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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李小男把整份被打回的企划案连着她花了一个钟头打完的辞职信甩在了陈深那张巨大而气势十足的红木老板桌上，此生从未有过的爽利感：“陈总，我辞职。”
五年的暗恋，三年的隐忍，一朝付之一炬。
比心痛更深的是彻底的轻松，终于，她还是决定选择放下。
陈深抬起眼，那张精致英俊到犹如假人一般的脸孔随之显露。
为了这个男人，她已经忍得够久了。
陈深毫无温度的视线扫过企划和李小男，公式化道：“李助理不再考虑一下？”
如果换做两年前的李小男，不，一年前的李小男，或许只是听见这样的声音就会犹豫，但如今……李小男只是扬起唇角笑了笑，声音带着王牌助理同样公式化的语气：“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陈先生，不用了。”
“李小姐，既然如此，老规矩我想你知道，做完工作交接，去财务合计本月的工资，你就可以离开了。顺便，去把lucy叫进来。”
接着又垂头看起了文件，姿态自然的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李小男缓缓吸了口气。
强迫自己压抑住情绪，才能保证自己不在陈深的办公室里发作。
明明已经忍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会。
虽然李小男知道，那一瞬间，她是真的很想一拳打在陈深的脸上，看能不能打碎那张万年冰山笼罩的面具。
“李小姐？”陈深突然又开口。
“什么？”李小男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果方便，把这些文件送到销售部。”
一叠文件整齐的放在李小男伸手可够的地方，从李小男的角度依然能看见陈深的侧脸，五官线条硬朗简明，微抿的唇形透出几分冷淡，只是看就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沉默寡言和认真严谨。
也的确，李小男比谁都了解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能这么自然的命令刚刚递交了辞职信的下属，陈深果然……
李小男看也没看文件，径直推开总经理室的门走了出去，也不管坐在里面的陈深是何反应。
“等等……”
“我已经辞职了，拒绝你的要求没问题吧。”
等了一会，才听见陈深接下来的话，依然冰冰冷冷的口气：“现在并不是最好的跳槽时间，年底……”
没等陈深说完，李小男已经拉上门离开了。
她原本以为陈深会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她原本以为陈深对于她虽无爱意也至少有些工作之谊……显然，那只是她一厢情愿。
他甚至连她为什么辞职没有问。
他们的关系就只是上司和下属而已。
心从那一刻起，开始蔓延出疼痛。
身上那标准到一丝不苟的工作套装也变得更加累赘，李小男连自己的座位也懒得回，扯下脖上的领结，随手扔进垃圾桶，同时扯松衣领，走向走廊尽头的楼梯口。
“小男姐，怎么了？”
新来的实习生小安站在茶水间边接着热水边问她。
李小男扯了扯嘴角，摸摸眼前年轻女孩子的头，轻笑。
“我没事，你好好干吧。不出意外，再过一个月你就可以签订正式合同了。”
放下茶杯，小安微笑着点头：“谢谢，谢谢小男姐。”
李小男想了想，终究没告诉她自己要离开了。
“有打火机么？”
“啊？”
“算了。”
推开楼梯口的门，李小男望着外面一栋接连着一栋的高耸建筑，突然觉得有些乏味。
她在这些林立的建筑里消磨了三年的时光，然而，到底得到了什么。
微风自外拂过，敞开的领口微微觉得冷。
掏出手机，李小男拨通了电话。
“喂，小男？”低沉的男声带着询问。
“是我。”李小男顿了一下，“哥，我辞职了。”
“怎么回事？”
“没什么……”
“我早说过陈深不适合你……”
“哥，别说了……”
片刻沉默后，李齐的低叹了口气，冷硬的口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妥协与温情。
“回来吧……我现在去接你。”
李小男轻声回道：“好。”
李齐是个好大哥，在记忆里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的李齐唯独对自己这个妹妹疼爱有加，简直宠的无法无天。
大约也因为这个，李小男从小就对这样的男人很有好感。
不然，李小男用手肘撑着额头，笑得无奈，又怎么会喜欢上陈深这种男人。
五年，她整整喜欢了陈深五年。
初见陈深是在五年前。
那时候刚刚升入大三的李小男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仗着父母的权势进了大学，却整天翘课打架，不学无术，好在大学原本也就不是严苛的地方，教授们对于她翘课的行为也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自己也乐得清闲，甚至两年下来，班上的人都还认不全。
见到陈深纯粹是个意外。
那年陈深受邀来校做演讲，李小男自然不可能乖乖去听，疯玩了一天难得回寝室时，才发现钥匙没带，挣扎了一下，想着演讲的大礼堂离寝室不远还是决定去拿钥匙。
陈深在讲台上面无表情的陈述，每一个字都透着陈氏特有的简练与犀利。
声音低沉，又不乏磁性。
他肯定不记得李小男，但是李小男却再难忘记陈深站在台上的模样。
陈深并没有做任何的肢体动作，身上也是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黑色西装，可是这些平凡换到陈深的身上，就变得一点也平凡不起来，他的神情淡定，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切都不会出错，那是一种近乎强大的人格魅力。
也是从那一刻
，李小男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她找到了所有能找到的有关陈深的资料，以及相关的调查和采访。
陈深并不高调，能找到的也不多。
但足够李小男认识到，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精英。
虽然同样是富二代出身，跟他比起来，自己简直比阿斗还要烂泥糊不上墙。
从那寥寥无几的咨询里，李小男知道，陈深喜欢聪明人，打交道的也都是极精明的生意人。
绝不会是像她这样，不学无术只会用简单粗暴方式解决问题的人。
但是，这些在她看来都不是问题，她不笨，她可以学，她相信自己能做到。
事实证明，她确实做到了。
五年的努力，李小男几乎已经记不得五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越来越习惯于公式化的行动和言语，为人处世也越来越成熟圆滑。
可是，还是不够啊……
陈深还是……
不喜欢她。
李小男垂下头，那一点点夕阳余辉的阴影慢慢漫过她的肩头。
*******************************
坐进李齐的车里，李小男伸指按了两下开关。
舒缓的英文歌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李小男撑着额头，慢慢闭上眼睛，任由歌声传进脑中。
李齐在开车，下个路口是红灯。
他转头看了一眼李小男，一向冰冷的眼睛里蔓延起了心疼。
“怎么什么都没带就下来了？”
李小男没有睁眼，随口道：“其他的都已经没有用了。”
顿了顿，李齐才继续问：“小男，你是真的决定放弃了？”
李小男苦笑：“我能不放弃么？我坚持了这么多年，最后也只是一场空。”
“你……”
“哥，别问我值不值得。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还剩下多少……”
话还未说完，就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掌正抚摸在她的头顶。
成年以后，李小男就一直活的比谁都坚强。
平时别说有人摸她的头，就连安慰都很少，事实上，她也确实不需要。
然而，此刻，有种几乎令人难以忍受的沮丧情绪在她的神经里肆虐。
她放不下，她觉得难过。
李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个转向把车停在了路边。
抬手关上音乐，李齐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小男，如果难过就哭出来。”
李小男终于忍耐不住，拽着李齐的衣袖，把头深深埋进李齐的怀里。
声音被闷在衣服里，却隐隐带着哽咽。
“哥，我真的好难过。”
“三年来，我眼睁睁看着陈深交往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又看着她们分手，那种感觉，好像即使离得再近，陈深也依然像个让我求之不
得幻梦。这三年，我再想接近，他都是毫无反应……”
“我知道，我知道……”
“哥，我还能回家么？”
“能。妈早就后悔了，爸虽然嘴硬，其实也盼着你回来。”
三年前，她为了陈深和父母闹翻，没有一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单方面撕毁已经订好的婚约，进对头的公司，目的还是为了追一个男人。
到底吵了几架她也不记得了。
最后的结果，是她干脆一个人搬了出去，父母也没再汇钱过来，如果不是李齐的接济，她一个人只怕根本熬不下去。
吵得最凶的时候，李小男的父母甚至公开表示没有这个女儿。
那时候她丝毫不在乎，可是没想到，最后能容下她的，也还是只有亲人。
真是决然的讽刺，李小男也远没有她自己想得，那么坚强。
李小男把整份被打回的企划案连着她花了一个钟头打完的辞职信甩在了陈深那张巨大而气势十足的红木老板桌上，此生从未有过的爽利感：“陈总，我辞职。”
五年的暗恋，三年的隐忍，一朝付之一炬。
比心痛更深的是彻底的轻松，终于，她还是决定选择放下。
陈深抬起眼，那张精致英俊到犹如假人一般的脸孔随之显露。
为了这个男人，她已经忍得够久了。
陈深毫无温度的视线扫过企划和李小男，公式化道：“李助理不再考虑一下？”
如果换做两年前的李小男，不，一年前的李小男，或许只是听见这样的声音就会犹豫，但如今……李小男只是扬起唇角笑了笑，声音带着王牌助理同样公式化的语气：“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陈先生，不用了。”
“李小姐，既然如此，老规矩我想你知道，做完工作交接，去财务合计本月的工资，你就可以离开了。顺便，去把lucy叫进来。”
接着又垂头看起了文件，姿态自然的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李小男缓缓吸了口气。
强迫自己压抑住情绪，才能保证自己不在陈深的办公室里发作。
明明已经忍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会。
虽然李小男知道，那一瞬间，她是真的很想一拳打在陈深的脸上，看能不能打碎那张万年冰山笼罩的面具。
“李小姐？”陈深突然又开口。
“什么？”李小男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果方便，把这些文件送到销售部。”
一叠文件整齐的放在李小男伸手可够的地方，从李小男的角度依然能看见陈深的侧脸，五官线条硬朗简明，微抿的唇形透出几分冷淡，只是看就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沉默寡言和认真严谨。
也的确，李小男比谁都了解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能这么自然的命令刚刚递交了辞职信的下属，陈深果然……
李小男看也没看文件，径直推开总经理室的门走了出去，也不管坐在里面的陈深是何反应。
“等等……”
“我已经辞职了，拒绝你的要求没问题吧。”
等了一会，才听见陈深接下来的话，依然冰冰冷冷的口气：“现在并不是最好的跳槽时间，年底……”
没等陈深说完，李小男已经拉上门离开了。
她原本以为陈深会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她原本以为陈深对于她虽无爱意也至少有些工作之谊……显然，那只是她一厢情愿。
他甚至连她为什么辞职没有问。
他们的关系就只是上司和下属而已。
心从那一刻起，开始蔓延出疼痛。
身上那标准到一丝不苟的工作套装也变得更加累赘，李小男连自己的座位也懒得回，扯下脖上的领结，随手扔进垃圾桶，同时扯松衣领，走向走廊尽头的楼梯口。
“小男姐，怎么了？”
新来的实习生小安站在茶水间边接着热水边问她。
李小男扯了扯嘴角，摸摸眼前年轻女孩子的头，轻笑。
“我没事，你好好干吧。不出意外，再过一个月你就可以签订正式合同了。”
放下茶杯，小安微笑着点头：“谢谢，谢谢小男姐。”
李小男想了想，终究没告诉她自己要离开了。
“有打火机么？”
“啊？”
“算了。”
推开楼梯口的门，李小男望着外面一栋接连着一栋的高耸建筑，突然觉得有些乏味。
她在这些林立的建筑里消磨了三年的时光，然而，到底得到了什么。
微风自外拂过，敞开的领口微微觉得冷。
掏出手机，李小男拨通了电话。
“喂，小男？”低沉的男声带着询问。
“是我。”李小男顿了一下，“哥，我辞职了。”
“怎么回事？”
“没什么……”
“我早说过陈深不适合你……”
“哥，别说了……”
片刻沉默后，李齐的低叹了口气，冷硬的口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妥协与温情。
“回来吧……我现在去接你。”
李小男轻声回道：“好。”
李齐是个好大哥，在记忆里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的李齐唯独对自己这个妹妹疼爱有加，简直宠的无法无天。
大约也因为这个，李小男从小就对这样的男人很有好感。
不然，李小男用手肘撑着额头，笑得无奈，又怎么会喜欢上陈深这种男人。
五年，她整整喜欢了陈深五年。
