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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三日鹤中短篇小说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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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楼里我会集中发一些三日鹤相关的中短篇小说(篇幅十万字以下),每篇的副CP/CB均会标清。


IP属地:江苏1楼2017-05-28 12:08回复
    2L留空,公告详见楼中楼


    IP属地:江苏2楼2017-05-28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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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3楼2017-05-28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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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法则》(三日鹤)
        付丧神的小一号形象请代入粘土人
        室内的安静被几下急促的敲击声所打断,一缕天光从窗户外照进房间,在叠席上抹了一层亮色。躺在被褥里的三日月宗近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外的矮小身影:“进来。”
        “三日月宗近!”幛子门被拉开了一道,今剑将头探了进来,“噢噢!太好了你起来了——主人说一定要特别关照你的,别忘了,今天我们可要出阵呢!”
        房间外枝头上的宿鸟被他的尖细声音惊飞了好几只,今剑缩回头关上门。三日月宗近看了一眼在床铺边叠得整整齐齐的狩衣与差袴,刚想躺回去,忽然幛子门又被打开了。银发赤瞳的付丧神不忘提醒道:“不要睡回笼觉哦!等我穿好衣服就过来帮你更衣,你先洗漱。”
        被彻底打消的睡意散去了,三日月宗近将被子翻折过来,赤脚踩到了柔软平顺的席子上。他的目光掠过角落里的刀架,上面正正地摆着他的太刀。在它旁边则是一些日间练习的插花作品,靠近中央的墙上悬着一些在万屋里淘来的合乎心意的字画。这间房间审神者只安排了他一个人住,在这种时候难免有些空荡荡的。
        推开了窗格,清新的空气涌进了屋子,阳光已变得灿烂明媚。一只鸟儿振翅飞到他手边,摆了摆尾巴,然后又飞走了。他望向窗外盛开的樱树,正好捕捉到一片轻软的粉色花瓣自空中落下。走廊的尽头却在这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笑声,他稍稍怔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望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紧接着啊小光他就——”
        “哟,早啊,三日月宗近!”经过他窗口的鹤丸国永和陆奥守吉行停下了脚步,两人的手里拿着农具,一副准备下地做农活的样子。金色的眸子里含着笑意,鹤丸国永的心稍微跳停了一拍,然而语调和表情毫无破绽:“刚刚我们还在说呢,听说你们今天要出阵?加油啊!”
        只寒暄了一句话他就离开了,陆奥守吉行也跟着打了声招呼,然后与他一起快步走向本丸的大门。三日月宗近没说什么,只是对着他们的背影投去了很淡的笑容,然后关上了窗户。
        等拐过了走廊,鹤丸国永这才觉得一直悬在空中的心掉回了胸腔。他深呼吸了几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陆奥守吉行已经问了第二遍了:“诶,然后呢?”
        “然后什么?”下意识地发觉这句话接得过于生硬,鹤丸国永检讨了一下自己的大意,“对我想起来了,刚刚说到小光在厨房里昨晚和长谷部就咖喱饭的甜味和辣味展开了九死一生的对战,长谷部抬手就把半瓶激辣辣椒粉撒进了锅里……”
        这间本丸的占地并不十分宽敞,刀剑男士们多按照刀种分排在同一条走廊的房间里,两至三人一间。鹤丸国永与烛台切光忠是室友,和三日月宗近的房间隔了两间——分别住着大典太光世与骚速剑,小狐丸和明石国行。今天早上陆奥守吉行来喊他一起去做田当番,审神者刚刚才将新的值日列表排了出来。
        厨房里的人手分成了两批,一批正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出行队伍的午饭,将饭菜分装到各人的便当盒里;另一批则在忙着为大家做早餐,最先完成的一波已经送去了食堂。在烛台切光忠的指挥下,一切进行得井井有条。狮子王将绘制了各人刀纹的便当盒摞成一堆:“那我给他们拿过去了!”
        “好的!”切着高丽菜的歌仙兼定顺嘴答道。
        狮子王兴冲冲地走出厨房,奶油煎银鲑的香气钻进了鼻腔。想到今天中午也会吃到同样的菜色,他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好了起来。调查大阪城的手续和时间十分繁琐,今天队伍很可能要到下午甚至傍晚才会回来。
        在房间里整装待发的三日月宗近已经换上了全套行头,连发间系着的穗子也一丝不乱。跪坐在蒲团上的他闭目养神,在察觉到狮子王的气息时睁开了双眼。得知了他的来意,他笑着接过了便当盒,却发现了一丝异样。盒盖像是没盖好似的,原本应该严丝合缝的地方压着一小片很容易就被忽略的白色。
        “那我就去送他们的啦!”这样说着的狮子王很快就离开了,三日月宗近没有挽留他,而是看向了手里深蓝色的、与狩衣同色的饭盒。他将它放在叠席上,然后打开了盖子。
        “哇!”
        一个白色的小人儿高高举起双拳,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他的小嘴张得大大的,金色的大眼睛眨了眨,一动不动地盯着三日月宗近的脸。他先是惊愕了一瞬间,然后就恢复了往常的镇定。很小的小人儿用手扒着边沿,眯起眼睛对着他笑。套在头上的圆乎乎的白色兜帽落了下来,露出了银白色的头发。
        轻笑声从唇间传出,三日月宗近用手指戳了一下他还沾着饭粒的脸。便当盒里的饭团被他挤到了一边,好整理出容纳自己的空间。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容,三日月宗近问道:“你是他的——分灵?”
        小小的鹤丸国永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是很理解。三日月宗近见状只是微笑,用带着手套的手轻轻蹭着他的脸。他很开心地被他抚摸着,并且伸出短小的手臂环抱住了他的手指,用脸颊蹭了蹭。
        “哎呀……”他望着他,声音很轻,“这可真是……”
        闭上眼睛的小小的鹤丸国永露出了相当开心的笑容,弯弯的银色睫毛眯成了两道弧线。很小的粉色樱花瓣从他身边飘落,在米饭和菜肴上覆盖了一层,只持续了十几秒就慢慢消失了。三日月宗近用两根手指提起了他的兜帽,他骤然间双脚悬空,不由得变得十分紧张。那双金色的眸子望着他,三日月宗近笑着说道:“既然是出现在便当盒里和饭装在一起,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回却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并且能看到自己被提向他的嘴。小鹤丸国永呜哇大叫着,小腿乱踢,以为自己就要被吃掉——然而落在整个额头上的干燥的温暖让他停了下来。三日月宗近的亲吻很短暂,在离开的瞬间,他看到眼前的小人儿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变红,耳朵里几乎要冒出热气。
        这时今剑站在门外敲了敲壁板:“准备集合咯,去本丸门口吧!”
