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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有时候想想，段宜恩希望那只是一场从未存在过的恶梦，一觉醒来，无觅踪迹。可是疼痛太深刻，悔意太刻骨，他不敢忘，也忘不了。他忘不了王嘉尔跛着腿带着他穿梭躲避的样子，忘不了王嘉尔空洞而绝望的眼神，更忘不了他躺在病床上了无声息的模样。
他本是那样深地爱着他，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多少个清冷无声的夜里，他一个人坐在阔大空旷的房子里，呆呆回忆两人在一起的日子，想起的却只有强迫与反抗，争执与伤害，一个暴戾地难以自持，一个麻木至失去希望，哪瞧的出半分爱意。可他明明是爱着他的，他爱他，他知道，他那样清楚地知道。
林在范曾戏谑地笑他，哦，段总还曾这样深爱过一个人？哎，那那人可就倒霉喽！见他不解，林在范笑道，还记得叔叔送你的那对球拍吗？木制的，叔叔自己也留了一对，因为十分喜欢，便特意放在陈设柜里做收藏。你也喜欢，可是你却不一样，你一打球就用，用着狠劲打，丝毫不考虑那是木制的，经不经的起你这样用。如果我没猜错，那对球拍如今早已稀巴烂被你丢一旁了吧？段宜恩不甚在意，那又如何？林在范呵呵直笑，你还没发现吗段宜恩，你跟别人总是不一样，别人是愈爱愈珍惜，可是你，爱一个，毁一个，你喜欢的，总也留不下来。
直到那时段宜恩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他既震惊又恐惧，恐惧过后是无边的绝望，他连改的机会，都没有了。
最珍惜的已失去，再努力，又有谁知道？
只是他忍不住，他还是忍不住，空虚至极的时候他闭着眼回想假如一切重新开始，会是怎样的光景？假如一切重新开始，他该怎样来爱他？可是他不会爱人，就连想像，也不知从何开始。
他开始注意那些出双入对幸福甜蜜的人，普通的，世家的，有钱的，没钱的，男的，女的，漫不经心地打量，细细地想像。想像着他的嘉嘉若是还活着，这次他一定温柔待他。细细地诉说爱意，温柔地遵从想法，他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说对就是对说错就是错，他什么都听他的，就算他再拿了烟灰缸砸他，也绝不还手。他再也不欺负他了，再也不让他疼，只要，他还活着。
终究都是空想，越是想的美好，睁眼的时候越是痛苦，他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了。
从未想过有一天想像竟会成真，他真的重回过去，让一切重新开始。只是他依然心疼，忍不住贪心地想，如果能重生到早一点点，那么他就能参与他人生的所有时光，他的嘉嘉，不会已承受了那么多。
他的嘉嘉，拥有的那么少，他总想一次都给他。
王嘉尔乖乖地任段宜恩帮他擦嘴巴，半天后终于忍不住了，嘟哝道，“还没好啊。”他那篇作文还没看完呢，那作者排比句用的可好了，一句话带出个诗人还带句古诗出来，可有意境了，他正学呢。
段宜恩把一张自以为英俊无比的脸凑过去，“你也给我擦擦？”王嘉尔看都懒得看他，直接把人给推开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戏谑的调笑，略带几分讽刺，“大清早的，这么亲密？”
他本是那样深地爱着他，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多少个清冷无声的夜里，他一个人坐在阔大空旷的房子里，呆呆回忆两人在一起的日子，想起的却只有强迫与反抗，争执与伤害，一个暴戾地难以自持，一个麻木至失去希望，哪瞧的出半分爱意。可他明明是爱着他的，他爱他，他知道，他那样清楚地知道。
林在范曾戏谑地笑他，哦，段总还曾这样深爱过一个人？哎，那那人可就倒霉喽！见他不解，林在范笑道，还记得叔叔送你的那对球拍吗？木制的，叔叔自己也留了一对，因为十分喜欢，便特意放在陈设柜里做收藏。你也喜欢，可是你却不一样，你一打球就用，用着狠劲打，丝毫不考虑那是木制的，经不经的起你这样用。如果我没猜错，那对球拍如今早已稀巴烂被你丢一旁了吧？段宜恩不甚在意，那又如何？林在范呵呵直笑，你还没发现吗段宜恩，你跟别人总是不一样，别人是愈爱愈珍惜，可是你，爱一个，毁一个，你喜欢的，总也留不下来。
直到那时段宜恩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他既震惊又恐惧，恐惧过后是无边的绝望，他连改的机会，都没有了。
最珍惜的已失去，再努力，又有谁知道？
只是他忍不住，他还是忍不住，空虚至极的时候他闭着眼回想假如一切重新开始，会是怎样的光景？假如一切重新开始，他该怎样来爱他？可是他不会爱人，就连想像，也不知从何开始。
他开始注意那些出双入对幸福甜蜜的人，普通的，世家的，有钱的，没钱的，男的，女的，漫不经心地打量，细细地想像。想像着他的嘉嘉若是还活着，这次他一定温柔待他。细细地诉说爱意，温柔地遵从想法，他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说对就是对说错就是错，他什么都听他的，就算他再拿了烟灰缸砸他，也绝不还手。他再也不欺负他了，再也不让他疼，只要，他还活着。
终究都是空想，越是想的美好，睁眼的时候越是痛苦，他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了。
从未想过有一天想像竟会成真，他真的重回过去，让一切重新开始。只是他依然心疼，忍不住贪心地想，如果能重生到早一点点，那么他就能参与他人生的所有时光，他的嘉嘉，不会已承受了那么多。
他的嘉嘉，拥有的那么少，他总想一次都给他。
王嘉尔乖乖地任段宜恩帮他擦嘴巴，半天后终于忍不住了，嘟哝道，“还没好啊。”他那篇作文还没看完呢，那作者排比句用的可好了，一句话带出个诗人还带句古诗出来，可有意境了，他正学呢。
段宜恩把一张自以为英俊无比的脸凑过去，“你也给我擦擦？”王嘉尔看都懒得看他，直接把人给推开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戏谑的调笑，略带几分讽刺，“大清早的，这么亲密？”
第34章 分歧
两人回头一看,是那个王嘉尔刚搬进来时遇到的人，也是他们唯一的舍友。
王嘉尔一眼瞧出他与之前不同，头发不再长的遮住眼睛，按学校要求理的短短的,穿了校服，背了书包，整个人虽然还是冷冷的,但少了几分痞气，多了几分精神,王嘉尔有几分惊喜地道,“郑宇，你今天要去上课？”
那人叫郑宇，王嘉尔跟段宜恩去上课那天他没去,老师似乎也不管，晚上回宿舍的时候也不见人，一连几天都这样，王嘉尔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心，就问了徐斌。据徐斌说，郑宇不打算再读书了，要退学，他家里人正给他办退学手续呢，所以老师没见他来也不管。
可是现在看郑宇一身干净打办，分明是回心转意了呀，王嘉尔很是高兴，段宜恩却忍不住在心中腹谤，不是说不读了吗？怎么又来了又来了，他的二人世界可怎么办！
郑宇见王嘉尔一脸高兴地看着自己微微愣了愣，眼睛扫过一旁一脸不耐的段宜恩，勾了勾唇，对王嘉尔道，“上次心情不好，误伤了你，抱歉。”
王嘉尔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段宜恩已冷笑一声，“一句抱歉就完了你当你砸的是谁？”
王嘉尔这才知道他们说的是刚来宿舍那天，郑宇用篮球砸了自己的事，他用手拉了拉段宜恩，对郑宇道，“没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今天会去上课吧？”
“嗯。”郑宇点了点头，走到自己那张桌子前坐下，从抽屉里拿了本体育杂志出来看。
王嘉尔看了看他，提醒道，“八点半上课。”
郑宇背着身嗯了一声。
段宜恩看他这个态度十分不悦，“不知道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用眼睛看着对方吗，没人教过你什么叫礼貌？”
郑宇回过头笑起来，很明显是在讽刺，“师兄现在走上了正道，就开始做卫道士了？礼貌？听说以前......”
