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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店老板】【原创小说】光芒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湛蓝的海水腾跃翻涌,沉没的船只妄想出航。


IP属地:广东1楼2017-07-12 17:41回复
    大家好 这里是阿琪>3<
    设定在终焉之战前后,Boss是黑胡子海贼团。
    爱在哪里,CP就在哪里,友情正剧向。


    IP属地:广东2楼2017-07-12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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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啊~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7-12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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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找到的黑白线稿……画了一个晚上给路路画星空>3< 看到他的笑容就觉得很温暖


        IP属地:广东15楼2017-07-12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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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心疼路飞啊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7-20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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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飞从小就吃苦呀只是他神经大条啥都不在意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7-07-20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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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飞日常被虐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7-07-20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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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 探寻之灯
                作为一盏古老的灯,毕生的追求,便是为维莎莉亚空岛努力工作五十年。
                在这座岛上,最不缺的就是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学究,和我这样的,油灯中的泰斗。
                图书馆里关于伟大航路的书籍数不胜数,要应付新世界诡异的气候可少不了它们。
                在我工作的第四十九年,这里又多了不少各岛风土人情、世界历史的书籍。
                我听说啊,是因为那位年轻的海贼王带了他的伙伴上来气象之岛冒险的缘故。
                到底谁是那个威震四海的海贼王我不知道,人多了老油灯我也老眼昏花,不过有个活泼过头的黑发男孩笑着四处乱跑,还一不小心撞翻了书架磕疼了脑袋,倒是笨得让我记忆深刻。
                跟在他后面的女孩警告未果,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让他伤上加伤,那男孩满脸都是委屈,现在这年头,年轻的女孩子都是这么……啊,这不是来我们这儿学习了两年知识的小姑娘吗?
                哎呀,小姑娘可比以前更漂亮了……咳咳。
                那男孩看没有人拦住他,又溜去玩儿,划亮了火柴,偏偏点燃了我这盏老油灯,还星星眼地看着满屋子的书大呼小叫。
                嗯?人类的眼睛里怎么会闪烁出星星?我一定是看错了。
                他握着我的灯座四处乱晃,眼睛乱飘找乐子玩,黑发男孩的双手很温暖,摸起来却有些粗糙,我有些不明白,他看起来被养得极好,不像是会干粗活的人啊。
                后来他们协商了一些事情,那男孩只顾着在一旁哈哈大笑,有一只小狸猫一直在找医书,还有位黑发的姑娘笑着和别的老学究聊了很多,后来图书馆就莫名其妙多了很多书,我想,大概和他们有关系吧。
                他们在一周后离开了维莎莉亚,乘船前往下一站……说真的,还真有点不舍得他们。
                不过,那个活泼的黑发男孩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虽然一直是笑嘻嘻的满不在乎,但是脸色却很糟糕,病情似乎在一直恶化,可能是不太适应维莎莉亚的天气,后来他的伙伴们都要他多卧床休息,但他还是下床乱跑。
                希望他回到蓝海后身体会舒服点,不用再露出那种让人心疼的笑容。


                IP属地:广东20楼2017-07-20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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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工作的第五十年,准备光荣退役的前一年,维莎莉亚上为数不多的小孩子也到了读书的年纪,有不爱读书的,也有深夜来图书馆自习的……嗯,握住我灯座的这个男孩子我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但他在翻看海贼王传记,肯定不是来学习的。
                  人怎么能不学习呢,是吧?
                  哎……这本书还挺有意思的,这海贼王年少的时候居然还公开向世界政府宣战?有意思,不过,这不会是在捕风捉影后添油加醋的野史吧。
                  那男孩还乱翻书,哎呀呀,怎么能这样呢?那群老学问人看到了,一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这还有本破破烂烂的日记本,却被保存得很好,还加上了新封面,旁边还有个……哎那东西要掉了!!
