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中秋满月，渝都城内灯烛华灿，风光无限。观月台上挤满了人，提着繁复宫灯的姑娘偷偷望着心上人笑弯了眉，玉雪可爱的小娃娃捧着圆圆的月光纸摇晃，天波一色。
碧瑶偷偷潜进了小环的房间，见她托着腮发呆，走上前去敲了敲她的脑袋。“笨丫头，有人闯进来都不知道。”
“碧瑶姐姐！”小环拉住她，又看见了门外一个熟悉的可恶身影，“秦无炎他还敢来这里？”
“他从前也是身不由己嘛...”碧瑶知道她想起秦无炎假扮颜烈潜伏渝都的旧事，小声地替他开脱道。
“碧瑶姐姐！”小环气呼呼地摇了摇她，“你怎么维护他这种人呢，你不知道小凡哥哥有多伤心...”
“小环！”碧瑶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把手里的解药偷偷塞到她手中，“让曾书书记得他说过的话。”她人在屋子里，眼波却不停地顾盼着门口的人。
“我知道了...”周小环闷闷地接过，知道她不想再见到旁人才悄悄的跑来找她，又实在觉得奇怪，开口道：“碧瑶姐姐，你要小心着秦无炎。”
“你这个笨丫头，还是多想想自己吧。”碧瑶想起上次曾书书对陆雪琪的多番偏袒，若对她只是年少的轻狂玩笑，又何至于如此不顾及小环的感受？这些...估计连小环自己都没细想过，她也只能略微提醒。
“我有什么好想的嘛...今日可是中秋啊，渝都有好大好大的灯会呢，我们一起去看嘛~”周小环不死心地扯着她手臂，撒娇道。
“我陪你去看，他怎么办呀。”碧瑶极温柔的看了一眼门口的人，笑着说道。
“....”听着她用这样的语气说秦无炎，周小环有点呆了。这、、碧瑶姐姐不会是看上了秦无炎吧？
“我走啦，”碧瑶不大忍心地瞧了眼周小环，这样单纯天真的姑娘，不要被辜负才好。
两个影子拉的长长的映在院子里。
“我想去看灯会。”
“太晚了...”
矮一点的影子不乐意地扭了扭。
“走吧。”
“哼”

中秋灯会由曾书书和李询共同点燃了最大的一盏天灯启幕，继而无限的人流涌了出来，繁华无限。
“碧瑶，你走慢些。”秦无炎拉不住她看热闹的势头，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我记得以前我还在这放过花灯呢，”碧瑶走到一处临水阶梯前，翩翩然地转个了圈，“那时候，你在哪里看到我的？”她带笑的脸与旧日的洒脱任性重合在一起，洒了一地的芳华美好。
“记不清了。”秦无炎抬头望着城墙，思绪万千。
“我知道了，你躲在城墙上偷看的。”碧瑶俏皮地走到秦无炎面前，拨弄着垂下的长发，一双清亮眸子泛着狡黠的光。
“我是在巡城，顺便看到的。”秦无炎转眼勾起唇角，偏偏不愿让她得逞。
城内的焰火突然响起，染了一幕幕天青水绿姹紫嫣红，映的秋日湖水也斑斓了起来。碧瑶赶紧捂住耳朵，又瞧见秦无炎身后燃起万丈烟火，映得他俊俏风流的一双眼盛满了不敢言说的情意，“笨蛋，我也会护你周全的。”烟火声这样大，他只看到了碧瑶仰头开心的说了句话，继而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夜市刚开，大大小小的小吃铺摆了一条街，卖粉卖花卖布的小贩也嚷了起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秦无炎见碧瑶一手拎着春卷粉羹，又包了一包葱泼兔肉拿在手里，走的好不自在，跟在身后好笑地问道。
“我说我饿了，”碧瑶眯了眯眼，“也许还有别的，不过呢，”她啃了口兔子肉，“不告诉你。”
秦无炎无奈地摇了摇头，两手挂满了她一时兴起买的小玩意，倒扯破了一惯斯文冷淡的伪装，染上了几分生动的红尘气息。
“呐，给你”，碧瑶塞了一块甜柿饼到他嘴边，“可是我特地留下来的。”秦无炎这才发现她吃空了手上小食，仅剩了一块抹了糖蜜的柿饼，看着都觉得甜腻的不行。他不是挑食的人，幼时艰难，总坛内但凡是个活物都能入了口，能活下去已是万幸，哪里有挑食的本钱呢。不过这柿饼，看着着实有些。。。
