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我想搬回我住处去住?”茨木这一晚到了酒吞住处却没像往常一样准备歇息,而是向酒吞表明自己想回自己的住处。
“为什么?”酒吞条件反射地问。
“因为吾的伤也好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再待在这了。”茨木也老实地说出想法。
“不行!”酒吞基本是不假思索地回应。
“……??”茨木无声地用表情表达内心的困惑。
“呃…………行行行,你想回就回你的呗,大爷我乐得清静!”说完直接甩给茨木一个不想说话的背影。
茨木嘴角苦笑,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最后留恋地看了这红发的背影一眼,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酒吞的房间。
门合上的声音传来的时候,酒吞的手不禁捏紧了身下的被子。
差一点,他就想强行把茨木拽回来了。可是他刚刚一刹那还真没想到什么让茨木留下的理由,这让他有点小郁闷。
等等,郁闷???怎么会郁闷呢?茨木童子不在酒吞房间睡=酒吞童子郁闷?
“呵呵……呵呵……一定是我最近没休息好脑袋不太清楚”酒吞深吸两口气想平息一下自己有些不太规律的心跳,傻笑的表情(痴汉笑)和窘迫的表情在他脸上交替出现,十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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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自然都是离开了酒吞房间的茨木看不到的。
回到住处后,茨木熟练地给自己擦了身换上药,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坐到桌前喝小妖们送来的药和鬼葫芦的酒。
一静下来茨木就感觉到对酒吞的思念从四面八方包围自己。过去的这一个星期,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时光。酒吞不仅没一直赶他走,还会抱着他跟他说话,喝酒的时候也会把他圈在一旁。虽然茨木知道酒吞只是担心他的伤,也真的是把自己当做兄弟,并没有其他杂念,但还是会一边感受这份幸福,一边幻想着这是酒吞对他的珍惜。
但同时每次从幻想中惊醒看到酒吞清澈的明亮的眼睛,茨木就会被吓出一身冷汗,为自己的绮念感到罪恶。真的是痛与快乐夹杂的一个星期。
所以这虚假的温暖他还是决定早早切断的好,所以他宁愿回到空无一人的住处,宁愿像此刻一样被思念挤压,至少,不会把自己这副姿态暴露在酒吞面前。
茨木突然想起了那一晚被酒吞一耳光打在脸色骂jianren的时候,那一瞬间仿佛被凌迟了数百遍的绝望。
那是第一次,被酒吞那么重地羞辱,那么深地厌恶。那时拼命缩紧身体的他全身都在发抖,几乎想把丑陋的自己整个捏碎,让酒吞的眼光不会刺在自己的皮肤上。
那一晚的恐惧再一次席卷了他,端着酒杯的手开始不可抑制地发抖,酒杯还是没能握住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茨木从坐在椅子上变成了躲进桌子下面,大口大口地喘气好让自己从那份恐惧中脱离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过去了,过去了。”茨木小声地嗫嚅告诉自己已经没事了,已经过去了。一遍遍地重复,许久,颤抖的身体才控制住,而他的全身已被冷汗湿透。
这就是酒吞的厌恶对于他的破坏力。他可以坦然地面对敌人的致命一击,但绝对承受不了酒吞的厌恶和丢弃。当初年少的他不知道这份感情叫恋慕,以为只是挚友相濡以沫多年的依赖。那一晚,当他羡慕红叶能穿上那身嫁衣的时候,当他舍不得离开酒吞怀抱的时候,他才大梦初醒,原来茨木童子爱上了一个叫酒吞童子的妖怪。
一晌贪欢,那一刻这份畸形的感情将他的心撑得满满的,却也烫得他全身是伤。
他其实是很傻的,所以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答案,他几乎倾尽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