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来了。”盖聂自然不会注意到卫庄的这些小九九，此时正因为乔之远和秦默下了车儿而全心戒备，像只正在打量敌手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绷着身子随时能挠对方一爪子。
卫庄倒不怎么心急，瞥见了盖聂这般表情，才要笑不笑地往对面看去。
两人一前一后得地下了车，乔之远站在原地没有动，秦默倒是很热切地从车子前方绕到了乔之远跟前，卫庄看见秦默脸上的笑容，只觉得骚包得不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两个男人差不多高，低着头说了两句话，秦默手臂往乔之远肩上一搭，把脸贴了上去。
卫庄:“……”
盖聂:“……”
饶是两人平时心理素质再好，也是第一次看见两个男人在大白天热吻这种事情，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两人一瞬间发愣的功夫，乔之远已经推开了扒着他的秦默，退后几步拉开了后车门，朝秦默抬了抬下巴，秦默十分色气地舔了下殷红的嘴唇，率先钻进了车里。
乔之远一边潇洒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一边四下张望了一下，随后面色阴鸷地朝车里一瞥，冷笑着也钻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车子开始轻微地晃动。
卫庄:“！！！”
盖聂:“？？？！”

【这章手机发的，格式凌乱，别介意】

【大家好，我来安慰那些被归兮虐惨的灵魂了，看我真挚的双眼，我的卫聂基本都是小萌文的】

枯木（十六）
卫庄恨不得自戳双目，想不到一念之差居然让自己在这里被逼着看了场活春宫，陪着自己的居然还是师哥。正这么一想，眼神便不自觉地往盖聂那边飘去。
盖聂的状况他好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说是更糟，他是多么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啊，现在看见两个男人在面前亲热也就罢了，居然都奔放到直接在车里搞事情了吗？
盖聂原本的一脸平静慢慢皲裂，一时间手足无措，想想最开始是自己第一个发现了乔之远才与小庄提议要不要跟来的，可当下一点情报没捞着，眼睛快被辣瞎了。
盖聂心中抱歉，下意识地望向卫庄。
两人视线相遇，却在空中一触即分。
卫庄第一次觉得这辆的车子买小了，现在自己有点窒息。
尴尬的气氛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
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卫庄觉得在这车里的每一秒都十分漫长，比师傅对自己训话还让师哥旁听的时候还漫长。
“我觉得……”
“我感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对看了一眼，卫庄眸色深沉地盯着盖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盖聂见他没说话，就清了清嗓子，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卫庄话一出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甚至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温柔。
盖聂的余光还能扫见那晃动的车顶，尴尬地垂下眼帘，说道:“乔之远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卫庄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身子往盖聂那儿贴近了一些，又问低声道:“这你都能看到？”
盖聂感觉有点胸闷，无奈地向后靠了靠，道:“你开点窗吧。”
卫庄笑起来:“你是怕乔之远发现不了我们吗？”
盖聂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犯蠢，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卫庄见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心里突然有了种异样的冲动。
卫庄伸手碰上了盖聂腰胯的安全带，手指一扣，安全带就解锁了。
“可能是安全带把你勒难受了。”
这话说的，卫庄连自己都不信，可惜盖聂现在脑子当机，居然觉得小庄说得一丝道理。
卫庄并没有放任安全带自动缩回，而是用另一只手拉着，不紧不慢地一点点放了过去，等盖聂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卫庄的手掌已经撑在他右耳耳畔，手臂横在自己面前。这是一个非常引人遐想的姿势，就连盖聂自问迟钝的人都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卫庄意味深长地扫了眼盖聂的嘴唇，侧了侧脸:“乔之远怎么不对劲了？”
“他和秦默不是恋人关系，他对秦默很冷淡，秦默也一样。”盖聂的语速莫名其妙地变快。
“那他们还上床？”卫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是为了什么？各取所需？”
“可能吧，”盖聂不动声色地又往旁边躲了躲，“乔之远这种人无往不利，他能从秦默身上得到什么？”
卫庄笑道:“倘若乔之远真的想控制安笑，他会任由安笑因谋杀而逮捕?不出意外可是要被枪毙的。”
“精神病患者可以逃避法律责任，秦默可以帮他做到！”盖聂眼神一亮，带着豁然开朗的欣喜，没忍住一抬眼，毫无防备地对上了卫庄的眼睛。
卫庄被他这一眼撩拨得最后一跟理智的弦也断了，微微张嘴，俯下身就想咬下去。
盖聂身子明显在那一瞬间僵掉了，可就在卫庄快要触碰到对方的嘴唇时，盖聂突然发力，一掌直接把他拍了回去。
“嘘，他们出来了!”
