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国度吧 关注:5,863贴子:47,412

回复:(挖坑)《godless》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每隔几百步,隧道的天花板被凿开安着通风井,来允许自然光线进入照亮道路。但这些开口太少,之间的间隔太长,光线透过通风井拼命照在“渣滓”上时已经势单力薄。在这些开口之间,燃烧着的火炬被安在墙壁上,但在白天,当隧道被从卫城赴往内城的行人所挤满的时候,整个地方被一种不祥的气氛所笼罩。不过德西默斯并不在乎这些。
这个宽广的隧道将他们带到城市的中心,北方十字军的神权总部就在这里。当他们踏出隧道的出口时并没有感受到耀眼的阳光,而是发觉自己正处于雷暴要塞(Thunderhead Fortress)的阴影之下。这里曾是火器的发源地和金鼎兄弟会的总部,而现在则是西弗勒斯教宗的私人城堡。
这座要塞和刚建成时一样屹立着,但它已经被转化成一座侍奉立法者的神殿。脚手架依然立在城垛上,工程师和劳工在对这座要塞的砖石结构和雕塑做一些微小的调整。但自从教宗迈进劳霖的城门几年间,这座宏伟的要塞已经完成了转化,成为崇拜和虔诚的圣所。
为了到那里,他们得穿过审判之地,这个曾经被称为国王广场的露天广场。在它中心,覆盖在地面上的鹅软石被熏黑,烧焦,标志着一个污点,曾经在北方十字军到来之前掌控这里的是卡铎领主沃尔克.拉扎尔(Volk Lazar),他因对西弗勒斯教宗的不敬而被活活烧死在处刑架上,之后在这里也举行了几次行刑,但都没有留下像前一个那样持久的痕迹。通常情况下,在见到教宗之前得接受一大批令人眼花缭乱的低阶牧师的询问。但鉴于崔斯坦在教廷中的地位和作为战争法师的特殊价值,意味着他们在堡垒脚下遇到了他们唯一真正的障碍,德西默斯惊讶地发现副总监察官文迪西图斯正等着他们。代祷者克里欧斯正指挥着北方十字军的大部分兵力而且或许是教宗最信得过的得力干将,同时也是德西默斯的上司。而留给副总监察官文迪西图斯的任务则是管理城中一切事务,从而让教宗从琐事中解放出来。既然他在门口等着他们,德西默斯认为那一定意味着崔斯坦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副总监察官穿着他那完整的战争法师盔甲来见他们,其巨大而独特的肩铠让他看上去仿佛是浮在要塞的台阶上。他手中并未持有武器,盔甲背上的六根烟囱吐出的只有黑烟。然而他表现出随时准备好战斗的感觉,这是个威胁的信号,即使是对这位经验丰富的骑士来说也是如此,而崔斯坦在德西默斯眼前似乎在副总监察官的阴影下有所退缩。
然而,在表现出适当尊重的信号后,崔斯坦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而在他身边的典范骑士跪在副总监察官面前。
“我记得在城市外面十字军还有很多任务还没完成,”文迪西图斯开门见山说道,“我希望这是一些真正重要的事情驱使你回到这里来。”
尽管他的语气听上去并不生气,但德西默斯依然感到仿佛是盆冰水泼到自己背上,而又一次他想象着这种令人寒颤的感觉一定发生在崔斯坦身上。,
“我必须见到教宗,”年轻的战争法师回答到,他的声音并没有副总监察官的威严,而他看上去并没有屈服于含蓄的责备之中。“我被授予幻视而我相信它预示着大圣战的未来,甚至是教廷国本身的将来。”
“对于一个刚从新信徒提拔到牧师的年轻人来说真是个大胆的言论,”文迪西图斯说到,同时向崔斯坦靠近一步,他那威严的仪态看上去仿佛能把德西默斯物理性地推后一步,德西默斯发觉自己正咬紧下巴来让自己撑在原地,而崔斯坦却动也没动。
“原谅我,”年轻的战争法师说到,“我无意冒犯,不寻求特殊对待,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价值。我只是曼诺斯的仆人,而我们都是如此。”
文迪西图斯又迈进一步更靠近崔斯坦,现在他已经近到可以伸出手搭在这个年轻人肩上,不过他的手臂依然在他身体的两侧。“告诉我你的幻视,然后由我来决定是否值得占用教宗的时间。”
“如果这是曼诺斯的旨意,那就这样吧。”崔斯坦在副总监察官面前低着头说到,然后他抬起目光,这两个男人互相把目光锁定在彼此的牧师面具的缝隙上。“但我恳求你第一次还是让教宗本人来听。”
沉默许久,城里的一切声音都仿佛消失了。工人在要塞旁施工的噪音,刮过城垛的呼呼风声,过往机甲的沉重脚步声,统统都听不到,德西默斯可以看到在石板台阶上飞舞鸟儿的影子,但却听不见它们的鸣叫。
在他所有服侍于曼诺斯的岁月里,德西默斯从未看到过区区一个牧师可以以这么一种方式站在监察官面前,更不要说是在一个副总监察官面前。尽管骑士关于崔斯坦的印象依然不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牧师有着极大的勇气或是无比的傲慢,也许两者兼有。
现在他所有的注意力全在盯着崔斯坦与副总监察官之间的紧张态势,而德西默斯能从这位站在年轻战争法师的男人身上感到一股很高的强度。总管等待着最终惩戒的到来,不知咋地,在早些时候他渴望着它的到来,而现在他害怕它最终会来临,因为他知道对于如此无礼行为的惩罚会是十分恐怖的,一定是的。
相反,当它最终没到来的时候。他感到空气完全地从他肺部被放出。是文迪西图斯最终放下了对年轻牧师的凝视,转身让一个等候着的仆从把自己的消息传给教宗,尽管他威严的举止从未改变。德西默斯感到全身仿佛泄了气似的,他曾希望看到崔斯坦在这个广场上受辱,但他现在却感到一股奇怪的解脱感,他不想解释也不想探究太深。
他可以再次听到在空中盘旋鸟儿呼叫彼此的鸣叫声,但它们的影子现在消失了,被乌云所遮住。


