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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Deep blue sea (非国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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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金斯基!!!"他再次低下头嘶吼出声,血色在瞳孔弥漫,比上次更加撕心裂肺,仿佛灵魂都与之共鸣,让所有人的心都震颤着停跳了一拍。
俄罗斯人却没有停顿,决绝地踏在了那极端狭窄的台阶上,挥出了第一拳,承受住了那指骨碎裂般的剧痛。
铁皮发出沉重的闷响,立刻被轰鸣的水声吞噬。伊万刚想在接缝处敲出第二拳,就感到身旁的空间陡然变得促狭拥挤起来。
阿尔弗雷德也爬了过去。
他半边身子还挂在梯子上,另一条腿悬空,膝盖后弯成一个有力的弧度,像一个蓄势待发的足球场上的前锋,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在了生锈的锁眼处,造成了一丝可贵的松动。
"你不应该过来的,"伊万的拳头和他的交替着落在这似乎永远不可能被砸开的门上,不一会儿凸起的关节处就已经血肉模糊。空气中的铁锈味渐渐浓郁,咆哮的水花已经在他们脚边翻腾。
他咬着牙回头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唇角的笑意染上了一缕苦涩和不甘,目光危险而凝重,却只是叹息一般幽幽地说,"你本已经赢了,老朋友。"
阿尔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淋漓的汗水砸进离脚尖只有十几厘米的水面中,"省省吧,你一个人凿不开的,到时我们都得死。"他剧烈地喘息着,瞳孔清晰地倒映着越来越近的水面。
"可如果你也死了,他就完全落入我们不信任的人手中。"伊万抬起头,正好与本田菊垂下的视线相交,浓烈的杀意冠冕堂皇地交锋,声线陡然变得低沉可怖。
王耀和本田菊依然在他们上方十几米的高空不上不下地僵持着。"放开我。"被彻底激怒的人的神色已经从扭曲的疯狂变得冷若冰霜,火焰点燃了他瞳色浅淡的眸子,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一种不属于平常自己的压迫性极强的气场渐渐蒸腾。
"你不应该浪费他们拼死给你争取到的生机。"年轻的科学家如同摁砧板上的鱼一样强行摁着身下的人,防止他不自量力地向那极度危险的漩涡移动。
然后,他们上方的基尔伯特无能为力地看着王耀从自己的潜水腰带里抽出来一把锋利的潜水刀,反折手臂,"唰"地顶在了本田菊的腰际。锋芒划破了潜水服,有红线般的血丝顺着肌肉的纹路一点点滑落,他拿捏着力道,没有完全将这致命的一刀完全捅进去。
"放开我。"他发出最后的警告。
"你救不了他们,你也会死的。"本田菊冷漠而残忍地说着现实的话,摁着他脖颈的手力道分毫未减。
水已经没过伊万和阿尔弗雷德的鞋面,王耀突然将那冰冷的利刃变换了一个角度,似乎马上就要真的穿透本田菊的皮肉。本田菊没有办法,只好迅速地向下迈了一级,堪堪躲过那迅猛的刀锋,手上的力道不得已地松懈了下去。王耀抓住时机,矫健地回旋,挣脱了他的桎梏。
"你走吧。我和他们一起死。"他抬眸轻蔑至极地剜了本田菊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握紧梯子的手。
"王耀!"基尔伯特和本田菊同时惊叫出声,他却早已稳健地落入那翻腾的水面中,游鱼一般地向伊万和阿尔的方向游去。
"无论是你还是他,都一样固执己见。"
本田菊的眼眶狰狞的通红着,却也只是沉默地追随他的脚步。基尔伯特半个身子都从门中探出挂在一旁的梯子上,眼看着几分钟前还全在梯子上四个人,转瞬就都浸没在了咆哮的海水中。
"一群疯子!!!"