盖聂几乎是瞬间就从刚才暧昧的氛围里脱离了出来，此时眼底一片清明，目光灼灼地盯着外面两人的一举一动。
盖聂推他的力道并不算重，但卫庄到底没有防备，这一巴掌在左肩上挨得结结实实，后背狠狠地撞到了驾驶座的靠背上。
卫庄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左肩，对着刚从车里出来衣衫不整的乔之远阴森森地咧开了嘴：
老子要一枪崩了他！
盖聂和卫庄盯着乔之远的眼神都很锐利，只不过一个想着破案，一个想着杀人。
而乔之远和秦默两人刚刚翻云覆雨一番，脚步都显得有些漂浮，秦默半倚在门框上，要笑不笑地盯着乔之远找钥匙，可是钥匙刚刚拿到手里，乔之远的手机恰巧也响了。乔之远掏出手机一看，看了眼屏幕，整个身子就是一僵，本还带着潮红的脸色一下子煞白。
这一幕自然没有被车里的二人错过。
乔之远一脸肃杀，甩手把钥匙抛给了秦默，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下台阶站到一边去接了电话，秦默挑了下眉，也不甚在意，干脆利落地开锁进门了。
卫庄二人一方面很好奇电话的内容，一方面也希望乔之远快点接完这通电话就赶紧从他们眼前滚蛋，好让他们能够撤退。
不料这通电话打的时间不长，乔之远却对着已经挂了的手机发了整整五分钟的呆，就在卫庄不耐烦地想要揍人的时候，乔之远把手机收回了口袋里，嘴角牵起一个弧度，挂着一个势在必得却又仿佛苍凉悲壮的笑容闪身消失在门内。
卫聂二人如获大赦，赶紧从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离开，卫庄这次油门踩得极猛，盖聂除了皱着眉头，居然一句话也没说，看样子是乔之远和秦默的“即兴表演”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他觉得自己需要回去洗洗眼睛。
两人一路上没有交谈，都在想着乔之远刚才的那通电话和最后诡异复杂的冷笑，心中莫名升起不祥的预感。
而这预感在仅仅十分钟后就得到了证实。
刘安闻缩在椅子上吞云吐雾，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
有人告诉刚刚回来打算申请搜查令的二人：
乔之远自首了。

枯木（十七）
刘安闻隔着玻璃看向里面背脊挺拔，双目含笑的乔之远，第一次觉得这个外甥令他感到陌生恐惧，随之而来的是几欲将他心脏撕裂的失望和痛苦，乔之远是他亲姐姐唯一的孩子，这么些年来，他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直到现在，他还是很难相信乔之远是凶手。
卫庄坐在这个不慌不忙的男人对面，挂着毫不掩饰的不虞之色，盖聂坐在卫庄身边，神情严肃。
说起来，两人的年纪比乔之远还小了几岁，气势上居然一点都不输，对着两人审视的目光，乔之远不动声色的松了松领带，难得感到有些胸闷。
卫庄对这个男人的不爽已经在到达了顶峰，亲手将罪犯抓住的快感，欣赏对方慌乱无错的样子无疑是最令人兴奋的，尤其是他和盖聂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现在这个人突然自首，就像是一拳击打在了棉絮之上。
“为何突然自首？”卫庄阴测测地盯着他，开口问道。
“因为想通了，”乔之远耸肩，“你们早就查到了我，被抓只是时间问题，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盖聂的眼神冰冰凉凉:“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查到你。”
乔之远状似无疑地扫了一眼盖聂的手，修长的手指上还贴着邦迪，乔之远坏笑着眯起眼睛，舔了下嘴唇，像是在幻想那鲜血的滋味儿:“你在办公室故意划破手指，可不就是为了试探我？”
见盖聂没有否认，他继续说道:“后来我给那个女人的爸妈通风报信，就是想扰乱你们的视线，没想到那两个老不死的也是**，不仅没把你们的注意力转移，反而坐实了我。”
盖聂接着问道:“你不知道夏语嫣在房间里留下了线索吗？”
乔之远扯着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烦躁:“自然想过，所以我监听过她。”
卫庄冷哼一声:“但她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是吗？”
“那个女人比她老子聪明多了，”乔之远讽刺地说完，对上他的眼睛，目光如毒蛇一般犀利，“可是说实话，我并不在乎她会不会留下线索，因为我的计划已经把所有嫌疑都指向了安笑，应对那些没脑子的警察这就够了，他们会乖乖地被我牵着鼻子走。”
外面的刘安闻脸色变得煞白，像是看见了一只怪物，原来在这个外甥的眼里，自己不过是能被他轻易利用的蠢 货。
“这个案子真正的变数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你们两个，”乔之远眼神锐利地在两人脸上扫过，眼里露出憎恶，“是你们毁了我的计划。”
卫庄不屑一顾道:“那还真的三生有幸了。”
乔之远接着道:“后来我去查了你们的底细，问了你们从夏语嫣房间出来之后说的话，我就知道你们多半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不过你们应该要感谢我，我来自首，也省得你们去找证据了。”
“你多虑了，”盖聂面无表情道，“这次回来，我们本就是想申请搜查令的。”
乔之远表情一变:“什么意思?”