        见状,三日月宗近将他放下了。他合上便当盒,然后拿起了手边的太刀。小鹤丸国永鼓着脸颊跑到他面前,拔出了自己腰间牙签大小的刀,非常勇猛快速地挥了挥。
        “你是在说,你也很想陪我一起去吗?”三日月宗近摇了摇头,“不可以,那样太危险。并非轻视你能力不足,那不是适合锻炼你的地方。”
        他见三日月宗近一边说话一边站了起来,急得“啊——”地叫了一声。推开幛子门的三日月宗近回头看了一眼着急的他,微微一笑:“等我回来。”


        IP属地:江苏4楼2017-05-28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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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不妙啊吉行,”站在田垄的鹤丸国永摇了摇空空如也的除虫剂瓶子,“这个用完了。”
          陆奥守吉行走到他身边,拧开盖子后闭上一只眼睛朝里面窥看了一下:“真的啊!看来是上次除虫后他们忘记补上新的……”
          日头高高地照着,鹤丸国永说道:“那我回去禀告主人,去万屋采购一批。午饭后我们再在田间碰头吧?”
          “也行。”陆奥守吉行思考了几秒钟,点头答应了。随即他忽然谨慎地问了一句:“喂,那个——鹤丸国永,你不会是想偷懒吧?”
          “哪里的话,我肯定快去快回,不会耽误正事的。”他笑着答道。
          在禀告审神者并获得许可后,鹤丸国永在内番服外披上自己的羽织外套就出门了。等办完事回到房间,厨房那边已经将原本准备送到田间的便当放到了他的房间里。鹤丸国永从怀里摸出一套书签,将它放入了抽屉。这是趁挑选除虫剂的时候顺手买下的,他很中意这套绘着月夜和星空的图案。
          “今天我听他们说是奶油煎盐渍鲑鱼,搞不好小光会给我准备什么特别的惊吓——”自言自语了一句,他打开了自己那个奶白色的便当盒,然后“咦”了一声。便当盒里空空如也,放着一张让他自己去食堂的纸条。他不禁笑了出来,然而在这瞬间,兜帽却动了动,接着是什么东西贴到脸上的温柔触感。
          鹤丸国永觉得自己的表情僵住了,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那里,却触碰到了非常小而柔软的身体。他小心地捏着他的衣服,将那个很小的人儿放到了掌心里。他坐在他的手心,朝他眨了眨眼睛,眸子里的新月澄澈而明亮。鹤丸国永的另一只手摸过下颌处刚刚被他吻过的地方,小声说道:“三日月宗近?”
          小小的三日月宗近歪了歪头,眯着眼睛朝他笑了起来。鹤丸国永忍不住回头朝自己的兜帽看了一眼,摸出了一把很小的粉色樱花。它们慢慢地消弭于无形,如同他们的樱吹雪一样。在思考他是怎么形成并出现在那里的时候,三日月宗近用小手拍了拍他的手指。
          “嗯,什么事?”鹤丸国永问道,而他只是伸出了手臂。正在这时,鹤丸国永听到走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大典太光世和骚速剑正在向食堂走去。醒悟到现在正是饭点,他将小三日月宗近先放到了桌子上:“你等一下啊。”
          从抽屉里拿出充饥的糖果和糕点,鹤丸国永将它们捧到了桌子上。很小的三日月宗近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桌子中央,笑眯眯地看着鹤丸国永剥开糖纸。鹤丸国永看着他,糖块对他而言实在太大了些,更不用说那些点心。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拔出手里的刀,几下切割就将整块的糖完美地分成了更为细碎的小块。他伸出小手拿起一块,十分优雅地送到了嘴里。
          “好厉害啊!”鹤丸国永忍不住笑出了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真不愧是天下五剑。”
          得到称赞的三日月宗近拿起一个比鹤丸国永的小指甲的一半还小的糖粒,递向了他。
          “给我吗?”他挠了挠脸颊,“不方便吧,对我来说这也太小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他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于是伸手去接,三日月宗近却缩回手臂摇了摇头。醒悟到他是想喂给自己吃的时候,鹤丸国永笑出了声:“喂喂,你可真是太热情了?”
          最终还是妥协地让他站在自己手心,鹤丸国永屏住呼吸贴近了他。比起料想中硬而有棱角的糖块,触到嘴唇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温暖和柔软。
          “啾咪。”
          他稍稍睁大了眼睛,让三日月宗近离开了自己一些,在他手心里的小小的他笑得很开心。
          下午的劳作十分辛苦,鹤丸国永将羽织外套挂在一旁的树枝上,小小的三日月宗近扒着兜帽,看着在田里做着农活的他。审神者和出阵的队伍还没回来,鹤丸国永直起腰,捶了捶自己的背,忍不住又往挂衣服的小树那里看了一眼。三日月宗近见他将目光投向自己,开心地朝他挥了挥手。
          “换他本人的话,肯定不愿意这样啊。”中午从食堂用便当盒装了饭菜拿回卧室,然后喂给想吃的小三日月宗近。一想到脸上沾着饭粒、系着手帕当作餐巾的他,鹤丸国永的脸上就忍不住溢出笑容。烛台切光忠下午习惯回房睡午觉,为了保险起见,他将他带了出来。
          正在这时,本丸上空闪过了一束光芒。陆奥守吉行直起了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噢!他们回来了!”
          手边摆着的茶只浅浅地啜饮了几口,还剩下大半,三日月宗近悠然自得地坐在手入室的门口。他受伤不重,只有小臂处没被遮住的内侧有一道不起眼的口子,流了些血;除此之外,就只有衣摆上被斫出的两三道裂痕。被端来慰劳出阵队伍的两串团子盛在白瓷小碟里,还剩下最后一个。他望着身前飘落的樱花,慢慢侧过头,目光落到了走廊的拐角处。
          小小的鹤丸国永站在那里,探出了半个头,看着左右两边。见走廊上没有别人,他放下心,然后又望向了坐在那里等待手入的三日月宗近。看样子既想让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又担心被他发现——三日月宗近对他笑了笑,招了招手,于是小小的他便啪嗒啪嗒地跑了过去。
          因为跑得太快,当他踩到三日月宗近落在地上的宽大的袖子时,不小心滑了一下。眼看着就要跌倒,三日月宗近伸手挡住了他:“小心一些。”
          他抱着三日月宗近的手背蹭了蹭,然后又看向他的脸。三日月宗近将他揽到手心,放到了腿上。他拿起那根还剩一个团子的竹签,递到了小小的鹤丸国永的嘴边。
          朝他小臂上的伤口看了一眼,他摇摇头,不肯吃。三日月宗近用指头戳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笑着说道:“你如果吃掉的话,我会很高兴。”
          手入室里审神者正在修复其他的刀,三日月宗近一边说,一边摸着那柔软的银白色头发。小鹤丸国永仰起头看着他,然后咬了一口团子。粘粘糯糯的温热口感很是香甜,酱汁也别具风味。在一通大嚼后,小肚子便变得鼓鼓囊囊。他坐了下来,用手摸了几圈自己的肚皮,然后软软地靠上了三日月宗近。
          非常温柔的指尖在轻轻蹭着他,敲击石块的竹筒声和饱腹感都极容易催眠。不一会儿,他便躺在三日月宗近的大腿上睡着了。三日月宗近看着腿上的他,用狩衣的一角反盖住了那小小的身体。阳光十分温煦,他望着生机勃勃的庭院,入定一般地坐在那里,沉默地想着心事。


          IP属地:江苏6楼2017-05-28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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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看向了朝这里快步走来的鹤丸国永,那身白色的衣服上沾着一些土灰。在听说这次的作战部队有所损伤时,他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就立刻赶来手入室。在看到坐在门外、看上去还行的三日月宗近时,他的心中不免大大地松了口气。
            “托你早上的吉言。”他的嘴角稍微扬了扬,声音十分温柔。然而在此之前却动了动手臂,用袖子不经意地将很小的鹤丸国永挡住了。
            “看你的样子,战事也并非激烈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他调侃道,“这不是还挺行的嘛,老人家?”
