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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试一下努力更新……

14.
“娜美姐姐的梦想是什么？”
“是画出一幅地图。”
“地图？是什么地图呀？”
她勾起一丝笑意，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世界地图。”
“全世界的……？！”
“刚启航的时候和其他伙伴起了誓……”橘黄色头发的大姐姐笑道，“结果最后却没有完成，真的没有想到呢。”
“为什么没有实现？”
“因为我们船长不要我们了，可能是受够了挨我的揍吧。”她努力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声音却是掩饰不住的低落，“好不容易实现梦想以后，他就想一个人离开了，没有船长的船队不可能继续航行的……所以山治做了很多肉，想要留住他……但他最后还是走了。”
“你们的船长太坏了，怎么能够丢下你们不管呢？”小女孩气呼呼地说道，“太过分了，都怪他。”
“嗯。”她的眼角渗出了泪水，却浅浅地笑了起来，“都怪他。”

15.
你早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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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怎样活下去。

16.
“你们是山贼吧？怎么不见你们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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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认出来了？不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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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有点怕的，但怎么说也是天天光顾我们店的客人啊，怕也怕不起来了……达旦每天都会来买酒喝，我正奇怪今天她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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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在小树屋那里，那个消息传来之后……达旦每天都会抽空去那里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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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他们看到了远处向酒吧走来的大妈，原本应该是很强壮的人，现在却明显地消瘦下去，身上的不新不旧的衣服已经大了一圈，脸上也明显有了疲惫的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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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别喝这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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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管我！我活到这个年纪了喝点酒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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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旦脸色原本是青白色的，仰头饮酒后带了醉意微微发红，总算不那么像干尸了，不一会儿空酒瓶就咕噜咕噜地滚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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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下山做什么，等一下赶紧回去，村民们不喜欢山贼，你难道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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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岁的山贼大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拖着酒桶，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山上走去，挺直了几十年的背也已经有些佝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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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个山贼，”村民露出不忍的表情，“……她也挺可怜的，辛辛苦苦养大的两个孩子都死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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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小声点，别让达旦听到了……不过也是，一个死在海军总部，一个死在大海里……达旦这辈子，别说是孩子的最后一面了，连他们的墓都没有办法去看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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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山路上的女人摇摇晃晃，一手随意地拖着酒桶，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从小树屋里发现的几张已经泛黄的小纸条，上面写的字歪歪扭扭，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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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旦是魔鬼！打人和爷爷一样疼！我最讨厌达旦了！第二讨厌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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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受伤了以后艾斯和达旦都好温柔啊，还给我做鳄鱼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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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旦：我决定了！在达旦家吃到的美味的饭，以后当了海贼王，用大秘宝来还！
——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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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山治先生做得最好的食物是什么？”
金发的厨师笑了一下：“是给女士的夏日饮品。”
“诶？为什么？”
“因为每一杯饮品都是特别制作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深情，“饱含着对女士们的爱意。”
……
“烤肉？”西装革履的男士说道，“海上餐厅的主厨从来不做肉类的食物。”
“真是莫名其妙的坚持。”女士叹了口气，“我还听说主厨有一个神秘的冰箱，总是锁着，但里面总会飘来烤肉的香气……果然还是以讹传讹吧。”
……
凌晨三点。
“啪”的一声轻响，山治关上了厨房里的主灯。
在调了一盏温暖的小夜灯后，他才落座，优雅地切下一小块烤肉，闭上眼慢慢地品尝自己的手艺。
——山治！肉！山治！肉！！
——啊这个真的好好吃啊！呜呜呜！好美味！
——对不起娜美！！啊痛！我不是故意把油溅到你身上的疼疼疼疼！！
——特拉男，这是山治做的，你要尝尝吗？
——但是你只可以吃这一小块哦！别的都是我的！因为这是山治辛辛苦苦做给我吃的！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吵闹声音，他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空空荡荡的客厅。
烤肉的味道还是那么熟悉，他却已经连那个人吃肉时幸福的表情都记不清了。
很久很久以前。
“这是为Lady精心制作的橘子蛋糕！！”
“啊啊山治我也要！！”
“你的那份在厨房，自己去拿！”
“我已经吃完了！很好吃！！”
“那可是我给娜美小姐……！！”
“好了好了山治君，路飞，我的这份给你，一块一万贝利。”
“唔呜呜……？！！好、好贵！！”
很久以前。
冰箱里总是比预想的多、吃不完的食物。
——山治……以后……
——……粥不用再熬了。
他掏了掏口袋，抽了根烟，脸上混杂着疲惫和烦躁。
——乔巴，你给我减轻工作量我很感谢你，不过，虽然我不懂什么医术，但是，我至少知道，人不吃东西怎么行？
——山治……路飞的器官衰竭很严重……他的胃不再工作了。
乔巴眼眶变红了。
——即使用鼻饲管给他引流食，他也不能再消化了……你明白了吗？
在他深感失业了的同时，那个病了好久也睡了好久的人飞快地消瘦下去，穿着的衣服大了一圈，满是细小针孔的手上能看到凸出的骨关节。
——妈的。
——一开始是你任性地自说自话，要我成为你的厨师的。
纤细的骨架外面包着一层薄薄的血肉，本来就不大的体型越发瘦小，躺在病榻上像个佝偻的瘦老头。
——你到底是多想虐待自己才会瘦成这样啊。
——虽然你吃得很多，但我也从来没有饿着你啊。
船医给病危的那个家伙做急救手术，出来的时候带着口罩，但是眼睛都哭得肿起来了，可能是灾厄催人成熟，小驯鹿最近已经很少哭成这样了。
在重症监护室的窗外，可以看到那个笨蛋没有戴氧气罩，颈部气管被切开一道小小的口子，插进了机械呼吸机的管子，瘦弱的胸膛有规律地一起一伏，身边全是各种各样的医疗仪器……所有人都已经很累了。
他那么、那么、那么强大……曾经。
凌晨三点的时候，厨子睡不着走出寝室想吸根烟，却看到娜美小姐在医疗室外，缩成一小团抱着自己。
“上上一次偷了我的蛋糕……唔，还有去找山治的时候做的饭……！我算算……你还欠着我十万贝利……不、二十万贝利呢！”
娜美小姐……
他微微勾起唇角。
明明已经找到了One Piece，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宝啊。
“……听到了吗？你还欠我好多好多钱！拿一辈子来还！没有还清债前，我才不准你死掉！”
她叽叽喳喳地讲了很多，却只是来来回回重复那么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不说话了。
夜风凉薄，无星无月。
她沉默了很久，想要发出声音，却只剩呜咽。
“就当我……求求你……”
医疗室里的仪器滴滴答答，想进玻璃屋子去看他要经过百级净化的空气。
原本凶神恶煞的她只能坐在门口断断续续地发出带着哭腔的乞求。
“……不要、不要死……”
——谁都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关于那个笨蛋会早早死去的这个事实。
——那家伙病情还稳定的时候还可以骗骗自己他只是太累了，所以才那么贪睡，不会有事的，只要等他的病情好转，就可以……
——就可以……
太可笑了，那时候觉得最难捱的日子，竟然是战后最好的时光。