碧瑶嗜甜，连平日喝的粥里都要多放几勺子糖，秦无炎又总爱在屋子里摆些甜点心引她过去，她自然以为他也是同好，才偷偷省了这一小块柿饼留给他。
不愿辜负她的好意，秦无炎犹豫了一会还是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虽然看着甜腻，但因搀着茶花叶子，甜中带苦又有几分清香，口感也柔韧。
“怎么样，好吃吧？”碧瑶又喂了他一口，眉目盈盈地望着他。
“很好。”秦无炎吃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你别看我，没有了！”碧瑶朝他晃了晃手指，又扯住了他的青衫袖子，“咱们回去吧。”

比肩而去的两人却没有看见远远的城墙上站了满满的人，注视着他们一举一动。
“我说的没错吧，果然是相思蛊。”李询尖着脑袋钻到张小凡与陆雪琪之间，阴恻恻地道。“秦无炎，竟然对碧瑶姐姐用了相思蛊？”周小环望着万千灯火里他们偶尔重合的身影，喃喃道。
“相思蛊是什么？名字倒是好听。”曾书书随口搭了句话，懒得看李询的小人样子。
“以百位年轻女子的血肉喂食毒虫，再配上种蛊人的一副心头血，方能练得。”李询瞧见张小凡紧张的样子，得意地道：“这毒虫入体后，养蛊之人以身饲蛊，中蛊之人前缘尽断，自此一心痴恋下蛊人。”
“我也听爷爷说过”周小环想起碧瑶方才温柔的笑，开口道“相思蛊是以命喂成，母蛊若亡，子蛊也会随之而去..”
“小环，难道就没有解的方法吗？”林惊羽罕见的开了口，皱起了眉头。
“除非秦无炎变了心意，母蛊若变，子蛊不药而愈。”李询抢白道。燕虹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些，哄他来渝都说给这群人听，若不是为拆了张小凡与陆雪琪的一桩亲事，他才不愿眼巴巴地受这份气。
“小凡，你我都知道，秦无炎对碧瑶之心...”林惊羽见张小凡一直未说话也急了，“这无耻小人！”
相思蛊啊...张小凡居然有点庆幸，原来她并没有爱上秦无炎，不过是被种了蛊虫..决绝是假的，冷漠是假的，偏袒也是假的，只要解了蛊，还会好看地笑，给他世间独一无二的真心。至于动摇秦无炎心意，张小凡心下又有几分赧然，纵使自己和碧瑶生死与共、情撼九天，最终还是许了月下舞剑的一片痴心，可见这世间情事，总是逃不开分别与诱惑的。
“先把碧瑶救出来，”张小凡看了陆雪琪一眼，“别的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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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知乎的时候存的 对我瑶谁是爱谁是喜欢 一眼分明

“秦无炎，小灯笼给我。”明明可以运功回去，两个默契的影子却都沿着河水慢悠悠地晃着，碧瑶怕他辛苦，要来了看着沉沉的小灯笼，漫不经心地拿着。
“碧瑶，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不管你听完以后做什么决定，”秦无炎敛了满脸的温柔，严肃地看着她迷茫的脸，“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我会护你周全。”
“先别说话，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碧瑶像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丢了小灯笼在一边，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糖，慢悠悠地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笑吟吟地看着他紧张的样子。
“你早知道张小凡和陆雪琪定了亲，还是把我送了过去，对不对？”
