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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橘子与银塔(银土版《仁医》/穿越历史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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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伍
靠近大江户时已是傍晚,地平线上开始出现城市的轮廓。银时把车靠在路边一座小小的神龛上,神龛里的小菩萨像仿佛皱了皱眉。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银时现在深切地体会到了这句古诗的精妙之处。二十分钟后,他们就要回到大江户城。现在地平线一片宁静,看不出任何危险的端倪。战争开始了吗?他们上战场了吗?或者幕府立刻就同意了长州的请求,一切都是不必要的担心,大江户城里正平安无事?
桂坐在摩托车旁边神龛的石台上,用衣角仔细地擦拭他的爱刀。刀刃上最近又增添了一些损伤,再用几次就该拿去找刀匠修复了。他这样说着,看着银时的背影。
“假发,我也想学一点剑术。”银时忽然说。
“舞刀弄剑就要过时了,枪炮战舰的时代要来临了。”桂说,“现在的武士也有不用剑的了,像辰马,就直接用手枪。还有,不是假发是桂。”
“还是要学一点的。至少在街上遇到刺客,可以保护身边的人。”银时说。
“让高杉教你。”桂说,并没有解释为什么。
地平线上起风了,风中隐隐传来炮声。两人都警觉地站起身,桂也停止了擦刀。“假发,我感觉……”银时还没说完,远处城市的轮廓就被突然升起的火光笼罩,火势将北方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映得通红。
不好,大江户起火了!两人对了个眼神,慌忙跳上车,全速朝大江户城里骑去。摩托车从城市靠近西北上风向的缺口开进了城,上城部分尚未被烈火侵蚀,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是举着缠旗赶去火场的消防队,以及拿着梯子、大锤、锅碗瓢盆跑过去帮忙市民。
桂把银时放到银友堂,自己骑着摩托车去禁门附近找长州藩的军队。阿妙和小九对银时的从天而降感到惊奇。
“长州藩和会津萨摩联军在皇居附近开战了。”小九说,“你回来之前,东城刚来过。他说爸爸和爷爷,还有全家人都在担心我们。”
“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听说两军都动用了大炮。城里房子都是木头的,一旦起火很难扑灭。”阿妙说,“现在怎么办?”
“能多救一个算一个。”银时说。“你们有没有到前线去的觉悟?”
两个女孩点点头。
银时清清嗓子。“现在分配任务。”他说,“九兵卫,能不能拜托东城在前线附近找一处火势还没影响到的地方?你负责把地方定了,调用尽可能多的席子和被子,干净的布单,以及烧开水的锅等等,总之把那里改造成类似银友堂的简单救护所。阿妙,你跟着九兵卫去,在救护所附近号召尽可能多的人来给我们做护士和担架士,看到伤员就送过来。我要去源外师傅那里一趟。”银时喘了口气,说:“九兵卫,救护所弄好了,你就派个人到歌舞伎町的机械堂找我。”
两个姑娘走后,银时找出纸笔,把磺胺醋酰的全合成方法画在纸上,之后把银友堂重要的药品和器械打了包,背在身上,在门口挂好“歇业”的牌子。
街上的景象惨不忍睹。一些房子已经被消防队推倒了,作为开出来的防火带。房子的主人们呆呆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家宅毁于一旦。另一些房子顶上还在冒出滚滚黑烟,有明亮的火舌从窗口窜出。身体部分烧得焦黑的伤者一个挨一个倒在路边,赶去灭火的人直接从他们的手臂上踩过去。无家可归的人聚集在一起,嗷嗷待哺的婴儿高声哭号,和伤者的呻吟声混在一起,俨然一幅画在人间的“地狱变相图”。
