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禁不住想避开那含糊不清的灰色区,因为它使人想到,你是在黑暗中瞎摸索。可是,你一定得相信,含糊不清会带你到某个地方去。通过一片云一样的模糊区,通过一段不稳定的时期来找到自己的道路,你会体验到你一生最难闯的一截路,那一路的起伏跌宕会动摇你的自信心,检验你的耐力。你处在一种曲棍球游戏的中央,或者在工作汇报的中间,或者在制作鸟类标本的中途,而你却无法肯定下一步该怎么做。没有什么事情是清晰的。你的感觉都处在警惕之中,你会放慢速度,因为你的视野已经大大减小了。我们大多数人在生活当中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我们在一段相对较直的好路上加速前进,走过一大截路,可是,等发现雾,到了一段不清楚的路面时,我们就会慢下来,因为可见度已经减小了许多。—旦通过这段灰色区,我们会继续加速前进。我们很少会想到我们刚刚到过什么样的地方,或者我们准备往哪里去。我们只是偶尔注意到眼前环境中的自然之美。值得人好奇的是,我们往往只清晰地记得一生走过的灰色区——就是事情既不是那么黑,也不是那么白的时候,我们焦急地等待,等待某种消息的时候,我们很紧张地预期最后看到某种东西的时候,我们梦想和希望什么东西的时候……如果你在自己身上寻找,你兴许会发现,就是在这些灰色区里,你的感觉才好像更活泼一些,才更有一些期待在里面:某些事情就要发生了。在这个时期,你也许会觉得与人生不可描述的神秘之处更亲近一些,感觉到那种埋藏在这种神秘之中的魔术。不管那些日子多么让人不舒服,你还是得到了满足,因为你明白,你已经在这段时间里熬过来了,也许还从中学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你明白了如何处理含糊不清的事物,如何处理不确定的东西,如何对付其他一些不可预知的现象,因为它们可以让你的张力水平一直升到月球上面去,如果你有所准备的话!而且,你明白了,人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准确或者适当地加以描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