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灰烬
地下室的大火被赶来的几人合力熄灭，而里面除了烧焦的尸体和熏黑的墙面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了。
“所以凶手不止两人了？还是那个根本没有死？”多鲁门拍了拍身上的灰烬。
“都有可能，不过我更偏向第一种，”luka淡淡地说道，“上次虽然我没有参加战斗，但我清楚的记得，对方用的是右手，但这次他却拿了一把左手剑，当然，也不排除对方左右手可以灵活切换。”
“西洋的剑术和我们国家的剑术有明确的区别，我们更注重手腕发力，一个功夫了得的人做到左右开弓完全可以，但西方的完全不一样，你们的剑术更注重整条手臂，所以是有主手的。”阿绫补充道。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分左手剑和右手剑，”luka看向众人，“不过最重要的是，我可能找到密码的解法了。”
kaito抬眼看了看对方，又低了下去，luka带着众人会到的房间里，她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miku，定了定神。
她拿出铁盒，“提示已经很明显了，在一开始，海蓝顿就给出了提示。”
“提示？”
“是的，海蓝顿留下这个铁盒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自己，而且为了别人能够看到里面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kaito倚着墙，表情略有一丝淡淡的玩味。
“在他的床板下有一句话，他们以为封闭的牢笼可以封闭我自由的灵魂。而这句话其实就在铁盒上。”
“没有字啊。”阿绫翻看半天。
“不是字，是花纹密码。”多鲁门已经替luka解释了。
“是的，铁盒边上的花纹，”luka指了指，“将他们拆分成摩斯电码，最后得到的就是这句话。”
“还记得这句话出现的床板上堆了什么吗？”
“图纸。”多鲁门说道。
“是的，图纸，30×30的图纸，”luka眯了眯眼，“而其中一张，就是这个房子的几何剖面图。”
“本来就这些，根本得不到任何密码，但是我想到了威廉给的那张纸条，25 22 23。”
“但是你怎么会关联上这个？”
“完全是我闲的无聊，想着如果将它以坐标的形式代入那个图纸会怎么样，不过运气很好，我发现，这个坐标可以找到位置的，就是那个被铁门封住的走廊。”
“什么？！”几个人明显都镇住了。

“而那个毒气弹上面的25 21 23的位置正好是那个走廊的下面，也就是安杰丽卡小姐和众仆人惨死的毒气室。”
“你的意思是，这之间有联系？”
“太有联系了，如果这么算的话，大厅就是15 01 23。”
“那么密码就是150123了？”多鲁门问道。
“不，应该是230115。”kaito似乎早就知道了。
“在对方设置这个密码的时候，已经是知道自己是镜像房间的真相了，所以应该是镜像坐标轴。”luka补充道。
“为什么你就知道这个铁盒是他已经知道真相的时候了呢？”
“很简单，我家企业就是炼钢的，只有十年前或者更晚，我国才有制造这样细密的铁盒的能力，而海蓝顿这个计划实施了20年。”
说完，luka滑动了密码，铁盒随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而缓缓开启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相片，里面一张集体照，时间是1901年，也是维多利亚时期的终末，英国贵族和议会的大换血。
“镜音男爵，彼尔德……海蓝顿。”几乎于这个事件有关的人都出现在了这个照片里，而其中里面还有巡音老爷和因特尔公爵。
“怎么会？！”luka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和这件事有直接关系，这只是一张普通的上议院的集体照，一定是这样的。
kaito从铁盒中抽出一张发黄的牛皮纸，打开后，里面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虽然简略，但将森林里正确的路线规划着完完整整。
而地图背面写着:罪孽与我同行，我只能背负，并选择挣扎，你将与我共度今夜。
写字的最后仍然有一个小勾，和那个海蓝顿一模一样。
“既然已经找到地图了，我们就赶紧离开吧。”多鲁门说道。
“我真想毁了这里。”luka对这个让自己宝贝的miku重伤的地方充满了仇恨。
kaito拉低礼帽，“你还会回来的，伯爵。”
“不可能……”luka抿着嘴。
就在众人以为结束的时候，杰诺夫不见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要么前面那个到处捣乱装傻充愣的杰诺夫是去传递情报了，要么又死人了。
天依看着窗外，一个人影正迅速朝森林跑去，看起来，正是杰诺夫。