“以前怎样？”段宜恩神色平和，声音中却流露出一种威慑来，他不喜欢别人在王嘉尔面前提以前，提那个荒唐而残酷的自己，“你觉得要是在以前，你这样的人，在我面前能啰嗦上几句？”
段宜恩平日总是嘻皮笑脸，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此时突然严肃起来，周身流露出一种与往日不同的迫人之势，郑宇怔了怔，竟然觉得有几分压力。他自认为不是个胆小的人，最疯狂的时候也曾动过刀子，可他不怕，一点不怕，他早就把一切豁出去了，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还能怕什么？他不知道这一刻面对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同学，为什么竟然觉得压抑的厉害。
“段宜恩......”王嘉尔一向是敏感的，立即觉出了异样，低低叫了他一声。
段宜恩笑道，“以前就不提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小子多向前辈我学习学习”，他转身问王嘉尔，“还看书吗？要不咱们去教室？”
两人回头一看,是那个王嘉尔刚搬进来时遇到的人，也是他们唯一的舍友。
王嘉尔一眼瞧出他与之前不同，头发不再长的遮住眼睛，按学校要求理的短短的,穿了校服，背了书包，整个人虽然还是冷冷的,但少了几分痞气，多了几分精神,王嘉尔有几分惊喜地道,“郑宇，你今天要去上课？”
那人叫郑宇，王嘉尔跟段宜恩去上课那天他没去,老师似乎也不管，晚上回宿舍的时候也不见人，一连几天都这样，王嘉尔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心，就问了徐斌。据徐斌说，郑宇不打算再读书了，要退学，他家里人正给他办退学手续呢，所以老师没见他来也不管。
可是现在看郑宇一身干净打办，分明是回心转意了呀，王嘉尔很是高兴，段宜恩却忍不住在心中腹谤，不是说不读了吗？怎么又来了又来了，他的二人世界可怎么办！
郑宇见王嘉尔一脸高兴地看着自己微微愣了愣，眼睛扫过一旁一脸不耐的段宜恩，勾了勾唇，对王嘉尔道，“上次心情不好，误伤了你，抱歉。”
王嘉尔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段宜恩已冷笑一声，“一句抱歉就完了你当你砸的是谁？”
王嘉尔这才知道他们说的是刚来宿舍那天，郑宇用篮球砸了自己的事，他用手拉了拉段宜恩，对郑宇道，“没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今天会去上课吧？”
“嗯。”郑宇点了点头，走到自己那张桌子前坐下，从抽屉里拿了本体育杂志出来看。
王嘉尔看了看他，提醒道，“八点半上课。”
郑宇背着身嗯了一声。
段宜恩看他这个态度十分不悦，“不知道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用眼睛看着对方吗，没人教过你什么叫礼貌？”
郑宇回过头笑起来，很明显是在讽刺，“师兄现在走上了正道，就开始做卫道士了？礼貌？听说以前......”
“以前怎样？”段宜恩神色平和，声音中却流露出一种威慑来，他不喜欢别人在王嘉尔面前提以前，提那个荒唐而残酷的自己，“你觉得要是在以前，你这样的人，在我面前能啰嗦上几句？”
段宜恩平日总是嘻皮笑脸，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此时突然严肃起来，周身流露出一种与往日不同的迫人之势，郑宇怔了怔，竟然觉得有几分压力。他自认为不是个胆小的人，最疯狂的时候也曾动过刀子，可他不怕，一点不怕，他早就把一切豁出去了，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还能怕什么？他不知道这一刻面对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同学，为什么竟然觉得压抑的厉害。
“段宜恩......”王嘉尔一向是敏感的，立即觉出了异样，低低叫了他一声。
段宜恩笑道，“以前就不提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小子多向前辈我学习学习”，他转身问王嘉尔，“还看书吗？要不咱们去教室？”
王嘉尔点了点头，去收拾书包，段宜恩将他书包拿过来，“我来，你去窗户那站站，看看树，总对着书，以后眼睛该不好了。”
段宜恩照着课表往王嘉尔书包里放了上午要用的书，其它诸如保温杯、作文书、零食之类的都塞自己包里了。
两个人一起出了宿舍，段宜恩把耳机塞在王嘉尔耳朵里，复读机留自己包里，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中间虽然隔了些距离，也不说话，却始终有根线牵着，这让段宜恩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王嘉尔瞟了他一眼，想了想，把耳机扯下来，“你刚刚生气了？”
“没，我就是讨厌他一副拿捏住了我的短处要威胁我的样子。”
王嘉尔忍不住笑了，“谁敢威胁你呀，从来都是你威胁别人的。再说了，你有什么短处？”
段宜恩叹了口气，“除了你还能是什么？我就怕哪天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你一个不高兴就不稀罕我了。”
王嘉尔看了他一眼，默默戴上耳机，继续听他的英语。
段宜恩笑了，难得王嘉尔主动问自己有没有生气，这可是质的飞跃啊！他得寸进尺地将手搭王嘉尔肩上，“别又不跟我说话呀，我说真的，我稀罕你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呀。我现在就恨不得自己变成颗方块字，印在书本上，让你爱不释手。”
两人进了教室，预备铃响后没多久郑宇也来了，见到郑宇时班上同学都吃了一惊，特别是瞧见他那头短毛跟干净齐整的校服，不过在学校里这种惊讶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八卦只是课余小小调剂品，老师一来大家就自动转换状态，不管喜不喜欢，都尽力将心思放到了课本上。
到了三月，天气时寒时暖，小雨连着下了半个月都没停，阴沉的天气让人连带着心情都低落起来，王嘉尔却始终是精神奕奕的。不得不说当初王蔚与赵霖霖的建议十分正确，重跟高一的班让他十分轻松，几乎没什么学习压力，几门课的单元小测成绩都不错，物理甚至得了满分，这让老师与同学都对他另眼相看。生活上又有段宜恩细心照顾，同学都对他十分友好，连那个看起来不好相处的舍友郑宇都会偶尔给他帮点小忙，他过的几乎是顺风顺水，连一丝丝的不如意都没有。曾经他的愿望很简单，不过是能有多一点时间花在学习上，在家里的时候能够安心做完一张卷子没人打扰，在学校能与同学相敬如宾互不侵犯，而今得到的一切，有时候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恍然。
至于段宜恩，他过的自然也十分逍遥自在，从第一天来他就是这班上一另类，后来也确实验证如此。他几乎不听老师讲课，所有时间都花在那些别人看不懂的书上，什么金融管理，什么股票经济，有时候是一些政治书籍、英文著作，有时候干脆抱一堆表格、资料涂涂写写，别的同学伸着脖子看一眼，吓的立即缩回头去，佩服之情油然而升。人总是这样，对于自己不懂的东西多加敬畏。至于老师，开始还说几句，后来也就不怎么说了，反正他考试都在前几，而且他上所有课都这样，并不是针对某一门课，老师比较能接受。而最让段宜恩觉得舒心的是，他现在跟王嘉尔可算是同进同出，二十四小时相伴，两人相处和睦，感情十分......稳定。哎，所谓的稳定，就是没多大进展，亲亲嘴这种事是想都不用想的。索幸段宜恩十分满足，他最大的期望，不过是日日相伴，活多久，就陪他多久，让他无忧至老。