初见陈深是在五年前。
那时候刚刚升入大三的李小男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仗着父母的权势进了大学，却整天翘课打架，不学无术，好在大学原本也就不是严苛的地方，教授们对于她翘课的行为也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自己也乐得清闲，甚至两年下来，班上的人都还认不全。
见到陈深纯粹是个意外。
那年陈深受邀来校做演讲，李小男自然不可能乖乖去听，疯玩了一天难得回寝室时，才发现钥匙没带，挣扎了一下，想着演讲的大礼堂离寝室不远还是决定去拿钥匙。
陈深在讲台上面无表情的陈述，每一个字都透着陈氏特有的简练与犀利。
声音低沉，又不乏磁性。
他肯定不记得李小男，但是李小男却再难忘记陈深站在台上的模样。
陈深并没有做任何的肢体动作，身上也是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黑色西装，可是这些平凡换到陈深的身上，就变得一点也平凡不起来，他的神情淡定，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切都不会出错，那是一种近乎强大的人格魅力。
也是从那一刻
，李小男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她找到了所有能找到的有关陈深的资料，以及相关的调查和采访。
陈深并不高调，能找到的也不多。
但足够李小男认识到，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精英。
虽然同样是富二代出身，跟他比起来，自己简直比阿斗还要烂泥糊不上墙。
从那寥寥无几的咨询里，李小男知道，陈深喜欢聪明人，打交道的也都是极精明的生意人。
绝不会是像她这样，不学无术只会用简单粗暴方式解决问题的人。
但是，这些在她看来都不是问题，她不笨，她可以学，她相信自己能做到。
事实证明，她确实做到了。
五年的努力，李小男几乎已经记不得五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越来越习惯于公式化的行动和言语，为人处世也越来越成熟圆滑。
可是，还是不够啊……
陈深还是……
不喜欢她。
李小男垂下头，那一点点夕阳余辉的阴影慢慢漫过她的肩头。
*******************************
坐进李齐的车里，李小男伸指按了两下开关。
舒缓的英文歌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李小男撑着额头，慢慢闭上眼睛，任由歌声传进脑中。
李齐在开车，下个路口是红灯。
他转头看了一眼李小男，一向冰冷的眼睛里蔓延起了心疼。
“怎么什么都没带就下来了？”
李小男没有睁眼，随口道：“其他的都已经没有用了。”
顿了顿，李齐才继续问：“小男，你是真的决定放弃了？”
李小男苦笑：“我能不放弃么？我坚持了这么多年，最后也只是一场空。”
“你……”
“哥，别问我值不值得。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还剩下多少……”
话还未说完，就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掌正抚摸在她的头顶。
成年以后，李小男就一直活的比谁都坚强。
平时别说有人摸她的头，就连安慰都很少，事实上，她也确实不需要。
然而，此刻，有种几乎令人难以忍受的沮丧情绪在她的神经里肆虐。
她放不下，她觉得难过。
李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个转向把车停在了路边。
抬手关上音乐，李齐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小男，如果难过就哭出来。”
李小男终于忍耐不住，拽着李齐的衣袖，把头深深埋进李齐的怀里。
声音被闷在衣服里，却隐隐带着哽咽。
“哥，我真的好难过。”
“三年来，我眼睁睁看着陈深交往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又看着她们分手，那种感觉，好像即使离得再近，陈深也依然像个让我求之不
得幻梦。这三年，我再想接近，他都是毫无反应……”
“我知道，我知道……”
“哥，我还能回家么？”
“能。妈早就后悔了，爸虽然嘴硬，其实也盼着你回来。”
三年前，她为了陈深和父母闹翻，没有一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单方面撕毁已经订好的婚约，进对头的公司，目的还是为了追一个男人。
到底吵了几架她也不记得了。
最后的结果，是她干脆一个人搬了出去，父母也没再汇钱过来，如果不是李齐的接济，她一个人只怕根本熬不下去。
吵得最凶的时候，李小男的父母甚至公开表示没有这个女儿。
那时候她丝毫不在乎，可是没想到，最后能容下她的，也还是只有亲人。
真是决然的讽刺，李小男也远没有她自己想得，那么坚强。
第二章
李小男躺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
还是在她自己租住的房子里。
虽然李齐授意让她回家，可是李小男现在的情绪实在不适合回家，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父母。
李齐没有勉强，把车开到了李小男楼下，目送她上楼。
醒过来时，天色依然黑着。
似乎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三年来除了周一周五准时上班打卡以外，还有不知多少个周末花在陪陈深加班上，每日兢兢业业，忙碌的好似几乎没有歇下来的时候。
真是不堪回首。
站在浴室里，李小男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眉梢眼角都是陌生的疲惫。
放下牙刷，去够毛巾，却没想塑料的毛巾架一声脆响，从瓷砖上脱落了下来。
这狭小的五十平米的出租屋，在她三年的蹂躏下，越发陈旧。
但她依然记得，当初为了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独自租下一间屋子是多么困难，又是如何一点一点适应这个称得上简陋的地方。
是为了谁呢？
做这一切……
李小男苦笑，昨天对着陈深辞职的气势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辞职也好，为他努力也罢，其实都是李小男自己的决定，与陈深丝毫无关，也怪不到陈深头上。
可是，怎么可能不觉得怨恨。
手机昨夜已经关机，此时刚一打开，就是一阵强烈的震动。
随手一翻，十几条短信几十个未接来电。
有工作的，也有朋友的，李小男一条一条翻下去，没有陈深的。
她早该预料到。
逐条回复后，李小男准备去弄点东西吃。
还没走两步，手机突然响了，旋律是李小男设定的高层来电。
李小男愣了一下，心也跟着多跳了一拍，赶忙接过：“喂？”
“是李小男李助理么？”
不是他的声音……
李小男还是迅速调整情绪，声音干练道：“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
“啊，你忘了么？我是刘田宇刘总，上次我在峰会上给过你名片。”
“我记得。请问刘总有什么事情么？”
“李助理是已经辞职了吗？”
“……是的。”
“如果李助理有意愿的话，不妨来我这，我保证待遇绝对比你以前要好，薪金和待遇方面你不用担心，公司还会给你配备一个助手……”
李小男的声音渐渐落了下来
：“谢谢刘总了。不过我现在刚辞职，想先休息些日子。您说的我会考虑的，到时候再答复您可以么？”
“可以的，可以的。”
挂了电话，李小男觉得更加疲累。
倒在客厅里的布艺沙发上，轻微喘着气。
电话此时又响了起来，一样的铃声。
李小男想也没想接过电话，声音却有些不耐：“刘总，我说过会考虑了。但我暂时真的没兴趣跳槽。”
说完，李小男也觉得自己实在口气不佳。
但……她也确实没那个心力去应付这些了。
电话那头好一会没人说话，李小男以为是对方生气了，反正得罪便得罪吧，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
正要收线，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低沉而冷漠的声音：“李小姐，你不打算跳槽么？”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陈深。
脑中一凛，李小男在电话这头，陷入了沉默。
呼吸声清晰可闻吗，却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李小男才冷着声音道：“陈总还有什么事情么？”
似乎是感觉到李小男声音里的敌意，陈深顿了顿才开口，却是意外的岔开话题：“刘总？刘田宇？”
“这恐怕和陈总没有关系。”
“李助理！”
“我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
李小男已经能想象陈深在电话那头皱眉的模样，可是她已没有心情去迁就他的情绪。
“你什么时候回来做交接工作？还有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来拿。”陈深似乎在压着不悦，大约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不客气的对他说话。
李小男轻笑：“陈总，我不做了。那些东西我也不要了。”
“李小姐，这是违约。”
“我不在乎，这个月就当我白做，工资奖金我都不要了，如果你要我赔钱，那也尽管提，这点积蓄我还是有的。”
“李……”
李小男毫不犹豫打断他：“陈总，我李小男就是这个性格。你的李助理昨天已经辞职了。”
等了好一会，陈深也没再说什么。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三年都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助理会变得这么棘手吧。
李小男扬起嘴角：“陈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挂电话了。”
说着，在关机键上，轻轻一按，瞬间电话那头便寂静无声，再无任何声音。
关上手机，李小男仰躺回自己的大床上。
她现在还是忘不掉，可是，总有一天会彻底忘记的。
彻彻底底忘记这个她
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男人，她的初恋。
简单的去厨房下了碗鸡蛋面吃。
拖出放在衣柜顶的大箱子，李小男坐在地上，开始收拾起她的东西。
一件件衣服塞进去，再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
回忆起曾经邋遢的生活，李小男还得多谢陈深的言传身教，这些整理的破习惯都是跟在陈深身边一点一点学会的。
陈深是个极其爱干净整洁的男人，这几年李小男也去过陈深家几次，黑白色调的房间干净的纤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衣柜里的衣服也都被熨烫的没有丝毫褶皱。
和陈深这个人很像，眼里容不下半点沙。
也苦了她最初在陈深手下工作的那几个月，每日提心吊胆，生怕陈深哪里不满意。
边想边整理，衣服很快就都收拾好了。
李小男又开始把其他买来的小东西收拾起来，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去做。
一直整理到深夜才做完一切的工作，看着空无一物的房子，李小男心里也像是蓦然空了一块。
********************************************
洗漱睡觉，第二日李小男一早起来，叫了搬家公司在楼下。
辞职前，她就和房东说好了不在续租，只是说搬的日期还要迟些。
事实上，就连搬出去的位置她都已经找好了，那里离市区颇远，房子条件比这个好，房租也低得多，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完全负担的起。
其实，若她再节省些，一套房子的首付也许都付得出。
搬不搬也许并不重要，可是留在这里，总会让她浮想起这三年来和陈深相处的点点滴滴。
更何况，这里陈深是知道的，她不想再和陈深扯上任何的关系。
新家很好，李小男把东西都放好，一觉直到天明。
梦里她把陈深狠狠揍了一顿，陈深毫无还手之力的任她痛揍，然后跪倒在她的牛仔裤下，向她求婚，李小男以一记响亮的耳光结束了这个梦。
由此可见，她对陈深的怨念实在不是一点半点的深。
醒来后，开始打电话给许久没联系的老友。
接到电话，大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纷纷对她还活在世上这件事感到惊奇。
李小男一个个慰问
过去，电话里爽朗的笑声几乎不像是她自己的。
最后不出意外约定晚上出去玩。
以前穿的衣服李小男都丢在了本家别墅里，现在衣柜里是一水的正装和礼服，就连他日常穿的也都以严谨的深色调为主，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穿出去玩的。
李小男只好尽量挑出能穿的，然后早早上街采购。
对于逛街这***天生喜爱的事情，李小男其实兴趣并不大，买东西也大都凭的是直觉。
好在，她的身材够标准，大部分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不难看。
只是简单的短裙丝袜配上V字领的大红薄线衫，就衬托出她相对纤细的腰身和修长的腿，乍一看倒比她以前总是束缚在套装里的样子要年轻了好几岁。
到了约定好的酒吧时，已经过了九点。
酒吧很大，分成若干区域。
风格欧式，以深红为主色，大量采用深沉的暖色调，再配以光影变幻的光线装饰，不得不说布置的极有情调。
在这样的环境下，似乎一切都被渲染出朦胧的旖旎。
场子里的气氛被一点点带动起来，李小男一走进去就看见过去的死党林婧正坐在吧台边手里夹着一只高脚杯笑眯眯地看着她。