            笑声渐止,三日月宗近正要答话,却看到一个很小的自己钻出了鹤丸国永搭在小臂间的羽织外套。鹤丸国永“哎呀”了一声,蹲下来后将他放到了地上。
            他啪嗒啪嗒地跑到三日月宗近附近,跳上他的大腿。鹤丸国永耸了耸肩膀,掩饰了自己的不自然:“这个小家伙应该是你分出来的灵体吧?看来他的目的是想找你。大概是迷路了,所以跟了我大半天。”
            “他确实是付丧神的分体,审神者已经证实了我的想法。”三日月宗近解释道。
            “是这样啊,”想到他们之间的相处,鹤丸国永顿了顿,“那就交给你咯?回见!我先去整理下衣服。”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了,小小的三日月宗近已经钻到了三日月宗近的袖子下面,看样子却是想去找小小的鹤丸国永。他拂开袖子,只见那个“自己”似乎是想要叫醒他。而小鹤丸国永睡得正香,枕着小胳膊和当作枕头的羽织兜帽,脸上浮着两团很淡的红晕。
            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三日月宗近望着自己的分灵。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点了点头。小小的三日月宗近俯下身子,在鹤丸国永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啾咪。”
            离开的时候,很微弱的声响传了出来,鹤丸国永却没有醒。小三日月宗近看了“自己”一眼,抬起袖子用自己的狩衣遮住三日月宗近的视线,亲了一下小鹤丸国永的嘴唇:“啾咪。”
            被亲吻弄醒的小鹤丸国永打了个呵欠,坐了起来。等看清是小小的三日月宗近跪坐在自己身边后,他高兴地抱着他的肩膀蹦了蹦,然后在他的脸上很快地亲了一下。变得同样通红的两张小脸几乎在一起闪映着红光,没等血色退回去,手入室里便传来了通知声。三日月宗近将他们揽在手里,一同带进了身后的房间。
            在将小三日月宗近交还给三日月宗近后,鹤丸国永连晚饭都吃得很沉闷。他忍不住有点怀念那个极为可爱的小付丧神,然而于情于理,他都无法开口跟三日月宗近要回来。在冲向他的时候,那个小家伙速度很快,拦都拦不住。
            一般将这种分体还回去的后果只有一个:被本体当成纯粹的灵力吸收回去。在旁边吃着饭后甜点的太鼓钟贞宗连着说了两个笑话都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下揣测也许是今天地里的农活太累了,也就收敛了起来,不再打闹说笑。
            回到房间后他和烛台切光忠说了会儿话,便各自熄灯睡觉。烛台切光忠在厨房忙了一天,入夜后很快就睡着了。鹤丸国永存着心事,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他用手指触碰着自己的嘴唇,目光又落到了放在近门处的小几上。黑暗里只看得清放在桌面上的白色便当盒的轮廓,以及——
            出现在门口的很小的身影,他能看清对方隔着幛子门对着自己招了招手。见状鹤丸国永“蹭”地一声爬了起来,然后急忙放缓了动作。他随便披了件外套,接着便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小三日月宗近,却是一个缩小版的“自己”,蹲下来的他很轻地“咦”了一声。小鹤丸国永仰起脑袋,指向了走廊的某一处。鹤丸国永回头望望烛台切光忠,将“自己”捧在掌心里,紧接着慢慢关上了幛子门。
            “你就是我吧?”他这样问道,在他手心中的小鹤丸国永捏了捏他的指节,“真奇怪,我什么都没做啊,怎么会跑出来的呢……”
            走了没几步,他看到地上有什么东西,于是捡了起来。等看清那是一颗糖果后,鹤丸国永有些懵:“糖?”
            “嘤。”在他手里的很小的自己发出了肯定声,然后又指向了前方。鹤丸国永轻轻地笑出了声,这就像是某种寻宝游戏一样——他继续向前走去,落在地上的糖果忠实地指示着道路,最终将他引到了本丸里最大的那棵樱花树的面前。在转过那最后一个拐角时,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走廊上已经坐了一个人,三日月宗近正看着那盛开的艳丽樱花。
            “怎么会……”鹤丸国永在心里低呼了一声。当他还没来得及收回脚时,一直望着这里的、坐在他身畔的很小的三日月宗近便拉起了他的袖子。三日月宗近感到衣服被牵扯着,于是侧头向另一个“自己”所示意的方向看去,接着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鹤丸国永。他的手里捧着数颗糖果,以及一个很小的银发金瞳的付丧神。
            “晚上好,在赏花吗?”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惊讶,被发现的鹤丸国永故作自然地走到了他身边坐下,将糖果和小小的“自己”放到了他们俩的中间。
            “大概算得上是。”三日月宗近瞄了很小的“自己”一眼。他已经拉着小小的鹤丸国永,带着他哒哒地跑向走廊的拐角。
            鹤丸国永看着离去的他们,“诶”了一声:“他们跑掉了……不会有事吧?”
            “也许不会。”三日月宗近也看向了他们那小小的身影,然后目光落到了鹤丸国永的身上。
            一轮新月挂在天边,将朦胧的光芒投进本丸的院子。夜空里缓缓飘零的花瓣如梦似幻,鹤丸国永察觉到了三日月宗近向自己投来的视线,看了回去:“刚刚他去敲我的门,我以为有什么事情,没想到是——找人来陪你赏樱吗?”