段宜恩照着课表往王嘉尔书包里放了上午要用的书，其它诸如保温杯、作文书、零食之类的都塞自己包里了。
两个人一起出了宿舍，段宜恩把耳机塞在王嘉尔耳朵里，复读机留自己包里，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中间虽然隔了些距离，也不说话，却始终有根线牵着，这让段宜恩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王嘉尔瞟了他一眼，想了想，把耳机扯下来，“你刚刚生气了？”
“没，我就是讨厌他一副拿捏住了我的短处要威胁我的样子。”
王嘉尔忍不住笑了，“谁敢威胁你呀，从来都是你威胁别人的。再说了，你有什么短处？”
段宜恩叹了口气，“除了你还能是什么？我就怕哪天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你一个不高兴就不稀罕我了。”
王嘉尔看了他一眼，默默戴上耳机，继续听他的英语。
段宜恩笑了，难得王嘉尔主动问自己有没有生气，这可是质的飞跃啊！他得寸进尺地将手搭王嘉尔肩上，“别又不跟我说话呀，我说真的，我稀罕你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呀。我现在就恨不得自己变成颗方块字，印在书本上，让你爱不释手。”
两人进了教室，预备铃响后没多久郑宇也来了，见到郑宇时班上同学都吃了一惊，特别是瞧见他那头短毛跟干净齐整的校服，不过在学校里这种惊讶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八卦只是课余小小调剂品，老师一来大家就自动转换状态，不管喜不喜欢，都尽力将心思放到了课本上。
到了三月，天气时寒时暖，小雨连着下了半个月都没停，阴沉的天气让人连带着心情都低落起来，王嘉尔却始终是精神奕奕的。不得不说当初王蔚与赵霖霖的建议十分正确，重跟高一的班让他十分轻松，几乎没什么学习压力，几门课的单元小测成绩都不错，物理甚至得了满分，这让老师与同学都对他另眼相看。生活上又有段宜恩细心照顾，同学都对他十分友好，连那个看起来不好相处的舍友郑宇都会偶尔给他帮点小忙，他过的几乎是顺风顺水，连一丝丝的不如意都没有。曾经他的愿望很简单，不过是能有多一点时间花在学习上，在家里的时候能够安心做完一张卷子没人打扰，在学校能与同学相敬如宾互不侵犯，而今得到的一切，有时候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恍然。
至于段宜恩，他过的自然也十分逍遥自在，从第一天来他就是这班上一另类，后来也确实验证如此。他几乎不听老师讲课，所有时间都花在那些别人看不懂的书上，什么金融管理，什么股票经济，有时候是一些政治书籍、英文著作，有时候干脆抱一堆表格、资料涂涂写写，别的同学伸着脖子看一眼，吓的立即缩回头去，佩服之情油然而升。人总是这样，对于自己不懂的东西多加敬畏。至于老师，开始还说几句，后来也就不怎么说了，反正他考试都在前几，而且他上所有课都这样，并不是针对某一门课，老师比较能接受。而最让段宜恩觉得舒心的是，他现在跟王嘉尔可算是同进同出，二十四小时相伴，两人相处和睦，感情十分......稳定。哎，所谓的稳定，就是没多大进展，亲亲嘴这种事是想都不用想的。索幸段宜恩十分满足，他最大的期望，不过是日日相伴，活多久，就陪他多久，让他无忧至老。
只不过最近在一件事上两人产生了小小的分歧。
段宜恩坐在食堂里，瞅着前头戴着厨师帽舞着大铁勺往餐盘里舀菜的人直皱眉，那是他的人呀，平时端个盘子他都舍不得，都是自己捧着送过去的，怎么能干这种给小崽子们打菜的活！
徐斌坐对面瞧着段宜恩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再也吃不下去了，停了筷子，“师兄，别看了，吃饭吧。”
段宜恩目光在徐斌面前扫了几次，徐斌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真、真不是我介绍的，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说学校能勤工俭学，是郑宇，郑宇说看见食堂黑板上写着招人打菜，不信你去问少爷，真不是我介绍给他的！”徐斌都恨不得指天发誓了，天知道段宜恩因为去了到食堂给人打菜这事阴了多少天脸，还都不对着王嘉尔，尽拿他撒气，昨天一起打球，段宜恩专门对付他，愣是让他连球都没碰着一下，可算是丢脸到家了。
“郑宇？”段宜恩的手轻轻敲了两下桌子，眼神中阴鹜一闪而过，“好，我知道了。”
差不多快到一点，王嘉尔才端了餐盘出来，见段宜恩还坐在那儿，连忙走过去，有些愧疚，“你以后别等我了，以后都要这么晚的。”
“你先吃饭，其它的等下再说”，段宜恩的目光柔了下来，瞧了瞧他盘子里的菜，皱了皱眉，“我去二楼另外帮你叫两个炒菜，这都是吃剩下的，都冷了。”
“不用！”王嘉尔连忙拦住他，“我觉得挺好的，种类也多，大家都这么吃。”
段宜恩没再说什么，王嘉尔知道他不高兴，也不说话，默默地扒饭。其实他真觉得这菜算好了，竹笋炒肉，香干肉片，清炒花菜，菜多，营养全面，味道也不错，只不过冷了点，看着不好看而已。何况他本不是挑剔的人，以前在学校，菜还没这个好呢。即使是在章建，有些同学来晚了，也都是吃这种菜，还没他的菜多。
王嘉尔一点一点吃着，觉得没什么胃口，段宜恩突然说，“是我不对，嘉嘉，你别放在心上。”
王嘉尔愣了愣，看着他。
段宜恩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我这样阴着一张脸，你看你都吃不下饭了。是我不对，你吃，我去帮你弄点汤来。”段宜恩起身去二楼点汤，王嘉尔从后头瞧着他的身影，觉得眼睛有些酸，低下了脑袋。
段宜恩到二楼点了个香茹肉片汤，嘱咐着多放点香菇跟肉片，再加点海带什么的，东西尽量多放，他另加钱。
趁着等汤的这会儿，他开始思考，基本在处理跟王嘉尔的关系时，他秉持的原则是王嘉尔说什么是什么，只有对的，没有错的。可他这会儿就觉得他不对，来学校食堂帮忙挣不了多少钱，可是坏处却很多，譬如午饭、晚饭时间得推迟，且饭菜是冷的，这对胃不好，譬如他不能睡午觉了，这对身体不好，还影响下午学习，譬如两个人再也不能一起吃饭了，这是多大的损失呀！
段宜恩不明白王嘉尔为什么坚持打这份工，钱根本不是问题，他有的是钱，他的就是王嘉尔的呀。而且王嘉尔也不是那种别扭的人，他之前帮他买点吃的喝的什么的，只要他觉得物有所值，不是浪费，也都会接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非要打这份工呢？
段宜恩想不明白，可他不想让王嘉尔不高兴，更不想让他觉得委屈，这事儿，得想个办法。
段宜恩坐在食堂里，瞅着前头戴着厨师帽舞着大铁勺往餐盘里舀菜的人直皱眉，那是他的人呀，平时端个盘子他都舍不得，都是自己捧着送过去的，怎么能干这种给小崽子们打菜的活！
徐斌坐对面瞧着段宜恩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再也吃不下去了，停了筷子，“师兄，别看了，吃饭吧。”