“等你很久了。”
林婧风情万种地从吧椅上跳了下来，身上苏格兰短裙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晃动起来，很是好看：“我们可都等了很久，还以为你又要放我们鸽子呢。这次我们可是为你回来才开的聚会，今晚必须要通宵，绝对不许先溜。”
李小男一把抢过林婧手上的酒杯，低头喝了一口，才笑道：“我什么时候跑过了，倒是你，可别一喝就装醉。”
林婧冲李小男挤了挤眼睛：“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样子？现在我可是千杯不醉。走走走啦……”说着揽过李小男的肩头便朝里面的包厢走去。
走了两步，李小男想起酒杯忘拿，微一回头，看见一个眼熟的人影闪过。
李小男忙停下脚步，朝后看去。
林婧见状，疑惑道：“怎么了？刚才那有你认识的人么？”
李小男有些恍惚地摇头：“看错了看错了，我们走吧。”
李小男躺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
还是在她自己租住的房子里。
虽然李齐授意让她回家，可是李小男现在的情绪实在不适合回家，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父母。
李齐没有勉强，把车开到了李小男楼下，目送她上楼。
醒过来时，天色依然黑着。
似乎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三年来除了周一周五准时上班打卡以外，还有不知多少个周末花在陪陈深加班上，每日兢兢业业，忙碌的好似几乎没有歇下来的时候。
真是不堪回首。
站在浴室里，李小男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眉梢眼角都是陌生的疲惫。
放下牙刷，去够毛巾，却没想塑料的毛巾架一声脆响，从瓷砖上脱落了下来。
这狭小的五十平米的出租屋，在她三年的蹂躏下，越发陈旧。
但她依然记得，当初为了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独自租下一间屋子是多么困难，又是如何一点一点适应这个称得上简陋的地方。
是为了谁呢？
做这一切……
李小男苦笑，昨天对着陈深辞职的气势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辞职也好，为他努力也罢，其实都是李小男自己的决定，与陈深丝毫无关，也怪不到陈深头上。
可是，怎么可能不觉得怨恨。
手机昨夜已经关机，此时刚一打开，就是一阵强烈的震动。
随手一翻，十几条短信几十个未接来电。
有工作的，也有朋友的，李小男一条一条翻下去，没有陈深的。
她早该预料到。
逐条回复后，李小男准备去弄点东西吃。
还没走两步，手机突然响了，旋律是李小男设定的高层来电。
李小男愣了一下，心也跟着多跳了一拍，赶忙接过：“喂？”
“是李小男李助理么？”
不是他的声音……
李小男还是迅速调整情绪，声音干练道：“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
“啊，你忘了么？我是刘田宇刘总，上次我在峰会上给过你名片。”
“我记得。请问刘总有什么事情么？”
“李助理是已经辞职了吗？”
“……是的。”
“如果李助理有意愿的话，不妨来我这，我保证待遇绝对比你以前要好，薪金和待遇方面你不用担心，公司还会给你配备一个助手……”
李小男的声音渐渐落了下来
：“谢谢刘总了。不过我现在刚辞职，想先休息些日子。您说的我会考虑的，到时候再答复您可以么？”
“可以的，可以的。”
挂了电话，李小男觉得更加疲累。
倒在客厅里的布艺沙发上，轻微喘着气。
电话此时又响了起来，一样的铃声。
李小男想也没想接过电话，声音却有些不耐：“刘总，我说过会考虑了。但我暂时真的没兴趣跳槽。”
说完，李小男也觉得自己实在口气不佳。
但……她也确实没那个心力去应付这些了。
电话那头好一会没人说话，李小男以为是对方生气了，反正得罪便得罪吧，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
正要收线，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低沉而冷漠的声音：“李小姐，你不打算跳槽么？”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陈深。
脑中一凛，李小男在电话这头，陷入了沉默。
呼吸声清晰可闻吗，却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李小男才冷着声音道：“陈总还有什么事情么？”
似乎是感觉到李小男声音里的敌意，陈深顿了顿才开口，却是意外的岔开话题：“刘总？刘田宇？”
“这恐怕和陈总没有关系。”
“李助理！”
“我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
李小男已经能想象陈深在电话那头皱眉的模样，可是她已没有心情去迁就他的情绪。
“你什么时候回来做交接工作？还有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来拿。”陈深似乎在压着不悦，大约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不客气的对他说话。
李小男轻笑：“陈总，我不做了。那些东西我也不要了。”
“李小姐，这是违约。”
“我不在乎，这个月就当我白做，工资奖金我都不要了，如果你要我赔钱，那也尽管提，这点积蓄我还是有的。”
“李……”
李小男毫不犹豫打断他：“陈总，我李小男就是这个性格。你的李助理昨天已经辞职了。”
等了好一会，陈深也没再说什么。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三年都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助理会变得这么棘手吧。
李小男扬起嘴角：“陈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挂电话了。”
说着，在关机键上，轻轻一按，瞬间电话那头便寂静无声，再无任何声音。
关上手机，李小男仰躺回自己的大床上。
她现在还是忘不掉，可是，总有一天会彻底忘记的。
彻彻底底忘记这个她
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男人，她的初恋。
简单的去厨房下了碗鸡蛋面吃。
拖出放在衣柜顶的大箱子，李小男坐在地上，开始收拾起她的东西。
一件件衣服塞进去，再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
回忆起曾经邋遢的生活，李小男还得多谢陈深的言传身教，这些整理的破习惯都是跟在陈深身边一点一点学会的。
陈深是个极其爱干净整洁的男人，这几年李小男也去过陈深家几次，黑白色调的房间干净的纤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衣柜里的衣服也都被熨烫的没有丝毫褶皱。
和陈深这个人很像，眼里容不下半点沙。
也苦了她最初在陈深手下工作的那几个月，每日提心吊胆，生怕陈深哪里不满意。
边想边整理，衣服很快就都收拾好了。
李小男又开始把其他买来的小东西收拾起来，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去做。
一直整理到深夜才做完一切的工作，看着空无一物的房子，李小男心里也像是蓦然空了一块。
********************************************
洗漱睡觉，第二日李小男一早起来，叫了搬家公司在楼下。
辞职前，她就和房东说好了不在续租，只是说搬的日期还要迟些。
事实上，就连搬出去的位置她都已经找好了，那里离市区颇远，房子条件比这个好，房租也低得多，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完全负担的起。
其实，若她再节省些，一套房子的首付也许都付得出。
搬不搬也许并不重要，可是留在这里，总会让她浮想起这三年来和陈深相处的点点滴滴。
更何况，这里陈深是知道的，她不想再和陈深扯上任何的关系。
新家很好，李小男把东西都放好，一觉直到天明。
梦里她把陈深狠狠揍了一顿，陈深毫无还手之力的任她痛揍，然后跪倒在她的牛仔裤下，向她求婚，李小男以一记响亮的耳光结束了这个梦。
由此可见，她对陈深的怨念实在不是一点半点的深。
醒来后，开始打电话给许久没联系的老友。
接到电话，大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纷纷对她还活在世上这件事感到惊奇。
李小男一个个慰问
过去，电话里爽朗的笑声几乎不像是她自己的。
最后不出意外约定晚上出去玩。
以前穿的衣服李小男都丢在了本家别墅里，现在衣柜里是一水的正装和礼服，就连他日常穿的也都以严谨的深色调为主，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穿出去玩的。
李小男只好尽量挑出能穿的，然后早早上街采购。
对于逛街这***天生喜爱的事情，李小男其实兴趣并不大，买东西也大都凭的是直觉。
好在，她的身材够标准，大部分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不难看。
只是简单的短裙丝袜配上V字领的大红薄线衫，就衬托出她相对纤细的腰身和修长的腿，乍一看倒比她以前总是束缚在套装里的样子要年轻了好几岁。
到了约定好的酒吧时，已经过了九点。
酒吧很大，分成若干区域。
风格欧式，以深红为主色，大量采用深沉的暖色调，再配以光影变幻的光线装饰，不得不说布置的极有情调。
在这样的环境下，似乎一切都被渲染出朦胧的旖旎。
场子里的气氛被一点点带动起来，李小男一走进去就看见过去的死党林婧正坐在吧台边手里夹着一只高脚杯笑眯眯地看着她。
“等你很久了。”
林婧风情万种地从吧椅上跳了下来，身上苏格兰短裙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晃动起来，很是好看：“我们可都等了很久，还以为你又要放我们鸽子呢。这次我们可是为你回来才开的聚会，今晚必须要通宵，绝对不许先溜。”
李小男一把抢过林婧手上的酒杯，低头喝了一口，才笑道：“我什么时候跑过了，倒是你，可别一喝就装醉。”
林婧冲李小男挤了挤眼睛：“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样子？现在我可是千杯不醉。走走走啦……”说着揽过李小男的肩头便朝里面的包厢走去。
走了两步，李小男想起酒杯忘拿，微一回头，看见一个眼熟的人影闪过。
李小男忙停下脚步，朝后看去。
林婧见状，疑惑道：“怎么了？刚才那有你认识的人么？”
李小男有些恍惚地摇头：“看错了看错了，我们走吧。”
第三章
几乎都是熟人，放肆的笑闹声震耳欲聋，扑面而来是已经有些陌生的气息。
恍惚之间，好似那过去的五年时光，都如一场幻梦。
有人拉李小男落座，她释然而笑。
于是，闲聊，喝酒，游戏，跳舞。
舞池里，看着绚烂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斑斓五色，不停变幻。
放任自己消耗体力，一曲终了，李小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在吧台边点了杯果酒，酒精含量很低，喝完一杯，也只是觉得清凉了一些。
林婧精力充沛，仍在扭动腰身，神态张扬。
李小男抿了口酒，不自觉的微笑。
有人做到李小男身侧，随手点了杯威士忌。
李小男略扫了一眼，也是他们刚才那一摊的，只是李小男并不认识，也就没有理会。
没想，那人指节在吧台木质桌面轻敲，似是无意般开口，声音悦耳带着玉石般的质感，吐字清晰流畅。
“李小男，好久不见。”
李小男诧异道：“你认识我？”
侧过头来，陌生男子的面容在昏暗斑驳的光斑里明明灭灭，嘴角笑容似笑非笑，细长的眼眸斜挑，但并不难看：“你觉得呢？”
这张脸怎么也算不上路人，李小男沉吟，迅速在记忆里寻找对应的名字。
对方已经接过酒保递来的酒，修长的手指握住剔透的酒杯，手背绷紧，线条立刻变得立体起来，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他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对李小男道：“想不起来就算了，我想你也不可能记得。”
李小男忍住想骂人的冲动，转过身看着舞池，不再搭理他。
那个声音却还在继续，隐隐含着笑意：“你的脾气比起以前倒是好了不少。换做以前，恐怕会直接骂过来。”
听着一个陌生人说着好似对你很了解的话，李小男顿觉十分荒谬。
“既然知道，还来招惹我，你是哪里有问题么？”
说罢，放下酒杯就要走。
那人似乎有些无奈的笑笑：“你大三那年花了大半时间给你突击补习的人，都忘了么？”
李小男这次是真的讶异了。
上下打量过那人，才迟疑问道：“向衍师兄？”
对方微笑颔首：“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忘了我呢。”
怎么会忘，那一整年的地狱式学习，抛却了十来年的课本一朝想要拾回，怎么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回忆慢慢蔓延过脑海，那段日子，是真苦，向衍作为她的家教
花钱请来的家教自然也陪着她一起辛苦，不过好在向衍做惯了家教够耐心，一遍不会就两遍三遍以至于十遍几十遍，从最基础的讲起。
她根本不是有耐心学习的人，然而只是想着能更近一些，离那个人更近一些，能够配得上他，就始终咬牙坚持着。
那一年之后，她已经完全能跟上进度了，向衍也大学毕业，应聘到了外省的一家公司，他们也没再见过了。
此时重见故人，一瞬间的情绪竟是说不出的复杂。
