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生者与求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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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玉茸金鳞天下俊，急于奔电更加鞭
“看来，迈过了呢，最后一道坎。”徐断肠斜眼看着两人，微微一笑，手中巨锤又紧了紧。
没错，强如嬴政这样的对手，即使抱定自我牺牲的信念，也无法对战局有多大改变。毕竟人的实力决定于气量，气量又决定于野心。而这世界上最大的野心，大概就是面对反复无常的世事时，依旧可以怀抱最初的梦想向前迈进吧。是啊，面对不可能的挑战，最终能成功的，往往是那些死都不改变梦想的傻瓜呢。
只要那两人相拥，胜利的曙光，便会永远照耀在前方。
“哦？”然而，徐断肠这一微妙的变化，已经被嬴政看到了。趁徐断肠动作稍慢之时，嬴政猛地后跃。不等徐断肠追击，便高喊：“阻住他！”一瞬间，二十多条祖龙从地面跳出，从四面八方直扑徐断肠。
“别碍事！”徐断肠两手握锤，在身周猛地一扫，势挟风雷的一击不仅让触到的祖龙立即筋断骨折，而且还将较外围的祖龙一并扫了开。但此刻徐断肠才看见，嬴政的尾巴上已再度展开了那卷竹简——名为焚书坑儒的竹简。
“老实待着。”嬴政低声斥啸的同时，竹简起火。徐断肠顿时觉得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的行动不便。他立即换成绿甲，向一旁跑去，但早已跑不出刚才的速度。而且由于重力变化的关系，徐断肠跑过的地方，被压出了一条深沟。
“还不死心，真是……”嬴政冷哼一声，正欲提剑而上。突然，一枚七彩光球从右侧袭来。嬴政缩身一避的同时，已经看清楚了路线：“那丫头脑筋不错，看似用光球攻击朕，事实上……”他举起左手大刀，猛地斩下：“是想吸引朕的注意力，好让你的剑客抢下朕这焚书坑儒吧。”
“嗯？”预想中血光四溅的情景并未出现，嬴政落刀受阻，不自觉的一惊：“什……”他话还没说完，只见那边两手托着大刀刀刃的姜白便嚎叫了起来：“跟你说的不一样啊，黑猫！这把刀的质地简直不像阴阳气构成的产物，光是夺取它刀刃上的阴阳气，就已经费了老劲了。而且，秦始皇的力气，也太……”他话没说完，身体便向后倒去，紧接着大刀轰然砍进了地面。
“姜白，自保！”黑猫见姜白夺简失败，立即撕下瞬修魔典的一页：“夜魔号令！”黑红光流奔涌而来，嬴政几乎来不及反应，只得扔下徐断肠，将斩马刀立在自己身前，以抵抗夜魔号令的轰击。
尾巴，突然间一轻。嬴政猛地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姜白以自己夺取阴阳气的能力，在被嬴政挡下的夜魔号令中前行，吸收那种湍流式的夜魔号令对于此刻的姜白来说确实可以做到。然后，趁着嬴政全力抗拒夜魔号令的时候，抢走了焚书坑儒。
夜魔号令结束后，姜白手中的竹简，已碎裂成了碎竹片，在缓缓消失。
“你们！”已然如同腐尸的龙头上居然爆起了青筋，盛怒之下的嬴政刚刚举剑，忽听得耳畔一人说道：“现在把剑锋指向姜白啊，这就是你驾崩的原因吧。”只见绿光一现，徐断肠出现在嬴政身侧，而后立即换上了褐色铠甲：“怒吼吧，震天灵！”巨锤上金光一闪，嬴政已然得知，那是浓郁的天属性金气，其意义为至高，至于破坏力，根本不是现在的嬴政可以用身体抵抗的。
“护秦之烟！”一声呐喊，徐断肠被烽燧顶上了天空，紧接着，烽燧除了基座之外的部分轰然爆裂，落下的残砖碎瓦不仅逼退了嬴政，连姜白都吓得抱着头逃到了一边。四散的烟尘里，坚实的脚步声依旧。而嬴政则是站稳了身子，挺起手中宇宙锋，凝视着那个方向：“朕承认，你很强。是个确实值得尤姬以整盘谋略来对付的敌手。”阴阳气渐渐上行至剑锋，连同嬴政的杀意，孕育化身为灾祸之卵：“只不过，此刻朕比你更强！”长剑挥起，那能破坏一切的剑芒，随着嬴政的阴阳气，撕裂烟尘，直扑徐断肠而来：“荡平六合，一统天下——宇宙锋！”
“来了，虽说早了点，但一直等的就是这个。”面对眼前地狱般的光景，徐断肠却平静的不可思议：“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家书：觉醒——伏羲幸临。”轰然声爆响，斩舰剑迎击宇宙锋的剑芒。然而，暴力的对抗仅仅是一瞬间的事，紧接着，剑芒似是被磁石吸引的铁砂一般，开始汇集在斩舰剑周围，这一异变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嬴政更是瞪大了眼睛，眼见剑芒将尽，他才大梦初醒般的猛地后退，同时用尾巴卷住斩马刀，单手在地面拖行：“朕召御令，彼之地为前生之尽数疆土，彼之责为后生之尽数传述，彼之体为今生之止战而固。”
“万里长城，九曲！”不是单纯的烽燧，也不是一面城墙。在斩舰剑落下的瞬间，阻挡它的是拐了九道弯的完整的长城，烽燧，墙体，城堡，关城一应俱全。而且紧紧地贴在一起，左右宽度不超过一公里，阻挡在徐断肠与嬴政之间。
斩舰剑砍来，此刻的声响已然不能用爆鸣来形容了。叠了九层的长城被瞬间摧毁，而嬴政，就那样单手按着地，直到斩舰剑出现在他面前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棋差一招呐。”嬴政直起身子，看着斩舰剑化为铁书，以及颓然坐倒的徐断肠。
“是啊，棋差一招。”徐断肠微微一笑：“我赢了。”
“啊……”惨叫，哽在了嬴政的喉间，只见带着碧血的青釭剑，从背后直贯出前胸。嬴政愕然，自己的大意居然是看不到赵云出来助战，便以为她已经阵亡。而后，在徐断肠打完全力一击后，便以为一切都成为了定局啊。
“你……”嬴政拼死挥动宇宙锋，却没能触到赵云分毫。只见那半龙半人的女子在躲闪的瞬间，横摆青釭剑，从嬴政的右肋间削了出去。