段宜恩目光在徐斌面前扫了几次，徐斌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真、真不是我介绍的，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说学校能勤工俭学，是郑宇，郑宇说看见食堂黑板上写着招人打菜，不信你去问少爷，真不是我介绍给他的！”徐斌都恨不得指天发誓了，天知道段宜恩因为去了到食堂给人打菜这事阴了多少天脸，还都不对着王嘉尔，尽拿他撒气，昨天一起打球，段宜恩专门对付他，愣是让他连球都没碰着一下，可算是丢脸到家了。
“郑宇？”段宜恩的手轻轻敲了两下桌子，眼神中阴鹜一闪而过，“好，我知道了。”
差不多快到一点，王嘉尔才端了餐盘出来，见段宜恩还坐在那儿，连忙走过去，有些愧疚，“你以后别等我了，以后都要这么晚的。”
“你先吃饭，其它的等下再说”，段宜恩的目光柔了下来，瞧了瞧他盘子里的菜，皱了皱眉，“我去二楼另外帮你叫两个炒菜，这都是吃剩下的，都冷了。”
“不用！”王嘉尔连忙拦住他，“我觉得挺好的，种类也多，大家都这么吃。”
段宜恩没再说什么，王嘉尔知道他不高兴，也不说话，默默地扒饭。其实他真觉得这菜算好了，竹笋炒肉，香干肉片，清炒花菜，菜多，营养全面，味道也不错，只不过冷了点，看着不好看而已。何况他本不是挑剔的人，以前在学校，菜还没这个好呢。即使是在章建，有些同学来晚了，也都是吃这种菜，还没他的菜多。
王嘉尔一点一点吃着，觉得没什么胃口，段宜恩突然说，“是我不对，嘉嘉，你别放在心上。”
王嘉尔愣了愣，看着他。
段宜恩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我这样阴着一张脸，你看你都吃不下饭了。是我不对，你吃，我去帮你弄点汤来。”段宜恩起身去二楼点汤，王嘉尔从后头瞧着他的身影，觉得眼睛有些酸，低下了脑袋。
段宜恩到二楼点了个香茹肉片汤，嘱咐着多放点香菇跟肉片，再加点海带什么的，东西尽量多放，他另加钱。
趁着等汤的这会儿，他开始思考，基本在处理跟王嘉尔的关系时，他秉持的原则是王嘉尔说什么是什么，只有对的，没有错的。可他这会儿就觉得他不对，来学校食堂帮忙挣不了多少钱，可是坏处却很多，譬如午饭、晚饭时间得推迟，且饭菜是冷的，这对胃不好，譬如他不能睡午觉了，这对身体不好，还影响下午学习，譬如两个人再也不能一起吃饭了，这是多大的损失呀！
段宜恩不明白王嘉尔为什么坚持打这份工，钱根本不是问题，他有的是钱，他的就是王嘉尔的呀。而且王嘉尔也不是那种别扭的人，他之前帮他买点吃的喝的什么的，只要他觉得物有所值，不是浪费，也都会接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非要打这份工呢？
段宜恩想不明白，可他不想让王嘉尔不高兴，更不想让他觉得委屈，这事儿，得想个办法。
段宜恩没有想多久，因为汤很快好了，他端着汤到一楼去递给王嘉尔，“你喝点热的，暖暖胃，冷菜吃多了不好。”
王嘉尔点了点头，乖乖地喝汤，段宜恩在一旁瞅着他。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王嘉尔脸色总算好了些，有些血色，不再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但跟其它人比，还是显得有些营养不良，小身板小脸，个子也没长起来。可就这样，他还要去勤工俭学，俭屁啊。一想到这个，段宜恩就觉得有些郁卒。但他不准备直接要求王嘉尔不干了，上辈子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明明觉得是为他好，譬如好心好意给他买栋房子，他二话不说把房产证扔液化汽灶上烧了。当然，主要还是自己不对，因为他脾气一上来，就动手了。想到这段宜恩警告自己，你急脾气试试，再碰他试试，自个儿跳凌水江淹死去。当然，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那样，对面的人是他一辈子要珍之重之的珍宝，他再也不敢也舍不得，让他受一丝丝伤害。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苦，他没有勇气再承受第二次。
他瞅着王嘉尔端着个汤碗喝的干干净净，心情也好起来，“要不这样好吗，我跟你一起去打菜，打完了咱俩再一起吃饭？”
王嘉尔吃的差不多了，用手背一擦嘴巴，段宜恩很自然地把他的手拿过来擦。
王嘉尔道，“段宜恩，你这次是不是觉得特别委屈？要不，咱们谈谈吧。”
王嘉尔点了点头，乖乖地喝汤，段宜恩在一旁瞅着他。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王嘉尔脸色总算好了些，有些血色，不再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但跟其它人比，还是显得有些营养不良，小身板小脸，个子也没长起来。可就这样，他还要去勤工俭学，俭屁啊。一想到这个，段宜恩就觉得有些郁卒。但他不准备直接要求王嘉尔不干了，上辈子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明明觉得是为他好，譬如好心好意给他买栋房子，他二话不说把房产证扔液化汽灶上烧了。当然，主要还是自己不对，因为他脾气一上来，就动手了。想到这段宜恩警告自己，你急脾气试试，再碰他试试，自个儿跳凌水江淹死去。当然，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那样，对面的人是他一辈子要珍之重之的珍宝，他再也不敢也舍不得，让他受一丝丝伤害。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苦，他没有勇气再承受第二次。
他瞅着王嘉尔端着个汤碗喝的干干净净，心情也好起来，“要不这样好吗，我跟你一起去打菜，打完了咱俩再一起吃饭？”
王嘉尔吃的差不多了，用手背一擦嘴巴，段宜恩很自然地把他的手拿过来擦。
王嘉尔道，“段宜恩，你这次是不是觉得特别委屈？要不，咱们谈谈吧。”
☆、第35章 沟通
段宜恩一愣,然后就高兴了，瞧瞧，瞧瞧，他们家王嘉尔都知道他委屈了,多么的关心他啊！幸福感噌噌噌往上蹿，段宜恩觉得他现在不委屈了，他幸福啊。
“不委屈,绝对的不委屈，一看见你我心情如在天上飘,无边黑夜放光芒,纵身能跃五座山，凭空便涉三丈水……”
“你、你别闹了……”王嘉尔被他逗的呵呵笑起来，眼睛都是水朦朦的,好不容易才抿上了唇，坐的端端正正，一本正经地道，“咱们现在谈事情，得严肃！”
段宜恩坐直了，“指导员，您请说！”
王嘉尔抿了抿唇，忍不住没笑，停了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不想我在食堂打菜？”
“是”，段宜恩如实道，“我不觉得这件事有多大价值，如果是为了钱的话，我有。如果你不愿意用我的钱，那么我想说，你不如把时间花在学习上，一方面你喜欢学习，另一方面期末要是进了前三十，学校是可以免学费的，而且每个月有两百的补贴，前十甚至有五百，这比在食堂干好的多。如果你是想锻炼自己的话可以留到暑假，那样时间比较多，我可以帮你联系家教，或者找家正规公司实习，去国外也行，咱们可以想些花样玩街头艺术，或者去教汉语，如今咱们国家的文化在外面是很受欢迎的，赚钱并不难。你不是想练口语吗？呆两个月我保证你口语有巨大提高。当然，具体干什么由你决定，你可以把要求给我，我再来安排。至于以后，你也完全不用担心，你想去哪个城市，想要什么工作，想进什么单位，我都可以安排，你只要好好读书、享受生活就可以了。”
王嘉尔看着一脸自信的段宜恩，微微笑道，“我真佩服你，段宜恩，差不多的年龄，你已可以安排我的人生。”