            “我也是受人之托。”三日月宗近低声说道。明白了他话里所指的鹤丸国永的手指抚过自己的脖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是这样啊……嗯,他们还真是奇妙的存在呢。”
            很小的三日月宗近与很小的鹤丸国永的半张脸探出墙边,手牵手地眨着眼睛看着他们。小鹤丸国永不忘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小三日月宗近的脸,然后专心地望着那边的两人。
            “他们的出现是有理由的,一般来说,是替本体完成做不到的事情。”三日月宗近的回答让他愣住了。他很快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审神者告诉我的,下午你急着要去整理衣物,我没来得及转述。”
            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相距一拳的手并没有握在一起。鹤丸国永捏起一粒糖果,笑着问道:“你喜欢吃糖吗?那个很小的‘你’好像很喜爱糖果和糕点,比我想象里更钟意甜食。”
            “可以试试。”三日月宗近微笑地看着他。微风拂过,吹乱了落了一地的夜樱。
            啾咪。
            《幸福的法则》 完


            IP属地:江苏8楼2017-05-28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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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佳攻略》(三日鹤)
              这样的话,肯定没问题了。
              鹤丸国永站在门前理了一下领带,今天他穿着自己最好的一套休闲服之一,前来参加三日月宗近的生日晚会。据他所知他邀请了很多朋友——包括自己——上午他向他们分享了装饰好的客厅,鹤丸国永将那张图片保存了下来。算了下时间,自己来得不早不晚,应该是比较合适的。他衷心期待着今晚,一定会是相当快活的一个晚上。
              深呼吸了一下,他单手摁响了他公寓的门铃。手里的慕斯蛋糕是精心挑选的,为了保证新鲜,他特意将取货时间定在今天下午,选的门店也是最靠近三日月宗近的家的那一家。保温的冰袋分量不轻,他在摁完门铃后重新用双手托住了它。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他生怕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门里很快就响起了脚步声,鹤丸国永咽了口唾沫,吸了一口气,在门打开时大声喊道:“生日快乐!”
              将蛋糕举到面前,鹤丸国永自诩已经做出了完美的笑容。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三日月宗近的脸色却与料想中迥然不同,他皱起了眉头,将鹤丸国永从头打量到脚。
              “怎么了,三日月宗近?”鹤丸国永看到站在玄关的他瞪大了眼睛,不禁探头往门里一看,顿时“咦”了一声。
              美丽的花束歪七扭八地扔在地上,原本精心装饰的彩带和碎纸都被扯了下来,地面一塌糊涂。这原本应该马上要举行一场很热闹的生日宴会,甚至几个小时前的图片还博得了所有人的赞赏,然而——
              “呃,你临时取消了?”意识到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任何人在这里,鹤丸国永有些忐忑地去摸手机,“我来的路上你群发通知了吗?抱歉,我好像忽略了……”
              “进来。”三日月宗近很用力地攥着他的手腕。鹤丸国永在觉得小臂散发出一阵爆裂般的疼痛,他被拽进了门里。在被踉踉跄跄地带进他的怀里的同时,他从三日月宗近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很好闻的气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
              原本应该用来增进情感交流的蛋糕现在阻碍在他们两人中间,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订了一个这么大的尺寸的同时,鹤丸国永这下算是看到了客厅的全貌。他不禁更惊讶了:桌布被掀翻在地面上,不仅如此,各种摆设和小一些的家具都东倒西歪,像是被摔砸过。他咽了口唾沫,急切地问道:“难道是进了贼?要不要报警……”
              “不用。”三日月宗近接过他手里的蛋糕,几乎是扔到了茶几上。鹤丸国永稍稍镇定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立刻发现三日月宗近的心情并不好——应该说,是处于“极差”的范畴。他走到茶几边弯下腰去解开蛋糕的包装袋:“这个慕斯蛋糕要放在冷藏的环境里,你家冰箱有点小,我来试试——啊!怎么会这样!”
              他打开盒子,吃惊地望着里面已经糊满盒面的裱花。特意订制的图案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蛋糕胚几乎是在里面翻滚了一圈。鹤丸国永看了一眼三日月宗近,心里嘀咕起他刚才的手劲,然而脸上还是带着轻松的笑容:“外表虽然变了,吃起来肯定还是那么回事,口味肯定还在——我先把它放到厨房里去。”
              一边说,他一边端着它离开了客厅,三日月宗近没有阻拦。鹤丸国永在确认他看不到自己后就恼火地翻出手机,他要给那家店的店长拨打电话确认它的出店状况,并且赶紧补订一个新的。时间上肯定来不及现做,小一些的成品也可以凑合——然而碎裂的屏幕却让他一怔。他按了两下手机的电源键,居然也没有反应。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他将蛋糕塞进冰箱底层,关上门后回过头,三日月宗近已经站到了厨房门口。来不及将手机收回口袋的鹤丸国永笑着扬了扬它:“不好意思,好像是来的时候在哪边不小心磕坏了,所以没收到你的最新通知……要是你有其他安排的话,我就先——”
              “没有,”三日月宗近盯着他,“我没有其他安排。”
              他一愣:“那你的生日宴——”
              “取消了。”他的回答很简短,次次抢在鹤丸国永说完之前截住了他。鹤丸国永挠了挠脸颊,他能感到三日月宗近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周身。卷起了袖子,他拿起一旁的干净抹布,走到他身边:“先一起把房间收拾起来吧?”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三日月宗近蓦地提高了声音。鹤丸国永睁大了眼睛,他不知道他这种莫名其妙的火气是从哪里来的。今天的他十分反常,就在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三日月宗近叹了口气,回避了他的视线:“今天我可能有点累,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还好,”鹤丸国永补充了后半句,“既然你不想在家待着,那我们出去转转,怎么样?”
              “让我静一静。”三日月宗近摇了摇头。然而下一秒他拽住了鹤丸国永的手,拉着他穿过客厅,走进了自己的书房。皮肤的再次相触让鹤丸国永的全身都在放一级警报,同时他看到了窗台上的那些多肉小盆栽。里面摆着他送的一盆,被养得相当壮实。
              随意地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鹤丸国永看着三日月宗近开电脑查资料,拿着纸笔写写画画,又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他的声音很小,语速也很快,如果不是他用眼神示意不要离开,鹤丸国永原本想回避这种场合。
              “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放下了手机,三日月宗近直视着鹤丸国永的双眼,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三日月宗近几乎什么都没拿,随便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
              鹤丸国永先到了玄关,对着那面很大的穿衣镜理了理身上的衣褶。从镜子里,他看到了从卧室出来的三日月宗近在看自己,于是转过头朝他视线投来的方向笑了笑。这时他发现了什么,“啊”了一声:“三日月宗近,你是不是穿反了线衣?”