银时加快脚步赶到歌舞伎町,这边距离起火的中心稍远,还没有出现混乱的状况。临街的店铺全都大门紧闭,显然是受到战火威胁,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整条街上只有机械堂开着门,里面孤零零地亮着灯,像是在赞美源外师傅雷打不动的习惯。
“源外师傅——”银时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哟,银字,今天这情况还出门,真是难得呀。”
银时一边把里怀中的图纸掏出来,一边说:“源外师傅,我要订货,订这——”
源外展开图纸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磺胺啊。原来你说的制药,是要制这个。你出多少钱?”
银时只想着快去救人,根本没考虑过钱的问题。他一时语塞,只得说:“银友堂现在没有多少钱,我们想去前线开救护所,也不期待救了人能赚钱。可能只能看看长州,会津和萨摩哪个愿意出钱赞助了。”
“那这些药制出来就算我捐给你们吧。”源外抬起头说。“两边打仗用的大炮都是我设计的,这算不算我间接杀了不少人?银字,钱不是问题,你们就当是去替我救人吧。”
不知是在期待什么,银时惊讶地看进对面人的眼睛,只看见橙色的护目镜。
这时,小九派来的人到了。“坂田大夫,”那人说,“救护所的地方已经定好了。柳生少爷让我带您过去。”
源外师傅站起来,说:“银字,赶快去救人吧。磺胺的话,我能制多少就制多少。明天上午你派人来我这里取第一批。另外——”他拉开抽屉,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和几个弹夹,看得银时瞪大了眼睛。“这个给你用。”
银时把手枪放进里怀中,挨着同样硬邦邦的方形东西——他的手机。
东城和小九挑的地方简陋而干净,是大火烧过的地区为数不多的残存。银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被布置成了简单救护所,伤员躺了满地,并且还在不断送来。阿妙找来十多位没有受伤的男女志愿者,正在进行简单的消毒和包扎培训;附近有几个本道医生带了金创药,也过来帮忙。
银时消毒了手,披上白色的罩衫,挨个查看地上人的伤势。伤员有受了刀伤的兵士,脱下铠甲之后,分不清谁来自哪个部队,曾经的敌人现在变回了普通的小伙子们,挨在一起痛苦地呻吟。也有不少烧伤或被烧焦的木头砸伤的民众,焦急的家属围在床榻边,给伤者喂水。
看了一圈之后,银时心里大概有了优先级:有两个呼吸道灼伤导致窒息的,必须立刻进行气管切开;有四个胸外伤的,两个腹腔外伤的,一个颅骨受伤的,还有数个需要截肢或者缝合伤口的,若干骨折的;其余的多数伤员只能先清创包扎,等源外师傅的磺胺送来。
所有人立即行动起来。手术一直排到深夜,不时有家属拉住银时的腿,求他先给自己的亲人看病。银时铁了铁心,让护士把家属拉开,到边上解释去了。
把最后一例手术做完,已经是后半夜不知几点钟。最后一例手术的病人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姑娘,腰间别着两把手枪,有颗子弹钉进了右侧肋部。银时取出子弹,给伤口做了止血。做完后,就再没有新的病人送来,整个大江户仿佛进入了睡眠,陷入了痛苦的梦魇之中。
银时洗了手,把溅满血污的白色罩衫脱下来搭在肩上,刚想休息片刻,外面忽然有武士的喧哗打破夜色。“真选组奉命行事!”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的兵士闯了进来,推开试图拦阻的阿妙。为首的是个陌生的面孔。“坂田大夫,你被逮捕了,跟我们走一趟!”他说。
[TBC]


