上,才会是这样的声音。
      那头驴松口放开棉垫,甩着尾巴,张嘴“啊昂昂嗯昂嗯”地叫,叫得还有点调调,一副贼贱贼贱的样子。
      郑叹:“……”第一感觉果然没错!
      在那头驴正得意的时候,矮墙那边嗖的窜上来一个影子。
      那只花猫跳上矮墙,两条后腿支撑着,身体立起来,张开两只前爪,左右开弓,对着那张驴脸就是两巴掌。
      这一驴一猫在那边折腾,焦老爷子已经带着人出来了,跟着出来的一个老头应该就是焦远他们所喊的“五爷爷”,老头背有些佝偻,但精神不错,走起路来也稳健着,他这段时间也跑果园帮忙。
      看到矮墙那边的情形,那老头走过去拍了拍驴头,然后便开始整理木板车上的东西,至于那一驴一猫的纠纷,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俩总闹腾。
      套好绳,检查了下辔头,提着的袋子放到木板车上,招呼其他人准备走了。
      崎岖的山道上,驴车颠簸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那头驴看着不咋地,但没想到拉车还听能耐,载着四个人一只猫和几个袋子也不像是很艰难的样子。
      路上俩老头一直聊着天,聊最近各个电视台和广播台的新闻。这次灾害总损失的比重大,尤其是林农方面,受灾地区林农的林业收入约占总收入的50%以上,这次的雪灾不仅使灾区林农这一年的收入大幅度减少,还将影响到今后三至五年内林农的收入。据某些官方台所说的,有几个南方的农林大省林业损失占省灾害总损失的40%至60%。
      苗木、竹林和新造林等受灾严重,就像这段时间焦老爷子一直感慨的那样,苗木被冻死的现象非常普遍。本省竹林受灾面积占全省竹林总面积的近80%,一些退耕还林地区75%的果树受害。根据调查得到的结果,这次受灾地区大多是林业发展最快、活力最旺的地区,也是森林资源最好的地区,这对本国的生态将带来严重影响。很多东西,是砸钱也难以挽回的。每次谈起来,焦老爷子就一脸的忧虑。
      二十来分钟的车程。便到了焦老爷子所说的那片果园。
      这片果园种植的种类并不单一,柑橘只是其中之一,推广种植的新品种也有不少,但郑叹看着在果园里忙活的人,基本上都带着忧色。
      有些品种的秋梢叶面边缘和背面冻伤变褐色,随后卷曲,嫩梢顶端被冻伤变褐色干枯。而有些除了冻卷曲,随后还会落叶。还有些留树过冬的果实,前段时间有结冰的,融雪后果实很快会失水干瘪、汁胞收缩,汁少,无味。各种情况都会有人一一记录下来。
      及时清除积冰,及时捆扎和适时剪除断裂枝条,有些修剪现在还不能做,防止二次冻害。焦远和小柚子跟着焦老爷子他们,虽然亲自上手帮忙的机会很少,但也没闲着。有时候主动帮忙递下工具,做个清理等小活,动一动也暖和些,来这边也涨了不少见识。等冰冻过去了,这边会更忙。
      冻后会有修剪和施肥等工作,在大冻之年,柑桔类秋梢受冻伤,用春梢替代秋梢结果母枝,是确保柑桔结果的有效措施之一。所谓春梢就是在春季抽生的新梢。而8至10月份抽生的新梢,则称为秋梢。而不同的品种对待方式也有差异,耐冻和不耐冻的也会采取不同的方法。
      郑叹本来觉得以后剪枝是个很简单的事情,但听那些人说起来才发现,讲究挺多,有些修剪时会在分枝节以下剪断,有些树干皮部冻裂的应在裂口以下多少厘米剪断。剪口还需要处理。有些用尼龙包扎封口,或用石灰浆涂伤口。幼树冻裂严重时,在嫁接口以上开裂,保留1到2个芽处剪断,同时注意选留春梢,重新培育树冠等等。这些郑叹听着都头晕。
      发现自己完全不是这方面的料,于是,郑叹打算自己在周围转转,反正小柚子他们在这里留的时间比较长,可能是半天,也可能到晚饭才回去,不管怎样,郑叹只要赶在吃中饭前回来就行了。
      果园这边的人比较多,郑叹决定遛远一点,那些在果园里忙活的人看到郑叹都像看稀奇似的。就因为郑叹穿了件马甲。
      昨天到老宅之后,郑叹就将马甲里面装着的一些东西转移了一下,现在马甲里除了一包焦妈塞进来的猪肉脯之外并没放其他东西,这样比较轻松,也不怕被人检查。以前郑叹是不乐意经常穿着马甲的。但昨天下午郑叹在外面走动的时候一根冰棱垂直落在郑叹背上,好在冰棱不粗,而且郑叹还套着马甲,所以当时只觉得稍微有点疼,并没有伤到。因此,郑叹决定,出来遛的话就套着马甲好了,这样安全。
      小跑了一段,郑叹没再发现周围有人,便慢悠悠逛了起来,一直走到果园边沿的地方,这边用铁丝网围着,有个门,但锁着。
      郑叹看了看高高的铁丝网,转身打算往其他地方过去,突然脚步一顿,动了动耳朵。
      他听到一点声音,由于不确定,所以又自己辨别了一下。
      好像是人发出的,但并不清晰。
      要不要过去看看?
      犹豫了一下,郑叹还是翻过铁丝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过去。
      铁丝网外有片空地,然后是一条树林带,声音就是从那边传出来的。
      由于这边没人清理过雪,地上的雪并没完全融掉。
      听了听声音,发出声音的人现在的情况应该不太好,郑叹悄声小跑过去。
      躲在一棵树后面,郑叹看过去。那边有两个人,都被绑在树上。


      434楼2017-08-11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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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零章 来自猫的压岁钱
        周围很安静,那边两个人以站立的姿势分别被绑在两棵树上,嘴被胶带封着,只能用鼻腔发出声音,郑叹听到的声音就是从其中一个人那儿发出来的,至于另一个人,没出声,头倒是微微动着,看样子状况更差。
        好在这两人都穿着羽绒服,不然扔这儿没人管的话估计会冻死。
        郑叹从那俩人背后靠近,看了看绑着的绳子。绑太紧,太牢,还打的死结,郑叹今天没带卡片刀出来,想直接帮着两人解开绳子比较困难。
        好人?坏人?
        他们被绑在这里的时间应该不太短,不然不会冻成这样,周围的痕迹也不像是刚整上去的。
        郑叹慢慢从侧面走出去,看了看正发出声音的人,这人年纪应该和焦爸差不多,而他发现郑叹的时候原本积满了悲哀、气愤和焦急的情绪,骤然变得充满期望起来。
        这不像是个坏人。而且,这人露出焦急情绪的时候,还看了看绑在几步远处的另一人,显然,他在担心旁边那人的健康状况。
        至于被捆绑的第二个人,年轻一些,也是个男的。郑叹觉得这人挺悲剧的,显然被狠揍过,前一个人顶多眼角有点瘀伤,但这人被揍得跟猪头似的,额头还有血迹,现在意识不太清醒。
        离这里五十多米远的地方有条泥土路,现在没见到有车经过,就算有车过去,都是将车门关着的。外面这点声音很难听到,如果不是郑叹,这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或许,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命了也说不准。
        郑叹看了看两人之后,就往果园那边跑了,迅速翻过铁丝网,去找焦远。
        焦远正帮人将一个工具盒拿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继续搬另一个。却发现裤腿被拉了拉。
        郑叹拉住焦远的裤腿。然后往那两人的方向看过去,再看看焦远,再拉。
        焦远皱了皱眉,对不远处正跟人聊着的焦老爷子道:“爷爷。我随便走走。”
        “行。注意点啊。”焦老爷子也没太在意。果园里也没啥危险,孩子们闲不住,想到处看看就由着他们。
        郑叹本来没打算让小柚子跟着的。她还小,碰上外面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没想小柚子注意到这边之后,硬是跟上来了。
        将两人带到铁丝网那边,郑叹直接翻了过去,焦远让小柚子就在这边呆着,他先过去看看,这也应了郑叹的意。
        焦远这家伙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一向都是听话的一面,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优等生,但事实上,这家伙跟熊雄他们没少干一些蔫坏的事情,就算现在到高中也也是一样的,甚至更多。翻墙翻网,郑叹一看焦远那动作就知道是熟手。
        将焦远带到树林那边,那个跟焦爸年纪差不多的人看到郑叹和焦远之后,眼里浮现出来强烈的惊喜之意,甚至还闪着泪光。
        焦远将那人嘴上的胶布撕开,问道:“你是谁?”
        那人声音有些颤抖,但条例很清晰,“我叫宋庭,农科院的,昨天来这边的时候已经晚上……当时手机没电,所以就没打电话给这边的朋友,搭了个车打算去试验基地那边,没想到会碰上打劫的……载到这里的时候,车内另外两个人和司机将我们绑在这里……他们手上有刀和棍棒,手机和钱包等都被他们搜走了,证件都放在包里,全被他们提走了……旁边那小伙应该是这附近的人,打工回来的……他反抗过,还帮我扛了几下……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需要医生……”
        焦远没立刻就相信对方所说,虽然觉得面前这人是好人,但他也见过不少救人之后反被咬一口的情况,现在他只是个高一个学生,没有其他人能帮他,前两天新闻里就报出过救人之后反而被对方一棍子敲雪地里的事情,他不得不警醒些,所以,他需要再次证明一下这人的身份。
        于是,焦远没有再继续询问这人的具体身份,而是迅速问了这人几个关于果树防冻护理的问题,他这几天跟着焦老爷子,学到不少这方面的东西。
        宋庭眼里一亮,并没有做过多思考,随口就回答了。
        是不是圈内人,一听他们说的话就知道,用词用语有他们的一套,一些专业词汇是很多果园工作的村名并不会用的。
        确定之后焦远也没再浪费时间,从兜里掏出一把万用刀,将人松绑,也把另一人解开,让宋庭先等在这儿,他则快速跑回铁丝网那边,跟小柚子简略说了下,然后小柚子跑回去喊人过来帮忙。看那两个人,疲劳、饥饿、湿冷环境多重夹击下,在室外的时间太久,走路都未必方便,单凭焦远一个背不动。
        小柚子跑了几次果园,也熟悉了点,不怕跑丢,快速跑去喊人过来帮忙。
        郑叹在这边帮着焦远,防止周围有什么可疑人物,要是昨天晚上的黑车劫匪又出现了咋办?焦远一个高中生可扛不住那些职业打劫的。
        没过多久,果园那边来人了,开着果园里专用的小车过来的,将铁丝网那里的门打开,把两个伤员抬进车,镇上的医院。
        因为出了这事,原本打算在果园里留到吃晚饭才回去,现在看来得变变计划,中午快到吃饭的点的时候,焦老爷子便直接带着孩子乘着驴车回去了。
        上板车前,郑叹见到那头驴跟在“五爷爷”身边甩着尾巴叫着,与早上戏弄花猫之后的叫声不同,在“五爷爷”面前的时候这丫声音,听着……郑叹总觉得有些嗲。驴也会撒娇。
        听说,救回来的两人很快从镇上的医院转到县最好的医院去了。这次事情闹得挺大。听说上面几个领导都发话要严查。
        难得农科院主动来个专家,指导下这边的果树防冻和灾后补救工作,没想会遇到这种事情,这事要是解决不好,以后哪个专家还会过来指导?现在专家多,但正宗的好专家可不太好找。
        为什么说“正宗”的“好”专家呢?因为现在很多被高薪聘请过来的或者上面直接派下来的某些专家,先不说有多少真才实学,不仅架子大,过来随便指导一下,还得吃个盛宴。拿几个红包。然后立马走人。但这次来的这个,在业内的名气可不小,为人也是出了名的好,没想到一来这边。就碰上黑车打劫的了。简直**透顶!
