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湖光粼粼,水波荡漾,水中倒映着一轮皎洁的残月,墨黑的天空浓云飘过,越发显得深沉。
神仙居中,方才忙碌的脚步稍稍消停了些,便传来快活王咆哮的喝斥声:“沈浪人呢?关键时刻就不见人,他还说会好好照顾七七,现如今七七般模样,还不是他害的。”
一旁朱富贵耐心劝道:“你小声点,七七还在里面,你想吵醒她吗?岳儿是个有担当的人,我相信他定会护七七周全的。”
“哼,本座倒要看看,他沈浪作何解释。”快活王拂袖嗔道。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半响,小泥巴和神医从屋里出来,快活王当先闪身而至,抓住神医的手腕嗔道:“七七怎样了?”
“主上⋯大小姐她⋯”神医欲言又止,快活王睇向一旁的小泥巴,只见她眼眸泛着淡淡的忧伤。
“七七怎么了?”朱富贵上前担忧道。
神医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小姐中了“朱砂泪”的毒。”
“朱砂泪⋯”快活王松开神医的手腕,心下暗忖着什么。
“中毒?七七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中毒了?”朱富贵失了往日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焦虑。
神医叹道:“朱爷有所不知,“朱砂泪”它是“百毒草窦家”研究数年而制成的,中毒者寻常人看不出端倪,前期会以嗜睡呈现,后期腹如绞痛,越往后越疼得厉害,额头上的“朱砂”也就越明显,直至“朱砂”呈褐色,就会出血殆尽,筋挛而死。”
神医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顿时令朱富贵无力地退了一步,山佐天音上前稳住朱富贵,手中传来朱富贵的轻颤,这个经战商场的“活财神”现下也只是一位慈爱的父亲罢了……
“左右护法,去把圣池金莲拿来,本座就不信,区区“朱砂泪”会难倒我。”快活王叱道。
“主上,万万不可,“朱砂泪”药方尚且不知,若贸然使用圣池金莲强行运功逼毒,恐会适得其反……”神医急急拦道。
听罢,快活王反手而立,他眉头紧蹙,神态严峻,望着屋内朱七七,暗下怒嗔一句:“窦氏兄弟……朱砂泪……”
醉欢阁
月移西楼,己然将至丑时时分,醉欢阁中人群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即便如此,那粉色的幔帐,仍旧在风中摇曳,不休不止……
那纱幔后面的绯衣男子,始终不发一语,他放下茶杯,似是看完了热闹,起身离去,唇边不忘挂着一抹邪笑。
方才月妈妈坦言,楼上姑娘会告知一切原委,沈浪便也笑罢,随月妈妈前去。厢房外的走廊灯火阑珊,一派温和,却不知怎地打哪儿拂来一股凉风,让人脊背直打颤颤。
一名长相水灵,身段纤纤的婢女,端着收拾好的客人残留的饭菜,打二人跟前经过。忽地“哎呀”一声,她膝下一软,身子往前倾去,木托盘也飞了出去,眼看她便要跌至地上,竟闪过了一道身影将她扶住。婢女未及思索,沈浪早己转手一挥宝剑,木托盘随之飞出,打在了一旁的门上,盘子碗筷碎了一地,好不狼狈。
“沈庄主你的衣服弄脏了。”月妈妈惊叫道。只见沈浪的衣䄂沾了一片油渍,上面还残留着残羹的气味。
“哎呦,要死了⋯你这小妮子是吃了豹子胆啦?你瞧瞧沈庄主的衣服都弄脏啦……”月妈妈咆哮着拉开婢女,还不忘掐了掐她的手臂。
“妈妈饶命,沁儿不敢了。”那女孩倾下脸色一片煞白,她轻抚着被掐痛的手臂,略带哭腔怯怯地求饶,如此看来,平日里怕是被欺负怕了。
“真是失礼了,把沈庄主的衣裳都弄脏了,来人,带沈庄主去换身衣裳。”月妈妈上前赔礼,并唤来下人带路。
沈浪仍旧笑意未减,道:“莫要怪罪这位姑娘,是沈某不小心,不过,还请姑娘带沈某去换个衣裳。”
沁儿微微抬起头来,方才的惊煞之色,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原来自己撞在了这么好看的男子身上,忽地觉得自己的思绪似乎偏离了,沁儿则又敛眸,怯弱地瞧向一旁的月妈妈。