IP属地:中国香港25楼2017-07-25 22:21
回复
    即便是当崔斯坦踏进劳霖的大门,他也从未真正期待过他的请求能被上级批准。而他现在正走在雷暴要塞的走廊上,前往西弗勒斯教宗的私人房间。
    每走一步,他都感到自己被幻视的力量推动着,就像是匹他想要拴住的烈马或是团熊熊烈火燃烧在他身后,其热量驱使着他前进。他原以为会被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当他来到这个宏伟的大门前向神殿传达消息时,他原以为会在某处被一群骑士单独接见,或更糟,监察官会斥责他的违反命令的行为并撤掉他的官职。
    当他在雷暴要塞的倒影下遇到副总监察官文迪西图斯时,在这位高阶牧师的凝视下他感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让他想起了在战争法师训练期间第一次遇到高阶处刑官雷兹尼克所感到的那份恐惧。但是火焰依然在他身后燃烧,所以他不能后退。
    在旅途中,德西默斯很明显并不在乎他的幻视,虽然在刚撤营时的争吵后他再也没说过反对的话。他的怀疑甚至让崔斯坦的内心都开始不确定起来,在副总监察官眼里也同样看到了来自他的疑虑。
    但是崔斯坦知道自己只是个容易犯错的人类,而立法者不是这样的。如果这是曼诺斯的意志让他成为传递这些幻视的仆从,那他必须得去他指引给他该去的地方。而如果不是曼诺斯的旨意让他去见教宗的话,那么他清楚教宗作为立法者在卡昂最伟大的仆人是不会给他接见的机会。
    如果幻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如果它根本就不是造物主发出的信息而只是他个人幻想的产物——他知道德西默斯就是这么认为的,或者更糟,如果它其实是一些黑恶势力的圈套,不过他知道教宗有着足够的智慧来看穿它。
    所有的这些都让他确信西弗勒斯教宗是他必须得去倾诉的对象,如果卡昂中有谁能解释清楚崔斯坦脑海中的纷扰思绪,那一定是曼诺斯信仰的最高领袖。
    现在,他正身处教宗的私人房间内,陪同而来的不只有德西默斯还有副总监察官文迪西图斯。教宗的私人房间曾经属于金鼎兄弟会的高层人员,但它现在已经被改造用来赞美曼诺斯的荣光。曼诺斯十字架与撰写着《真理法典》词句的纯白旗帜悬挂在天花板的支柱上。而在最里面坐着西弗勒斯教宗,他并不是坐在崔斯坦想象中的宏伟王座上,而是书桌后,被低阶教士与书记员递来的印有关于北方圣战信息的纸张和地图所包围着。
    教宗在房间里并没有穿着他的战争法师盔甲,仅仅是披着件法袍,戴着他的监察官面具。然而他依然是个雄伟的身影,在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使他看上去更加高大,神圣的光环从他四周散发出来,即使经过硕长的大厅崔斯坦依然能感受到,像是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
    然而,当他靠近时,崔斯坦也感到他只是个人类,这不是并未在神力上有所衰减,也不是身高上有所变矮,而是一种微妙的方式隐匿在第一眼之中。崔斯坦清楚这种错觉会在教宗跨入战场上时如同阳光下的迷雾一般烟消云散。但现在,在房间里,被强盛的北方十字军的繁文缛节围在中间,崔斯坦能注意到教宗身上微微下塌的肩膀,纤细的手腕,手指停在地图上一点时轻微颤抖着。这些微小的迹象反应在教宗身上验证了什么叫做岁月不饶人。
    当教宗抬头看向他们时这种感觉立即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能支撑神殿本身的力量。金色的光柱并未从教宗身上洒下,但那或许有,崔斯坦能感受到。
    没有任何思索,他本能地单膝跪在教宗身前,低下他的头颅。稍稍犹豫了一阵后,德西默斯也照做。虽然文迪西图斯,这个高于骑士与新人战争法师的副总监察官并没放下他的膝盖,而是微微鞠躬表达对于信仰领袖的敬意。
    看上去并没有说什么话,也许是有些话已经悄悄地讲出,而崔斯坦错过没有听见。教宗从位子上起身让他周围的教士与书记员退下。他迈着慎重的脚步走到崔斯坦跪在雷暴要塞坚硬石板的地方处。
    “所以这就是那位带着幻视来见我的年轻牧师。”西弗勒斯教宗说道,崔斯坦可以感到这位老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尽管它被掩盖在面具之下。在他左边,文迪西图斯挺直身子站着,屹立在起跪在地上的崔斯坦面前,甚至比起教宗本人还要高大,不过教宗身上承载着一些东西,使他比起年轻力壮的副总监察官还要伟大。
    在他右边,德西默斯也低头下跪着,显然和崔斯坦一样拜倒在他们共同的信仰支柱面前。即使是此时此刻,当他的灵魂被敬畏之情所填满时,崔斯坦感到一股悲伤,为他和总管一直以来的相处不快而感到遗憾。而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他们深邃信仰中的相似处,即使是在如此多的方面互相都看不顺眼,而他暗暗发誓自己将更加努力来让总管在未来能够认可他。
    “很明显你对这份幻视感到非常急迫。”西弗勒斯教宗说道,他的声音高深莫测,而他的话语令崔斯坦匪夷所思,这暗藏的究竟是斥责还是好奇,也许两者兼有。
    “有些事情迫使你放下手头的任务赶来面见像我这样的权威,”西弗勒斯继续着,“所以请别再拖延下去,站起身来告诉我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崔斯坦站了起来,尽管做这些时仿佛是在水池之中,他提着沉重的肩膀与双臂站在教宗面前。他抬起头看着教宗投来的凝视目光,而这并没有使得他退缩。即便是教宗的双眼依然隐藏在他的面具的阴影下,无法解读。
    崔斯坦感到嘴唇有点干燥而且还有点粘稠,很难听清他所说的话。在他能够讲清楚之前,教宗暂时转过身去,望向德西默斯。
    “总管,”他说道,“你的虔诚与奉献值得赞扬,但现在请起来与我们站在一起。在这里我们都是曼诺斯的仆人。”
    慢慢地,这位典范骑士显然是不情愿地站起身子来,注视着前方。
    “现在,”西弗勒斯说到,把注意力又放回到崔斯坦身上,“跟我讲讲那些幻视,无需害怕,如果你持有对造物主的信仰那没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
    所以,崔斯坦告诉了他一切,关于幻视中教国的男男女女被套上沉重的枷锁,关于曼尼特神殿的分裂,关于蛇状的黑烟袭击圣座,九宗议会,教宗本尊,关于一位英雄般的教区主教,对抗着一股看不见的势力。他讲诉了脑海中闪过的每一张画面,那些依然栩栩如生地燃烧着的图像,除了某一张。。。
    “你所看到的那名牧师对你而言是陌生的?”教宗问道,仿佛看出了崔斯坦中间的犹豫。
    崔斯坦看到口干舌燥,在他的头盔里,他飞快地向旁边瞥上一眼,他看到德西默斯立正站着,因为他正被上级视察着。崔斯坦很清楚德西默斯是咋看他的,在他眼里崔斯坦此时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快速爬上高位。崔斯坦真希望他能够跟总管讲清楚他从来没期望过成为一名战争法师。
    “我不能确定,”他最终对教宗说道,低下了双眼。
    教宗注视着他似乎很久,但事实上这并没有比起你把杯子掉到地板上这中间的时间更久。但当他发话时,只是简单地说道,“对于这幻视你是咋看的?”
    “我无意揣测曼诺斯的神意。”崔斯坦回答道,“但就我看来,他们暗示着对于信徒,九宗议会甚至是对您而言将会有巨大的危险。
    文迪西图斯微微装过身来,举起一只手想要说话,但西弗勒斯却率先发言打断了他,“你恐怕在一些地方上是准确的,也许我们能有机会在我们旅程中更详细地讨论一下幻视。”
    “什么旅程?”年轻的战争法师不假思索地问了出来。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是的,因为我担心在幻视中有一件事情是显而易见。立法者派你来告诉我是时候回到伊默尔来确保教国的心脏足够强大能够面对家门口或是我们圣殿内的威胁。”
    崔斯坦并没有机会来问教宗所说的最后一项意味着什么,即使他已经鼓起勇气来准备这么做。然而现在,文迪西图斯向教宗问道,“那么,十字军咋办?”
    “短时间内没有我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西弗勒斯回答道,“我在这里有你来维持着劳霖仍然是座信仰的要塞还有代祷者和立法者麾下最强大的圣战士来带领着信徒迎接战斗。就现在而言,我相信曼诺斯需要我在别的地方出现一下。”


    IP属地:中国香港26楼2017-08-12 23:08
    回复
      2025-06-17 01:28:34
      广告
      在与教宗的会面后,在崔斯坦眼中周围的一切都有种似梦非梦的感觉,他发觉自己被卷入南下旅程的准备事项之中,一场突然之间就介入的旅行之中。
      “我希望听到更多关于幻视的内容”西弗勒斯说道,“根据我所听到的你在战场上与战场外的表现,也许你会成为支撑信仰的强有力的臂膀与喉舌,如果有这需要的话。”
      崔斯坦低下脑袋,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一赞扬,他情不自禁地感到德西默斯在他身旁所施加的压力。比起减轻总管的怀疑所施加在他肩上的压力,教宗的话语使崔斯坦感到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
      这位年轻的牧师被介绍去与代祷者克里欧斯见面,他将接下来教宗缺席的日子完全负责北方十字军。崔斯坦曾经在高阶处刑官雷兹尼克那里接受训练,而当克里欧斯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相较之下使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他立即明白克里欧斯为何会成为立法者的代表。
      当几位使节带消息给西弗勒斯教宗时崔斯坦也在场,他们说几支搜索队已经回来了,而他们并没有带来任何关于先知与曼诺斯见证者行踪的消息,当崔斯坦听到这些话后内心瞬间沉了下去,因为这些会取代他的幻视的重要程度,他们行程的计划将会被改变,甚至是会被完全取消。先知与见证者是仅有的两位在卡昂上定期与造物主沟通的存在,他们都是受祝的仆从,比起世界上其他人都更加清楚立法者的意志。不过教宗看起来并没有对于他们的失踪而感到苦恼,这是简单地与克里欧斯和文迪西图斯交流了一下意见,崔斯坦只听见了一句话:“。。。一定要保持对曼诺斯的信仰。”
      他被告知将自己部队整顿好,以便选择将在接下来的旅程中陪同他的人员。他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德西默斯,因为他看中了总管对于他职责和他手下的男男女女的奉献精神。这看上去可以提高他对崔斯坦的评价,崔斯坦知道并不是每时每刻都需要与他较劲,就现在而言,他正向这位年长骑士征求组建旅行队的建议。
      “我们可能会在从这里到首都的路上遭遇埋伏,”德西默斯说到,“现在我们离劳霖的铸造厂很近所以当我们需要时可以很快得到补给。但对于这么长距离的行军来说,我们需要更齐全的供应链和随行的机甲维护人员。我可以安排个机械师仆从来监管一整队后勤保障人员。”
      不久之后,总管带着个年纪更大的人回来了。这个男人的头发被剃得一根也不剩,就跟很多曼尼特人一样,但依然有些稀疏的灰发长在脑袋的两侧。灰白胡子长在嘴唇上,被如同地图上的河流一样横跨面庞的疤痕所覆盖。他穿着机械师仆从的制服,提着笨重的工具箱,箱子里塞满了机甲的备用部件。
      “这是机械师仆从朱法斯(Jhovus),”德西默斯说到,这位老人出于对年轻战争法师的敬意而弯腰鞠躬,双眼看向地面。“他将来确保立法者的武器处在良好运作状态之中。”
      这时,德西默斯站到一边去,显然是在等待他的解散命令这样他能够参与到其他准备事项之中,崔斯坦对此点了点头。
      “起来吧,”崔斯坦对还站在原地双眼看向地面的机械师仆从说到,“你的虔诚值得赞扬,但在我面前无需低着头,仆从们所制造的机甲在战场上保护着我的安全,帮助传播着立法者的圣言。如果你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维护他们正常运作的话,那我得要更加了解你才行。”
      朱法斯抬起头,他的双眼是冰冷清澈的蓝色,“谢谢您,”他说到,他的嗓音有着令人难以察觉的口齿不清,崔斯坦相信这是由他脸上的伤疤所造成,“赞美造物主的仁慈,我从未想象过我能被召回到乌尔卡昂前再次看到信仰之盾。”
      “你什么意思,”崔斯坦问道,而这位老人微笑着,他的嘴角只有一侧是完好的,另一侧被疤痕所覆盖,不过他的双眼依然像祖父看着孙儿玩耍时一般明亮。
      “信仰之盾,”朱法斯指着几步外的“战胜者”说到,“是我在战场上修理的第一台机甲,那时我才刚结束我的训练一个月后,我就被赐福服侍在教宗本尊身旁,那是在他还没被晋升成教宗的时候。这台伟大的机甲就是众多行进在他周围的机甲群中的一台,挺进到寻求真理的战场上。在那里它挨了一发奎克斯的致命炮击,锅炉炸裂,这就是我脸上这道伤疤的来头。”
      他毫不害羞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尽管面对一堆燃烧的钢铁,但曼诺斯依然祝福了他使我能够令它再次及时回到战场上去,在战斗结束前能有机会再锤扁几个该死的奎克斯奴仆。”
      这位老人走到机甲面前,伸手指着“战胜者”的锅炉装甲,《真理法典》中的词句被仔细铭刻在上面。“在那场战斗后,我有这份荣誉去亲手在上面铭刻这些文字,我会在它的一堆兄弟中认出它来,只要我还活着那我就永远也忘不了它。”
      尽管他对于自己的幻视和正在准备中的南行仍然感到焦虑,但崔斯坦发觉现在自己正在微笑。“赞美曼诺斯”他拍了拍这位老人的肩膀,“让你们俩能够重聚。”
      朱法斯点了点头,“至于德西默斯,几年前我就奋战在他身旁,而我从未想到他还能记得我脸上这道伤疤的故事,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后,我会和他们的创造者重聚。”
      崔斯坦开始看了看现在离开的总管原先站着的地方,他咧开的嘴角没有刚刚那么宽了,但有一些感觉,触动了他灵魂的更深处。