“结束了呢。”看着眼前摇摇欲坠却依旧垂死挣扎的嬴政，赵云叹了口气：“败局已定的话，让自己华丽的退场有何不好？”
“噶……”鲜血泼洒在地面，嬴政已经站不住了，他单膝跪地，右手拄着宇宙锋，左手按着地面，用沙哑接近无声的嗓子说了四个字：“虚……之……@#&（后两个不能分辨）……”
“糟了！”徐断肠脸色猛地大变，他大声向赵云喊道：“莫邪！快砍掉他的头！”然而终究慢了一拍，地面开始泛起红色，不是嬴政的血染红的，而是似乎有血从地底冒了出来。紧接着一股猩红的血风，从嬴政吊着少年少女的中空土堆中喷出，随后急速聚集到嬴政身上。
“还好发动了呢，朕的血之帝国啊。”嬴政站起身，身上已然没有一丝伤口，他看着众人惊恐的眼神，冷哼了一声：“哼，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曾经是朕的疆土，朕只是收回了皇权而已。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属朕之所有，包括其未来。”说着，嬴政轻轻跺了一下脚，一条宽广的平路从嬴政脚下延伸开来：“包括在此铺建御龙驰道，也是朕的权力。”
“御龙驰道？”在场的人谁都不明白嬴政做了什么，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十分清楚。
“祖龙们，骚动起来了！”黑猫突然说了一句，而已经回到她身边的姜白，则是默默地握紧了她的手：“我也发现了，但我并不认为，那家伙的御龙驰道，只是将这一地区的祖龙狂暴化那么简单。”
“对付六人，竟然连用三件天下载传颂兵装。朕被逼到如此地步，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未尝有过。”嬴政似乎没发现姜白和黑猫的对话，也可能是故意装作没发现。他摇了摇头，毫无善意的自嘲了一句后，冷笑着说道：“接受奖赏吧，朕所赐予的，最隆重的国葬啊！”话音刚落，他身后打开了百余扇门，不计其数大小不一的祖龙从中飞出。似乎是作为应和，地面上比之更多的兵马俑也涌了出来。
同时，山腰的位置。
“感觉敌人，变少了？”一张长弓，每隔两三秒射出一支箭，射速与命中都稳定如山。剑名为望舒的李广，一边利用地理优势清理着拦路的兵马俑，一边缓慢的向山上前进：“而且土地的性质改变了呢。看来嬴政已经将级别从战斗提升到了战争，换言之……”他转身将身后袭来的长戈兵俑爆头，而后抬头望了一眼山顶：“嬴政已经意识到，作为天顶的自己，遇到了怎样的例外啊。”
“只是，都到了这地步，还不呼唤我吗？”李广摇了摇头，驱散心中的浮躁，顺手将眼前跳出的一个持剑俑射成了碎片：“也是呢，如果嬴政知道了我的传颂兵装，八成会冒着重伤的代价来杀死我把。”他长出一口气，环视了一下周围可能藏有敌人的地方，而后随手拉弓，一箭将十米外的一个骑兵俑连马带人一起爆头：“毕竟我的传颂兵装，是非零即一的一锤子买卖啊。”一声叹息，不去管身后的一地碎陶，李广继续向山上行进：“撑住啊，吾友。”

这便是我大秦的皇之军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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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忙狗，累屁，明天恢复更新

四十四、七万骑士
“这！这个数量！”不仅是姜白和黑猫，就连久经战阵的赵云与徐断肠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目之所及的范围之内，地面上全是兵马俑的军队，而空中则是密密麻麻的龙海。这赫然已不是溟血试剑的规模，攻城，甚至是破国，才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冷静……”徐断肠咬着牙，自我催眠般的自言自语：“越是到这种时候，越需要冷静的思考。”他盘膝坐正，用着尽可能使自己节约力气又不妨碍行动的姿势，紧接着，一身蓝色的披风软甲出现在他身上。
“那是上次……莫邪说过是强化思考的‘天军模式’！”黑猫余光看见，此刻的徐断肠已睁开双眼，虽然依旧有疲惫的神色，但眼中无半分迷茫。
“可用的子少的可怜啊。”徐断肠吸了口气，说道：“莫邪，你去对付天上的龙群。咱们没有退路，所以除了你的最后一招之外，其余不必留手。尽情挥洒你的剑锋吧！”说完，他转过脸，看着姜白和黑猫：“纯钧和姜白嘛，一近一远，互相掩护吧。地面上的兵马俑，也只能交给你俩了。”
“嗯，我知道了。”姜白拉着黑猫，向严阵而来的兵马俑迎了过去。黑猫转过头，看着徐断肠，嘴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苦战，这种事情当看到敌我数量差之后，任谁都能想到。但姜白和黑猫还是小觑了嬴政这两件传颂兵装的威力。的确，祖龙的实力，在龙里属于中游的中游，而如果仅算完全体的龙，或许是最差的那一类。同样，单个的兵马俑，也只是略强于训练有素的秦军士兵本体。然而，如此铺天盖地的数量，纵使第一流的溟血之剑，也会感觉到异常棘手。毕竟，能够手搓核弹还炸不到自己的溟血之剑，也许根本不存在吧……
“呼呼，这样下去，不行！”就连姜白也意识到了，体力的衰减已成了眼前要命的问题。虽然自己的阴阳气还能通过夺取补充，而阴阳气也可以一定程度转化为体力，但这个效率根本跟不上自己的体力消耗。而要停下来休息一阵……呵呵，梦话还是在梦里说吧。
“黑猫，现在……”姜白往黑猫处瞥了一眼，话没说完，突然两个持剑俑向自己扑了上来。姜白倒是丝毫不惧，两手挥拳向俑打去。他倒是没顾忌，长戈俑和弓箭俑都交给黑猫进行远程打击，而自己只是保护黑猫不要被持剑俑和骑兵俑近身罢了。