        很多事情虽然上面没明说。但有些聪明点的也能从中推测出一些潜在的信息来。宋庭这么年轻有了这么大的成就,圈子内也很有名气,除了他自己能力强之外。也能看出后面是有人的,不然不会这么快上面就动作了。
        宋庭的父母都是老一辈从事这方面的专家,对国家的贡献很大,现在就算一把年纪了也没下线,老人家桃李满天下,圈子内有很高的威望。作为农业为主还有实验基地的地区,跟专家打交道是少不了的,以后也少不了,所以,只要不傻都知道,这事得严肃对待,一点不容马虎,丢失的东西虽然宋庭说没什么机密文件,但还是赶紧找回来的好。
        或许那几个劫匪没想到上面忙着救灾的时候还能顾及到他们,也没想到宋庭他们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几个劫匪还打算换个镇再干几票的,没想到除夕当天大清早就被从被窝里揪了出来拷上了。
        这伙人干这个不是一两次了,流动作案,干一票换个地方,要不是这次行动快,雷厉风行,不容忽视,不容包庇,再加上有人主动举报,未必能这么快就抓到他们。
        至于另一个被绑者,确实是焦爸他们村的人,刚满二十岁,以前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并不是说这人做了多少危害村民的事情,这人初中毕业之后就没再上学了,没兴趣读,也不想种田,成天跟人在外面混,还打过架,但从根上讲,这人的性子并不歪,见义勇为的事情也做过几次。后来在家里人的建议下跟着村里几人去沿海那边的一个服装厂打工,两年没回家了,今年回来碰上雪灾,麻烦不少,回来都快到村里了却碰上打劫的,挨了顿揍,要不是发现得及时,再等个小半天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在医院还跟家里人说笑打闹。
        不过那些郑叹都不在意。
        除夕之夜,郑叹没睡,他昨天看到焦老爷子买了一些红包,那种简单的上面印着三个字“压岁包”的红包,今晚包好了等着明天给孩子们。其实很多时候村里人比较随意,并不用红包包着,直接掏兜就给了,但焦老爷子赶时髦,特意去买了一些,郑叹捞了两个过来,在小柚子和焦远睡着之后,将带过来的钱放进去。
        郑叹知道焦家两位老人给压岁钱一直都是一百的给,这是村里人给红包最多的了,再往下就是五十,二十,十块等。按照村里的习惯,焦爸焦妈不会给俩孩子压岁钱,所以郑叹打算着,这次给焦远和小柚子多点压岁钱,这样他就是今年给红包给的最多的了,想想就有点小得意。
        郑叹往两个红包里每个塞了五百,这是他从小郭手里赚到的加班费,卡里的钱不好取,就只能用这个了。
        将红包叠好,想了想,郑叹弄了点今晚上没吃完的红烧肉碗里的油,往手上抹了抹,然后印在红包背面,上面显示出模糊的猫爪状的油渍。这样就不会与其他人的弄混了。
        处理好之后,等小柚子和焦远睡着的时候,郑叹将红包放在他们的床头,然后才去后院用冷水和肥皂匆忙洗了洗手,擦干之后回去睡觉。


        435楼2017-08-11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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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一章 意料之外的红包
          大年初一大清早,郑叹就听到焦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声音,老人们总是习惯起早,过年这段时间更是勤快。
          今天谁都没睡懒觉,小柚子和焦远之后也很快起来,今天还有很多任务,家里还会有拜年的客人。不过,小柚子和焦远醒的时候,视线还模糊着,不太清醒,正打哈欠就闻到了一股红烧肉的气味。
          往常早餐一般都偏清淡些的,所以,两孩子都想着,难道今天早餐改红烧肉了?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床头放着一个红包。
          拿起来一看,红包比往常收到的要明显厚很多,而背面,一个油腻腻的带着红烧肉气味的猫爪印印在那里,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属于谁的。
          而更让焦远和小柚子吃惊的是,红包里的五百块钱。
          郑叹有不少私房钱,这个焦远和小柚子早就知道,焦远还从郑叹那里借过钱,但借钱是一回事,收到“压岁钱”红包是另一回事,焦远和小柚子的心情那是相当奇特和复杂,毕竟,在他们看来,郑叹的猫龄比他们要小得多,而且,这里面可是放着五百块啊!对于学生来说,这些钱已经相当之多了。
          焦远一脸纠结地看着手上的红包,他其实很想大声吼一声“**”来缓解红包带来的冲击,但显然不行,真要是吼出来的话,肯定会被家里四个长辈批,大年初一的他可不想挨训。
          老爷子老太太看到从各自房间走出来的焦远和小柚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还没等俩孩子说什么就赶紧掏兜将准备好的压岁包递过去。
          和郑叹所料想的一样,老人家给出的都是一百块,看那厚度就知道了。郑叹忍不住在旁边得意,都没我给的多。
          “啊,黑炭,还有你的。”
          老头老太太又掏了掏,也是和往年一样,郑叹的红包一个里面装着猪肉脯,一个里面装着鱼片干,不过。今年老头老太太给的多了些。往年一个红包里面只装一袋的,现在装了两袋,加倍了。
          郑叹的红包分量加倍也是有原因的,前天的事情最大的功劳就在郑叹。虽然在很多人眼中功劳归到了焦远和小柚子身上。但老头老太太却清楚这其中起关键作用的就是郑叹。而正因为这件事情,村里的几位干部还专门过来谢过焦老爷子,甚至连镇上的两个官员还过来跟焦老爷子说话。这让焦老爷子倍儿有面子,以前跟焦妈那边的顾老爷子聊的时候顾老爷子就经常得瑟,他面子大凡事靠刷脸,现在焦老爷子觉得自己下次见到顾老爷子的话也能多显摆显摆了。
          焦远和小柚子都没将郑叹给他们“巨额”红包的事情说给两位老人听,怕将老人吓着。焦远趁焦爸空闲时将人拉进房,带着一脸“*****”的表情将郑叹给他们红包的事情说给焦爸听了。
          焦爸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那就收下吧。按照猫跟人的年龄换算来看,黑炭已经算中年了,你还只是少年,估计它就把你当小辈看。”
          焦远:“……不带这么算的。”
          “这也是黑炭的心意,再说了,黑炭现在算是工作几年的高薪阶层,你还是只个中学生,他一个月的薪酬抵你半年的生活费。哦,它年底那段时间拍纪录片的片酬更多。”
          焦远:“……”好打击人。
          其他家的猫,给礼物的也有不少例子,比如已经玩死的老鼠、残缺不全的蚱蜢或者其他“小玩意儿”等等,但被自家猫给压岁钱这种经历大概也只有焦远和小柚子才会有,也只有他们才能体会到那种复杂而纠结的感觉了。
          早上跟着出去上坟回来,郑叹发现老宅里坐着个人,是那个叫宋庭的,焦老爷子笑得满脸菊花开,一口一个“宋专家”叫得热切劲儿的。
          相比起被绑那时候,宋庭现在看着好多了,眼角的瘀痕也淡化很多,好在那些劫匪没有直接将他们的羽绒服也剥走,不然的话,他们也未必能够安然等到救援。宋庭也并没有因为那天经历的事情而消极,整个人看着挺有精神,面色健康多了。
          宋庭来的时候焦爸带着焦远他们刚离开,因焦老爷子说不会太久,宋庭便一直坐在这里等,看到焦爸一行人回来,宋庭眼里的笑意闪过,视线先落在穿着马甲的郑叹身上,然后是焦远和小柚子,再看向后面的焦爸焦妈。
          拜年的话说完之后,宋庭就掏兜了。
          郑叹心里莫名地一咯噔,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宋庭从兜里拿出了两个做工比较精致的比郑叹那个要大一倍的大红包,而且,红包还很厚。
          焦爸和焦老爷子一看就立马坐不住了,起身想给挡回去,最后挨不住宋庭的坚持,还是点头让俩孩子收下了。
          “唉,宋专家你这也太客气了!”焦老爷子觉得压力有些大,他们村还没有给压岁钱直接给一千的情况。
          刚才焦远收到红包之后就回房间看了,然后暗地里给焦爸和焦老爷子打了个手势,告诉他们红包里面有多少,让两人心里有个底。
          事实上,宋庭的很多亲戚之间给孩子红包给的都多,一千两千的都属平常,好像给少了掉份儿似的,不过这也是个置换的过程,你给他家孩子多少,他到时候再给你家孩子,红包相互送,送不了压岁钱红包就记在其他事情上,到时候添在份子钱里还回去。
          宋庭很不喜欢弄那些所谓的“礼尚往来”,以前都是他老婆准备的,不过现在他老婆出国攻博后,老人也不在身边给不了建议,最后还是决定按照以前亲戚之间的送法。整了个大红包给俩孩子每人一千。
          宋庭本想再包多点,他是真心感谢这俩孩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还好那俩孩子和猫帮忙了,不然后果真的无法预料,红包包更多都行,不过最后宋庭这边的几个朋友给压了下来,一般村里的话,给太多了人家的压力也大,要感谢的话。其他方式也行。所以。这一千块钱还是宋庭在朋友的劝说下减了不少的结果。
          而郑叹那边,焦远回房间看红包的时候他就赶紧跟着过去了,见到之后心里无数个“操”字随着羊驼驼奔腾,看宋庭的视线都不怎么好了。原本打算着今年给最高红包的。结果还没持续两个小时。就被打破了。
          郑叹郁闷得想掀桌。同时也琢磨着明年多攒点现金再送!到时候也整个更大的做工更精致漂亮的红包!
          那边有人来找焦老爷子,老爷子便让焦爸留这里跟宋专家多说说话。焦远和小柚子被焦妈叫走后,这里便只剩下焦爸和宋庭了。两人都是教授年纪也差不多,虽然从事的方向不同,但也不是完全没交集,共同话题也能说起来,学术上的高深的东西郑叹听得想睡觉。
          等郑叹短暂眯了一觉醒来时,焦爸和宋庭说的话题转到了这次雪灾后的果林损失上,还说着要去捐款。
          郑叹一向没心没肺的,对捐款这种事情一点意向都没有,也不觉得自己赚的钱要给不认识的人,他也不需要靠着捐钱来给自己赚名声,他宁愿多给焦家的人和认识的朋友,所以,在焦爸跟宋庭说着捐款的事情的时候,郑叹便跑出去了,打算在外面走走。
          今年村里过年的喜庆气氛并不那么浓了,因为这场雪灾,让很多以地为生的人伤透了脑筋,种植养殖的人都是同样的情况,都不乐观,只想着尽力去挽回些损失。
          在外面玩鞭炮的小孩子也少了很多,都帮着家里忙活着,家里的收入直接与他们今后上学和娶媳妇儿挂钩,所以舍弃了玩鞭炮的时间去干活。
          郑叹蹲在泥土路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附近窜走的村民。
          两个老人从面前的泥土路上走过,正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郑叹。
          听他们的谈话,好像是关于大家合起来给一户人家捐钱的事情,那户人家的家庭条件不太好,瓦房本就出了很多问题,不牢靠,一场雪灾下来塌了半边,好在人没事,除夕夜也是在一些人的接济下才勉强过去的,不然得挨冻挨饿。村里的一些人就想着凑钱赶紧先帮他们把屋子修一下,不然没地方住。
          听那俩老人的说法,他们俩自己家的条件也不算很好,只是过得去,家里儿子儿媳妇儿还不怎么赞同捐钱,但老人想着,做点善事多给儿子孙子积点德,这样以后也走得安心。
          很多人,年纪越大越来越相信一些玄乎的事情,行善积德什么的。
          都说好人有好报,恶人遭天谴,郑叹曾经对这个很不屑,因为社会上各种坑蒙拐骗、弄虚作假、杀人越货、淫邪偷盗的人住着豪宅开着豪车泡着高品质的妞,过得比谁都好,反而是一些好人却过得凄苦。
          教育的失职,日渐繁重的生活压力,以及越来越大的贫富差距,压得人喘不过起来,行善积德?不,他们越来越相信金钱至上,至于过程的好与坏,那有什么关系?
          不过,郑叹突然又开始迷茫了,他曾经想着,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他才突然变成一只猫?
          泥土路对面有个菜园子,里面一些菜都冻死了,但靠近一处篱笆的那边有一些还活着,开着黄色小花的菜薹高高支起,随着风微微摆动,增加了一些生气和期望。
          郑叹看着那边的菜薹渐渐入神了,直到,一个驴脸突然出现,伴随着的是相当突然的昂嗯昂嗯的驴叫,惊得郑叹差点跳起来。而那驴却头一扭,甩动着尾巴跟着“五爷爷”走了。
          看着那一人一驴走远,郑叹伸了个懒腰,往老宅跑去。
          焦爸在送走宋庭之后进屋喝水,一进去就发现郑叹蹲在桌子上垂头作“沉思”状,猫爪子下踩着一张银行卡。


          436楼2017-08-12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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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二章 手误,多按了个零
            那是焦爸专门给郑叹办的一张银行卡,郑叹的工资和酬金都打进里面。
            郑叹已经好久没看里面的金额了,上次焦爸在网上银行查询的时候,郑叹见到存款后乐了好久。
            焦爸出国之前将卡给郑叹,现在回来这么久也没要回来,仍旧被郑叹锁猫爬架的抽屉里藏得好好的,这次离开楚华市的时候,他装在马甲里的除了一些现金、卡片刀,就是这张银行卡了,以备不时之需。
            从开始到现在,焦爸并没怎么使用过里面的钱,这里面的钱也未必比他自己的工资卡上的钱少。
            不过,焦爸没想到郑叹会将这张银行卡带出来,而且,现在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将手里的报纸放到桌子一边,焦爸现在也不急着离开了,关上房门,拖过来一张椅子坐下。
            郑叹将手下踩着的银行卡往焦爸面前推了推。
            焦爸疑惑地道:“你想取钱?”
            郑叹扭头看了看周围,看着焦爸刚放在桌上的报纸。报纸是宋庭拿过来的,一份省报,上面的头条就是关于雪灾和赈灾款的。
            焦爸顺着郑叹的视线看向报纸,眉梢一挑,一脸的古怪:“你想捐款。”
            郑叹点头,将卡又往焦爸面前推了推。不能说话就是不方便,不过好在焦爸早就适应了这种交流,以前还给郑叹贴过小纸条呢。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估计会惊掉下巴。
            焦爸沉默了几秒,然后笑着摸摸郑叹的头。叹了叹,看向窗外,一时没说话。
            郑叹等了会儿没见焦爸有下文,正准备提醒下的,却见焦爸转过头来,道:“你真准备捐款?”
            郑叹瞪眼,这还能有假?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把卡拿去捐点吧。难得下决心捐点。
            看着郑叹的眼神,焦爸嘿嘿一笑,“你小子!”
            焦爸跟宋庭商量的时候。已经决定捐款了。他们这儿也是灾区,还有稍微远点儿的,山那边的一些条件更差的村子,还有顾老爷子那边。都在这次受灾范围。为了避免这其中的某些猫腻。宋庭也拜托了一下几个认识的朋友,他们会有人参与进来起一个监督的作用,让那些打着小心思的想从赈灾捐款中捞点的人提早放弃。也正因为这样,焦爸才放心地捐款,不然他捐得也不踏实,这年头慈善机构里面也有猫腻。
            郑叹要是捐款的话,就只能跟焦家的人一起捐了,不能用另外的名头。这个郑叹无所谓,难道他还想着让大家都知道是他这么一只猫捐出来的吗?那绝对有人惦记上。而且,郑叹没那么高尚的情怀,他捐款只图个心安,毕竟,一个完全正常的人突然变成一只猫还回到了过去的年份,想起来郑叹都忐忑,感伤的时候盯着自己那与人类截然不同的猫爪子恨不得盯出个所以然来,至于捐款,别人知不知道无所谓。
            如果,真像那些老人们说的那样,行善积德能得到福报,多做点善事,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能变回去呢?郑叹心里乐观地想着,这也是刚才焦爸进来的时候,郑叹一直沉思的内容。
            “捐多少?”焦爸又问道。
            虽然焦爸心里有谱,但他现在就想看看郑叹的意思,问的时候也抬手将桌子上的一个大计算器拿过来,打开电源开关然后放郑叹面前。
            这是焦老爷子和老太太常用的,买的时候就为了方便两个老人而买的那种大的看得清楚按键的类型。郑叹盯着面前的大计算器,抬手放到计算器按键上。
            一般捐款的钱都是整数,所以郑叹先按了个1,然后挪到数字按键“0”那里打算按四个零,不过按的时候郑叹思想有些开小差,还在琢磨事情,他突然想起来,这一年貌似事情还挺多,尤其是五月的那场。按完之后收回手,郑叹后知后觉发现刚才按的似乎有些不对,抬头看向计算器的显示器那儿。
            果然,多了个零。
            郑叹:“……”手误,真的是手误!