“杰诺夫跑了。”
这种距离，几人枪法都不精湛，根本不可能击中对方，而能做到的也只有一人，那就是miku。
如果让杰诺夫去通风报信，他们估计就别想那么容易离开这个森林了。
“喂！醒醒！别装死了！”天依把miku摔到床上，又扇了两巴掌。

luka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正欲发火，就看见miku动了一下，其实她在luka解释密码的时候就醒了，只是身体动不了而已，而天依刺激了她一下，让身体恢复了短暂的知觉。
“l,luka，我很，抱歉。”她爬到步枪旁，然后用腰带缠住握枪的手，把手和枪绑在一起，然后拉开窗户，靠在窗台上。
这个距离，换做以前，她不用一秒钟就能狙杀对方，但如今，她的身体连看清前方都很难，别说狙杀了。
“喂。miku，别逞强了！”luka看见满头冷汗的miku，心急如焚，即使杰诺夫跑了也无所谓，但要是加重了miku的病情，那才是糟糕。
miku并没有听对方的话，她不能原谅无能的自己，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即使她眼前像是摇摆不定的海面一般。
她逐渐稳住呼吸，目标也逐渐深入进森林里，与黑暗融为一体，屏住呼吸，果断地扣下扳机，随着miku被后坐力震飞，目标点也倒了下去。
多鲁门跑去察看尸体，luka抱起miku，检查她的伤情，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下次，你再抗命，我就执行战场纪律。”
miku苍白地笑了笑，“是，长官。”
不过miku暂时不会那么快昏迷过去了，但还是被天依背着来到了大门口，多鲁门也回来了，拖着杰诺夫的尸体，“miku小姐还是弹无虚发啊。”
miku眯了眯眼睛，“还是会失误的。”
miku闭目养神，众人陷入了沉默，luka把杰诺夫的尸体踢到一边，“不走你们还打算烂在这里吗？”
一场做不完的梦，如今终于要醒来了，但luka只有浓浓的不安，没解决完的谜题，绕了一大圈，凶手仍是扑朔迷离，那个左撇子的海蓝顿，路易斯的真正身份，都被以一种莫名的迷雾笼罩着，若隐若现，luka感觉心里非常不舒服。
kaito似乎隐瞒着什么，他好像非常熟悉这里并且应该知道这一些luka没掌握的情报，她得找个时间段再问候一下他。
柯查基似乎也只是一个幸运的幸存者，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至于多鲁门……
几人正跟随着luka行走于森林中，里面已经起雾了，不过有地图的指示，大体位置不会偏，但天依和阿绫已经注意到了，远处的雾气的流动，这是有人的提示。
“看见对方还没打算放过我们。”
“为什么，我们明明杀掉杰诺夫了。”阿绫时刻保持警惕。
“说不定他一直跟着我们呢。”多鲁门压低声音。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不偏不倚，打在多鲁门左耳不愿的树里。
众人愣了不到一秒，就听见天依大喊一声:“阿绫趴下！”然后飞身跑向迷雾里。
luka接过背miku的任务，当接到对方的时候，luka却觉得喉咙哽塞，心里堵的慌，她知道miku的瘦弱，没有步枪的miku就和普通的平民女孩没有差别，甚至很加瘦弱，但至是凭借轻挑的身法才能一次又一次完成的暗杀和躲过被暗杀。

但此时的miku甚至不足110磅，摸上去都是骨骼和很少的肌肉，两人紧贴着，luka可以清晰地听见她肺部难受的水声，像是漏气的气球一般。
而miku的高温更是让luka担心她的身体状况，而且她经常勉强自己，miku一旦撅起来，和老山羊没有差别。
天依闯进了雾气里，看见了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她从袖子里拔出一把短剑。
“你的母剑呢？怎么只有一把子剑？”对方似乎非常熟悉天依，对她的隐藏的武器了如指掌，事实上，天依已经快五年没有拔剑了。
“我不知道是你的上司告诉你的，还是你掌握了什么情报，我都无所谓，”天依软儒的表情已经彻底消失，换来的是阴沉和可怖，“这根本就无所谓。”
只是阿绫不会因此而抛弃自己，只要还能追随着，在那个红色眼睛的美人儿身边。
“对付你，用子剑就够了。”天依瞬间来到对方身前，但剑还未落在对方身上，便止在了半空。
“为什么不能动手呢，”对方微笑着，即使戴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的得意，“我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杀了我。”
怎么可能动手……远处就有一个狙击手，端着步枪，那个瞄准镜的反光无疑是瞄着阿绫的位置的。
“你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
突然，周围窜出一群穿着白色长袍，手持德军的98k步枪的人，远处也传来了打斗声和步枪的枪响。