“嗯！”低哼一声，姜白抖落身上的碎陶，虽说用乱世枭雄的吸收能力，这些俑都是一拳一个。但空手不断的挥拳，已经让自己的手打的红肿破皮了。就在姜白想要改变战术时，身后的黑猫突然叫到：“那家伙，果然……”她猛地一跃撇下姜白向一旁奔去，姜白抬头看时，自己也不由的大惊失色。只见一辆马俑拉的战车，正向毫无防备的徐断肠疾驰而去。
“果然冲我来了。”徐断肠微微抬眼，身子一动不动，也确实没有力气动一下。本来，消耗元神战斗这种事情，无异于饮鸩止渴，也是多亏了他长时间跟僵尸厮混在一起，从邪道中融汇了饲魂之法，才使得自己不会有魂飞魄散的危险。但收集迷途鬼，以阳寿饲养，甚至于代替这些鬼承受魂飞魄散时的痛苦，对他来说却如家常便饭。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无论几次，都感觉很糟糕，不只是灵魂的痛楚，还有……”轰然一声，一道七彩光柱从正面击毁了战车。看着垂下双手，喘着粗气的黑猫，徐断肠在心里默默续下了刚才的话语：“还有对自己所判断的未来，一直抱有的怀疑啊！”
“什么？”噼噼啪啪声大作，黑猫抬起头来，看到十余条祖龙，正对着自己张开大嘴，聚集着雷光：“被算计了，想在这里将我们一起扫荡么？”黑猫咬了咬牙，此时即使全力施为，也只能击落两三条祖龙，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击。就在她犹豫之间，祖龙突然将雷光喷向了一个中心点，而其之上，一条二十多米长的祖龙，正将一个雷球疾吐而下。
“可恶！”耀眼的光芒使得视野中一片惨白，黑猫无力的举起手臂，耳中的轰鸣已然听不见了，那寂静却依旧震耳欲聋。
“我说过，就算拼命，也要为你获得一丝胜算！”突然间，脑中想起了这句话。不，不是想起，而是确确实实，听到了他又说出了这句话。黑猫睁开眼睛，只见雷霆还在自己头顶，缓慢压进。身前，却有一人双手高举，操持着裹挟电光的巨大剑气，艰难的阻止着雷霆。显然他早已没了说话或是转头的余暇，但黑猫依旧感到，眼前那种坚毅的倾慕，同生的倾慕。
仅为一人奉献的命运，不论是昙花还是白虹，我都超越给你看。那是誓言，两人的誓言！
“好的。”黑猫轻声说了一句，一把抄起徐断肠，同时在姜白屁股后面猛蹬一脚。随着姜白滚向远处，自己也跳出了雷霆的范围。紧接着身后掀起了滚滚焦尘。
“看清楚了么？这个世界……”徐断肠的声音不失时机的出现在耳边，黑猫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只见远处姜白缓缓爬起，虽然一付“你踢死我了”的表情，但竖着大拇指的右手却一直高举。黑猫猛然觉得无法理解，姜白的眼神，从未如此清冽过。
“因你而成长的他，因你而获救的我，因你而有了胜算的战斗。”如同割裂帷幕的匕首，徐断肠的语言似乎贯穿了黑猫的某个核心：“你早就接续了数以万计的心脉，姜白只是千芸众生中的一人啊。”黑猫这才注意到，这个已经不能战斗的家伙一直都身披着蓝甲：“事已至此，你依旧不愿意，放弃那限制你力量的常识……不对，成见吗？”徐断肠微微吐气，嘴角挂着不知所谓的微笑：“你自认为是不受命运眷顾的黑色少女，但事实上，你在书城中，不，在动漫店时就已经发现了吧？”抬眼，黑猫与她对视，那眼中甚至没有智者的狡黠与“如我所料”的喜悦。徐断肠的眼中泛着怜惜，怜惜中带着信任，信任中又带着安宁：“你的身上，聚集了比其他所有溟血之剑都多的思念啊！”
“不止姜白，这个世界上有众多的人在渴望着你，疼爱着你啊！”一语中的，不是形容，这句话真的像箭一样，射进了黑猫的心中。她低着头，不知如何笑、为何笑，但确实在笑，心中的五味杂陈，让她笑的花枝乱颤，却不知不觉的滴出了晶莹的泪水。
对呀，这副样子，才是我：千叶的堕天圣黑猫——五更瑠璃！
“黑猫？你？”而另一边，发现黑猫有异的姜白并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担心的转过身，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哼哼哼，真是没办法呢，愚蠢的人类哟。”招牌式的单手斜压在嘴下，招牌式的中二言论，招牌式的目空一切的笑声：“既然你们对吾的渴望如此强烈，吾就破例回应一下你们的呼唤吧！”开书，撕页。这次连血都没有沾，黑猫便直接将魔典的书页抛向空中：“出来吧！黑猫骑士团！”
“那是？魔法阵！”人群中唯一有“常识”的姜白惊叹了起来。也难怪，头顶上出现了巨大的红色魔法阵，其构成之复杂，规模之浩大，即使大型投影演出也不会使用。而徐断肠更是在心里对其评价为：毫无意义的虚有其表。但在此之后，战场上从黑猫身边开始，不断有人影出现。人影如涟漪般蔓延，接着快速具象化。顷刻间，战场上已然多了七万多身着黑衣之人。
“这些……”姜白看着周围这些黑衣之人，然后做了一个苦不堪言的表情：“这些人是来干啥的？”
“啊？”黑猫看着姜白，一脸鄙夷的说道：“你以为我是叫他们来开握手会么？战斗啊！他们可是生力军！”
“就这些玩意！战斗？”姜白大吃一惊，他再度确认了一下眼前的众人：“黑猫同学你阴阳气还够吧？大脑部分没有供能不足吧？”的确，这些人拿的武器净是卷成卷的海报，画着动漫人物的扇子，好一点的就是折叠凳，单肩背冷藏箱，平底锅之类的。而且，全是一派普通人穿着，还有不少胖子混在其中。就连战争中的炮灰军队，看上去都比这个战力要强吧……
“喂喂，小看宅的话，要遭报应的。”黑猫反常的笑了一声，那笑容大度如原谅孩童的仁君一般。接着，她右手高举，叫到：“吾之名为千叶的堕天圣黑猫，于此，今刻，召唤汝等，为吾之胜利交纳汝等一切。”言尽于此，手臂挥下：“进攻！”
号令之下，黑衣人们冲了出去，然后，疯狂的一幕发生了……
海报敲断了铁剑，扇子吹回了飞矢，冷藏箱敲碎了马匹，至于折叠凳、平底锅之类的大杀器，无需赘述。
