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老人坐在摇椅上轻轻哼着歌，小孙子安静的趴在老人膝上听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舒展着它们的腰肢，沐浴着阳光，轻松而闲怡。
“爷爷，这是什么歌啊？”小孙子睁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懵懵懂懂的样子可爱极了。
老人慈祥地摸摸孙子的头，沧桑的声音里充满了怀念:“这啊，前面几句是爷爷的爷爷教的，后面的，则是爷爷年轻时一位战友教的。”
小孙子的眼睛唰的亮了，央求爷爷给自己讲讲那个故事。
“你太爷爷曾经是一名秀才，整天之乎者也的念，念得一些好诗便乐得摇头晃脑……”老人家打着蒲扇，悠闲地说着，“这首歌啊，是你太爷爷最爱的一首。他在世那会儿就爱给我唱，可惜那会儿太小了，听不懂，后来你太爷爷去世了，我也就会唱那么一两句。”
“后来啊开始打仗，爷爷我就入了部队。这部队里有个战友，别看他长得年轻，这知识可不小呢！有回打完仗回营地，大家伙儿都累得动弹不了，我呢就坐在破墙根那儿，有气没力的哼歌，哼两句哼不下了……”老人家止住了，像是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中。
“然后呢爷爷？您快继续说啊！”小孙子有些急了，爷爷总爱吊人胃口。
“后来啊，他就把那歌给接上了，唱得可好听了！”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怀念，“我们就这么认识了，他说他以前是个教书先生，大大小小的教了许多人，都很有出息。我当时就纳闷啊一个教书先生怎么也来打仗，他跟我说，说他文武兼并，而且啊，必须打仗！”老人缓缓叹了口气，“我呢想拜他为师，可他不愿意，我就改口叫他先生，也不提要学什么，他也就默认了，就教我认字。这歌也是他顺带教我的。”
“后来呢？那位先生怎么样了？”小孙子好奇的问，小小的脸上充满了童真。
“后来，战争结束了，先生跟我说他要走了，也没说去哪，只是说以后会来看我。一晃啊，几十年都过去了……”
小孙子听完在老人身边呆了会，很快又在院子里玩儿了起来。
老人家笑吟吟地看着小孙子，忽然开口:“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接过了老人的歌声，一张与记忆里毫无分别的脸出现在老人的视线中。
“……好久不见，先生。”老人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对面的王耀则依旧微笑着:“好久不见了，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