234楼2017-04-25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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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ntogi10 @临悠hw @若往事随风飘去 @OvO青木 @淺笑Sun @念今思下


    235楼2017-04-25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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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赠一张磺胺醋酰的合成路线图,百度可以搜到实验指导。
      因为非常简单,在一般的化学实验室里DIY似乎是可以的。


      237楼2017-04-25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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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拾陆
        “坂田大夫要救治伤员,你们把他抓走,就是变相杀人。”小九横眉怒目,刀剑将要出鞘,真选组的几位也正要拔刀应战,银时连忙披上白大褂,跑过来喊道:“救护所里不准胡闹!把刀给我收了!”
        “坂田银时,勾结窝藏长州攘夷分子,真选组奉命将你逮捕。”
        “不行,我还有行医的任务。”
        “坂田大夫,你不乖乖就捕,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几个队士把手按在刀上。银时后退半步,掏出了源外送的手枪,指着那个为首的说:“你们六个人,我这里正好六颗子弹,要不要送你们一人一颗?”
        银时的心怦怦直跳。对面都是勇敢的年轻人,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为了救人而杀人,可以吗?如果自己这样杀掉真选组的人,会不会直接跟土方闹翻呢?
        土方。想到那双蓝色的眸子,银时心里咯噔一下。
        “把刀收起来,我跟你们走一趟就是了。”银时把枪重新揣到里怀中,举起双手表示服从。“九兵卫,明天上午派个人到源外师傅那里去取药。别忘了问他使用说明。还有最后送来的那姑娘,要是伤口化脓,就拿条胶皮管子引出来。我记得你原先做过类似的。”
        阿妙、小九、护士们和还醒着的家属在一片惊叫声中,注视着他们的坂田大夫被捆起双手,带走了。
        一队人并没有往真选组屯所走,而是往被火焚烧过的下城深处走去。沿途的火已经被扑灭,四周一片死寂,许多房顶上插着缠旗,像巨大的坟墓上插着招魂幡。“这是要去哪?”银时不停地问,没有人搭话,也没有人命令他闭嘴。
        队伍终究在一处民宅门前停了下来。出来迎接的居然是松本良顺大夫。“啊哟坂田大夫,好久不见啊!”他说,剃得溜光的脑门儿反射着油灯的光。
        “松本大夫!?你怎么在这?”
        “和你一样,在前线开救护所。”松本大夫说,“快给坂田大夫松绑,请进请进!坂田大夫,我们遇到了一个医学上的难题。”
        银时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被松本大夫拉着往里走。第二个出来的人竟是总悟。“旦那,”他说,“我们觉得去劝你过来给人看病,你肯定放不下在那边的病人,所以只好把你抓过来了。手还疼吗?”
        “故意的吧你这抖S!”银时没好气地说,“遇到了什么问题?病人在哪呢?”
        松本大夫接着说:“病人脚踝的动脉受伤,发生了大出血。现在已经对伤口做了结扎,但是因为之前失血过多,病人出现了昏迷症状,现在状况很危险。国外的兰方医之前尝试过输血,多有致死的,我们不敢冒这个险。坂田大夫有什么高见?”
        果然如此。银时心想。血型的概念直到20世纪才出现,此前输血致死的案例多是血型不匹配引发溶血或凝集造成的,过去一直不知道原因。其实最简便的测定是否可以输血的方法就是做一组体外配型试验。
        “失血量大概多少?血有没有止住?”银时问。
        “出血基本上止住了,失血量……不知道。”
        说话之间,三个人已经走到救护所的里面。这里和银时那里一样,地上躺满伤员,借着微弱的灯光,银时看见松本大夫的衣服上也溅满了脓血。两人带着银时走到墙角的塌旁,总悟蹲下来,轻轻地说:“土方桑,坂田大夫来看你了。”
        地上的人没有睁开眼睛,睫毛在油灯烧热的空气中微微翕动。
        银时觉得自己快要被可怕的念头所窒息。一路上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他跪在地上,撩开病人的衣角,脚踝上的伤口已经进行了包扎。银时掐了土方手上的脉搏,又让人把他扶成半坐位,重新计了脉搏,初步判断失血量在一千毫升以上。
        “失血性休克。得赶快给他输血。松本大夫你别慌,我有办法。”银时胸有成竹地说,“人其实是有不同血型的,如果血型不匹配,输进去就会发生溶血或凝血,造成死亡。所以关键就是找到跟土方血型匹配的人。”
        银时感到心跳输送的血液直冲头顶。所有的念头都塌缩成一个:土方不能死,千万不能死。他深吸口气,接着说:“做法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包括这里所有的健康人,都要采一点血,跟病人的血液融在一起。如果没有出现凝血,就抽一些血液输给他。因为病人失血太多了,一个健康人能提供的量不够。阿妙,去拿几个注射器——”
        阿妙不在边上,注射器也不在。银时不禁“哎呀”出来。
        “注射器我们倒是有。”松本大夫说,“医学所试制过一批,我给带过来了。有几个还是银皮筒的呢。”
        果然是十九世纪末的风格。银时看着面前的一排金属注射器,心想。“先去找蒸锅,把这些注射器蒸一下,消消毒,然后预备烈酒和布条,就跟我上次来做的一样。”银时说,“再帮我找一打干净的碗碟。快快快!”
        几个人忙开了。银时疲惫地靠在墙上,几天以来连续的工作让他身心俱疲,有很多事情还来不及细细思考,比如松阳老师,比如他是不是改变了历史,比如手机里日渐模糊的未来小姐的照片,比如他对“小十四”的莫名情绪。
        土方十四郎,他有着跟未来姑娘一样的蓝色眸子。现在这双眼睛紧闭着,面前的人正气若游丝,随时有可能丧命。银时宁愿相信他不是濒死,只是沉睡在自己面前,像是睡美人中的公主,只要一个吻就能醒来。
        之前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从银时的眼前划过:初次见面,深夜手术中无条件的信任;澡堂里搞笑的经历和意料之外的亲密接触;决定做红豆包时的互相猜忌;看见真选组穿他画的那套制服时的欣喜。
        这样想着想着,土方竟成了他在江户的平庸日常中唯一的念想,是和其他朋友都不一样的存在。或者,那个男人就是希望本身。他和他是如此相似,这使得那个男人就像是活在江户时代的另一个自己。银时在他身上看到久违的希望。其他人,像桂、高杉和辰马,他们的希望属于他们自己,即使银时和他们作为经历过生死患难的朋友互相信任;但土方的希望一部分属于银时。
        请君勿死。啊,十四,请君勿死!
        [TBC]


