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我真的很害怕。我意识到，我已经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几个聪明的小子已经有一点察觉了，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下去。
用这种方式替他终结痛苦，真的是正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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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好久的更新，前情提要:酒乱孤岛变电室，法叔医院寂寞冷。本田孤零零在水面，黑三角水下团圆，惨遭鲨口。】
第三十二章 绝路
潜艇室·水底
算上王耀消失的五年，他们也认识了快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是多长呢?
大约630,720,000秒。
足够一株幼苗长成一棵年轻的树，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眼角爬上第一缕细纹，最不起眼的夏蝉生死轮回几十次。
一个人如果陪了你二十年，那你大约占据了他生命中四分之一的时间。
这么多的时光啊，太可惜了。
阿尔弗雷德·F·琼斯想。
记忆中那些浮着朦胧又轻快斑斓的彩色的画面，都像一阵巨浪一样一股脑地涌进他的大脑，让他回忆起斑驳的岁月里曾经无知但快乐的年华。
都结束了。
他终于还是没有揭开最终的谜底，也没有机会和布拉金斯基决一胜负了，甚至连心中暗淡地沉积了许多年的爱意，都再也没有机会诉说。
他没能救得了他。
对不起。
这次，他们大概是真的要死在一起了。

巨大的黑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接近他们，每秒钟，死亡的哀乐都紧凑一分。冰冷的水里事物一片模糊，头顶微弱的光芒更加重了这片浓黑的绝望。
阿尔弗雷德感觉身旁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他的眼中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似乎已经坦然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只是，他的视线依然凝固在王耀身上，温柔地，沉默地，如同冰蓝幽深的贝加尔湖。
他也不甘心吧。
只是在这最后的时刻，在这即将剥夺他们生命的海洋里，他们连说一句告别的话的机会都失去了。
好不容易的失而复得，又即将面临永恒的失去。
在距离水面不到五米的地方，他们已经能看清那空洞黢黑的巨眼，数清那嶙峋锋利的牙齿。
静候地狱里重聚吧。
大概是无法接受王耀温热的血比他更早地染红这片水域，阿尔弗雷德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最后徒劳地挣扎了一下，试图把面色惨白的王耀往身后拉扯。
但他没有想到，在他刚碰到王耀的潜水服的那一瞬间，就被他力度很大地猛地挣开了。
他转过头来，冲他和伊万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继续往上游。
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他的目光如血，不知何时织上了一层让人望而生畏的冷色的寒意，混着近乎残忍的暗黑色的冷酷，和对血腥的赤红色的疯狂追逐。
阿尔和伊万愣了半秒，谁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下一瞬，王耀吐掉了口中的呼吸器。

他一把扯下了固定在背上的氧气瓶，行云流水地拔下了插销。
那个厚重的金属制瓶子立刻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在水中划过一道白沫，径直撞上了X-2大张着的血盆大口，卡在了它最外层的一排利齿间。
它明显疼得够呛，不停地摆动巨大的头颅，试图吐出这个咯牙的异物。
这是他们仅存的，几秒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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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艇室·水面
本田菊凝望着平静的湖面，如墨般沉静的瞳仁里暗潮汹涌。

他的心中突然蒸腾起一种十分不妙的强烈预感，让他不禁攥紧了那把可怜的只有两发子弹的小手枪，估计给什么大怪物瘙痒都不够。
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天花板掉落下越来越多稀碎的混凝土颗粒和灰白的水泥灰，几乎将他的半边头发染成如雪的斑白，粉尘更是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嗽，视线被呛出的泪水弄得一片模糊。
“怎么…咳…还不上来?”
恐惧，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在所有人心中，无限放大。

孤岛· 控制室
“我们到底要怎样解释这么多完全一样的按钮你才听得懂!!!”亚瑟几乎失去耐心地冲着对讲机毫无风度地咆哮。
在刚刚半个小时内，他和路德维希费劲半生的文学造诣，才总算磕磕绊绊地给费里西安诺描述了一番这里复杂分布的电路和控制面板。
结果就换来一句:“…不好意思，没有听清楚。”
一旁的路德维希轻微地皱了皱眉头，接过对讲机，压低了声音安抚性地又问了一遍:
“请快想一想，恢复海底基地的应急通讯电路，到底该按那个按钮?”
对讲机那头费里西安诺的声音微微颤抖，明显充满了心急如焚:
“嗯…让我理一下思路…”
他呼了一口气，“你们看一下三号台…从左数第三个面板，上面有一个很大的…打着红叉的白色按钮…看到了吗?”
话音未落，亚瑟·柯克兰就准确地找到了那个按钮，毫不犹豫地摁了下去。
“找到了，然后呢?”
“…嗯，千万不要碰那个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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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说话一定不要大喘气。
还在坚守的小伙伴们，爱你们。

