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笑眯眯地看着这个脸颊泛着不自然红晕的小家伙，“啊哦，狄大人的我密探好像生病了呢。”感冒了啊，该死，早知道不睡在外面了。李元芳吸回去了要流下来的鼻涕，“李白大人，能带我去吗。我好像挤不过去。”“当然当然。”李白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小耗子的请求，将小家伙放在自己脖子上，李元芳很识相地扒紧了李白的脑袋，腿跨过李白的脖子耷拉在了李白胸前。“谢谢李白大人。”
高空的冷气让李元芳还有点不适应，头又开始疼了。哇怎么回事，怎么人们一看到李白大人就会自己让出来一条路，自己怎么活得这么憋屈。啊看到了看到了！狄大人！广场中心在分烟花啊！
李白穿过人群，将李元芳放在了人群之外，推了推他，“加油。”唔？加油？李元芳突然红了脸，“李白大人不一起吗。”抬头瞅了瞅人，却发现他又不见了。李元芳露出浅浅的一抹笑，拉上外衣绒帽盖住耳朵，走向了那个熟悉的人。
雪在变小，落在人身上，已经化了。
“喏，去那边的空旷地玩吧。”狄仁杰递来了一盒子烟花，李元芳顿了顿，接住了，但没有走。“嗯？”狄仁杰还没认出来这个一直低着头的小家伙，李元芳尬咳两声，将手中的披风递了过去，“天凉。”熟悉却显得沙哑的嗓音点醒了狄仁杰，他蹲下身拉下李元芳的帽子，想打趣的话却被李元芳发红的鼻尖打了回去。
“感冒了？”他摸了摸李元芳潮红的脸颊。“没……”“还犟嘴。”坏心眼地掐了掐人脸，“这披风啊，还是你穿吧，明明都生病了跑出来做什么。”狄仁杰将披风系在了李元芳脖子上，又揉了揉他在寒风中忍不住发抖的大耳朵。“是专门准备的吗。”李元芳看着这个专门蹲下来和自己平视的大人，沙哑的嗓子难的出声。“什么？”“烟花，这么多天。”“啊……是的啊……这不，庆祝第一场雪嘛。”
狄仁杰感觉到了不对劲，小家伙的情绪有点反常。“啊对，很抱歉没能陪你第一场雪。”终于想起来道歉，“还有，”“还有？”“不止这场雪。”“唔……很抱歉这么多天没陪你？”狄仁杰的语气带着试探，“一点都不真诚。”“得寸进尺是要扣工资的哦。”“那就扣吧。”李元芳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反正你这么多天没陪我，我很不高兴。”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人假装生气，却被这个人的笑容暖化在温暖之中。
“马上要腊月了。”
狄仁杰轻轻说道。“要一起倒数吗。”“倒数？”“长安城的人都在这里呢，真是给我面子，明明不是过年，却好比过年那么热闹。要先去吃串糖葫芦吗。”李元芳想起来了李白给自己的糖葫芦，摇摇头：“李白大人给过我了。”“李白？”狄仁杰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满，“李白趁我不在做了什么？”“给了我糖葫芦，背着我来找你。”“背着你？”一股子醋意从狄仁杰肚子里翻滚开来。“元芳哟，这个月的工资评定，看来得再考虑考虑啊。”“诶——除了不高兴，我明明，没做错什么！”小家伙的声音突然提高，沙哑的嗓音开始发颤。“好啦。”狄仁杰将李元芳拉到了茶馆，倒了一杯热茶给了李元芳。“先暖暖身子。”
李元芳点点头，但一瞅着自家大人要回到广场，立马端着杯子跟了上去。“不会再让你背着我走开了。”李元芳笑嘻嘻地对着狄仁杰歪着头，“马上就要腊月了。”狄仁杰又重复了一遍。
雪停了。第一束烟花飞上天空，高高地绽放出斑斓的花朵。人群发出一阵喧哗，几乎立刻地，所有人都堵在了广场上。狄仁杰和李元芳被围地水泄不通。“看不到吗？”狄仁杰问着，将李元芳背起来，就像李白那样。
“好漂亮。”李元芳忍不住夸赞着。“这么多天，大人可一直为了这烟花奔波。”狄仁杰轻轻笑着，“给你的，喜欢吗。”
给……我？李元芳的心里突然荡开一抹温柔，狄大人奔波这么多天，是为了给我一场，烟花？还是要告诉全长安的，给我的一场烟花？李元芳的心里的不满烟消云散，只有对这个不辞辛劳的人的喜爱。
“咳，元芳。”狄仁杰晃了一下肩膀，递上去了一个信封。“这是——？第二个惊喜？”回过神的李元芳接过信封，匆忙打开。“十一月的全额工资！！！”魔种的语调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李元芳一个鲤鱼翻身挂在了狄仁杰面前。“爱死你了狄大人！”
狄仁杰的脸上浮现了少有的红晕，“不看烟花了吗这么抱着我。”“狄大人比什么都好看，最喜欢狄大人了。”狄仁杰被夸得飘飘然了，李元芳好奇地追了一句，“那狄大人，喜欢我吗。”“喜欢啊。”回答的人的绿色眸子直楞楞地钩着李元芳的心，还以为这么问会立刻没收工资呢，结果……
果然最喜欢了。李元芳抱紧了他的大人，听着大人在他耳边的低语，好像在做梦。灿烂的烟花结束了，但人群一点都没疏松。狄仁杰抱着小家伙挤过人群，准备回到狄府。
要好好陪陪这小家伙呢。瞅着紧紧抱着自己的李元芳，狄仁杰在心底告诉自己。
又开始下雪了，慢悠悠地飘着，落在狄仁杰肩上，落在李元芳头上。
十二月，长安，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