天依慢慢放下手里的短刃，周围的人慢慢靠近，就在要压住天依的瞬间，一道银光从她袖子里飞出，在周围形成一道弧线后，天依迅速翻滚到了深处的草堆里，失去了踪影。
面具人看着几个被割开喉咙的手下，并未多言语，他知道洛天依的实力，也不在意能不能抓住她，反正只要把那位大人擒住就好了。
而luka这边请况更危机，几人躲在树林里打游击，靠着雾气和树木的遮挡，对方的子弹几乎是无目的盲射。
miku在luka的搀扶下躲在树下，她艰难地拉开旋杆把子弹一颗颗填进枪膛里，然后在其中一人停止射击的刹那，扭身向一处射击，她记住对方每个射击点，虽然没有仔细瞄准，但也仍然十分精准。
但miku的体力根本就只有一点，在两三轮的射击后，miku已经开始剧烈咳嗽，脑子也开始不清楚了。
而对方人数众多，朝着这里不断逼近，luka拉住miku，朝另外一个地方跑去，把她放在一个沟壑里。
“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的，你躲好。”
“l，luka……咳咳咳！！”miku急了，拉住了对方的袖子，她可以跟他们拼命换取luka逃生的机会，但luka现在却想反过来掩护她。
“放心，他们暂时不敢对我动手，不然早就扔毒气弹了，还要和我们玩捉迷藏。”
“不，不行！”那样，根本没有意义。
突然，luka跳下沟壑，将她抱住，两人拥吻了将近一分钟，直到人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会救我的吧，miku。”
“不要说，这种任性的话啊。”miku也冷静了不少。
luka翻出沟壑，远处多鲁门已经被抓住了，而阿绫也没有太多挣扎。
当那些白袍士兵走到luka跟前，发现对方衣冠整洁，一手背着，一手撑着手杖，优雅地等着他们。
“伯爵大人，请原谅我们的无礼。”他们绑住了她的手，然后朝反方向离去。
miku等他们远离后，才慢慢爬了出来，她撑着树，高烧，肺炎，呼吸困难，自己离死亡只有一线边缘。
她从树干上滑落，扑倒在地上，她大口地喘气，脑子里只有luka的身影和那个离别的吻。
“啊，luka，我可能撑不住了……”
“真是难看啊，01。”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miku仿佛听到幻听一般愣了半天。
突然一个短发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了她视线前方，而旁边，kaito正从容地插着袋。
“大，大姐……”

meiko金盆洗手后和一个普通的商人结婚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原来她和kaito结婚后去了美国吗……
meiko婚后少了之前的浮躁，而且一种已婚妇女的沉稳和母亲的温柔，但眼神中淡淡的杀气仍然无法掩盖她年轻时的身份。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是这个世界太小，还是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为什么呢？”meiko温柔地背起这个曾经的徒弟，“因为你的一切行动我都知道。”
果然是被安排好的吗，甚至第一个任务开始，就注定和luka绑定好了……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要知道，大姐是不会害你的。”
miku慢慢闭上眼，她紧绷的意识也终于松下来了。

第三十二章:骤雨
luka被架到了一个陌生的黑色房间里，只有她一人，整个人被绑在床上，似乎对方并没有打算给她穿衣服。
几个戴着乌鸦面具的白袍人走了进来，他们打开了灯，瞬间，房间变成一片刺眼的白色。
“你们的客厅还真是简陋啊。”
其中一人用德语在最前面的面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其他人撤出了房间，并关上了铁门。
“巡音伯爵，没想到都到这地步了，你还能这么从容，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呵，从小绑架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过是比较专业的一个而已。”
“但现在可没人可以救你了，”对方走到她身边，“那位公主大人已经是废人一个了。”
“你以为她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吗？！”其实luka心里也没底，miku病情她还是很清楚了，如果没有奇迹，大概miku已经死在森林里了，不过自己估计也凶多吉少，但luka仍然相信奇迹是眷顾自己的，不然也不会活到今天。
“光气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就算她被救下来了，也是终身残疾了，现在可没有肺炎的特效药，当然，更没有这个毒气的特效药。”