———————————tbc——————————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82楼2018-04-01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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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场故事二十一 毁灭
    当亚瑟和阿尔弗雷德忍着伤口的疼痛,拖着疲惫的身体,马不停蹄地从医院赶到柯克兰夫妇的家附近,离着很远,就看见王耀曾经的住宅黑烟弥漫,将整片蔚蓝的天空中漂泊的白云都染成了乌云。
    消防队正在全力的灭火,水柱冲击在那一堆废墟般焦黑的断壁残垣上,仿佛顷刻埋葬了所有他们童年美丽的棉花糖般的回忆 。他们并肩站在鸣着刺耳笛声的消防车后面,徒劳地看着火舌渐渐熄灭。
    他们唯一的线索,还未开始探索就中断了。
    火源来自于王耀的书房,多年来他们都从不曾踏足却总是上着锁的一个房间。连木地板都被烧穿了,所有的纸质文件和图书都化作几缕烟尘。他们透过残破的楼梯哀叹着看那些完全无法辨认的粉末被一点点清理干净。
    消防员告诉他们火灾的起因是人为因素。有人故意点燃了这满是可燃物的房间的窗帘,大火随之蔓延整座住宅。
    亚瑟在一旁安慰不停抹着眼泪的柯克兰夫人,她一直低泣着说"小耀的家就这么毁了"。阿尔弗雷德一边接受消防员的盘问,一边抚摸着柯克兰家饲养的一条德牧的脑袋,那大家伙一直开心地摇着尾巴欢迎它久别的老朋友,乖巧地蹲坐在他的脚边。
    它刚刚看到成队进入王耀家中的陌生的消防员,一直瞪着它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死死盯着人家,从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低吼,全身的肌肉都很戒备地紧绷,在收到老柯克兰的指示后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阿尔弗雷德突然灵光一现,然后就是一阵汗毛倒竖的毛骨悚然。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85楼2018-04-14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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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火犯要进入王耀的书房,无论是从正门还是窗户,都需要绕过柯克兰的住宅,翻过挨近狗屋的篱笆。而弄开门锁或者窗缝,势必都要花上一段时间。
      他又掰开Free的嘴,洁白锋利的牙齿上一丝可疑的血迹都没有。
      这机灵护主的狗平日对可疑的陌生人都是凶巴巴的。事发的那段时间它就应该正在自己房间附近的草坪上,柯克兰夫人一般在家中没有拴狗链的习惯,而越过那道连五岁的自己都能攀过的矮篱笆进入王耀的院子对它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它就这么乖乖地坐着,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不吠不咬?
      怎么可能。
      他的视线悄悄瞥向一旁的老柯克兰,撞进了他同样疑惑不解的睿智的绿眼睛。他走过来轻轻拽了拽Free的项圈,簇起了他浓郁的眉毛,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老伙计,你也已经老到不中用了吗?"
      除非是它十分熟悉和喜爱的人,放的火。
      他们赶紧去查了距离门前不远的监控摄像头,纵火当天的录像。
      "放大。"幽幽的电子蓝光映在阿尔弗雷德的眼镜上,他颤抖着手指移动鼠标,将分辨率提高。
      柯克兰父子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画面中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兜帽的人弯下腰,轻柔地抚摸着Free的毛发,一向高冷的德牧表情满足地绕着他撒欢,连一声危险的吠叫都没有发出。
      那人自然地走向大门,直接掏出了钥匙开了锁。五分钟后,冷静地从正门走出,绕到了监控拍不到的角落,消失了。
      随即,火苗和黑烟就开始从二楼的窗户涌出。
      他们截下那人抚摸Free的图片,根本不用费劲辨认,就认出帽子下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王耀。
      他仿佛亲昵地和狗嬉戏,神情却冷淡而凝重得陌生,黑洞般的眼睛里一丝有温度的笑意都没有,就像两颗黑色的纽扣点缀在他惨白的脸上。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86楼2018-04-14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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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让我们找到他。"
        "他知道我们会去找他。他的房间里一定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东西。"
        可究竟是什么呢?