              看了一眼前后,他将外套脱了下来,鹤丸国永伸出手臂接过。在他重新传上去后,他又伸手帮他拉了拉下摆。玄关的空间很狭小,三日月宗近的手肘有几次都挨擦到了鹤丸国永的身体。对此鹤丸国永毫不介意,只是绷紧了脸,竭力避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笑容。


              IP属地:江苏9楼2017-05-28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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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10楼2017-05-29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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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11楼2017-05-29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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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12楼2017-05-29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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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见他居然主动承认,得到答案的鹤丸国永不再说话。他尝试着维持笑容,然而却失败了,完全没办法在短时间里掩饰自己的全部沮丧。三日月宗近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怎样的言语,他连看都没往鹤丸国永这里看一眼。了解了自己要治的将是意中人因他人而起的情伤,鹤丸国永挠了挠鼻子,叹了一口气。他将三日月宗近的沉默和失落尽收眼底,内心只踌躇了几秒钟,便决定帮他解开这个心结。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待在房间里,鹤丸国永先站了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三日月宗近的肩膀,替他打气:“没关系的!也许对方只是一时有什么急事而已,等到不忙的时候你就可以——”
                      “可以怎样?”三日月宗近生硬地捋开了他的手臂,没有看他。鹤丸国永缩回了手:“——可以约出来?”
                      瞥到他的脸色后,他立刻改口了,“我开玩笑的,要是你们感情没好到那一步,晚上可以先从电话粥开始煲起,那一会儿我去下面买副耳塞?”
                      他飞快地说着,脑子里转过了四五个能帮三日月宗近改善心情的方法,然而都谜之提不起介绍的劲。这是他第一次从三日月宗近的口中听到他承认有喜欢的人,不过,那个人不是自己。
                      鹤丸国永用余光瞄了他两眼,不出意外,他的脸色依旧很差。十分郁闷的心情同时也在他的胸腔里翻滚着,他抱着手臂不做声。在察觉到其实心里怀着的情绪是嫉妒和无可奈何时,鹤丸国永稍稍离他站远了一些。即便是情敌,他也不想靠着臆想去诋毁。
                      走到三日月宗近身边坐下,鹤丸国永和他保持了一拳距离。他将手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如果你很在乎这件事,那就请一定告诉对方你非常,非常,非常在意,把心意尽量传达过去。不说的话,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低沉的声音里散发着难得的消沉,那绺垂发挡住了脸颊。
                      见状鹤丸国永拍了拍手,强迫他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这里:“打起精神来,三日月宗近!你要相信在生日这天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有幸运加成的。与其让我看到你这样颓然,不如表现得精神一点,去和那位多交流交流。哪怕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问一句‘你在做什么’,说一句‘今天我过生日,有没有祝福?’也比……在这里独自伤神要强。”
                      最后关头他把“对着我独自伤神”换掉了,说完以后鹤丸国永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强笑着说道:“我去前台问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一些的饭店,毕竟是你的生日晚餐嘛。把握好机会啊,要是我回来以后你和那一位有了其他安排,那自然是最好了。”
                      鹤丸国永很快地站了起来,走向门边,三日月宗近比他更快。他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鹤丸国永回头看了他一眼。三日月宗近松开了手指,然后说道:“我不想吃晚饭,不用你费心了。”


                      IP属地:江苏13楼2017-05-29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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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是他们一起去了旁边的一家便利店,三日月宗近买了一些便当和饭团,转头看到了在零食区溜达的鹤丸国永。见他在Pocky的区域附近流连忘返,三日月宗近走了过去,正要开口问他在做什么的时候,只听他问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三日月宗近指了一下原味的巧克力涂层饼干,鹤丸国永“嗯”了一声,拿起了它和一盒芒果味的,再挑了一个小蛋糕,最后走向了结账区。在瞥到三日月宗近手里的钱夹和小票后他明白他已经付过账了,刚想去冷藏区给自己挑一盒便当,就听三日月宗近说道:“我买的数量够我们两个吃。”
                        看了一下柜台后正在运作的微波炉,鹤丸国永“噢”了一声。三日月宗近却依旧挡开了他,付了零食部分的钱。鹤丸国永刚要开口,转念一想又不再说话。花钱也是消气方式的一种,毕竟人在郁闷的时候总想做些什么。
                        叮好的团子与便当稍稍有些烫,同饮料一起拎回房间后两人吃起了晚餐。三日月宗近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那份,鹤丸国永瞄了他一眼,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他伸手从袋子里拿出那个小蛋糕,双手捧到他眼前:“给你的生日蛋糕。”
                        三日月宗近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顺手接过它放到一旁。鹤丸国永瞧着心情有所好转的他,说道:“晚上要不要出去放松一下?看个电影,或者打场保龄球。你想去卡拉OK的话我也奉陪,只要你不嫌弃我唱得难听。”
                        “我哪里都不想去。”然而三日月宗近的目光瞬间又暗了一层。鹤丸国永在心里敲了一下自己,补救道:“反正旅馆里也有点播系统,晚上没什么事,就看点喜剧或者故事片吧。”
                        不容他再次拒绝,鹤丸国永打开电视调到了付费系统。在点选之前他记起了开房间的人是三日月宗近,于是转向了他。
                        “你看吧。”他稍稍扬起了下巴,于是鹤丸国永点播了一部他觉得还可以的喜剧,说的是一对欢喜冤家如何冰释前嫌,终成眷属。
                        鹤丸国永对这部的情节烂熟于心,比起看电影,他更在乎三日月宗近。两人坐在三日月宗近的床上,各拿着自己的那盒Pocky。在进入到比较冗长的一段对白时,鹤丸国永将一根芒果味的递到了他嘴边:“玩Pocky Game吗?”
                        “那是什么?”三日月宗近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了。鹤丸国永递来的高度只要张嘴就能咬到,于是他含住了有芒果涂层的前端。鹤丸国永松开了手,非常快地咬上了Pocky的末端。在三日月宗近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又咬掉了一截,两人的距离又缩短了一段。
                        背景充斥着男女主角的拌嘴,都在指责对方光想着别人,却不肯承认其实眼前的人才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三日月宗近的眸子里映着靠近着自己的鹤丸国永,在还剩下最后的一段时他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再靠前半点。鹤丸国永用上几分力气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撼动得了他的钳制。在了解到他的意思后鹤丸国永咬断了那根Pocky,离开了他。
                        “是这样玩的,吃得比较多的那方算赢,”他看向了墙壁,嗓子发干,“是我赢了。”
                        三日月宗近吐出了那小半根Pocky,它掉到了枕头上,发出了很轻的一声。见状鹤丸国永机械地拿起一根芒果味的放到了嘴里,清甜的味道衬得那一瞬间的失落更为苦涩。三日月宗近没说什么,两人接着看那场电影,直到片尾曲的“End”落幕。
                        看完电影后鹤丸国永冲了把澡,裹着浴袍抱着衣服出来的时候想到了换洗衣物的问题。三日月宗近也没有回家的意思,具体说来,两个人完全空着手就跑出来了,还真的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半湿的头发滴着水珠,鹤丸国永将自己的衣服扔到床上:“我说,你也没带换的衣服吧?”