天上与祖龙群缠斗的赵云也不禁流下了冷汗：“这帮平民行头的人，哪来的这么逆天的战斗力……”就在她一呆之间，有五六十条祖龙已俯冲而下，有的嘴中还聚集着雷电。赵云见状大叫：“小心，天上的龙盯上你们了！”
瞬间，轰鸣声巨响，却不是祖龙吐出的雷电。地面上，不断有黑红色光柱射向天空，将俯冲而下的祖龙击杀。那是骑士团中的胖子们，徒手发出的攻击。
“那个，黑猫同学。这是夜魔号令吧？”姜白的脸已经扭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眼前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大脑能够理解的范畴：“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已经进入了梦乡吗？”
“你猜呢。”黑猫说完这三个字，迅雷不及掩耳的揪住了姜白的耳朵，用力一拧。姜白哇的一声叫了出来，但比起耳朵的疼痛，他更畏惧的是，那七万人份的厌恶、愤怒、嫉妒、憎恨的目光。
“他们也加持了我的夜魔之力，所以才能发挥出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力量呢。”黑猫松开了姜白的耳朵，拼命眨了好几下眼，似乎想要忍住什么：“其实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呢，自己，竟然被这样强烈的爱着。”
“那不是当然的吗？”姜白搔了搔头，轻轻叹气，然后坏笑着说道：“因为黑猫，非常可爱啊。”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姜白已经在一分钟内被凌迟了两遍……

登场吧，诸君，该你们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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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天下锋镝
“这？什么东西！”突然出现的黑猫骑士，不但让姜白大跌眼镜，站在战阵对面的嬴政也一样无法理解：“无……无法理解！”他敲了敲额头，全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不，就算她能召唤出这样的军队，阴阳气呢？供给这军队的阴阳气又是从何而来？”
空谈误国，这点嬴政当然也是知道的。他将尾巴卷着的斩马刀递到左手，而后视战场为坦途的走向黑猫骑士们。待走的近了些，长剑荡起，已然将身旁两个黑猫骑士一刀两断：“原来如此。”他一脚踩碎了写着“淮河”二字的名牌，对名牌的主人——那个倒下的黑猫骑士瞧也不瞧一眼：“刚才那阵法并非完全无用，其实这些炮灰与其说是被你召出来的，不如说，是你开启了地脉中对你的思念，让这个国家人的心愿具象化的产物啊。”他缓缓将手中长剑横于身前，而斩马刀则是拖在地上，至于全身，则是像上紧的发条一般，随时都能扑过去：“你所支付的，只是术式和解放思念用的阴阳气，而这些杂碎的阴阳气，全是源自地脉。没错吧——纯钧！”他瞪着身前，那已经被凶介痊愈的姜白并与之并肩而来的黑猫。很显然，双方都已经意识到，这胶着的战事，只有打到或重创对方的将领，才能出现压倒性的胜机。
“笑话，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你觉得你有获胜的可能么？”黑猫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与此同时从魔典中撕下一页。她将书页翻折两次，甩向姜白的同时脚下已然向嬴政奔去：“姜白，用这个！”姜白刚刚接到书页，一阵白光闪过，手中已出现了一对银色的拳刺。姜白握住拳刺，微一皱眉，马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原来如此，费心了，黑猫。”
“幻想崩坏，承式！”地面上，大片七彩光球射出，而在那之前的一瞬间，嬴政已然向后跃起，退出了黑猫这一击的攻击范围。但紧接着，嬴政已感觉到身后不对，他想也不想，转身便斩，只听当的一声，嬴政确信自己命中的瞬间，只见那一直跟随黑猫的铁面人——凶介已然借着这一击向后滑出，只不过滑到一半就变成了摔，然后变成了滚……
“漂亮！”耳畔突然传来黑猫的一声娇喝，嬴政反手一刀递出，却斩了个空。只见黑猫冲浪般半蹲滑到了嬴政身前，右手流转着七八个光球，赫然是从刚才大片光球阵中引出来的：“转式！”嘭的一声光球叩击在宇宙锋上，若论力量黑猫即使有夜魔之女王的加持，也无法跟二重加成的嬴政相抗，这点双方在一碰之时便已明了。但紧接着，嬴政下颚猛地被七彩光球轰了一击。只见黑猫右脚带着七彩光球，已然将嬴政踢的双脚离地。黑猫则是一脸“计划通”的表情：“俄耳托斯的对唱！”
突然白光一闪，嬴政尾巴卷着一柄雪白的长剑，自下而上斩了过来。他身在半空，却依旧能够用尾巴进行攻击，实让黑猫大吃一惊。但此时，黑猫单脚立地，哪有躲避的方法。却听见卡啦一声，长剑断为两截，剑柄的部分从黑猫面前空挥了过去，接着才听到嬴政重重的摔落声。
“哟，这东西不错嘛。”姜白站在黑猫身前，将两手拳刺对撞一下，头也不回的说道：“居然还能帮助我吸收阴阳气，你让我刮目相看了。”
“呵呵，你这妄自尊大的臣子，竟然蹬鼻子上脸啊！”黑猫退了两步，虽说嘴上一贯的毒舌，但她双眼，却依旧盯着那柄断剑：“姜白，你没碰那断剑吧？我是指，身体没碰吧？”
“没呀？怎么了？”严肃的语气，让姜白忘了自己之前想说的话，他微微疑惑的看着黑猫，不明所以。
“这把剑，淬了剧毒。”以黑猫的眼力，解析这种残缺不全的兵卒载传颂兵装自然不是难事，她见姜白一脸不可思议，补充道：“见血封喉级别的。”
