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摆渡的人摇橹来去,九曲桥上的行人转过第三个弯口。你念着卞之琳的《断章》,让我停在对面回廊,你拍照的时候,我也拿相机拍你。
大雨中彩灯明灭,人影憧憧,各自悲欢,我晓得你就在这里,就连冷都不觉得了。我闻到你身上的烟味,想着,原来我是不讨厌这味道的。时间就是诗章啊,写下的只是修辞,感慨在境遇里因晕眩而显得玄妙莫测,我不敢细细想,只在末路中吝啬地掏出一星半点,便不需要其他救赎了。
我又如何细说我的心呢。
刚刚翻书,见木心写道,“年月既久,忘了浪漫主义是一场人事,印象中,到宛如天然自成的精神艳史”,忽然心中有不成文的感悟,尽数化在深秋的萧然里。
只是因为我心中存着另一种不尽作友谊的感情,自我反省成了悖论式的暗示,而自我肯定变做犬儒主义的误导。
姑且把对诸事万物的爱慕之情作为习惯,在我有限的方寸里,因为浸透了如此的底色,所以种种都作可爱计,总也让我无法分心去在庞杂的事体中归纳规律,故往往懵懂,看人看事似花非雾,略略存了个印象,只当百无禁忌是另一种洒脱。
其实也不然。
“你若在新年去看黄浦江,便看到江水粼粼恍然成纹,你便知道那是我寄给你的书信了。”(日常情书)
前几天看了大侦探《麻辣烫》的一集,和媛说,好像有些难过。至于其他更明显的反应,我自己却是察觉不出的。
直观的感悟是,原来市井和江湖并不隔着什么,进一步想到,值得一听的故事其实还是很多的——即使是狗血情史或老生常谈,鸡零狗碎或千般套路,也会在冰山一角的真实里给人猝然的动容,未必不值得一写,是以,短歌或许也当哭。
下午去买奶茶的时候听完《水车馆事件》,虽然解谜前对“改变身份”的诡计有所预感,依旧对全局的布置感到惊喜。唯一的遗憾还是人设问题,总觉得似曾相识,又或许是对“无知美人被诱惑为帮凶”的剧情生出些不满,也第一次在暴风雪山庄模式中感到了有实体的压抑。
相比之下怀念起《十角馆事件》里纯粹干净的诡计来,可能是因为十角馆的“孤岛”不设置为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如此一来削弱了独立鲜明的原罪,仿佛身在田间也从未目击该隐和亚伯。
另,上次没有听完《双面兽事件》,下午重新开始听。对故事背景我莫名有些茫茫然,只是觉得女侦探的人格魅力似乎不及已半熟了的御手洗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