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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佐助在踏进屋门的那刻起便恍悟樱在简讯里所描述的异样感了 —— 他仅能感知到自己与身边的樱的存在。联系起樱提及那人相貌与自己颇为相似,他近乎条件反射般猜测莫非大蛇丸利用早年从他身上采集的血液,在实验室里悄悄进行着不为人知的改造实验。但下一秒佐助便快速否定了自己的假想,他曾在去年前往音忍村拜访过大蛇丸,那人当下早已对宇智波失去兴趣,更何况血轮眼的血继限界放在这种身体里究竟意义何在……
直到瞧见那人的面容那一刻,他的面部肌肉不自觉地僵硬了,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愕然。
—— 宇智波鼬。
这个快被世人遗忘的名字,不可抑制地牵动着旧年的记忆,愈加清晰地映现在脑海。佐助紧紧盯着面前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年轻面孔,生怕遗漏掉任何微小的细节,眉头却越发紧锁。
这个人和印象里十七八岁的宇智波鼬,无论样貌还是无形中的感觉,都有着不可忽视的微妙差异。
可当年十七八岁的宇智波鼬又究竟是什么模样?佐助努力试图在脑中勾勒着那人的轮廓,却发现很多细节都模糊不清,唯独清晰的仅剩有红云黑底大氅和那双猩红眼眸,还有周身那慑人的凛冽气息。——原来,亲生哥哥十三岁后模样的细节,作为弟弟的自己其实并不清楚,留下的残影不过算标识身份的单调符号。想来也是,他十三岁直到去世的漫漫八年间,自己与他仅仅见过两面,却还都兵戎相向。当初自己被仇恨蒙蔽的双眼,根本没有办法看清他的模样和内心隐秘的世界。
佐助依旧固执地肯定眼前的人同自己是血脉相连。即便清楚,宇智波鼬早已不在人世——当年,他亲眼目睹那个男人重重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樱从捕捉到佐助神情的变化的那一刻,心里已然明白几分:佐助不仅认识他,关系恐怕还非同寻常。她的丈夫万年面瘫平日表情匮乏到可怜,她都已记不清上次从他脸上读出惊色为何年何月了。
她默默抬眼朝佐助示意,却见她的丈夫不约而同地朝她的方向看来。两人交换了眼神后微微颔首,心领神会地悄声退出屋子布置了结界。
“樱”他嗓音带了分沙哑,停顿了三两秒才缓缓开口,“那个人……恐怕是我的哥哥,宇智波鼬。”
“佐……佐助,他大概只有十七八岁。”樱咬紧下唇,她曾经也的确同宇智波鼬的替身有一面之交,时间已太过久远,她也仅依稀记得那人大致的轮廓和浑身强烈而冷峻的压迫感了。如今见到的少年面容温和,未有攻击性的气质很难让她联想起强大的S级忍者宇智波鼬。他们已年近不惑,更何况比佐助年长的宇智波鼬早去世了……她深深叹了口气,“而且,鼬先生很多年前就已经……”
佐助并未直接开口答复樱,他拿出先前从屋里收走的银白色电子设备摁亮了屏幕。或许,或许马上就能找到答案了。心底暗自进行着场博弈般的,他微微眯起眼睛,稳而不乱地拿手指摁下四位数字。
随即手心感到一下轻微的震颤。
……密码错误。
他盯着屏幕迟疑了。原来并非先前猜测里那人的生日……他沉默着拿余光瞥了眼站在旁边的樱,又重新把视线挪回手中。于他而言,简单的几个数字就像场与眼前所有矛盾博弈的赌局,而他在赌自己的执念。倘若下一次依然是错误的,大概自己真的就此死心了吧。万一……万一猜中了,该如何去面对那个人。可他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心如乱麻地胡思乱想只是做无用功。
佐助深吸口气,拿微微轻颤的指尖输入了另一串不同的数字:0723。输入最后一位数字后那一刻,他居然并未惊愕诧异或者手足无措,反倒觉得像摸索开了一道打开隐秘世界的大门。
“果然真的是他……”佐助自言自语般的低喃更像是在重述着,他的直觉并没有错。
樱几乎不敢相信丈夫的生日会以这种匪夷所思的形式暗示了陌生人的身份,而这却令人愈发困惑了。宇智波鼬,是个本不应该出现于此的存在。
她按捺住内心的焦灼与疑惑,一言不发地同佐助翻看着里面相册里记录的画面。除却早前合影里出现的家人,还有几位年纪相仿的陌生少年,镜头下的街景也很陌生……所有的一切都传达着某种让人不敢细想的异样感。
“樱,看到这些你是怎么想的?”佐助忽然抬起头,以一种并不明朗的揣度语气问道。他漆黑的眼眸里藏着不明晰的复杂心绪。
“虽然这么说很怪异……但我从未见过照片里的人和地点。” 樱攥紧了衣角坦承,太多的闻所未闻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讲清心里的感受,无论街道还是衣着打扮都如此的不同,似乎……不像属于这个世界的。
“……我也一样。里面的地点,我完全想不清。”他仔细端详着某张画面里中年男子的面部特征,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与记忆中母亲的样貌有些许相似,可佐助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究竟为亲族里的哪个人。
“这件事……需要告知鸣人吗?”樱不确定地凑到佐助耳边小声询问道。作为木叶的高层,她对此是顾虑而犹豫的:宇智波鼬的身份至今仍为木叶叛忍,当年众人商议的结果也依旧是不公布宇智波灭族的真相。可如今若不让真相大白还他清白,宇智波鼬很难被村子的人接纳。而一直以来,木叶实在愧欠宇智波鼬太多。
佐助叹了口气,道理他自然懂,他也不再是当初冲动凭意气行事的少年,他早已熟谙凡事权衡利弊深思熟虑。如今面对鼬的事,他更加谨慎和顾虑。
“不……不如先听鼬的想法,再做决定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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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鼬哥这么苦逼的人,我只能想到以这种形式名正言顺地发糖了。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