        除了他自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三日前——————————
        持续的刺耳枪声响起,夹杂着子弹摄入肉中的闷响,骨头被击碎的脆响,以及苟延残喘的人绝望的嘶叫声。
        津端起枪最后抵挡了一下,终于在最后一刻无法支撑,顺着墙跌坐下来,在雪白的墙皮上留下一段触目惊心的血痕。胸口上方的巨大血洞明目张胆地撕裂着,他剧烈地喘息,每呼出一口气,伤口处就汹涌地溢出淋漓的鲜血。
        他抬起头,用一双恶魔般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为首的人,仿佛能把人的皮囊剥下。血溪从他的唇角蜿蜒而下,将他的牙齿都染成了红色。
        那人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着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扣动了扳机。
        轰。
        结束了。
        ————————————————————————
        院门被粗暴地撞开,被血染成深褐色的皮鞋踏过门槛,走进春意深深的庭院中。身后的人鱼贯地涌入各个厢房,他径直走向樱花树下坐着的妇人。
        母亲还是梳着整整齐齐的高髻,穿着一袭深海般颜色的旗袍。岁月在她曾经青春年少的脸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却抹不平她琥珀色的眼睛深处无时不在的美丽与哀愁。她高傲地挺拔着本已经不再挺拔的脊梁,像天鹅一样高贵地昂着细颈,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87楼2018-04-14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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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猜到居然是我们?"他低声开口。
          "据说您连本田菊都看出来了,难道就真没有往我们这里想一想。"
          母亲凝视着纷纷飘落的残损花瓣,忽然讥讽至极地挽了一下唇角。那一地原本纯净无暇的落英,被那些人染血的凌乱脚步撕碎污染成肮脏的黑色,被低贱地葬入埃土。
          她的唇微动,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母亲抬头看了一眼冰蓝色的天空,被四周高高的屋檐挤压得只剩一个沉闷的小小的角落,眼底的鄙夷不屑如潮悄悄退去,只剩下看破般的平静与一缕春水般的温柔。
          其实她有一瞬间回忆起了许多。她想起他的先生与她初见之时温柔的样子,想起他们微笑着挽着手走过的洒满夕阳的小径;想起他涉足这条看不到光的肮脏道路后为利益癫狂的模样,想起他一点点变得麻木冷血的眼睛;想起他第一次注射毒/品后自己的悲痛欲绝,想起他把那充满野心与贪婪的目光落在年幼的王耀身上时,自己的心寒绝望。
          她曾经无法理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可直到这最后一刻,她才彻底醒悟了这样一个令人齿冷的消息:
          原来人真的是没有底线的。
          大把大把的人,可以为了利益和享乐,变成地狱里的推磨鬼。
          当他们沾着唾沫贪婪地清点成堆的染着血的金钱,当他们沉浸在海/洛因构成的虚幻的极乐世界,当他们怀抱温香软玉在欲海里沉浮,人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亲情,什么健康,什么道德,什么背叛。
          根本什么都没有。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88楼2018-04-14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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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耀。"她喃喃自语般喟叹了一声,声音就像羽毛拂过心尖一样轻,好像根本不舍得在这个肮脏的场合念出这个名字。她回忆起他刚学会走路时咯咯笑着跌进她的怀抱,她轻轻梳理他墨色柔顺的头发。他哭着抚摸浇水不甚而烫死的兰草,他给摔断翅膀的小鸟细心的包扎。他张开双臂保护被别的孩子欺负的小菊,盛夏的艳阳里他们坐在院子里的这棵樱树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西瓜。母亲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静静地把这些珍贵的画面收入记忆的匣中。
            二十年的忍辱负重,只想拼尽全力地保护这个善良到令人心痛的孩子远离深渊,一世安稳。
            可终究还是失败了,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从王耀看向本田菊的第一眼,从他踏入那群山环绕的"巢",从他第一次触摸冰冷的枪/支,从他坐上离国的飞机,从他为了别人扣下扳机,逼自己杀死第一个陌生人。
            就已经晚了。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无情的绞索缓缓收紧。他只有被拖拽进深渊,无限坠落。
            泪水涌进她的眼眶,母亲却顽强地睁大眼睛,努力不让那些珍珠滚落。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看到她的小耀真正的笑容,是何年何月了。他总是挂着一副违心的笑,就像带着一层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面具。而她这个母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替他抵挡任何东西。