      IP属地:中国香港27楼2017-08-15 20:59
      回复
        为这趟行程做准备花去了崔斯坦大部分时间,虽然这仍然还是只小规模军队,但是它已经比起当初他对抗卡铎人时所带领的戒旅(interdiction)要庞大,除了两整队的典范骑士外还包括两队同样规模的典范游侠,他们都听命于德西默斯,而崔斯坦发现自己指挥着超过两分队的火焰守卫,还有朱法斯,以及一台额外的轻机甲,救赎者的“天锤”火箭发射器可以和他的真视能力完美结合起来。
        虽然仍然忙于准备着他的新军队远行,但崔斯坦还是在出发前挤出了一小段时间从劳霖的“旧镇”溜了出去,前往“渣滓”,虽然德西默斯对于他的“失踪”而感到惊愕不已。
        尽管这部分城区在北方是十字军的到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崔斯坦依然可以记得当他的家庭第一次来到这座宏伟的城市的时候,街道被难民和想要抢劫他们的小偷强盗所挤满,房屋墙壁被工业烟囱的黑烟所熏黑。而现在街道变得更加干净与宽敞,但“渣滓”很明显还是牢霖的贫民区,并不像城市中心的雄伟街道那样使得北方十字军选择在那里设立总部。
        崔斯坦并不知道,就在这些聚集的房屋之中,他的家人依然居住在这里。自从他离开他们加入十字军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们,他记得曾经呆在贫民区的日子,他也记得那一天他看着教宗,那时他还只是首席监察官西弗勒斯,畅通无阻地跨进劳霖的城门。
        在他记忆里那一天的天空是金色的,太阳升到起完美的位置使得万物都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之中。这虽不可言传,但曾经他内心从未像当时那样如此强烈地感受到真理在召唤他,而从那一刻开始便不再回头,他投身到侍奉于曼诺斯和大圣战的事业之中。自从他请求成为牧师阶层中的一员以来,他从未想象过自己会有一天跟在教宗身旁一起通过这些城门。
        他漫步着直到看见一个小集市,那里人群聚集在一起,铁拳修会的武僧护在一名正在在人群分发面包的牧师两侧,而当他们看到崔斯坦靠近时,他们都齐刷刷单膝跪倒在他的战争法师盔甲前,甚至那名牧师都低下了头颅,虽然他看上去明显比起这位新人战争法师有着更多年的人生经验。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崔斯坦问道,而当这位牧师点头时,崔斯坦和他们一些分发食物。在这之后他开始在人群中讲话,虽然他们一开始看上去并不愿意听,但很快被他们中间的教国战争法师所吸引,特别是根据这位战争法师的口音很明显也是劳艾尔人。他向他们宣讲着他的家庭在劳爵瑞(Laedry)的境况还有立法者的宽仁以及真正的自由是踏上造物主摆在每个人面前的真理之路上。
        当他一开始说话时,人群表现出敬畏甚是恐惧的情绪,自从他接受训练以来好几个月里他从许多难民的双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情绪。但最后,人群中有一些人开始微笑着点点头,而他希望自己已经做出了一点贡献来使他们向曼诺斯敞开一些心灵。
        当他转过身来,阳光照花了他的双眼,而当他抬起头看见一个遥远的人影站在城市的内城城垛上,靠近着雷暴要塞处,正注视着他。凭借着真视的天赋,崔斯坦可以认出人影的轮廓就是教宗本尊,即使是隔着那么远的路。尽管他不能看见教宗那隐藏在面具下的面孔,并不能确定教宗是否真的在看向他这边,但崔斯坦坚定不移地相信教宗正赞许着望向他。


        IP属地:中国香港28楼2017-08-16 21:16
        回复
          穿过劳艾尔城门南行的军队规模比起四年前西弗勒斯带领攻打这座城门的军队来得少,当时他兵不血刃地让这座城门在他面前打开。
          他曾经以征服者的姿态通过此处,因为他知道自己受到曼诺斯的圣佑,向世间传播着他的圣言,这一直以来是他最伟大的使命。但他现在带着一种不详的预感踏上回家之旅,这个年轻的战争法师所带给他的幻视看上去预示着对于西弗勒斯和九宗议会来说有着巨大的危险,但西弗勒斯看到一些更令人不安的东西,他看见了存在着神殿分裂这种可能性,而无论他多么想要成为一柄携带着曼诺斯圣言的长矛刺入无信者的土地,他现在必须得回到教国的心脏。
          伴随在他身旁的军队比起其他任何执行普通任务的军队还来得少,因为有些要紧的事情迫使他想要走得快一点。
          崔斯坦带着一小支火焰守卫和典范骑士,而西弗勒斯的军队则更加混编,包括一小队骑着上好俊马的典范复仇者,拯救者炮击队,两队唱诗班,火焰守卫净化者,还有几台机甲。
          离他最近的则是“复仇祝福”,这台机甲已经服侍了他超过三十年而看上去已经很好地适应了他祈祷者的圣力。它的朱红—纯白装甲上留下的战斗伤痕是机械师仆从去除不掉的。而即使是当它行走在教宗身侧时,它的双眼,排气孔,以及反射盾上的圣符都闪耀着曼诺斯之怒般的橙色。
          在见到这位年轻牧师前,西弗勒斯只是从其他人那边听说过他。雷兹尼克曾经评价过他,“他虽然现在还很脆弱,但岁月与战火会把他铸造成一柄服侍于造物主的武器,或这会摧毁他。”而导师艾沙德(Ashad),作为崔斯坦在神殿的第一位导师称他“就跟我训练的其他新信徒一样虔诚而谦卑。”
          西弗勒斯注意到一些这位年轻的战争法师的幻视中更深层的部分,崔斯坦所漏掉的部分或许曾以更大的提示揭露出来,不,不是这样的,西弗勒斯想到,这也许是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关于他会在未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艾沙德身上也表现出同样的谦卑,并不向他揭露一切。
          在他超过八十年的岁月里,西弗勒斯审问过无数灵魂,他们中大部分都比起这位年轻天真的战争法师更擅长伪装自己,当他想到故事要比他所听到的还要来得丰富时这给了他一种神秘感。他可以一口气听完它,在汗珠中,在颤抖的手指间,在闪烁的双眼里。他确信自己可以毫不费力地从崔斯坦那得到所有的信息。但在南下回伊默尔的路上有太多事情要做,而在管理一个帝国外并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是教宗,但他也是造物主的所有造物中最伟大的仆人,他对曼诺斯的职责高于一切。
          崔斯坦就在教宗身旁,当一位信使传来消息时,一位年轻的伊德里安男孩沐浴在阳光下闪烁的汗水之中,他的眼睛如同野马一般,审判塔正被包围之中。
          “枢机主教索勒斯坐镇在塔内抵抗一支规模延伸至地平线的史恐恩军队,”这个男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但大部分塔内的驻军早已被调走,它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西弗勒斯对此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确保这位信使有水喝并把他带去阴凉处。然后远望南方,在他的脑海中,他可以看到首都伊默尔,仅仅在最近的几十年里,在他前任教宗加里克.沃耶尔手中被发展成一座宏伟的城市。他也可以想象到审判塔正被一支邪恶的史恐恩军队围攻着,他们穿着红色盔甲,施展着怪异的巫术,而他们的野兽被痛苦所驱役发狂。然后他转向崔斯坦。
          “是你的幻视把我们带到这里,”西弗勒斯说道,“那也是你来决定,你会让我们直接南下回到首都还是行军至审判塔帮助我们的兄弟姐妹解除围困。”
          有那么一会儿,这位年轻的牧师似乎犹豫了,好像要低头回避这个问题,看上去他要告诉西弗勒斯自己没这资格去做这种重要的战术决策。但很快,就像云掠过太阳,他的姿势改变了,而西弗勒斯在这位新人战争法师身上看到了一些变化。
          “我们不能在信徒需要我们的时刻丢下他们,”崔斯坦说道,“如果是我来做决定,那我会去审判塔。”
          在他的面具下,西弗勒斯微笑着。