卫庄道:“决定性的证据就在你的家里，那些被被用过的画笔上，有被害人的血，只要做个荧光反应，你根本就无处可逃。”
乔之远身子僵硬了片刻，旋即又彬彬有礼地笑道:“你们二人果真厉害，看来我走这一步是对的。”
卫庄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来气:“说到底，你杀了人还冤枉安笑，就是想让警方帮你找人？”
乔之远轻扬下巴，倨傲道:“不错，这是确实我的主要目的。”
“次要的呢？”盖聂问道。
“呵呵，”乔之远抿嘴轻笑了两声，露出一种病态的享受，“我要让他明白，谁也救不了他，谁也不能阻止我，你看，连警察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只给我乖乖地回来！”
乔之远说完，双手往桌上一按，身子向前倾去，死死地盯住盖聂的眼睛:“包括你们，也不过是我局里能被随意调动的棋子。”
卫庄目光一凌，强忍着怒气讽刺道:“别忘了你现在在哪里，一个快要被枪毙的**，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乔之远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开始只是抿嘴轻笑，后来整个身子都笑得发颤，就在卫庄和盖聂怀疑他快要断气的时候，乔之远说道:“你们当真以为我是走投无路才来自首的吗，我敢踏进这里，我就敢保证自己不会死！”
与此同时，刘安闻收到消息，，乔之远别墅里囚禁被害人的暗房被发现，里面挂着数十张用血液漆涂的画作，有的已经氧化发黑，气味令人作呕。
审讯室里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卫庄紧紧抿起的嘴唇昭示着他的耐心已经不多，盖聂深吸了一口气，在卫庄发作之前开口道:“你已经杀了两个人，还和安笑与夏语嫣的失踪有关，即使你自首，也逃不过死刑。”
盖聂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观察乔之远的表情，见对方一脸泰然自若，十分胸有成竹的模样，冷声道:“你的筹码。”
乔之远咧嘴一笑:“夏语嫣的和安笑的真实失踪时间都是一年前。”
聪明人之间的交谈就是省力，仅仅一句话，就让卫庄和盖聂领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沉默了很久，盖聂闭上了眼，复而又睁开:“还有多少个人？”
乔之远愉悦地眯起眼睛，唇角轻扬，又恢复了平常温润如玉的样子:
“十个哦。”

不知为何就被吞了两层，重发一下吧，格式什么就不搞了

枯木（十九）
　　一般说来，一个连环杀手都会有他们特定的犯罪模式，这是每个杀手特有的标志，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东西，即使是模仿杀人，凶手也一定会在犯罪过程中慢慢形成属于自己的特色。
　　换句话说，凶手的犯罪模式就像是一种下意识形成的东西。
　　然而乔之远则不同，他已经工于心计到算好了自首这一步，如果形容一般的罪犯是按照本能画了一张画的话，那么乔之远则比他们多做了一步，那就是把画上的内容全部刻意打乱了。
　　毕竟他的根本目的并不是杀人，自始至终只是为了那个无故失踪的安笑而已。
　　也就是说只要他不主动开口，另外十个受害人的下落可能永远也无法得知。
　　卫庄的眉毛抽动了两下，居然被他摆了一道！
　　乔之远的表情很得意:“怎么样？”
　　卫庄周身冒着寒气，根本就不想开口搭理他，盖聂无声叹了口气，说道:“开条件吧。”
　　乔之远眼神一亮，显示出了从未有过的雀跃:“安笑给我，地址给你。”
　　意思很简单，一个安笑，换十个尸体。
　　而这背后也有个隐含条件，在见到安笑之前，我不能死，不然那十个人永远死不瞑目。
　　盖聂和卫庄对望了一眼，直接离开了审讯室，这事情他们做不了主，得和很多人交涉清楚。
　　乔之远坐在阴影里，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过。
　　第三日，他再一次见到了卫庄和盖聂。
　　乔之远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得意，他知道他成功了。
　　盖聂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判决会如你所愿。”
　　乔之远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抬起手朝盖聂面前的本子遥遥一指。
　　“什么意思。”盖聂眉头轻皱。
　　“写下来。”乔之远的语气坚定，毋容置疑。
　　卫庄咬牙:“不要得寸进尺！”
　　乔之远耸肩:“写不写随你，但我到时候可就不敢保证自己的记性好不好咯？”
　　反正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警方已经处于被动，也不嫌再多一份保证书了，不如顺了他的意。
　　于是盖聂安抚地看了卫庄一眼，示意他无妨。
　　卫庄扬眉怒视：他是在羞辱我们！
　　盖聂摇摇头，提起了笔：我来写就好了，你没被羞辱哈，安了安了。
　　谁料盖聂一个字才写了一半，连纸带笔都被人抢了，惊讶地侧头看去，见卫庄黑着脸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与其说他是在写字，不如说是在泄愤，笔尖往桌上戳地劈啪作响，完了狠狠往乔之远面前一拍，冷笑道:“满意了？”