            刚才他看报纸上登载的一个捐款新闻,明星们现场捐款的有不少都是一万两万的,他就琢磨着自己捐一万就行了,结果按按键的时候脑子里就突然开了个叉,没集中,一不小心就多按了一下。
            没等郑叹反悔,焦爸已经将计算器拿过去看了。
            看到显示器上的“100000”,焦爸难得地惊讶了一下,他知道自家猫年前在宠物中心的时候拿加班费都是五十不干,必须得一百,小郭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说笑着提过几次,没想到这家伙一出手就这么大方。
            相比起那些企业捐款来说,私人捐款要少得多了,尤其是普通民众,十万块钱对很多人来说算是一笔巨款,对于这次的大范围雪灾,郑叹捐的比报纸上列出来的一些明星捐款金额还要多。
            郑叹这卡里的钱可不少,以前曾因为他的原因,叶昊打了不少钱,这些钱现在仍旧在所有金额里面占据着绝对的大头,这几年下来,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又打过几次钱,每次都不少,叶昊出手一直比较爽快。
            “真捐这些?我本来打算捐十万的,没想到你也这样。”焦爸说道。想到焦远跟自己说的压岁钱的事情,焦爸再次笑着摇摇头,他家这猫还真是……
            郑叹纠结了一下,不过,想想卡里的那些钱,算了,十万就十万吧,不改了。将卡推给焦爸,郑叹跳下桌子离开。
            过了几天,宋庭又来了一趟,上次跟他一起被绑的小年轻今天出院回家,他让司机将对方送过来,毕竟,当时被劫的时候这年轻人可帮过不小的忙。这次还差点命都丢了,宋庭在了解对方家里的情况之后,便推荐了一个沿海那边的食品加工厂让那小年轻恢复了可以过去试试,工资待遇还不错,这让那年轻人家里都欢喜得很。
            趁着这次送人过来,宋庭也跟焦爸聊了聊,还带过来相关的捐赠证明。
            焦爸的意思是这二十万是全家捐款,跟宋庭说起来的时候特意说了句“我家猫挣的钱也包含在里面”,宋庭笑了笑,只当焦爸在开玩笑。不过他对郑叹印象确实不错。要不是郑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
            而除此之外,袁之仪那边,焦爸也会参与公司的捐款。他并不止拿出了这些钱。因为这事家乡受灾。这次他自己本身的体会也大,而且,袁之仪还想着要公司在公众面前刷好感度。
            焦爸跟宋庭聊着的时候。郑叹在外面看了看,送宋庭过来的是一辆私家车,里面还有个司机,不过,看那司机也不单单只是司机,大概还兼职保镖,就怕宋庭坐车的中途又出什么岔子。
            不过,从宋庭的话中能看出来,他对这个村子的印象很不错,在外为这个村子说过不少好话,那个小年轻也姓焦,不过跟焦爸他们没少亲戚关系,这个村子大部分人都姓焦,有些家里男女方都一个姓氏,这也是为什么同样姓焦,焦爸喊赶驴车的“五爷爷”为五表叔而不是五堂叔的原因,不过到了焦远他们这辈,喊人就简单了很多,直接叫叔叔爷爷的多得是。
            郑叹他们不会留在这里过元宵节,小柚子和焦远还要回去报道,焦爸的工作在那之前也要提前开始,很多研究生正月初十左右就返校了,尤其是比较忙碌项目课题比较多的的理工科类,寒假不过一两个星期的时间,校官网上说的都是屁,这是内部规则,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
            回楚华市的那天,宋庭正在离这里不太远的一个果树实验基地,听说焦爸他们要离开,还跑过来送行,提了些水果来。
            让郑叹生气的是,五爷爷牵着那头驴过来的时候,那驴还凑到车前朝郑叹怪怪地叫了几声,那嘴巴还动啊动,眼微眯,像是在嘲讽似的。
            在这前一天,郑叹蹲在一棵树上看乡村冬景的时候,这头贱驴被五爷爷牵着路过,看到郑叹,这丫走到树下,屁股朝着树干的方向拉大便,正好拉在郑叹趴着那根树枝的正下方。拉完之后还看了看郑叹,支棱着的长耳朵动了动,甩甩尾巴跟着五爷爷走了。现在这丫又一副这种贱贱的样子,气得郑叹想冲上去对着那张驴脸抽几巴掌踹几脚,要不是被小柚子抱着,郑叹早抽上去了。
            看着那头正得意着的驴,郑叹咬牙:等着,老子明年回来过年的时候揍死你丫的!
            郑叹的马甲里面还有一个红包,从焦老爷子那里“拿”过来的,郑叹现在手上没多少钱,回去了打算再包一个给卓小猫去。其实郑叹还想着给小九也包一个,但考虑到小九背后的瞎老头,还是算了,引起太多注意也麻烦,反正到时候小柚子肯定会给那丫头带很多吃的。
            正月十五过后,大中小学都开学了,幼儿园也随着家长们开始工作而打开大门。
            郑叹对于卓小猫他们的课程已经心里有谱了,寻了个室外活动的课程时间,郑叹套着黑色的马甲,将红包放进里面,跑到幼儿园。
            和以前一样,看到郑叹之后,卓下猫就过去了,同班的小朋友们见怪不怪,也没多少好奇心了。
            “黑哥新年好~”卓小猫乐颠颠跑过来。
            看得出,这孩子心情相当不错。
            郑叹侧对着卓小猫,朝着马甲上的口袋拉链处点了点下巴,示意卓小猫拉开看看。
            卓小猫眼睛一亮,赶紧将手里的蜡笔放进兜,然后拉开马甲上的拉链,拿出里面的红包。
            看到写着“压岁包”的红包,卓小猫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三个字他认识,过年的时候也收到过这种红包。
            就在卓小猫乐呵着的时候,郑叹听到个动静,往身后看,很快,几声战斗状态的猫叫后,一个灰黑色的身影从草丛里滚了出来。
            郑叹:“……”这俩货又打架了。


            437楼2017-08-12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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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三章 两只猫
              从草丛里滚出来的那只猫比郑叹要大一些,灰黑色的毛,毛不长,仔细看的话能看出其中还有一些黑色的斑点纹。
              此刻,这只猫滚出来之后一副警惕状态地看着周围,大概是察觉到了周围很多陌生的气息和声音,看向郑叹他们这边的时候一愣,扯动了下耳朵,然后警惕放下了些,但下一刻似乎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噌地跳起老高,下一刻,一个黄白的身影从草丛里扑了过来。
              两只猫压着耳朵弓着背毛炸起一副老子挠死你的眼神看着对方,嘴里发出警戒战斗时的那种呜呜声。
              郑叹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天气渐渐回暖,春暖花开的时节很快就要到了。自然界雄性战争又开始了。
              正对峙着的两只猫,一只是郑叹看着长大的花生糖,也就是后来跳出来的那只;而另一只,刚才有些狼狈地从草丛里滚出来的一副二缺样的家伙,也是郑叹看着长大的,被住在湖边别墅区租户冯柏金收养的虎子。
              现在郑叹虽然不常去湖边别墅区那边,但偶尔去几次,都能听到不少关于这家伙的糗事。
              还是那句老话:犹记当年小清新。
              长大了一个个都不省心!
              当年被郑叹从拆迁的老区那边小巷子里捞回来的那么一丁点的小东西,现在长得比郑叹要大一圈,没办法,这货继承了它妈,也就是那只豹纹猫的优良基因,小时候看不太出来。长大之后就感觉与普通的猫有那么些区别,明显是不同的两种猫串的。
              以前听二毛和秦涛说起豹纹猫的悲惨经历的时候,好像在生虎子之前被买到斗猫场所过,那里的猫都是凶悍货色,大概虎子它爹就是斗猫场的某只猫,因为,虎子这货实在是太不安分,冯柏金也没有将虎子困在家里,也关不住,虎子长大之后开始遛弯圈地盘。而花生糖更不是个温顺的。黑米被二毛暂时带走之后,花生糖隔段时间跑东区大院叫几声,剩余时间都是巡视地盘以及打架了。
              现在,这俩的地盘产生交集了。产生交集的地点就在楚华大学这块范围。所以郑叹时不时就会听到两声与普通猫不一样的猫叫声。
              据郑叹几次的所见所闻。这俩打架的结果,一般都是花生糖胜出,而虎子这家伙经常带伤。而且越挫越勇,每次伤刚好不少就跑出来继续挑战。
              而且,每次这俩打起架来的时候,周围一定范围内是没有其他猫的,而很多小孩子对这俩打架时的猫叫声也产生了恐惧感,别说小孩,就是一些大人们听着也瘆得慌,在很多人眼里,猫的叫声都应该是那种带着撒娇意味的喵喵声,以及某些荡漾的时节里大晚上的那种个性的猫嚎,而这种是大家都不愿意碰到的,就怕被波及,那一爪子过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察觉到郑叹就在这里,花生糖快速看了看郑叹那边,然后,继续和虎子对峙,似乎就等着对方不注意的空挡上去挥一爪子。
              这俩继续在这里对着低吼也不是个事,那边幼儿园的老师们都已经注意到这里了,她们虽然对郑叹的防备减了很多,但对其他猫就不同了。这里是幼儿园,伤着小朋友就不好了,就算是没抓伤,吓到人也不行,最后吃亏的绝对是这俩。
              于是,郑叹从护栏的水泥台上跳了下去。
              落地的声音并不大,以人的听力很难察觉到,但对猫来说,这已经够了。
              正在对峙的两只猫听到声音看都没看郑叹这边,撒腿就跑,再不快点跑要被郑叹揍的。以前这俩打架的时候要是场地不对闹得太过,被郑叹碰到的话就是冲上去一个一巴掌,要打架滚到其他地方打去,打架也得看地方看场合。
              看着那俩撒脚丫子溜掉,郑叹也不打算追过去了,让那俩继续打去。回头走到围栏边跳上栅栏的水泥台上,看着卓小猫,这孩子刚才好像正打算说什么来着,就被滚出来的虎子给打断了。
              卓小猫也没继续去想那两只猫,他其实对其他猫和狗都没什么太特别的想法,在他看来,郑叹是哥,其他猫,只是猫,仅此而已。
              虽然年已经过完了,但这并不影响卓小猫收到郑叹给的压岁钱的心情。将红包小心塞到外套里面的一个小兜藏好,然后和往常一样开始了讲述,这次说的是过年放假期间的一些事情。
              因为没其他亲人在身边,卓小猫过年都是被“佛爷”带着的,简单说了下后,卓小猫很高兴地对郑叹道:“黑哥,我妈妈要回来了!!”
              郑叹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太过惊讶,算起来,小卓已经离开好久了,从了解到的一些东西来看,小卓是去给国家做一些短期内并不会公开的科研,而且加入项目计划之后与在学校申请的项目课题是不同的,而且,小卓所参加的那个大概会对身体损伤很大,甚至危及生命。
              具体怎么样郑叹并不了解,但他能猜到一些情况,就像学校里的那些研究者们,有时候能听到那些学生们八卦讨论,谁谁的头发又变稀疏了,某某老师身体状况欠佳,某某学生因为做哪类实验得了啥病之类的事情,去年还听焦爸说起过某省农大动物医学方向的几个研究生感染布氏杆菌病的事故,这类事情很多,相关学院每年都会专门主持一场关于实验室安全的报告会,焦爸也经常跟易辛他们强调实验室内的安全。
              好在他们这边实验室和学生自习室是分开的,研究生们在实验室做完实验,洗个手脱掉实验服回到学生自习室休息,等要做实验的时候再过去实验室。而有些学校和课题组并不这样。易辛他们几个师兄弟姐妹在焦威他家的小饭馆聚餐的时候郑叹就听说过,有些学校的院系里,实验室和学生自习室在同一间房内,这头实验台上正做着page(聚丙烯酰胺凝胶电泳,核酸和蛋白质实验常涉及),那头学生们要么看着书要么盯着电脑忙得high,作死呢这是。
              而化学物理实验中,有一些实验对身体伤害也是很大的,就像很多人知道的有毒试剂、重金属感染和辐射问题。
              现在小卓能安然回来的话,确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难怪今天卓小猫的心情这么好。虽然这几年每年他都有几次机会母子远程视频。但每次的时间都不长,而且,视频上见面与生活中见面是不一样的。
              郑叹正替这母子俩高兴,就听卓小猫后面又继续道:“不过要等到我读一年级才行。”
              郑叹:“……”敢情这还没到时间呢。
              以卓小猫现在的知识程度。读一年级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年龄太小。而且,这不是他直接读一年级就能解决的问题,主要在小卓那边。
              不过。依卓小猫的说法,小卓明年下半年就会回来,一年多的时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在听卓小猫抱怨了一会儿“为什么不能现在就上一年级”之后,对了个掌,郑叹便离开了,卓小猫他们那边室外活动时间到,得进教室了。
              郑叹打算去校园外散散心,便往老街那边过去。
              在小柚子她们学校门口看了会儿,然后继续走,慢悠悠出了老街,来到恒舞广场,快中午了。
              一些小吃店里散发出来诱人的食物香味,郑叹想着,都这个点了,也懒得回去学校到焦威他家饭馆蹭饭,熟门熟路地来到恒舞广场一处,看着大大的“食味”两个字,发现现在店子里已经坐着很多人了。转悠到店子后面,爬上二楼一处窗口,窗户没锁。
              窗口的防盗网并不密集,郑叹能从这里挤进去,拉开窗户,跳进室内。
              蔡老板不在房间里,不过看茶杯里的茶水和温度就知道,蔡老板已经从南城回来了,刚才还在休息室,大概有什么事才临时出去了。
              办公桌上电脑开着,电脑前还放着几份文件。
              郑叹跳上办公桌,看了看上面的材料。
              蔡老板他们可不会将涉及到商业机密的东西留在这里,这边的人太杂,也不保险,所以一般放在这里的都是一些不算太重要的东西。不然郑叹也不会上去翻,他可没兴趣去偷看人家的商业机密,毕竟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放在蔡老板办公桌上的是几份价目单,以及一些郑叹看着眼晕的说明。
              看上面的各种菜价行情,再看看电脑上正开着的往年菜价表格,郑叹咋舌,跟着焦爸吃食堂以及在焦威那儿吃白食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看到这上面的数字对比才知道菜价物价涨了这么多。
              成本上涨,店子里的菜价应该也上涨了,上涨了还有这么多顾客,也能证明“食味”的人气确实不错,郑叹一路沿着老街走过来这边可见到不少餐厅饭馆,那些店里的人未必赶得上“食味”。不得不承认,“食味”的菜确实不错。
              菜价行情的下方还有几分供货商列出的批发价,郑叹只是抬手扫了眼最上面的一张纸,便没再继续看了,等着蔡老板啥时候回来,这样郑叹的午饭也能解决了。
              没让郑叹等多久,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蔡老板拿着一份文件夹进来,不过,看上去好像有些烦恼,眉头蹙着,跟在蔡老板后面进来的是店子的经理,一个有些富态的中年人,
              见到郑叹,蔡老板一笑,“哟,黑炭来啦,新年快乐啊。”
              蔡老板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将一份整理好的文件递给那经理,“先按这个来吧。对了,待会儿让他们送两份饭菜过来。”
              “好的老板。”那经理早就习惯了郑叹的存在。
              等那经理离开之后,蔡老板躺坐在电脑椅上,捏了捏鼻梁,对郑叹道:“当猫真好啊,什么都不用操心。”
              郑叹:“……”好个屁。


              438楼2017-08-12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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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四章 不安
                看得出来,蔡老板最近事务繁忙,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蔡老板来说,他不怕忙,但同样的时间,他可以一连几天呆在厨房里琢磨菜式也不愿意去处理那些文字业务合同,在南城那边的时候请人帮过忙,而现在,帮手不那么多了,分担到蔡老板这里的工作会更重一些,也占用了他更多的时间。
                大概过年来之后,蔡老板没啥机会找人抱怨,所以对着郑叹也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不算多,但能让郑叹体会到这位老板的心情。
                蔡老板原本还打算着空出点时间再琢磨两个菜式,从个人兴趣喜好上讲,琢磨菜式能满足蔡老板的兴致,从店铺业绩上讲,总得不断推出新货,才能更吸引顾客,留住顾客,就像蔡老板搁在桌子上的一份材料上所说的,“顾客满意度与财务业绩显著正相关,员工满意度与顾客满意度显著正相关,顾客满意度对员工满意度和财务业绩的关系具有完全中介作用。”
                搞定了顾客,其他不是问题。
                恒舞广场这边竞争这么激烈,大家都使劲琢磨着怎么让周围那些年轻人们将口袋里的钱多掏点出来,作为店老板,蔡老板自然也是,毕竟这能直接反映出人们对他们这里饭菜的满意与否,即便“食味”现在的人气已经很不错了,但也不能大意轻心,还得赶紧抓住机会将招牌打出去。
                现在有些找不到位子的或者赶时间的顾客会提前预定外带的套餐,到点了自己过来拿,毕竟,这里还没有外送业务。
                吃过午饭,郑叹没有立刻就离开。他看着蔡老板喝了点茶水之后便继续开始工作,打开了电脑上的一个文件,上面是年后新推出的菜式,郑叹刚才的午饭里面就有其中之一,吃着感觉挺不错。能满足这边人的胃口。
                另外一个文档里面是一些饭馆名,遍布于楚华市各个镇区,这好像是蔡老板的日记一般,有些饭店后面有相关记载,如:某年某月某日什么时候于xx饭店吃了几道什么菜,每道菜的感想和自己心中的评分等。这是蔡老板的兴趣之一。很早以前他就有这个习惯了,他手头有个随身记录本,记录之后再整理到一起保存下来。
                除了到处品菜这事之外,蔡老板貌似还打算挖几个厨子来,总之够他忙的了。
                在蔡老板的休息室这边呆了会儿之后,郑叹便打算离开。没有走楼梯,毕竟这里是吃饭的地方,现在店子里还有很多客人,郑叹不好往楼梯那边走,再说了,翻窗户更方便也更快一些。
                看着吃饱喝好熟络地翻窗户开溜的黑猫,蔡老板笑着摇摇头。然后继续处理手头的几份文件。他知道店里有人私下里抱怨将那么好的饭菜给猫吃太过浪费,而且这还不是老板自己的猫,也不会在店子里抓老鼠,简直就是坑货。
                为此蔡老板并没有解释过原因,有些事情没必要让别人知道,而且,他觉得那只黑猫也挺好的,而且,他不觉得那只黑猫像雇员们私下里抱怨的那样尝不出好坏味道,他对别人吃饭的时候细微的表情眼神变化很敏感。能从中推测出对方对菜的满意与否,而那只黑猫吃菜的时候也会有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很像人,而其他猫没有。
                就像叶昊他们说的,这只黑猫是不同的。不能以常理论之。
                在蔡老板分析刚才郑叹吃那道新菜式的表情的时候,郑叹翻窗户下楼,准备走人,没想到刚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看过去,冯柏金正从“食味”里面走出来。
                冯柏金今天中午放学之后,便过来“食味”这边吃饭,他很喜欢这边的菜,预订的时间也太晚,订单号靠后,过来等了会儿才拿到菜,反正下午没课,他等得起,也没在这里吃,座位早满人了。没想到提着饭菜走出来就看到熟悉的猫影,喊了声确定下,还真是。
                知道那只黑猫经常往这边跑,熟人还多,冯柏金也没多想,将饭菜放进电动车后备箱,准备回去,抬头就看到那只黑猫朝自己跑过来。
                冯柏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放进后备箱的饭菜招猫惦记了,不过,在看到郑叹跳上车座,却并没有去挠后备箱,便不再说什么,他明白道这只猫想搭便车。
                吃饱了,郑叹有些懒洋洋的,不想走,本打算再慢悠悠晃回去的,既然碰到冯柏金,也就不打算继续走了,蹭个车。
                冯柏金骑着电动车进了楚华大学,既然后面那只猫没下车,便绕道去东区大院那边,经过一条道的时候,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两声猫叫。
                郑叹一听就知道是哪两只了,而冯柏金显然也知道。
                停下电动车,冯柏金朝林子那边喊。
                “虎子——吃饭了——”
                为什么不喊“回家了”?因为冯柏金深知,“回家了”的吸引力绝对比不上“吃饭了”这三个字,只要喊“吃饭了”,就算虎子正打得兴起,也会立马过来。
                果然,冯柏金一喊,那边正响着的充满攻击意味的猫叫便停止了。
                郑叹已经从车上跳下来,这里离东区大院不远了,没必要再占着地儿。
                嗖——
                灰黑色的身影从草丛里飞快跃出来,相比起上午郑叹看到的样子,现在虎子身上多了两条抓伤。
                本来攻击力就略逊于花生糖,毛还短,没多少防御力,这也是为什么这家伙十打九输的原因。
                冯柏金看着虎子身上的伤,相当无奈,伤口不深,关家里休养几天就行了,虎子这家伙伤愈能力强。
                冯柏金是第一次自己养猫,而养猫的经历总结起来,满满都是泪,挠桌子挠门摔东西早就已经见怪不管的了,至于很多人说猫会送礼。冯柏金肯定会“呵呵”两声,你能想象大清早起来发现枕头边放着一只被玩死的肥老鼠的心情吗?