          IP属地:中国香港29楼2017-09-10 22:50
          回复
            当他们的军队登上高处时,崔斯坦不得不倒吸一口气,他已经效力于北方十字军一段时日了, 领导过不止一次攻势将曼诺斯的怒火降临到异端无信者身上,甚至有一次抵抗过梦魇帝国奎克斯。但他从未看到过这般景象。
            当他们登上山顶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审判塔塔顶,它的塔楼如同王冠般立于塔的最顶端,城垛和窗户让位给飞拱来支撑塔本身惊人的高度,可以看见沙漠中的秃鹫盘旋在塔周围烧焦的空气之中。
            崔斯坦集结起人马,盘旋在审判塔周围的秃鹫并不是罕见的情况,但现在,数以百计的食腐鸟聚集在一起,数量是如此地庞大,他们看上去是要遮蔽太阳。黑暗,失明,昏暗的太阳如同一只焦躁不安的眼睛,从血红天堂的宏顶上划过。
            当他们来到山顶时,他们终于知道这群食腐鸟聚集在一起的原因。一片活生生的海洋包围住审判塔,由崔斯坦从未见过的身披红甲,庞大野兽所组成的汪洋大海。在披甲士兵之中,这些野兽耸立起来,巨大的灰皮生物直立起后腿,獠牙直冲天空吼叫,它们中大部分都被大炮和带刃护具武装起来。崔斯坦估计敌人的数量超过自己的五倍。
            有那么一会儿,他疑惑着为何这支大军还没有摧毁审判塔的防御工事,他看到火炮被安置在这些庞大野兽的背上,巨大的弩炮被远远布置在披甲汪洋的后面。
            “他们想要在夺取塔的过程中尽可能地减少对塔本身的破坏,”他大声地说道,德西默斯就站在他旁边,向他使了一个这位年轻的战争法师读不懂的眼色,“他们打算把它当做据点。”
            “那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西弗勒斯教宗站在另一边说道,在这幅严酷的景象展现在他面前时,教宗的到来并没有使这位年轻牧师分心。
            在这次南行的旅程中,西弗勒斯坐在一辆由别人驾驶的马车上。而现在,他身穿完整的战争法师盔甲站在崔斯坦旁边,看上去不只是如同流沙中的岩石,更胜于被围攻中的审判塔。
            “他们的兵力太多了,”崔斯坦开始说道,当然他的意思肯定不是建议他们调转方向,抛下他们的追随者,但他非常清楚他们的那股小规模远征军是绝不可能压倒他们面前的汪洋敌潮。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即使是一次两面夹击也不可能对抗这么一支军队,他们会像他们的一只泰坦踩扁苍蝇一般碾碎我们,不过他们依然在保存实力,这意味着塔内的守军依然还有一点实力,如果我们能突破围困和他们会合,那曼诺斯保佑我们应该能坚守住审判塔直到伊默尔的援军赶来。”


            IP属地:中国香港30楼2017-09-11 20:07
            回复
              他们开始从两边进攻,冲进史恐恩的军队中如同陷入流沙的箭矢一般被吞没。当他挺进在队伍中时,他的机甲挥舞着流星锤紧跟在他旁边,周围的一切对崔斯坦来说都是陌生的,他上方的蓝色天空被沙漠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烤得发白。当他的部队吸引住附近史恐恩军队的侧翼时,一些像针一般的奇怪飞镖打在他力场盾和机甲装甲板上。
              他强迫自己无视他们的数量,他们那非人类的外表—尖锐突起的利齿和可怕的相貌,他的真视能力给他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清晰度。他诵读着自从孩提时代就学会的祷文,让曼诺斯的力量灌注于他全身和旁边的机甲之中。根本不需要瞄准,他让救赎者的“天锤”火箭弹倾泻至蜂拥而至的人群之中。它们落入史恐恩人之中,爆炸将肢体和盔甲碎片炸上天。不过崔斯坦移开视线,他的双眼一直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然后他们仿佛是撞上一堵墙,突然间他们就被红色盔甲海洋团团围住,一名史恐恩侍卫的刀刃—他在交火前从德西默斯那了解到这些史恐恩士兵的类型,击打在他的力场盾上溅起一阵橙色的火花,他想也没想就举起“真理”刺了过去,他的年龄,崔斯坦从他的外表中看不出来。矛尖刺入敌人的肩膀下方的位置,一路穿透直至他的胸腔。
              不管史恐恩人表现出多么非人类的外貌,他就像任何人一样流血倒了下去,当他眼中的光芒消逝之际嘴边痛苦地呻吟着。不过崔斯坦可没有时间细细品味这一幕,蜂拥的人群正围在他们四周。
              他将他的机甲部署成一个装甲矛头,“信仰之盾”在最前面,而救赎者和忏悔者各在两边。而随着距离的拉近,救赎者的“天锤”越来越难以派上用场,不过崔斯坦依然在寻找任何混乱中契机能够让他开火,打在人海中的更远处,比起原先更接近于他们目的地审判塔的地方。
              而忏悔者,它的火焰喷射器在这里很有用武之地,将曼诺斯的炽热怒火倾泻在最靠近它的史恐恩士兵头上。
              跟在机甲后面的是典范骑士,他们肩并肩地作战,尽管他们中很多都是刚被补充上来或是从劳霖的据点调遣过来的,在这趟南下的旅程之前他们彼此间都没见过面,但他们现在依然万众一心地战斗着,他们的传承圣剑抵抗着史恐恩侍卫的刀刃。当一位典范正招架时另一位挺上前去解决掉他兄弟的敌人。
              一旦矛头刺穿了敌人军队的侧翼后,火焰守卫和典范游侠就会扩大战果,他们呈扇形行进在机甲和典范骑士后方,凭借着燃起火焰的矛头和十字弓射出的祝福弩矢痛击周围的敌人。
              崔斯坦抽不出精力来关注他后面人。他的注意力在自己的位置和控制下的三台机甲的脑核之间来回交替着。在他前方,通过“信仰之盾”的双眼,他看到了某样东西。有那么一会儿,它看上去只是沙漠中一块被装在枢轴上的石头,但透过这台机甲的脑核崔斯坦却感到一股眩晕感,它不是石头而是一头史恐恩的战兽,不是那些他们称为泰坦的野兽,而是别的什么玩意,一个巨大的灰色物体覆盖着装甲片,硕长的角突起在它面部的中央,而它的尾巴则是一根骨刺突起的棒槌,他的手下没人告诉他这头怪物叫啥,但当它张开巨嘴咆哮时他并不想要知道它叫啥,它正冲向“信仰之盾”。
              尽管他曾被告知过史恐恩人的残忍天性和甚至是对同伴生命的漠视,但当他看到这头巨大的野兽为了冲到教国的机甲而一路从其他史恐恩士兵身上践踏过来还是被震惊到了,红沙在这些人的鲜血染上后变得更加暗淡。而当它冲到“信仰之盾”时,长角在它的地盘上捅出个大洞,将它狠狠地摁到在沙地上,它那沉重的尾巴已一种几乎不可能的速度鞭挞在这台机甲的脑袋上。
              在这之前,救赎者与忏悔者还能与它周旋,但现在,这是场只有在“信仰之盾”与这头史恐恩野兽之间的战斗,它那粗壮的双臂抱住机甲底盘最纤细的部分,想要把它举起来,虽然崔斯坦这时在向他的机甲倾泻力量,指引它的流星锤一遍又一遍地砸在这头野兽的背上。
              虽然难以置信,但这台怪物将机甲从地面上举了起来,而崔斯坦由于透过“信仰之盾”的脑核的视野不断地移动和倾斜而感到头晕眼花,突然他被高高举起在战场上方。在那一瞬间,崔斯坦知道这头野兽会把这台机甲扔回他们的部队之中,而与此同时,他看到了这头怪物身后的一个人影,虽然相较之下是如此渺小,但看上去正挥舞一根带刺长鞭喊叫着驱使野兽。他看到尖刺倒钩在这头生物的血肉上留下一道道伤痕,看到鲜血一次又一次地流出染红它的皮肤。
              在那一刻,时间对崔斯坦来说仿佛是慢了下来,他看到了比起他面前的大屠杀场面还要多的东西。他看到那头将他的机甲举向天空的野兽变了。不再是头披着敌人盔甲的怪物,而只是一个动物,在远处的草地上吃着草,而现在被残忍的史恐恩人转变成一台战争机器。他开始同情这头野兽,此时此刻,他点火了救赎者的火箭发射巢,由崔斯坦祈祷的力量支撑着这件准头堪忧的武器精确地命中正在折磨野兽的史恐恩人,使他直接消失在一团火与沙的烟雾之中。
              这头野兽开始犹豫不决,而“信仰之盾”的双腿终于回到沙地上,而这正是崔斯坦所需要的时间,当他向战斗组里的机甲传递力量时符文爆发在他周围。“信仰之盾”挥动起流星锤,而忏悔者与救赎者一头冲向这头野兽身侧,它们的武器粉碎了盔甲狠狠地扎进下面的血肉里。崔斯坦同情这头生物,但他知道自己所能施与的最大仁慈就是一次快速的死亡。
              他打算对于任何挡在他与审判塔之间的家伙施与这样的仁慈。