                  这男孩可机灵,接得可快,没摔在地上,唔,原来是个脏兮兮的旧音贝啊……算了,还是让它摔地上吧。
                  那男孩却好像很好奇,小心翼翼地翻开了日记本,借助我自己发出的灯光,我看到明显是新加上去的一页纸上,一行行娟丽的字体。
                  那个音贝磕磕巴巴地发出声音,在几个颤音之后开始说话了,背景声音似乎有些杂。
                  日记本上温柔娟丽的字体这样写道——
                  ——如果你想听听我们的故事的话,请坐下来,我们慢慢说给你听。
                  ——它关于海贼王,关于梦想,关于过去与未来。
                  ——故事里有天堂,也有地狱,在那之中,有苦有乐,却也有声有色。
                  ——这段历程之中最为重要的,大概是教我们知道了一件事。
                  ——走过漫长寒冷的绝望,才能够见得到光芒。


                  IP属地:广东21楼2017-07-20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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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夜·始端
                    没有星星的夜空。
                    从窗口望出去,只能拥有这样一片小小的天空。
                    娜美窝在肮脏地牢里。
                    成片的蛆虫在角落里横肆,老鼠偷偷溜过来,捡拾地上被打翻的饭食,米粒里掺了沙子。
                    娜美把自己缩得更紧了,把自己埋在臂弯里。
                    她一直都知道的。
                    什么湿润的东西打湿了衣袖。
                    ……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弱。
                    终焉之战,甚至不会给弱者一个可以为强者呐喊加油的看台。
                    黑胡子又是那么不可理喻的一个人,一个可怕至极的潜伏者,一个妄图征服世界的野心家。
                    太弱的伙伴,一直是路飞的软肋。
                    但是路飞,从来不曾要求任何人变强。
                    大妈也好,凯多也好,以前也好,以后也好……他只会勉强自己,拿命去击溃那些强大到他们只能仰望的敌人。
                    他们跟不上三主力的脚步,因为三主力从来没有退路,只能赌上生死。
                    但是世界上绝无完美的保护圈,弱小便是原罪。
                    只要扣住她的脖颈,便没有任何人有办法。
                    只要把滴着神经毒素的针头对准她的颈动脉,她的船长便会乖乖受俘。
                    他会被海楼石扣住双手,跪在地上。
                    ……
                    在监狱的生活不好受,但除了第一天,娜美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聪慧如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发痛的指缝里都是沙砾,地上用来记录日子的划痕却还是模糊不清。
                    娜美尝试着向狱卒要纸笔,猥琐的狱卒想占她便宜未果后,还是丢给她一本破烂本子和一支笔。
                    她给破旧的封面画上了一个小太阳。
                    又忍不住添了几笔,画成一个会笑的太阳。
                    笑得眯起来的左眼下,有着小小的伤痕。
                    “脸脏兮兮的,”娜美笑了出来,“……看起来好笨啊。”
                    娜美开始记录每一天的生活,虽然只有寥寥数语。
                    ——不知道大家怎么样了……没有贝利我都要疯掉了,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呢?
                    ——我记得乌索普好像也被抓了,弱小三人组还是没能毕业啊。
                    ——路飞现在怎么样了?有受伤吗?黑胡子到底要干什么?
                    然后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有一天,娜美口里被塞了干净的粗布,然后被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狱卒带了出来,他牵着锁链催促她快走,不然就没有好戏看了。
                    这几天娜美心里的不安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
                    她被带到一个木屋里,通过一块小小的半透明的玻璃,她看到了木屋前下方有一个很大的鱼缸,但是却没有鱼,只有淡蓝色的海水。
                    有人被带了出来,穿着深红一块黑一块的破烂囚服,看起来挺瘦小的,后面跟着过来的是黑胡子,她下意识地浑身一颤。
                    为了引起路飞的注意,娜美拿额头用力撞玻璃发出声响,满脸青肿、有些神志不清的路飞微微抬头看了看她,很快又垂下了头。
                    后面的狱卒冲过来拉住她,警告她不能这样做,娜美却只是牢牢盯着一米外的玻璃,忽然明白了这块玻璃的意思。
                    她能看见路飞,但是路飞看不到她。
                    英雄相惜固然可喜,可以传一段佳话,但是人们更想看到的,还是骤然得势的小人,折辱曾经的强者。
                    路飞好像低声说了几句话,气息太弱了,她听不清,但是黑胡子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就按他说的做,不愧是火拳的弟弟,一身的硬骨头,贼哈哈哈哈哈!不要把他弄死了,其他全都随便你们!”