“没错，那把渊鸿，朕还是相当爱惜的。”嬴政缓缓起身，剑却没有举起：“毕竟它的原品——那把匕首，可是终结了作为人的朕呢。”他话音停了一下，接着深深吸气，然后以四野为之震荡的声音高叫道：“出来！金人们！”话音刚落，嬴政头顶九扇门便一字排开了，之后九个金人从中先后飞出。
“十二金人只剩九个了？”姜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之前把祖龙与金人归在一组，他还以为金人也会像祖龙一样铺天盖地的压过来呢：“已经折损了四分之一，就算九个一起上，也不过……”
“跟你们的闹剧，有点逾时了。”嬴政说着，扬了扬头：“融合吧！”金人们得令，向一团飞去，接着便开始互相融入对方。
“额，是我的错觉么？金人好像变大了……”姜白看着融合的金人正想转头问黑猫要不要阻止它们融合。却见黑猫双眼大睁，汗如雨下，嘴唇也不自觉的打着颤。
“黑猫？”姜白问了一句，黑猫却梦呓似的说道：“一百倍，两百倍，还在上升！”姜白被黑猫的表现吓了一跳，但更让他害怕的，是黑猫的视线从来就没从金人身上离开过：“为什么？明明是九个金人，融合后力量却上涨了好几百倍！”
“因为金人的动力源，是黑火。”话音从身后传来，姜白转头，只见徐断肠拄着一柄断戈，深一脚浅一脚的蹒跚了过来：“黑火是来自地狱的有生命金属，其曾经因为夸张的可塑性被铸成周九鼎之类的礼器。不过因为这东西并非中原文明的产物，我对它了解也不算多。”他停在姜白身边，仰头看着渐渐融合完成的金人：“但它有一个最令人畏惧的特性，黑火之间的融合，不是力量相加，而是相乘。以眼前的金人为例，它们应该原有等量的黑火，而九份融合后，黑火的力量会达到二的九次方倍，也就是五百一十二倍。”
“正面击溃它，几乎不可能。”定音之锤，徐断肠的话语似乎是要揭开绝望的序幕，融合后的金人缓缓抬起手，光柱一闪，扫射完成，大约十分之一的黑猫骑士，已然灰飞烟灭。
“这！这……”黑猫姜白都吓呆了，看着金人手中再度亮起，两人都已得知这金人究竟有多逆天了。而接下来，如果不做什么，黑猫骑士团的溃败，也只是一分钟的事。然而，这样的金人，又能做什么？
“安了，既然是如此鼎鼎大名的传颂兵装，我能没有对策么？”徐断肠毫不紧张的一笑，只见金人再次发出激光，但却打向了远处的天空。
“这！”黑猫和姜白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只见赵云正在空中挥剑与金人缠斗。面对融合后将近百米高的金人，赵云小的如同苍蝇一般，青釭剑也发挥不了其削铁如泥的作用。但就是如此现状，她的每一次冲击，仍能使金人动作错位，失去平衡。
“嬴政这御龙驰道，没想到是不区分敌我的加成啊。”赵云心下感叹，若没有御龙驰道，自己要骚扰金人已然用尽了全力，更别说跟它缠斗了。显然嬴政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微微振翅，做势欲飞。突然之间，一个男人出现在他视野里。虽然说，他意识到，那个男人并不是瞬间移动过来的，但他依旧心下起疑——为何这男人可以用如此速度，如此方式移动到他的面前。
“此路不通哦，祖龙阁下。”来者扬了扬头，姜白看见，那人是一直没上场战斗的孙博赋。此刻他背着一个不知是柜子还是棺材的大箱子，正挡在嬴政面前。而奇怪的是，嬴政也呆在原地不动，冷冷的看着孙博赋：“阁下？”
“当然是阁下。”孙博赋轻轻摊了摊手：“我不认可你在二十一世纪的皇权，叫你阁下，有什么问题么？”
“哦？”嬴政的翅膀渐渐收起，眼神中也更增添了一份戒备：“你是谁？”
“孙博赋，莫邪的剑客。”孙博赋缓缓卸下背后的箱子，毫无紧张感的说道：“如果阁下就在此等待，孙某也可以画地为牢，不移动一步。”言下之意，你如果稍有敌意，那我势必阻拦你。
“就凭你？”嬴政冷哼一声：“尤姬提都没提过的小角色，也胆敢出现在朕的面前。”他微微冷笑，眼神中净是不屑：“跪安吧，就你这份初生之犊不畏虎的莽撞，朕可以饶你一命。”
“谈判破裂。”孙博赋右手搭在箱子上，依旧是看不出丝毫紧张感：“问题是，你过得了我吗？”
一刀斩下，嬴政已然将孙博赋脚下那块地砍出了一个深沟，但孙博赋并不在那里。嬴政只听头顶传来人声：“还真是暴虐的皇帝呢，居然……”他不等孙博赋把话说完，一剑上刺。突然间啪啪啪啪四声，嬴政看见自己胸腹之间已然多了4个弹孔。孙博赋则是站在嬴政身后，依旧是揪着箱子将其靠在背后：“这可是猎盟、八兵跟封印师合作的对传说兵器——龙宫梨花。”
“刚才那是，时间操作！”嬴政转过身，说道：“虽说不成熟，但以你能力的稀有度来说，你已经很难得了。”他微微咧嘴，杀意瞬间蔓延开来：“只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奈何的了朕了吗？”
“不能吗？”孙博赋一句反问，接着嬴政身上四个弹孔突然伸出了十数条满是人脸的触手，在嬴政惊愕的脸旁，攀爬蔓延。

昨天抽斯卡哈沉船了，无心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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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一矢红尘帝王笑
“什么！怎么会？”自开战以来，嬴政第一次慌了神，他疯狂的用宇宙锋砍去身上的触手，接着满怀恨意的瞪着孙博赋：“轩辕术，你怎么会这种能力？”
“你还认为，我奈何不了你吗？”孙博赋一跃而起，托起龙宫梨花向嬴政连连射击，嬴政闪避拍打，一有机会便抢攻。但孙博赋仗着自己的差时技，屡屡调快自己的时间，每次一到关键便把嬴政甩开。