              IP属地:中国香港32楼2017-09-12 23:51
              收起回复
                当西弗勒斯分散他的军力时他就已经考虑到这种风险了,这是由教宗本人所决定的战术。史恐恩牢牢盘踞在塔下,即使是由西弗勒斯与崔斯坦带领军队的联合在他们敌人的规模面前也是渺小的,西弗勒斯觉得他们他们能够到达审判塔的最大希望在于尽可能地在敌人中制造混乱,一次两面夹击可以造成一种庞大军力的幻象,干扰史恐恩人的判断,这样,至少能有一队人马能够与塔内的守卫们会合。
                现在还在塔内的驻军也尽他们的全力帮忙。崔斯坦可以听到艳阳炮弹爆炸在史恐恩人群之中,打开缺口能让崔斯坦一行人通过。
                崔斯坦看不见西弗勒斯一边的人马的行踪,尽管偶尔出现的橙色符文和在史恐恩人盔甲上爆炸的烈焰提醒他教宗的下落。这是场崔斯坦从未遭遇过的战斗,像是奋力渡过一片由刀剑与盔甲所组成沼泽。
                突然间,从一名身披重甲的史恐恩士兵那射出一发鱼叉,这枚鱼叉在空中划过个弧线直冲崔斯坦。他想要举起“真理”挡住它,但发现自己已经太迟了。这时一面火焰守卫的盾牌像是无中生有般出现在战场上,偏转了这发鱼叉使它落在地上,随后它被一根长长的锁链拖回,如果这发鱼叉扎中了他,那他就会被拽向他的末日。
                崔斯坦从火焰守卫头盔的缝隙中看到了熟悉的双眼,这是他在劳艾尔的对抗卡铎的战役中救回的那名女人。
                “我没想到它会成功,”她叫道,“所以我不能说是你救了我后现在我也救了你,但也许我开了个头。”
                然后她走了,消失在战争的漩涡之中。崔斯坦勉强能顾得上自己的人马,以比散兵的噪音还要响亮的嗓音大叫着下令,意识不断从一台机甲舞动到令一台机甲的脑核中,根据它们所需要的关注的多寡,这简直是在测试着他的极限。
                是的,即使是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他也没有忘记望向他的目标。他们的目标不是胜利,是击退敌人,真正的目标是那座塔,他们必须得击溃一波波涌来的敌人来靠近审判塔。崔斯坦刺进了史恐恩的侧翼比起西弗勒斯更靠近审判塔,于是他那规模较小的军队似乎比起西弗勒斯更接近突围。
                透过“信仰之盾”的双眼,崔斯坦可以看到高塔的城墙,它的飞拱璧沉入沙漠的磐石之中,不过他也看到其他一些东西,尘土飞扬笼罩在其中一个拱璧的基石上方,沙石也不自然的方式流动在地面上。他向一名离他最近的典范骑士,一名他不知道姓名的骑士叫道。
                “剃刀虫!!”典范骑士也叫了起来,“它们藏在地下!”
                几名史恐恩驯兽师站在旁边,当他们施展起黑魔法控制着虫子在沙地下挖洞时身旁的空气中浮现出符文。而紧跟在他们身旁的则是一些半蹲着蜥蜴一般的生物,崔斯坦被告知它们叫做石化蜥蜴(basilisks),它们的凝视使得空气如同热雾般闪闪发光,而当它们将视线对准城垛时,支撑拱璧的基石开始颤抖并开裂。
                在这新的一股敌人来之后,这些史恐恩人开始更加卖力地来进攻高塔,并且更不关心当他们这么做时城墙的安危。这意味着崔斯坦也得在高塔的结构被破坏前更快地与里面的守军会合。
                他的机甲已经在心灵中被下好命令,而当他正准备给他的部队下令时听到德西默斯叫道他的名字,不是什么头衔,也不是什么敬语,就只是他的名字,他扭过头去看到总管浑身是血站在那里,他传承圣剑闪耀起红光,他的盔甲被各种划痕所覆盖。德西默斯已经杀了多少史恐恩人,崔斯坦并不知道,但这名典范看上去很紧张,他指向离审判塔很远的地方。


                IP属地:中国香港39楼2017-09-19 16:40
                回复
                  2025-06-17 01:22:34
                  广告
                  现在他就站在另一边,当这个史恐恩人将他的长刀刀刃刺进教宗的胸膛。在特里斯坦眼中,这件武器夹杂着一股黑暗力量,而当史恐恩人拔出武器时,他也带出了一些其他东西,光芒闪耀在教宗的伤口处,甚至比起沙漠中的阳光还要耀眼。这是教宗英灵的圣力。
                  崔斯坦曾经见过梦魇帝国的仆从所施展的死灵术,他被告知史恐恩人所掌握的是与之不同的巫术。但现在,此时此刻,他同意朱维安(Jhovus)所说的话,在他眼中这并没有多大区别。他知道,他正看着教宗的英灵正被从他的躯体上撕扯下来,这样西弗勒斯就不会回到乌尔卡昂(Urcaen),不会进入人之城,不会立于造物主之侧,不会加入他那对抗大吞噬者乌姆(Devourer Wurm)的圣战。
                  崔斯坦想象不出会有比此更糟糕的悲剧。即使是如果神殿倒塌,大圣战折戟而归,教廷轰然陨落在沙漠之中。那也不会比教宗本人在造物主旁的位置被取消来得糟糕。他这么想到,即使是当他感到“真理”(Veritas)矛尖刺入史恐恩人体内的压力时也是这么觉得。
                  伴随着一道闪耀的金光,祝福长矛的力量刺穿不止是这个史恐恩人的血肉还包括他所施展的巫术本身。崔斯坦可以看到教宗灵魂的光芒逐渐回到他的身躯内,但他并没有更多时间来细细品味这一场景。当海瑟斯转过身向下挥砍着那柄巨大的长刀时,崔斯坦从握柄处感受到这股可怕的冲击力,双臂仿佛失去了知觉。自从在雷兹尼克的训练下他从未领教过有种这等力量的攻击,他发觉自己正处在困境之中。
                  现在这个史恐恩人就屹立在他面前,教宗的身躯躺在特里斯坦身后,鲜血流淌在血红沙石之上。符文开始显现在海瑟斯周围,而特里斯坦感到自己的四肢变得虚弱,越来越沉重,而他在敌人身上造成的伤口正开始愈合。
                  “小法师,”史恐恩人带着浓厚的苏尔口音说到,“你想来这里延迟那必然发生之事?你们的军队会被歼灭。你们的高塔会被摧垮。你们领袖的灵魂将会被用来增强我的法力。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能面对这些?”
                  “我?”崔斯坦问道,把“真理”抱在自己疲惫的双臂之中,“对于这样的敌人我什么都做不了。”
                  海瑟斯高声笑道,但当崔斯坦的身旁闪耀起金色符文时他的笑声就被卡在喉咙里。崔斯坦立刻举起“真理”,矛尖出乎意料地在史恐恩人的脸颊处划出一道流血创伤,崔斯坦感到自己身上连接着的符文力量消失了,战斗的疲惫感和史恐恩人的榨取法术被造物主的圣临所焚烧殆尽。
                  “但没有敌人是曼诺斯战胜不了的!”战争法师继续着,驱使着“真理”矛尖径直刺向敌人的胸膛,海瑟斯快速挥舞着自己的武器招架着,但是他退后了一步,接着是另一步。符文爆发在海瑟斯双臂上,他推出一只手放出一股黑暗冲击咬下一大块崔斯坦脚下的红石。石头的碎片击打在他的力场盾上,但崔斯坦已告别了他的机甲,而从那里他抽回了最后一点属于他的力量,他不再能感受到他们的脑核了,但他现在闪耀着神圣的力量。
                  “真理”宛如刚被铸造一般闪闪发光着,当他再次突刺时,海瑟斯的招架没有快到足以挡住它,他只是将它推高了一点,所以矛头刺穿了他的盔甲没入肩膀之中。伴随着咒骂声,史恐恩人横扫起他那柄笨重的长刀,瓦解了崔斯坦的力场盾狠狠地砍进了他的侧身。但是当崔斯坦向前迈进一步时,伤口开始愈合,他口中诵读着《真理法典》中的词句。
                  “以曼诺斯的名义没有任何痛苦是无法忍受的。”崔斯坦说道,然后“真理”和史恐恩的兵器碰撞在一起。
                  “凭借着对曼诺斯的信仰没有任何恐惧是坚不可摧的。”矛尖再一次穿透海瑟斯的防御并在他的史恐恩盔甲上造出一道血腥的裂痕。
                  “为了曼诺斯一切皆可牺牲。”海瑟斯又被迫后退了一步,他的脚步滑过沙石激起一阵飞舞的沙子。
                  “以曼诺斯的圣言为鉴没有其他任何言语更为伟大!”崔斯坦看上去全身闪耀起金光,而海瑟斯不得不眯起双眼来对抗这道圣光。他已经受伤了,而崔斯坦曾经被告知史恐恩人可以将自身的创伤转移到他的其他战兽身上,不过现在他没有选择这么做。崔斯坦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其中的原因。这时他看到沙石上升起的影子,德西默斯和一小批遍体鳞伤的典范骑士站在他身旁。