不过……回忆起当年那个带着厚厚黑框眼镜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老旧衬衣一头乱发好似鸡窝一样除了讲习题完全不善言辞的向衍师兄，她实在没办法把他和现在这个……这个人联系到一起。
于是，李小男就干脆的把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向师兄，你去整容了？”
向衍喝了一半的酒差点喷出来。
边咳嗽边红着脸说：“咳咳……我看起来差别这么大么？”
李小男点头。
向衍哈哈大笑：“自从我回来在这边工作以后每个人都这么说。那有没有觉得我变帅很多？”说着，他斜斜靠着吧台，任由那些斑斓的光线从他的面颊上滑过，向衍的五官一直不丑，此时看去倒有种慵懒的味道，再加上唇畔笑容宛然，就色相而言，确实很悦目。
可惜，再好看，在她眼里都没有那个人好看。
李小男难得没说什么难听话，只是捧起酒杯，似感慨似叹息的说：“还真是过了很久。看样子你现在过得很好吧。”
“算不上好还是坏，至少不用担心一日三餐，还能养得起父母。”向衍收敛了笑容，问道：“那你现在呢？过得还好么？”
李小男笑着摇摇头：“哪有你春风得意。我刚失业。”
向衍没觉得奇怪，反而道：“也是，你这个爆脾气哪个老板能受得了，又抄了老板鱿鱼？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你父母再给你安排个你喜欢的工作就是了吧。”
垂眸看着手里摇曳的晶莹液体，李小男沉默了一刻。
把玩了一会，举杯把里面残余的酒水一口饮尽，李小男才展颜道：“他们三年前就不认我了，你不知道么？”
向衍“啊”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李小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以为意的笑：“所以你也不要把我继续当成什么纨绔子弟了，更何况，我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差劲？”一侧眼，看见林婧正站在一侧冲她招手，“好了，我先走了，回见。”
“等等。”
向衍叫住她，快速从衬衫
口袋里翻出一张精美的名片递给她。
漂亮的眼睛眯起，神色倒有几分狡黠：“我的名片，我刚来，正好缺个助理，如果你失业的话我欢迎你来，待遇从优。”
李小男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向衍，这次是真的笑了：“我知道了。”
林婧过来便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李小男懒得管她，借口去洗手间，躲避开林婧可能的疑问。
洗着手时，突然听见轻微的女人呜咽声从某个隔间传来。
她一向不大爱管闲事，更何况酒吧里本来也就不可能太干净，只是……关上水，那声音听得耳熟，联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熟悉的女人背影，李小男只是略一顿，就大步走上前，一脚踢在隔间的门上。
隔间的声音，瞬间静了。
下一秒，一个男人粗鲁骂声就反弹了出来。
李小男轰然捶门，骂声不绝之下，门霍然开了。
衣冠凌乱的女人被压在地上，手臂被困住，挣扎的极其狼狈，而男人的皮带已经解了一半。
李小男想也不想，一脚踹上去。
小时候，为了怕她被欺负，父母送她学了一段时间的武术，和跆拳道那种花架子不同，这是真的实打实的功夫。
被狠踹到肋骨，男人当即痛弯了腰，李小男接着两脚直接把人踹趴。
练得多了，就知道在哪里用力最让人无法抵抗。
刚想拽起那女人，不想，对象似乎没看到她，反而又挣扎了起来。
李小男不耐，断喝一声：“李筱影小姐！”
那个女人才像如梦初醒，抬起满脸泪痕的脸看她，脸上的妆容一道一道。
实在很难看，李小男几乎都无法把她同曾经见过的那个高傲冷艳永远妆容精致的富家小姐联系在一起。
女人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才哽咽试探道：“李，李助理？”
李小男觉得更加不耐，是的，认识这个女人的原因是因为她是陈深的前女友。
以她和这个女人交情，不，算不上交情，只是关系，根本没有必要救她，在以陈深女友自居的那段日子，这个女人没少为难她，指使她做这做那，俨然一个陈家少奶奶的模样。
会救她，也无非是因为……
因为什么……
李小男滞了一刻。
就在这一刻，那个女人似乎有些清醒了，甩甩头，依然带着哭腔的冲她嚷：“你干嘛要救我，你让陈深过来，陈深那个****，为什么不要我……呜呜……”
李小男蹲下
腰帮李筱影解开手上捆着的绳子，冷冷淡淡的对她说：“我已经辞职，不是陈深的助理了。”
她想到理由了。
会救她，无非是因为这是唯一一个会在被陈深甩了以后，跑到陈深办公室哭着求和好的女人。
她是真的很爱陈深。
傻的和她一样。
听过李小男的话，李筱影安分下来。
解开绳子，李小男就要朝外走。
李筱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概是真的醒了，语气里还有些富家小姐的蛮横：“喂，你就这么走了，我起不来。"
李小男没什么表情的回了一句：“那是你的事情。”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有些怔愣。
因为这话说的最多的，是陈深。
反应过来，最先开口的却是李筱影。
她失魂落魄的看着地面上的瓷砖，突然抬起头，声音里掺杂了或许是自嘲又或许是讽刺的口吻：“李小男，你其实，也喜欢陈深吧。”
“是又如何？”李小男没有否认，也没这个必要。
李筱影忽的一笑，笑容凄凉：“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真惨啊。”
几乎都是熟人，放肆的笑闹声震耳欲聋，扑面而来是已经有些陌生的气息。
恍惚之间，好似那过去的五年时光，都如一场幻梦。
有人拉李小男落座，她释然而笑。
于是，闲聊，喝酒，游戏，跳舞。
舞池里，看着绚烂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斑斓五色，不停变幻。
放任自己消耗体力，一曲终了，李小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在吧台边点了杯果酒，酒精含量很低，喝完一杯，也只是觉得清凉了一些。
林婧精力充沛，仍在扭动腰身，神态张扬。
李小男抿了口酒，不自觉的微笑。
有人做到李小男身侧，随手点了杯威士忌。
李小男略扫了一眼，也是他们刚才那一摊的，只是李小男并不认识，也就没有理会。
没想，那人指节在吧台木质桌面轻敲，似是无意般开口，声音悦耳带着玉石般的质感，吐字清晰流畅。
“李小男，好久不见。”
李小男诧异道：“你认识我？”
侧过头来，陌生男子的面容在昏暗斑驳的光斑里明明灭灭，嘴角笑容似笑非笑，细长的眼眸斜挑，但并不难看：“你觉得呢？”
这张脸怎么也算不上路人，李小男沉吟，迅速在记忆里寻找对应的名字。
对方已经接过酒保递来的酒，修长的手指握住剔透的酒杯，手背绷紧，线条立刻变得立体起来，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他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对李小男道：“想不起来就算了，我想你也不可能记得。”
李小男忍住想骂人的冲动，转过身看着舞池，不再搭理他。
那个声音却还在继续，隐隐含着笑意：“你的脾气比起以前倒是好了不少。换做以前，恐怕会直接骂过来。”
听着一个陌生人说着好似对你很了解的话，李小男顿觉十分荒谬。
“既然知道，还来招惹我，你是哪里有问题么？”
说罢，放下酒杯就要走。
那人似乎有些无奈的笑笑：“你大三那年花了大半时间给你突击补习的人，都忘了么？”
李小男这次是真的讶异了。
上下打量过那人，才迟疑问道：“向衍师兄？”
对方微笑颔首：“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忘了我呢。”
怎么会忘，那一整年的地狱式学习，抛却了十来年的课本一朝想要拾回，怎么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回忆慢慢蔓延过脑海，那段日子，是真苦，向衍作为她的家教
花钱请来的家教自然也陪着她一起辛苦，不过好在向衍做惯了家教够耐心，一遍不会就两遍三遍以至于十遍几十遍，从最基础的讲起。
她根本不是有耐心学习的人，然而只是想着能更近一些，离那个人更近一些，能够配得上他，就始终咬牙坚持着。
那一年之后，她已经完全能跟上进度了，向衍也大学毕业，应聘到了外省的一家公司，他们也没再见过了。
此时重见故人，一瞬间的情绪竟是说不出的复杂。
不过……回忆起当年那个带着厚厚黑框眼镜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老旧衬衣一头乱发好似鸡窝一样除了讲习题完全不善言辞的向衍师兄，她实在没办法把他和现在这个……这个人联系到一起。
于是，李小男就干脆的把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向师兄，你去整容了？”
向衍喝了一半的酒差点喷出来。
边咳嗽边红着脸说：“咳咳……我看起来差别这么大么？”
李小男点头。
向衍哈哈大笑：“自从我回来在这边工作以后每个人都这么说。那有没有觉得我变帅很多？”说着，他斜斜靠着吧台，任由那些斑斓的光线从他的面颊上滑过，向衍的五官一直不丑，此时看去倒有种慵懒的味道，再加上唇畔笑容宛然，就色相而言，确实很悦目。
可惜，再好看，在她眼里都没有那个人好看。
李小男难得没说什么难听话，只是捧起酒杯，似感慨似叹息的说：“还真是过了很久。看样子你现在过得很好吧。”
“算不上好还是坏，至少不用担心一日三餐，还能养得起父母。”向衍收敛了笑容，问道：“那你现在呢？过得还好么？”
李小男笑着摇摇头：“哪有你春风得意。我刚失业。”
向衍没觉得奇怪，反而道：“也是，你这个爆脾气哪个老板能受得了，又抄了老板鱿鱼？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你父母再给你安排个你喜欢的工作就是了吧。”
垂眸看着手里摇曳的晶莹液体，李小男沉默了一刻。
把玩了一会，举杯把里面残余的酒水一口饮尽，李小男才展颜道：“他们三年前就不认我了，你不知道么？”
向衍“啊”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李小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以为意的笑：“所以你也不要把我继续当成什么纨绔子弟了，更何况，我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差劲？”一侧眼，看见林婧正站在一侧冲她招手，“好了，我先走了，回见。”
“等等。”
向衍叫住她，快速从衬衫
口袋里翻出一张精美的名片递给她。
漂亮的眼睛眯起，神色倒有几分狡黠：“我的名片，我刚来，正好缺个助理，如果你失业的话我欢迎你来，待遇从优。”
李小男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向衍，这次是真的笑了：“我知道了。”
林婧过来便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李小男懒得管她，借口去洗手间，躲避开林婧可能的疑问。
洗着手时，突然听见轻微的女人呜咽声从某个隔间传来。
她一向不大爱管闲事，更何况酒吧里本来也就不可能太干净，只是……关上水，那声音听得耳熟，联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熟悉的女人背影，李小男只是略一顿，就大步走上前，一脚踢在隔间的门上。
隔间的声音，瞬间静了。
下一秒，一个男人粗鲁骂声就反弹了出来。
李小男轰然捶门，骂声不绝之下，门霍然开了。
衣冠凌乱的女人被压在地上，手臂被困住，挣扎的极其狼狈，而男人的皮带已经解了一半。
李小男想也不想，一脚踹上去。
小时候，为了怕她被欺负，父母送她学了一段时间的武术，和跆拳道那种花架子不同，这是真的实打实的功夫。
被狠踹到肋骨，男人当即痛弯了腰，李小男接着两脚直接把人踹趴。
练得多了，就知道在哪里用力最让人无法抵抗。
刚想拽起那女人，不想，对象似乎没看到她，反而又挣扎了起来。
李小男不耐，断喝一声：“李筱影小姐！”
那个女人才像如梦初醒，抬起满脸泪痕的脸看她，脸上的妆容一道一道。
实在很难看，李小男几乎都无法把她同曾经见过的那个高傲冷艳永远妆容精致的富家小姐联系在一起。
女人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才哽咽试探道：“李，李助理？”
李小男觉得更加不耐，是的，认识这个女人的原因是因为她是陈深的前女友。
以她和这个女人交情，不，算不上交情，只是关系，根本没有必要救她，在以陈深女友自居的那段日子，这个女人没少为难她，指使她做这做那，俨然一个陈家少奶奶的模样。
会救她，也无非是因为……
因为什么……
李小男滞了一刻。
就在这一刻，那个女人似乎有些清醒了，甩甩头，依然带着哭腔的冲她嚷：“你干嘛要救我，你让陈深过来，陈深那个****，为什么不要我……呜呜……”
李小男蹲下
腰帮李筱影解开手上捆着的绳子，冷冷淡淡的对她说：“我已经辞职，不是陈深的助理了。”
她想到理由了。
会救她，无非是因为这是唯一一个会在被陈深甩了以后，跑到陈深办公室哭着求和好的女人。
她是真的很爱陈深。
傻的和她一样。
听过李小男的话，李筱影安分下来。
解开绳子，李小男就要朝外走。
李筱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概是真的醒了，语气里还有些富家小姐的蛮横：“喂，你就这么走了，我起不来。"
李小男没什么表情的回了一句：“那是你的事情。”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有些怔愣。
因为这话说的最多的，是陈深。
反应过来，最先开口的却是李筱影。
她失魂落魄的看着地面上的瓷砖，突然抬起头，声音里掺杂了或许是自嘲又或许是讽刺的口吻：“李小男，你其实，也喜欢陈深吧。”
“是又如何？”李小男没有否认，也没这个必要。