“那个子弹，看来是派上用场了。”徐断肠站在旁边，看着不断牵制嬴政的孙博赋：“在所有溟血之剑全数登场后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个署名‘故城联盟’的快递，八成就是大奇葩那家伙发来的。里面是三百颗木制子弹。”他突然说了这些，让姜白和黑猫摸不着头脑，但二人依旧耐着性子听了下去：“嬴政拥有僵尸与龙二者的力量，二者互补之后，无论是阳光、黑驴蹄，或是屠龙的武器，都无法对他造成显著的效果。但僵尸的始祖——旱魃是拥有屠龙传说的怪物。而其肉身，也是毁于应龙之手。换言之，这两种力量，本来就是相冲的。”徐断肠顿了顿，显然是给黑猫和姜白整理的时间，而他的答案也呼之欲出：“虽然不知道嬴政整合这两种力量的手段，但是，我们却知道打破其整合的手段。旱魃的原身是黄帝之女——女魃。而，应龙正是轩辕黄帝的部下。那些木质子弹，正是黄帝陵那颗黄帝手植柏，所结下的种子加工而成。”
“喂喂，当着敌人面解说，是要给我插旗吗？”孙博赋抡起龙宫梨花，以一排子弹迫开嬴政，同时自己退开一定距离，对徐断肠叫到：“你要不要再把龙宫梨花的十六亿种功能一一给祖龙阁下解说了？”
“我就算愿意说，你也撑不到我说完吧？”徐断肠毫不在乎孙博赋的满嘴跑火车，事实也确实是，以孙博赋的实力，能多拖嬴政一刻是一刻。至于打倒嬴政的事，在自己恢复战斗能力之前，还是不要考虑了。
“哦？”嬴政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徐断肠。在众人都没反应上来之时，孙博赋已经将龙宫梨花顶在了嬴政的下颚上：“别走神啊，阁……”他话没说完，嬴政周身突然迸出了大量雷光。孙博赋被晃晕的瞬间，他清楚的听到了嬴政的下令：“金人，给青川城中心来一炮。”
“什么！”所有人一瞬间都大惊失色，孙博赋更是在一秒内打开了他能承受的极限加速——七倍逝。在七倍流动的时间轴上，眼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了视觉，孙博赋抄起龙宫梨花，拉动侧面：“始皇既没！”顷刻间，六条锁链从龙宫梨花中弹出，缠在了嬴政身上。那锁链中间为铁质，上面刻满了束龙阵的印文，而外面则用三条应龙筋绑住，那是嬴政只靠他自己无论如何都挣不脱的束缚。孙博赋将提着龙殿梨花的手微微推动，咔咔两声，一个上面刻满符文的圆锯弹了出来，高速旋转着伸向嬴政。
“这样便要刺杀朕？”嬴政却丝毫不以为然，他猛地转身，将孙博赋甩的整个人都腾空了起来。但只要孙博赋不放开龙宫梨花，那锯势必将嬴政锯成两截。这点，嬴政也十分清楚：“太嫩了！”咔咔两声过后，只见孙博赋退回了姜白身边，脸色极其难看，对徐断肠轻声说道：“抱歉，失败了。”只见龙宫梨花砸在了嬴政身前，上面插了刀枪剑戟各种兵器十来把。嬴政微微一哂，扯掉身上的锁链，对着龙宫梨花一刀劈下，瞬间将龙宫梨花毁去。
“无妨，你若不放手，那些兵器现在就是插在你身上了。”徐断肠，轻轻说道：“而且，已经够了，双方的目的，都达到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我快拦不住这个大铜坨了。”空中，赵云连引带打，但依旧被金人折腾的手忙脚乱，虽然恰恰都在金人每一次聚集激光时将其打断，但这种走钢丝式的战斗根本无法长久为之。就在她分神说话的一瞬间，金人抬起了另一只手，光芒聚集，而朝向并非赵云一直阻拦的青川城，却是徐断肠等人的位置。
“糟了！你们……”赵云心知自己绝对拦不住，正想让孙博赋四人逃离。突然，金人手心的光芒黯淡了下来，而后在熄灭的一瞬间，那只手轰然掉在地上。这一变故，不仅赵云没能想到，就连嬴政也是一脸愕然。紧接着，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弦响，金人身上的一个又一个部件，不断的从金人身上脱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呼。”赵云见危机已然度过，长出一口气，回到了孙博赋等人身边。那里，已然站着一个红发青袍的中年人，虽是半张面具掩着脸，但露出的眼睛却如同猛虎般炯炯，那是只有汉武帝所仰赖的飞将军才会拥有的眼睛。赵云歪了歪头，半开玩笑半抱怨的说道：“虎屠你也太慢了，这边纯钧妹妹都开始招募自己的军队了。”
“嗯，确实是了不起的军队啊。”李广的反应很平淡，但显然这平淡里，有相当成分是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惊异：“各种意义上都很了不起。”
“哈哈哈哈！”大笑声，打断了这边两位常胜将军的插科打诨，刚刚放松下来的气氛突然又紧张了起来。嬴政笑了一阵，猛地挥手。空中无数门扉打开，地面上一个个巨大的墓道也随之开启。祖龙们，兵马俑们，都按照秩序有条不紊的退了回去。整个战场上，嬴政阵营瞬间只剩下了这位皇帝一人。他觉得满足之后喘了口气，然后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就算在战场上，就算是作为战士，朕这皇帝的习惯依旧没法改的过来啊。”他说着将大刀插在了地上，伸出左手说道：“朕欣赏你们的能力，还有气魄。如何？来朕的麾下，成为朕的将领吧？”
“啊？你脑子打坏了？”赵云一脸坏笑着回答道，而李广虽然没说什么，看表情也是想说一样的话。
“不不不，过度的战斗会使大脑处于缺氧状态。”黑猫微笑着，嘴里的损话却不断的跳出：“此刻的秦始皇，只怕是智商处于完全下线的状态。当然一开始也没有全部上线就是了。”
“否，朕是认真的。”出乎意料，嬴政却丝毫没有愤怒，反倒是真的一脸严肃的说道：“朕知道在战场上直接劝诱对方的将领，一般来说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但正因为你们的价值，朕对你们的渴望，所以就是被人、被你们说成愚蠢，朕也会这样做。”诚恳，且极具煽动力的发言，一时间，黑猫竟想起了八十年前操控人民并随后将欧洲推入战火的男人。她嘴唇微动，还没来得及出声，只听到嬴政接着说道：“而且，你们肯定不愿意轻易背叛你们的剑客，这无妨，朕会连你们的剑客一并接受的。毕竟作为将才，忠诚也是很重要的评判标准。更何况，你们的剑客，本身就很优秀了。”三位溟血之剑一时间脸色都微微变化，但黑猫很清楚，这种说辞背后意味着什么。