　　乔之远也是被卫庄弄得一愣，看看目光凌厉的卫庄，看看面露惊讶的盖聂，又看看面前的保证书，忍不住低下头捂着眼睛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卫警官，你果然很有意思……”
　　面对乔之远的轻慢，卫庄已经能自动屏蔽了，这两天他想了很多，总觉得自己还漏掉了什么。
　　他突然想起乔之远那天接到的那个电话。
　　卫庄没搭理他，冷不防开口道:“那天你和秦默回了别墅，我们就跟在你们后面。”卫庄语气森冷，不紧不慢地说道。
　　乔之远的笑声卡在喉咙，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你接了一通电话，”卫庄很满意对方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方向对了，“有趣。”
　　“你想说什么，”乔之远扯开嘴角，眼里是危险的警告。
　　“你真的是因为我和小庄的介入才采取自首的计划吗，”盖聂食指轻扣桌面，大脑飞速运转，“你对夏语嫣的事情不屑一顾，根本连她留下了什么样的线索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料到我们两个已经掌握了你的把柄，把你屋里那些证据销毁岂不是更好，我们找不到证据，时限一到就会走人，警察到最后再不情愿也只能顺着仅存的线索寻找安笑和夏语嫣。”
　　终于看见乔之远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肃容。
　　“前一秒还在和别人玩车／震，下一秒就突然自首？笑话，”卫庄嗤笑一声，起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自首对你来说只是下下策，是那通电话逼你走到这一步，你背后还有谁？”
　　乔之远握紧拳头，眼珠不安地转动，沉默了良久，他双手环抱于胸前，呈现一个防御的姿态。
　　“带着安笑来见我，到那时，我一定知无不言，”乔之远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容，显得扭曲而诡异，“言无不尽。”

【恭喜二庄师哥互宠模式达成~我是不是很勤快，累死我了，接下来两天就不更了哈】

尾声
【注意注意：本章无纵横无纵横无纵横，是给我安笑小天使的专场】
　　乔之远公司的资金周转莫名其妙出了麻烦，还是个不小的麻烦，一时间在公司忙成了狗。可这几天他虽然行色匆匆，但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甚至有一天回来不仅没有凌虐他，还挺认真地抱他一下。
　　安笑觉得乔之远脑子坏了。
　　颤颤巍巍地接受了乔之远的拥抱，安笑顺便从他口袋里顺走了钥匙。
　　他对乔之远的恨，大多都是因为他逼疯了夏语嫣。
　　前段时间乔之远为了刺激他，也会放些关于夏语嫣的消息，所以他一逃出来几乎是拼了命地找到了夏语嫣的住处。
　　庆幸的是他们住在一楼。
　　安笑心里默默的给叔叔阿姨点了个赞。
　　虔诚地表达了对长辈的尊敬之后，他毫不犹豫地翻了墙。
　　安笑对她记忆已经停留在两年前了，听说她刚刚疯掉的那会儿，一个人都不记得。
　　安笑尴尬地挠了挠鼻子，心想她一定也是不记得自己了，自己上赶着凑过去干嘛呢？
　　结果在底下犹豫半天，安笑决定破罐子破摔。看一眼能怎么着？断了老子的念想，接下去就一心一意地躲着乔之远就行了，实在是撑不住了，就随便找个地方自我了断。
　　安笑越想越有道理，自己都被这清晰的人生目标给感动到了。
　　而原本坐在床边发呆的夏语嫣，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一侧身，就看见窗外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带着枯木般死寂的眼神。
　　她整个人僵住。
　　安笑比她还激动，“登登登”连退三步，心想这是要完。
　　然而他并有等到夏语嫣惊慌失措的求救声，疑惑地一抬头，吓得他几乎落荒而逃。
　　夏语嫣已经走到了窗前，脸贴着玻璃仔仔细细地瞧着他，一双带着迷茫又痛苦神色的眼睛盈满水光，竟然已经是泪流满面。
　　安笑眼见着夏语嫣就要把窗给打开了，整个人像是被打了鸡血，毫不犹豫地窜了出去。
　　可他似乎低估了乔之远对他的伤害，他现在身上老伤新伤密密麻麻，几乎是体无完肤，两条好久没有剧烈动作过的腿已经无法适应快速的奔跑。
　　安笑听到后面的喘息声时，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夏语嫣流着眼泪抹着鼻涕，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背后，还好他挑了条偏路，没什么人看见。
　　安笑在心中对苍天竖了个中指：想我一个意气风发的小青年，竟然跑不过一个小短腿，人间悲剧！人间惨案！
　　做了良久的心理建树，他才有勇气转过身面对身后的人，看着那人亮晶晶的眼睛，心口一痛，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活过来了，可他不得不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怒道：“回去！”
　　夏语嫣眼睛仍是瞪得大大的，像是根本听不懂，一把攥住了安笑的衣摆。