                        “旅馆提供洗衣服务。”三日月宗近给的答案和他想得差不多,鹤丸国永耸了耸肩。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上去像是三日月宗近在脱衣服。鹤丸国永的身体稍稍僵住了,他提醒自己这没什么,既然三日月宗近不在意的话——
                        又传来了什么落到床单上的声音,他出于礼貌没有回头,然而脸颊却燃起了高热。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他说道:“麻烦你叫一下干洗服务。”
                        “噢,好的。”鹤丸国永拼命让自己显得自然地转身,然而眼睛只是盯着地毯。三日月宗近的脚和小腿很快掠过视野,在他走进卫生间时鹤丸国永猛地回头,可算是看到了一点点背影。他忍不住用手撑住一旁的桌子,捏住了自己的喉咙,心几乎要跃出胸腔。
                        然而在看到床上的线衣长裤甚至内裤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淡定,一个箭步跨上去拿起了床头的电话。以极快的速度叫服务员上门来取后,他搁下听筒,听到了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
                        绝对不能在他出来后显出心猿意马的样子。鹤丸国永严厉地叮嘱着自己,然而还是在有人敲门之前就将三日月宗近的衣服拿了起来。带着他体温和气息的布料让他有些想入非非,以至于在把衣物交出去的时候都有些不舍。在三日月宗近洗完出来之前他就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只留着夜灯。三日月宗近穿了另一件浴袍,鹤丸国永瞄了他一眼,飞快而心虚地说了句“晚安”就闭上了眼睛。三日月宗近回了一句“晚安”,然后关上了灯。


                        IP属地:江苏14楼2017-05-29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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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如果能趁他睡着的时候……鹤丸国永悄悄从被子里伸出头,看向了三日月宗近那里。他蹑手蹑脚地下床,床垫却发出了“吱呀”的一声。
                          “什么事?”他的提问顿时让他的内心追悔莫及,只想将这该死的床垫送去垃圾焚烧炉或者直接退回原厂。一秒钟内鹤丸国永就编好了答案:“有点渴,喝水。”
                          等待三日月宗近睡着的时间是如此难熬,回到床上的鹤丸国永装着翻身,撩开眼皮看了一眼床头柜电子时钟的液晶显示屏。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故技重施,然而还没等脚底碰到地面,就听到三日月宗近说道:“怎么了?”
                          黑暗里他坐了起来,背靠着床头,坐在床上,半盖着被子。鹤丸国永忍住了内心的咆哮:“水喝多了,去洗手间。”
                          出来时他气鼓鼓地上了自己的床,背对着他问道:“你不困吗?”
                          “不困。”他答道。鹤丸国永想了一会儿,也坐起了身:“你要是睡不着,我陪你聊天吧。”
                          “不用了,你快睡吧。”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在黑暗里轻轻敲击着他的心。鹤丸国永躺下了,然而他发现自己也睡不着。想试着找些什么话题,却还是没来由地拐到了那件事上。
                          “你跟那个人说了吗,”鹤丸国永将被子拉过胸口,“如果还是放不下的话……”
                          “说了也没用。”三日月宗近看向了拉着窗帘的窗户,他的浴袍半开着。
                          鹤丸国永侧过头看了一眼已经过了半夜的电子钟,新的一天已经来临。他望着天花板,吐出了一口气:“虽然没什么用,我还是很想说一句,生日快乐——哈哈哈总之,你想开一点。不高兴的时候可以看看我找找平衡,我喜欢的人也从来没回应过我啊。”
                          三日月宗近那里传来了几声笑,但是因为房间里很黑,而且只有气音,他不确定那是不是笑声——因为听上去也很像抽泣。鹤丸国永很快就否定了这一点,他不认为三日月宗近会因为这种事而哭。良久,他听到那边平息了下来,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和往常无二:“这是我迄今为止过的最糟糕的一个生日,我宁愿时光倒流,让一切结束在开始以前。”
                          “你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挫折啊,只是没来而已,居然这么不堪一击?”鹤丸国永单手撑着头,看向了他。见三日月宗近不语,他啧了一声:“我倒也挺想让时间倒退的,唉,手机不知怎么就坏了,还过了保修期。回去后我得赶紧重买一个,不然很耽误事的。”
                          “放心,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三日月宗近低声说道。
                          “嗯,谢谢。”鹤丸国永趴到了枕头上,他除了再次感受到三日月宗近的用情之深并且给自己的心捅了一刀子外,在安慰上也没什么其他进展。尽管知道这时候的表露心迹很不合时宜,他还是说出了口:“不管怎么样,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一定要快点振作起来……我想这个世界上肯定没人会真心讨厌你,只是没发现你的好而已。多跟你接触的话,就一定会了解你的为人,被你吸引啊和你交往啊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是错过了今年的生日而已,也许明年,后年,再不济大后年,你喜欢的那位就会陪你过的。”
                          “托你吉言,”三日月宗近说道,他的声音很干涩,“到时候也不用麻烦你像这样来安慰我了。”
                          鹤丸国永笑出了声,他压住了自己的鼻音:“是啊,你情我愿的二人世界的话还需要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呢,也不怕当电灯泡损人品。再说——”
                          “——我陪着你过的这个生日依旧是被你认为最糟糕的一个,不如没有我比较好”。鹤丸国永没说出口,打了个呵欠,顺势收住了话题。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各自睡着了。
                          后半夜里鹤丸国永却自动醒了过来,今天的梦很浅,内容虽然记不住却让他直浑身冒冷汗。抬起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他坐起身,看向了隔壁床上已经平躺着睡下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轻轻喊了他一声,鹤丸国永没有听到回答。他感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跳动,一边说服自己只是看一看他睡觉时的模样,他一边向他那里凑去。
                          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站在他床边的鹤丸国永慢慢俯下身子,看清了三日月宗近的脸在黑暗里的轮廓。从额头到颧骨到下颌,他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他的目光汇集到了嘴唇上,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鹤丸国永用全部的意志力抑制住自己偷亲一下的念头,可是头却慢慢地低了下去。
                          等一等!内心在这样大叫着,可是身体完全不听指挥。明明知道这样是很卑劣的做法,却没办法让自己放弃这个念头——“一直想试着这么做一次”——三日月宗近那时的笑容和触摸顿时给了他无比的勇气。如果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的话,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只此一次——
                          ——“我最想招待的人临时有事,不来了。”
