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尚嫌不够，又做恍然大悟状，“噢，大概是捞不到什么新闻，逮到一个机会就上，哪里还会做准备呢。”言毕，封景还露出一副理解的表情，除了那个可怜的娱记，在场众人都被这一瞬间的温柔吸引。
等回味出这话的意思后，场面一度陷入尴尬，而稍有经验的娱记在这种时候都不会选择撕破脸皮继续问下去，何况是面对封景这样传奇的人物。
可眼前这位胆子也是颇大，竟然在这样的低气压中，还敢让背后负责摄影的摄像师将镜头推近，直逼封景眼前。那摄影师年纪虽不大，但在这行中也算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自然知晓封景的厉害，哆哆嗦嗦将机器架得离封景近一些，而额上早已布满了冷汗。
见到这一幕，在场众人神色各异，但多数人心里都生出几分感慨，从前封景在ESE的时候，不论是做艺人还是转战幕后做经纪人，或是身为ESE艺人总监，哪里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这种事情要么是欺负新人，要么就是痛打落水狗，不过很可惜，封景两者都不是。
“看来你的工作能力的确很差。”封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直起慵懒的腰背，冲着镜头勾唇一笑“那我来告诉你，《漠问，莫问》是由ESE投资，封云工作室承制的电影，男主角云修也是我封云工作室的艺人。今天是电影的庆功宴，作为与ESE平等的合作方，以及艺人云修的经纪人，我当然应该到场。”
言罢，封景瞥了一眼不远处的Lisa，轻声启唇，“不过据我所知，ESE每逢召开发布会，与进场媒体都签过协议，进场媒体只采访和发布ESE及合作方官方认可的消息，谢绝一切非ESE方进行的炒作绯闻，你刚刚的问题已经是严重违约。Lisa，ESE办事的能力下降了这么多吗？”

楼楼加油

加油

Lisa一边暗恨这个不长眼的娱记，一边扬起公式化的笑容，连声告罪：“封总莫怪，的确是我们的不是，我这就安排人清场，您今日不会再看到真声娱乐的记者了。
封景闻言也不答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娱记听到Lisa的话，心里一惊，要是被赶出去了，就什么新闻都捞不着了。
“你们不能，不能……你们不是……”
“保安，清场，请他们出去。”Lisa扬声命令，丝毫不为所动。
待看着真声娱乐被连人带机器一块儿扔出去后，大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仿佛一瞬间回到了ESE封景的时代，那个貌美至妖孽却能力出众的ESE艺人总监好像又回来了。
云修身边的Amanda看着封景的身影早已红了眼眶，这就是她一直追随的人，一度陷入低谷的封景依旧骄傲且高傲地立在前方，即使受尽伤害，依旧勇往直前。
就像曾经无数次的面对媒体时的样子，封景从来不会在咄咄逼人的媒体面前示弱，从来都是以绝对的自信和强势，掌控全场。原本封景可以再与他周旋片刻，可看到周遭ESE熟悉的布置，封景哪里还有心情再与那娱记纠缠。等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封景将直起的背又放松下来，侧头倚进了沙发，重新端起了香槟，与之前一样，只是来回让酒杯在手上轻晃，并不喝进口里。
香槟并不是封景喜欢的酒，此刻封景也不想喝酒。
之前为了厉睿，没日没夜地灌酒，像失了魂一般。就想接着酒劲将厉睿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封景做不到。
封景恨厉睿，也恨自己。
恨厉睿太绝情，恨自己太软弱。
连酒后的梦里，都还是那个在酒吧里初遇的男人。
等过了最痛的日子，封景已经不怎么在人前表露脆弱，就连在云修面前，封景也不再露出疲态。
可每一个午夜梦回，脑海里始终是那个相伴了十余年的人。
这么多年的感情，哪里是一句“好聚好散”就割舍得了的。
后来，封景再有心痛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喝酒。
封云工作室刚成立，云修也面临着很多变故，封景并不想再麻烦他。
可真的到了要与厉睿再见面的时候，封景心里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不是不心痛，不是放下了，只是，想神志清楚地去见他。
封景不想，让厉睿看见自己狼狈放纵的模样。
从前是，现在也是。
因为厉睿说过，他会心痛。

真的比昨天多，也真的好虐。不过我没有加新虐点，只是回忆了一下，应该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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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处的厉睿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骄傲，那不愧是他的封景，从来就不会向任何人认输。
想到这儿，厉睿眼神微暗，被他残忍伤害过的封景还会不会是他的，厉睿并没有把握。
封景的骄傲，被厉睿打击了太多次，多到连厉睿也不知道，封景还会不会对他留有一丝爱意。
而天台上的诀别，是厉睿一直不愿触碰的伤疤。
发布会在片刻后开始，除了带着任务的媒体，赴宴的众人分分围拢，看向话筒后的厉睿，连云修和Amanda都象征性地站在众人身后，为厉睿鼓掌。
只有封景，依旧倚在沙发上，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厉睿。
掌声过后，厉睿熟练地感谢了媒体的到来，介绍了电影《漠问，莫问》的票房成绩，又感谢了导演的付出，男主角云修的出色演绎。
最后，他停了片刻。
“今天除了为电影《漠问，莫问》庆功，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厉睿直视着眼前的长枪短炮，终于开了口。
“前不久我公司ESE发生了艺人总监封景辞职事件，而除了封景本人的辞职声明，我公司还未曾公开给出正式回应或声明。”
厉睿一言激起千层浪，原以为封景辞职门已经平息，ESE也停止了对封景的抹黑封杀，甚至双方还有了电影的合作，此事就算告一段落。可厉睿方才感谢时，唯独不提合作承制电影的封云工作室，又在最后重提旧事，敏感的媒体很快就嗅到了风向。
一个老牌媒体率先发问：“厉总的意思是今天ESE要对此事做出正式声明吗？封景辞职门是否真的另有隐情呢？”
“贵公司是否会追究此前提到的封景在任ESE艺人总监时曾多次挪用公款的罪责呢？”
“此前不追究是因为封景威胁ESE吗？”
……
在众媒体提问的时候，早就有聪明的媒体将镜头转向一旁沙发上的封景，正好捕捉到了封景那一瞬间的僵硬。
厉睿啊厉睿，你竟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将我赶出ESE，还不够吗？抹黑封杀，还不够吗？特地邀我前来，将一个庆功宴变成了偌大的发布会，竟只是为了再给我最后一击吗？
仿佛有什么再次在心底裂开，封景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好一个杀伐决断的厉总。