　　纵使脸皮再厚，安笑也豁不出这张老脸去当街脱衣服。
　　安笑无奈，像赶小狗似的赶着夏语嫣：“去去去，一边呆着去，回你的家！回头看看，那边，就那边！看见没，那儿是你的家，赶紧的给我哪来的滚回哪去！”安笑这一口气跟开炮似的，把傻不拉几的夏语嫣唬得一愣一愣的，趁她走神的功夫，安笑扭头就走。
　　身后又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受不了了……
　　安笑转过身去，冷冰冰地看着她，夏语嫣见他神情肃杀，一时间也不敢随便靠近。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半天。
　　“你真要跟着我？”
　　夏语嫣往前探了一小步。
　　安笑觉得自己眼眶发热，咬牙切齿道：“我跟你讲清楚，我接下来是要逃命的，我连自己该去哪儿都不知道！你确定要跟着我？”
　　夏语嫣被他吼得有些怕，肩膀发着颤，又往前探了一步，她听见对面的人低头骂了句什么，下一秒，她就落入了一个怀抱。
　　安笑眼睛血红，却掉不出一滴眼泪，他最后捧起夏语嫣的脸，说道，“如果……如果我实在照顾不了你，就把你送回来，你听得懂吗？”
　　安笑觉得，自己的身子也撑不了多久，真到了那时候，他就一个人慢慢等死。
　　可安笑还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命。
　　一段事故频发的路段，一个可能因为有个醉驾司机而七扭八歪的轿车，一个开着辆破摩托车的人被撞死的几率是多大呢？
　　安笑躺在地上想：百分十九十九吧……
　　可他偏偏就是那百分之一，因为就在他被撞飞到土坡底下的时候，那一直坐在他后座的那个疯子毫不犹豫地护住了他的头。他在浑身剧痛中醒来，感受到胸口那个疯女人的体温慢慢冷下去了。
　　安笑这一年眼睛里好不容易亮起来的光一下子全碎了。
　　这下好了，我什么都没了。
　　安笑抬起一只还能活动的手——上面沾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血——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夏语嫣的后脑勺，喃喃道：“真他／娘的操／蛋啊……”
　　安笑浑身剧痛难忍，却死死搂着夏语嫣的尸体不撒手，耳畔有脚步声传来，逆着月光，安笑只模糊地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高高地举起一块碎石，猛地砸下。
　　是乔之远派来的人吗？
　　他终于能让我死了。
　　安笑眼前一黑，死亡已至，他只感到解脱，这一次，他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乔之远。
　　第二日，乔之远自首。
　　对着闪烁的镜头，乔之远只说了一句令大多数人匪夷所思的一句话：“我不抓你了，你回来吧。”
【枯木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的成品和我一开始的设想出入挺大的，夏语嫣本来是想写成一个傻白甜的小公举，但为了推剧情我让她腹黑了，直接摆了乔之远一道；乔之远，纠结半天我最后还是让他对安笑动情了，等了他八年只等来了一具白骨；安笑的话，我个人还是挺喜欢这个角色的，和前面的江媛小姐姐一样算是个悲剧人物吧，本来可以活得很好，可惜遇人不淑，其实到最后精神最不正常的就是他了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明明内心吐槽地这么欢脱，但早就一心求死了。关于剧情我回头一看突然发现bug还是挺多的……请你们无视……】

改
乔之远的这个案子姑且算是结束了，剩下寻找安笑的事情，虽然保证书上签的是自己的大名，但他又不是葫芦娃，鬼知道安笑会躲在哪个地方？
把剩下的尾巴交给当地警方，卫庄和盖聂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两人正决定打包行李离开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暴雨，电闪雷鸣，风如虎啸。
两人的车行驶到一半被迫停下，只好就近找了家小旅馆。
这旅馆是真的小，小到硬生生把两张床铺挤得宛如一张，卫庄绷着脸站到床与床之间的间隔比划了一下，发现竟是连自己的腿都无法轻松伸进。
比起卫庄的头大，盖聂倒是冷静的多，他的家境可不比卫庄富贵，自然没有他那些少爷脾气，对他来说，有张床睡觉就能保证他的安眠。
卫庄气恼地转过头去打算和盖聂抱怨，恰巧看见他正脱下了外套。
外面的风大到根本撑不起伞，两人几乎是被雨浇了个透心凉，卫庄的衣服向来以黑色为主，此时湿了大半，也看不出什么不妥；盖聂就不同了，他偏爱白色，尤其喜欢穿白衬衫，偏偏这很符合他淡泊清冷的气质，白衬衫往身上一套，整个人显得神气地不得了。
可是这也仅仅局限于衣服是干的，此时盖聂身上的白衬衫吸饱了水，湿哒哒地黏在了他的皮肤上，衣下风光几乎一览无遗。
卫庄呼吸一滞，视线僵硬地从盖聂还在滴水的下巴一路扫下去，下巴到喉结，喉结到锁骨，锁骨到胸口，胸口到腰腹……
卫庄脸色猛地一沉，心中浮起异样的感觉，一如当日在车中面对眼前人的悸动。
盖聂拿起了换洗衣服后，不紧不慢地进了浴室，卫庄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觉得愈发烦躁。