李筱影忽的一笑，笑容凄凉：“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真惨啊。”
第四章
李小男是压根没打算再管李筱影的，没料李筱影刚清醒一会就拽着她的衣服，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只好拖她到马桶边吐。
吐完，李筱影仍然拽着李小男不放。
李小男没法，只好送李筱影回去，好在送过几次东西，李小男还记得李筱影的住址。
唯一让她觉得郁闷的是林婧看见她架着一个女人出来的表情，惊讶中又透出点甚为诡异的目光。
她实在不敢想林婧看着她到底想到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李小男就接到李齐含着怒气的电话。
“李小男，你又跑到哪去了？”
睡梦迷离，李小男的声音茫然：“哥，我没去哪啊……”
“房东说你退了房子。”
李小男这才骤然想起，搬家的事情还没有告诉李齐。
“我只是搬家了。”
李齐松了一口气，不再看那破旧公寓，收回一直捶着车门的手，坐回车里。
“没走就好……你搬到哪里了？”
听见李小男报了地址，李齐干脆挂了电话，驱车前往。
父母向来忙，这个妹妹几乎算是他一手养大的，实在是个不省心的妹妹，但……毕竟这些坏脾气，都是他宠出来的，收拾残局时再怎么生气，也舍不得伤一点。
可是，他忘了，女孩子也会有长大的一天，也会有喜欢上什么人的时候。
即便他保护的再好，也依然避免不了让她受伤。
李小男扑进他怀里压抑着哭泣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
陈深……
李齐的脸色沉了下来。
和陈深共事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他会把一切准备妥当，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可是，同样工作之外，他不会和你多说一个字，哪怕应酬都是简单扼要。
可是除此以外，陈深似乎天生冰冷无情，无论对待任何人都是那样一副态度。
李小男喜欢上这样的男人，会有什么结果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可是他没想到这个丫头会这么犟。
轻皱眉，李齐加大油门，黑色的宝马飞驰而去，很快不可见踪迹。
李小男是压根没打算再管李筱影的，没料李筱影刚清醒一会就拽着她的衣服，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只好拖她到马桶边吐。
吐完，李筱影仍然拽着李小男不放。
李小男没法，只好送李筱影回去，好在送过几次东西，李小男还记得李筱影的住址。
唯一让她觉得郁闷的是林婧看见她架着一个女人出来的表情，惊讶中又透出点甚为诡异的目光。
她实在不敢想林婧看着她到底想到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李小男就接到李齐含着怒气的电话。
“李小男，你又跑到哪去了？”
睡梦迷离，李小男的声音茫然：“哥，我没去哪啊……”
“房东说你退了房子。”
李小男这才骤然想起，搬家的事情还没有告诉李齐。
“我只是搬家了。”
李齐松了一口气，不再看那破旧公寓，收回一直捶着车门的手，坐回车里。
“没走就好……你搬到哪里了？”
听见李小男报了地址，李齐干脆挂了电话，驱车前往。
父母向来忙，这个妹妹几乎算是他一手养大的，实在是个不省心的妹妹，但……毕竟这些坏脾气，都是他宠出来的，收拾残局时再怎么生气，也舍不得伤一点。
可是，他忘了，女孩子也会有长大的一天，也会有喜欢上什么人的时候。
即便他保护的再好，也依然避免不了让她受伤。
李小男扑进他怀里压抑着哭泣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
陈深……
李齐的脸色沉了下来。
和陈深共事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他会把一切准备妥当，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可是，同样工作之外，他不会和你多说一个字，哪怕应酬都是简单扼要。
可是除此以外，陈深似乎天生冰冷无情，无论对待任何人都是那样一副态度。
李小男喜欢上这样的男人，会有什么结果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可是他没想到这个丫头会这么犟。
轻皱眉，李齐加大油门，黑色的宝马飞驰而去，很快不可见踪迹。
李齐的到来，对于李小男既是灾难也是拯救。
生活规律惯了的李齐最看不惯她紊乱的生活作风，一进来就逼她起床刷牙
，接着冷冷命令她出门去采购。
半小时后，李小男已经站在了离此不远的大卖场。
超市里人潮拥挤，推着购物车，李小男边走边看。
好不容易结了帐，李小男垫交押金，准备推着购物车直接回去。
有人叫她：“小男？是你吗？”
李小男回头，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正目光热情的看着她。
“张姐，你也在这？”
张姐是策划部经理，以前也是助理出身，李小男刚工作之初时，受过她不少照顾，所以一直很感激。
那时候陈深的公司规模远没有这么大，一层的办公室，几十个人的规模，做的是当时还不算很火的国外代理销售，但陈深大学期间已在国外经营，国内又有父亲的人脉开路，不过几年已在业内小有名气。
换做现在已李小男那种毫无经验的社会新鲜人是肯定应征不进的，但当时陈深刚在国内立足，很缺人，李小男进去的虽然惊险但不算波折。
满怀踌躇的李小男在一星期内迅速受到数次打击。
陈深在别的方面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偏偏工作上极其的吹毛求疵。
撕毁她辛苦做的策划还是小，那种冷冰冰的毫不在意的态度才让她觉得打击。
陈深看不上她，她是随时可以被取代的。
生活规律惯了的李齐最看不惯她紊乱的生活作风，一进来就逼她起床刷牙
，接着冷冷命令她出门去采购。
半小时后，李小男已经站在了离此不远的大卖场。
超市里人潮拥挤，推着购物车，李小男边走边看。
好不容易结了帐，李小男垫交押金，准备推着购物车直接回去。
有人叫她：“小男？是你吗？”
李小男回头，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正目光热情的看着她。
“张姐，你也在这？”
张姐是策划部经理，以前也是助理出身，李小男刚工作之初时，受过她不少照顾，所以一直很感激。
那时候陈深的公司规模远没有这么大，一层的办公室，几十个人的规模，做的是当时还不算很火的国外代理销售，但陈深大学期间已在国外经营，国内又有父亲的人脉开路，不过几年已在业内小有名气。
换做现在已李小男那种毫无经验的社会新鲜人是肯定应征不进的，但当时陈深刚在国内立足，很缺人，李小男进去的虽然惊险但不算波折。
满怀踌躇的李小男在一星期内迅速受到数次打击。
陈深在别的方面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偏偏工作上极其的吹毛求疵。
撕毁她辛苦做的策划还是小，那种冷冰冰的毫不在意的态度才让她觉得打击。
陈深看不上她，她是随时可以被取代的。
顺风顺水的二十来年过下来，李小男一直对自己怀着无比的信心，根本没想过被批得一无是处，更何况对象还是她心心念念一直为之努力的人，半辈子养出来的骄傲让她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没有人教她，她只能自己摸索着学习，于是几个通宵从网上或者找李齐要各种各样所谓的完美企划，一遍一遍把自己的策划对着修改完善。
拼命的学习那些她之前根本没有多少接触的商业知识和金融知识。
那时完全是无头苍蝇，还是张姐看不过，花费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帮她补课，指导她一点点上手……
三天后李小男把修改过的策划交到陈深的办公桌上，陈深看了良久，沉默了一会，才对她说：“这份可以。”
李小男如释重负的打了个呵欠，想回去补眠。
走到一半，又听见陈深的声音：“辛苦了。”
冰冷无机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在里面，然而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李小男几乎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为了接近陈深花费了多少精力，能站在他面前听他的承认，又花费了多少精力。
没有人教她，她只能自己摸索着学习，于是几个通宵从网上或者找李齐要各种各样所谓的完美企划，一遍一遍把自己的策划对着修改完善。
拼命的学习那些她之前根本没有多少接触的商业知识和金融知识。
那时完全是无头苍蝇，还是张姐看不过，花费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帮她补课，指导她一点点上手……
三天后李小男把修改过的策划交到陈深的办公桌上，陈深看了良久，沉默了一会，才对她说：“这份可以。”
李小男如释重负的打了个呵欠，想回去补眠。
走到一半，又听见陈深的声音：“辛苦了。”
冰冷无机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在里面，然而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李小男几乎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为了接近陈深花费了多少精力，能站在他面前听他的承认，又花费了多少精力。
李小男简略回答，不想说太多：“我搬家了，就在附近。”
张姐“哦”了一声，将孩子放进推车里，又接着问：“小男，你怎么这么突然就辞职了？”
李小男笑道：“觉得累了。”
“在陈总手下工作有不累的吗？”张姐哈哈大笑：“你这一走可是干脆，倒让我们这些日子都不大好过。”
“怎么会？缺了我也肯定会有人顶上的。”李小男只当是张姐夸张，她所谓的那么点重要性也只是对陈深而言。
“就是顶上的新助理，她做事实在是一塌糊涂，出了好几次错也不够及时。以前总是陈总拖着你加班，这会倒是成了她拖着陈总加班，小助理昨天还给陈总训的哭了一下午，陈总虽然没说，但明摆着心情不好，这几天气压都低着，弄得我们也手忙脚乱，生怕做错了什么触到霉头。”
语气一转，张姐又说：“如果觉得累，休息几天也是应该的，但是你毕竟都在这做了这么几年了，大家也都适应了，再去新的公司反倒不如留在这里，如果你已经辞职了，抹不开面子，我们可以和陈总说的，这几天就算你带薪休假，你休息够了就回去，你看怎么样？而且，我看陈总也很想让你回去的样子。”
让我回去？
李小男一时晃神。
她该怎么告诉张姐，自己辞职时陈深那般冷淡的表情？
他毫不在意。
回到家，整个房间已经焕然一新。
接过她买的东西，李齐又戴起围裙进厨房忙活。
李小男不喜欢陌生人进她的空间，李齐又看不惯，最后只好李齐自己动手。
不过，不得不说，李齐的手艺实在非常的赞。
不到一个小时，一桌冒着热气的饭菜就端上了桌，都是李小男喜欢的菜。
糖醋排骨，鲜鲫鱼汤，蚝油生菜，还有一小碟海带丝。
筷子一下去，李小男就开始大快朵颐。
李齐没怎么吃，只是看着她，不时夹菜过去。
李小男奇怪的看了李齐一眼：“哥，你怎
么不吃？在我面前你还用保持形象么？”
“你好好吃饭吧。”李齐冷着脸，没什么表情。
美食当前，李小男自然也顾不上多问。
一顿饭吃完，李齐才又冷着声音平淡道：“你什么时候回家？”
推开碗碟，李小男向后仰：“这个以后再说吧，我暂时不想回去。”
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李齐没再说什么，拿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
李小男苦笑，大概又惹他生气了。
她是没打算再低声下气的回去找陈深，但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去回去见父母，总得给她点时间去适应。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陈深。
几天后，收到一封装帧精美的请柬。
是以前一个经常来往的合作公司老总，李小男做陈深助理那段时间和这位健谈开朗的老总私交不错，这次这位老总订婚，也转送来了一张请柬。
除此以外，对方还特地发了短信邀请她。
李小男想着反正没事，就从诸多正装里挑了一套穿着出门。
婚宴订的酒店颇为高档，门前清一色的豪车，台阶上铺着深红地毯，连门童都衣着正式，西装平整一丝不苟。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李小男，略感慨了一下，就递交请柬进了酒店。
十七层，灯光明亮，欧式布置的会场里围了一圈盛满美食的桌子，雪白桌布，正中是香槟杯宝塔和庆典多层蛋糕。
她其实一开始并没有看见陈深，给主人递上贺喜红包后，她反而看见不少眼熟的合作对象。
互相寒暄交谈，得知她辞职以后，还有不少老总有挖角意愿，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李小男居然看见了之前那位明言要挖她的刘总。
费力好一番唇舌，李小男才从交际圈里退出，开始四下找东西吃。
几番搜索，李小男眼睛一亮，瞄准目标。
李小男刚要下手，有人先一步抢走了李小男瞄准的猎物。
一侧脸，陈深的脸就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了李小男的视线里。
他没说话，只是把夹在筷子里的螃蟹，放进了李小男的餐盘里。
李小男喜欢吃螃蟹，她从来没掩饰过这个爱好。
记得某次和陈深出差去苏州，那时候正好是金秋吃螃蟹的日子，谈完生意，陈深放了李小男半天假。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陈深心情格外的好，得知她要去阳澄湖，竟然开车带着她一起去了。