                那感觉简直……日了!
                家里的老鼠?
                家里被打扫得很好,不应该惹这么多老鼠,冯柏金那里负责家务的李婶还纳闷呢,直到有天她在小区里散步。一个住户看到她还笑着打招呼说,“你家猫可能耐了,把我家老鼠抓得一只不剩。”
                冯柏金正想着,虎子已经跳上车座,扒在电动车后备箱上叫。
                “回去吃你的猫粮去,那不适合你吃。味道太重。”冯柏金将扒在电动车后备箱上的猫提起,放在车前篓。
                虎子也配合,蹲篓里,下巴搁在车篓边,俯视着从草丛里跳出来的花生糖。
                花生糖盯着那边,尾巴大力甩动着。
                猫摇尾巴跟狗摇尾巴的意义不同。狗摇尾巴多半是心情不错,高兴才摇,而猫却并非如此,猫摇尾巴的意义很多,不同幅度不同力度都反映着不同的心理,可能是在琢磨小心思,也可能是在生气。比如花生糖现在,摇尾巴的情况肯定是后者。
                冯柏金正跟郑叹和虎子说着别乱吃死老鼠之类的话,一看到花生糖,话也不说了,直接开车走人。
                冯柏金每次看到花生糖都绕远道,没办法,他家猫拉了仇恨值,连带着他自己也跟着遭罪。花生糖能追车追老远,冯柏金电动车上那几条爪痕就是花生糖挠的,冯柏金家里的人一直以为是虎子。要不然得更担心。花生糖那家伙连小郭的帐都不一定买,更别提没啥关系的冯柏金了,每次都让冯柏金胆战心惊。
                不过,大概是看郑叹在这里,这次花生糖没追。
                冯柏金他们离开后。花生糖也不再是那一副人畜勿近的样子了,又变成无害的乖乖猫,走到郑叹面前来打算蹭蹭,郑叹没理它,拨了下花生糖身上的长毛,没看到有伤口的样子。
                至于冯柏金说的别吃死老鼠,花生糖好像真没碰过那个,从小就没碰过,不知道是不是也能闻出不对来。
                说起灭鼠药毒死的死老鼠,早些年焦爸为了防止郑叹跟院里两只吃了灭鼠药毒死的死老鼠而亡的猫一样,还给郑叹做过培训,从几种灭鼠药到毒死的死老鼠,郑叹都了解一点,焦爸还解剖过几只不同灭鼠药毒死的死老鼠,郑叹全程旁观,但也恶心得够呛。后来知道郑叹从来不吃老鼠之后,焦爸也不再去担心那个了。
                农村里养猫的人多,猫,狗等很多都放养,连小孩也是半放养状态,为了避免一些意外,用灭鼠药的也不多,但城里用的就多了,本来居住密度就大,关系也不那么好,自家不用,其他家用的就多了,谁管你家是不是养了猫。所以,放养猫的家里很多人都会担心毒老鼠的问题。
                不过,好的是大院里面好像基本没人去用灭鼠药,被毒的猫都是跑远了才出状况的。
                这日,郑叹中午又遛到“食味”,翻窗户进蔡老板的休息室。
                蔡老板正在整理一份文档,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敲击着键盘,听到声音看过去。
                “哟,黑炭来啦。”说着蔡老板将办公桌上堆积的一些打印文件整理了一下,空出地方。
                郑叹本打算往书桌那边跳过去的,但正准备跳的时候,突然顿住,收回脚,使劲在空气中嗅了嗅,分辨着室内的气味。
                蔡老板看着郑叹这样也奇怪,以前这只猫翻窗户进来就直接跳椅子上或者跳桌子上的,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郑叹往蔡老板的办公桌那边闻了闻,又闻闻其他地方,往后退了点,蹲在窗台上思考,不论蔡老板怎么说,郑叹就是不往里走。
                蔡老板很疑惑,而且,他从窗台上那只猫的眼里看到了让他感到不安的眼神。


                439楼2017-08-12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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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五章 源头
                  “黑炭,你怎么了?”
                  蔡老板不由得从电脑椅上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往外看了看,没有任何特别的,再瞧瞧窗台上的黑猫,依旧紧盯着室内,像是房间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黑……黑炭?”
                  蔡老板又叫了声,声音中带着的不安和焦躁感更深了。他不由得想起在南城的时候遇到的一些事情。商场如战场,明争暗斗,不择手段的事情多的去了,他对那些并不在行,很多时候也是靠那边的朋友帮着解决的,后来事情就少多了,一直到现在再次发生异常状况,蔡老板又回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情。
                  他现在没有帮手,店子里安保方面也有待加强,过年时候他回南城在那边找了一些朋友帮忙介绍可靠的人,但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们才能过来上任。
                  到底怎么了?
                  蔡老板一直觉得动物对危险的感知力比人强,再加上他知道这只黑猫与众不同,所以从心理上更相信它,也正因如此,他现在才不由得忐忑。未知的危险让人难以平静下来。
                  郑叹不是不想理蔡老板,他只是在思索。呆在窗台上,窗户都没越过去。他闻到了一些气味,而从蔡老板的表现来看,这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这种气味并不重,可以说是很难辨别出来,以人的嗅觉基本闻不到,就算是郑叹现在比一般人类灵敏得多的嗅觉也只是觉得有那么点点气味而已。而且,郑叹没闻到过这种气味。但却有种熟悉感,应该是以前闻过类似的。不管是闻过的还是没闻过的。都让郑叹感到危险,是直接扭头就走唯恐避之不及的那种。
                  正想着,那边蔡老板见郑叹一直没什么反应,便伸手过来想戳郑叹一下,让郑叹回神。
                  但郑叹抬头看到伸过来的越来越近的手指时,急忙往后撤,可惜,背后没地儿。脚打了个滑差点从二楼窗台掉下去,要不是反应快,扒住了窗台边沿,那就难说了。
                  见到郑叹这样子,蔡老板看看自己的手,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平时虽然说这只猫并不怎么平易近人。但偶尔轻戳一下也行的,不会像现在这种如躲避瘟神一般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但越来越不安的心绪是真的,也无法镇定下来想多少事情。
                  沉默了几秒之后,蔡老板给店里的经理打了个电话,下午店子里歇业休整。就说内部改装,下午预订的客户会依次打电话过去赔罪,想退款的退款,不退款的有另外的赔偿或者往后延期,该怎么处理经理肯定知道。不然也做不了经理之位了。
                  打完之后,蔡老板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郑叹听着,应该是蔡老板要请人过来看看这边。
                  其实蔡老板也可以悄声找人来先查一查,店子继续营业,但他怕,一旦出个什么事情,这个店子就全毁了,损失可不是一下午的收益所能比的,那是他这些年的心血。
                  当然,蔡老板并不担心是菜的问题,因为曾经在南城遇到过一些栽赃陷害,所以在厨房的清洁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不论是采购还是采购回来的菜都有专人负责,菜送来之后也会有专门的人负责检测农药残留,连自来水都查,根本不会发生饭菜中毒的事情。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蔡老板就再次询问过采购那边负责检测的人,确定近期那边的烦恼只有供货不足和价格偏高,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问题。
                  如果不是饭菜方面,那到底是哪方面?是针对“食味”,还是针对自己本人?蔡老板敲了敲额头,想着各种可能。他比不上其他人的精明,想不出办法,便打算出去走走,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看向窗台那边:“黑炭,能帮个忙吗?”
                  郑叹站在窗台上纠结了一下,他大概猜到蔡老板让他干什么了。他本打算直接开溜回楚华大学那边去焦威他家小饭馆吃饭的,但听到蔡老板的话,郑叹犹豫了,说起来,蔡老板确实对他挺好的,每次过来都好吃好喝供着,郑叹霸占着沙发睡一下午蔡老板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赶人。这样一想,郑叹觉得自己开溜的话实在够没心没肺的,既然对方对自己好,现在有了困难帮对方一把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这个忙也不算是什么大忙。
                  郑叹没有从房间里走,虽然从这里走也不会立马有啥事,但郑叹就是心理过不去,直接从二楼翻下来,被蔡老板带着走的正门。
                  现在店子里正是高峰期,人来人往的,顾客中有人认识蔡老板,但并不多,见到后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
                  蔡老板感觉自己面上笑得肌肉都僵了,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难受。看到门口不远处的黑猫后,蔡老板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这猫没直接走就好。
                  店门口已经挂上了下午歇业整修的牌子了,有不少人询问,经理都礼貌地笑着解释。一切都还算正常。
                  蔡老板带着郑叹走进店门,从靠边上的地方走了一圈,这时候很多人都正吃得兴起,或者盯着手上的菜单,或者跟同伴聊着一边等菜。郑叹靠墙走,还有蔡老板挡着,注意到他的人很少,也没几个有兴趣多看。
                  郑叹对周围的人并不在意,他仔细辨认着屋子里的气味,不知道是菜味太浓太香压过去了,还是本来就没有,总之郑叹闻不出蔡老板休息室的那种气味。
                  在一楼大厅走了一圈,然后上楼梯来到二楼。二楼有很多隔开的小间,坐在小间里的人不会注意到郑叹,也只有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的人才可能注意到。
                  这时候蔡老板也不去计较那些了,有个认识的人还问蔡老板怎么让一只猫在这里走。蔡老板编了几个理由搪塞,对方也不是真在计较这些。便没多问。
                  郑叹在二楼走了一圈,和一楼一样,并没有闻到那种气味,他觉得应该是那种气味太淡了难以辨别,大概被饭菜的香味压下去了,而且走来走去的人这么多,各种气味混杂,辨认不出来也说得过去。
                  想着是不是自己没辨认出气味。郑叹的脚步突然一顿,看向旁边的一张桌子。
                  蔡老板看着郑叹从一楼到二楼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心里放松了很多,这么说吃饭的地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顾客们也不会有影响。莫非真的只有自己房间有问题?真的有人要费尽心思对付自己?
                  又开始左思右想的蔡老板见到那只黑猫突然顿住,看着旁边那张搁置物品的桌子。这张桌子并不靠近二楼吃饭的地方,放在这里有时候是为了更方便回收餐具。这里放着的多半都是员工们的东西,而这里也靠近员工休息室。
                  难道是员工的问题?
