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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永远是宾客满堂,李白悠悠闲闲占了个好位置,一边嗑瓜子一边评头论足,说什么满香楼里的姑娘各个胸大臀圆,不过就胭脂俗粉了点,长的妖艳的粉太浓,清秀点的呢,又没啥特点,那个叫轻云的那个,长的就是清秀,不过一脱衣服,八成看起来就像个男的。
听着这番话,苏南无语,也不知李太白这种江湖人士也有这种爱好,他可只听说官场里的大官爷才昏淫无道。不过下意识低了头,不知道朝哪看去了。
虽是生意爆满,但是依旧速度很快,不一会儿,酒菜齐齐上桌,李太白把葫芦搁在桌上,拎着筷子,侧身坐着。
“伯靖,我可一直都想不通,你为何用的是鞭?那鞭软又无力,还不如我的剑好使。”
“呃…”
“你可说要去作兵打仗的,看你一个大男人却又弱的不行,我可没听说有将军用鞭子的,到时改了用剑,还不知得被一群三大五粗的大老爷们嘲笑成什么样。”
军营是自然没有用鞭之人的,只因这鞭子自古视来女子防身所用之物,用的大多数也都为江湖中人,军营里是瞧不起这种货色的,鞭子不如剑阳刚,若是一介男子用鞭去行兵作战,那可真是笑话。
女子为下等,多数都为缠脚妇人,甚至可以称为生育工具,没有一个男子愿意被套上孱弱的名头,被称有这种称号,皆为可耻之人。
即使是鞭子,除了狱牢里的狱卒之外,其余人,特别是男人,是断断不会采用此种兵器的。
苏南是第一个。
至少是李太白今生所见第一人,身为男子,却手持鞭作为武器的人。
恐怕也是世界第一人,此等身份却愿用鞭之人。
苏南没说什么,手不自觉的攀上了倚侧的那鞭,细细摸着,像是触碰什么珍宝,眼神怜惜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嘴唇都有些发抖∶
“这鞭,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不能丢。”
说完,他却又眼神闪躲,不敢去只是李太白那双眼,眼神就又落在底下,第一次,有了一种压抑和悲伤。
……………………
吃饱喝足的二人出了这醉仙楼,李白抱着剑和苏南懒懒地从街上漫步去客栈,腰间的酒葫芦和腰带上的配饰撞击起来,发出叮叮的声响来,苏南那张本就白皙的不像话的脸上不自觉跃上一抹红色,显然是有些醉了。
“伯靖,你果然拼不过我,哈哈哈哈哈哈。”爽朗大小几声,李太白自己走路也飘飘乎,还不忘嘲笑酒量低的几乎一杯倒的苏南。
“嗝。”
还是亮着烛光的,这大街上。人潮耸动,晚间卖灯笼的小摊是多了,一路一路,像是照明灯,引着他们回家去。那风簌簌吹,吹散了发髻,灯笼里的火都被带得摇晃。
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一抹格外熟悉的红色撞进瞳孔里,在醉酒的人眼里模糊,像是回忆的影子一般,李太白向那头盯着,眯眯眼,脚不自觉的迈开,东一步西一步挤开了人群,然后自动到那人身边,头脑不清的打了个嗝,那人明明已经看着他了,又反应男的去拍拍他的肩,傻乐呵的看着那人。
韩信正准备从这灯摊上买一盏回去,还未转身就嗅到一股酒气,从这人群里分外突兀,几乎是不用辨认的气味,恍然间又听见一声嗝,转过身是那天那个李太白,居然和那日无差,又是浑身酒气,然后朝他打了个嗝。
嫌恶地偏过肩膀,那手就擦肩而过,韩信又再度皱了皱眉。
怎么,又碰见这个酒鬼了,真是…坏心情。
马车已经备好,周瑜又是混混沌沌彻夜未眠,想起昨日孙策那般眼神,心就不由得一阵阵发胀,隐隐作痛。
攀上了马车,才记起那如噩梦一般的赌局,手心里的伤结了块,他蜷着手指,指尖划在这伤口上,猛地帘布被掀开,用力正要刺进伤口的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最近烦眼的东西。
——小木鸟。
总是这样,措不及防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明明只是个把戏,却一再而再的被他握在手心里,他颤抖时,不自觉的感觉那东西上,又带了某人身上好闻的茶香。
他手腕一抖,把那木鸟甩了出去,手缩进袍子里头:
“我不需要这么幼稚的把戏。”
那人惊了下,又蹲下身把那小木鸟给拾起来,摆在了长凳的一侧,周瑜只要一探就能碰到的地方,诸葛亮毫不在意的,将他上身搂了起来,周瑜有些推搡,却被抓得更紧,他另一只手将枕榻斜摆着,将他又放回了倚上。
“公瑾怕是未睡好,还是休息一会得好。”
他又微微一笑,眼底却有些藏不住的怜惜和心疼∶
“别担心那么多,一切,都会好的。”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