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做完萩饼后,纲吉分了一份出来祭拜,剩下的给大家吃。
六道骸看着摆在盘子上的萩饼,在想些什么,但眉头渐渐紧锁,应该并不是什么好事吧。
“六道骸。”纲吉喊道。
“什么事?”
“你上次说要跳槽我们公司是吧,如果你当时没寻我开心的话,你现在可以问问有决定权的人了。”
“谁?”
“我爸。”
“等等哦,你,你哥,你爸都在彭格列工作吗?”
“嗯……这有什么关系吗?”
“这公司是你们家开的?”
“听起来像是在找茬,但,的确是我们家的,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所以上次才找我聊天。”
“我怎么可能知道。”六道骸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那……能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吗?感谢。”
纲吉倒抽了口凉气,欲言又止,“嘶………我可以帮你,但作为交换,麻烦你不要再用这种语气说话了,真的很不爽快。”
“你也不要太在意这个吧,这是我的方式…”
纲吉没有说话,但六道骸看着纲吉那一脸嫌弃的表情,话也说不下去了。
“虽然我没什么立场说这种话,但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我想要你变回那个轻松自在的六道骸。”
六道骸蹭了蹭鼻尖,“现在还有点困难,我还没办法做到变得轻松自如。”
“………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你有你的苦衷。”纲吉端着盘子走向门口,回过头看着六道骸,“不过来吗?”
“这就过来。”
斯佩多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在听到敲门声后自己神经感觉被刀横着切成两半,敲门声音和节奏是属于正常人能接受的范围,但斯佩多知道自己开门之后要面临的是什么之后,内心被不断不断涌出来的烦躁占据,他压低了声音,然而更像在低吼。
“谁。”
从门外传来女佣的声音,“少爷,夫人叫您过去茶室那边。”
“知道了。”
嘴上答应着,但斯佩多还是在床上翻了个身,整个人蒙进被子里去,黑暗使得斯佩多有种错觉,整个地球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无法动弹,其实是不想面对某人而已,从年少起和六道骸一样,那人同样成为他的噩梦,有时候他挺羡慕六道骸的,活得自由,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
而自己的心,从以前就被套上狗链子,拴在那人手上。
自己心里一直以那人作为母亲的称呼,他有时候想不起来,这个人原来是有为人母这一层身份的,妈妈……这个称呼听起来很久远,自己什么时候把称呼给改了?
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在正常人眼里,他无法相信自己眼里对母亲这个词的定义了,没办法做出中肯的,教科书般的定位。
他只知道母亲是个有名财阀的千金小姐,单方面追求父亲,商业联姻后,母亲一直过得很幸福,直到六道骸的出现,平静的湖面被不断投掷的石块打破,一圈一圈的涟漪就像母亲心中的愤怒,不停回荡在心里的愤怒成了母亲的精神状态。
虽然对自己不会,但,有时候,能感觉到,母亲投来的目光里带来的冷漠,小时候真的很害怕母亲这个眼神,如果自己不是母亲这边的人会怎样,如果自己在母亲随时想发怒的状况下违背了她怎么办,如果自己跟六道骸同一个立场。
他小时候一下子想到的结果,那便是被母亲涂成朱红色的指甲像牙齿那样狠狠的扎进肉里,跟撕橘子瓣一样,轻易的把自己撕裂,而自己就像破布一样在风中晃。
果然,茶毒太深了,明明已经成年了,直到现在,想到这点,自己还会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