“你们加入朕麾下，你们想要的一切，朕都能给你们。朕有的自然不会吝啬，没有的，朕即便是抢来，造来，设计来，也一定会亲手赐予你们的。”天花乱坠的美丽许诺，往往都伴随着欺骗，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那一开始不准备欺骗，而其后没有任何欺骗的兑现，这种超乎常人的契约精神，以及完成度，只会征兆着一种可能——立约者，已经有某些部分脱离了人类范畴。
这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那……那如果我们说……”虽然颤抖着，但黑猫依旧艰难的开口了。她必须知晓，这位超越人类的皇帝，究竟在非人的道路上走了多远：“我们要……世界和平呢？”
“可以。”嬴政点了一下头：“朕说过的，一切，自然不会排除世界和平。”
“什……”黑猫语塞，她想过嬴政的无数种答案，但这个，无疑是最糟糕的。她强压住心中的恐惧，追问道：“姑且问一下，你不会是要用杀光人类以达到和平的这种方式吧？”
“怎么可能？”嬴政谦和的哂笑了一下：“那种手段是本末倒置，没有意义。朕会让所有人明白，什么是和平，以及和平的重要性。最终，他们会自觉的追随朕，奔向和平。”
晴空霹雳！这种梦话一般的狂言从嬴政嘴中说出，却变得那么真实。黑猫丝毫不认为，嬴政做不到或是不愿意做到这样的事。眼前的秦始皇，根本不可以用人类的标尺去衡量他。那些支撑着“人”这一存在的根本性质，在他身上，几乎荡然无存了。
“你……就是这样一直活过来的吗？”黑猫低着头，也许在场的人只有她没有直面嬴政的勇气，也许在场的人只有她意识到嬴政有多可怕。那如泰山般沉重的斡旋，那如华夏般广袤的野心，那如鹿卢般锋利的判断，全都聚集在了嬴政身上。而那种景象，在人类历史上，也并非只出现过一次。
如同地狱之门打开时的景象，而完美之人，便是钥匙。
“你……我……”黑猫一时语塞，就在她支支吾吾不清的时候，身边的徐断肠却突然开口：“这不可能的，老皇帝啊。”

沉船还在继续，谁能给我点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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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非天下也
“为何？”嬴政的发问并未出乎众人的意料，而徐断肠却面露不解之色。活动了一下因疼痛而麻木的肩膀，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就在两千年前，大秦帝国灭亡之时啊。”
“哦，在你看来，朕的帝国灭亡，是必然么？”嬴政语气昂然，显然对徐断肠对其治国之策的诟病没有一丝愤怒：“说，朕赦你言者无罪。”
“嘛，这不是很简单吗？你吓到我们了。”战场上一时没了动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风微微拂过徐断肠的蓝甲，盔上的长缨摇摆的指着远处的北极星：“虽然史书中将你撰写为暴君，但在我读过猎盟的资料后，我明白他们写错了。不是考证或是撰写者的原因，而是他们用人类的角度在描述你。”徐断肠轻轻摊手，云淡风轻的说出了一句极其恐怖的语句：“你治国的角度，根本就不属于人类。你不是人类的皇帝。”
“哦？”嬴政似乎有了不少兴趣，问道：“说下去。你觉得我是什么？”
“一句话总结的话，国家的中枢吧。”徐断肠将手握拳，在嘴边停留了一下，似是在斟酌措辞：“你的治国理念，不是追求公平、正义。而是将人极端的效率化，正确化。你要国家在高速运转之下，依旧保持超越通常王国的稳定。在那个生产力水平的年代，这根本是天方夜谭，但你做到了。”徐断肠微微仰起头，如同讲述故事一般抑扬顿挫的说道：“你作为最优秀的大脑和最坚实的心脏，将整个国家从无到有的构建起来，并坚如磐石。诚然，只要你的决策不出错，无论内乱或外虏，灾荒或酷吏，你的国家都无懈可击。而且超越了人类的你拥有着寿命和精神的双重保证。秦国的皇帝，是完美的存在，这点无可置疑。”说着，徐断肠微微压低视线，眼中流过一丝锋芒：“但是，你所引领的道路没有未来。”
“什么？”嬴政不解，徐断肠续道：“尸龙之皇帝，不理解人为何物，原也在情理之中。人啊，身体要活下去，精神亦然。而保证其精神活下去的条件，是健全的身体和未来的希望。”他指着嬴政，嘴角微微上扬：“你将后者夺走了，然后一味的展示你的正确。然而，在你的正确的尽头，却是绝望。没有了错误，没有了进步的空间，你所引导的未来，不会有任何人期待。”说到这，徐断肠突然停了下来，沉吟片刻：“不对，这不是没有理解，而是理解了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臣民，你无法满意，甚至无法容忍，所以才要去引导吗？”他猛地用手轻轻敲了敲额头：“原来如此，族秦者秦也，是这个意思。你先放弃了天下人，所以天下人才对你揭竿而起。你作为独夫，是这种形式的独夫啊。”
“哈哈哈哈！”嬴政突然再度大笑起来，笑声中却尽是豪气和快意。接着，他气都没调整好就对徐断肠伸出了手：“若当年有你等良臣，朕岂会孤身一人？大秦岂会摇摇欲坠？来吧，随朕安定天下！”
“不可能。”徐断肠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寥落：“我也是你所极力否定的，那裹挟着错误前行的——人类啊。”
“你也这么说啊。”一瞬间，嬴政有些寥落：“朕的正确，错了么？”