                          这句话在脑海里翻滚了过去,鹤丸国永停下了。他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就算是再怎样迷恋、表现出更多的好感,在今天都显得如此徒劳。他之所以出来散心,为的只是“那个人”;表露出来的一切沮丧和失意,只不过是因为对方缺席了他的生日宴会。他想起了自己从前的许多暗示,三日月宗近每次都是笑眯眯地装傻,到最后基本也都变成鹤丸国永自己出来替自己打圆场的地步。他还想起了很多由自己主动开头的玩笑和逗弄,三日月宗近每次照单全收,可是就是没有明确地回复过。
                          真要说的话……其实今天就已经给出了拒绝的态度,而自己却还在很努力地安慰和鼓励他,甚至还站在这里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明明迄今为止所表现出的全部失落和痛苦都是为了“那个人”,只是因为对方无法来参加生日宴会就以任性的态度取消了一切,还请了工作假散心,并让一直对他有好感的自己作陪——鹤丸国永皱起眉头,觉得自己的做法很卑微也很可笑。然而当他看向三日月宗近时,这些念头又像散沙一样扑簌簌地落下了。
                          两人的距离又缩短了一寸,鹤丸国永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蓦地想起了被他吐掉的那根芒果味Pocky,想吻上去的心再次变得淡泊。贴在三日月宗近耳边的鬓发非常垂顺,他想伸手去摸,理智让他忍住了。鹤丸国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却没注意自己及肩的发丝先于自己一步,已经触到了三日月宗近的脸颊。
                          在痒意里清醒的三日月宗近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鹤丸国永惊讶而不知所措的脸。他愣了一下,接着立刻用力将他推开了。鹤丸国永脚下没站稳,顺势倒到了自己的床上。床垫发出了很大的响声,他忍住了腰背迸发的疼痛。只见三日月宗近坐了起来,拧开了床头灯。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冷淡的斥责意味。
                          “只是想搞个恶作剧来着,没想到你醒了,”鹤丸国永挤出了笑容,“既然这样,那就晚安咯。”
                          当他背对着他时,脸上的笑意就全都消散了。三日月宗近的反应让他的心无可救药地冷了下来,就在他闭上眼睛的三秒钟后,鹤丸国永听到他开口了:“想偷亲我?”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试一试。”鹤丸国永转过身瞧了他一眼,三日月宗近没在看他。
                          “不必了。刚刚那种程度对我而言已经是‘冒犯’级别的行为。希望你能搞清楚这一点,以后不要再做。”他说道。
                          “对不起,是我没掌握好开玩笑的火候,”鹤丸国永转了回去,他感到自己的话语变得和他一样平静,“我知道了,不过,保不齐我会梦游。”
                          三日月宗近盯着他的背影不做声,不一会儿,他听到鹤丸国永那里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IP属地:江苏15楼2017-05-29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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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话,翌日醒来的时候鹤丸国永发现三日月宗近起得比自己早。天已经大亮,他没叫醒他。前台已经送来了衣服,三日月宗近已经换上了他的那一身。
                            “不会吧,昨晚你接下来真的都没睡吗?”鹤丸国永看着三日月宗近的黑眼圈,忍住了笑意,“我的意思是——我又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不用这么防范我吧?”
                            三日月宗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走进了洗手间。听到里面传来了水龙头的声响,鹤丸国永挠了挠头发,心里感叹自己真是撞到了枪口上的同时又觉出了一分失望。
                            两人洗漱用餐,退房结账。三日月宗近没说他们要去哪儿,鹤丸国永也没有多问。一路上他不忍心拉下一张脸来对着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帮他解闷。三日月宗近虽然以沉默居多,没有回应几句,却也给予了他很细心的关注。在鹤丸国永有些晕车的时候他停靠了下来,让他出去透会儿气;在他说多了的时候也提醒他喝点水。让鹤丸国永感到过意不去的是他全程都包了两个人的食宿,没有让自己花费的意思。
                            “叫你陪我已经是在打扰你,由我承担费用也是应该的。”对此他的解释是这样的,鹤丸国永也只能“噢”一声。两人在公路服务区的餐厅里吃完饭后休息了一会儿,继续上路。
                            三日月宗近没让鹤丸国永碰方向盘,在他俩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是黄昏。鹤丸国永和他走近了一片很大的郁金香花田,前来观赏的人不止他们两个,已经稀稀落落地离开了好些。人和人之间都离得很远,鹤丸国永看着两旁一道道的盛开的郁金香,目光却总是被走走停停的三日月宗近吸引。
                            夕阳映照着这片花海,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花朵形成了流动的色彩,泾渭分明的色块构成了均匀而丰富的画面。鹤丸国永以余光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三日月宗近,手背到了身后,装着不经意地缩短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即将可以伸手去揽住他的腰的时候,三日月宗近朝远离他的地方迈出了一步。
                            受到拒绝的鹤丸国永并不气馁,厚着脸皮又跨出了一步,随手指了一个方向:“你看那边!”
                            然而在手指想要搭上去的时候,三日月宗近却转过了身,正面面对着他。他那种穿透力很强的目光让鹤丸国永觉得自己的一切小心思都被看光了,他的声音和表情都显得非常冷淡:“把手收回去。”
                            “呃……不多看会儿吗?”鹤丸国永顺势抬起半伸出的手理了下鬓发。他们在这里停留还没超过十分钟,他不去看三日月宗近的脸,尽管他知道他的表情只会让自己难受。
                            “那就认真地观赏风景,别想些有的没的,希望你能懂得距离、礼貌和教养。”他的声音里无疑也流露出了奚落的意味。鹤丸国永皱起眉头,然而不到两秒钟就松开了。看着他大踏步离开的背影,他没有跟上去。
                            微风拂过,花朵慢慢在夕阳下摇曳着,翠绿的花茎有节奏地晃着。鹤丸国永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夕照下的花田是如此美丽,却都在他的眼中一点点丧失了生机。他蹲了下去,用指尖点了点其中一枝深蓝色郁金香半合的花瓣,那触感柔软舒服。
                            “三日月宗近,你不过是仗着我——”将“喜欢你”咽了下去,鹤丸国永转过脸,又像是自嘲又像是叹息。余光瞥到了三日月宗近,他忍不住又远远地看向了他,正好看到他举着手机在给花田拍照。鹤丸国永遥遥地看了一会儿,低下了头。一瞬间他握紧了手里的花茎,然而理智却没让他折断它。松开手后他又摸了摸那株郁金香,对着它苦涩地笑了一下。
                            回到车里后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夜幕降临。三日月宗近打开了车灯,从后座上够到一块面包,鹤丸国永揉捏着它,先叹了口气:“对不起。”
                            “没关系。”三日月宗近答得很快。离最近的服务区还有一段距离,鹤丸国永撕开了面包的包装,问了一句:“你饿吗?”
                            “不饿。”三日月宗近刚答完,他的肚子却适时地叫了一声。鹤丸国永没忍住笑声,用咳嗽遮掩了过去。他刚想将面包递过去,就听他说道:“反正半小时内就能到服务区,忍一会儿就好。”
                            “我举着面包给你吃也行的——”鹤丸国永刚想说下去,三日月宗近就改变了主意。
                            他将车停到路边的紧急停车带,转身到后座拿了一块面包,分几口咬了下去。鹤丸国永目不转睛看着他,他转头瞥向了他:“怎么?”