            她直睁到眼眶酸痛无比,才把泪水渐渐逼回。低眉敛目,再抬眼时,眸中烟火般细碎的微光已经彻底消散,转为一片万念俱灰。
            ————————————————————————
            老家主站在高效率运作的"巢"中,这座深山里庞大的军/火工厂还是那样有条不紊地生产着致命的人间杀器。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89楼2018-04-14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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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笑地审视着半世的得意之作,浑浊的眸子里风云涌动。年轻时的所谓壮志豪情,如今不但没有燃烧殆尽,反而化为了更加炽热的烈火。香烟的雾朦胧了视野,他在自己的帝国里做着更富有野心的梦。
              "家主。"京夹着一摞文件走近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待他签署过后,恭敬地询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事。得到否定的答复后,转身走向那紧闭的巨门。
              那一刹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就好像无数金属一起共振,又好像天上的繁星同时陨落。
              京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中年人被熊熊火焰吞噬时,眼底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雄心勃勃。
              整个山谷都笼罩在滚滚浓烟中,爆炸的火光将淡紫色的天边染成了血红色。夕阳洒下织锦般的晚霞,独留这里一个被捅破的黑洞。
              ————————————————————————
              母亲突然拔出了书页与封皮间暗藏着的小刀,用尽全力地向那个人捅去,当然被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轻易地躲过。那人眼中的寒芒刹那间不加掩饰的迸发出来,枪口瞄准了她那颗在别人看来疯癫无比的头颅。
              可是她先他一步,偏转刀锋,将那利刃深深地嵌进了自己的颈部动脉。
              男人惊惧地后退一大步,怔愣地看着母亲的身体轻轻一个歪斜,从石凳上跌落。
              血顺着脉搏汩汩地溢出来,开始蹿地很高,像要直直地涌进天际。随着她微微呼吸,身体渐渐冰冷下来,生命的迅速流逝让血都不再有力气喷涌,转为流水一般徐徐铺陈,混着一片片被践成污泥的花瓣,形成一种暗红的颜色,映衬着母亲苍白的脸色和与王耀如出一辙的乌黑眉眼。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90楼2018-04-14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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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睛正对着院门的方向,眼里的神采一点点凝固。朦胧间,门扉外跑来一个小小的身影,笑眯眯地握着一个小风车,轻快地跳过门槛,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妈妈。
                风车呼啦啦地转,她的心脏不再跳动。
                ——————————tbc————————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91楼2018-04-14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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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眼适应了短暂的黑暗和水压后,他看见深蓝色的幽闭空间里,两个人鱼一般的人影一前一后地向他迅速游来。一块燃烧的块垒砸入水中,流星一样的红色火光转瞬即逝地照亮了一小片水域。他看清打头的王耀左手握着一把锋利的潜水刀,动作迅猛而矫健,就像一条觅食的虎鲸。然而他的身体却总是不自控地往左偏转,阿尔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左侧肋骨有一处危险的伤势。
                  撞裂了。他急忙摸索着向他靠近,不料王耀却猛地用肩膀撞开了他,像一个橄榄球运动员,力道大得差点把他碾到一旁的井壁上。王耀身后的本田菊慌忙冲他打了一句手语,"远离他。"
                  阿尔弗雷德正疑惑着他眼中浓雾般的恐慌,转而偏眼正看进王耀的眼睛,立刻毛骨悚然地明白了这种恐惧从何而来。
                  他又流露出了那种神情。令人望而生畏的冰凌混合着浓重的鲜血,带着扭曲的轻蔑和狂躁,盘旋在深海的光影里那愈加深邃的狼瞳深处。刚刚王耀看他的那一眼,毫不夸张地说,让阿尔弗雷德陡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若干年前的一个场景突然浮现在眼前:
                  王耀手握一柄利刃,狠狠地刺向了亚瑟的眼珠。在半途,那把刀被自己的手掌拦截阻断,血流成河。
                  那个时刻,他就是这种挂着微笑的癫狂神情,充满戾气。
                  疼痛瞬间沿着阿尔的脊髓蔓延,好像右手掌心那道浅浅的疤痕突然还原撕裂。他抬眼对上同样不知所措的年轻科学家,一种莫大的恐惧突然上涌。
                  千万不要是这个时候。