        240楼2017-04-27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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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估计更不上了,楼主来冒泡表示歉意。
          BTW 今天在深圳地铁上,罗宝线惊现“小强恢恢”专列(并没有图)


          244楼2017-04-29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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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赠截图一张,话说这一集最近精选集还重播了吧?


            246楼2017-04-29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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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吧叔在真田丸里简直是男人的榜样!男人居然也能长得这么好看!


              247楼2017-04-30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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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大概会有一更


                248楼2017-05-04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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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拾柒
                  有队士找来干净的碗碟,银时又让他拿来绳子充当胶皮管。他掀开土方的衣服,仔细检查面前洁白身体上的伤口,用酒给伤口消毒,对一些创面做包扎。土方的一侧肩膀上有大片的烫伤,伤口还粘着深黑色的炭灰,可能是被燃烧坠落的木头砸到造成的。脚踝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其余手臂上、腿上还有不少水泡、擦伤和划口。
                  这时,总悟和松本大夫拿了蒸过的注射器过来。“土方是怎么伤的?”银时问。
                  总悟说:“听说是巷战的时候火场救了一家人,刚把最小的孩子救出来,房子就烧得塌了。后来等火小了一些,终哥才冲进去把副长拖出来,当时人还是清醒的,但血一直止不住,扛回救护所还是来不及了——”
                  “不许说来不及了!”银时突然吼道,在场的人都吓得瞪大眼睛看过来。“平时最了解土方的不该是你们吗?你们都不信任他,谁还信任他呢?土方君一定不会就这么死了!我们一定能把他治好!”
                  说着,银时拿起一把注射器,小心翼翼地从伤者的静脉采了一点血,分别滴在各个干净的碗碟里。“这里所有健康的人都看好了,照我做的做。”银时说着深吸一口气,心里知道这样的配血是极端不严谨的。但在没有离心机,没有抗血清,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时刻,只能闭上眼睛祈祷上帝了。“要是有最近出现过黄疸、发热或者原因不明疲劳的,以及出过梅毒的,后面的事情你可以不用做。”
                  没有人把盘子放下。银时接着说:“决定好了,就先像这样,蘸一点酒精擦擦手指头。之后取一个针头,刺破用酒擦过的手指,不要扎得太深——”他说着,用针头刺破手指,将血液挤到碟子里,和里面滴着的土方的血液混合。
                  “之后在心里从1数到50,数完了把碟子拿来给我看。”银时说。
                  最后,血型匹配的有三位:银时自己和两位队士。为了保险起见,三个人又做了次滴血实验,没有发生异常。
                  “我自己先来。”银时说着,在自己的手臂上扎了绳子,让静脉露出来。不透明的注射器真是麻烦,看不见里面的容量有多少。他抿起嘴唇,心想。上一次自己给自己采血,还是大学操作考试前练习时干的蠢事,没想到现在竟然要用来救人。
                  随着暗红色的静脉血一点点推进土方的血管,银时的神经也绷紧了——当然,他是看不见“暗红色的静脉血”的,只能看到注射器金属的外壳。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喘气:谁都知道他们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上帝啊,可怜可怜你面前这两个人吧。他心里说。