                            “没事,只是觉得我刚才的建议有点多余。”他笑了笑,垂下眼睛,咬了一口。三日月宗近没说话,他们心里彼此清楚得很。
                            “我刚才并不是想做出什么冒犯的举动,只是为了方便而已,”鹤丸国永鼓足了勇气,“在花田那里也不过是想开个玩笑,拿你手机来张自拍应该会很不错。”
                            “那样做不会增加我对你的好感,”他一针见血,“只会徒增厌恶。”
                            这样直白的话语让他的心跳空了一拍,鹤丸国永咀嚼着面包,却尝不出味道。然而声带还是在自动运作,他木然地答道:“嗯,我知道了。”
                            非常锋利的刀子在剁着他的血脉,他只听见自己在问道:“你打算请几天的假,接下来去哪里呢?”
                            “我不知道,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三日月宗近说道。他看向了后视镜里的自己的脸,那双眼睛里空荡荡的,看不出什么:“你会继续陪我吗?”
                            “会的,我会的,”鹤丸国永说道,“答应了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做到最后。”
                            “就算明明知道我不会对你——”
                            “没错,没关系的。再说这又难不倒我。总有一天我会成功将喜欢的人追到手,”鹤丸国永将包装袋揉作一团,笑着转向了三日月宗近,“我希望你也成为一个乐观的人,而不是独自咀嚼难受的心情,在夜里自怨自艾。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我都想替你和那位直接沟通一下。因为我懂,单相思这种事情是很难受的。有的时候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让对方产生感觉,但是,你不一样,因为你还没有说出口。”
                            三日月宗近望着那双金色眸子里映出的自己,鹤丸国永转过头,伸了个懒腰,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侧脸:“你喜欢我吗,三日月宗近,我只是忽然有感而发。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你是心动过或者真正有好感的,真是抱歉,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也是冒犯的话——”
                            “我们还是换个话题。”他打断了他。鹤丸国永缓缓放下了手,三日月宗近发动了车子。再重新驶上道路之前,明朗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不起,并不是故意说这种令人尴尬的话,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没吓到你吧?”


                            IP属地:江苏16楼2017-06-03 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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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屋里烟雾缭绕,笑面青江捋过自己的头发,手里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看来还是没有平息。”
                              “那可就有些棘手了,”闭着眼睛的数珠丸恒次稍稍侧过头,“需要我们亲自去一趟。”
                              他咳嗽了一声,站起来时带起了垂到毯子上的头发。一刻钟后笑面青江带上了门,阳光明亮,他戴上了驾驶用的墨镜。
                              当三日月宗近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坐在落地窗边的鹤丸国永。他怔怔地看着窗外,外面还是一片黑暗,太阳还没有出来。听到床响了一声,他回过头:“你醒了?”
                              “你没睡?”连续几天的驾驶让三日月宗近感到有些疲劳,但他还是坐了起来。
                              “睡不着,”鹤丸国永笑了笑,“又做了噩梦。”
                              三日月宗近没出声,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我梦见我回到了你生日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特别乱。然后又想起来了你的话,什么时光倒流啊,改变啊——杂糅在一起——我就醒了,醒来就忘光了。”
                              “听上去是很混乱。”他说道。
                              “是啊,真是一个很可怕的梦。”鹤丸国永的晚饭吃得很少,他没什么胃口。他们去了烤肉店,店里的接待将他们安排到了两人座的面对面情侣间,被三日月宗近特意要求调换到了吧台座,由服务员将烤好的肉片一一送了上来。
                              手肘的碰触和传递调料时指尖的相错依旧还是会让心狂跳,目光的接触还是会让脑子空白。只不过,在最开始的悸动过后都会多一丝伤感和空虚。黑色的睡袍系得很松,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鹤丸国永抱着自己的膝盖,静默地看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湖泊。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转头看向三日月宗近的床。他背对着自己,看样子已经睡着了。鹤丸国永笑了笑,伸出手臂给了自己一个很大的拥抱,紧得几乎让自己无法呼吸。金色的眼睛里透出的是一如既往的乐观且积极的光芒,经过他时,他轻声说道:“晚安,做个好梦。”
                              这是一个旅游人气很旺的小镇,山道的景色和山顶俯瞰的风景都很美。上下山的石阶修得很不规整,也算是特色之一。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稀稀拉拉的游客不剩几个,夕阳将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拖得很长。
                              “可算来了。”笑面青江用树掩盖着自己的身体,耐心地等待着他们靠近。通过占卜提前测算出了行踪,此时只是在等最合适的时机,站在他旁边的数珠丸恒次点了点头。
                              “真漂亮。”鹤丸国永赞叹着夕阳金色的余晖。三日月宗近没说什么,只是站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在假装看风景的时候用余光瞄着他的侧脸。山脚下的绿树和安逸整洁的小镇房屋交错着点缀彼此,山里盖了间神社。鹤丸国永绕了一圈,读了一遍告示:“这个神社在告求姻缘的方面好像很灵验啊!”
                              三日月宗近什么都没说,鹤丸国永看了他一眼,朝鸟居走去。还没走上几步,就被他喊住了:“你去哪儿?”
                              “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咯,买个保佑感情顺利的御守。”他笑着说道。
                              “你买了也不会有用的。”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很平静。鹤丸国永愣了一下,然后捋过发丝,掸了掸肩膀:“不是给我自己的,我买来以后送给你。”
                              “不是自己求到的御守不可能有用,我用不着那种东西,”三日月宗近盯着他的双眼,“我永远都用不着它的,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微风拂过,鹤丸国永沉默地转过身,走回到山顶的平台上。时间不急不慢地流逝着,周围的人渐渐离开。他盯着落日下沉的西方,总觉得眼睛被刺得快要流出眼泪。很快山上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在准备离去时,数珠丸恒次走了出来,他堵在了石阶的通道之前。
                              三日月宗近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他,不由自主地拉住了鹤丸国永的手。鹤丸国永惊讶地看了看做出这种举动的三日月宗近,又看了看面前的陌生男子。数珠丸恒次依旧闭着眼睛,却准确地面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他拍了拍手,鹤丸国永只觉得头脑“嗡”的一片空白,身体顿时软了下去。在倒地以前,三日月宗近抱住了他:“喂!”
                              然而笑面青江却忽然出现,推开了鹤丸国永,并反剪住三日月宗近的双臂。数珠丸恒次捋开袖子,抽出一串佛珠,抖了一下。当鹤丸国永的意识恢复过来时,他已经站在了这个陌生人的面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也完全没有恐惧的感觉,只觉得心里一片澄澈。
                              “你是谁?”他不假思索地问道。站在光辉里的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颔首:“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呢?”
                              “我是——”在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忽然产生了一丝犹豫,鹤丸国永觉得这种感觉相当奇怪,他克服了,“——鹤丸国永。”
                              “快回来!”三日月宗近挣脱了笑面青江,断然喝道。
                              鹤丸国永看着和自己相距不过一米的数珠丸恒次,他顿了顿,微微低下了头:“难道你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吗?”


                              IP属地:江苏17楼2017-06-03 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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