段宜恩一怔，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没抓住，只是出于本能地急急解释，“我没那个意思，嘉嘉，我只是……”
“你别急，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王嘉尔笑着摆摆手，两个小酒窝挂在脸上，眼睛明湛湛的，疏长的睫毛缓慢地扑合，“我说真的，读书的时候我总是只能想到读书，对于未来有过憧憬与期望，但那都只是模糊的影子，具体会怎样我也不清楚。我想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我们想的，是先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像你，总觉得未来已经在你心中，你好像什么都想过了，过什么样的生活，要什么样的日子，你似乎都已勾勒好，并且一定要实现。我是真佩服你，没有其它的意思。我也是真羡慕你，高一生去做家教、去正规公司实习甚至去国外，这些我都没想过，我所能想的，只局限在我周围，比如来食堂打工，去外头的小饭馆送外卖，以前寒暑假的时候我去过县里的砖场，小一点的时候主要是捡塑料瓶与废铁……”
“嘉嘉！”
“所以说，段宜恩，我们是很不一样的。经历不一样，眼界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
“这有什么关系？”段宜恩抓住王嘉尔的手，王嘉尔轻轻抽了回去，笑道，“你看，又不一样了，你从来不避讳不担心在外头表示亲昵，你仿佛永远可以预料别人的反应，你好像已完全想好了退路，你一点都不怕，可是我怕，我会担心，我会在意，我甚至……不明白两个男的在一起说喜欢，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段宜恩猛然一震，紧紧抓住王嘉尔的手，“是我不对，咱们不说这个了，明天我跟你一起来食堂打菜。”
段宜恩一愣,然后就高兴了，瞧瞧，瞧瞧，他们家王嘉尔都知道他委屈了,多么的关心他啊！幸福感噌噌噌往上蹿，段宜恩觉得他现在不委屈了，他幸福啊。
“不委屈,绝对的不委屈，一看见你我心情如在天上飘,无边黑夜放光芒,纵身能跃五座山，凭空便涉三丈水……”
“你、你别闹了……”王嘉尔被他逗的呵呵笑起来，眼睛都是水朦朦的,好不容易才抿上了唇，坐的端端正正，一本正经地道，“咱们现在谈事情，得严肃！”
段宜恩坐直了，“指导员，您请说！”
王嘉尔抿了抿唇，忍不住没笑，停了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不想我在食堂打菜？”
“是”，段宜恩如实道，“我不觉得这件事有多大价值，如果是为了钱的话，我有。如果你不愿意用我的钱，那么我想说，你不如把时间花在学习上，一方面你喜欢学习，另一方面期末要是进了前三十，学校是可以免学费的，而且每个月有两百的补贴，前十甚至有五百，这比在食堂干好的多。如果你是想锻炼自己的话可以留到暑假，那样时间比较多，我可以帮你联系家教，或者找家正规公司实习，去国外也行，咱们可以想些花样玩街头艺术，或者去教汉语，如今咱们国家的文化在外面是很受欢迎的，赚钱并不难。你不是想练口语吗？呆两个月我保证你口语有巨大提高。当然，具体干什么由你决定，你可以把要求给我，我再来安排。至于以后，你也完全不用担心，你想去哪个城市，想要什么工作，想进什么单位，我都可以安排，你只要好好读书、享受生活就可以了。”
王嘉尔看着一脸自信的段宜恩，微微笑道，“我真佩服你，段宜恩，差不多的年龄，你已可以安排我的人生。”
段宜恩一怔，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没抓住，只是出于本能地急急解释，“我没那个意思，嘉嘉，我只是……”
“你别急，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王嘉尔笑着摆摆手，两个小酒窝挂在脸上，眼睛明湛湛的，疏长的睫毛缓慢地扑合，“我说真的，读书的时候我总是只能想到读书，对于未来有过憧憬与期望，但那都只是模糊的影子，具体会怎样我也不清楚。我想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我们想的，是先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像你，总觉得未来已经在你心中，你好像什么都想过了，过什么样的生活，要什么样的日子，你似乎都已勾勒好，并且一定要实现。我是真佩服你，没有其它的意思。我也是真羡慕你，高一生去做家教、去正规公司实习甚至去国外，这些我都没想过，我所能想的，只局限在我周围，比如来食堂打工，去外头的小饭馆送外卖，以前寒暑假的时候我去过县里的砖场，小一点的时候主要是捡塑料瓶与废铁……”
“嘉嘉！”
“所以说，段宜恩，我们是很不一样的。经历不一样，眼界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
“这有什么关系？”段宜恩抓住王嘉尔的手，王嘉尔轻轻抽了回去，笑道，“你看，又不一样了，你从来不避讳不担心在外头表示亲昵，你仿佛永远可以预料别人的反应，你好像已完全想好了退路，你一点都不怕，可是我怕，我会担心，我会在意，我甚至……不明白两个男的在一起说喜欢，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段宜恩猛然一震，紧紧抓住王嘉尔的手，“是我不对，咱们不说这个了，明天我跟你一起来食堂打菜。”
王嘉尔这次没把手抽回来，还回握了他一下以示安抚，“你别急，咱们好好把话说完。”
段宜恩不愿意，他虽然肥皂剧没看多少，但猜也猜的到这种情况下会接什么剧情，无外乎说两个人不合适，爱情只是一时的，门不当户不对，压力大，不长久，还是做朋友的好……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打菜就打菜嘛，你跟着来就是了，谁让你多嘴的？这下好了，这下好了，王嘉尔觉得两个人不一样了。以前自己是个小流氓王嘉尔不屑，现在装知识分子装有为少年装过头了，王嘉尔不要了。
“我真错了”，段宜恩拉着王嘉尔的手，可怜巴巴地道，“咱不说了，成吗？”
王嘉尔给他的样子逗笑了，“你又这样，都说了不是那意思。何况你不必跟我认错，你没错，当然，我也没错。我就是想说，环境决定人的眼界与认识，你从小见的多，得到的多，比我懂的多、想的远是必然的，咱们想法不一样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虽然佩服你，却并不代表我瞧不起自己。打小我就舍不得花钱买零食，上学从来是走路不坐车，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只能捡塑料瓶、废铁卖钱，不敢奢想坐飞机去国外打工赚大钱。当然，一定会有人比我聪明想出更好的赚钱法子，可这又能说明什么了？我很努力地在生活，很努力地为自己规划未来争取希望，从来也没想过放弃，我不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在再厉害的人面前，我也不会自惭形秽，在如今的你面前，也是一样的。”
段宜恩的手蓦地紧了紧，紧紧抓着他，他突然有一种惭愧的感觉，他觉得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小瞧了王嘉尔，他的嘉嘉，从来都是背脊笔直，不卑不亢，不高傲，却也从不低头的人。他的嘉嘉，从来都是信念坚定，认定了就一往直前，绝不轻言放弃的人，怎么会因为自己几句话就产生误会，觉得两人不合适而放弃？