张姐“哦”了一声，将孩子放进推车里，又接着问：“小男，你怎么这么突然就辞职了？”
李小男笑道：“觉得累了。”
“在陈总手下工作有不累的吗？”张姐哈哈大笑：“你这一走可是干脆，倒让我们这些日子都不大好过。”
“怎么会？缺了我也肯定会有人顶上的。”李小男只当是张姐夸张，她所谓的那么点重要性也只是对陈深而言。
“就是顶上的新助理，她做事实在是一塌糊涂，出了好几次错也不够及时。以前总是陈总拖着你加班，这会倒是成了她拖着陈总加班，小助理昨天还给陈总训的哭了一下午，陈总虽然没说，但明摆着心情不好，这几天气压都低着，弄得我们也手忙脚乱，生怕做错了什么触到霉头。”
语气一转，张姐又说：“如果觉得累，休息几天也是应该的，但是你毕竟都在这做了这么几年了，大家也都适应了，再去新的公司反倒不如留在这里，如果你已经辞职了，抹不开面子，我们可以和陈总说的，这几天就算你带薪休假，你休息够了就回去，你看怎么样？而且，我看陈总也很想让你回去的样子。”
让我回去？
李小男一时晃神。
她该怎么告诉张姐，自己辞职时陈深那般冷淡的表情？
他毫不在意。
回到家，整个房间已经焕然一新。
接过她买的东西，李齐又戴起围裙进厨房忙活。
李小男不喜欢陌生人进她的空间，李齐又看不惯，最后只好李齐自己动手。
不过，不得不说，李齐的手艺实在非常的赞。
不到一个小时，一桌冒着热气的饭菜就端上了桌，都是李小男喜欢的菜。
糖醋排骨，鲜鲫鱼汤，蚝油生菜，还有一小碟海带丝。
筷子一下去，李小男就开始大快朵颐。
李齐没怎么吃，只是看着她，不时夹菜过去。
李小男奇怪的看了李齐一眼：“哥，你怎
么不吃？在我面前你还用保持形象么？”
“你好好吃饭吧。”李齐冷着脸，没什么表情。
美食当前，李小男自然也顾不上多问。
一顿饭吃完，李齐才又冷着声音平淡道：“你什么时候回家？”
推开碗碟，李小男向后仰：“这个以后再说吧，我暂时不想回去。”
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李齐没再说什么，拿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
李小男苦笑，大概又惹他生气了。
她是没打算再低声下气的回去找陈深，但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去回去见父母，总得给她点时间去适应。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陈深。
几天后，收到一封装帧精美的请柬。
是以前一个经常来往的合作公司老总，李小男做陈深助理那段时间和这位健谈开朗的老总私交不错，这次这位老总订婚，也转送来了一张请柬。
除此以外，对方还特地发了短信邀请她。
李小男想着反正没事，就从诸多正装里挑了一套穿着出门。
婚宴订的酒店颇为高档，门前清一色的豪车，台阶上铺着深红地毯，连门童都衣着正式，西装平整一丝不苟。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李小男，略感慨了一下，就递交请柬进了酒店。
十七层，灯光明亮，欧式布置的会场里围了一圈盛满美食的桌子，雪白桌布，正中是香槟杯宝塔和庆典多层蛋糕。
她其实一开始并没有看见陈深，给主人递上贺喜红包后，她反而看见不少眼熟的合作对象。
互相寒暄交谈，得知她辞职以后，还有不少老总有挖角意愿，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李小男居然看见了之前那位明言要挖她的刘总。
费力好一番唇舌，李小男才从交际圈里退出，开始四下找东西吃。
几番搜索，李小男眼睛一亮，瞄准目标。
李小男刚要下手，有人先一步抢走了李小男瞄准的猎物。
一侧脸，陈深的脸就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了李小男的视线里。
他没说话，只是把夹在筷子里的螃蟹，放进了李小男的餐盘里。
李小男喜欢吃螃蟹，她从来没掩饰过这个爱好。
记得某次和陈深出差去苏州，那时候正好是金秋吃螃蟹的日子，谈完生意，陈深放了李小男半天假。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陈深心情格外的好，得知她要去阳澄湖，竟然开车带着她一起去了。
临江而坐，朵朵金菊盛开。
鲜美的蟹黄，白嫩的蟹肉，和对面坐着的陈深，无不让人食指大动。
那一晚，她一个人就吃了整整一盆的螃蟹，看得一向泰山崩于面而神色不动的陈深都微微露出惊讶的神情。
然而，吃太多的下场是乐极生悲，晚上就急性胃肠炎挂了急诊吊水，当时举目无亲，身边也只剩下好似冰山一样的陈深陪着她……
她本以为以陈深平日里那种薄凉的性子只会放她自生自灭，没料到，虽然一声不吭，他却是把挂号住院吊水的一切事宜全部处理妥当……
回忆让李小男一刻的恍惚。
倘若不是这些细小的甜蜜记忆，犹如跗骨般盘桓在她的心里，又怎么会一直念念不忘，怎么会一直舍弃不下。
有多少次分明是可以选择离开或者放弃的，最后都放不下手……
视线滑向盘中的螃蟹，李小男平静说：“谢谢。”
陈深没回话，俊挺的面容上面无表情，他眼瞳藏在碎发下，看不清晰。
李小男转身便走，就在她以为陈深永远不会再对她说话的时候，陈深的声音不怎么清楚的传进了她的耳朵。
“李小男，回来工作吧。”
鲜美的蟹黄，白嫩的蟹肉，和对面坐着的陈深，无不让人食指大动。
那一晚，她一个人就吃了整整一盆的螃蟹，看得一向泰山崩于面而神色不动的陈深都微微露出惊讶的神情。
然而，吃太多的下场是乐极生悲，晚上就急性胃肠炎挂了急诊吊水，当时举目无亲，身边也只剩下好似冰山一样的陈深陪着她……
她本以为以陈深平日里那种薄凉的性子只会放她自生自灭，没料到，虽然一声不吭，他却是把挂号住院吊水的一切事宜全部处理妥当……
回忆让李小男一刻的恍惚。
倘若不是这些细小的甜蜜记忆，犹如跗骨般盘桓在她的心里，又怎么会一直念念不忘，怎么会一直舍弃不下。
有多少次分明是可以选择离开或者放弃的，最后都放不下手……
视线滑向盘中的螃蟹，李小男平静说：“谢谢。”
陈深没回话，俊挺的面容上面无表情，他眼瞳藏在碎发下，看不清晰。
李小男转身便走，就在她以为陈深永远不会再对她说话的时候，陈深的声音不怎么清楚的传进了她的耳朵。
“李小男，回来工作吧。”
第五章
虽然不怎么应景，但是李小男脑海里莫名的就浮现出《爱情买卖》的旋律。
端着餐盘，转过身，咫尺的距离。
陈深就站在那里，笔挺的西装，熨烫的极其服帖合身。
“陈先生好。”
李小男一手端餐盘，一手伸出去递到陈深身前。
标准的社交礼仪，甚至脸上的笑容都像是计算过，没有半分的不妥。
陈深一刻的怔愣。
今天李小男穿的是件中规中矩的黑色小礼服，修身的款式，裙裾过膝，外面罩了一件西装外套，很漂亮，也很干练。
做了他三年的助理，陈深很少用审视的眼光去看自己同样严肃的助理。。
曾经他最满意的便是李小男绝对的公式化和效率，同等时间与材料，她能面不改色从始至终维持同样语速用最犀利的言辞把对方驳的脸红脖子粗，然后拿下所要的合同，甚至事后还能微笑着和人握手。
但是，当李小男用这种态度面对他的时候，陈深忽然就有那么点不悦。
李小男的辞职，确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甚至在第二天早上拨不通李小男的工作电话后，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李小男似乎昨天已经辞职了。
助理辞职惯例是要做交接的，李小男的辞职毫无征兆，甚至在她离开第二天，陈深的工作就陷入了巨大的迟滞。
不知道为什么李小男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陈深深思熟虑，当晚给李小男打去电话，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不客气的回应。
顶替李小男的工作的新人，做起事来简直错漏百出，比三年前的李小男还不如。
陈深有三年的时间去适应李小男的工作习惯，却未必再有功夫花三年时间去适应另一个人。
这次的订婚宴见到李小男，陈深不知不觉的就开了口。
他一向不懂得如何去挽留人，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虽然是为了不同的原因，但到底开口了。
只可惜结果却……陈深闭了闭眸，恢复了过往的镇静。
看着陈深迟迟没有反应，李小男缓缓把手收了回来。
笑容依然：“陈先生，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站在陈深的面前保持毫不在意的笑容，对现在的她而言，还是件吃力的事情。
压抑着情绪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陈深张口欲言，一个声音率先打断。
“哎，这个传说中的李助理小姐么？”
李小男不由微眯起眼打量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画着浓妆的女人。
女人娇笑着朝她伸出手：“我叫吴琪，是陈深现在的女朋友。”
只一眼，李小男就能断定，那白的吓人的皮肤不知道涂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和脖子上的微黄的肌理对比鲜明。女人挎着陈深胳膊的姿势，瞧之令人十分生
厌。
李小男没有回答这个女人，反而看向陈深。
“陈先生，你又被叫去相亲了么？”
陈深未答，那女人反倒脸色一变，旋即挤出笑容，似乎是想辩解什么。
李小男看见陈深默认的模样，忽然气不打一处来，脸上的笑容也再维持不住。
陈深到底在搞什么，自从她在陈深身边工作，便见到陈深一个接一个的换女朋友，但可笑的是，几乎每一任都是陈父安排的，第一任、第二任这样也就算了，为什么每一任女朋友都是这样，起初她还以为陈深喜欢这样娇气的富家千金，可是……如果喜欢，就不会仍是冷若冰霜，直到对方提出分手也毫无动容。
难道他对恋爱的对象可以这么无所谓么？难道他就没有一次对谁动过心么？
放下餐盘，李小男手指那个女人，压抑的语气里几乎有些怒不可遏。
“陈深，你喜欢她么？”
“陈深，你TMD到底喜欢过谁么？”
在一隅的空间里，气氛像是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李小男的声音其实一点也不大，正常的音量语调，出口的话却锋利如刀。
然而那把刀，最终割裂的，还是她自己的心。
她盯着陈深，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在固执些什么。
陈深依旧沉默，神情像是思索。
吴琪想开口，却发现无论是李小男还是陈深，似乎都视她于无物。
甚至于，他们之间的气场，仿佛隐隐排斥着她。
她跺了跺脚，想引起陈深的注意，没想陈深根本连看也没看她。
虽然她和陈深的确是父母安排相亲认识的，但对于陈深她其实是很满意的，相貌家世都比她预料的要好，性格更是沉稳，这样的男人虽然平时冰冰冷冷不近人情，但是作为老公而言是极合适的，而且带出去无论哪点都绝对不会输人。
她这么盘算着，加上陈深的不拒绝，才认识不过几天，她已经隐隐把陈深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只用几句话就把她和陈深真实的关系挑破，让她实在……
终于，吴琪忍不住冲陈深低叫：“陈深，陈深！”
陈深转头看她，语气平淡：“有什么事情么？”
吴琪这才发现，陈深的态度，似乎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她的女朋友而发生任何改变。
气不过，吴琪提起挎包，一个转身，扭头就走。
李小男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轻嘲口吻：“陈先生，你的女伴生气了。你不去追么？”
陈深只是看了看，丝毫没有要追的意思。
李小男已经不气了，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对陈深使小性子，这样一点也不了解陈深的女人，能在陈深身边呆足一个月就很不容易了。
端起盘子，李小男正准备走。
又听见陈深的声音：“你真的不打算回来继续工作？”
真像工作狂陈深说出来的话。
李小男微笑回头：“那你不妨先回答我刚才问你问题。”
“什么问题？”
微笑着站直了身，李小男收敛了方才的敌意，眼神飘远，随意的像闲聊：“我是真的很想知道，陈深陈总你从小到大，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陈深的声音冷了下来：“这很重要么？”
李小男斩钉截铁地说：“很重要。”
宾客陆陆续续从订婚宴会场门口入内，具是盛装出席。
交谈声在不断在四周响起，并不大，也没有掩盖住侧面悠扬婉转的提琴声。
灯火明亮的甚至辉煌。
灯光投射在李小男和陈深的身上，浮起淡淡的光晕，单单从衣装来看，都是一身黑色的两人，出乎意料的般配。
常年的上下属关系，就连身上都隐约带着默契的味道。
已经选择放弃，那个答案也该不是那么重要，但脚下像是生根，李小男端着盘子，挡在陈深身前，等着。
陈深启唇：“我……”
“李小男？”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陈深的话。
一侧眸，入眼的是一张清俊的脸庞，细长眉眼被笑意晕染成弯弯月牙，一样是西装革履，只是未打领带，做工细致的衬衣领口袖口微翻，一套正装便被硬是被穿出了休闲散漫的味道。
“向衍？”
向衍从善如流的站到李小男身边，对着陈深伸出手，眼睛却看向李小男：“不介绍一下，这位是？”
李小男勾了勾唇，随口回答：“是我的前任上司，陈深陈总。”
“原来是陈总，久仰大名。我叫向衍，是李小男以前的学长，也许是以后的上司也说不准。”
陈深客气地伸了一下手，握住，紧接着松开。
然后他看向李小男，只说了一句话。
“我为你保留职位一个星期。”
对着陈深远去的背影发呆，李小男知道，这是陈深能做到最多的让步。
她该觉得庆幸么，至少这三年还值得他一个星期的等待。
“人已经走了。怎么还在发呆？”
两只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微晃。
李小男移开视线，望向另一边神情不正经的男人，低声道：“为什么要那个时候插进来？”
