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很久没联系的人给我打电话,因为有备注,所以虽然觉得听筒里传过来的声音有点陌生,但还是一下子就将它和某张记忆里的脸对号入座了。她也在对面感叹很久没联系,我的声音都变了。我确实太久没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了,就算有联系也是一直在联系也能维持下去,所以很少听到别人告诉我声音是否有变化。
我这个人的记忆曲线很奇怪,往往能记起过去某个时间段我经历过的事,都是一些不好的回忆。连想起来都不愿承认是自己生命里的片段,就更不会产生一种再参与感。所以大体来说,我应该算得上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突然一个几年前的朋友联系我,两个人也表面和平地例行寒暄。她突然一转话题,略带指责地说“这几年,你也没主动联系过我?”我愣了一下,慢吞吞地说“我本来就不喜欢和人打电话。”她的话锋依旧尖锐,我还是不咸不淡地解释。挺没趣地,我是说我自己。活的这些年,开心的时候都是直接放纵自己,任由整个人都飘在天上,难过的时候,就狠狠地摔在地上,还要慌张地将整个头埋在沙堆里。实在不想让这种难堪的姿态暴露在众人面前,这种感觉沉痛且霸道,所以回忆里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我以为自己挺努力的,一直在向前走,认识新的朋友,交谈时想尽办法插科打诨。我用尽气力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生活的有趣,所以对着上一站的朋友在聊天框里按下一次次后退键。因为人的力气是有限的,在一个地方耗尽了,在别的地方自然无能为力的。一代宗师里有句台词“习武之人的三个境界是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这么多年以来,回首前尘,最让我挫败的事就是我过地太囫囵,连朝夕相处的自己也从未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