                    狱卒把路飞抽打得浑身是伤,然后把他淹进海水鱼缸里。
                    路飞的手脚用海楼石铐着,脖子上是海楼石链,他死命地挣扎挣扎挣扎,黑瞳一点点地失去神采,变得暗淡无光,最后他吐出好多气泡,渐渐不动了,僵硬地浮在海水里。
                    娜美感觉自己眼睛里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像是进沙子了。
                    在船上路飞没少因为贪玩掉进海里,但是喝不到三口海水就被剑士或者厨子捞起来,乔巴会跑过来用大毛巾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娜美会一边骂他一边给他擦干头发,顺便听他毫无诚意的道歉和下一次不敢了的保证。
                    狱卒看着路飞昏死过去,毫无知觉地在水缸里晃了好几分钟,差不多要被溺死了,才满脸遗憾地用力拉起石链,把他从水缸里拉上来,摔到水缸边上。
                    然后,另外一位狱卒用铁棒大力击打路飞的腹部,路飞被迫呕出一大口水来,像是要把肺部咳出来那样剧烈地咳嗽,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醒转过来,微微睁开了眼睛。
                    而等待着他的还是一片熟悉的海水,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被来来回回溺了好几次,路飞再次被丢进水里,已经是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了,狱卒把他拉上来,他在地上疯狂打滚,手脚抑制不住地痉挛,旁边待命的医师冲过去给他做急救。
                    娜美一直在哭,后来哭到瘫软在地,几乎哭到窒息。一看情势不对,狱卒要强行带走她,说今天的戏已经看完了。
                    娜美拼着手腕被磨出血,哭着给了狱卒一个耳光。
                    ……
                    似乎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黑胡子不再让娜美去观刑了,改用了录像电话虫,给娜美“解解闷”。
                    路飞什么苦都能吃,偏偏是个饿三天就会死的人。
                    他想要食物,看守监狱的人却只会给他几鞭子,他便住嘴不再吵闹了,安安静静窝在牢狱的角落里。
                    平时在船上,路飞被宠得厉害,照顾他的人也不少,还总是被傲娇的厨子喂得圆圆的像个气球。
                    现在路飞却被关在监狱里,饿得瘦骨嶙峋,脸上都是脏兮兮的灰尘和血迹。
                    明明双手都被海楼石捆住了,但他还是努力地捡狱卒丢在地上的酸馒头吃。
                    路飞一开始吃得快,表情还是古灵精怪的,嘟囔着没有山治做的好吃。
                    后来发现一天只有一个馒头,便放慢了速度,一条一条地撕下馒头,细嚼慢咽地吃酸掉发霉的馒头。
                    从小就娇气得不行的家伙,此刻却默默忍受着不是人过的生活。
                    被鞭打,被烙背,被拳打脚踢,他都咬牙忍耐,越来越沉默,有时候好几天也不说一句话。
                    路飞抓着酸馒头慢慢地吃,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一天不吃五顿他也不会死。
                    路飞坐的地方离监控摄像头很近,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像风一样轻。
                    他对自己说:“……山治,这个好难吃。”


                    IP属地:广东23楼2017-07-20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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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夜•深潜
                      这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长道,通道旁生锈剥落的铁栅,监狱里诡异的沉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尸臭味。
                      刚入狱不久的人在低声怒骂,伴着一声声喊痛的声音,也许是刚被人打断了手脚,也许是被“收拾”了一顿,反抗不能,徒增笑柄。
                      年长者沉默地待在角落和不起眼的地方,平时一声不吭、活成缩头自保的老龟,有时却像秃鹫一样偷偷捡拾较新鲜的腐肉,一边用力撕咬,一边等待着余生结束。
                      偶尔会有一两具随意盖了张黑布的尸体躺在破草席上,被狱卒抬出去。死前没有安魂悼词,只有不耐烦的狱卒骂了两声晦气,大概不能够瞑目吧。
                      刚被狱卒押进来的时候,乌索普整个都蔫儿了,看见监狱的血池子和进监狱要吃的苦头后,就差没抱着狱卒的大腿求饶了。
                      意外的是,狱卒可就这样放过他了,让他没伤没痛地进了牢房。
                      对于这件事,神·乌索普又不得不吹嘘一下自己逆天的运气了……不过,阴森森的监狱还是很可怕的,暂时没有那个心情吹嘘。
                      进牢房的第一天,乌索普很不适应,黑色裹尸布和陈年发黑的血迹在他眼前不断飘荡,环境幽暗压抑,而被打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敌人强大到令他刻骨铭心,想起来仍会令他浑身发抖,他整个人都仍处在惊慌失措的状态中。
                      “冷静下来!”脸色苍白的乌索普在心里不断地激励自己,“我可是勇敢的海上战士乌索普!还是传说中的战士乌索兰度!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没什么可怕的!!”
                      稍微平复心情之后,乌索普就忍不住打量起自己周围的环境了,和别的牢房没什么两样,但是之前可能有不少人尝试逃出去,角落地面和窗户都有被挖过的痕迹,显得更破旧了……唉,其实他也想逃出去啊。
                      可是,挖的地洞又被填起,地面还有可能被再次隆高了,更加逃不出去了,乌索普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慢慢地在不大的牢房里摸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喂!你干什么呢!!”凶恶的狱卒喝道,手电筒的光也跟着凶狠地扫了过来,刺的眼睛生疼,“找死是不是!”
                      乌索普马上扬起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赔笑:“没什么、就是无聊……”
                      狱卒却懒得听他的解释,看着人还老老实实地呆在牢房里面,不怀好意地冷笑了一声:“警告你别乱打什么小主意!你不可能逃出去的!!”
                      乌索普脸色微微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
                      狱卒冷漠地转身往前巡查,背影还传来阴魂不散的声音:“……又来一个傻瓜!早点认命不就好了!……多少年了……哈哈哈!”