“被你发现了么？”向衍丝毫不在意的又夹了一只螃蟹放进她的餐盘里，唇畔笑容依旧：“我只是看见你刚才的表情像是随时会哭出来，才忍不住路见不平施以援手。”
李小男笑：“哭？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
指着螃蟹，向衍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还喜欢吃螃蟹？”
“当然，怎么了？”
“我以为照你那种吃法，早就吃腻了呢。”
“这是我的个
人爱好，你不懂。”
放下筷子，向衍端起桌边的葡萄酒，颀长的身姿斜靠在桌边，摇曳的红色液体把他的手指衬托的格外修长漂亮，宛如艺术品。
“我是不懂……你辛苦没日没夜补习了一年就是为了给他去当助理？”
虽然不怎么应景，但是李小男脑海里莫名的就浮现出《爱情买卖》的旋律。
端着餐盘，转过身，咫尺的距离。
陈深就站在那里，笔挺的西装，熨烫的极其服帖合身。
“陈先生好。”
李小男一手端餐盘，一手伸出去递到陈深身前。
标准的社交礼仪，甚至脸上的笑容都像是计算过，没有半分的不妥。
陈深一刻的怔愣。
今天李小男穿的是件中规中矩的黑色小礼服，修身的款式，裙裾过膝，外面罩了一件西装外套，很漂亮，也很干练。
做了他三年的助理，陈深很少用审视的眼光去看自己同样严肃的助理。。
曾经他最满意的便是李小男绝对的公式化和效率，同等时间与材料，她能面不改色从始至终维持同样语速用最犀利的言辞把对方驳的脸红脖子粗，然后拿下所要的合同，甚至事后还能微笑着和人握手。
但是，当李小男用这种态度面对他的时候，陈深忽然就有那么点不悦。
李小男的辞职，确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甚至在第二天早上拨不通李小男的工作电话后，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李小男似乎昨天已经辞职了。
助理辞职惯例是要做交接的，李小男的辞职毫无征兆，甚至在她离开第二天，陈深的工作就陷入了巨大的迟滞。
不知道为什么李小男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陈深深思熟虑，当晚给李小男打去电话，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不客气的回应。
顶替李小男的工作的新人，做起事来简直错漏百出，比三年前的李小男还不如。
陈深有三年的时间去适应李小男的工作习惯，却未必再有功夫花三年时间去适应另一个人。
这次的订婚宴见到李小男，陈深不知不觉的就开了口。
他一向不懂得如何去挽留人，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虽然是为了不同的原因，但到底开口了。
只可惜结果却……陈深闭了闭眸，恢复了过往的镇静。
看着陈深迟迟没有反应，李小男缓缓把手收了回来。
笑容依然：“陈先生，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站在陈深的面前保持毫不在意的笑容，对现在的她而言，还是件吃力的事情。
压抑着情绪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陈深张口欲言，一个声音率先打断。
“哎，这个传说中的李助理小姐么？”
李小男不由微眯起眼打量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画着浓妆的女人。
女人娇笑着朝她伸出手：“我叫吴琪，是陈深现在的女朋友。”
只一眼，李小男就能断定，那白的吓人的皮肤不知道涂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和脖子上的微黄的肌理对比鲜明。女人挎着陈深胳膊的姿势，瞧之令人十分生
厌。
李小男没有回答这个女人，反而看向陈深。
“陈先生，你又被叫去相亲了么？”
陈深未答，那女人反倒脸色一变，旋即挤出笑容，似乎是想辩解什么。
李小男看见陈深默认的模样，忽然气不打一处来，脸上的笑容也再维持不住。
陈深到底在搞什么，自从她在陈深身边工作，便见到陈深一个接一个的换女朋友，但可笑的是，几乎每一任都是陈父安排的，第一任、第二任这样也就算了，为什么每一任女朋友都是这样，起初她还以为陈深喜欢这样娇气的富家千金，可是……如果喜欢，就不会仍是冷若冰霜，直到对方提出分手也毫无动容。
难道他对恋爱的对象可以这么无所谓么？难道他就没有一次对谁动过心么？
放下餐盘，李小男手指那个女人，压抑的语气里几乎有些怒不可遏。
“陈深，你喜欢她么？”
“陈深，你TMD到底喜欢过谁么？”
在一隅的空间里，气氛像是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李小男的声音其实一点也不大，正常的音量语调，出口的话却锋利如刀。
然而那把刀，最终割裂的，还是她自己的心。
她盯着陈深，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在固执些什么。
陈深依旧沉默，神情像是思索。
吴琪想开口，却发现无论是李小男还是陈深，似乎都视她于无物。
甚至于，他们之间的气场，仿佛隐隐排斥着她。
她跺了跺脚，想引起陈深的注意，没想陈深根本连看也没看她。
虽然她和陈深的确是父母安排相亲认识的，但对于陈深她其实是很满意的，相貌家世都比她预料的要好，性格更是沉稳，这样的男人虽然平时冰冰冷冷不近人情，但是作为老公而言是极合适的，而且带出去无论哪点都绝对不会输人。
她这么盘算着，加上陈深的不拒绝，才认识不过几天，她已经隐隐把陈深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只用几句话就把她和陈深真实的关系挑破，让她实在……
终于，吴琪忍不住冲陈深低叫：“陈深，陈深！”
陈深转头看她，语气平淡：“有什么事情么？”
吴琪这才发现，陈深的态度，似乎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她的女朋友而发生任何改变。
气不过，吴琪提起挎包，一个转身，扭头就走。
李小男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轻嘲口吻：“陈先生，你的女伴生气了。你不去追么？”
陈深只是看了看，丝毫没有要追的意思。
李小男已经不气了，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对陈深使小性子，这样一点也不了解陈深的女人，能在陈深身边呆足一个月就很不容易了。
端起盘子，李小男正准备走。
又听见陈深的声音：“你真的不打算回来继续工作？”
真像工作狂陈深说出来的话。
李小男微笑回头：“那你不妨先回答我刚才问你问题。”
“什么问题？”
微笑着站直了身，李小男收敛了方才的敌意，眼神飘远，随意的像闲聊：“我是真的很想知道，陈深陈总你从小到大，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陈深的声音冷了下来：“这很重要么？”
李小男斩钉截铁地说：“很重要。”
宾客陆陆续续从订婚宴会场门口入内，具是盛装出席。
交谈声在不断在四周响起，并不大，也没有掩盖住侧面悠扬婉转的提琴声。
灯火明亮的甚至辉煌。
灯光投射在李小男和陈深的身上，浮起淡淡的光晕，单单从衣装来看，都是一身黑色的两人，出乎意料的般配。
常年的上下属关系，就连身上都隐约带着默契的味道。
已经选择放弃，那个答案也该不是那么重要，但脚下像是生根，李小男端着盘子，挡在陈深身前，等着。
陈深启唇：“我……”
“李小男？”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陈深的话。
一侧眸，入眼的是一张清俊的脸庞，细长眉眼被笑意晕染成弯弯月牙，一样是西装革履，只是未打领带，做工细致的衬衣领口袖口微翻，一套正装便被硬是被穿出了休闲散漫的味道。
“向衍？”
向衍从善如流的站到李小男身边，对着陈深伸出手，眼睛却看向李小男：“不介绍一下，这位是？”
李小男勾了勾唇，随口回答：“是我的前任上司，陈深陈总。”
“原来是陈总，久仰大名。我叫向衍，是李小男以前的学长，也许是以后的上司也说不准。”
陈深客气地伸了一下手，握住，紧接着松开。
然后他看向李小男，只说了一句话。
“我为你保留职位一个星期。”
对着陈深远去的背影发呆，李小男知道，这是陈深能做到最多的让步。
她该觉得庆幸么，至少这三年还值得他一个星期的等待。
“人已经走了。怎么还在发呆？”
两只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微晃。
李小男移开视线，望向另一边神情不正经的男人，低声道：“为什么要那个时候插进来？”
“被你发现了么？”向衍丝毫不在意的又夹了一只螃蟹放进她的餐盘里，唇畔笑容依旧：“我只是看见你刚才的表情像是随时会哭出来，才忍不住路见不平施以援手。”
李小男笑：“哭？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
指着螃蟹，向衍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还喜欢吃螃蟹？”
“当然，怎么了？”
“我以为照你那种吃法，早就吃腻了呢。”
“这是我的个
人爱好，你不懂。”
放下筷子，向衍端起桌边的葡萄酒，颀长的身姿斜靠在桌边，摇曳的红色液体把他的手指衬托的格外修长漂亮，宛如艺术品。
“我是不懂……你辛苦没日没夜补习了一年就是为了给他去当助理？”
第六章
向衍的思维转的太快，李小男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灯火暗下来，司仪站在台上致辞，场内安静下来，仍是一派欢乐的气氛。
李小男端着盘子坐到一边角落，忽然对向衍说：“你怎么会在这？”
对于李小男故意的岔开话题，向衍没有勉强，坐在李小男对面，轻描淡写：“受主顾邀请而已。”
“邀请？”
指了指站在台中满面红光的准新郎，向衍随意道：“他家的律师顾问。”
李小男剥开螃蟹，沾了沾姜汁醋笑道：“你现在真的混得不错，才刚来就有生意上门。”
向衍托下巴，笑得带几分诱惑：“觉得我混的不错，那跟我混怎么样？”
不等李小男说话，又补充：“反正都是做助理，做谁的不一样？”
李小男边吃边回答：“难道我看起来就像个当助理的？”
“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事情做。”
“谁说的？”
看着李小男津津有味的解决了一只螃蟹，向衍失笑：“你怎么还能吃的这么胃口大开？真怀念你当初一点就爆的性子。”
看着餐盘，李小男怔了怔。
高效率习惯了，剥裂自己的情绪习惯了，有些事情就像是刻在骨子里。
就像有种喜欢。
经年不衰到让自己愤恨的地步。
最初被陈深气场全开时候的样子镇住，想着怎么能有男人自信睿智成这个样子，那时候在她心里的陈深真的犹如神祗一样无所不能，大约真的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外强中干的她选择了最笨拙的接触方式。
然而在这些细小的接触中，她没能让陈深对她日久生情，反而自己越陷越深。
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顺口喝了口边上摆着的红酒，李小男说：“我也很怀念你当年一跟我吵架就结巴的样子。”
向衍抚额笑：“还真是牙尖嘴利。”
“你也不差。”
“我现在可是拿牌照的律师，靠嘴吃饭的。”
三下五除二又解决了一只螃蟹。
李小男用湿巾擦擦手：“你就在我这呆着了？这里老板不少，你不去别的地方拉拉客？”
指节扣扣桌子，向衍抗议：“喂喂……别说的好像我做不良职业一样。”
订婚宴刚进行到一半，离结束还有不短的时间。
李小男看着左右无事，冲向衍道：“反正看你这么闲的没事，那就说说你这几年的经历好了，是怎么从
当年那个样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向衍笑：“怎么，我这样不好么？”
李小男倒真的去思考了一下，才实话实说：“差距太大，有点不习惯。”
“人总是会变的嘛。”向衍歪头看着李小男，眼眸明亮，“怎么不说说你？我倒也很好奇你这几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那样。”
闻言，向衍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时间还早，那就打个赌。既然我们都不想说，那么，如果是正面就你说，反面就我说，怎么样？”
硬币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映着灯光的一面熠熠生辉。
尚未落下，李小男忽然一把夺过硬币。
摊在掌中，正面。
她伸出一只手指拨弄硬币，反过来，依然是正面。
向衍摸摸高挺的鼻梁，接过丢过来的硬币，讪讪笑：“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小时候玩剩下的……”李小男不客气的斜睨，“平时骗小女生用的吧。”
“真是不可爱，女孩子做事这样不给男人留面子，可是嫁不出去的。”
“不用烦你操心。”
向衍笑得很是包容：“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请你吃饭做补偿怎么样？”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李小男摇头：“结束都不知道几点了，大半夜你还想去吃什么。”
微凑过来，向衍漂亮的手指晃了两下，莞尔道：“谁跟你说结束再走的？”
走出去的时候，天色其实已经暗下来。
天气不算冷，微凉的风拂在面颊上，是很舒服的感觉。
街边依然是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荧光点亮的巨幅广告牌前，人流匆匆而过。
李小男略扣了两粒扣子，拎着提包百无聊赖的在门口踢石子，等着向衍开车出来。
石子滚滚滚而动。