“没有。”徐断肠回答道：“狼要吃羊才能生存，羊要抱团才能不被吃掉。正确当然没有错，但对于大秦帝国，这正确，是毒药。”
“那你也明白吧，朕的选择。”嬴政举起了宇宙锋，阴阳气也鼓荡了起来：“回答朕，徐断肠，正确与未来，哪个更重要。”
“利国者更重要，强国者更重要。”
“呵，那就看看，谁能令国更强。”黑色剑芒渐渐生成，但其质量与之前的剑芒却有着云泥之别：“虎势威兮制六合，寿龙吟兮御宇内！”宇宙锋挥下，没有尘埃，没有爆鸣，黑色剑芒似乎吞噬了一切，向着徐断肠一众压了过来。
“纯钧。”徐断肠轻吐两字，随即歪了歪头，只见黑猫此刻脸上已不再有惧色。是的，既然两千年前击败过他，两千年后再击败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
“诶呀诶呀，果然是我啊。”黑猫无奈一笑，随手撕下书页后，黑红色的光聚集在手中却不发射。而其身后，人山人海的黑猫骑士，也聚集起了夜魔号令。
“将一切夜魔之信仰，聚集在吾堕天圣黑猫之大旗下吧！”黑猫单手平推，黑红色光柱喷出的同时，身后的黑猫骑士们也一同打出了黑红色光柱，一时间半边天都被染上了夜魔之色。
“夜魔呼告！”扇形的剑芒撞上了弹幕般的光柱，纵使双方数万之众全力施为，却依然是摇摆不定的僵持。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级别的对轰，进入僵持阶段是多么的危险。一旦一方有所不支，不但被压倒的一方会粉身碎骨，连压倒对方的一方，也会因为轰击范围的波及受到重创。
“血之帝国！御龙驰道！”嬴政再次呼唤自己的传颂兵装，一瞬间，红色的土地中，银灰色的驰道中，大量的阴阳气流向嬴政。而宇宙锋的剑芒再一次充能，其浑厚程度几乎化为实质。顿时剑芒压过了黑红色光柱，向黑猫一众迅速逼来。
“喂，再这样下去。我们全都会被轰成灰的。徐断肠你……”赵云顶着风压，刚想向徐断肠求助，却听徐断肠问道：“姜白，我不在这的话，你行么？”
“开什么玩笑？”姜白吓了一跳，他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你现在……”
“那你请记住。”徐断肠突然用莫名其妙的话打断了姜白：“此时的无力感，永远不要忘记，这走钢丝一般的战斗。”言毕，徐断肠向嬴政走去，当剑芒近身时，他猛地伸出手：“未老莫还乡……”瞬间，徐断肠身上蓝甲消失无踪，而后，一身灰色的气态大氅出现在了他的身上：“还乡须断肠！”他单手碰触宇宙锋剑芒与夜魔呼告的相接处，接着，不管是夜魔呼告还是宇宙锋的剑芒都如同不受控制一般的旋转起来，越转越急。徐断肠神色凌然，张开的手猛地一握，剑芒光柱如同爆炸一般的四散喷开，却是以半阴阳气的形式。所有的威力全部消失不说，反而如同霓虹烟花一般，在夜空中绽放，而后消散。
“咳咳咳……那是？”突如其来的浓郁阴阳气，让所有人都有些不适应，但更让人关心的，是徐断肠刚才那手神乎其技。
“从没见过的模式呢。”孙博赋捂着口鼻嗡鸣道：“之前所有的模式战士都没有用过的模式，难道说？”
“没错。”李广算是所有人里反应最轻的，他此时已然将长弓握在手中：“只属于模式战士徐断肠的，由他所原创的新模式。”
“呃……”发出了一声艰难的叹息，徐断肠缓缓举起右手，竖着大拇指。接着，他猛地跪倒，与此同时，李广的三支箭，飞过徐断肠的头顶，向嬴政射了过来。拥有百发百中之称的李广，并非因为他射出的箭能拐弯或追踪，而是，他一定会在认定自己必中的情况下放箭。换言之，他的箭，敌人是无暇闪避的。
噗噗噗三声，箭矢命中了嬴政脸前面的一扇门之后，嬴政绕过门并从中拿出了一把黑红色长剑，卷在尾巴上。他看了门上的箭矢几眼，然后说道：“你之前无论是兵俑，金人，或是太阿剑客的尸体，你都将其一矢毁坏。而区区一扇阿房宫的门，你却射不透。”嬴政抬眼，看着李广：“你是把它们都当成老虎了么？飞将军啊。”
“罗里吧嗦的废话还真多啊！”黑猫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出现在了嬴政身后，嬴政却头也不回，一把拔起地上插着的斩马刀，向黑猫逆扫上去。这一下既快且狠，黑猫还没来得及反应，大刀已然从右肋下挥至左肩之上了。
“什么？”惊愕，爬上了嬴政的脸庞，伴随着黑猫一脸阴谋得逞的笑容，那被斩断的部分飞出了大量黑色的蝴蝶。嬴政正不明所以之际突然觉得寒风扫来，他侧身一让，只见赵云从蝴蝶的中心窜出，一剑横削，贴着嬴政鼻子前几厘米划过。
“切！”双方异口同声的咋了下舌。嬴政右手宇宙锋一剑刺向赵云，而赵云似乎早已料到嬴政的剑路，龙爪在剑上一击，身子已让向空中。嬴政两击不中，当即挥动尾巴上的长剑斩去。猛然间，蝴蝶承载着黑猫的上半身突然飘近，七彩光球直朝脸上拍了过来。
“什么——啊啊啊！”一阵头晕眼花和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嬴政退了两步，捂着疼痛难当的右臂。渐渐恢复的视觉，使他再次看清了局势，而这一切却让他更难以接受：自己尾巴上卷着半截断剑，身旁的土地上插着另外半截和一支箭矢。对面赵云自是无事，正甩掉青釭剑上的鲜血。本应在自己手中的宇宙锋，被从蝴蝶中心探出半个身子的姜白用拳刺顶在身前，显然是空手入白刃了。而更糟糕的是，自己右臂自肘以下已然掉在了地上，其切痕之平整，定然是青釭剑所为。

英才在左，独夫在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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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肝……
鬼岛的肝度出乎意料的高，我已经要废了。
即日起至23号，随机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