                  王耀径直冲向了伊万所在的位置,凭借着他潜水运动员的高超身体素质再次推开了伊万,然后扭转手腕,将那把匕首狠狠刺进了那道缝隙中,宛如捅进仇人的身体一样决绝。他整个人向螃蟹一样横过来,足蹬在铁门上用力一蹬,伊万同时最后发力,借着刀柄的走势竭尽全力地向反方向一撬。
                  铁门在水下发出恐怖的"吱呀"声,整扇轰然垮塌,海水汹涌地闯进第三层,巨大的推力差点将王耀和伊万挤压进去,阿尔弗雷德和本田菊眼疾手快地扯住了他们。漩涡转变为洪流,不停地推搡着僵持在水中的四个人,他们拽住彼此的胳膊组成了一个四边形,才能勉强不被巨大的水压冲散,一点点上浮。
                  差点被吓晕的基尔伯特看见那四个疯子先后从水里冒出了头疯狂地呼吸起来,惊喜地几乎要像一个得到棉花糖的小姑娘一样尖叫出来。水面微微下降了一点点,他仿佛看见希望女神重新向他们招手。
                  然而他们却迟迟没有人爬上梯子。
                  王耀整个人的精神都出现了恍惚,可是却分外固执地对其他三个人说,他要最后一个上去。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看到绝望混合着悲伤的眼神在他的眼睛里出现。
                  "我只是试图阻止你们因为我而死。"
                  ————————————————————————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falling down.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my fair lady."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98楼2018-05-06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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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这是吞了多少啊???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01楼2018-05-07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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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重发一下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02楼2018-05-07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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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10楼2018-05-09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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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11楼2018-05-09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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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12楼2018-05-09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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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场故事二十二 一天 【上】【下】
                              【一天之内就可以失去一切。】
                              总堂口前的巷子里,王耀跪在温热的血泊中,紧紧地搂着津,撕碎了衬衣的衣襟堵着他肚子上的巨大血洞。一旁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个男人,都被手枪子弹精准地洞穿了大脑,瞪着怨毒的血红色眼珠,粘稠而花白的脑浆流了一地。
                              王耀冷静地拨通了私人医院的电话,让他们极速派一辆救护车来。
                              然后他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擦拭掉津脸上的血污和冷汗。他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像涂了一层石灰一样惨白,双眼无神地看着王耀的方向,意识逐渐飘远。王耀的整只左手都被他腹腔的血弄得湿哒哒的,他甚至能感觉到柔软的肠子和胃囊,滑腻腻的,就像也要从那个血洞里流出来一样。
                              王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用额头抵着津的额头,抚摸着他的颈侧,感受到他渐渐无力的脉搏。“看着我。别离开我。”他的声音有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融化在骨髓深处被冷赢外壳包裹的温柔中。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淡淡地微笑着,感受着怀中的人一点点变得微弱的呼吸,自己的呼吸却急促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感到津垂在地上的手臂努力的上抬,好像要拉住他的衣角。他连忙握住了他越来越没有温度的手,紧紧地贴在心口。津的眼珠朦胧地转了转,干裂的嘴唇又微微张合,好像急切地要说出什么话。可随着他尝试着振动声带,伴随嘶哑的气音的,只有一点点溢出的鲜血,染红了他毫无血色的唇。
