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睡意全无,他决定去前台看看,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要骂那个鬼佬几句。
纽约的气温不是很友好,它自暴自弃地降至令人发抖的程度。L穿上外套,拿了手机,出房门之前,他又看了一次时间。
三点三十九分四十一秒。
走廊好像比原来更暗些,脚底的地毯似乎要变成沼泽,将他吞噬剥食。L按了电梯,他几乎能感受到脚下轻微的震动。
心跳莫名加快,汗水钻出毛孔,如一条条细小的蛇,顺着脸颊爬下。L总感觉,背后有人。
他慢慢转过身,瞳孔倏然闪过一豆红光,子弹似的,打穿他的头颅。
原来是监控摄像头下的信号灯。
他悄悄松了口气。
电梯门开了,一个灰色的牢房。L被迫钻进去,空气都变得压抑。门又闭上,将危险隔绝,也将氧气隔绝。他找到了电梯内的监控——监控就像一只眼,虽然被这东西捕捉着一举一动,L很不喜欢,但起码,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失重的空间里,他晕晕乎乎地盯着楼层数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
四。
三。
他忽然又想起那个不知是否科学的说法——人和电梯同时出发,在前三层,人有可能追上电梯。三层之后,便有可能…逃出生天。
二。
一。
电梯门像被谁的手扳开,眼前却像一片寥无人迹的荒野。大门敞开,晚风悠悠飘进来,缠绕脖颈,将人一点一点勒死。灯亮着,充当黑暗中的一丝可见的希望,却不知光明背后,是陆地还是深坑。
L被眼前景象攫住,又似一个扯线木偶一样,**纵一样,僵硬地迈出电梯。门在他身后关上。
前台空无一人,连个鬼影也没有。L又呆在原地,恐惧彻底浇灭了怒火。
他走到前台,探身向里看。电脑还开着,人却没了。
「这什么鬼酒店。」L咒骂着,或者说,他想制造点儿人的声音让自己不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