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地向前走,朴信惠许久都没吭声,就在张根硕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她开口说话了,带着一股萧瑟的味道:“也许它对你来说是一根破球杆,可对于我来说,它,价值连城。” 张老爷子教她学马球时,带她去库房挑选球杆。库房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精致名贵的球杆,几乎晃花了她的眼,可最后她却挑选了手里这支又破又旧的球杆。 只因为这支球杆上他亲手刻上的字是独一无二的。 张根硕回头看她,她正低垂着头看路,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能感觉到她的落寞。他总是无法理解她,就好比她明明对他很冷淡,却总在他关上门时打开门;就好比她说爱他,却又要离开他;就好比现在她明明抱着一根破球杆,却告诉他对她来说价值连城。 她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进而让他也开始莫名其妙起来。他有些烦躁,变换了一个姿势,回身催促她:“走快点,入夜后这里更难打到车。” 相对于张根硕的急切,朴信惠反而更显从容。她不急不徐的跟在他身后,郊外空气清新,含着一股青草味,让人感觉格外清爽,“走那么快干嘛,你看这里景色多美,其实爷爷将我们赶下车,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对不对?” 她走得慢,是想留住一点属于他们之间的美好记忆,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她可以偶尔拿出来回忆回忆,也许日子就不会过得那么枯燥。 张根硕挑了挑眉,站在原地等她靠近,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太阳穴,讥讽道:“我真好奇你这脑子里成天都装着什么?怎么就这么……异于常人呢?” 他放着一大堆的工作陪他们来马球场,马球没打着,还让爷爷给扔下车,走了这么久的路也没见到一辆车经过,他已经很不耐烦了,结果她还说这不是坏事? 真不是坏事,他现在就该待在书房里跟Y市的职员开视讯会议,而不是陪她在这荒郊野外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蹿。 朴信惠惊喜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她兴奋的问道:“真的吗?心腹也这么说过我,她说我这脑子结构不去写小说太可惜了。” “……”张根硕无语望天,他真怀疑她工商管理的硕士学位是怎么拿到的。 瞧张根硕虎着脸,朴信惠自觉地离他远了一步,他一定觉得自己很笨吧,六姐跟他在一起时,总能逗他开心,而自己,好像不管说什么,都一样惹他生气。 她看着他,他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背影挺拔秀颀,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影子就在她身侧,她的心跳莫名加速,她缓缓伸出手,握住…他影子里的手…… 朴信惠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终于握住他的手时,她长长的吁了口气,气还没吁完,张根硕突然回过头来问她: “你看看前面的路,我们刚才是从哪条路过来的?” 朴信惠吓得够呛,她连忙缩回手背在身后,脸迅速涨红,她眼神闪烁地瞪着前面的十字路口,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他应该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吧,否则她丢脸丢大了。 张根硕等不到她的回答,拿手肘撞了撞她,“说话,哑巴了?” 朴信惠还在怕被他发现的不安中,闻言气得一阵猛翻白眼,“张根硕,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连损带贬呀,我哑巴了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也不是坏事。”张根硕嘀咕道,见她又要说话,他双手搭她肩上,指着前面的十字路口,“别废话了,快看看前面哪条路是回去的路?” 他的手搭在她肩上,灼得她皮肤一阵阵发热,呼吸时,他身上特有的清爽味道窜进鼻子里,朴信惠脑袋有些短路,呆呆的问:“什么?” “你也不认识路?”张根硕松开她,烦躁的耙了耙头发,他摸了摸裤袋,才发现手机没带身上,“你带手机了没?” 朴信惠摇摇头,然后指了指正前方那条路,答非所问道:“我记得是从这条路过来的。” “你确定?”张根硕提高音量,压根就不信她,朴信惠确实不能确定眼前这条路就是他们来的路,在车上时她只顾着劝架了,哪里记得是从哪条路过来的,但是被张根硕怀疑,她心里很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