                  郑叹也想着是不是哪个员工对蔡老板有意见而特意阴蔡老板一把,但走到员工休息室门口也没闻到那气味,他还跟着蔡老板进里面走了一圈,把正在休息的两个员工吓得立马站起来了,生怕老板觉得自己在偷懒。
                  员工休息室。也没问题。
                  这样的话……
                  走出员工休息室的蔡老板看了看旁边的关着的小房间,那里面是打扫清洁的人休息的地方,由于人并没有服务员多,所以这里并不大。
                  打开门,郑叹跟着蔡老板走进去。此刻里面只有两个等着换班的中年妇女,边上搁置着各种清洁用品的架子。每个清洁工都有她们自己的柜子,里面放着店子里发的清洁套具,不同的人负责不同的地方,哪里出了问题就找那个时段负责那里的人。
                  见到蔡老板,两位清洁工很是拘束,看上去并不是那种很会拍马屁的油嘴滑舌的人,去年年底的几个月她们都做得很好,并没有出什么问题,而且都是以前有不少这方面经验的人,也并没有受到过过去老板的训责,能看出这几人以前做清洁这方面是做得很好的,不然也不会留用到现在,今年并没有清洁工的人员变动。
                  蔡老板僵着笑跟两位清洁工说着话,知道其中一个是早上打扫过自己房间的人,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这人眼里露出的一点心虚,但蔡老板并不觉得这人会害自己,一些人会私下里捞点好处,只要在接受范围内,蔡老板是不会去追究的,这也是一种平衡手段。
                  跟清洁工聊着的时候,蔡老板也注意着郑叹那边的动静,直到看到郑叹停在一个柜子前。
                  “那个柜子是谁的?”蔡老板指着那个柜子问道。
                  “老板……是我……我的。”出声的是那位早上负责打扫蔡老板房间的清洁工,看上去很紧张。
                  蔡老板再好的脾气现在也憋不出笑脸了。
                  “把柜子打开。”蔡老板说道。
                  两位清洁工以为老板在查勤,做个突击检查,看看“装备”也说得过去,但那位清洁工面上显露出惊慌的神色,蔡老板平静的一张脸已经黑下来了。
                  那位清洁工打开柜子,给蔡老板看了里面的清洁工具,同时也主动认错,她将店子里发的清洁剂卖了,用的是自家的廉价的清洁剂。店里统一发的都是质量很好的清洁剂,价钱也比一般的清洁剂要贵很多,外面的很多清洁剂一瓶500g装的三五块,而店里发的则一瓶三五十。
                  郑叹着看那个使劲认错的中年妇女,她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但郑叹自己也确实从这里闻到了那种气味,这人的柜子和别人的柜子气味不同,他刚才都不想靠近。
                  郑叹看向那位中年妇女的手,那是一双劳动的手,老化,褶皱,显示着这人经常做着底层的一些工作,同时,郑叹也注意到,这位清洁工紧张得拽着的手指,指甲上有白色的条纹,不同于正常人手指上的指甲半月痕。
                  用焦爸他们说的那种专业叫法,那叫米氏线。


                  440楼2017-08-12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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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六章 惹事?挡灾
                    其实郑叹进来就闻到了那股让他很不舒服的气味,比蔡老板休息室的气味要稍微浓一些,而气味的源头就在那个满是紧张的清洁工身上。看看那位清洁工的指甲,郑叹不知道这位大婶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正处在一个很危险的状态。
                    除了清洁工具之外,店子里都统一发了清洁服和鞋子等,正在上班的清洁工会将自己的衣服放在衣柜那里,郑叹能够从衣柜那儿闻到更浓的气味,当然,只是相对而已,以人的嗅觉来看,未必能够辨认出来。
                    郑叹不可能将这些跟蔡老板详细说明,而且,现在蔡老板也已经意识到那瓶清洁剂可能有问题,所以很快采取了行动。
                    下午“食味”店里歇业,大门紧闭,外面的人走过时能听到里面一些敲敲打打的声音和电钻的钻动声,看看挂在外面的整修牌子,大家也没多想,很多店子都会在工作日整修,以便赶上周末更好地盈利。
                    “食味”内,也确实在动工,之前蔡老板就察觉到了一些需要小修的地方,格局也要稍微调整一下,毕竟,不同的地方,人们的习惯也有着差异,刚好趁着这次机会一起整理了。他的休息室是整修的主要地方,彻底清理也要重新装修。
                    郑叹下午并没有回去,就呆在这里看着蔡老板找人帮忙。
                    蔡老板拿着检测结果的时候手都有些抖,那几种毒性很强的重金属看得他心慌。在清洁剂中检测到的结果说有一部分杀虫剂在内。
                    现在很多人种菜杀虫都不会用那些含重金属的了,很多国家甚至早已减少或停止使用。不过还是有些地方使用的。至于这种杀虫剂怎么跑到清洁工自己的清洁剂瓶子里,连清洁工自己都不知道。
                    “真要想害你的话就不是喷这种清洁剂了,那样毒性会降低很多,喷这里也见效慢,要想达到目的,直接喷杀虫剂更好。”蔡老板那位帮忙检测的朋友对蔡老板说道。
                    照那位清洁工的说法,她觉得蔡老板这人不错,自己私下里贪了小便宜过意不去。清洁的时候还专门给蔡老板落了点灰尘的键盘的电脑都使劲擦了擦。这也是郑叹躲开蔡老板手的原因,因为蔡老板手上也有点那气味。
                    想一想,如果将用在这里的那瓶清洁剂换成那种没什么气味的杀虫剂的话,蔡老板每天要接触的电脑、键盘、办公桌、沙发、窗户等等地方都会布满“毒”,在这样的房间里长期生活,谁听着都会忍不住颤几下。
                    “别担心啦,可能是意外吧。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事你还是仔细查查的好,心里有个谱,当然,如果真的是意外的话。只能说你今年点儿太背,老蔡,今年是你本命年吧?”
                    那人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蔡老板还真的认真点了点头。
                    对方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沉默。虽然他平时跟人开玩笑的时候也会说本命年点儿特背的话,但心里并不那么认为。他不相信那些,因为他自己的本命年就没啥大起大落的,不过,蔡老板这里就不好说了,这种事情都能碰到,好在发现及时没闹大。
                    休息室重新清洗整修好之前,蔡老板在“食味”二楼临时隔了个房间,等到时候休息室那边装修整理好了通风一段时间再将这个隔间给拆了。
                    至于调查事情,蔡老板在楚华市没多大的人脉,没啥根基,如果真要往深里调查一些事情的话,找本地人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蔡老板去找了叶昊。
                    当初舒董特地拜托过的,叶昊自然也要给点面子,再说这事只是个小忙而已,费不了多大事。
                    郑叹在一周后知道的结果,和蔡老板那位朋友说的一样,这件事确实只是个意外。
                    那个清洁工老家就在市郊,清洁工家里有人在制造清洁剂的工厂上班,过年发的都是大瓶装的清洁剂,为了节省,使用的时候还会专门用个喷壶从里分装点出来稀释下再用。她家旁边有人包了一片地做花圃种花的,杀虫剂也是那人家里的,只是今年一场雪灾损失不少,那人不打算再种花了,搬走一些东西之后便关了门。
                    过年那几天清洁工家里也热闹,大人们顾不上的地方多的去了,有小孩翻到花圃那边找到了几个瓶子,而巧的是,他们那地方有个生产这种喷壶的小塑料厂,大家用的壶都差不多,但那几个小孩不知道,看着颜色差不错,还以为跟自家的清洁剂一样的东西,便拿回去了,还到处喷了些,因为没什么很重的气味,大家也就没在意。
                    后来小孩没玩了就直接放在桌子上,之后又有人误以为那是自家的清洁剂,想腾出几个瓶子装别的,便全部集中到一个大瓶子里了,啥时候想用啥时候从大瓶子里面倒。那时候大人们太忙,这活是让小孩做的,小孩也没注意那瓶杀虫剂和自家清洁剂粘度的不同,直接倒进未稀释的大壶里之后就跑去玩了。
                    也正因为这样,从那时候开始,那个清洁工家里使用的清洁剂全都是混杂了杀虫剂的,虽然混杂后的杀虫剂毒性降低很多,但屋子里,尤其是那位清洁工居住的房间里,之前那个从花圃拿来杀虫剂的孩子可是到处喷过的,那上面的毒性就要大多了。
                    这是一个慢性中毒的过程,平时的呼吸,皮肤接触等等,都会让他们中毒,只是这个过程中,清洁工并没有注意到,或许有一些中毒的症状,却并没有在意。
                    年后过了段时间清洁工来市里,也带了两瓶分装的清洁剂,到“食味”做清洁做了段时间,因为家里人生病。手头又拮据了,便将主意打到店子里发的每瓶几十块的清洁剂上。而清洁剂换了没几天。就被郑叹碰上了。
                    杀虫剂、杀鼠剂,这是焦爸曾经给郑叹“上课”的时候涉及过的,那天冯柏金提到死老鼠也让郑叹回想起了几年前的记忆,这才能在翻窗户的那一刻迅速意识到威胁,只是一时没确定到底是什么而已,毕竟,杀虫剂杀鼠剂的种类很多,有些即便看上去一样。人们闻着也差不多,但以猫的嗅觉还是能分辨出不同的。
                    叶昊知道真相后跟蔡老板聊起来时还感慨,“事情总让那家伙碰到,惹事精。”
                    叶昊口中的“那家伙”和“惹事精”很显然指的是郑叹,要是郑叹在场的话叶昊未必会说这些,不过当时郑叹不在。
                    蔡老板并不觉得是郑叹的问题,这次的事本就是意外。发生在自己身上只能自认倒霉,就算用在自己休息室的毒性不大,但要是时间长了呢?谁能保证依旧安然无事?再说了,他开的是吃食店,这类店子最害怕的就是跟“毒”扯上,稍微有点事就能影响到整体。
                    “它那不是惹事。那是挡灾。”蔡老板说道。
                    叶昊回想了下以前的事情,还别说,真有那么点感觉。说起来,自打“食味”开了之后,那只猫也好久没来“凯旋”了。啥时候碰到让那只猫过来走一圈,看能不能将某些潜在的灾祸给挡了。
                    郑叹压根不知道叶昊有那想法。蔡老板那边出了这件事之后,他去的次数也少了很多,以前隔两天就过去蹭一顿,现在一周过去一次,倒不是郑叹害怕蔡老板那边毒性未消,他从蔡老板那位负责检测的朋友那里知道休息室的毒性其实并不大,只是当时那气味让郑叹想到某些不太好的东西,感觉到威胁而已,而现在,郑叹往那边跑的次数少,是因为蔡老板那个隔间太小,堆的东西太多,在那里吃饭不怎么方便。
                    蔡老板每次看到郑叹都很热情,郑叹去的时候他都让人准备饭菜好好招待着。蔡老板觉得,有这只猫在安心多了。 一嫁大叔桃花开
                    那位清洁工被辞了,蔡老板看着对方家里有几人慢性中毒,医疗耗费也大,所以该结算的工资一点也没扣,也没追究赔偿,对方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离开之后不会跟人提起“食味”这边的事情。如果换做叶昊,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揭过的,即便这只是个意外事件。
                    这日,郑叹跟着焦爸混了两天食堂,蹭了三天焦威家的饭馆,想换个口味,又跑“食味”来了,吃完之后也没多呆,打算回家里去偷偷上网看网友们刷帖骂年前进局子的某赵姓明星,现在也没谁再继续称他“公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伪君子”这个词,过年那时候因为雪灾,大家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事情一过,几个跟某“公子”有仇的人又开始掀浪刷存在感了,郑叹无聊的时候也过去旁观下骂战。
                    没想,郑叹刚走两步就又被人叫住了,这次不是冯柏金,而是好久没见的二毛。
                    二毛元旦那天正式当爹了,如愿以偿,有了个女儿,因为是元旦出生,所以小名叫元元,还有人打趣这父女俩,一个是二毛,一个是二元,加个“钱”字的话,这价就呈十倍了。
                    二毛这次过来这边是来送请帖的,他女儿的百日宴,这边的几家得自己过来跑。卫棱和焦爸那边也送了帖子,他刚从“凯旋”送了请帖过来,买点吃的,他知道“食味”的菜不错,只是他走这边走得少,难得过来一次就买了,待会儿还要过去湖边别墅的老太太那边去,索性买了之后外带一起提到那儿跟老太太分享下,那位姑姥姥一把年纪,胃口却相当不错。
                    “黑煤炭,走,一起看看姑姥姥去。”二毛坐进车里,朝郑叹招手。
                    郑叹犹豫了一下,他不咋想去面对那老太婆,不过,可以坐二毛的车顺道去那边看看虎子,那家伙前几天跟花生糖打架又输了,这两天没出来,听冯柏金说伤得比以前厉害,估计得在家多养段时间。


                    441楼2017-08-12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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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七章 卫小胖
                      二毛现在换了辆车,已经不是以前那辆不起眼的车了,以前二毛开车只是为了自己方便,现在开车时不时还要载老婆孩子,对安全性能要求高很多,毕竟,有那个财力,不买辆好点的车也说不过去。
                      郑叹在车里看到了很多小孩的用品,还有股奶味儿。
                      二毛的心情不错,路上一直说着他女儿二元的事情,不过,不管二毛将他女儿夸得有多可爱多惹人喜,郑叹没亲眼见过,不发表意见。
                      到湖边别墅区后,郑叹没有再呆在车上跟着二毛去老太婆那边,而是往冯柏金那里过去。
                      刚靠近屋子郑叹就听到冯柏金在咆哮。
                      “你要是再咬老子的数据线,老子就把你的老虎玩具扔掉!知道吗?是彻底扔掉!!”
                      冯柏金今天只有上午有课,但全部翘了,现在的安排,上午的课,冯柏金是前两节课必逃,后两节课选逃,就看睡到什么时候了。按照楚华大学的规矩,大一大二的早上还有早操,冯柏金基本不去,从小学到高中都得做早操,上大学了还做操?操个蛋!要扣分就扣去,随意。
                      今天冯柏金上午一直在睡觉,昨晚上玩游戏玩得太晚,今天起不来,可等他起来就发现,搁在电脑桌上的数据线又被咬了,本来想下载几首歌到mp3上,现在看来,只能再去买条新的。
                      至于冯柏金所说的“老虎玩具”,这个郑叹也知道。当初他将还是小不点的虎子从拆迁的巷子里捞过来的时候,就是他把那个毛茸茸的老虎玩具放在虎子旁边的。后来虎子就直接将那当成它自己的玩具了,搬窝也要把玩具叼过去,睡觉有时候也抱着玩具睡,跟小时候一样,长大了这习惯也没改。
                      担任保姆工作的李婶每隔段时间就将那只玩具拿出来洗一洗,然后晾在阳台上,而每当这时候,虎子就会蹲在阳台上守着。隔会儿就往阳台的晾衣架上看看,生怕被扔了。
                      屋子门开着,郑叹没翻窗,直接走了进去,李婶正在拖地,看到郑叹也没说什么,继续拖地。郑叹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并不稀奇。
                      二楼冯柏金的房间,郑叹过去的时候看到,虎子趴在它自己的窝里,俩前爪紧紧抱着那只老虎玩具,不让冯柏金将玩具拿走。
                      冯柏金扯了扯那只老虎玩具的虎头之后。便哼了一声,松手放开,虎子赶紧将玩具往窝里又挪了挪。
                      “这次就算了,下一次我就算不扔你的玩具我也将它分尸!看你睡觉还抱什么!分尸知道吗?!”