“你比我家境好，比我聪明有远见，比我讨人喜欢，你甚至比我学习好，可是这又怎么样？我佩服你，羡慕你，我会向你学习，我更高兴身边有这样一个优秀的人陪伴我、照顾我，真心的喜欢我，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能有自我了是不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得有自己的价值，我很感谢平日你对我的关心照顾，真的，段宜恩，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样好过，我……我不想失去，可是……”
“你永远不会失去”，段宜恩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道，“你永远不会失去我，嘉嘉，我活一日，这一日就是你的。”
“你……”王嘉尔脸有些热，脸上微微浮出些浅淡的红来，他把手抽回来，别开脸望向别处，“我很喜欢被你照顾，也接受你平日的安排与好意，因为一个人是真心关心想要我好，还是可怜与施舍，我能感觉的出来，接受一个真正关心你的人的好意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让别人安心，我觉得用刻意的拒绝来维护自尊心是没有必要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真心想照顾我”，这时候王嘉尔转过头来，认真地道，“但我不能事事依赖你，一个人如果事事依赖别人，没有想法，没有行动与决断的能力，无法独自生存，那么他就成了附属品，没有了自己的价值。如果我连自己的价值都不要，对未来没有憧憬没有希望，那么即使你为我安排再好的生活，我也感觉不出其中的美好来。我想要很好很好的生活，很好很好的，你可以帮忙，你可以提建议，但你不能主导，我自己的生活，终归要我自己来做决定，来建设。
段宜恩不愿意，他虽然肥皂剧没看多少，但猜也猜的到这种情况下会接什么剧情，无外乎说两个人不合适，爱情只是一时的，门不当户不对，压力大，不长久，还是做朋友的好……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打菜就打菜嘛，你跟着来就是了，谁让你多嘴的？这下好了，这下好了，王嘉尔觉得两个人不一样了。以前自己是个小流氓王嘉尔不屑，现在装知识分子装有为少年装过头了，王嘉尔不要了。
“我真错了”，段宜恩拉着王嘉尔的手，可怜巴巴地道，“咱不说了，成吗？”
王嘉尔给他的样子逗笑了，“你又这样，都说了不是那意思。何况你不必跟我认错，你没错，当然，我也没错。我就是想说，环境决定人的眼界与认识，你从小见的多，得到的多，比我懂的多、想的远是必然的，咱们想法不一样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虽然佩服你，却并不代表我瞧不起自己。打小我就舍不得花钱买零食，上学从来是走路不坐车，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只能捡塑料瓶、废铁卖钱，不敢奢想坐飞机去国外打工赚大钱。当然，一定会有人比我聪明想出更好的赚钱法子，可这又能说明什么了？我很努力地在生活，很努力地为自己规划未来争取希望，从来也没想过放弃，我不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在再厉害的人面前，我也不会自惭形秽，在如今的你面前，也是一样的。”
段宜恩的手蓦地紧了紧，紧紧抓着他，他突然有一种惭愧的感觉，他觉得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小瞧了王嘉尔，他的嘉嘉，从来都是背脊笔直，不卑不亢，不高傲，却也从不低头的人。他的嘉嘉，从来都是信念坚定，认定了就一往直前，绝不轻言放弃的人，怎么会因为自己几句话就产生误会，觉得两人不合适而放弃？
“你比我家境好，比我聪明有远见，比我讨人喜欢，你甚至比我学习好，可是这又怎么样？我佩服你，羡慕你，我会向你学习，我更高兴身边有这样一个优秀的人陪伴我、照顾我，真心的喜欢我，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能有自我了是不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得有自己的价值，我很感谢平日你对我的关心照顾，真的，段宜恩，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样好过，我……我不想失去，可是……”
“你永远不会失去”，段宜恩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道，“你永远不会失去我，嘉嘉，我活一日，这一日就是你的。”
“你……”王嘉尔脸有些热，脸上微微浮出些浅淡的红来，他把手抽回来，别开脸望向别处，“我很喜欢被你照顾，也接受你平日的安排与好意，因为一个人是真心关心想要我好，还是可怜与施舍，我能感觉的出来，接受一个真正关心你的人的好意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让别人安心，我觉得用刻意的拒绝来维护自尊心是没有必要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真心想照顾我”，这时候王嘉尔转过头来，认真地道，“但我不能事事依赖你，一个人如果事事依赖别人，没有想法，没有行动与决断的能力，无法独自生存，那么他就成了附属品，没有了自己的价值。如果我连自己的价值都不要，对未来没有憧憬没有希望，那么即使你为我安排再好的生活，我也感觉不出其中的美好来。我想要很好很好的生活，很好很好的，你可以帮忙，你可以提建议，但你不能主导，我自己的生活，终归要我自己来做决定，来建设。
“你很好，很优秀，我接受你正确的建议，可是我不能什么都按照你想的来，不能因为你觉得好，我就去做，你觉得不好，我就打消念头。你确实比我厉害，你的想法没有错，但这并不代表我就错了，有时候，有些事情是没有绝对的对与错的。咱们两个的见识差太多，以后想法不同意见不同的事会很多，我知道你会让着我，可我不想这样，咱们可以好好谈，你不用总是退让与妥协，这样是无法长久的。”
段宜恩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他，静静地听他说，那种太过深邃与柔情的目光让王嘉尔有些不好意思，“你、你明白我的意思没？别老看着我。”
“我明白了”，段宜恩道，“你是想让我以后遇到事情好好跟你沟通是吗？你想说就算你不同意，也不代表我错了，不代表我们之间会产生裂痕是吗？嘉嘉，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也想到了以后，其实我心里，总怕你走到半路就离开我。”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不见了，现在愈是甜蜜，他愈觉得无法独处，人人都以为是他照顾王嘉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离不开他，多怕他有一天不再需要他照顾。
