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玦 狱警 无 牢房 147-
-金属。冷光。回廊。
-监狱中的日子从来不乏冰冷事物将之充斥得满满当当:发散光泽的金属、走廊灯管粗暴投下的冷光和质地坚硬的制服.时间仿佛被凝固在原地——坦白说,有些腻味.与此相比,外界遥远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生动十分.凝望着日落余晖吞噬尽地平线,从胸腔中挤压出那挥之不去毫无来由的闷烦.“拘束久了?”如此想着,伸手扯松衬衫领口,似乎如此便能缓解这种难以呼吸的状态.
-心率似乎有些快,伴随着鞋底狠狠踏过水泥地面的响声.与其说是闷烦,不如说是极度兴奋更为合适一些.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个玩味的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可算是有些有趣的东西被自己发现了.可不是,之前怎么就从没有理会过这一点.不禁微微有些不甘和懊恼.一向惰怠极了的人今日为何如此兴致勃勃?大概是那一眼——人们口中的惊鸿一瞥.真实而附有戏剧性地存在.那人的眼神,很有意思.礼貌?不如说是审视,有些戏谑又夹带着与之矛盾的严厉.加之明显非我族类的相貌.啧,放出去又是个祸害.不知道大胆追求的小姐可是排上几百号儿了?可谓斯文败类一般的人.
-正是了,斯文败类.
-因想得个合适的称谓心情更是舒缓些了.可不是?听着旁人的只言片语也足够猜出这人大概了.暂不作评论.也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嗯,再确切一些,一个斯文的公子败类.....抑制不住地想笑出来.怎么就看他这么顺眼儿呢?叫Caesar?不错,名儿还挺洋气.
-“Caesar....”吐烟一般轻飘飘念出两个音节来.仿佛在琢磨什么深奥的问题.反复演练着这一句简单英文.随之停下了脚步.是这儿了.
-毫无礼貌可言地直接找上门来,那远远一眼可是让人惊为天人.一个败类遇上个看得顺眼的人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是同类相吸引罢了,却如何也擦不掉那极为深刻的画面.要评价的话,Caesar该是个虔诚供奉着恶魔的正直神父.两种矛盾的特质纠缠撞击,最终形成了他这样及其吸引人的气场来.应该就是所谓魅力罢.要不是失手被发现,如今怕是仍然一个外人眼里的翩翩公子.这样的反差并不少见,只是这么一来,总感觉这该死的人又他妈凭白多了点吸引人的地方.大爷的,同样是人,怎么这人就这么稀罕.其实说白了,现在的举动无意义于没事找事
-找茬儿,何乐而不为.
-也便直径开了门,自来熟地走进去.颇有些无赖的意思.着开口就是一句“你叫Caesar?”歪着头,故作单纯地微笑“挺好的,听说你不是什么好人.”这话无异于放屁,这地界儿又有几个好的,几个干净的?于是顿了顿“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你挺顺眼,顺路来关照一下.”关照,说得好听,这话里带的刺儿不怕他听不出来.挑眉看着这人,不经思考便来了一句“小少爷还长得挺水灵,不知道在这儿可没有受过什么'优待'吧?”笑容由原来虚伪至极的假笑一点点扩散成玩味.
-从来就没有怕过骑虎难下.虎?如今可是寻到一条蟒.说是水灵,其实这人皮相生得很好.但人比人,气死人.要是那些个小娘们儿瞧见了怕是要倒贴.....奶奶的,稀罕这犊子做什么.思来想去倒跟个怀春的小蹄子一样了.
-不耐烦地揉乱耳后的头发.摆出一副乖戾的表情.
-“聋了?还是哑了?”说着回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不怀好意地开口.
-“你要是死了那多可惜.我觉得,咱哥俩可处得来.老子看你贼顺眼”
-“不如这样,以后咱凑合凑合过,咱各取所需,你得药,我找乐子.如何?”
-可惜了,巨蟒要是没了毒牙.有什么意思?
-即使身着镣铐,性命垂危.蟒也仍然是蟒.矜骄精明至极.
-眼瞧着Caesar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抵触和厌烦.垂眸俨然一副既来则安的样儿.乖顺不足散漫有余.松垮的囚服更是突显了这一份漫不经心.可眼底分明是审视和防备——这人被铐住后毫无危险的说法,无异于痴人说梦.看看,这般田地了仍然是宠辱不惊.丝毫没有因为身份的差异将态度扭转过一星半点儿讨好奉承.他不也在观察?要是手里有些什么锋利的玩意儿,今天这一趟简直就是自取灭亡自讨苦吃了.当他收回打量的目光,四目相对时,一股微麻顺着脊椎像电流一般地迅速蹿起.大概是肾上腺素又在作妖,瞬间有种抑制不下的兴奋——也是这种没来由的兴奋驱使着才到了这儿.他眸色极淡,硬生生牵扯出与世隔绝的疏离感来.却又是带着圆滑至极的腔调......蟒蛇.不禁被他一眼勾起了奇怪联想,说其是蟒极为合适.强壮、慵懒、善变.这么一副钟灵毓秀样貌后隐藏着那么纯粹的恶意.真是.....
-想到了儿时曾经在动物园里看见过的一头巨蟒.懒散得一动不动只管闭眼小栖.不经意间只是挪动一下也令人心惊害怕.“这玻璃管不住它.”当时这么想着,靠得离那笼子极近,大眼瞪小眼地相互注视,只被那**盯得冷汗直流.又莫名其妙的兴奋——和如今一样.嘿,所以当时伸手便狠狠敲上了那面玻璃.想看这畜-生受到惊吓时慌乱的样儿.想得不得了.
-可它不动,似乎毫不在意眼前人类的恶作剧.瞬间被点燃了怒气,一次比一次敲得更狠.它终于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