                      乌索普沉默了一阵,笑容垮了下来,他垂头丧气地仰面倒在地上,倒在脏兮兮的地面上。
                      ……对啊,逃不出去的。
                      ……本来我就赢不了他们,而且这里可是黑胡子的地牢啊,四皇的地盘,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啊,真的没有办法啊,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好绝望啊,四皇这种庞然大物,果然和以前遇到的势力较小的七武海不一样……
                      他颓废地想着,念头一个比一个的消极。
                      ……不过,路飞那家伙,说过要打倒全部四皇的……
                      在黑暗阴森的监狱里,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船长,想起那张温暖的笑脸,心底莫名其妙地涌出一股暖流,一点点地把他包裹住。
                      ……不知道路飞在推进城是怎么过的,不过肯定经历了很多痛苦吧。
                      ……而且,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分担痛苦的伙伴在身边……
                      ……他会像我一样绝望吗?
                      乌索普心底忽然冒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坚定和豪迈来,像是充满力量、青筋毕露的结实一拳,击溃了脑子里的所有胡思乱想。
                      ——如果是他,那一定不会!
                      ——他可是我们的船长!
                      好像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乌索普打起精神来,从地上重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去熟悉地形、寻找可以逃出去的缝隙。
                      “哎,这个是?”
                      在一段时间的摸索后,乌索普好奇地抠出藏在地面缝隙里的旧音贝,敲敲打打之后,开始尝试对它说话。
                      “大家好!”乌索普压低声音,故作深沉,“我八千人的部下,有没有想我啊?”
                      在手舞足蹈地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后,伟大的乌索普发现狱卒在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乌索普有些不好意思地背过身,把声量放小了一点:“黑胡子太可怕了,真的吓到我了!居然拥有两个果实!”
                      他和自己说话来舒缓压力,狭窄黑暗的空间慢慢变得没有那么的压抑了。
                      忽然,乌索普脚下一磕猛地往前栽倒,一不小心摔了个鼻青脸肿,正当他气冲冲地找到那个小坑的时候,却透过小坑窄细的缝隙,隐隐约约看到一点点光亮。
                      乌索普敏锐地感觉到这条缝隙不同寻常,又伸手扒拉了好几下,把缝隙抠得更大一些,然后凭借自己优秀的视力,努力窥望。
                      然后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原本黑漆漆的房间被血红色的火焰照得透亮,生了锈的锁链仍在恪尽职守,摇晃的火舌一寸寸地舔舐着发红的烙铁,一排排吊着的刑具寂静无声,刀枪鞭棒一应俱全,密密麻麻的尖刺闪着寒光,被勾挂起来的肢解人骨僵硬地对着地面,不远处双眼腐烂的残尸,正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乌索普被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后退,手上的旧音贝直接被摔到一旁!
                      但是,过了好几分钟,他又浑身颤抖地、一步一停地爬到小坑前面,往下看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在刚刚一闪而过的残影,乌索普好像看到了有个浑身是血的***了起来,垂着头一动不动,头发是黑色的……就算被吓死他也得看个究竟!
                      拜托!千万不要是——
                      被捆着双手吊起来的人,衣服破破烂烂全是血迹,被铁索捆着的手腕上,原本白嫩的皮肉已经被磨穿,露出了森白的腕骨和青紫的血管,再吊多一会儿这手说不定就要废掉了。
                      不知道他到底被饿了多少天,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已经陷入昏迷,全身的皮肤都发黑发皱,像是个佝偻的老头子,狱卒拿着带刺的长鞭狠狠抽打他,抽打得他的身体在半空中不停地晃荡,抽打得他皮开肉绽,但他瘦得皮包骨,也流不出多少血来。
                      乌索普没有说话……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狱卒渐渐觉得没有意思,把他从锁链里解了下来,乌索普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直直地摔到地上,连挣扎都没有一下,数得清肋骨的胸膛起伏很小,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乌索普咬住了下唇,眼前逐渐模糊,但他死死睁着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下面的人,直到看到狱卒拿着长长的烧得通红的烙铁,轻轻地贴在他手腕露出来的骨头上。
                      “啊……啊啊啊……!!”原本闭目躺着的人像濒死的鱼虾那样双目圆睁地弓起了身子,竟是活活被虐得醒了过来,“啊……咳咳……!”
