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乐】哪有这么巧的事儿(RPS/BE)
“张玉浩,我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诶对,发小儿。”
“逢年过节就去他家玩。”
“家里人都认识。”
“内天一去他家他爸在。”
“诶,我爸在家。”
“张玉浩他爸我王叔叔。”
“等会儿,谁?”
“我王叔叔啊。”
“我姓张,我爸也姓张啊。”
“瞎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卢鑫住进重症监护室之前和一位老太太分享同一个病房,老太太这辈子就好抽口烟,年纪大了肺自然不好了。家里儿女工作忙没时间照顾老太太,就送到医院调养。
可能是因为卢鑫长得讨喜,又会说话,老太太没事儿就喜欢跟他聊两句。
“小伙子叫什么呀?”卢鑫住进来的第一天,老太太递给他一个苹果,笑眯眯地问。多半是平时不怎么看电视吧,也不认识这个讲相声小孩儿。
“您跟我奶奶真像,”卢鑫接过苹果也对老太太笑笑,“就叫我乐乐吧,是我小名儿。”
“乐乐。”老太太重复了一遍,“哎呀,听这名字就是让人开心的小孩儿。”
“嗨,说得过去吧,我是讲相声的。”卢鑫把苹果搁在床头,自己铺起了床。
老太太眼前一亮说:“哦,老太婆我平时没事儿也喜欢听听相声。”
卢鑫三两下铺好床,把手机拿出来说:“奶奶,我找找我以前说的相声给你听。”
卢鑫挑的是一次专场的录音,老太太听得起劲,他难得勤快地去削了个苹果给老太太吃。
“张玉浩他爸,我王叔叔。”
“等会儿,谁?”
“我王叔叔啊。”
“我姓张,我爸也姓张啊。”
“瞎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老太太听了在那儿乐呢,转头对卢鑫说:“你们这相声还挺有意思的。”
卢鑫低头一笑,:“我搭档特好玩儿,他很厉害的,会唱京剧,会做饭,字儿也写得好,关键是长得帅。”
老太太一摆手说:“你长得也好看。”转眼一琢磨又说,“诶,乐乐,你也不小了吧,有对象了么?”
卢鑫噗嗤一笑,“您跟我妈一样啊,总急着问我有没有对象。现在还没有呢,但是我有个喜欢过很久的人。”
“老太婆我多嘴问一句,是谁啊?”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老太太逮着个话题就开始唠。
“算是我同事吧,个子高,睫毛长,笑起来有俩小酒窝。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他以前是我师兄的搭档,后来我们合作了一段时间,还合租过一两年,有个工作室。就是平时不太像年轻人,整天就两个状态,静止和吃。他老做饭给我吃,还管着我不让抽烟喝酒。但前段时间他搬出去了,这不,管不住自己,胃病犯了就进来了。”
卢鑫漫不经心的说着,仿佛不知道病历上写着的慢性萎缩性胃炎是最容易癌变的胃病。
“哎呦,奶奶是过来人,你喜欢她她感觉得到,这姑娘肯定也喜欢你啊。”老太太一边啃苹果一边说。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卢鑫笑着摇摇头,喉头一哽,“他结婚了。”
“呀,那真是太可惜了。”老太太看着比卢鑫还难受,一个劲儿地叹气。
卢鑫赶紧给老太太倒了杯水,“没事儿没事儿,反正我是以前喜欢他,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不久后卢鑫就进了重症监护,是张玉浩来帮他办的手续。
“小伙子,乐乐怎么了?”
张玉浩看了眼满脸紧张的老太太,挤出一丝笑意说:“海乐他...他换了一个医生,所以去了别的楼层,离医生的办公室近一些。”
“那倒还好,”老太太松了口气,又说道,“小伙子,你是乐乐的搭档吧,我老听乐乐说起你,听说他父母离得远,你要好好照顾他啊。”
张玉浩深吸一口气,没有告诉老太太卢鑫向家里人隐瞒了自己的病情,也没说卢鑫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自己的原因,只说道:“放心吧奶奶,我会照顾好海乐的。”
但是他失约了。
再一次见到老太太,是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张玉浩来收拾卢鑫留下来的东西,提着包一出门就看见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红着眼眶不说话。
张玉浩和老太太对视了片刻,垂下头低声说:“奶奶,我扶您回病房吧。”
老太太的眼泪唰得就下来了,她说:“乐乐呢?”
张玉浩的鼻头带了点红色,声音哑了一些。他说:“海乐不在了。”
老太太也不说话,就拿手抹眼泪。张玉浩走到她身边,搀着她往病房走。
老太太沿路都很沉默,到了病房,她颤颤巍巍地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递给张玉浩。
“这是我买给乐乐的,小伙子,你替他吃吧。”
张玉浩默默接过了苹果,就听老奶奶说,“乐乐跟我大孙子差不多的年纪,我一见他就很喜欢。以前乐乐跟我说,他有个喜欢过很久的人,但人家已经成家了,我真是替他可惜。他说他已经不喜欢那姑娘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他说,那个姑娘也不喜欢他。”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张玉浩苦笑一声,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
他喜欢过的那个人,也喜欢他很久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