直到一人一张床睡下，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盖聂不知对方心怀鬼胎，只是心中奇怪，觉得小庄可能是在想乔之远的那通电话，便也没有开口。
熄了灯，两人都沉沉睡去。
卫庄睁开眼时，已经有光线从窗帘外漏了进来，他把手背抵在眼睫，尽力适应了光亮，起身看了看旁边的钟表，才五点半。
师哥呢？
他撑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窗子边上的小桌旁坐着一个白衣少年。
“师哥，”卫庄往后挪了点，靠到了刚刚被他立起来的枕头上，“你起这么早。”
那边的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笑道:“你醒了，我吵到你了？”
卫庄撇眉看着他，总觉得对方今天有点不对劲。
盖聂眼底笑意更深:“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此时黑发并没有想往日那般扎在脑后，而是柔柔地披散下来，几束长发垂在胸前，说不出的温柔缱眷，卫庄的视线移到发尾处，才惊觉盖聂的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并未扣上，领子半敞半掩，露出一片肌肤。
卫庄被盖聂今早的状态弄得摸不着头脑，可却又像着了魔似的，盯着他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根本移不开眼睛。
然后他听见盖聂低笑了一声，配合他少年人特有的低哑嗓音，竟显出异样的性感:“你在看什么?”
卫庄呼吸一滞，心口发闷，身子居然还莫名其妙地烫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后，脸色一时间黑如锅底，板着脸将目光移向了那几束阳光。
余光瞧见盖聂一步一缓地朝自己走过来，卫庄身子愈发紧绷，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你到底在看什么?”盖聂来到床沿边坐下，一条腿搭了上来，两人离得很近，卫庄都能感受到他在自己耳边的呼吸，“你怎么不理我?”
疯掉了。
卫庄心想，这般带着委屈的语调绝对不会是师哥会说出来的，今天是怎么了，是他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卫庄很想开口说句话，但不知为何，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紧抿着嘴唇不置一词。
“唉……”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气息拂过卫庄的耳廓，酥了他半边的身子。
卫庄极力压抑着一股奇异的躁动，自己的额头估计已经在爆青筋了。
“你在看阳光?”盖聂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那有什么好看的。”
卫庄仍是沉默，眼睛又默默移开，看向了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小庄。”
熟悉的称呼入耳，卫庄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却见那人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挂着伎俩得逞的笑意，配着他半敞的衬衫和散乱长发，有种情色的意味。
就在卫庄还没来得及喘气的时候，对方已经把下巴搁在了他支起的膝盖上，他原本如猫般纯净剔透的眼睛挑逗般地上下扫了他一眼:“你看我啊。”

“什么——”卫庄猛地直起了身，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什么鬼。
这是什么梦!
卫庄清醒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梦里盖聂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妖孽，以至于卫庄的腿现在都是发软的。
将手背抵住自己的嘴唇，卫庄做着深呼吸来平复心情。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庄?”一如既往沉稳的声线，夹带着半醒的慵懒鼻音。
卫庄一个激灵，下腹又燃起了一团邪火。
盖聂此时已经坐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才三点刚过，你怎么就醒了？做了噩梦吗？”
卫庄在自己失控之前一把推开了盖聂，跳下床冲向了厕所。
盖聂看着他砰的砸上了门，那狠劲，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了。
电光火石之间，盖聂想到刚才一眼扫到了卫庄有些泛红的耳朵，随即心下了然：小庄这是发烧了吧？
不久之后浴室里传来淋浴的声音，盖聂心中担忧，爬起来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板，提醒道：“小庄，要是发烧了别洗太久。”
里面没有回应。
卫庄洗了个冷水澡给自己降温，确认自己脸上的绯色降下去了之后才开了门。
盖聂原本在门外转圈圈。
见他出来，赶紧伸手抚上他的额头，疑惑道：“凉的？你是不是洗冷水澡了？”