                      这类似的话郑叹听得多了,每次都是“你再……我就……”开头。过会儿就变成了“这次就算了,下一次……”结尾。
                      虎子身上确实有几条伤痕。不过看它的样子,精神还不错,估计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不出去并不是它不能出去,而是每次受伤就会被屋里三人盯着不让出门。
                      郑叹看了看冯柏金打开着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个游戏的画面。
                      冯柏金没事就自己宅在家里做游戏,不同于商业制作,冯柏金完全是凭喜好来的,而郑叹所知道的冯柏金做的两个游戏,一个是“猫猫连连看”,这种游戏本质上并没什么新颖度,连连看的游戏太多了。二毛做的这款游戏的下载量不少,一个是游戏里面那一个个卡通的猫头很可爱,消掉的时候还有不同的动画效果,还带有不同的猫的叫声,而里面其中之一的原形就是虎子,没消除的时候猫头还是很可爱的,消除的时候则像是被狠揍了一顿似的,声音也跟虎子的叫声一样。
                      第二款游戏叫“猫抓老鼠”,真说起来也算不上新颖,前面抓老鼠跟一些小型的动作游戏差不多,而让很多人喜欢的是后面抓到老鼠后拿去吓人环节,比如,放在屋主的床头、被子上、抽屉、书包里等等。这种事情放在游戏里大家就玩着乐呵,但在现实生活中,绝对称得上坑爹,冯柏金是深有体会。
                      冯柏金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融入游戏里,只是玩游戏的人不会想到这背后开发者的血泪史。
                      其实郑叹挺期待冯柏金后面的游戏,现在的这些只是他自己的练习作,很多东西并不完善,以后就说不准了,看上去冯柏金可能会往这方面深入发展。
                      下楼出门的时候,李婶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喝茶看电视,端着茶杯的手腕上戴着红色的手链,很简单的红色绳子编织而成的那种。
                      李婶估计也是本命年,之前郑叹可没见她戴过。
                      从冯柏金他们这儿出来后,郑叹去老太婆那边看了看,蹲在不远处等二毛,他不想过去老太婆屋子里,每次见到那老太婆,郑叹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所以,还是不见的好。
                      来的时候二毛说了,下午一起过去卫棱那边吃饭,电话都跟焦爸打过了,所以郑叹也没回去,等二毛从老太婆那里出来后搭他的车一起过去。
                      说起来,卫棱他儿子也有一岁了,周岁宴和二毛女儿的百日宴隔得比较近,郑叹去卫棱家的次数不多,每次去的时候都觉得卫小胖子变化很大。
                      上次过来的时候郑叹还记得卫小胖只能在泡沫垫上艰难地爬,现在都能走两步了。
                      卫小胖是卫棱他儿子的小名,生下来的时候很胖,现在虽然看着不是那么一团肉了,但相比起同龄的一些小孩,还是要胖一些。
                      郑叹和二毛到卫棱家的时候,卫小胖正扶着墙走路,看到郑叹和二毛也不害怕,反而乐呵呵笑着想往这边走,不过刚踏出没两步就趴下了。
                      地上和边上的墙都贴着一层软垫。家里的家具等带坚硬的角的地方都用软垫给包着,不怕他磕碰伤。所以,卫小胖子跌地上也不会受啥伤害。
                      翻了个身,卫小胖子没哭,仍旧乐呵呵地往这边过来,这次没走了,直接用爬的,这样来得快。
                      二毛将爬到面前的小胖子包起来,“小胖子哎。来叫声二叔听听,叫二——叔——”
                      小胖子笑得很开心,然后对着二毛那张脸直接打了个喷嚏,喷得二毛一脸口水。
                      二毛抹了抹脸,腹诽着还是自家闺女可爱,小胖子太**。
                      “嫂子,卫小胖是不是着凉了?”
                      卫棱他老婆将孩子接过去看了看。“没事。”说着又将卫小胖放下来。
                      重获自由的小胖子朝二毛和郑叹坐着的沙发这边爬。
                      “听说会叫爸爸妈妈了?”二毛问。
                      “是啊,只是不太清楚。”卫棱老婆笑着道。同小区里有个孩子十个月大就能叫了,卫棱虽然没说啥,但每次看着那家人在他们面前得瑟,卫棱就很不爽,不过这也急不来。不同的孩子情况不同。上周听到卫小胖开口后,卫棱乐得大半夜才睡。
                      “来,叫黑哥。”卫棱老婆将卫小胖抱起来放在腿上,对着郑叹的方向,说道。
                      知道卓小猫叫郑叹黑哥之后。卫棱老婆每次见到郑叹也让卫小胖叫黑哥,只是之前小胖子不会说。也没叫过。
                      卫小胖看着郑叹,在他妈妈引导几次之后叫了声“哈咔”,没叫清楚,但能听出有点那意思。
                      而二毛在笑话之后让卫小胖再次叫“二叔”,卫小胖的回应是“噗!”气得二毛直嚷嚷差别对待。
                      卫棱下午回来的还算早,今天没加班,回来之后先抱着卫小胖让喊了两声,然后才在旁边跟二毛聊起来。
                      “给!”二毛扔给卫棱一个东西。
                      卫棱接过来看了看,一条红色的编织手链,很简单的东西,也没有金银玉石之类的。
                      “你不是本命年么?我从我姑姥姥那儿顺了一条给你。她那里这玩意儿多。”
                      听二毛的话,郑叹想了想李婶手里的那条,两条编织手链看着差不多,不过卫棱那条应该是男士款,绳上的结跟李婶那条有些区别,即便没用上金属饰物也看着多了些刚性。
                      卫棱本来没将这放心上,但想到从叶昊那里听到的“食味”老板的事情,还是戴手上了。反正是个小玩意儿,也不麻烦,图个心理安慰而已,戴上也不错。
                      一开始两人在聊卫小胖的周岁和二元的百日宴,谈及师傅老人家,两人又是一阵叹息。老人家年岁渐大,前阵子还不小心摔了跤,就算平时看起来健朗,但毕竟年纪在那里,硬是被几个徒弟逼着卧床休养了段时间,这次卫棱和二毛也没想让老人家长途跋涉跑过来,结婚的时候老人家都参加过,现在老人家只能通过电脑传过去的图看看俩小家伙,不过卫棱想着,啥时候大家一起过去那边看看,师徒都聚聚。
                      现在几个师兄弟都各自当爹了,二毛结婚那时候参加婚礼的几个师兄弟就说着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去老人家那边聚聚,分开这些年了,聚少散多,往后各自更忙,其他的也说不准。
                      “我也知道,年后我去那边有点事,顺道去过一趟,他老人家精神状态很不错。不过,我想着,等我家二元再大点儿了一起抱过去给他老人家瞧瞧,现在二元还太小。”二毛道。
                      “嗯,到时候我把小胖也带过去。”
                      “哦,师傅他老人家还说过,要是咱去的话,能带就把黑炭也带过去一趟,跟大山玩玩。”
                      “真带去啊?”卫棱看看旁边的郑叹,想了想大山那凶残样,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他去年年底出差顺道看望老人家的时候见过大山一面,那时候正看到大山咬着只兔子吃得满脸是血。
                      郑叹也琢磨着二毛和卫棱话里的大山,早就听闻大山的大名了,就是没见过。
                      想得太专注,没注意,等郑叹察觉到的时候,卫小胖子正靠在沙发边沿站着,手里抓着郑叹的猫尾巴往嘴里送。
                      郑叹:“……”相比之下,当初的卓小猫真是好孩子。


                      442楼2017-08-12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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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八章 老猫
                        见到卫小胖抓猫尾巴,二毛笑道:“这要是其他猫的话,早一爪子上去了,卫师兄,你得多注意点,我老婆他家一亲戚的孩子就这样,三岁大了,咋说都不听,家长也不会总盯着,有次那孩子又跑去抓他家猫的尾巴,被猫挠了。你知道的,小孩子也不知道个轻重,猫那反射性的一爪子当时就见血了,要不是那孩子穿的衣服多,别说手了,手臂上都会有挠伤。”
                        二毛这还是捡好的说的,这类事情没少发生,挠手挠胳膊的这还算幸运,要是被挠脸挠伤眼睛那就难办了。
                        卫棱点点头,这确实得注意,以前就听说过不少,不过他熟悉的猫都还好,没出过这类问题,所以也就忽略了一些,现在想象,还真得多费些心思,总不能让儿子养成这种习惯,得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不能做,毕竟,不是每只猫都是“黑哥”,它们可不会容忍。
                        想到什么,二毛又嘿嘿得意一笑:“不过我家俩闺女相处得都不错。”
                        二毛口中的“俩闺女”指的是他家猫黑米和他女儿二元,还将手机掏出来给卫棱看了看“俩闺女”合拍的照片。看着确实挺和谐。
                        对于卫小胖子抓猫尾巴这种熊孩子表现,郑叹决定在这家伙八岁之前都离他远一点。周岁宴也不会靠近。
                        晚上在卫棱家吃完饭,二毛先将郑叹送回大院去,路上还说着等卫小胖周岁宴抓周的时候放个假的猫尾巴。想一想会有的场面二毛就忍不住乐。不过他也只是说说,现在很多小孩周岁宴并不会整这个。但卫棱既然要办,二毛也不会去捣乱,真要坑了卫小胖,他还怕自己女儿周岁宴的时候卫棱反过来也坑一把。
                        郑叹听着二毛抱怨,看了看车内,和去的时候相比,二毛车里少了几样礼品,多了个盒子。盒子没盖严实,郑叹扒开看了看,里面还放着两条跟送给卫棱的红绳差不多的编织物。
                        二毛搞这些是去送人的?
                        “黑煤炭,别把那红绳毁了,这玩意儿五十块钱一条呢,今天最后几条都被我拿了,到时候送出去。”二毛说道。
                        五十块?!
                        那老太婆真狠!
                        郑叹使劲盯着那几条红绳编织物。连块石头都没串上去,凭什么卖这么贵?
                        听二毛这话,买的人还挺多?
                        真是个能忽悠人的老太婆,难怪当初被二毛找到之前一个人在小乡村里没耕田没犁地生活得依然好好的。
                        五十块钱不算多,对很多人来说压根就是小钱,但一想想那看起来跟地摊上几块钱就一大卷的红色绳子。再想想翻了几十倍价钱的编制成品,郑叹就忍不住腹诽那老太婆坑人。
                        不过,腹诽的同时,郑叹也想着,自己要不要也买条?
                        小柚子今年十二岁。因为同年级的很多人都比她要大上一两岁,再加上孩子们对本命年这说法也不怎么在意。大院里也没听哪个孩子说起过本命年的事情,一般说这个都是大人,所以,除了焦妈给小柚子买了一些红色的衣物之外,郑叹并没有看到什么刻意的针对本命年这一说法的东西,毕竟,在年轻人中,注重这个的人虽然不少,但也不是太多。当初焦远就没注意过这方面,郑叹也只是听焦妈提过,焦远压根不在意,穿红内之类的事情,焦远就没干。
                        郑叹回家后翻了下自己放钱的抽屉,年前攒的钱大部分都包了红包送出去了,年后有几次加班,又捞了点,小郭现在也慷慨,五十的都没几次,基本上是一百的给。
                        翻了钱确定钱还够之后,郑叹决定去老太婆她家附近蹲点看看,是不是真像二毛说的人很多。人就是这样一种心理,凑热闹,大家都买,咱也跟着买。
                        抽了个天气不错的上午,郑叹跑湖边别墅区,在老太婆住的附近一棵树上趴着。
                        虽然老太婆总坐在轮椅上,平日里也没见到处跑,但去找老太婆说话的人却挺多的,大部分都是中年妇女或者上了年纪的老人,以郑叹的听力,能够听到那边老太婆忽悠人的声音。
                        还别说,这老太婆忽悠人的时候确实有那么点高人的样子,忽悠得那些人一愣一愣的——至少在郑叹看来这老太婆是在忽悠人。
                        忽悠人的时候,老太婆手里也没闲着,拿着红绳编织着东西。虽然现在上了年纪,手也有些抖,但编起来还不慢,郑叹离得远,看得不真切,但等那老太婆跟人聊天聊完,手上也完工了,成品放到一旁,再继续编。而跑过来聊天的人多半都会出钱买一两条。
                        郑叹决定下午继续蹲点,看看那老太婆能忽悠多少人,至于中午的午饭,郑叹想了想,还是不回去吃了,跑来跑去麻烦,就近的话可以去冯柏金那儿蹭一顿,李婶做的菜还不错。
                        郑叹正打算着去冯柏金家蹭饭,就见到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一副做贼似的往老太婆家那边跑,怕被别人看见似的。
                        这应该是中午放学回家的小学生,这附近有一所小学,这个小区和附近一些社区的孩子们很多都在那里上学,听说教学质量还不错,自然相应的一些费用也比较贵,虽然是义务教育,但其他费用也有不少。
                        俩小孩手上都拿着装碗的袋子,那是他们带去学校吃早餐的碗,中午再拿回去洗。
                        那个小女孩的穿着像是这个别墅区的孩子,而那个小男孩就要寒酸一些,应该是附近哪个社区的。
                        看到这俩小孩的行为,郑叹也不急着下树蹭饭了,继续蹲这里看看那俩孩子要做什么。
                        一般去找那老太婆的不是想聊一聊面相八字五行风水等方面的东西,就是慕名去买红绳的。这俩小孩不应该是前者。至于后者……这俩孩子不会去找坑吧?五十块钱一条呢!
                        这时候也没人在那里跟老太婆聊天了,各家都要回去准备午饭。老太婆这里有人照顾,不用自己做,她仍旧在院子里编着红绳。那只三条腿的猫就趴在旁边,守着那些编制好的成品。
                        “阳奶奶!”那小女孩站在院门口礼貌地喊道。
                        郑叹听二毛说过,这老太婆祖上好像是姓欧阳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阳”,欧阳、欧、阳三姓同宗之类的事情二毛也说过,郑叹没兴趣。也没多听,不过回想起来,当初那玉牌上就是“欧阳”俩字,当时郑叹只认出了个“阳”字。
                        “哟,小妮妮啊。”老太婆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女孩,露出笑意,一脸的褶。眼睛都眯了起来。
                        “阳奶奶,我带我同学过来买手链,不是,买……”小女孩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将落后一步的那小男孩拉上前,“你说吧。”
                        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也紧张,不过随着老太婆的一个个看似随意的问题,小男孩也放松下来,一一回答。
                        郑叹听着他们的话,了解到。这小男孩不是给人买这个,而是给猫。他家里人没谁今年是本命年。但家里那只老猫已经十二岁了,比那小男孩还大。
                        老太婆并没有什么很惊讶的表情,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对小朋友很和善的脸,听着小男孩说家里的猫,同时,手上也没停,一个编织的东西正在完成。
                        “阳奶奶,您看,能不能给它买个?”说完后,小男孩红着脸问道。
                        在很多人看来,他这种行为就是败家子,做无用功,傻不拉几的找坑。猫能跟人一样吗?
                        按照猫和人的年龄换算,很多人说七八岁的猫相当于人类的五十岁,像他家那只十二岁的猫,那就相当于人类的花甲、古稀之年,算是一只真正的老猫了。
                        “当然可以。”老太婆将手里编好的东西递过去。
                        小女孩凑过来瞧了瞧,“咦,跟我上次看过的不一样。”为了确定一下,她又看了看旁边盒子里面编好的那些手链,这个确实跟其他的不一样。
                        老太婆只是笑眯眯的,也不答。
                        小男孩小心将手上的红色编织品放进兜里,然后从装碗的袋子里拿出一个装过糖的塑料盒,里面是一些零钱,五块十块的没两张,一块五毛的倒是不少,还有一些一毛的硬币。
                        红着脸将钱数好之后,小男孩很不好意思地道:“阳奶奶,您……不介意这些吧?”
