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试着叫了一声:“小哥?”
他点了点头,竟然向我伸出手来。
我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下来,就着他的手爬上来,就看到他并没有等我的意思,转身往洞深处走去。
洞里的路开始复杂起来,像章鱼的触手无规则地四面延伸着。
我慌忙跟上他,心里倒不觉得害怕了,只是一下子搞不清状况,便问他:“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关根呢?他也在这里?”难道说关根不让我跑来,其实就是怕我打扰了他和闷油瓶的二人世界?
操|你|大|爷|的二人世界!
莫名其妙的一阵恼火,我看向闷油瓶,语气有些硬:“你们不是在西沙吗,怎么会到这里?你们不会是在耍我吧?”
闷油瓶身形明显一顿,却摇了摇头,只道:“早就回来了,”顿了顿,又向我招手,“你跟我来。”
早就回来了?
可与关根通话的时候明明才打算下水,没道理这么快,况且闷油瓶说早就回来了,我算了算自己第一次下墓所用的时间,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没有去西沙,而是直接来了长白山。
我想起关根与闷油瓶之前的对话,那个疯子的确是想阻止闷油瓶下水的,现在看来他是成功了?
我没有再问闷油瓶,跟着他走了许久,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你不该在这里。”
我眼睛一亮,心道好机会,我很可能会从闷油瓶那里知道些什么,于是慌忙道:“为什么?这里到底有什么,你们都不让我来?”
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一阵紧张,头皮发麻,他却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前走。
靠!我不甘心地跟上他,“我到一个地方,看到了一些东西,小哥,20年前的西沙考古队里面,是你吗?”
闷油瓶明显一怔,却摇了摇头道:“我忘记了。”
但我已经能够肯定,那绝对是闷油瓶,于是直接忽略他的回答,又问道:“20年前那批考古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去往格尔木?‘尸化’和‘长生’,以及‘它’都是指什么?”
闷油瓶一直没看我,仿佛我说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话,但随即又开口道:“我逃出来了。”
“啊?”我一下子转不过来,就听他说:“没有时间了。”
只是短短的五个字,却在我的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没有时间的到底是什么,我想问个明白,却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口,直到他突然停下来,我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这是什么?”
我无法形容眼前的景象,那是两扇巨大的青铜门,大约有十层楼的高度,门上装饰着极其精美的花纹,我大致估算了一下,这样的门得有上万吨重,要建造出来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它却实实在在地存在在那里。
我觉得全身发冷,转头看向闷油瓶,却发现闷油瓶面色凝重的盯着那扇门,没有任何动作。
我试着叫了叫他,突然听到“吱呀”一声,接着是许多粗壮的铁链摩擦拉扯的声音。
那青铜门居然缓缓开了!
我心中大骇,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就看到从那道青铜门里由下而上慢慢飘出一阵淡蓝色的烟雾,迅速上升,弥漫到整个空间。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闷油瓶“啧”了一声,向着青铜门走去。
“小哥!”我大叫,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心里一慌,只能紧跟着他,就看到他身形一闪,竟然进了青铜门。
我一下子慌了,紧握住手电往门内照了照,却发现光入门之后,就完全消失了,什么也照不到。
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看着这扇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觉得手在微微发抖,我甚至怀疑闷油瓶是否真的进去了,但我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这里消失的,不会错。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没有选择的,我一路跟着闷油瓶走过来,出于几乎完全的信任,我只专注于那些困惑我的问题,并没有认真记下来时的路,也就是说我不可能自己沿着原路返回,那么就只剩下三条路,要么自己去冒险,阴差阳错说不定能找到出路,要么坐在这里等闷油瓶出来,我不确定能等多久。
还是,我干脆跟上他?
我脑子飞速地转动,发现前两个方法都是走不通的,那需要足够的时间,但我并没有想到这里会这么复杂,因此并没有带哪怕一丁点食物和水,再者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不停地发抖,我不能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我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选择,而是时间。
也许真的没有太多时间了,我待在这里,一定会被饿死或冻死,这看似是道多选题,却处处死路。
我犹豫了片刻,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门里没有想象的那么黑暗,那些淡蓝色的烟雾也只沉在膝盖以下,并不影响视觉,但我却仍然什么也看不到,像是踏进了一片虚空。
我试着叫了一声“小哥”,却没有回应,我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强烈的求生欲使我的身体异常兴奋,感觉不到任何疲惫,我只有一个想法,我必须尽快找到他。
我这样想着,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就是在我眼前,十分突兀,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站在了那里。
我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人,但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能肯定,就算闷油瓶真的有逆天的本事,这种近乎瞬移的事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我眼前的人却真真切切是闷油瓶,他就站在我身前两步远的距离,只是闭着眼睛,没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