李小男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前面站了个女人，仔细看，正是方才耍脾气跑出去的陈深的女伴——吴琪。
吴琪似乎也留意到她，正要说什么，忽然眼睛一亮。
李小男下意识随着她的目光回头。
酒店门口的旋转门被推开，陈深从一片模糊的阴影里走出，依旧是缺乏表情的样子。
漫步走到吴琪身边，脚步丝毫不凌乱，他甚至和李小男颔首打招呼了之后，才对吴琪淡淡说。
“叫我下来，有什么事情么？”
吴琪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难道就想这么放我走了？”
“我以为你
有事先走了。”
咬咬唇，吴琪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里有几分尖锐：“陈深，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
李小男轻声嗤笑。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吴琪听见，吴琪猛然侧脸看着李小男，脸色一阵白一阵黑。
向衍的车已经开了出来，黑色的帕萨特。
车停在距离李小男不远的地方，摇下车窗，向衍对着李小男招手。
李小男刚想走，陈深似是随口问：“他是你的男朋友？”
脚步就这么顿住。
李小男盯着陈深：“你关心答案么？”
那目光如此锐利，陈深被盯得很不舒服。
共事期间，李小男并没有谈过恋爱……敢如此肯定的原因是因为她差不多大半时间都在工作上，桃色几乎和她绝缘。
三年下来，她被自己带的一板一眼而且苛刻至极。
陈深已经逐渐并且适应了这样的环境，无论是他还是身边的人，都效率的如同机器，感情于他，不过是一种浪费时间的奢侈品，……早在多年前他就已经没了经营的兴趣。
陈深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看见李小男和另外一个陌生男人谈笑风生的感觉……并不好……
就像你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被瞬间推翻。
原来李小男并不是那样……和他一样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在意么？
于是疑问就脱口而出。
但李小男的回答，却让陈深觉得很难回答。
她问得实在刁钻。
向衍按了按车铃，李小男晒然一笑：“那就是我想多了。至于他是不是我男朋友，现在不是，以后我也不知道。”
转身拉开车门，李小男便坐了进去。
车疾驶而出，夜空中宛如闪电远去。
*********************************************
“需要借肩膀、递餐巾么？”
李小男眯起眼，目光淡淡落在向衍身上：“你想太多了。”
前方拐弯。
向衍打转向灯，侧眸。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李小男的脸上确实没有湿痕，眼睫下也是一片干涸。
“女孩子有时候也需要适当的示弱，李小男，你总是太强势了。如果你刚才装的难过一点，适当的落……”
“没用的，他根本不吃那套。”
李筱影当年是一哭二闹，就差没上吊。
陈深只是边工作边等她哭诉完，而后一言不发的让李小男送李筱影出去，完全的无动于衷。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这曾经让李小男庆幸的事情，现在却反而让她觉得无比沮丧，如果陈深喜欢上什么人，至少她还有一争之力，可是想要和一个根本不懂爱的人谈恋爱……谈何容易。
看向窗外，任由一片片掠过的斑驳光影投射在她的脸上。
明明灭灭透着不可知。
似乎是刚买回来的新车，还有一股淡淡的汽油混合坐垫皮革味，李小男不晕车，但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车厢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但是很宽敞，没有挂乱七八糟的饰物，甚至连份平安符也没有。
注意到李小男在看他的车，向衍笑：“新弄上手的，在中级轿车里，帕萨特算是比较沉稳的，也比较附和我的律师身份嘛。你算是它的第一个乘客。感觉怎么样？”
李小男慢慢启唇：“向师兄，你为什么要带我出来吃饭？为什么要接近我？”
一瞬的怔愣，向衍握着方向盘轻笑：“说了，女孩子说话做事不要这么不给男人留面子，太犀利把人都吓跑了可不好。”
“直接了当习惯了，抱歉。”
“没事。”向衍的语气，也像是忽然变得安静，“其实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的……”
红灯，踩着刹车，车速减缓。
“我大学暗恋你，不长不短和你暗恋陈深的年份一样。”
向衍的思维转的太快，李小男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灯火暗下来，司仪站在台上致辞，场内安静下来，仍是一派欢乐的气氛。
李小男端着盘子坐到一边角落，忽然对向衍说：“你怎么会在这？”
对于李小男故意的岔开话题，向衍没有勉强，坐在李小男对面，轻描淡写：“受主顾邀请而已。”
“邀请？”
指了指站在台中满面红光的准新郎，向衍随意道：“他家的律师顾问。”
李小男剥开螃蟹，沾了沾姜汁醋笑道：“你现在真的混得不错，才刚来就有生意上门。”
向衍托下巴，笑得带几分诱惑：“觉得我混的不错，那跟我混怎么样？”
不等李小男说话，又补充：“反正都是做助理，做谁的不一样？”
李小男边吃边回答：“难道我看起来就像个当助理的？”
“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事情做。”
“谁说的？”
看着李小男津津有味的解决了一只螃蟹，向衍失笑：“你怎么还能吃的这么胃口大开？真怀念你当初一点就爆的性子。”
看着餐盘，李小男怔了怔。
高效率习惯了，剥裂自己的情绪习惯了，有些事情就像是刻在骨子里。
就像有种喜欢。
经年不衰到让自己愤恨的地步。
最初被陈深气场全开时候的样子镇住，想着怎么能有男人自信睿智成这个样子，那时候在她心里的陈深真的犹如神祗一样无所不能，大约真的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外强中干的她选择了最笨拙的接触方式。
然而在这些细小的接触中，她没能让陈深对她日久生情，反而自己越陷越深。
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顺口喝了口边上摆着的红酒，李小男说：“我也很怀念你当年一跟我吵架就结巴的样子。”
向衍抚额笑：“还真是牙尖嘴利。”
“你也不差。”
“我现在可是拿牌照的律师，靠嘴吃饭的。”
三下五除二又解决了一只螃蟹。
李小男用湿巾擦擦手：“你就在我这呆着了？这里老板不少，你不去别的地方拉拉客？”
指节扣扣桌子，向衍抗议：“喂喂……别说的好像我做不良职业一样。”
订婚宴刚进行到一半，离结束还有不短的时间。
李小男看着左右无事，冲向衍道：“反正看你这么闲的没事，那就说说你这几年的经历好了，是怎么从
当年那个样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向衍笑：“怎么，我这样不好么？”
李小男倒真的去思考了一下，才实话实说：“差距太大，有点不习惯。”
“人总是会变的嘛。”向衍歪头看着李小男，眼眸明亮，“怎么不说说你？我倒也很好奇你这几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那样。”
闻言，向衍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时间还早，那就打个赌。既然我们都不想说，那么，如果是正面就你说，反面就我说，怎么样？”
硬币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映着灯光的一面熠熠生辉。
尚未落下，李小男忽然一把夺过硬币。
摊在掌中，正面。
她伸出一只手指拨弄硬币，反过来，依然是正面。
向衍摸摸高挺的鼻梁，接过丢过来的硬币，讪讪笑：“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小时候玩剩下的……”李小男不客气的斜睨，“平时骗小女生用的吧。”
“真是不可爱，女孩子做事这样不给男人留面子，可是嫁不出去的。”
“不用烦你操心。”
向衍笑得很是包容：“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请你吃饭做补偿怎么样？”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李小男摇头：“结束都不知道几点了，大半夜你还想去吃什么。”
微凑过来，向衍漂亮的手指晃了两下，莞尔道：“谁跟你说结束再走的？”
走出去的时候，天色其实已经暗下来。
天气不算冷，微凉的风拂在面颊上，是很舒服的感觉。
街边依然是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荧光点亮的巨幅广告牌前，人流匆匆而过。
李小男略扣了两粒扣子，拎着提包百无聊赖的在门口踢石子，等着向衍开车出来。
石子滚滚滚而动。
李小男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前面站了个女人，仔细看，正是方才耍脾气跑出去的陈深的女伴——吴琪。
吴琪似乎也留意到她，正要说什么，忽然眼睛一亮。
李小男下意识随着她的目光回头。
酒店门口的旋转门被推开，陈深从一片模糊的阴影里走出，依旧是缺乏表情的样子。
漫步走到吴琪身边，脚步丝毫不凌乱，他甚至和李小男颔首打招呼了之后，才对吴琪淡淡说。
“叫我下来，有什么事情么？”
吴琪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难道就想这么放我走了？”
“我以为你
有事先走了。”
咬咬唇，吴琪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里有几分尖锐：“陈深，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
李小男轻声嗤笑。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吴琪听见，吴琪猛然侧脸看着李小男，脸色一阵白一阵黑。
向衍的车已经开了出来，黑色的帕萨特。
车停在距离李小男不远的地方，摇下车窗，向衍对着李小男招手。
李小男刚想走，陈深似是随口问：“他是你的男朋友？”
脚步就这么顿住。
李小男盯着陈深：“你关心答案么？”
那目光如此锐利，陈深被盯得很不舒服。
共事期间，李小男并没有谈过恋爱……敢如此肯定的原因是因为她差不多大半时间都在工作上，桃色几乎和她绝缘。
三年下来，她被自己带的一板一眼而且苛刻至极。
陈深已经逐渐并且适应了这样的环境，无论是他还是身边的人，都效率的如同机器，感情于他，不过是一种浪费时间的奢侈品，……早在多年前他就已经没了经营的兴趣。
陈深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看见李小男和另外一个陌生男人谈笑风生的感觉……并不好……
就像你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被瞬间推翻。
原来李小男并不是那样……和他一样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在意么？
于是疑问就脱口而出。
但李小男的回答，却让陈深觉得很难回答。
她问得实在刁钻。
向衍按了按车铃，李小男晒然一笑：“那就是我想多了。至于他是不是我男朋友，现在不是，以后我也不知道。”
转身拉开车门，李小男便坐了进去。
车疾驶而出，夜空中宛如闪电远去。
*********************************************
“需要借肩膀、递餐巾么？”
李小男眯起眼，目光淡淡落在向衍身上：“你想太多了。”
前方拐弯。
向衍打转向灯，侧眸。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李小男的脸上确实没有湿痕，眼睫下也是一片干涸。
“女孩子有时候也需要适当的示弱，李小男，你总是太强势了。如果你刚才装的难过一点，适当的落……”
“没用的，他根本不吃那套。”
李筱影当年是一哭二闹，就差没上吊。
陈深只是边工作边等她哭诉完，而后一言不发的让李小男送李筱影出去，完全的无动于衷。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这曾经让李小男庆幸的事情，现在却反而让她觉得无比沮丧，如果陈深喜欢上什么人，至少她还有一争之力，可是想要和一个根本不懂爱的人谈恋爱……谈何容易。
看向窗外，任由一片片掠过的斑驳光影投射在她的脸上。
明明灭灭透着不可知。
似乎是刚买回来的新车，还有一股淡淡的汽油混合坐垫皮革味，李小男不晕车，但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车厢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但是很宽敞，没有挂乱七八糟的饰物，甚至连份平安符也没有。
注意到李小男在看他的车，向衍笑：“新弄上手的，在中级轿车里，帕萨特算是比较沉稳的，也比较附和我的律师身份嘛。你算是它的第一个乘客。感觉怎么样？”
李小男慢慢启唇：“向师兄，你为什么要带我出来吃饭？为什么要接近我？”
一瞬的怔愣，向衍握着方向盘轻笑：“说了，女孩子说话做事不要这么不给男人留面子，太犀利把人都吓跑了可不好。”
“直接了当习惯了，抱歉。”
“没事。”向衍的语气，也像是忽然变得安静，“其实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的……”
红灯，踩着刹车，车速减缓。
“我大学暗恋你，不长不短和你暗恋陈深的年份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