月妈妈自是对着沈浪一阵点头哈腰,继而转眸怒瞪着沁儿,冷冷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沈庄主,然后替沈庄主带路。”
沁儿缓过神来,对沈浪福了福身子,轻声道:“谢谢沈庄主,您这边请。”
沁儿前方带路,沈浪持剑跟了前去,待没了二人的身影,月妈妈便沉声道:“来人。”暗处闪出两个手下,拱手听候差遣。月妈妈冷言道:“去盯着沈浪,莫让他搞什么小动作。”
半响过去,雅致的厢房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案桌上那一豆烛火燃得正旺,一阵琵琶之声传来,格外的悠然悦耳。
昏暗的街道上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丑时己到,门亦被轻轻拨了开来。瞬然间,一阵凉风拂了进来,扬起了屋内水色的纱幔。
门口多了一道身影,那袭黑衣手持宝剑,临风而立,仍是一副慵懒之态,然却眉目间多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琵琶韵音未歇,沈浪踱足入内,那名叫沁儿的婢子带上了门。纱幔之内,那一抹娇倩身影,歇了琴音,挽起纱帘踱了出来。她眸光似水,面魇如花,单薄的轻纱衣裙下,玲珑有致的曲线一览无遗。
“沈相公好生讨厌,奴家可等你等的急了。”女子纤纤素指挽着沈浪的颈脖,微红的脸颊愈发的妖绕动人,娇嗔的语调听着便会软了人的心弦。
“姑娘,在下此番前来,是为了七七之事,若姑娘等急了,沈某赔礼便是。”沈浪拉下女子搭在自己颈脖上的双手,眸光尽是笑意。
“哼,一个中了“朱砂泪”的丫头有什么好的。”女子黛眉一扬,不屑道。
“朱砂泪?”沈浪轻喃道。
“对,“百毒草窦家”的朱砂泪,若没有药方是配不出解药的,若想以圣池金莲解毒,那必然要耗尽一位武林高手的修为,试问有几人能做到如此?”女子踱到案桌旁,倒了一杯茶水浅啜道。
“你是说窦氏兄弟吗?听说这一兄一弟,一毒一解,在几年前就被一伙神秘人灭了门,谁人又有朱砂泪的药方?”沈浪疑惑道。
“这你就不用多问,到了时候你自会明白。”
“那高子染之事……”
“你是说宝藏?这个简单多了,只要将他背上的藏宝图完整的割下来,透着烛火照,剩下的部分便出来了。”
“这等方法好生毒辣,也是苦了那孩子了。”沈浪顿了顿,又道:“夜深了,就不打扰姑娘休息,沈某告辞。”沈浪言罢,转身欲走。
“沈庄主即是来了,不如陪红裳喝两杯,这长夜漫漫的,一个人一杯酒,太孤独了。”红裳倒了一杯酒推至沈浪跟前。
沈浪回头,不经意间泄出一抹坏笑,道:“姑娘,沈某有事在身,恕不奉陪。”
“沈相公难道就不想知道“朱砂泪”的药方?还是怕我在酒里下药?”红裳半眯着眸子调笑道。
“姑娘若肯告知,那再合适不过。”沈浪诚然道。
“若你能讨得了我的欢心,那我便告诉你药方在哪!”红裳红唇微勾,端起酒杯递给沈浪。
沈浪瞧了瞧酒杯,又看了看红裳,便勾起笑意饮下了这杯酒。又道:“姑娘且说。”
“就这一杯,岂够,我要更多……”
酒杯落地,声音清脆。莹白的指尖在沈浪胸前的衣沿轻轻撩拨,红唇贴在沈浪的耳畔轻声昵语。
素手执起沈浪的手,贴合着腰线滑至腰畔。柔软的线条,馨香的肌肤,轻喘的娇吟……
薄纱覆着曼妙的身姿,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肚兜下,若隐若现的雪白压在沈浪的胸膛上,仅仅几层衣衫如何能抵挡那切实软绵的触感。
这般销魂的享受,谁能不动心?
沈浪仅仅只是看着红裳,似笑非笑。
“沈相公莫不是怕那朱家小姐?春宵一刻,那小姑娘又怎会懂得其中之奥妙……”
红裳擒着沈浪的手缓慢地褪去自己的外衫。她最是懂得如何勾起一个男人的欲望。
红纱轻扬,柔柔地落在灯罩上,本是昏黄的烛光透过红纱,一室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