luka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面具人也没有在意，从旁边拿出一把手术刀，“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抓您吗？”
“悉听尊便。”
“哈哈哈哈，”面具人笑了，“那您就慢慢领会吧。”
对方离开了这里。
luka一身冷汗，当他拿出手术刀时，luka以为自己要被解剖了。
miku慢慢睁开眼，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从较为古朴的装饰和家具可以看出是大姐的风格。
旁边在缓慢的输液，高烧似乎退了不少，但和以前相比，仍然是呼吸不畅，手脚无力。
meiko就在旁边，她站起身，“你的肺炎我没办法治愈，但至少控制住了，但是恐怕以后都不能做剧烈运动了。”

那自己不是连唯一的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不行啊，”miku激动地爬起来，结果一口气没缓过来，开始剧烈咳嗽，“咳咳咳！我，我不能成为**，咳咳咳，而且，而且luka，还没有救回来。”
meiko扶了扶她的背，“你想死吗？就你这状态，别说用枪了，就是举起来都别想。”
miku脸色阴沉下来，要是眼睁睁地看着luka被害自己苟活，那是根本熬不下去的，luka给了自己温暖和光明，让她从黑暗中走出，如果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失去这一切，比死都难受。
“大姐，你不帮我吗。”
“我隐退很久了，不会再用枪了。”
miku扯掉手背的输液针，“那我死也要救出luka。”血液顺着手背从手指的指尖滑落在了地上。
meiko很平静，她了解这个倔强的女孩一旦决定了便义无反顾，不考虑后果，“你想死可以，我不拦你，枪在客厅，我已经给你调整好了。”
“谢谢你，大姐。”miku鞠了个躬，meiko是她生命中如母亲的人，不仅教她用枪，还给予了第一份温暖，让她没有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机器。
miku正要离开，kaito出现在了门前。
“你是拦不住我的。”
“我没想拦你，就是想给你点帮助。”
“什么？”
kaito拿出一瓶药片递给miku，“这是用鸦 片提纯的兴奋 剂，可以短暂提升你的集中力和身体机能，让你恢复到原先的状态，”kaito顿了顿，“不过你记住，这东西到底还是毒药，对身体的损耗是不可估量的，吃太多，对你只是一种慢性自杀。”
miku想也没想就接过了药片，如果没有这个，她现在连三流的杀手都不如，但要想救出luka，就得恢复成巅峰的状态，至于毒性，自己这幅残破的身体大概也不能撑几年了吧。
luka和阿绫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她们身上到处都是各种红色的伤痕，衣不蔽体，而且被饿了一个晚上了，luka也没有太多言语，对方无非就是希望luka交出所有找出的证据，但阿绫为什么也被波及到了？之前听说她没那么简单，现在看见，她可能确实也隐瞒着什么。
“乐正小姐，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呢？”
“大概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吧。”对方垂着眼，黑发披散，抱着膝盖。

luka也没有多问，她看着墙，“你觉得洛小姐会救你吗？”
“我坚信她会来的。”她虽然脸色暗淡，但说道天依，眼睛不免得飘过一丝光。
“真好啊……”我的miku自己还自身难保呢。
“其实，luka小姐您，喜欢miku小姐的吧。”阿绫试探地问了问。
luka转向她，“我爱她。”
阿绫低下头，“真羡慕你，能这么肯定。”
“天依小姐很喜欢你，我看的出来，你没有任何表示吗？”
“我家里是不会同意的，等我回国就要嫁给另外一个指定的男人，与其给天依不切实际的爱，不如沉默。”
“如果我真的爱上一个人，我会义无反顾，即使失去伯爵的身份，即使跟这个世界为敌。”
阿绫没有说话，她从小被灌输着民族大义，家国情怀，她无法这么纯粹的爱别人，正如无法爱自己一般。
miku穿着斗篷，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和麻布吊带裤，配着meiko给的一双鹿皮靴，斗篷藏住了长枪和她显眼的葱发，meiko叫车把她送到了森林边上，而miku顺便看了下那个所谓的驿站，但询问后得知，海蓝顿从未雇佣过马车夫，这让miku不免有点吃惊。
那怎么在这片森林找到luka呢，她一定做了标记，但她不一定找得到。
她走出驿站，看见外头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定睛一看，正是天依，她在森林里摸爬滚打了快一天一夜才走出森林。