                  等到三个人的血液都输进伤者体内,昏迷的人依然呼吸平稳。银时写了配方,请松本大夫吩咐手下配来生理盐水。在水烧开直到晾凉的过程中,银时一直在土方的榻前听他的呼吸、不时捏住他的手腕数他的脉搏,生怕一个闪神就阴阳两隔。
                  生理盐水配好之后,银时给土方打了几针。失血过多的病人急需补充体液,防止脱水。剩下的就只有等待,再没有什么他可以做的。
                  “坂田大夫,你去休息吧。”松本大夫说,“有人晚上值班呐。”
                  银时不知说什么好,便说了句“我不困,你们先睡吧。”随即,他就听见总悟在边上发出意味深长的“啧啧”。
                  你啧啧个头!他在心里吐槽。
                  半夜里不知几点,银时靠着墙刚打起盹的时候,土方醒了。“三叶。”他嘟哝了句,微微睁开眼睛,眼里没有光泽,眼白像干燥的墙壁。银时微笑地低头看着他。“啊,你醒了?”他说。
                  “嗓子干。我要去拿点水。”土方说着,似乎挣扎着想坐起来。银时连忙按住他的肩,把他按回榻上,说:“你现在需要休息,我去把水端过来。”
                  他端着茶杯,举着手机照明,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可以对别人这么温柔。在大江户病院,手术讲究的是手法精确、一步到位,查房讲究的是判断准确、对症下药,现代的医院里熙熙攘攘,没有机会对任何人温柔。即便是跟新八、神乐、登势婆婆或女友在一起时,大家也是以打打闹闹为主。可能,自己仅有地温柔对待过的人就是松阳老师了吧。那个长发男人的微笑忽然浮现在他眼前。
                  银时把土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烫伤的部位,看着他一点点把水抿进嘴里。“还好吗?”银时问。土方没有答话,像个孩子一样贪婪地喝着。
                  水杯拿开之后,土方躺下来,重新陷入睡眠。银时心想,失血后单补生理盐水,病人没准要缺钾;既然恢复了意识,不如找厨房煮海带汤给他喝,毕竟十九世纪末的静脉输液风险太大。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过来巡查的队士,便轻轻朝后面说了句:“咱们这里有没有海带?”
                  后面没人答话。银时不禁心生疑惑,转过头,看见背后站着的是曾经见过的橙色爆炸头武士,手中举着一个笔记本,上面亮着一个字:
                  —有。—
                  你是谁?银时脱口而出。那人翻了页,笔记本上的字变成了:
                  —斋藤终,三番队队长—
                  “噢你就是把土方从火场里拖出来的。我听说了,非常佩服。”银时说,“不过你是不愿讲话还是不能讲话?为什么要用笔记本啊?”
                  —担心的事情太多,所以很久没有开口。—
                  “那可以找人煮点海带汤给副长和伤员们喝吗?”
                  —副长醒了吗?—
                  “刚醒了,喝了一点水,又睡着了。”
                  “Z。”斋藤终忽然说。银时看见笔记本上的字变成了:
                  —坂田大夫,谢谢—
                  不一会,整个病房就充满了海带汤浓郁的香气。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银时靠在墙上,这样想着。现在来日方长,他们拥有了漫长的时光可以并肩同行。这是多么幸运,又多么求之不得的事情。
                  “土方,你知道吗?”银时默念道,“你是使我相信上帝存在的人。”
                  [TBC]
                  久等了。


                  250楼2017-05-04 23:39
                  收起回复
                    为了给小十四庆生,今天可能会有一更


                    来自iPhone客户端253楼2017-05-05 14:27
                    回复
                      楼主才下班,更新也得半夜


                      来自iPhone客户端256楼2017-05-05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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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迟来的生贺,又出了莫名其妙的问题,现在才发


                        260楼2017-05-06 00:30
                        收起回复
                          [迟来的生贺]昨天弄到半夜才发出来,愿终于血肉与共的银桑和小十四永远不分离