                      他痛苦地喊叫着,但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了,发出的声音一节节地弱下去,到了后来只剩微不可闻的叫声,烙铁加重力度烫在腕骨上,他小幅度地抽搐了一下,呕出卡在喉咙里的深红血块,两眼一翻,又一次昏死过去。
                      狱卒笑了两声,像是终于满意了,随手丢掉握着的刑具,擦擦手上一不小心溅到的血污,施施然地离开了。
                      乌索普呆坐在旁,全身都传来一阵虚脱般的无力感,动都动不了,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慢慢地把脸埋进双手里,擦掉被灰尘弄脏的泪水。
                      ……他从未像今日这样痛恨自己的弱小。
                      “要做点什么……要做点什么帮帮他……”乌索普魔怔似地来来回回说这句话,眼睛涣散迷茫,像是着了魔,“不行……我得去帮帮他……”
                      要是在船上,他一受伤,一定少不了乔巴大大小小的瓶罐和唠唠叨叨的医嘱,还有卷眉厨子一声不吭做的补品,好好地给他补血补气补底子,把他养成个胖胖的橡胶气球。
                      在这里,撕裂的伤口流出黄色的脓水,有些大伤口已经发炎了,接着人就会发起高烧,也根本没有人管他。
                      “得去帮帮路飞……”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乌索普在泥土里只挖到没什么用的小锤子、硬币和烂纸,他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整个心脏都被强烈担忧揪住。
                      ——绷带、冰袋、镊子、药水,什么都给不了他。
                      “要是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瞄到某一个小角落的时候,乌索普眼前一亮,像是捉住最后一根稻草。
                      那里躺着一只小小的旧音贝。
                      乌索普再次打开它,握着音贝的手有些颤抖,他稍微平复心情后开始低声说话,生怕惊动到狱卒。
                      “……听得到吗?我是乌索普!是你的狙击手!”
                      “路飞,你要加油!这点小挫折,对于你来说根本没有什么!”
                      “你不是要当海贼王吗?那就站起来去争取啊!一直躺着等死算是什么意思!一点也不像你!!”
                      “如果不想受苦的话,就给我醒过来啊!!”
                      “一定不能放弃!!不能放弃啊!!”
                      他做梦都想不到,如此悲观消极的自己,有一天,会拼尽全力地去鼓励支撑别人、一声声地喊着加油、拼了命去相信“前方一定会有希望”这件事。
                      “——我们回家一起吃肉吧!山治会给你做好吃的!有章鱼烧!烤鱼!你不想要吗?”
                      “七水之都的水水肉,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被娜美扣了零花钱,吃不了多少吧!本大爷可是尝了个够呢!哈哈!”
                      “不过,等你找到了ONE PIECE!就会有很多很多贝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娜美、索隆、乔巴、山治、弗兰奇、布鲁克……所有人都在等你啊!!”
                      “站起来啊!!不就是一点点小伤吗!谁没有受过伤!而且、而且你可是路飞啊!!”
                      “你这家伙……可别输了!!”
                      说到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满脸是泪。
                      “……别、别输了……”
                      喊到嗓子哑掉,乌索普才动手把旧音贝放好,撕掉一些自己的上衣纤维搓成绳子,用绳子把音贝捆结实,从监狱地面的缝隙里丢下去,音贝快摔到地面上的时候伸手稳稳地拽住绳子,慢慢地把音贝放到路飞的身边。
                      然后,音贝便开始重播录好的音——
                      说到最激动的时候,音贝的声音也是分外的大,路飞除了手指微微一动,便再没有反应。
                      路飞的双手掌心直接被烙铁烫掉了一层皮,皮肉分离后变得坑坑洼洼的,满手都是血迹,而右手手腕差不要断掉了,在失控的挣扎中手臂也被咬得破破烂烂,身下的一滩血迹发黑干涸,干瘦的胸膛已经几乎没有起伏了。
                      乌索普仅仅是在高处望着,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一阵一阵属于死亡的寒气。
                      ……难道就这样认输了吗?
                      乌索普怔怔地看着,全身一下子失去力气般地瘫坐在地。
                      ……喂,路飞?
                      就在那个瞬间,一道幽绿的鬼火忽然出现在黑暗之中,它鬼鬼祟祟地四处游荡着,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但看见躺在地上濒死的人的时候,却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路飞先生……”
                      是布鲁克?
                      乌索普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的确是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的布鲁克!