在坑里蹦哒两下，嗯。

可他们成年之后，却几乎再也不曾这样做了。只因这陪伴了他们长达二十年的源于孩提时代的深厚纯粹的友谊，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沉淀了一些岁月的杂质。他们就像茫然的象棋手，越来越不明白该把自己放在另外两个人人生棋盘的什么位置上。更不用说后来发生的那些巨大的变故，对这一切造成的重大冲击。
但在这濒死的绝境里，他们依然选择紧紧依靠对方，如同阴冷的寒夜里靠近最温暖的火源。
已经悄然长大的手掌依然可以像孩子那样毫无罅隙地握在一起，手臂互相支撑，彼此保护，组成了一个最稳固的三角形。
哪怕这极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
在这生死一瞬的时刻，他们心中平静空旷得如同无风的沙漠，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无法思考。所有的能量，哪怕是用来支撑大脑用转的部分，都被用来调动身体的每一丝肌肉，每一分力量拼尽全力的上浮。几秒钟的时间漫长极了，直到他们同时感到头部一轻，水压骤然失去。
首先回归的是视力，然后是听觉，但思维迟迟回归不了。
他们已经浮在水面上，水位相比之前明显上涨了一块，说明缺口处渗水的速度在加快。水面上浮着一层白灰，似乎来自头顶即将坠落的天花板。他们的手依然毫无知觉地紧握着，因为过度用力，每一个指节都泛着病态的苍白。

他们短暂地茫然着，凝视着身旁的人。
直到伊万和阿尔弗雷德看到，一缕又一缕粘稠的血丝，接连不断地从王耀的口鼻溢出，如同缠绕上一层艳丽的红线。
巨大的恐惧与寒意才猛地从他们的脊椎骨袭来，几乎压垮他们的神经，让他们突然想起，他们身后的那片水里有什么。
阿尔弗雷德机械地扭过头，面朝平台上本田菊的方向。他竭力地想要嘶喊出什么，却发现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声带，喉咙里如同被塞了一个铁球，嘴唇颤抖却一个单词都吐不出来，连带着他扶着王耀的手都不停地颤抖。
平台上，面色惨白的远东青年黑色的眼睛里，以恐惧铺织的底色上，清晰地倒映着他们身后的情形。
水波剧烈的震荡，一个乌黑而坚硬的东西浮了上来，看起来布满粘液，如同一张小帆一样巨大。
那是鱼类的背鳍。
一条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巨大的怪鱼。
就在他们身后不足五米处。
“…枪!…开枪!”终于，破碎的单词从阿尔的喉咙里费劲地挤了出来。
没有时间了。

两发小的可怜的手枪子弹，该如何穿透这句坚硬如钢铁的皮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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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基地二层·走廊
基尔伯特经过一番精密地演算，差点没直接在墙壁上列起多次方程，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不能待在厨房这了。
他得绕到另一侧，看看那边的情况，判断这座建筑的损坏程度，以此来制定逃出方案，然后下去解救他的同伴。
他拎起那把红色消防斧，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挪向左侧的楼梯口。
就在他伤痕累累的手指刚刚接触到通往另一边的不锈钢门时，突然，门上的红灯开始剧烈闪烁，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声清晰的落锁声，“卡擦”。
他猛地贴到门上，难以置信地弯腰凑近门锁处，发现这里连钥匙孔都不存在，这是一扇单纯由电子指令控制的智能门。

这个海底基地，几乎所有重要枢纽的门都是这样的。平时的时候是可以自由旋拧打开，可一旦被来自控制室的指令控制，数据库就会立即封锁，任何外力都无法破坏，除非你有超重型武器。
瓦尔加斯家族对于智能管控方面，掌握着任何家族都无法匹敌的高超技术，因此琼斯邀请他们设计了几乎所有内部安全系统——这是建筑世家出身的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比较陌生的领域。
然而，他迫切的需要知道，是什么原因令系统紧急封锁了所有的出口?
基尔伯特光洁的额头抵住冰冷的门，银色的发丝顺着脸颊垂下，大脑高速旋转着冒着火苗，直到一瞬间，深邃的红瞳里恐惧的火焰顷刻燃烧漫海。
他知道是什么了。
果然，三秒钟后，一个清晰甜美的女性电子提示音，在所有尚未被毁坏的播音箱里响彻:
“自毁程序启动，炸药预备，一百二十秒倒计时开始。120，119，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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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这点事情，我自己解决就足够了，不用叨扰他老人家。”王耀轻轻放开了两人的手，目光似乎还停留在他们的眉眼间，视线却渐渐失焦，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知道了。”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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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啊啊我忘了更贴吧啦!说了不会弃就不会弃的啦放心吧大家!!!_(:з」∠)_

半夜睡不着絮叨一下，我可就指着中场故事解谜呢，没看的亲…麻烦要翻看一下哦(￣_￣ )否则我真得很担心你们接受不了后面过山车一样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