                  IP属地:中国香港41楼2017-09-19 16:48
                  回复
                    从教宗这边来看距离塔墙已经很近了,一小支部队已经从审判塔出发与德西默斯和他的典范们会合。齐心协力,他们放倒了剩下的泰坦。而当崔斯坦击退海瑟斯时,这支新增援来的部队成功打破了史恐恩对他们的包围圈,这令海瑟斯捉襟见肘。但是信徒的数量依然相差悬殊,而在海瑟斯身后,史恐恩军队开始重整起来。
                    “快去教宗那。”德西默斯喊道,崔斯坦点点头,他几乎耗尽了所有力量。覆盖在他盔甲外的力场盾已经消失,神圣的激情也远去,留在他胸中只有空虚。
                    当典范们挡在崔斯坦和史恐恩战巫之间时,这位年轻的战争法师跑向教宗身边,西弗勒斯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染在他身下的红沙上使其更加暗淡。当他跪在地上,教宗的手碰在他手腕处时崔斯坦惊讶于教宗已流出了那么多血。
                    崔斯坦感到一阵疼痛,当他将手放在教宗身体上,向曼诺斯祷告祈求治愈他的领袖时。当眼泪落在教宗的法袍和盔甲上时,他注视着最新的伤口开始愈合,不过他仍然担心自己是否已经太迟了。不过,教宗的眼睛还是张开了,他的手搭在崔斯坦肩上。
                    “帮一个老头起来?”他问道。崔斯坦把手臂拖住教宗肩膀下,把他抱了起来。
                    德西默斯和三名典范骑士对抗着重鱼鳞甲步兵。崔斯坦从未见过有人能像德西默斯那样,他的传承圣剑如同蜂鸟般挥动着,刺进重鱼鳞甲最狭窄的缝隙之中,然后留下满地鲜血。
                    崔斯坦已经击退了海瑟斯,而德西默斯和其他典范坚守着防线,但史恐恩将军并未远离,现在他的部队重新集结起来,又有一批新的战兽站在他身旁。崔斯坦在这里并没有取得胜利,他只是延缓了它,“延迟那必然发生之事”就像那史恐恩人说的那样。
                    崔斯坦面向教宗,准备跟他讲撤退计划,向他保证典范骑士会在他撤退时竭尽全力拖住史恐恩。而从这里依然有机会到达塔那边,那里的驻军已清出一条路而现在尚未被史恐恩士兵关闭。他能加入那里的防御者之中,依然还有希望。
                    不过这名战争法师注意到有一些变化。他手中感受不到教宗的重量,他扭头发现西弗勒斯似乎有点恍惚,他的面具已被史恐恩人击碎,通过缺口,崔斯坦注意到教宗的嘴唇正诵读着《真理法典》。
                    一束光芒笼罩着教宗,而崔斯坦感觉宛如太阳照在脸上般温暖,而一会儿又仿佛是火炉般高温,热量触摸着崔斯坦的每块骨头使他感觉自己像是走在铸造厂里一般。它将他推后,他发现教宗的双脚不再触及地面,西弗勒斯现在漂浮在光柱之中。而崔斯坦发现《真理法典》中的词句现在闪闪发亮在他周围的空气之中。教宗那在面具下的双眼闭合着,但他的嘴唇依然蠕动着。而当他睁开双眼,迸发出人类创造者的神圣光芒。
                    那些最靠近教宗的史恐恩人瞬间被烧毁,他们的血肉,他们的骨头,他们的鱼鳞甲,全都化为灰烬。而当教宗越来越升高在战场中时,那些倒下的教廷国圣战士们,这些早已捐躯的典范骑士和火焰守卫再一次站了起来。崔斯坦可以看到他们的灵魂回到躯体之中,他们从乌尔卡昂的门口回来再次在尘世中服侍于立法者。他们的伤口已经愈合如同根本就没有一样,即使是他们盔甲的破损处也随之消失,被神圣的力量所修复。
                    曼诺斯的荣光如同池塘水面的涟漪般从西弗勒斯身上向外扩散,当它碰到史恐恩,他们灰飞烟灭,当它碰到信众,他们死而复生。崔斯坦在圣光面前单膝跪地,甚至能感到地面在他脚下晃动着。回头望去,他看到审判塔,那些由史恐恩战兽所破坏的拱璧残骸又重新组合在一起,这些石块仿佛是无中生有般出现,而塔侧裂开的裂缝又自己封闭起来,如同普通血肉上的伤口愈合一般。
                    现在崔斯坦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他的双眼被泪水所填满,他已被曼诺斯的荣光所治愈。第一次,自从他看到幻视后第一次,他感到幻象中的场景或许不会真的来临。通过告知教宗,他已经执行了曼诺斯的意志,也许已改变了他所看到的黑暗未来。
                    他感到自己沐浴在金光之中,然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IP属地:中国香港42楼2017-09-21 12:44
                    回复
                      当崔斯坦醒来时,听到了似乎是靴子踏在石板上的声音,他的头盔早已落下滚到旁边去,脑袋正躺在红沙上,而那声音如同神殿里的钟声一般回响在沙漠之中,他睁开眼睛被耀眼的光芒所刺痛,不过它很快消失在沙漠中的阳光下。远处还有别的声音,不过现在已变成更加轻柔的隆隆声。他不能过滤出任何声音,虽然感官已被造物主所恢复。
                      而当他盘腿坐起来时,发现自己所躺的地方有一大片血迹,但却没感到受伤,身上被史恐恩战巫所的刀刃造成的伤口已奇迹般地康复。他开始环顾四周,用凡人的双眼再次看看这个世界。
                      他们在那,史恐恩人,不过已经比之前远多了,他意识到他们正在撤退,而他所看到的仅仅是一些他们的殿后部队的小规模冲突来掩护大部队撤离,在审判塔驻军的介入下他们似乎陷入困境,他望向审判塔发现依然完好无损,就他他一样,被奇迹般地修复。
                      意识到周围景物的位置后,崔斯坦意识到他并未失去意识多久,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似乎慢了下来,他可以看到靴子行走在沙漠上时飞扬在空气中的沙尘,也可以看到在倒下的史恐恩士兵和战兽那,鲜血渗在他们身下的沙地上。
                      这场战斗还没有远离他,现在它的喧嚣声猛扑过来塞满感官上的空白处。武器的碰撞声,机甲的轰鸣声还有野兽的咆哮声。他知道自己该过去尽一份力,他感到自己已被治愈,“真理”就在他身旁,他握住了它,并用它支撑自己站了起来。他应该加入自己的兄弟姐妹之中,将敌人赶走,不过还有一件别的事情。。。
                      教宗双脚回到了地面上,站在崔斯坦身旁,靠在他的权威之杖上。他为什么不参加战斗?而当崔斯坦看到教宗撑在杖上时,颤抖的关节是不能被战争法师盔甲所掩盖的。而当崔斯坦冲到他旁边时,教宗倒在这位年轻的战争法师身上。
                      “我把其他人送了回来,”教宗说道,“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即使是他身上的盔甲已被曼诺斯的荣光所修复,西弗勒斯的面具仍然破裂着,崔斯坦将它取了下来。
                      “我希望你留下来,”教宗继续说道,“我看到了未来的艰难时刻,”而当西弗勒斯说话时,崔斯坦可以看到这位老人的嘴唇上留有血迹。他想要告诉他没必要说话,想要向曼诺斯祈祷治愈西弗勒斯的的伤口,但他试都没试就知道这样的祈祷是不会有回应的,这不是敌方术士击倒教宗,这是曼诺斯亲自召回他最神圣的牧师,叫西弗勒斯回人之城立于他身侧。
                      “那些致力于保护神殿的人需要你还有所有还保持着信仰之人的帮助,克里欧斯,罗恩,文迪西图斯,索勒斯,他们都知道我的意愿,他们知道什么要去做。最重要的是,先知必须被保护好。”西弗勒斯咳嗽了一声,一道血迹从嘴唇流到下巴。
                      “带上它,”他说道,缓缓地从盔甲里掏出一支象牙色卷轴递给崔斯坦,“也许你的幻视会帮助你理解它,或者它会帮助你理解你的幻视,不要跟任何人提这件事除非你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准备阅读它。”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吃力,而崔斯坦正拼命想着能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这位伟人。“帮助那些忠于信仰的人们。”
                      崔斯坦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眼泪再一次湿润了他的双眼。
                      “最后我也去见了造物主,”西弗勒斯说道,然后突然间举起手搭在崔斯坦的手腕上,虽然只是一瞬间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你来做我的临终弥撒。”
                      “我还没有这资格,”崔斯坦回答道,“一些高阶牧师一定还在附近。”
                      “我不会再下达命令了。”西弗勒斯勉强吸进一口气,“所以,把它当成我最后的命令。”
                      崔斯坦紧紧地闭上双眼点了点头,然后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准备诵读祷文,这些祈祷会让西弗勒斯灵魂在乌尔卡昂的旅程更为顺利,而当他开始祈祷时,听到重重的脚步声从远处接近。他仰望着天空,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将双手放在西弗勒斯的胸口。
                      “既然路已经通了,那我们得回到审判塔。”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而崔斯坦感到祷文从嘴边颤抖着吐出。德西默斯就站在一步外的地方,他的盔甲沾满了鲜血,传承圣剑握在手中,他喘着气说道,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着。崔斯坦可以看到他是多么紧紧地握住剑柄。
                      “你在做什么?”总管凝视着眼前的画面。
                      “我在执行教宗最后的愿望。”崔斯坦回答道,然后又回到了他的祈祷之中。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德西默斯叫道,暂时遗忘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悲伤与愤怒,还有誓言。他把一只手放在崔斯坦肩上,像是要把他拽走。
                      崔斯坦回过头看着他,碰上他那冷钢般的凝视,不过他继续着他的祷告。所以他们就这么站着,直到德西默斯最终放下他的手,跪在地上,然后两人一起超度教宗的灵魂从卡昂回到人之城。