卫庄快要吓死了，一把挥开他的手，“噔噔噔”连退好几步，黑着脸瞪他。
盖聂的胳膊尴尬地举在半空……
什么意思？
我关心你还有错了？
还有力气瞪人，看样子精神的很。
盖聂也是有脾气的，因此他很不开心，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背对着他躺回床上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盖聂去卫生间梳洗，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卫庄。
没想到对方这时候却凑上来了，身后传来卫庄低沉的嗓音：“师哥。”
盖聂没来由的一阵恶寒，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他，心里却是一脸懵逼。
卫庄的眼下泛青 ，显然是昨晚没睡好，此时他倚在门边，意味不明地望着盖聂，却久久没有说话。
盖聂：“……”
丢给他一个“你什么毛病”的眼神，盖聂甩上了卫生间的门。
卫庄：“……”
果然梦里都是假的。

天网（一）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柏拉图
“如何？冷静下来了？”卫庄随意地倚在靠背上，他的心情不错，看着对面男人的眼神带着恶劣的嘲弄。
乔之远闭着眼睛平复呼吸，扭动了一下肩膀，想挣开盖聂的钳制。
盖聂微微撇眉，有些犹豫，见卫庄几不可见地冲自己点头，才松开了他，重新坐回了卫庄旁边。
“希望你记得八年前说过的话，”卫庄下巴轻扬，“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是吧？”乔之远的眼底血红一片，声音嘶哑，已全然不复初见时的势在必得，“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背后是不是还有人？”盖聂问道。
乔之远高深莫测地冷笑了一声：“信则有。”
“怎么，”卫庄不耐地骂道，“给你脸了是吧？”
乔之远道：“我说了又如何，你们能找到他们吗？”
他们！
卫庄和盖聂心里一惊，居然不止一人？
盖聂问道：“怎么说。”
显然是盖聂这般“虚心求教”的样子对乔之远很受用，他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手下着照片，眼里居然露出了些许悲伤的意味：“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毕竟八年过去了。”
卫庄打断道：“你只管说便是。”
乔之远又低下头扫了那张尸骨照片一眼，伸手将它反扣在桌面上：“你们知道犯罪网么？”
“犯罪网……”盖聂呢喃了一句，眼里意味不明。
“一张巨大的网，把全国各地的犯罪行为都联系起来的一张网。”
卫庄心里一紧，嘴上仍是嘲道：“无稽之谈。”
乔之远不理他，自顾自说道：“最中心的人织成这张网，在网络上运行，就像你们分享日常一样，我们分享犯罪过程。”
盖聂压下心头异样的心绪，问道：“若是网站泄露呢？”
“不会，”乔之远很堵定，“每一次的网址都是一次性的，而且加密繁复。”
卫庄表情凝重：“那你们又是如何登录的？”
乔之远道：“那是另一个网站，上面会由他们上传一些内容，我们有特定的解码方法。”
卫庄眼刀狠狠剐向对方：“你说这话的可信度怎么敢保证。”
乔之远两手一摊，神经质地笑起来：“我现在没有欺骗你们的必要，我巴不得你们斗个你死我活，”他话锋一转，脸色又变得很是难看，“我可没想过让他死。”
卫庄眉毛一挑：“你觉得安笑的死和他们有关系。”
乔之远眼神飘向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幽幽道：“不必怀疑，从我发现他是和那个女人一起失踪的时候 ，我就料到这一天。”
“什么意思，”盖聂敏锐的听出了他的画外之音，“他们是冲着夏语嫣去的？”
“哈哈！”乔之远夸张地大笑两声，“难不成冲着安笑去？他多乖啊！”
“那就说说夏语嫣的事吧，”卫庄半垂着眼，脑海里飞速闪过各种可能性，“她和你说的那个组织又是什么关系。”
“失败品，她不过是个实验失败品。”
一听这话，卫庄和盖聂心中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悄然而成某种猜测，卫庄直截了当地问道：“夏语嫣，到底是怎么疯的。”

“失败品，她不过是个实验失败品。”
一听这话，卫庄和盖聂心中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悄然而成某种猜测，卫庄直截了当地问道：“夏语嫣，到底是怎么疯的。”
乔之远眯眼一笑：“黄草。”
盖聂握着笔的手猛然一僵。
“黄草，”卫庄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词，发现并未在自己脑海里留下什么，语气不善地回道，“算什么东西。”
乔之远耸肩，“善解人意”道：“两位警官自然不会知道，这是他们一直在秘密研究的一种药物，黄褐色，形如枯草，我们内部都称为‘黄草’。”
盖聂问道：“用来做什么？”
乔之远思索片刻，答道：“麻/痹神经，控制大脑。”
卫庄冷嗤：“可笑。”
乔之远反唇相讥：“看看夏语嫣 ，你就知道这是不是白日做梦了，更何况已经过去了八年。”
谁敢说他们的研究没有任何进展？
“他们给你们提供犯罪平台，你们替他们试药，有意思。”卫庄牵出一抹冷笑。