                      在仔细看过路飞状态后,布鲁克皱起了眉,神情非常严肃。
                      他的船长呼吸和脉搏都很浅,一点都不像以前活力满满的样子。
                      一个残酷的事实在布鲁克心中快速成型。
                      ……路飞先生受了重伤。
                      ……而且,更糟糕的是,路飞先生快要撑不住了。
                      幽幽的鬼火飘到他的身边,虚握着他冰凉彻骨的手,轻轻地唱起宾克斯的美酒。
                      “将宾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像海风随心所欲,乘风破浪……”
                      路飞闭着眼睛毫无动静,但是时有时无的微弱脉搏,开始渐渐趋向平缓。
                      “我们海贼,劈开海浪……枕着波涛,家就在船上……”
                      路飞低垂着的眼帘微微动了动。
                      “来唱首歌吧,大海之歌……不管是谁,终归枯骨……”
                      伴随着熟悉的歌声,路飞奇迹般地缓了过来,接着,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咳了一会儿像是累了,渐渐又一动不动了。
                      “路飞先生……”
                      布鲁克看着快要昏睡过去的路飞,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眼皮上方,为他遮去过多的、令人心神不定的火光,让他得以安静地沉入梦乡。
                      “我们的船长先生……一夜好眠。”


                      IP属地:广东24楼2017-07-20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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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夜·天堑
                        路飞呼吸平缓,身体放松,已经昏睡过去了,连续几天的残酷刑罚终于在此按下暂停键,施舍给他一段得以喘息的时间。
                        在上一层的乌索普终于松了一口气,松开鲜血淋漓的拳头,身心俱疲,什么都不想说。
                        歌声的最后归于沉默,布鲁克伸出自己透明的手,仔仔细细地摸了摸路飞身上堪称惨烈的伤口。
                        ……路飞先生的身上,有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有一些还在流血,有一些结痂后又被鞭子撕裂,以后可能会留疤了。
                        布鲁克勉强发出像平时那样的笑声。
                        ……虽然我只是一把鬼火,什么也摸不到呢,哟嚯嚯嚯嚯。
                        骷髅幽灵脱下属于灵魂之王的王冠,虚握着路飞的手,微微俯身,为他献上虔诚的吻。
                        ……
                        在短时间内连续受到高强度的伤害,连生命力最为顽强的路飞也有些熬不住。
                        这两三个小时的珍贵睡眠也并不安稳,路飞的体温一直在升高,神智也烧得糊涂,到最后他难受得在地上缩成一团,神志不清、一声一声地喊冷。
                        乌索普在上一层也睡得很浅,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急忙起身,去看路飞的情况,这越看就越揪心。
                        伤口发炎,病情恶化,人又发起了高烧,再没有治疗,估计路飞很难撑过这两天了。
                        看到路飞身体不舒服,乌索普的心里更难受。他平时在船上要发挥陪船长玩儿这种重要功能,在这里,自然也要肩负起照顾笨蛋船长的重任!
                        ……但和之前的处境一样,乌索普什么都帮不了他。
                        下定决心往往就在一瞬间,乌索普直接豁出去了,一边用力地拍打监狱铁栏发出声响,一边还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有人吗?有吗?!——有人在吗?!!”
                        狱卒被他的大嗓门惊动了,满脸怒容地大步冲过来,手上拿着小臂那么粗的棍棒:“吵什么!!这么着急想早点死是不是!!”
                        乌索普看到狱卒的武器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但很快就入戏了,表情严肃:“下面那个家伙吵死了!能不能让他闭嘴!”
                        在处于弱势的时候,乌索普很少做这样硬气的事,顶着有可能被狱卒捅一棍的风险,他赌路飞拿命死保他和娜美,黑胡子为了牵制路飞、把草帽一伙一网打尽,绝不会对他怎么样!
                        乌索普又加大音量,神情变得更生气更不耐烦:“把下面那个人赶走!他实在太吵了!!”
                        看到乌索普这么生气,那狱卒态度反而软了下来,看来果然是个吃软怕硬的货色,他四处瞟瞟,认出来了这是个什么房间,但是神情却多了一些怀疑:“下一层监狱里的是‘草帽小子’路飞,他不是你的船长吗?”
                        “不是说草帽一伙对老大都很忠诚吗?你怎么会赶他走?”狱卒似乎抓到了关键,眉头皱起,神情愈加怀疑,“……你们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比如说,两个人密谋着逃出去?”
                        乌索普一时语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狱卒的神情由怀疑渐渐变为笃定,又不怀好意,像是要给他们两个定下滔天的罪名。
                        “……不。”乌索普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我没有这么弱的船长。”
                        狱卒有些被吓到,又满脸听到小道消息的兴奋表情,似乎是有些相信了。
                        “平时又任性又自大,还老是给我们添麻烦,我真是烦透他了!”
                        “当初上船就说好了的,船长应该是我才对!”
                        “我最讨厌他了!他还老是过来缠着我去做幼稚的游戏!真是个傻子!”
                        说到最后,乌索普神情僵硬,脸色惨白,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要求:“快点把他赶出去!!他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
                        乌索普嘶吼出来:“把他赶走!!赶走啊!!听不懂吗?!!”