                        “没事,放这里就好。”老太婆不在意地说道。
                        离开的时候,小男孩又回过头看向老太婆,“阳奶奶,听说本命年是一个坎,它会过这个坎吧?”
                        “你希望它过这个坎吗?”老太婆问。
                        “当然!我听说城北有一只猫活到二十多岁还好好的呢!”小男孩激动地道。
                        “那就行了。”
                        小男孩有些迷糊,不过很快又笑了,朝老太婆挥挥手,“我们走了,谢谢阳奶奶!”
                        俩孩子离开老太婆的院子,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话,郑叹好奇之下打算跟过去看看,看看那只老猫长啥样。
                        “那二十块钱我一有钱就还给你。”小男孩说道。这事办得急,手头攒那么久的零花钱才三十,凑不够五十。
                        “这个不用急,你零花钱又没多少。再说,我也不缺。”生活在这片别墅区的孩子,大多家庭条件都很好,慷慨一点的家长会给更多,有不少玩游戏的小学生是“壕”级别的。
                        “下周……下下周我应该能还了。”小男孩肯定道。他想到了一个法子。
                        “先别说这个,你家那猫现在还好吧?”小女孩问。
                        “挺好的,听别人说,猫老了牙齿会掉,可我昨天掰开看了看,我家那猫牙齿一颗都没掉,胃口也不错。”
                        “但是我上星期见它的时候,它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拿毛绳逗它它都不跳,好懒的样子。”
                        “……它不是懒,它只是跳不起来了。”


                        443楼2017-08-12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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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九章 捡废品的路人甲
                          出小区的时候只有小男孩一个,那小女孩本就住在这里,现在回家了。
                          郑叹跟在那个小男孩后面不远处,出了这个湖边别墅区之后沿着大道走段路拐个弯,那里有个十年前建起来的社区,小孩家就住在这里。
                          郑叹是第一次来这边,跟老街那边的一些社区相比,这里没多大不同,或许那时候建起来的社区都差不多。
                          这孩子家就住在二楼,还没进楼就能看到二楼窗台那儿蹲着的一只黄白花的猫。这应该就是那只十二岁的老猫了,相比起阿黄和警长它们,这只猫眼里透露出来的情绪要沉稳一些,不知道是年纪的问题还是它本身性格的原因。
                          那孩子看了看二楼的猫,笑着招招手,然后进楼。以前他家猫能够轻易从二楼翻下去的,关都关不住,现在就不行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的时候多,顶多趴窗台那儿晒太阳,看看外面。
                          郑叹没跟进去。见到二楼那只猫在那孩子进楼之后就从窗台上回屋子里了,郑叹决定直接翻到二楼看看,反正他现在只是一只猫而已,又不是人,应该不会被人当做贼。
                          这种老房社区之类的都很好翻,更何况很多住户都喜欢在窗户那儿安装个遮挡棚,挡雨水也挡楼上住户的空调排水。
                          翻到二楼窗台之后,郑叹没进去,就蹲在窗台这里。
                          这屋子的面积不大,算起来和焦家也差不多。不过,这里是两室一厅。大概老社区房都喜欢将卧室的面积设计得大一些,客厅就显得小多了。
                          这个房间不带阳台,看床头柜上的照片,应该是那孩子父母的房间。房门没关,从窗台上郑叹能看到大门那边的情形。
                          那只老猫就蹲在离门半步远的地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的时候,尾巴也慢慢勾着晃悠了起来,看着门下方的缝隙。
                          防盗门打开的声音之后。并没有立刻响起开木门的声音。而下方门缝伸出来一根青绿色的长长的草。这是那孩子回来的时候在社区的一个花坛里面扯的,刚才郑叹看着还疑惑呢,这孩子扯草干什么?郑叹只当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手欠,总想扯点什么玩玩,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而且,看着这俩的互动。这样的情形应该不止出现过一次,或许已经持续几年了。
                          老猫看着那根摆动的草,伸爪子去抓。
                          如果是阿黄它们的话,早就左蹦右跳挠来挠去跟神经病似的开始折腾了,一点小动静都就能折腾得跟发现新大陆似的。
                          这只猫并没有左蹦右跳,或许就像那孩子说的。它现在也跳不起来了,不像年轻的猫那么爱蹦踏。
                          虽然没怎么跳动,但出爪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将草扯进屋之后,老猫咬了两下就没理会爪子上钉着的那根草了。继续盯着门。这次没盯门缝,而是看着门锁的地方。
                          木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那孩子走进屋,将手上提的碗扔一旁,抱起老猫顺了顺毛,才放下。
                          爸妈不在家,孩子的奶奶正在房里休息,大的那个房间隔成了俩,一个给孩子奶奶睡,一个给孩子。
                          客厅饭桌上是做好的菜,还温热着,饭在电饭锅里。
                          没顾得上吃饭,那孩子先将兜里的红绳编织物掏出来给自家猫套上。
                          被套上个编织环之后老猫有些不习惯,在桌角蹭了两下,但很快在那孩子的安抚下妥协了,暂时没再去蹭。
                          那孩子一边给那只老猫挠下巴,一边低声说着话,“别乱跑啊,别像上次那样摔伤,一把年纪了再摔着就不好了,你不年轻了知不知道?”
                          至于那根红绳,他没打算跟家里人说实话,要是被问起来,就说是两块钱买的。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他花五十块钱给一只猫买这种连颗石头配饰都没有的东西,铁定会挨骂,还会扣那本来就不多的零花钱。
                          他对本命年这个不了解,只是听到妮妮提到她们小区的人买红绳的事,又想了想楼上那只更老的猫的事情,才临时决定过去买一条的。他心里未必相信那些东西,或许,只是寻求个心理安慰而已。
                          在那孩子吃饭的时候,老猫似乎想跳到那孩子旁边的高凳上去,走到高凳旁之后,看着高高的凳子,像是在打量凳子的高度,攒了攒劲才跳的,不如阿黄它们那么利索。可能人们并不能看出什么,但郑叹对猫的动作比较了解,能瞧出那么点差距。
                          那孩子夹起一块鸡肉,在碗里滚了滚,将鸡肉外面的油和味重的酱料去掉,这才夹给旁边凳子上的猫。
                          看着那只猫吃肉的样子,郑叹觉得,这只猫虽然看着显老态了,但也不会很快就衰下去,就是不知道还能活几年,毕竟,大部分猫的寿命也就那么十来年,有些更短。
                          侧头的时候,那孩子发现爸妈房间的窗台上竟然有一只黑猫,只是等他走过去,那只黑猫已经从窗台上跳下去了。
                          郑叹落地之后看了看二楼那个窗户,走到楼旁边的花坛那儿蹲着,他打算在这而再待会儿。
                          打了个盹,醒的时候,大概下午一点半了,郑叹是听到俩孩子的声音之后醒的。
                          应该是同一个社区的孩子,他们来找二楼那小孩一起去学校。
                          “喂,王星,你家那只猫又在窗台上送你了。”一个孩子说道,“对了,你家楼上那只猫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听我爸说,楼上那只猫已经十七岁了,比我家猫还要大五岁呢,上个月玩毛球的时候还抽搐倒地上了,腿脚也有些僵化……以前那么胖的一只猫,现在只剩下两三斤。昨天我上楼上去的时候看到楼上阿姨在用针管给它喂水,连水都不能自己喝了……”不太想多说这些。王星转而道:“这周你们还过去那边吗?”
                          另外俩孩子显然知道王星话里“那边”的意思,点点头,“当然去,你也要过去?”
                          “嗯,到时候你们过去的话叫我一声。”
                          “行,但是你别跟你家里人说。”
                          “当然啦,我还怕我爸妈知道呢。”
                          出社区之后,郑叹没再跟着那三个孩子了。他肚子饿,决定回家先吃点东西。
                          郑叹是在周六再次看到那个叫王星的小孩的。
                          早上跟着焦爸出门,焦爸去院里,郑叹则绕着学校跑一跑。锻炼身体是必须的。
                          见到那三个孩子的时候,他们手里都拿着一个蛇皮袋,袋子里已经装着一些空的瓶子,有塑料瓶。有铝罐等。
                          他们所说的“那边”,原来就是只楚华大学。
                          大学里的学生消费量很大,空瓶子很多,就算现在天气还算凉爽,也有不少瓶子。
                          郑叹跟在他们不远处,看着他们从垃圾桶或者垃圾堆里拣出一个个空瓶子。
                          一边捡。那边三个孩子一边说着话。
                          那个叫王星的小孩应该是第一次做这个,另外两个孩子还跟他说着经验。除了矿泉水饮料瓶,还有那些易拉罐,哪些是铝的哪些是铁的,哪些收哪些不收。哪些贵哪些便宜,看上去这俩孩子没少做这种事。
                          王星拖着袋子。这袋子是他奶奶以前装褥子的,后来破了好几个洞,但没舍得扔,一直放在堆杂物的角落里,两三年了,他翻出来的时候袋子上都是灰,估计早就被奶奶忘在那里。有洞也无所谓,洞虽然多,但不大,他用来装瓶子足够了。
                          上午小半天他们就能捡到不少,然后拖到校内收废品的地方去卖。
                          满满的一袋子,各种瓶子分类算价之后,能卖个四块钱左右。
                          买了之后呢?
                          那俩小孩就踹着钱奔网吧去了,下午决定在那里呆两三个小时。看得郑叹一阵无语,敢情捡瓶子就为了这个?不过这也属于自力更生吧。
                          王星没去,虽然他也很想跟着去玩电脑游戏,但还欠着债呢,跟那两人约好时间,自己再拿着袋子去捡捡。
                          郑叹今天没啥事,就跟在那孩子后面想看看他到底会捡多少。
                          走着走着就来到生科院后面了,那边依次摆放着一条大垃圾桶。
                          王星看到那里面有几个瓶子,打算过去翻一翻,没想快碰到的时候,手臂被推了一下,侧头看过去,只一只黑猫。
                          又是黑猫?
                          王星皱眉,没打算理会,抬手再去拿瓶子,这次没被猫阻止,是被人喝止的。
                          一个负责打扫这里的清洁工阿姨告诉王星,这里面的东西很危险,不能徒手去拿的,这里垃圾之后都要做特殊处理,不会跟普通生活垃圾堆一起。
                          这个郑叹也知道,正因为这样,他才在王星去捡瓶子的时候阻止。
                          等那清洁工离开后,王星看了看那几个大垃圾桶,回头对郑叹道:“谢谢啊。”他现在有些明白这只黑猫刚才的举动了。
                          那边后门处有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拖着一个大垃圾桶出来,王星打算先离开,既然这里的瓶子比较危险,那么就换个地方吧,总不至于为了捡瓶子而让自己受伤的好。
                          “黑炭!”
                          王星听到那边的声音脚步顿了顿,他不知道那人在喊谁,但他在人家的地方捡瓶子,总觉得有些心虚,打算快步离开,但是,那边的人好想就是朝着他这边喊的。
                          郑叹看了看来人,心里叹气,没办法,在哪儿都能碰到熟人。
                          拖着垃圾桶出来的正是焦爸手下的学生,大块头苏趣,现在博二,易辛今年毕业出国之后,他就会升为大师兄了,不过人还是那个性子,没咋变。像他们这种几年硕士几年博士下来性格也不会有太大变化,相比起同龄的早就进入社会的人,性子还是要单纯许多。
                          “咦,这小孩是谁啊?”苏趣走近之后看向郑叹旁边的孩子,问道。
                          王星尴尬得脸色发红,他第一次干这个,脸皮没他那两个同学那么厚,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回答“我是来捡废品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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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三零章 支招
                            今天实验室轮到苏趣他们值日,实验室的垃圾桶满了,他便将垃圾桶拉了出来,没想到从后门一出来就见到了老板家的猫。
                            跟在焦教授手下的硕博研究生都知道,老板家的猫地位很高,别小看它,更别轻视它,不然有你好受的。而还没进实验室就受到恩惠的苏趣,当年对这只猫是真的感激,这几年下来也熟得很了。
                            只是,站在猫旁边的那个小孩苏趣从来没见过,也不像是老板家的亲戚,那个蛇皮袋……苏趣个头高,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袋子里的那些空瓶子,顿时明白这孩子是干嘛的了。
                            见小孩要走,苏趣赶紧道:“哎,别走啊,我那儿还有很多瓶子呢,你要不?”
                            刚踏出一步的王星又停在那里了,却不好意思开口。
                            不过苏趣也没等他开口,将垃圾桶放那儿,说了声“等会儿”就往楼里面跑了。
                            王星站在那里,看了看跑进楼里的人,又看看旁边的那只黑猫,小声道:“喂,黑猫,那是你熟人啊?”