“是，我没想到张小凡会这般摇摆不定。”秦无炎皱了皱眉，有几分不屑。
“你明明在蜡烛里藏了毒，却故意等他们伤了你之后的时候再让小郎中点上，演一出一死一伤的好戏给我看。”她塞了块花瓣状的小糖片，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
“…”秦无炎讶异地望着她，眼神里疑惑满满。
“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碧瑶拍了拍手上的糖渣子，捡起灯笼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关心则乱啊。那个村子那么偏僻，你又受着重伤，从哪里买来那么多好料子的衣服，至于那个小郎中，”碧瑶嗤笑了一声，瞧着秦无炎涨红的脸，“老大的人了还扎个童子髻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
“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没有气恼地转身就走，也没有拿出匕首抵着他脖子，反而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的留在他身边…
“你连我都骗不过，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复兴圣教啊，”碧瑶拍了拍秦无炎僵住的肩膀，朝渝都方向走了两步，“要不要回去了，不回去我走了哦。”
“碧瑶，”秦无炎垂着眼扯住她手臂，“你走错方向了。”
“哦？”碧瑶偷偷藏了一抹笑，摇了摇手上的小灯笼转了个身，这样调戏他的感觉还真是身心愉悦啊..
“青龙大哥与幽姨，还是没有消息吗？”走到半路，碧瑶倒像想起什么，突然问道。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又故意装作不知道…秦无炎低垂着的头又更低了些，“他们曾在狐岐山废墟出现过，没寻着你以后应该去找了张小凡，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又是张小凡，”碧瑶揉了揉脑袋，“真不想再看到青云那群人。”
正说着，青云门的正义小分队突然从天而降，碧瑶不禁看呆了眼，感概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才一说，全都来了。这一呆，她已被秦无炎护到了身后，斩相思莹莹的绿芒映着他骤然冷漠的脸，杀气顿生。

扛不住了 一直流眼泪 就更到这啦 最腹黑的是我瑶

中午下馆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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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炎，你竟敢对碧瑶下相思蛊！”张小凡拦下林惊羽与陆雪琪，只运起嗜血珠，眼神带着几分轻蔑，似在嘲笑他的卑鄙与不自量力。
“相思蛊？”秦无炎想了想才想起这是他当时送去焚香谷的书上记载的，眼前的这些人从何得知又为何而来，就显而易见了。他扬起了眉，笑得有几分得意，“是又怎样，你们应当知道，母蛊若亡，子蛊顷刻反噬而死。“
碧瑶知道对上这三人秦无炎绝无胜算，心下正沉吟如何应付，就看他环着她的手摆了摆，像在解释什么，惹得她心头一软。
“无耻小人！”陆雪琪运出天琊剑，祭出大招劈了过来。
“雪琪，小心碧瑶！”林惊羽长剑出鞘，拦住她的气势汹汹的攻势。
“还是陆姑娘手段高明。”秦无炎见他们先自己动起手来，笑的越发阴险，“杀了我这无耻小人，顺便还能解决心腹大患，真是青云风范啊。”