“你去救你家主子吗？”天依只有疲惫和饥饿，但阿绫的处境让她处于一种随时都会发疯的状态。
“你不也是吗？”
“我们合作吧，一起把那里的**杀光了。”
“但我们得找到他们的位置。”
天依一贯呆呆的表情终于有了起伏，她右嘴角上挑，“要找人靠我们不行，不过我找了一只狗来。”
“狗？”这种东西只会暴露自己吧。
“你说谁是狗啊，**。”突然，一个沙哑的女声传入miku的耳朵里。
世界真小，不得不这么说。
“gumi，你怎么来了。”

对方此时换了一身朴素干净的衣物，头上戴着一个护目镜，这是杀手时期gumi的装束。
“因特尔小姐欠阿绫一点东西，现在可以还债了。”天依看了看gumi。
中国有个古话叫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三个顶级的女杀手聚在了一块，这台戏可能就已经是表演秀了。
gumi很擅长从一点点的气味中找到线索，所以当时被miku戏称人脸上长了个狗鼻子。虽然是玩笑话，但确实没错。
luka被锁在床上，那几个白袍人每天都坚持不懈地想尽办法折磨luka，但持续了两天，就是没有任何效果，她就像没有痛觉一般，无论是利器还是化学手段，都无法让她求饶。
这哪里是贵族的表现？
还是说英国贵族都这么无谓？
最终，他们打算即使让她疯掉也要毁灭证据的非常手段，毕竟疯子的话就不值得相信了。
“伯爵，我现在告诉你，如果你还不愿意把名单交出来，我们就只能用非常手段了。”白袍人仍然用着敬语，但结合对方的作为，反而显得格外讽刺。
“哈，非常手段？”luka面带嘲讽的笑容，哑着嗓子，“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你觉得我会畏惧吗？”
“既然你这么坚持，就不要怪我了。”白袍人打了个手势，几个人按住luka，在她已经千疮百孔的右臂上打了一针。
“这是新型的，效果如何，我们还没试过，你是第一个。”
药效很快，马上一股眩晕就袭上luka的大脑，白袍人离开了房间，随着房门重重的关上的瞬间，周围也开始不清晰起来，只觉得无数人在luka耳边低语，而且身体动弹不得。
在接着，眼前开始螺旋，扭曲，出现各种幻觉——血液，残肢，燃烧的火焰，以及满身鲜血面目狰狞的miku。
“m，miku？！”
等等，这不是真的，只是幻觉而已。
但随即，miku开始出现各种惨死，各种死法在luka眼前如幻灯片一般闪过，鲜血不断飞溅其中，恶意不言而喻。
黑暗而扭曲的世界，四肢不得动弹，像看电影一样看着惨死的miku，luka开始崩溃了，这是她的噩梦。
“啊！！！！”
阿绫可以听见远处luka的惨叫，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方法，能让这样一个不屈的灵魂崩溃，但她知道，接下来就是自己了。
但明明，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这棵树下面有东西。”gumi闻到了属于luka的气味，一股清淡的百合香。
仔细一看，是luka樱色的头发，而且不止这里有，顺着路上，都挂着一两根。
果然留了提示吗？
三人顺着头发的位置，来到了一个被树木遮蔽的洞穴，而且一看就是人工建造的。
“这是……”gumi上去摸了摸，用很厚实的水泥砌成的，“她们应该就在里面。”
miku握紧了手里的步枪，“那，我们进去？”
天依看了看地上的脚印，“贸然进去肯定打草惊蛇，看地上的脚印是朝外的，而且比较新，说明他们肯定有巡逻或者进出，我们等一会，人来了就一起溜进去。”
两人表示同意，然后一起躲在了一个草堆里。
不到五分钟，就来了一队人，穿着白色的外套，拿着98k，一看就是前几天袭击的那批。
等着他们开了门，三人马上也跟着进去，并且迅速处理掉那伙人，留下一人。
“如果想活命，就带路。”
“带，带什么……”他还没说完，miku步枪便顶在了对方后腰上。
“你们上次抓的那两个人，不要说话，点头就好，然后带路。”
对方慌得不行，在暗处躲过两波人后，便下到了地下。
这里人群相当密集，墙上除了双头鹰的标志外还有一个熟悉的标志，一个十字架。
自然不是耶稣，而是杰斯塔斯。
当就在这时，带路的人突然大喊了一声，瞬间，全场沸腾起来。

第三十三章:狂乱
枪声在地下室响成一片，现场混乱不堪，在这里除了白袍的战斗人员外，还有不少信教徒，他们横冲直撞，把那些士兵弄得苦不堪言，以至于天依和gumi在人群中杀的飞起，而白袍人甚至不能瞄准。
天依一把长剑一把短剑，而gumi则是两把英式短剑，在人流中如入无人之境，她们都是顶尖的高手，即使第一次合作，也能互相掩护配合。
miku则继续深入，寻找luka的身影。
这里错综复杂程度和那个宅子有的一拼，miku有一半时间都在迷路，这样别说找到luka，可能连尸体也找不到。
“该死……”miku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她只能先靠墙休息一会，她拿出药瓶，转了转，又放回了口袋。