                        狱卒像是听到什么趣闻一样容光焕发地走了,脚下生风,乌索普扑到小坑那里去看,看见发着高烧的路飞昏迷着被人扛在肩上带出去了。
                        盯着已经没有人的刑室很久很久,乌索普忽然整个人都倒下来,他慢吞吞地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IP属地:广东25楼2017-07-20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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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夜·峰回路转
                          狱卒感觉肩上扛着的囚犯“草帽路飞”浑身滚烫,一呼一吸之间像是吹燃了一团小火球,在他的脖颈间来回滚动,体温几乎烧到四十度,终于知道大事不妙,走向简陋牢房的脚步立马小跑着转了向。
                          昏迷的路飞被带到医务室,医官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就马上动手为他治疗。
                          冰袋放在滚烫的额头上,发炎的伤口简单处理,坏死的腐肉毫不留情地剔除,手腕上的伤口缝合得粗粗糙糙。
                          接着路飞就被送到条件没有那么恶劣的牢房,那里好歹有了基本的床和被子。
                          昏迷着躺在担架上的路飞从过道经过,从担架滑落下来的手干枯黑皱、布满可怕的伤疤。
                          娜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在牢房门口努力地伸长手、想去握住路飞的手……却只抓到一片空气。
                          来监狱逛的黑胡子知道路飞受了重伤、甚至一度濒临死亡后,直接掀桌勃然大怒:“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你们算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去玩他?!”
                          吓得瑟瑟发抖的狱卒们伏跪在地上,黑压压地趴了一片,连求情的话也不敢说一句,上一个多嘴的人才刚被黑胡子用暗暗果实融掉了脑袋。
                          “除了那群脓包一样的天龙人……还有几人能比他的命值钱?”
                          ——草帽路飞生死如何,根本无所谓。
                          ——但是革命军首领的独子,却是可以动摇整个世界的筹码。
                          黑胡子下狠手处罚了用刑的几个狱卒,牢房里传来几声恐惧之极的尖叫,监狱再也不会出现他们的身影。
                          ……
                          “拜托了,能不能把这碗牛奶给他?”
                          娜美努力地伸手把干净的碗递出去,那张入狱后一直冷淡的脸,竟也对狱卒露出讨好的笑容来,“没关系,我不饿,路飞不能饿着的……”
                          一直被冷淡对待的狱卒啧啧称奇,在娜美白嫩的脸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笑咧嘴地往不远处的牢房走去。
                          过了一小会儿,不远处传来男孩的剧烈咳嗽,听得出来他咳得已拼尽全力,但也只能发出一点点声音来,然后传来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那声音便弱了下去,再无声息。
                          娜美闭上眼睛,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多想。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都好,那是一出生就承天恩泽、站在世界顶端的孩子。
                          ——终生在泥潭里挣扎求生、嫉恨死他的人会有多少呢?
                          这样过了几天,一来二去也混熟了,娜美便小心翼翼地提出新要求,想要到监狱这层随便走走,就当放风了。
                          再愚蠢的人都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是看管的狱卒这几天被伶牙俐齿的娜美哄得高兴,头脑一发热就答应了。
                          就娜美手上的细铁链也弄得松松垮垮,给她留下一些自由的空间。
                          一出牢房的娜美就向路飞的方向走过去,完全把狱卒抛到脑后,这几天她日夜担惊受怕,现在一有机会就着急着想看看那个笨蛋的情况。
                          路飞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瘦瘦小小的身体在被子里面蜷缩成一团,以保护住身体最柔软的腹部,娜美从来没有见过大大咧咧的路飞这样蜷缩着睡觉,那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路飞!”她轻声喊道,“路飞!听得见吗?我是娜美!”
                          里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动一下都欠奉。
                          “醒一醒,是我……”她握住监狱的铁栏杆,放柔了语气哄他,“路飞,醒一醒好不好?”
                          被窝里面的人微微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把脑袋抬起来,像一只警惕的小动物,只露出亮晶晶的黑瞳,对她眨了眨眼。
                          看到外面的竟然是娜美,路飞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松,他乖乖地把被子放下来,露出瘦削许多、脏兮兮的脸。
                          然后,路飞弯了弯眼睛,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IP属地:广东26楼2017-07-20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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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夜·群魔乱舞
                            隔着监狱的铁栏杆,果然做什么都不太方便,但路飞这段时间暴瘦,手臂几乎只剩骨头,很轻松地就能伸出铁门。
                            娜美摸了摸他皮包骨的手,心底的难过一点点地漫上来。
                            路飞一直在笑,看到伙伴安然无恙,就已经令他心满意足。
                            远处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娜美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松开了路飞的手,不自然地退到远一点的地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来者倒不是残酷的行刑者,而是一个纤弱的黑发女子,身着白色的护士服,手上还带着一个医疗箱,看来是位女医官。
                            娜美微微一愣,在牢房里的路飞倒是开心地对她挥挥手:“哎!你来啦?”
                            “嗯……”女医官低着头应了一声,微不可闻,她拿出钥匙,慢慢地打开了牢房的铁门。
                            在另一旁站着的娜美心里一横,三两步走过来撑住了打开的铁门,声音带着少见的霸道和英气:“我能进来一下吗?”