“秦无炎，你少挑拨离间！”张小凡顾着他身后的碧瑶，不敢动手，“你最好老实把碧瑶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一条命。”
“命这东西，几时没了也就没了，不过有碧瑶陪我，死了应该也不错吧。”秦无炎越发得意起来，惹得碧瑶都有几分想笑。这个人，装模做样气人的功夫可比算计人的功夫好多了。
张小凡与林惊羽对视一眼，运住嗜血珠攻向秦无炎，趁他抬手抵抗，林惊羽斩龙剑破月而去，隔开碧瑶一把拉了过来。
秦无炎一如既往被打倒在地，扯出带血的笑。
“张小凡！”碧瑶用力挣开林惊羽的手，抬手运起伤心花攻向张小凡，夹着荷香的浅色锋芒才到他身边便被他化入手中，落入目中的，是张小凡不可置信的一双眼。
“还真是忘得彻底。”陆雪琪见碧瑶匆匆朝着秦无炎奔去，冷笑了一声。
“没做过的事情，干嘛要承认。”碧瑶扶着秦无炎起身，又抬手擦了擦他唇畔的血，忍不住埋怨道。
秦无炎怔怔地看着她焦急的面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份毫不犹豫的信任与维护，即使从来不属于他，如今也真真切切地属于他。

“无炎，你们万毒门倒是热闹的很。”
“青龙大哥！”“大哥..”听到这个声音，碧瑶与秦无炎倒是一齐叫出了声，
“张小凡，我用性命担保，碧瑶没中无炎什么蛊，”青龙拧了拧手中的乾坤清光戒镇定地望着青云三人，“昔日你在鬼王宗，我对你也算多番照拂，你与陆雪琪定亲后，我们也没去找过你麻烦，如今是碧瑶不愿意再同你在一起，你这样苦苦相逼，不太好吧。”
“青龙，秦无炎诡计多端，又对碧瑶心怀不轨，你这样维护他只会害了碧瑶！”张小凡见到青龙到来，竟然收了满身的气势，只大声争执道。
“我只知道，你把我妹子丢在狐岐山废墟里，与陆雪琪定了亲，”青龙眯起了眼睛，不忍心地望了望碧瑶，“那一日兽神反噬，天地崩塌，你为了救你的师门好友，任凭碧瑶肉身掉落深崖，怎么，这时候又来演情种了？”
原来！…原来是这个缘故！若自己没有诈死假装被青云众人打落悬崖，碧瑶肉身和存着魂魄的合欢铃必定葬身万丈深崖，再无生还可能。想到这里，秦无炎拨开碧瑶掐的泛白的手指，用力握住了。
“你回去做了青云门的乖徒弟，如今要打要杀，尽管来便是，别打着碧瑶的名义！”
张小凡被他戳破了旧事，不敢看碧瑶凄凉的神情，“碧瑶、那时我力不从心，只能…”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不怪你，”碧瑶反握住秦无炎骨节分明的手，先冲他挤出了一个明媚的笑，继而望着张小凡，“每个人心中都有重要的人，不是很重要的，自然首先被舍弃，”她明明笑着，眼角却有泪。
陆雪琪一双冰冻似的眼睛冷冷地望着碧瑶，“不重要？他为你沦入魔教，做尽有违本性之事！..他不顾性命救过你多少次？难道你又失忆了吗？你”
“陆姑娘莫要忘了，你心上人能活生生站在这里，是我妹子用命换来的。”青龙目露恨意，却强忍了下去，“不知陆姑娘，那时在哪里？”
“你！”陆雪琪长剑出鞘，却被张小凡按了回去，他血红的双目已是疲累至极，“雪琪，我们回去吧。”
“以后只要秦无炎不再作恶，没人会再来打扰你。”一旁的林惊羽淡淡地开口，转过身要走。也许是身处局外，他看的分明，碧瑶意识清醒，记忆清晰，全无中蛊的迹象，怕是真将满心情意许了秦无炎。碧瑶啊…好像是一直是碧绿朦胧的影子，是石床上沉沉的睡颜，是不敢触碰的少年梦，如今既能鲜活地站在眼前，小凡也好，秦无炎也好，遂了她心意就好。
“别又反悔才好。”秦无炎不经意地补了一刀，惹来碧瑶含泪嗔怪的眼神。
“碧瑶，保重。”张小凡感到胸前合欢铃的躁动，远远地看了一眼她含泪带笑的脸，转过身去。碧瑶始终没有转头，任凭那少年失落的身影，带着她二十年的热爱与期盼，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小别院里的桂花开的正好，碧瑶一大早就摆了茶具，坐在桂树下煮茶。
“碧瑶大小姐今日这么好兴致，煮起茶来了。”青龙撩了袍子，坐到了碧瑶对面。碧瑶拍开他端茶的手，指了指秦无炎的卧室，“这是第一道，味道还没到呢。等到他起身，才差不多。”