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交谈声，用着德语，miku没有听懂太多，虽然学过一点，但也只是皮毛。
即使这样，miku还是听到了，人质，铁门，最里这样的关键词。
她等几个人走过，马上朝他们来的方向走去，越往里，就越安静，曲折的路也变得开始平直而深远，黑暗的深处传来幽幽地惨叫，而这声音格外的熟悉。
不安，恐惧，加速了miku步伐，到后面，miku忍着快炸裂的肺部，一路狂奔，来到了一个铁门前，当她正要靠近，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嘘，是我，miku小姐。”是阿绫。
miku转过头，阿绫黑发挂着浓稠的血浆，身上披着一件染血的白袍，脸上几道红色的伤痕，而手臂上更是惊人的多。
可以看出，阿绫被人虐待了好几天。
“luka呢？”miku嗓子哑地几乎认不出是她的声音了。
阿绫从手心拿出一把钥匙，上面被黑色的血痂包裹，“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绝对不会是令人愉快的。”
“天依小姐就在前面，你可以去找她，她很担心你。”
“谢谢你，miku小姐，”阿绫顿了一下，“luka小姐，真的是一个让人钦佩的人。”
说完，她快速朝远处跑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鬼魅一般。

miku打开了铁门，但眼前看到的luka让她几乎快要窒息——披散着长发，赤 裸着身体，一只手被铐在铁床上，全身都是各种伤痕和针孔，地上，床上，充斥着luka挣扎出的血印子，而她此时正跪在铁床下，用手一根一根地把头发从头皮上扯下来。
“luka！！”
对方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球密布着血丝，眼睛红肿的不像话，脸上到处都是淤青，表情已经没有那种昔日的自信了，换来的是空洞和死灰。
miku冲上去，用刀子砍断了手铐，让后把斗篷披在了对方身上，将她紧紧地抱住，“luka，luka！”
luka靠着对方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是，miku，吗？”虚弱，沙哑，带着浓浓的气声，这根本就不是luka该有的状态，“啊，你终于，来了。”
“对不起，我失职了，对不起！”
“不，你来的刚刚好。”怎么能让miku看见自己那副模样——疯子一般地狂躁。
miku主动去吻了luka，她真的害怕，见到的是luka的尸体，但现在看来，他们让luka生不如死了几天，不可原谅！
“感人的戏码，两位。”很不巧，正好来了个撞枪口上，撞在了miku最需要发泄的时候。
miku松开luka，转向身后，她此时的眼神已经恢复到了猩红公主时期的模样，那个杀人恶魔的眼神。
“啊，眼神不错，我知道你，01号。”
不想跟他多废话，miku从口袋取出药品，拿出三片药片，直接嚼碎吐进口中，在瞳孔瞬间收缩成一个点，miku从身后掏出m1911，对着门口的人就是一枪。
对方向前翻滚了一步，躲过子弹，顺势拔出一把军刀，“不错，01，不知道你用了什么东西，让你暂时恢复到这个状态，不过我知道，你是有时间限制的，只要我拖到你药效过了，你就是仍人宰割的羔羊了。”
话可真多，miku双手各一把手枪，对着白袍人就是不由分说的射击，顿时，整个空荡荡的房间都回响着枪声，而白袍人动作也是迅速，每次都在miku开枪前便躲过了射击，并且步步紧逼又点到为止，相当高手。
当miku弹匣打空的瞬间，白袍人上前一步刺击，打了个措不及防，miku的两把手枪被打落在地。
“破绽！”白袍人一个拧身，军刀就朝miku左侧脖颈砍去，但miku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反应力已经超过一般人了，还没等对方砍来，miku身体已经率先做出反应，将身后的枪往旁边一靠，军刀结结实实砍在枪托上。

“啧……”对方收不了刀，结结实实地吃了miku一个肘击，并被过肩摔在了墙上。
miku拔下军刀，走向白袍人，她抿着嘴，眼神已经完全失去了光彩，瞳孔收缩成针孔状，在药效发作期间，miku失去了一切多余的思考能力，她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干掉眼前这个人。
白袍人不紧不慢，倚着墙缓缓站起身，在miku挥砍军刀的瞬间，一个下摆腿，接上一个铁山靠，miku整个人倒飞出三四米。
luka惊住了，她虽然不会武，但至少懂上个三分半桶水，这白袍人之前用着明显是英国的剑术，但是刚才用的却是中国的武术。
武术向来有着很严格的规律，有时候，连同胞都不会传授，别说是一个侵犯过国门的外国人，但这个白袍人却会武术，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这件事肯定也有中国那边一份事，或者，这个白袍人是个会英国剑法的中国人。