                            纤弱的女医官像是被吓着了,过了两秒才敢动弹,她转过身来,看着娜美手腕上的铁锁链,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跟在娜美身后的狱卒皱起了眉头,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娜美抛过来的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弄昏了头,神差鬼使地退了一步,宽容大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过要快一点。”
                            娜美走进了牢房,女医官打开医疗箱,细心地准备医疗用具,路飞乖巧地躺在床上,两手放在身体侧边任凭摆布,看起来他们两个配合得很是熟练。
                            装满水的小水盆里飘着一条小毛巾,娜美忍不住把它捞了起来,拧了拧之后给路飞擦了擦脸。
                            灰尘和血渍被擦干净之后,娜美才发现路飞几乎是面无血色,脸色苍白得像是一碰就会碎掉……偏偏他还笑得好开心,仿佛失去了痛觉。
                            娜美咬了咬下唇,更心疼了。
                            “这个笨蛋……我来就可以了。”
                            娜美把毛巾洗干净后,沾了冷水敷在路飞腹部的伤口上,他疼得龇牙咧嘴,她忍不住开始唠叨他:“傻!打不过不会求饶吗?伤口都恶化成这样了!”
                            要出口的“疼疼疼”被吞进肚子里,路飞低着头不说话,一副老实听训、乖乖认错的样子。
                            用具全部消毒完成,女医官动作娴熟地戴上手套、拿出镊子,帮路飞拣出肩峰上的碎骨,然后一针一针地缝合伤口,即使已经打了麻药,他还是疼得满头大汗,嘴里干净的毛巾越咬越紧。
                            “回去要让山治君给你熬骨头汤才行……”娜美按摩着路飞的太阳穴,时不时帮他擦擦冷汗,以转移他的注意力,“身体太伤了……”
                            等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好了,女医官开始收拾用具,娜美才松了口气,开始凶神恶煞地说他:“这伤不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才好,你又要欠我好多贝利了!”
                            闭着眼睛的路飞轻轻地“嗯”了一声,认了这笔债,也不反驳。
                            女医官把路飞扶起来,递给他一大把花花绿绿的药,把一杯水送到他唇边,路飞默不作声地把药吃掉,也不撒娇说自己不爱吃药。
                            “仗着自己身体好就一个劲儿的乱来!还受这么重的伤!”娜美骂着骂着就哭了出来,“以后肯定要留疤,好不了了,我看你怎么办!!”
                            路飞伸手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伤疤,又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
                            女医官收拾好了医疗箱,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地走出去。
                            娜美看见外面的狱卒向她挤眉弄眼,明白探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起身离开之前,还不忘敲敲路飞的脑袋,让他好好休息养伤。
                            沉重的铁门再次合上。
                            ……
                            过了几天,娜美大概摸出了女医官来诊病的规律,差不多到时间了,她就会提出出去放风的要求,但她也不敢得寸进尺,一周之内只要求两次“放风”,以免激怒狱卒,最后得不偿失。
                            今天是去看路飞的日子,娜美的心情很好,步伐也很轻快,不远处传来了路飞和女医官聊天的声音。
                            女医官是一个很内向文静的人,很少和别人交谈,娜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便止住了脚步,在不远处偷听着。
                            在这几天的相处里,娜美时不时问女医官一些问题,有时问日期,有时问监狱的结构,有时问化妆品,有时问黑胡子的阴谋,混淆视听,让女医官渐渐放松警惕。
                            即使只有女医官“嗯”“不知道”“不是”的模糊回答,聪慧如她,也能推出女医官的身世……她是个从小被父母卖了换钱的妓女,却意外被毒Q发现医学天赋,然后被带到了黑胡子海贼团,被打发到监狱给囚犯治伤。
                            虽然监狱里都是一批阶下囚,但毕竟活着的筹码才有价值,说到底不过是个人肉杆秤。
                            虽然女医官性格胆小了一些,但是身材很棒,而且纤细柔弱的样子恰好能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和深藏心底的兽性。
                            娜美握紧了拳,心里涌上无名的怒火。
                            ……已经很明白了,黑胡子把一个纤细温柔的弱女子,放到一个悬赏五亿的男人身边,要做什么。
                            牢房里女医官和路飞还在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女医官还在努力地找话题,小脸微微发红。
                            “谢谢你!”路飞真诚地道谢,“感觉好多了呢!”
                            几乎把头低到地面的女医官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叫:“你,没有别的事想做吗?”
                            他像个孩子那样眨眨眼:“要做什么?”
                            “就是……”女医官抬起头,却看到路飞的目光清澈如水——那里面有阳光和大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睛渐渐涌出泪花,“就、就是……”
                            她浑身都在发抖。
                            “来,告诉我。”路飞敛去了一贯的笑意,眉目间是少有的严肃和沉静,他低声问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IP属地:广东27楼2017-07-20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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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飞太粗神经了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17-07-20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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