                              “你别说…你别说话了。”王耀用拇指缓慢地拭去那些血丝,几近哀求。他用尽全力地压制着那一声在喉头盘旋的哽咽,额头上的青筋都浮现出来,整个眼眶都撕裂般狰狞的通红。
                              他大睁着浑浊的双目,却从来没有让那些疯狂聚集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抱着自己浑身是血的弟弟,周身都被极朦胧的浓雾笼罩,痛苦、悲伤、恐惧肆无忌惮地交织在一起,可又好像在被他一点点吞噬吸收。他的背影是挺直的,瘦削单薄却又不可阻挡。
                              王耀已经习惯了在所有人面前坚强到底,永远保持强大而可以依靠的姿态。
                              “你快…回家。走。”津用游丝般的声音说,脸色已经发青,瞳孔开始扩散。王耀不断重复着“别走,陪着我”,他只是几不可察地点点头,用一种让人心碎的绝望又不舍的目光,没有聚焦地放在王耀的脸上。“是他们…竟然是他们。”泪水成行地从他的脸颊滚落,他同时经历着肉体与精神的巨大痛苦,像寒冷般剧烈地战栗。王耀只有将他搂的更紧,听着救护车由远及近的鸣笛声,还有慌乱接近的医生的脚步,心中已经塌陷了一大片。
                              “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继续存在的。”
                              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大火被附近几个堂口的伙计联合扑灭,王耀呆立在满目疮痍的“巢”中,几乎不能相信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庞大的武器工厂。曾经震耳欲聋的喧嚣,硝烟与香烟截然不同却互相融合的香气,男人们的吵嚷与大笑,还有那成千上万把被运到世界各地的杀人利器,如今只剩下一片可悲的寂静与狼藉。
                              几代人数十年的苦心经营,至死不休的野心与贪婪,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化为了一地的废墟埃土。
                              身后百来双眼睛里,极度的惊愕与绝望肆意充斥。所有的弟弟妹妹都从堂口赶来,带着自己的亲随,开始在这断壁残垣里挖掘寻找,辨认那些烧得焦黑的尸体。所有人,包括王耀在内,都像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样,机械地试图从这灰黑的废墟里找到一丝昔日的盛景,或者活人的气息。实际上,只有一具接一具的焦尸混着已经辨认不清形状的废铁与砖块被抬出。渐渐地,压抑的啜泣演变成了嚎啕,很多死了兄弟的年轻伙计已经开始崩溃。死亡的阴影在盘旋,一点点挤压剥夺了本就渺茫的希望。
                              沪给老家主打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刺耳的提示音孤独长鸣,一直都没有人接听。虽说王耀早已能独当一面,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应该不出来掌事。
                              在这段时间内,王耀和几个结实的伙计拼尽全力从离门最近的那块横梁下拉出了京。他是最幸运的,此时还有半口气。只是他的双腿被大火烧得几乎变形,已经有组织液渗出。王耀此刻已经不敢悲伤,只是咬着牙沉默地把他送上救护车。
                              他刚别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与灰尘,就被身后的沪猛地攥住了手腕。
                              王耀疑惑地转过头,就看见一向最坚强的沪已是满面泪水。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种直冲天灵盖的恐惧与痛苦,几乎要将他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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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耀从废墟里挖出了最后一个人。
                              一个已经不成人形的人,周身的皮肤都被烧烂了,脓肿的恶臭让所有人都想要干呕,五官的轮廓也已经不太清晰。他的眼珠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被鲜血和污物填满。
                              可王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他跪倒在那具被火烤得变形的尸体前,双手掩面。他不太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现实。他其实并不感到过于强烈的悲痛,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解脱”这个词,可仅有一秒,就被排山倒海而来的“绝望”取代。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14楼2018-06-16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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