                      IP属地:中国香港43楼2017-09-22 20:36
                      回复
                        随着教宗的死亡,周围的一切对崔斯坦来说都恍如隔世,是德西默斯帮他站了起来,而其他典范帮忙搭把手一起运送着教宗的尸体进入审判塔的大门,塔门在他身后被重重地关上。
                        在他们身后,史恐恩人已经撤退,而当他们运送着教宗的遗骨到高塔时,崔斯坦看到教国的援军从审判塔内涌出,组成战线来痛击撤退中的敌人。虽然史恐恩军队现在已经撤离了,但说不清他们什么时候又会回来。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多大意义,崔斯坦觉得他们虽然取胜但损失也不小。
                        而当他和典范将教宗的尸体放置在塔内地面冰冷的石板上时,崔斯坦也可以从教宗的战争法师盔甲上感到同样的冰冷,没想到仅仅在这么短时间内,它的锅炉已完全冷却下来。崔斯坦可以感到寒气从手套一路渗到自己的身体内,而当他把手从教宗尸体上举起时,感到连接如同电火花般断开,就像是当他的意识从机甲脑核处脱离一样,他像是从未见过似得看着自己的双手。
                        高塔内部看上去比较黑暗而且充满阴影,这花了崔斯坦一点时间来让双眼适应它。一位崔斯坦从没见过的牧师站在前面,但根据他身上的长袍和面具来看一定是名枢机主教,因爵伦.索勒斯,崔斯坦不假思索地单膝跪在枢机主教面前,而当他跪下时,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西弗勒斯教宗的逝世,站在他面前的则是现在教廷国的领袖之一,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索勒斯走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年轻的牧师。”枢机主教说道,“现在轮到我们来负责,我看到你是如何为为教宗而战的,令人印象深刻,我想跟你谈谈更多东西,不过现在你应该去花点时间看看你的部队。”
                        “遵命,”崔斯坦回答到,“我担心我自己没有尽好对他们的职责。”
                        枢机主教点了点头,并将一只手搭在崔斯坦的肩膀上,“一个值得赞扬的谦卑态度,即使是在一个悲伤的时刻,我的士兵现在手头有好些事情要干,至少要等到史恐恩完全被赶走后。由我们来接手照管教宗尸体的职责直到被运回伊默尔,当整顿好你的人时就来找我。”
                        枢机主教转身离开,一名荣誉护卫走了上去抬起教宗的尸体运往塔内的更深处。崔斯坦目送着他们列队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教宗为止,直到发觉自己并非孤身一人站着为止,德西默斯就在他旁边,近到崔斯坦以为这位总管会打自己,如果事情已经发展到有如此疯狂的误会的话,但恰恰相反,德西默斯将一样东西递给了他,是“真理”,在教宗死亡的混乱之中,崔斯坦把它落在沙漠之中。他一句也没有说就收下了它,任何想要说的话都在离开嘴前化为乌有。而德西默斯一交出武器,便低下了头一句也不说地转身离去。


                        IP属地:中国香港44楼2017-09-25 23:12
                        回复
                          这场战役教廷国损失不小,不过如果没有教宗临终前显神迹的话会损失更多,崔斯坦的军队中就有好几人经历了死而复生,因此他们看上去神智有些游离,有时候会直愣愣地注视着远方,然后猛地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四肢,像是忘记如何使用它们似的。
                          崔斯坦能理解他们的感受,他们困惑就如同他的悲伤一样,他向每个碰见的人说道他们可以尽可能的花时间去沉思,祈祷。而现在对他而言,他个人的困惑与悲伤得让位于服侍立法者的事业。
                          在他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凯兰,这名他在抵抗卡铎的战役中救治过的火焰守卫。当他第一次看到她时她就跟其他人一样困惑迷茫着,而当他走进时,注意到她眼里闪烁着一丝光亮,而她抓住了他的手臂说道“我一定要跟你谈谈。”,崔斯坦点了点头。
                          他们俩站在一起,而他伫立着听她说话,仿佛是在聆听忏悔一般。
                          “我差点就到那里了,”她说道,语气一下子兴奋起来但随后却是沉默,像是还没决定好是该笑还是哭,“我可以看到富丽堂皇的人之城正等着我,我可以感到亲戚都在等我登上城墙,他们的存在像是有人和你一起站在黑暗的房间内,我现在看不到他们,但知道他们就在那里。”
                          “他们仍然在那里。”崔斯坦说道,并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认为从现在开始你能一直感受到他们与你同在,但现在并不是你去加入他们的时候,曼诺斯需要你在这儿服侍他更久一点。”
                          他站起身来,但她又伸出手抓住了他,她的手指找到了他盔甲下的法袍一角,将它捏成一团,
                          “可我要是辜负了他们”她问道,抬起头含着泪望向他,“当时我是当之无愧地走在路上,但如果现在,如果现在我达不到?如果我再也感觉不到这个了?”
                          崔斯坦感到自己的疑惑,恐惧,悲伤和痛苦也随之涌上心来,但这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因此他脸上继续挂着温柔的神情。
                          “不会的”他回答到,“曼诺斯在此时此地把你送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对他的计划要有信心,然后尽你的所能为他服务,我们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曼诺斯的庇护下我们都有容身之处,相信这一点,这是我们大部分人都能做到的。”
                          当他安排好手下每个人都在审判塔内有休息的地方后,他前去看望自己的机甲,朱法斯跪在“信仰之盾”剩下部分的前面,它的两根手臂都没了,与机身的连接处只有纠缠在一起的电缆和破碎的伺服装置,它的一条腿从胫部处断裂,它的装甲被打得各种凹陷,面板也被击碎,双眼黯淡无光,锅炉也是冰冷的。但当崔斯坦的意识触摸到它时,发现它那藏在钢躯下的脑核却依然完好无损。
                          他把手搭在老人肩膀上。
                          “至少曼诺斯给我了能在信仰之盾最后一次战斗时伴随在它旁边的机会。”机械师说道。
                          “我们今天都损失惨重。”崔斯坦说道,“所以也许最好能张开眼睛看看那些我们还拥有的和那些我们还能抢救出来的。”
                          老人那布满疤痕的面庞转向了这位年轻的牧师,“难道您认为。。。?”
                          崔斯坦只是简单地指了指那堆残骸,“你跟我说过你是机械师。”


                          IP属地:中国香港45楼2017-09-26 21:02
                          回复
                            处在审判塔的内部让崔斯坦想到了雷暴要塞,有着同样大规模,充满回声的走廊,但有一点不同的是,这是第一座如此规模的奉献于曼诺斯的建筑,诚然在劳霖也有一些大神殿,但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它。没有一座能像它一样如此雄心勃勃,如此宏伟。崔斯坦在它面前感到了自身的渺小,感到了他个人的困惑亦或是悲伤相较于立法者的荣光下是多么微不足道。
                            另外还有一个比起他曾经去过的其他神殿的不同之处在于,这座建筑的建造毋庸置疑是为了彰显造物主的荣光,但它不仅仅是座神殿。虽然它内部有着礼拜场所,但它的建造还有着别的目的:军事要塞,监狱,审讯场所。崔斯坦清楚这些,在保卫审判塔的战役前已被告知足够多关于它的信息,但直到他现在呆在这里,他才深刻地感受到这些,这不是个有着曼诺斯仁慈的地方,这里只有他的愤怒。
                            他在这里看到净化者们走向战场,将曼诺斯的圣火倾泻在大地上,净化着阵亡者的尸体。他站在城墙上感到这里比起所去过的任何神殿都更为高大,也更为黑暗。而当他走在审判塔的长廊时,即使已经被他的神力与圣像所治愈,也不禁想到如果有座建筑也是如此规模但却是献身于曼诺斯的仁慈时会是什么样一副景象。
                            他由一位严格意义上来讲级别在他之上的牧师带领着通过塔楼,不过出于他的战争法师身份而尊重他,这依然还是种陌生的感觉。在花了似乎有好几小时的时间穿过塔楼的门厅时,他最终被带到塔楼高处的一间房间门口,比起他所经过的其他房间有着更好的采光和通风,有着穹顶天花板和沿墙开凿的阳台,从这里下面的战场被一览无遗。
                            在房间中央有一张抛光乌木制成的桌子,镶饰有《真理法典》中的词句,而它周围则围了一圈木椅,穿着牧师法袍的男男女女和披甲士兵站在房间内,枢机主教索勒斯站在最远处,现在的他看上去比起战后不久的样子有点不一样,如果教宗的驾崩震惊到他的话,那现在也该镇定下来了。这是他的地盘,而他正以崔斯坦从未有过姿势待在家里。
                            “崔斯坦,”枢机主教索勒斯在崔斯坦进门前打断了之前还在进行中的谈话说道,而当他走进房间里跪在枢机主教面前时,索勒斯叫他站起来,“我能称你为崔斯坦吗?在你和你的部队为我们和整个信仰做出这些后?”
                            “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崔斯坦说道,在面具下的脸颊微微发烫,“不过您能称我崔斯坦是我的荣幸。”
                            “我们都在履行各自的职责,”索勒斯回答道,“但我们中总有些人比起其他人做得更好,就像我早就说过的那样,我看到了你的介入保护了不止教宗的生命,你做到了我们中大部分信众都没做到的事情,这是我们欠你的。”
                            “再次,我寻求的仅仅是服侍。”崔斯坦回答到,庆幸德西默斯并不在旁边听到这些赞美之词。
                            “过来,跟我走。”枢机主教索勒斯说道,从木桌旁离开走到阳台上,崔斯坦跟随着他。从这里可以看到沙漠一直蔓延至天际,甚至可以看到剩下一缕缕撤退中的史恐恩军队,和所呆在的地方一样黑暗的蠕虫或是蛇一样的存在互相缠绕在一起,它们在等待。
                            “你还好吗?”枢机主教问道,而崔斯坦点了点头。
                            “我有一些幻视,”他说道,“并不经常只是偶尔出现,我认为是它把我们带到这里,它时常萦绕着我。”
                            “我也听说过它们。真正的幻视是件罕见的天赋,但它们也能成为沉重的负担。”
                            崔斯坦只能低下头,并不确定能说些什么。他已经学着将幻视看成是祝福,但也觉得自己不配享有造物主的赠礼,他自己并不能将它解析成有意义的行为。在西弗勒斯在战场上显神迹后,崔斯坦认为自己将幻视告知教宗是件正确的事,也许他所看到的黑暗命运已经被改变。但现在,他又不确定了。