miku爬起身，生生吃了对方一记铁山靠，内脏好像都要翻出来了。还没等她站稳白袍人已经上前，一拳撂倒，然后揪起她的领子，又是一拳。
miku本身就不是什么抗打的料，再加上本身就内伤在身，遭了这种大汉两拳，直接就站不起身了。
luka看到miku的模样，那些幻觉再次出现，miku的惨状被无限放大，“miku！miku！！”
miku听见luka那惊恐的呼喊，她动了动手指，白袍人弯腰捡起军刀，正要刺去，miku滚到一边，从口袋里拿出药瓶。
“我可是提醒你，这东西要是连续使用，就算你今天打赢了我，以后的日子，你就离不开它了，你知道后果吧？”白袍人似乎很清楚这个药是什么。
“无所谓。”miku一口咽下三片，药效再次起作用，而且身上的疼痛全部消失，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人类范畴一般，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愚蠢。”对方率先上前，突然，两边飞来两把利刃，白袍人退到一边，躲过攻击，远处走来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
“我还没过瘾呢，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玩。”gumi从腰后重新拔出两把短剑。
“天依小姐呢？”
“带着她大小姐先走了。”
“那你也可以先走。”
gumi狰狞地笑起来，眼睛瞪着前面的白袍人，“才不要。”
她冲向白袍人，两人迅速贴在了一块，传出激烈的金属摩擦的声音，两个都是速攻型的，打起来，电光火石间也不知道已经多少回合了。
miku在远处不断调整身位，扳机始终在等待扣动的时机。
gumi很强，在近身战斗上，没人能占的了她的上分，但这个白袍人更是离谱，他能一边接gumi的招，一边躲避miku的视线。
这让miku很是纠结，一旦着急，gumi很可能会躺枪，但药力又在不断消退，这样下去，就中了对方的套了。
gumi似乎注意到了对方难处，突然想到了什么，左手背过身向miku做了个手势，miku瞬间了然，她放下枪，停在了原地。
白袍人有点奇怪，但他并不敢放松，时刻一只眼盯着miku。
就在三个回合后，gumi突然向后一个空翻，白袍人觉得是个机会，正要把军刀投向gumi，就在这时，一个葱色的身形从gumi身下滑到了白袍人面前。
“不……”白袍人这才注意到自己上旦了，自己太注意miku的动作了，而忽略自己也正朝她的方向离近。
彭！
一声清脆的枪响，白袍人被击倒在地，额头多了一个血洞。
miku松了口气，正要放下枪，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僵住了，接着，一股炽热的液体从她的眼睛里慢慢流出，滴在了地上，形成了一小片红色的浅洼。
“gumi？luka？”
为什么，关灯了……
还是……
luka看见那个弱小瘦弱的身影从眼前突然倒地，自己也瞬间慌了神，她爬到miku身边，发现对方的那双漂亮又清澈的碧蓝色双眸已经失去了光泽，换来的是浑浊流血的浊物。
gumi也惊住了，她不知道miku发生了什么，自己完全被蒙在鼓里，直到看见她身边的那瓶白色的药瓶。
luka失心疯一般用手不断擦去miku脸颊上的血痕，“miku，miku？你醒醒，求你了，原谅我，对不起！！！”
为什么，我要来这里……
如果，我放弃这个可有可无的家族荣誉，放弃自己曾经那虚伪的誓言，那么一切都会顺利，至少安静。
为什么……
luka支持不住，也晕在了miku身边。
或许，这就是罪吧。

第三十四章:前夜（上）
回到伦敦已经是三周后的事情了，天气也入了秋，离猜测的圣诞夜的毒气弹大爆发就只剩三四个月了。
luka修养了一段时间，恢复了不少精神，但她仍然觉得胸闷，并不是病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miku的肺炎不断在反复发作，整个人就和风中的残烛一般，摇摇欲坠，而更加令人担忧的是，她失明了。
这对于一个以狙击为生的杀手，失去了视力，无疑是代表着miku已经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了，没有强健的体魄，格斗又不拔尖，如果连唯一的饭碗都丢了，那么她就连待在luka身边的资格也不存在了，仅仅是那单薄的爱是不足支撑的。
miku死人一般的躺在床上，她想过自杀，但似乎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了，生不如死。
对于救了luka，她是不后悔的，就算变成植物人了，她也不后悔，但是，她只是希望从此之后，luka能抛弃自己，让自己自生自灭就好，至少不会有太多念想，能平静的面对死亡。
但明显是小看了luka对自己的爱，即使是变成了废人的miku，luka仍然花费着高昂的医疗费让医院治疗自己。
“最近怎么样？”luka又抽空来了。