养伤时段却只等来伤势急剧恶化，那家伙之前还能偷偷下床溜出去玩，后来有一次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每个人心里都很不安，但还是告诉自己船长大人这次只是睡得久了一点而已。
——“说不定那家伙今天会醒过来呢。”
——“醒过来多吵啊，要吃的玩的要别人陪着，还爱给我们惹麻烦。”
明明前后左右都是光明的道路，命运偏偏跳下悬崖选择地狱。
以前也经常有有小打小闹，偶尔被揍了会娇气得要死，为什么这次会熬不过来？
……希望一点点地被碾碎，总有人会开始垮掉。
尝过艰辛的泪水，也尝过胜利的滋味，有声名权势，也有他要的自由。
——他没有打算给你们添麻烦。
——从那一次差点猝死开始。
王子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个场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为女王递过去一杯温热的牛奶。
她抬起头，目光是呆滞的，过了两秒才慌忙擦拭泪水，什么也没有说。
——习惯了起来做宵夜……
他沉默着点了一根烟。
——要是那家伙醒着，宁可被娜美揍傻，也不愿意看她哭成这样吧。
四下一片漆黑，他眼前忽然浮现出以前在梅丽号上路飞和乔巴被娜美罚站的情景，乌索普“哈哈哈哈哈”幸灾乐祸的笑声，路过的索隆略显惊讶的表情然后沉默，乔巴委屈地说“好累啊”，路飞说“你把水桶放在角上当然累啊看我就把桶放在地上！”，娜美吼道“路飞！！”
今天在夹板上差不多同样的地方，听到船医忍不住的哭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默默地聚在一起等待又沉默着散开去各做各的事情，船医无能为力的哭声比船长的病危通知书还要可怕，连傻瓜都知道这样航海的日子怕是不长了。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他都不熟悉，可能包括他自己的吧……那是，战败后晦暗的表情。
——要是哪天他死在手术台上，为他准备葬礼和棺木，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崩溃……
……
——的确如此。
……
山治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去相信一个笨蛋吃得像一只仓鼠时各种各样的赞美。
各种饮品年年都做，手艺自然越来越好。
给你的海贼便当，二十多年没有做过了。
……就退步了好多。

18.
如果我们努力一点。
会找到他需要的药物。
会给他熬药，给他包扎伤口。
他的病会慢慢痊愈。
他会醒过来。
他会对我们笑。
他会说喜欢我们。
如果我们努力一点……

19.
反正你也不要我们了。

20.
不要这样小气。
一点也不像你。
娜美打你一下，不过让你痛了几分钟。
你后来生了一场大病，乖乖地睡了很久。
有一天忽然醒过来和我们说你要走啦。
……让我们痛了好几十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