                            IP属地:中国香港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7-09-27 21:52
                            回复
                              2025-06-17 01:16:34
                              广告
                              在他们下方,净化者继续着他们的工作,从崔斯坦所站的地方来看他们小如黑点,就像是小时候他和兄弟姐妹们在农场苹果树下的野餐时徘徊着母亲铺着的野餐毯上的蚂蚁一般,那时候距离现在仿佛是那么遥远,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相较于他所知道的其他牧师他还很年轻,他知道那段日子离现在并不远,但又十分遥远。
                              “你是劳艾尔人,”枢机主教说道,不是个提问,但崔斯坦在纠结是否要回答。“他们跟我说你从没有来过这么远的南方,那你现在想干啥。”
                              “我听命于神殿的安排。”崔斯坦回答到,他总感觉有些事情得去完成,被幻视的力量所驱使着,但他脑海里依然一片混乱,他的真视能力在战场上帮助很大,但当他审视内心时,只有烟尘与阴影。
                              “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伊默尔吗。”枢机主教索勒斯问道,“让教宗安息在他的牧师王同伴的身旁,而且每一个真正的曼尼特人都应该至少去一次首都看看,没有别的地方能像它一样是座造物主的纪念碑。”
                              “那这将是我的荣幸。”崔斯坦说道。
                              “我不是在给你贴金,”枢机主教索勒斯说道,“因为我认为你在这里能更好地效力于大圣战,这些话你听上去或许会不舒服,但现在是非常情况,而他们迫使我说得直接一些,我担心我们中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我一样忠于教宗,有人想利用他的死亡来达成自己的晋升。”
                              “当然,没有任何真正的曼尼特人会对教宗不敬,”崔斯坦再次不假思索地说出,只有当话语从嘴唇边蹦出后才意识到自己所说的与一位枢机主教兼副总监查官,其中一位神殿中最高阶的男人相矛盾。
                              “或许当他还活着的时候他们还没发作,”枢机主教回应道,看上去并没有注意崔斯坦的无意冒犯,“而他们也许甚至在行为并没表现出不敬之意,除了曼诺斯谁能肯定?尽管我们因服侍于造物主而团结起来,但不是所有人对于教廷和大圣战的未来持相同的看法。教宗把我们凝聚在一起,而没了他,我害怕分裂已经开始滋生。”
                              阴影很快变成了神殿墙壁上不断裂开的裂缝
                              “所以您认为我可能会派上些用场,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崔斯坦问道,“我在这里只是门外汉,对于神殿的内部运作所知甚少。”
                              “而这也许就是你为何能派上用场的原因。”枢机主教索勒斯深思熟虑后说道,“很明显,你把教宗服侍得很好。好好想想这个吧。我确信在之后的旅程中我们会有更多探讨机会。而现在我带你参观一下你所帮忙拯救的高塔吧。”
                              崔斯坦跟着枢机主教从大房间走到塔楼内那阴森逼近的长廊,后面跟着一小队带着各种臂章的随从,他们以某种枢机主教能明白的方式来回走动着,但在崔斯坦眼里仿佛就像外星人一般。作为战场上的战争法师,他曾被帮助穿上盔甲而现在又脱了下来,他指挥过军队,但在这里不一样。在这里,他意识到自己想不来这位枢机主教的名字,他这是这幢建筑活生生的大脑,这里的一切都是由他而起。
                              在他们走时,这位枢机主教统领整座高塔,许多人这里工作与居住,这给了崔斯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管理这些一定需要无与伦比的奉献精神与洞察力,崔斯坦感到内心充满了敬畏之情,很快就感觉到了别的一些东西。
                              他们走下了数不清的石制楼梯直至周围环境越来越暗,窗户越来越少,最终消失没有。这似乎往地下挖了跟审判塔高度同样距离的深度。直至到了一个黑暗陵墓般的场所,在那里囚犯蜷缩在格条闩后面。有些囚犯奋力将手伸出牢房的细小缺口,而锋利的边缘刺穿了他们的皮肤带出血珠。但他们看到枢机主教索勒斯到来的时候全都缩回了四肢,他们畏缩颤抖在副总监察官下。
                              现在,除了敬畏之情外,崔斯坦感到的更多的是恐惧,这使他胃开始翻江倒海起来,特别是看到关在笼子里的男男女女的双眼时,看上去他们都是信众中的一员,或者本可以成为信徒,他们应该有一个服侍的位置,而不是被关在这里恐吓。
                              当他注意到自己的双眼一位囚犯的目光透过面具死死对视时停了下来,将视线挪开,看向地板。枢机主教索勒斯并不仅仅是位牧师,崔斯坦提醒自己,他不仅是位神殿的领导,他是位监察官,西弗勒斯在升成教宗前也担任过这样的职位。监察官是不容质疑的信仰领袖,他们通过执行一些曼诺斯最可怕的任务而被考验着,当崔斯坦被告知这些与他向饥饿的难民发放面包,当他跪下祈祷时所感受到的温暖慰籍有着同等的必要性时,这依然是个他还在纠结之中的观念。
                              他曾以艰难的方式学到这一点,现在当他闭上双眼,能听到雷兹尼克的声音盘绕在脑海之中,“你的言语很危险地接近异端,你既没有神圣的使命也没有足够的智慧来评价哪怕是最低阶的监察官,他们的话语就是曼诺斯的律法通过教宗亲自下达的命令。除非一副监察官面具遮住你的面孔,你才会加入他们的圣职,或者你会在我的一个处刑架上赎罪!!”
                              直到现在,他还在纠结于那些曾经所做的选择,他还没有让自己完全适应在神殿之中,在曼诺斯的宏图伟业之中的位置。但他还记得曾经所犯下的过错和因此牺牲的人命。他让雷兹尼克的话语回荡在他脑海之中当睁开双眼时回应枢机主教索勒斯的礼貌问候道自己很好只是需要点时间来恢复。
                              “海拔的下降会导致这种情况,”枢机主教说道,“考虑到这么短时间内下降了那么多,这就像是在海里潜水。”
                              崔斯坦只能点了点头,他听说过海洋但从未见过,更不要说是潜水。
                              “这些都是我们从战斗中俘虏的史恐恩人。”枢机主教说道,而崔斯坦意识到他们已经走到塔内的更深处,在这里都是史恐恩人那非人类的身体,被剥去盔甲只穿着一件破烂的衣服绑在处刑架上。一桌子闪闪发光的刀刃,钩子,鞭子和钳子则被放在房间的一侧。
                              崔斯坦看到一些史恐恩人身上留意伤痕和锋利的倒刺钩,但这些都是旧伤,肯定不是在不久前的战斗中留下的。“史恐恩人有个怪异的社会文化,”枢机主教索勒斯说道,“我敢肯定你曾经从未与他们交战过。”
                              崔斯坦点了点他的头。
                              “他们与痛苦有种不同寻常的联系,有点像我们所理解的忍受苦难能够把我们带近曼诺斯那样,但他们没有自己的神祇,所以他们因自己的缘故沉溺于痛苦之中。”然后他朝一个瞪着乌黑双眼的史恐恩人耳边低语一些些崔斯坦听不懂的话后,转身看向年轻的战争法师说道“尽管他们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沉溺于这种。。。事情,虽然有些人比起其他人更沉溺于此,这使得审问他们变成件困难的事情,但我们还是找到方法来克服这些挑战,不过审问他们还是需要位真正的监察官,那些不熟练的人很少会这么做。”
                              当他这么说时,枢机主教走到摆放有崔斯坦觉得除了是折磨工具外别无他物的桌前,尽管他清楚这个对于圣战的重要性。
                              “我想看看这些史恐恩人能否说出一些他们领袖,那个称为海瑟斯的家伙的计划,如果你不是太累的话可以看着我工作。”
                              崔斯坦已经太累了,疲于战斗与杀戮,疲于脑海中依然燃烧着的幻视,疲于教宗死后的内疚与悲伤,疲于看到他所帮忙保卫的高塔城墙内的景象。但他强迫自己呆在这里看着,强迫自己的双眼盯紧着战俘,伴随着每次血肉的剥离,每次不由自主地呻吟声,这些史恐恩人在他眼里越来越像人类。
                              这是他的神殿,他的信仰中的一部分。如果他是在服侍于曼诺斯,那这也是服侍中的一部分。他现在不能理解这些,但既然他奋战于曼诺斯这边,那他就得迫使自己能忍受看着这些。
                              第一章完


                              IP属地:中国香港47楼2017-10-02 16:3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