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
或许是脊梁太过挺直,表情又过于倔强,若不是双膝触及椒房大殿青瓷白瓦上,当真难以叫人相信她正跪受天子旨意。其实这道圣旨算不得长,这些年来刘彻对她越来越冷淡,直至今日连一道废后圣旨都只寥寥两三言,她甚至能想到刘彻提笔飞龙舞凤又轻描淡写的将他们近几年来如履薄冰的感情一笔一划分裂破解开来。
头顶上沉重繁华的凤冠压得她喘不过气,瓷砖冰凉触感顺着肌理一点点渗透融入骨头里,她终于有些清醒了,拒绝了左右两侧宫娥的搀扶,兀自支撑起身,缓缓抚平玄色宫装上的褶皱,这个曾是大汉朝最尊贵的女人抬起了她的头颅,鸦婕半掩眼高三分,轻蔑而不屑的觑眄那穿旨随侍,以至于不曾看一眼他手中的圣旨,语气平淡不见半点波澜“孤要见陛下”
那侍从低头支吾不敢应答,她逐步逼近周身温度愈渐下降,终于与那人对视,长黛轻拧凤眸微眯,眼神仿若在看一个卑微的蝼蚁,带着她与身居来的气势,再次重复“孤要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