“真是女生外向，”青龙摇摇头，懒洋洋地向后一躺，“不过都是自家人，我就不计较了。”
“什么自家人！你别胡说”碧瑶瞪了青龙一眼，低头望着袅袅茶烟，藏了一抹浅笑。
“无炎是我弟弟，你是我妹子，可不是一家人嘛？”青龙揶揄地看了她一眼，由衷的放声笑着。
秦无炎缓缓走出，只觉得一生也没有过这样好的光景，满树的桂花纷落在她身旁，逆着光的身影低低拨弄着茶炉，透着数不尽的安稳美好。
“你们谈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秦无炎走过去，拂去她头上的桂花叶。
“你醒啦？”碧瑶拍了拍身旁的青色团垫，“快坐下，尝尝我新煮的茶。”
“好，”秦无炎听话的坐在她身边，看她水葱般的一双手轻轻翻转着青花茶碗，直到那茶汤香味渐渐浓了，才笑眯眯地递到他手边，“呆看什么，快喝。”
“无炎，碧瑶这一手转碗摇香我都没尝过呢。”青龙挑眉望了望低眉顺目的两人，双手背到了脑后，仰天躺着笑道。
“是么？”秦无炎放下茶碗，目光灼灼地盯着碧瑶。
“明明是你总是牛饮，哪里配的上这杯好茶。”碧瑶端起茶碗挡住秦无炎的桃花眼，随意啜了一口。
“碧瑶，我可没有牛饮，”秦无炎突然覆上她细嫩的手，笑意深深地握住茶碗，“你怎么抢了我的茶？”
“我哪有！”余光瞥见自己的茶碗还老老实实地呆在一边，碧瑶心里一跳，想松开手却被他抓住不放，恼的她用力掐了一下，秦无炎吃痛才松了手，十分难得地看着她嫣红的脸。
“咳咳，”青龙干咳了两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碍事…

“嗓子疼啊？”碧瑶沏了一杯递过去，“这杯给你。对了，幽姨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看我？”
“当日在台上目睹你落崖，我与幽姬分两路沿着崖壁寻找，后来狐岐山崩塌的厉害，我只好带着宗主先行离开，此后便再也没寻到她的踪迹。”青龙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宇间也多了几分阴郁，“宗主自那日战败后一病不起，常常念着对不住你，没过多久，也去世了。他临终前托付我的最后一桩事，就是无论如何要找到你的肉身，他说你从小怕黑，怎么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那废墟里。”
青龙一席话毕，碧瑶已泣不成声，满眼都是年幼时父亲为了哄她走出屋子，买了个小波浪鼓摇的傻气样子，后来她渐渐长大，为了张小凡，顶撞了爹无数次，爹爹又妥协了无数次，直到最后，爹被她舍命相救的人打败，垂垂而死仍挂念着被别人舍弃的女儿，一幕幕都如同细丝勒割着心脏，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秦无炎瞧着她全身颤抖的样子，只轻轻拍着她抽噎起伏的背，沉默不语。从前比谁都盼望她能好好活下去，恨不得扯下世间的残酷冰冷摊到她面前告诉她，碧瑶你该长大了，如今她这样艰难的长大了，却只想比别人更纵她十倍百倍，抹去她根本不该受的苦楚劫难。
青龙也红了眼睛，却不愿再惹碧瑶难过，起身示意了秦无炎一眼，走了出去。
“秦无炎，”碧瑶胡乱抹了抹泪，“我如今才明白你从前说的，我这么任性，我让爹、让青龙大哥废了多少心…”
“碧瑶，”秦无炎知她绝望至极，以至于连自己的过往都一同否定了起来，只好靠近拥住她单薄的肩，“他们庇护纵容，不过想让你随性而活，你现在这副模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心意。”
“你陪我去看看爹，好不好。”碧瑶哑着嗓子压住了哭腔，闷闷地说。
“好。”秦无炎拨开她倾泻的长发，忍不住擦了擦她带泪的脸，暗暗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