“他们有什么计划，”盖聂神色似乎很平静，甚至连语调都没什么起伏，“你知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乔之远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笑道：“唐芷，”这是乔之远列单上第一个被害人的名字，“她喜欢上闺蜜的男友，把闺蜜逼到跳楼自杀。”
“吴洁，夜总会的小姐，负责引诱缺钱的女大学生卖身。”
“姜悦悦，以贩养吸，甚至怂恿刚上大学的亲弟弟吸毒。”
“蒋舒合，曾发布虐待幼猫的视频到网上。”
“洛雨，富婆一个，组织参加情色聚会，导致一个农村进来的姑娘遭到**，感染性病又被视频威胁，无奈自杀。”
“张澄澄，高二学生，因嫉妒同班女生长的好看，将刀片混入其宿舍洗脸毛巾中，伤害未遂，被勒令退学。”
“吴姵，一个私下贩卖器官的黑心医生。”
“够了，”卫庄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面色不虞，“你想说明什么。”
乔之远悠悠一摊手：“你瞧，她们也并非全然无辜之人。”
“这不能成为你犯罪的理由，”盖聂义正言辞道，“可是这些事情无根无据，你又是从哪里得知？”
“他们一直在看着呢。”
【一直被吞好心累。好的，是时候联手大boss 了我去最近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想开新坑，不行我要忍住！】

天网（二）
卫庄觉得乔之远分明是在夸夸其谈，一双冰眸里是满满的不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主网下面有无数子网站，每个人有机会登录，或许是写下你讨厌的人的名字，或者是你发现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敢说你身边没人恨你？主网站通过汇总这些子网的信息，形成一张潜在受害人名单。”
乔之远这些人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他们为行凶者提供大量个体的信息，行凶者从中找到心仪的受害者，出于回馈，将他们手中的“黄草”散播下去，成为“网”下的试验品。
只是他们设了这么大的局，目的究竟何在？
“这是个人性游戏，”乔之远的声音带着阴冷的潮气，像是从回廊的最深处传来，“你们敢说你们能抓住世界上所有罪犯？有的人因为小偷小摸进了监狱，有的人十指浸血依然能逃出生天，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包括法律本身。我有罪，她们也有罪，她们本就该死，我不过推波助澜帮她们早日上路，你们敢说我是绝对错的吗！”
“谬论，”盖聂不赞同地说道，“倘若无视法律，背弃道德，你们所作所为又与**何异，你们这些轻贱生命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站在人性的高处与我们争辩 。”
“哈哈哈哈哈，盖警官所言极是，像我这样的自然没什么人性，当初安笑这么信任我，还不是被我上怕了吗！”乔之远笑得狂妄，阴冷刺耳，惹得盖聂不悦皱眉。
“我们不是来与你废话的，”卫庄态度强硬，“这么说你不知道上面的人是谁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怎么会走自首这条路！”乔之远眼尾泛红，情绪激动。
初见安笑是在那个土坡之上，怀抱着一只小狗，望见他来，在夕阳下对他挑眉一笑。那个场景就这样映在他的脑海里，深深烙在他那颗早就扭曲不堪的心上。
当时安笑被他逼得神志不清，一天他回去，发现暗室满地鲜血，安笑啃着自己手腕，竟是想生生咬断筋脉。
他情急之下以夏语嫣性命威胁，才让安笑停下了动作。
他嫉妒得发狂。
可终究是让了步，为了让安笑活着留在自己身边，与中间人交涉，承诺控制住夏语嫣这个试验品。
可后来公司出事，导致安笑和夏语嫣一起失踪，他预感不妙，一边寻找安笑，一边隐匿行踪害了十人，获得交涉筹码。
一年不到，乔之远知晓他们或许已经有了行动，连忙高调杀害两人，试图引警方入局，拖乱节奏。只可惜卫庄盖聂的到来使他计划受阻，那天他收到他们最后的警告。
自首，这是他最后一步棋。
乔之远藏尸以求安笑，谁知安笑也早就成为他们手中亡魂。
因果报应，果真屡试不爽。
“再说说‘黄草’吧，”盖聂开口似乎有些犹豫，“你知道的全部。”
“那是最上面研究的药物，据说是boss亲自监制，我不知他目的何在，但他最后所需的成效，就是控制人脑。 ”
盖聂又问：“多少的黄草才能发挥作用？”
“当时我给夏语嫣用的是第一批完成品，分五次下的，一次十克左右。”
“初步症状呢？”盖聂又问。
“记忆衰退，反应迟钝。”
盖聂沉默，似乎没什么要问的了。
卫庄有些奇怪地看了盖聂一眼，总感觉师哥似乎对这黄草关心过头了，但他目前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怎么才能登上那个网站？”
乔之远轻笑，看着卫庄的眼神带着挑衅：“杀人，就可以。”
卫庄冷嗤一声，站起身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慢着，”乔之远叫住他们，“卫警官，我有话想你和说。”
卫庄嘲讽地弯起了嘴角，拍了拍盖聂的后背，低声道：“外面等我。”
盖聂也不犹豫，稍一点头，径自走出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