卡在这里，会被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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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霍霍向...

云修和Amanda都紧张地看着封景，他二人是看着封景一步步走出那段阴霾，厉睿怎能忍心让封景再次遭到伤害？
待媒体暂时安静，厉睿再次开口，冷而瘦削的脸上毫无表情：“如各位所言，此前ESE和我本人，都未曾就此事发表声明，各种流言甚嚣尘上。之所以不发声明，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决定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此事。”
“可事到如今，由此引发的流言已经伤害了ESE和我个人以及封景的名誉，我不能对此事再放任自流，今天正好借此机会正式向媒体及公众发声。”
厉睿的眼神仿佛透过人群看向了不远处的封景，“在此，我代表ESE及我个人对封景表示谢意及歉意。感谢封景十余年间为ESE所做出的贡献，也要为之前没能挽留封景没有及时澄清谣言郑重致歉。”
一瞬间的静默，圈子里谁不知道封景是被厉睿亲手赶出了ESE，甚至由ESE出面放出了封景的黑料，进行封杀。原先电影《漠问，莫问》的合作都以为是封景握住了厉睿的把柄所进行的合作，但谁也没想到厉睿会公开改口支持封景，难不成封景手上有厉睿更多的把柄，以至于让厉睿退步？
封景自己也愣了片刻，没想到厉睿竟然会如此说。他忽然想到了天台上厉睿最后的话，一时间情绪翻涌，过往的回忆纷纷涌入脑海，有初遇时的狼狈，相恋时的甜蜜，背叛时的痛苦，厉睿，你究竟想怎么样？
疑惑只是片刻，封景转瞬就明白了，将他赶出ESE时，厉睿手段狠辣、毫不留情，不论是业内业外，都对厉睿有不少负面影响。封景当时辞职时，公开说的那一句“狡兔死，走狗烹”成为了媒体攻击厉睿的理由。
而厉睿现在做出这副姿态，无非是想将矛头重新对准他，到时即使他在民众心中的形象有所改善，但在业内只怕也会留下背主忘恩的评价，而昔日传播甚广的黑料却早已无法改变，随时会成为厉睿手上的武器。

只听媒体们在怔愣之后，又开始尽责地提问：“厉总的意思是说，网上所说封景潜规则及挪用公款等说法并非事实吗？那是否因为ESE或是您和封景之间存在矛盾，所以先前才没有替封景澄清？”
“还是因为封景辞职后，ESE不愿为之担负责任？这是否太过绝情了呢？”
“既然封景并没有过失，为什么又会辞职？是否是因为封景在ESE高层斗法中失败呢？”
“传闻封景在ESE多年，为ESE打下半壁江山，封景辞职是否因为其功高震主，在ESE倍受排挤？”
“还有传闻说封景并非自愿辞职，是厉总将封景赶出ESE，是这样吗？”
“当初封景说的兔死狗烹是真的吗？您确实不信任封景吗？”
“厉总今天旧事重提，是要承认对封景的不公平对待吗？”
“厉总此举是代表个人还是代表ESE?”
“封景先生对厉总您是否有过威胁？”
“封景先生对厉总今天的声明是否知情？”
……
眸中掩饰不住的震惊，封景的眉头几皱几松，最后尽化作了唇边的一抹苦笑。
厉睿，你到底是最了解我的人。天台之上，你后悔了，但我拒绝了你，让你将那些话留给下一个我，可我依旧不想看到你输得太惨。
你用你的名誉和前途，以及ESE的未来做筹码，赌我一定会心软。
不得不说，你赢了。
即使我依旧痛恨你的背叛，可我始终无法对你狠心。
“等等，”从还愣在当场的Lisa手中拿过备用的话筒，封景边说边走到记者中间离厉睿只有几步远的地方。
隔着这几步远，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镜头一下子从厉睿身上转向了封景，看着眼前无数的闪光灯，封景眼神清冽，声线平稳：“我想既然我是当事人，那么我也有发言权。此前网上的流言我已经回应过，并不属实。虽然没有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但我保留我起诉的权利。至于我的辞职，的确是与ESE内部矛盾有关，不过与厉总本人并无关系。感谢媒体及公众对我和封云工作室的关心，但此后我会更希望用我的作品来回馈大家。离开ESE虽事出有因，但于我也是新的起点，离开不意味着失败，而意味着全新的成功。”
“那封先生是承认与厉总和ESE高层有矛盾导致您辞职吗？”有记者并不甘心只得到这样的回答。

说好多卡两天的我，还是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