王嘉尔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了，“怎么我就不能想到以后，就你能？”
“这不我肤浅嘛，我就能想到什么钱呀工作，哪像你，一针见血，一下子就点到精神层面了，一看就比我高个层级，多厉害。”段宜恩笑着摸他的脑袋，他觉得从未像这一刻这样轻松过，从来即便两人在一起再甜蜜，他心里也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稍稍错一句就无法挽回，未曾想过，王嘉尔那样认真地在对待与自己的感情。是呀，他的嘉嘉，本是那样坚定而认真的一个人。
“说了在外面不要老牵我手、老摸我头”，王嘉尔脸还有些热，睁着一双眼睛瞪他，“现在你说说，我来食堂打菜你究竟怎么想的？还有，你不要老欺负徐斌，他人很好的。”
“我明天请他吃饭还不成吗？”段宜恩心情大好，下一刻又认真起来，“至于你来食堂打菜这件事，我其它没什么，主要是觉得对你胃不好，饭点太晚，又都是冷的，长期下去影响很大，你以前就不太注意这些，我担心落病根，这个周末我们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好吗？让医生看看该怎么养，你太瘦了。”
王嘉尔连连摆手，“我不去，你别小提大作。”
段宜恩无奈地摇头，就知道他会这样，“嘉嘉，你老实跟我说，怎么会突然想到打工？是不是经济上面有困难？”这方面他早猜到了一些，但一直不好问，怕王嘉尔多想。
“不是突然，我一到章建就想这个了，打工是在计划内的”，王嘉尔抿了抿唇，如实道，“我出去半年，钱多数寄回家里了，剩下的没多少，交了学费跟住宿费，也就够这个学期的生活费了。我的打算是尽力进前三十，争取第二个学期免学费，趁着这个学期稍微轻松点，打点零工，暑假的时候再去外面干两个月，挣点生活费。上次厂子里有个朋友跟我说，他知道有地方招暑假工，钱不少呢。”
段宜恩有些心疼，“你怎么不跟我说？”
“这有什么”，王嘉尔有些小得意，“这个我有经验，初一的学费还是我自己交的呢，榆阳那么穷都能赚到钱，洛平这么大的城市，我不信找不到赚钱的活……又来了，段宜恩，让你在外边别老摸我头。”
段宜恩拿他没办法，“嘉嘉，等下带我去见见负责管食堂的吧，明天我跟你一起来打菜。”
“你要来？”王嘉尔偏着脑袋，“你真要来吗？可我再干两天就不干了呀。”
段宜恩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他，静静地听他说，那种太过深邃与柔情的目光让王嘉尔有些不好意思，“你、你明白我的意思没？别老看着我。”
“我明白了”，段宜恩道，“你是想让我以后遇到事情好好跟你沟通是吗？你想说就算你不同意，也不代表我错了，不代表我们之间会产生裂痕是吗？嘉嘉，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也想到了以后，其实我心里，总怕你走到半路就离开我。”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不见了，现在愈是甜蜜，他愈觉得无法独处，人人都以为是他照顾王嘉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离不开他，多怕他有一天不再需要他照顾。
王嘉尔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了，“怎么我就不能想到以后，就你能？”
“这不我肤浅嘛，我就能想到什么钱呀工作，哪像你，一针见血，一下子就点到精神层面了，一看就比我高个层级，多厉害。”段宜恩笑着摸他的脑袋，他觉得从未像这一刻这样轻松过，从来即便两人在一起再甜蜜，他心里也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稍稍错一句就无法挽回，未曾想过，王嘉尔那样认真地在对待与自己的感情。是呀，他的嘉嘉，本是那样坚定而认真的一个人。
“说了在外面不要老牵我手、老摸我头”，王嘉尔脸还有些热，睁着一双眼睛瞪他，“现在你说说，我来食堂打菜你究竟怎么想的？还有，你不要老欺负徐斌，他人很好的。”
“我明天请他吃饭还不成吗？”段宜恩心情大好，下一刻又认真起来，“至于你来食堂打菜这件事，我其它没什么，主要是觉得对你胃不好，饭点太晚，又都是冷的，长期下去影响很大，你以前就不太注意这些，我担心落病根，这个周末我们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好吗？让医生看看该怎么养，你太瘦了。”
王嘉尔连连摆手，“我不去，你别小提大作。”
段宜恩无奈地摇头，就知道他会这样，“嘉嘉，你老实跟我说，怎么会突然想到打工？是不是经济上面有困难？”这方面他早猜到了一些，但一直不好问，怕王嘉尔多想。
“不是突然，我一到章建就想这个了，打工是在计划内的”，王嘉尔抿了抿唇，如实道，“我出去半年，钱多数寄回家里了，剩下的没多少，交了学费跟住宿费，也就够这个学期的生活费了。我的打算是尽力进前三十，争取第二个学期免学费，趁着这个学期稍微轻松点，打点零工，暑假的时候再去外面干两个月，挣点生活费。上次厂子里有个朋友跟我说，他知道有地方招暑假工，钱不少呢。”
段宜恩有些心疼，“你怎么不跟我说？”
“这有什么”，王嘉尔有些小得意，“这个我有经验，初一的学费还是我自己交的呢，榆阳那么穷都能赚到钱，洛平这么大的城市，我不信找不到赚钱的活……又来了，段宜恩，让你在外边别老摸我头。”
段宜恩拿他没办法，“嘉嘉，等下带我去见见负责管食堂的吧，明天我跟你一起来打菜。”
“你要来？”王嘉尔偏着脑袋，“你真要来吗？可我再干两天就不干了呀。”
第36章 病
段宜恩后来才知道,王嘉尔是帮班上一个女生替两天，并不打算长干。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天天跟王嘉尔在一起，就偶尔放学出去那么几个钟头,或者周末的时候去处理些事，怎么就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他的心里莫名有一种惴惴感，前世他心里有根刺,那是叫王嘉尔心如死灰的关键，更让他愧疚余生,至今无法原谅自己,他再也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王嘉尔周末基本上是呆学校不回家的，段宜恩除了非走不可，基本上也都在学校陪着他,奇怪的是郑宇，他也不怎么回去，偶尔回家那么一趟，没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王嘉尔最近夜里似乎都不怎么睡的好，段宜恩睡下铺，几次听到上头的床板响，可是问他他又不做声，好像睡着了。段宜恩心里担心，下定决心这个周末带他去医院看看，他要是不肯，扛也要扛过去。
第二天是周六，王嘉尔一反常态八点都没起来，段宜恩见他难得睡个懒觉，也不叫他。
郑宇趿着脱鞋懒懒地去刷牙，他跟段宜恩不太对盘，两个人基本不主动说话。
这次郑宇却主动开口了，“我爷爷最近也总睡不好。”
段宜恩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郑宇却不继续说了，左刷刷右刷刷，上刷刷下刷刷，一口水含嘴里半天才慢悠修地吐出来。
段宜恩罕见地耐心，站一旁等他刷完牙。
郑宇嗤笑一声，“今天倒是好脾气。”
段宜恩踢他一脚，“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说我直接去找医生。”