                            郑叹就等在一旁,他曾经在窗外看过一次某自习室,里面很多学生都将喝的饮料瓶和矿泉水瓶放在一角推起来,并不一定是他们想要去卖钱,经常喝这个的未必缺那点钱,就是懒的,等积多点了一起扔。
                            苏趣很快就出来了,跟在苏趣后面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并没有穿白色的实验服,应该是听苏趣说了之后从其他自习室出来的,三人或提着或抱着一堆瓶子,有塑料的,有铝罐类的。有的学生不习惯这边烧的水,嫌有味儿,经常喝纯净水或者维生素饮料之类的,所以。这类瓶子很多。
                            三人将手里的瓶子装进蛇皮袋子里,都没让王星自己整,王星一直尴尬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只红着脸憋出几声谢谢。
                            有个郑叹不认识的学生一边帮王星整理,一边还给王星支招:“小弟弟我跟你说啊,化学院那边你应该是找不到这种铝罐了。他们那边有人做着回收贵重金属相关课题,什么电子**铝罐铁罐的那边基本找不到,所以你可以不用过去那边了。有几个地方可能会有很多,但是老学生宿舍区那边就别去了,那边地盘早被几个楼管大爷大妈瓜分得彻底,你这么个小孩过去估计会吃亏……还有啊。咱学校里有好几个收废品的地方,不过有一个收废品的地方老板人好些,卖钱能卖得多点……你可以去校门口小五金店买双一块钱的那种普通劳保棉纱手套,那样安全些……”
                            郑叹一听“我跟你说”就知道后面会有一大堆的话,瞧这人够啰嗦的,不过,说得详细。王星也听得挺认真的,了解多了也能省去很多时间,提高效率。
                            这人说他本科的时候也干过这类事情,别看“捡废品”这词说出来很丢面子,但一天下来能卖不少钱,以前图新鲜跟着同学一起捡过,寝室的人加了一周的餐,后来因为学业才没继续干了。“像他们环保协会就有人打着环保的名义光明正大骑着个三轮成天在学校里晃悠捡东西,前阵子还听说那谁用卖废品的钱买了辆小电动呢,那嘚瑟样……”
                            除了给王星支招之外,他们还告诉王星有些地方的垃圾桶是不能乱翻的,就像他们院里的,里面可能会有伤害性比较大的物质,剧毒危险类的虽然不会扔在这里。但就算只是看起来很普通的空瓶子,你不知道瓶子装过什么,是不是被人乱扔的,瓶身有没有药物残留。会不会有其他伤害。
                            一般这里的垃圾桶不会留太久,很快会有人过来将这都拉走,刚才那个清洁工阿姨就拖走了一个,现在又过来了,将空的垃圾桶放下,满的拖走。
                            “谢谢哥哥姐姐。”王星看着满满一袋子瓶子,说道。
                            “唉哟谢什么啊,小弟弟你什么时候再过来,我们帮你留着。哎,你要是夏天过来那更多了,我们这边没有暑假的,你暑假要的话可以过来。”那女的说道。在校园里不少小孩直接叫他们叔叔阿姨了,难得听到叫哥哥姐姐的,心情顿时有又好了一些。
                            在苏趣他们进楼之后,王星便拖着满满一袋子,往刚才那人告诉他的另一个卖废品的地方过去,沿路再捡一些。他和他同学之前去的地方,那个收废品的不仅压价,还精确到分,所以,王星决定换个地方试试。
                            和那个研究生说的一样,那个收废品的地方虽然稍微远了点,但也就远了那么一点点而已,这次王星卖得多,价钱稍微高了点,钱也多了些,那人还给凑了个整,本来是五块六,直接给了六块钱。
                            王星将钱小心放进内兜里,想着明天要不换个大点的袋子?都是一些空瓶子也不重,他也有这个力气拖。
                            有经验了就好办了,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有人给他支招,效率也提升上来了。王星一下午跑了三趟,加上早上卖的,一共是二十三快钱。
                            对于王星来说,二十块钱很多了,他攒了两个月才攒三十,今天一天就卖了二十多块,能还债了,明天周日继续,每周周末要是都能过来的话,这样生活费也不用家里给,还能给家里买点东西。只要拉得下面子。
                            看时间差不多,王星便按照约好的时间去网吧找同学,然后一起回去。
                            那之后,只要不下暴雨,基本上每个周末,郑叹都能在校园里看到王星的身影。
                            郑叹又去过王星他们那个社区几次,每次去的时候,那只老猫就蹲在那栋楼二楼窗台那里,不管能不能晒到太阳,总是蹲在那儿,脖子上套着红绳,微眯着眼睛。
                            看到郑叹的时候,那只猫只是将眯着的眼睛睁开一点点,俯视站在楼下的郑叹。
                            猫总是喜欢蹲在高处俯视,不管是小猫,还是上了年纪的老猫。
                            听王星说,这只老猫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一带的风云角色。只是那时候王星的记忆不多,有一些是他从父母嘴里听到的,有一些是他记得的。王星很小的时候跟社区里一个比他大一岁的孩子打架,他家猫还去帮过他的忙,结果将那个孩子挠伤了,王星父母提着赔礼登门致歉,打针的费用也是他们出的。就因为这事。王星父母还差点将这只猫给送走,说它挠人,要不是王星哭着在地上打滚不让送,也许,现在就见不到这只老猫了。
                            对很多小孩子而言,放学回家是件很高兴的事情。除了不用规规矩矩坐在教室里受约束之外,还惦记着动画片和电视剧,而王星每天回家的时候最高兴的就是扯一根杂草,然后蹲自家门前先跟门另一边的猫玩会儿。夏天的时候还会捉一些蚱蜢之类的小虫子给自家猫玩。
                            没养猫的人无法理解与猫一起生活了几年甚至十年二十年的人对猫的感情,就像王星宁愿花费对他来说算得上巨额的钱去给一只猫买个不知真实与否的希望。
                            看了看窗台上那只老猫,郑叹转身离开。
                            窗台上的老猫眼睛睁开条缝,阳光太强烈。它有些睁不开眼,微眯着,看着越走越远的黑猫,打了个哈欠,抬起爪子舔了舔,甭管这双爪子是否还锋利,是否还能去拼杀,依旧舔得认真。源于本身的习性,天性,又或许,还有其他情绪在内,然后,平静地看着这个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社区。
                            杜鹃花开,阳光依旧。
                            郑叹在犹豫了段时间之后。抽了个空,穿着马甲带着钱去找了那个老太婆。没买手链,老太婆给他介绍的是一款腰链,上面还缀着些小石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郑叹对那个不了解,没研究过,不过看着还挺漂亮的,只是老太婆报价一千,郑叹还是忍不住狠狠抖了两下胡子。
                            郑叹抽屉里攒到此刻的私房钱刚好只有一千块,这老太婆掐得真好!
                            最后郑叹还是咬牙买了,私房钱基本清空。这要是曾经那个大手大脚花钱的郑叹,泡妞一天的钱也远不止这些,可现在郑叹的境况不同了,卡里的钱不方便取,只能赚加班费。
                            希望下个月能多加点班。郑叹心想。
                            那个腰链老太婆是临时编的,郑叹就蹲在旁边看着,近距离观察这老太婆怎么用抖动的手去快速地打出一个个看起来很复杂的结。
                            这些结并不都是一样的,郑叹也不知道是按什么规律编织,总之,看着看着,还没看出个所以然,链子就编了三分之一,又看着看着,然后,它就完工了。
                            老太婆从郑叹的马甲里面将钱拿出来,也没数,放进装钱的盒子里,然后把腰链用一个小布袋装着,放进郑叹的马甲兜里,那张老脸笑得满脸褶子。
                            等看着小柚子高兴地带上腰链,郑叹顿时不那么心疼钱了。希望小柚子不会像蔡老板那么倒霉吧。
                            说起躺着都能“中枪”的蔡老板,最近他心情好了不少,推出两款新菜,店子人气依然爆棚,他还抽空带着从南城过来的老婆孩子到处游玩。
                            郑叹连着几天来“食味”都没见到蔡老板,不过,蔡老板虽然不在,但也嘱咐过经理,郑叹过来的时候只要在蔡老板的休息室等着很快就能吃到饭。
                            郑叹顿时觉得有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负罪感,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该享受的还是享受,都苦逼地被变成猫了,就不能享受点特殊待遇?
                            这天,郑叹过去“食味”的时候,又碰到了熟人。
                            六八和金龟。
                            见到六八,郑叹这才想起来,自己好久都没开手机了,手机还放在老瓦房区呢,还是归还钻石的那时候去过一次,现在都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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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三一章 再次通话
                              六八前段时间一直有事在外忙活,根本没在楚华市,至于他一直关注着的四个六号码,每次拨打都关机,使得六八都认为那人直接弃号不用了,他甚至还往那个号里面充过两百块钱,可惜到现在也没个音讯,对方啥反应都没有。
                              郑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那个号上又有人帮充过钱,他现在都没开手机,除了一开始拿到手机的新鲜劲儿之外,后面就无聊了,他也不可能给比人打电话聊天啊,打了说什么?嚎吗?
                              认识的人就那么多,更何况他也不能说话,所以手机暂时放那儿了。
                              郑叹见到六八的时候,刚吃饱了从蔡老板的休息室翻窗户出来,正好被六八看见。
                              “嘿,猫偷食!”六八朝郑叹叫到。
                              郑叹:“……”偷你妹啊,老子到这里来吃饭还用偷?
                              斜了六八一眼之后,郑叹打算不理会这人直接离开,没想六八跟着过来了。
                              六八出去之后刚回楚华市不久,被金龟拉过来“食味”吃饭。
                              金龟对“食味”的菜很喜爱,在六八面前推荐过好几次,难得又上新菜,便拉着六八过来了。
                              两人这是刚吃完出来的,本来打算回金龟那里去,没想碰到郑叹,六八又改主意了,决定跟着郑叹遛遛,消消食,反正走哪儿都是走,他也没啥事,来楚华市就是打算好好休息几天的。今早上又给那个号码打了电话,依旧是老样子,对方关机。不知道干啥,没意思,无聊劲儿的,晚上要不要去泡吧找个妹子共度良宵?
                              郑叹本来没打算理会跟在身后的两人,也没刻意走快,吃饱了走那么快干什么,何必为了后面那两人而折腾自己?眼不见心不烦。只当后面那俩都是屁。
                              但听到金龟跟六八说的话之后,郑叹又不自觉地去注意那两人的谈话。
                              依金龟之言,六八这家伙下月初要去蜀北部的一个小市,估计又接了单子。现在已经四月了,下月就是五月,五月初的时候六八要去蜀北……
                              郑叹不禁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己偷偷上网的时候在论坛里面发帖说的那场自然灾难,当年郑叹其实并没有太多关注那场灾难。不太了解,只知道个大概,那时候他依旧是个没心没肺的冤大头,玩游戏泡妞疯狂得很,虚度年华碌碌无为。现在想将自己知道的多告诉些人,结果发帖之后。一分钟不到就被禁号删帖了,理由是危言耸听,散播谣言,破坏和谐,封杀没商量。
                              好吧,郑叹现在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是人的话。那还稍微好办点,可现在他就是一只猫,手段有限,认识熟悉的人里面好像也没有去那边的,郑叹还纠结了好几个晚上。
                              不过,现在听到六八要去蜀北,郑叹心里有了个主意,他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可以借助下别人,就是不知道六八信不信。
                              回到楚华大学,郑叹难得地去看了看手机,关机,没电,还得充电。好的是这手机质量不错,放这儿这么久。充好电开机之后还是好好的。
                              短信很多,提示也很多,郑叹一条条看一条条删,发现还有条充值短信。这让郑叹惊讶不已,看六八后面的短信,虽然没明说,但郑叹也能推测出就是六八帮充的。
                              郑叹没有立刻就联系六八,而是过了一周后才给六八发了条短信,问六八下个月换不换号。
                              正无聊得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直打哈欠的六八见到那个熟悉的号码之后立马精神了,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老样子,对方拒接。
                              不过看短信,六八还是认真回了一条。下个月他这个号依旧使用,同时还给了另一个号码,如果这个号打不通,就打另外一个,总有一个可以。
                              郑叹又问了下个月六八是否出远门,过了会儿之后,六八才回,只说了出远门,没说去哪里。他不可能像对待金龟一样说很多涉及到业务的事情。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郑叹就直接关机了。
                              六八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听着里面熟悉的提示语音,放下电话,琢磨着对方到底是个啥意思,他总觉得,对方好像想告诉他一些很不得了的事情。
                              因为一直将这事情放在心上,离开楚华市的那天,六八又给那个号码打了个电话,对方关机,于是,他发了条短信,说自己今天离开楚华市。
                              郑叹看着家里客厅墙上的挂历,算着时间,几乎每天都会去开一下手机,时间不定,有时候早上,有时候是晚上,正因为这样没规律,六八也没碰上,所以打电话都是关机。
                              看到六八离开本市的短信之后,郑叹也没回复,现在回复那边绝对又开始电话攻击。
                              离郑叹圈出来的日期还有一周的时候,郑叹想着六八那边应该稳定了,可以说说事情,便在吃完晚饭之后溜了出去,前往老瓦房区。
                              夜间这个时候,老瓦房区总是很安静的,这也能省去郑叹很多麻烦,要是很吵闹有其他声音的话,郑叹还怕六八根据声音推测出具体地方。
                              开机之后,看了几条短信,六八大概是在任务期,不那么闲,短信也少了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几条短信,全都是问郑叹到底要说什么事情的,删掉之后,郑叹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问六八此刻在作甚,总不至于直接就一个电话过去,要是乱了六八的任务,郑叹担心六八不配合。
                              结果六八那边很快回复了一条:“拉屎。”
                              郑叹:“……”
                              此刻,蜀北部某小市的一个还算不错的酒店里,六八跟人吃饭,中途离场去了洗手间,排个水抽支烟放松放松,来往人太多,他索性找了间关上门坐马桶盖上了,没人打扰,便于想事情,等时间。
                              他隔壁那间刚进去一男一女。喝多了,但兴致很高,正在隔壁大战,压根就没管这里是男洗手间还是女洗手间,也不在意,暧昧的声音不绝于耳,来上厕所的人有几个就算看不到里面的战况还是很猥琐地吹了吹口哨。
                              六八打算蹲里面多听会儿。反正那边包间里那群人喝得嗨,他等那几人喝得差不多了再回去,没想到在这时候收到那条短信。
                              郑叹收到的那条短信,正是六八坐在马桶盖上回复的。
                              想了想,郑叹又发了条短信:“有事跟你说。”
                              “ok,洗耳恭听。”坐在马桶盖上的六八从兜里掏出很小巧的耳机戴上。将外面的杂音隔离出去,以便打电话的时候能让他更好地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六八正准备拨号,那边就一个电话过来了。
                              六八挑眉挑眉,稀奇,难得啊,这个玩神秘的家伙竟然主动打电话了,难道有事求助?
                              心思急转。手上也不慢,按了接听键之后,六八聚精会神听着耳机里的声音,只是,等了会儿发现那边一直没动静。
                              电话刚接通的时候,郑叹差点直接将刚吃的晚饭给喷出去了,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某些声音,半天没吱声。想想就能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他深刻怀疑现在六八是真的在认真蹲大号,还是在旁观某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在六八“喂”了两声之后,郑叹才继续要做的正事。郑叹没有发短信说这事,而是选择这种方式,自然有他的考虑。。
                              六八带着耳机,虽然隔壁很吵。但耳机能将手机那边的声音清楚传过来。同时,通话如果涉及隐秘信息的话,也能借着隔壁的声音做掩饰,不怕被别人听见。毕竟,都去注意隔壁了。
                              电话那边依旧没有人声,通过耳机传来的依旧是嘀嗒的敲击声响。
                              六八有准备,他在接通的时候就从兜里掏出一支折叠的笔,以及一张小纸片,随着耳机里的嘀嗒声,纸片上也出现了一句话,拼音组成的。
                              六八看着纸上的那句话,拼了三遍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拼错了,会错了意思。
                              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结束之后有一条短信过来,“懂了吗?”
                              “我觉得没懂。”六八看着纸上的那句话,仍旧难以置信。
                              郑叹不认为六八真没听懂。乍一听到这种事情,怀疑是正常的
                              “懂了,就尽可能告诉更多的人。”
                              郑叹发完这条短信之后,便直接关机了。他选择六八来帮忙,完全是凭直觉,他觉得,六八能做到他无法做到的事情,而且,也不会泄密,还能将事情做得漂亮些。
                              而另一边的六八,现在正处在一个相当纠结的情绪之中。理性点说,这条信息的可信度实在不高,毕竟,没谁能预料到未来的事情,更何况,是这种一看就让人浑身发寒的信息。
                              如果是什么都不懂的人,那也就算了,但六八经历过不少事情,天灾人祸都有,真因为这样,他才能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而推测出数个结果,每一个结果,都是相当惨的。
                              将耳机放回兜里,六八坐在马桶盖上看着手里那张纸片出神。
                              隔壁的战况仍旧激烈着,六八却置若罔闻,他现在无暇去思考其他,而是仔细分析这张纸片上的消息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性是真的,还是对方愚弄他的手段?
                              六八回过神的时候,隔壁的人已经走了,洗手间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吵闹声也听不见。
                              六八将纸片撕碎,扔进马桶里冲走。
                              洗手间里,不知道是哪个醉鬼用手机砸过灯,洗手间地板上有个摔坏的手机,天花板上的灯坏了两个,昏暗许多,有个还闪烁着,增添了一分诡异感。
                              厕所有个窗户打开着,夜风吹进来,有些凉。
                              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六八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


                              446楼2017-08-12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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