miku沉默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她仍然饱受病痛的折磨，但要是示软，只是徒增对方的担忧而已。
“我知道你不想回答我，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救我……”
“不是的！”miku转向luka，“我并没有因此而怪luka，只是……”
“你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对吗？”
miku抿了抿嘴，“luka，放弃我吧，我现在只是一个累赘。”
“听好了，miku，你已经早就不是我的侍从了，你现在就是我的亲人，我的伯爵夫人，我照顾你，我花钱给你治病，不是为了让你康复继续保护我的，懂吗？你以为我巡音luka的表白是一时兴起吗？！”
luka握住对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就算你瞎了，不能再狙击了，我也不会放弃你的，所以，你也不准说这种话。”
miku感受着对方脸上的传来的温度，“luka，我们已经弹尽粮绝了，对方还有多少底牌，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已经不受控制了。”
“是，明面上，我们是被层层包围了，不过对方漏了一个人。”
“谁？”
“IA。”
IA在书房中翻阅luka整理出来的资料，这几次的事件看似杂乱，却又被一条线牵连着，那便是杰斯塔斯这个组织。
在以往，这个组织根本无人问津，但近年突然壮大起来，这肯定有人在背后推力，但不会只是一个路易斯，可能有另一个本国的势力也在配合，那么这个势力是什么，暂时是没有线索的，但只要知道这个势力，那么就能顺藤摸瓜了。
luka来到了IA的住所，对于miku的情况，IA也是清楚的，但是她并没有办法，毕竟即使是国内外最好的医生，也对失明毫无办法。
“离预计时间越来越近了，等伦敦的第一场雪开始，就是准备决战的时候了。”IA喝了口红茶。

“现在我们几乎没有其他线索，对方抽掉了中间的牌，我也不知道怎么串联了。”
“你或许可以稍微转变一下思路，不从正面下手，从侧面旁推测敲试试。”
“你是说？”
IA给出了一个人的资料，“这个人叫米加德，代号乌鸦，是本国势力最大的武器商人，你不是说他们都用98k吗？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luka点了点头，“明白了，多谢了。”
“哼，什么时候你能独当一面了，再谢谢我吧。”
想要找到乌鸦是不容易的，对方行踪诡异，只有地下杀手组织和各种黑暗势力的头目才知道相应的对头时间地点，但luka的手还没有触到那么深的地方。
而她身边只有两个人可能可以接触，一个是miku，一个就是gumi。
lily对于这个突然请客吃饭的家伙表示强烈的怀疑，不知道这个笑面虎又要打什么算盘。
luka却对此只字未提，而只是各种嘘寒问暖的，弄的两人半信半疑的吃完了一顿晚餐。
“我说伯爵，您要是有什么，就直白点说吧，您这样，我也很不安啊。”
你还会不安？
“lily小姐，我觉得你误会了什么，我只是单纯的想招待你一下，你看，我连miku都没叫。”
对于miku的情况，她是没告诉lily的，也不让gumi说，一来是害怕从lily这边暴露自己身边防守空虚的情况，二来也不想miku有什么负担。
“miku小姐就算在百米外也能轻易的杀掉我，不过我倒是不害怕，”她再次露出高傲的表情，“因为我认为您不是那么愚蠢的人。”
“是的，所以您也不用担心什么。”
“不过我今天去找您的时候，怎么不见公爵？”
“父亲的话，他去礼拜了。”
“可今天周六？”
“不是一直都是周六礼拜吗？”
“哦？是吗，我倒是不熟悉这个。”
自己虽然是基督教的，但从小到大就没礼拜几次，大部分都逃掉了。
“话说，gumi你和miku以前是认识的对吗？”
“是合作过一段时间，不过我们隶属的组织不同，也就那么一次合作，然后也没有再怎么见面了。”
“杀手组织还分的这么清楚吗？”
“是的，她是双头蛇的，而我是爱尔兰那边的。”
“爱尔兰？”
“没错，我可是不远万里弄到gumi的。”lily自豪的说道。
那不是和乌鸦没关系了吗？
“我还想通过你买一点德国枪呢，现在看来找错人了。”
“为什么会想到我？”
“你们武器不是都是通过一个渠道购买的吗？我有没有渠道。”
“英国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他叫乌鸦。”
有了。
“乌鸦？”
“是，他的话，估计是连俄国的武器都有，你想认识一下吗？”
“那最好不过了。”
gumi在餐布上写了一串数字，递给了luka，“这是他下星期的碰头位置，前面是时间，后面两个是地图坐标。”
但luka看到后，觉得头皮一炸，上面写着她极为熟悉的格式:20:135-25。
“怎么了？”
“没有，不过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