“我想你是得带他去看看医生”，郑宇略略皱了皱眉，道，“你没发现他都是阴雨天睡不好吗？这个月雨多，基本没停过，我爷爷是老风湿，难熬的很，常常整夜睡不着，我看他也像。不过……他白天精神倒好，也不喊痛，说不准。”
段宜恩拧着眉，他总觉得王嘉尔不可能得风湿，他才十五岁，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得这种病？不过去医院检查是一定要的，再拖下去只怕对以后都会有影响。他正想着，抬头就看到王嘉尔趴在铁梯子上准备下来。
段宜恩赶紧跑过去将他抱下来，王嘉尔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人被抱到床上才问，“干什么？”
段宜恩瞧着他这个样子一下子担心起来，用手摸了摸他额头，不是很烫，但也不确定是不是发烧，他到柜子里拿了羽绒服出来给王嘉尔穿，又拿了条围巾将他脖子围起来，王嘉尔反应过来就开始挣扎了，用手去扯，“热、我热，都快四月了我不穿这个……我自己穿，不要你帮忙……”王嘉尔没段宜恩力气大，最终敌不过他，被包成了个团子，王嘉尔热的慌，又有些委屈，低着脑袋不说话，坐在床沿上腿一下一下往外踢，显得没什么精神。
郑宇是见惯了他俩这样的，向来不多嘴，这会儿却道，“嘉嘉，我看你今天没什么精神，昨晚几点睡的？”
王嘉尔跟别人说话向来是很尊重别人的，下意识就坐直了，笑了笑，“是睡的有些晚。”他昨晚后半夜才睡的，所以今早困的很，起不来。
段宜恩皱了皱眉，他昨晚有注意听，明明王嘉尔没怎么翻身，床板也不响，倒睡的更晚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了我还是不想睡呀，今晚上就好了，这有什么关系？”边说边用手扯围巾，他是真热。三月天气时暖时寒，但已立春，最多不过料峭小寒风，不比冬天刺骨，可是段宜恩连羽绒服都给他用上了，围巾也包的死死的，脚上是老厚的绒袜子，王嘉尔觉得他一动就能出汗。
“别扯了，感冒就得发热才好，你没好之前就得穿成这样。”段宜恩抓住他的手，觉得他的手凉的很，干脆放在手里搓。王嘉尔是真怕了他，生怕他又逼着自己把手套也戴上，乖乖地让他暖着，仰着脸认真地解释，“我没感冒，我就是腿疼，手关节也有点，感觉酸酸的，好像累的很。”
段宜恩怔了怔，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月初，不下雨的日子就没什么感觉。”
“不下雨？这个月有几天不下雨？”段宜恩既心疼他，又怪自己竟然这么久都没发现，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你怎么不早说，谁让你忍着的？”
段宜恩跟他说话一惯是轻声细语，不是逗着哄着，就是甜言蜜语，还没这样拉着脸大声吼过，王嘉尔被他吓了一跳，绷直了身子，抿着唇不说话。
段宜恩后来才知道,王嘉尔是帮班上一个女生替两天，并不打算长干。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天天跟王嘉尔在一起，就偶尔放学出去那么几个钟头,或者周末的时候去处理些事，怎么就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他的心里莫名有一种惴惴感，前世他心里有根刺,那是叫王嘉尔心如死灰的关键，更让他愧疚余生,至今无法原谅自己,他再也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王嘉尔周末基本上是呆学校不回家的，段宜恩除了非走不可，基本上也都在学校陪着他,奇怪的是郑宇，他也不怎么回去，偶尔回家那么一趟，没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王嘉尔最近夜里似乎都不怎么睡的好，段宜恩睡下铺，几次听到上头的床板响，可是问他他又不做声，好像睡着了。段宜恩心里担心，下定决心这个周末带他去医院看看，他要是不肯，扛也要扛过去。
第二天是周六，王嘉尔一反常态八点都没起来，段宜恩见他难得睡个懒觉，也不叫他。
郑宇趿着脱鞋懒懒地去刷牙，他跟段宜恩不太对盘，两个人基本不主动说话。
这次郑宇却主动开口了，“我爷爷最近也总睡不好。”
段宜恩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郑宇却不继续说了，左刷刷右刷刷，上刷刷下刷刷，一口水含嘴里半天才慢悠修地吐出来。
段宜恩罕见地耐心，站一旁等他刷完牙。
郑宇嗤笑一声，“今天倒是好脾气。”
段宜恩踢他一脚，“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说我直接去找医生。”
“我想你是得带他去看看医生”，郑宇略略皱了皱眉，道，“你没发现他都是阴雨天睡不好吗？这个月雨多，基本没停过，我爷爷是老风湿，难熬的很，常常整夜睡不着，我看他也像。不过……他白天精神倒好，也不喊痛，说不准。”
段宜恩拧着眉，他总觉得王嘉尔不可能得风湿，他才十五岁，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得这种病？不过去医院检查是一定要的，再拖下去只怕对以后都会有影响。他正想着，抬头就看到王嘉尔趴在铁梯子上准备下来。
段宜恩赶紧跑过去将他抱下来，王嘉尔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人被抱到床上才问，“干什么？”
段宜恩瞧着他这个样子一下子担心起来，用手摸了摸他额头，不是很烫，但也不确定是不是发烧，他到柜子里拿了羽绒服出来给王嘉尔穿，又拿了条围巾将他脖子围起来，王嘉尔反应过来就开始挣扎了，用手去扯，“热、我热，都快四月了我不穿这个……我自己穿，不要你帮忙……”王嘉尔没段宜恩力气大，最终敌不过他，被包成了个团子，王嘉尔热的慌，又有些委屈，低着脑袋不说话，坐在床沿上腿一下一下往外踢，显得没什么精神。
郑宇是见惯了他俩这样的，向来不多嘴，这会儿却道，“嘉嘉，我看你今天没什么精神，昨晚几点睡的？”
王嘉尔跟别人说话向来是很尊重别人的，下意识就坐直了，笑了笑，“是睡的有些晚。”他昨晚后半夜才睡的，所以今早困的很，起不来。
段宜恩皱了皱眉，他昨晚有注意听，明明王嘉尔没怎么翻身，床板也不响，倒睡的更晚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了我还是不想睡呀，今晚上就好了，这有什么关系？”边说边用手扯围巾，他是真热。三月天气时暖时寒，但已立春，最多不过料峭小寒风，不比冬天刺骨，可是段宜恩连羽绒服都给他用上了，围巾也包的死死的，脚上是老厚的绒袜子，王嘉尔觉得他一动就能出汗。
“别扯了，感冒就得发热才好，你没好之前就得穿成这样。”段宜恩抓住他的手，觉得他的手凉的很，干脆放在手里搓。王嘉尔是真怕了他，生怕他又逼着自己把手套也戴上，乖乖地让他暖着，仰着脸认真地解释，“我没感冒，我就是腿疼，手关节也有点，感觉酸酸的，好像累的很。”
段宜恩怔了怔，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月初，不下雨的日子就没什么感觉。”
“不下雨？这个月有几天不下雨？”段宜恩既心疼他，又怪自己竟然这么久都没发现，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你怎么不早说，谁让你忍着的？”
段宜恩跟他说话一惯是轻声细语，不是逗着哄着，就是甜言蜜语，还没这样拉着脸大声吼过，王嘉尔被他吓了一跳，绷直了身子，抿着唇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