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抉择
深夜,见秦霜月也安分了,秦无炎便在万毒门安顿好了青龙他们三个,自己却独自一人来到万毒门的最深处…祠堂,里面供奉的,是万毒门历代门主。秦无炎默默地,走到正中间的一个灵牌下,硬硬地跪下,却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有些愤怒,又有些感激,还有些愧疚地道:“师父,无炎来看你了…”
说罢,秦无炎又对着灵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也算是,师徒一场。
三个响头过后,秦无炎仍然呆呆地跪在那里出神…耳边突然传来青龙悠悠的话:“毒神也算是一代枭雄,可惜他太咎由自取了…”说话间,他也正好毒神的灵牌前,对着灵牌,拜了一拜。
秦无炎见他来了,立马回过神来道:“你怎么会来这?”
“想找你,见房里没人,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青龙说罢,淡淡笑笑,对于秦无炎,他是再了解不过了,看上去薄情寡义,实际上,却十分念及旧情的。
“找我做什么?”
青龙故意避开秦无炎的问题道:“晚些碧瑶跑出去,可是看到你和秦霜月眉来眼去的不爽了?”
秦无炎心里咯噔一下,青龙也是这么想的?
“希望如此。”
“还有…刚才秦…”青龙欲言又止,思索了一下,有些心痛不忍地重新道,“无炎,你老实告诉我,在你体内梦魂蛊的毒下…你还能活多久?”
秦无炎呆住了,没想到青龙会直接问出,这个问题,包括他自己都是有意回避着,因为每每想起,心底总是会抽搐一下…
“一年…甚至…更短…”确切说,秦无炎只剩下十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一年…一年…”青龙喃喃地重复了两遍,这才说出自己方才欲言又止的话,“刚才秦霜月找我,说他可以帮你解毒…不过条件是…”青龙突然不想再说下去了。
“我和她成亲,成为她的棋子…”秦无炎却直接接过话茬,直白地道。
青龙沉默了,愣愣地点了点头,也许就在秦霜月找他的时候,他不可能会答应帮秦霜月劝秦无炎和她成亲,但是,秦无炎只剩下了一年时间,看看面前这个经受了太多坎坷的年轻人,这个数字,着实让人胆寒,青龙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等死。
“你能不能为自己,好好地想一想。”青龙有些苦口婆心地劝道,他也是真心希望秦无炎能好好想想。
出乎意料,秦无炎一改深思熟虑拐弯抹角,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道:“你不要劝我,不可能的,我娶了她,对鬼王宗,对你们,对碧瑶,都是有害无益。”
“那我也不能看着你等死!”看着秦无炎毅然决然的样子,青龙有些担心地急了,“我知道你看淡生死,你不为自己考虑,也想想碧瑶!她喜欢你,大家都看得出来,如果不久你和碧瑶在一起了,有没有想过,一年后,她会怎样?让她再承受一次之前的痛苦么?”青龙顿了顿,想了想,又继续道,“答应她,若是她真的构成威胁话,就…”
青龙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到一半,秦无炎已经明了他的意思,忽的,耳边传来一阵轻风,秦无炎敏锐地察觉到秦霜月就在附近,微微地摇头,给了青龙一个制止的眼神,青龙也有些察觉到了,心知肚明,把本来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又生生换了句话,“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青龙叹了口气,他知道一个决定很难,就默默离开了祠堂。
“师妹,听人墙角似乎不大好吧。”青龙走后不久,秦无炎又深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阴阴地出口道。
“师兄情深义重,可真是叫我感动。”秦霜月话里带刺地道。
“我可以娶你。不过必须是解完毒之后。”秦无炎自然知道秦霜月话语间的讽刺,但也无心去计较争辩什么。
“成交。”秦霜月看她的计划成功了,心满意足,她不需要秦无炎的真心,她只是需要秦无炎这个关门弟子的身份,所以,无论秦无炎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秦霜月都觉得,终究是她赢了,“那就不打扰师兄了。”说罢,秦霜月笑着离开了祠堂。
看着秦霜月彻底离开,秦无炎才心事重重地,颓废地坐下,心里是万般的无奈。他做的根本不是个选择题,他根本就没有选择,无路可走。
“师父,是不是,您也希望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