                          263楼2017-05-06 13:13
                          收起回复
                            贰拾玖
                            陆奥揪住辰马的衣领,踢皮球一样一脚踢了出去。“又背着我胡思乱想什么呢?”她说。
                            银时看着辰马一脸无辜的傻气,不由得心中想笑。“陆奥姑娘,你从宇和岛回来了?”他问。
                            “回来了。”陆奥说着,像拎一只大娃娃似的,把辰马的耳朵拎到嘴边,说:“坂本辰马,你给我听着!才受到这点打击就要自暴自弃了?那我们干脆分手算了。当初让我跟他私奔的可不是面前这个窝囊废。”
                            私奔!银时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但陆奥继续说下去:“是男人就给我有点男人样。讲学所关门了就再开,仗打输了就再打,实在打不赢就去调停,怕什么的?以后别让我听见那些丧气话。”
                            陆奥说完,揪着坂本就走。银时好奇地问:“你们去哪?”
                            “回家收拾行李。明天跟我到上海。”陆奥说。
                            银时疾步赶回救护所,一路上神情恍惚如同梦游。土方的脚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他的武士生涯就此终结了吗?拥有那样高傲灵魂、宁折不弯的人,今后怎么办呢?阿妙、小九和病人们现在怎样还不知道,源外师傅的药应该已经送过去了吧?
                            令银时惊讶的是,当他回到救护所,桂、高杉连同一个不认识的男子正在等他。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银时问。
                            不认识的男子说:“是在下问火消队员得知的。火消队救了来岛姑娘,送到这里来,在下……”
                            “来岛?”银时说,“来岛又子吗?”
                            “你知道她?”高杉问。他受伤的眼睛缠着绷带,从后面绕过头发的下面——即使是在日光下,高杉的头发也呈现出淡紫色的光泽。四个男人都站着,银时不自觉地注意到他们的身高。
                            “矮杉,你不是——”银时不禁说了出来。高杉没受伤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银时瞬间觉得自己像一只惊吓中的猫,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桂连忙凑过来解围。“这位是河上万齐,鬼兵队的副手。”他介绍道,“这位是坂田银时大夫,江户水平第一的大夫。”
                            “假发,不要吹牛。”
                            “不是假发是桂。”
                            叫河上万齐的男人浅浅地鞠了躬。“多亏坂田大夫妙手,来岛姑娘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在下倍感欣慰。之前我们都以为她牺牲在了乱军之中。”
                            银时眼前忽然浮现出昨天最后一个手术的病人,那个金色头发、腰间别着手枪的姑娘。他们所说的来岛又子一定是那个姑娘,不可能有别人。他抬头看着河上万齐背上的三味线,这个男人穿着深绿色的羽织,用墨镜遮住目光。
                            “高杉,”他说,“你的眼睛好了吗?”
                            桂使了个眼色,银时立刻住了口。阿妙粉色的身影从门口闪过,有志愿护士端着水盆进来为伤员擦拭身体。“我先检查病人的情况,”银时说,“你们找家熟悉的酒店,过会儿来找我吧。”
                            几个人会意。高杉说:“寺田屋见吧。”
                            一个半小时之后,银时出现在寺田屋门口。进门的时候他看见老板娘,不由得定睛:这不就是稍微年轻些的登势院长?
                            银时知道“登势院长”当然既不姓“登势”,也不叫“登势”,她确乎姓寺田。“登势院长”实际上是绰号,因为院长年轻时候,一次酒后透露自己祖上曾做过艺伎,艺名“登势”。在座的纷纷夸耀她长得柳眉杏眼,美貌胜过艺伎,“登势院长”从此几乎替代了本名。
                            最初遇上登势院长,银时还在上中学……
                            [2004年]
                            老太婆。听见少年的低叫时,她一手提着新买的蔬菜,一手拿着烟。最初,她几乎没有分辨出来少年是在叫她。谁是老太婆?她心想。
                            登势四十五岁,在大江户病院的肝胆外科做主任医师,独居。丈夫在十年前死于一场意外。
                            老太婆!少年又喊了声。我快要饿死啦。给我三块钱,买个晚饭吧。
                            登势停下脚步,看到缩在墙角边的少年,坐在一堆等待回收的JUMP中间,校服制式的白衬衫上有一道道血迹,鼻梁和嘴角边也有血痕。少年一头显眼的白色卷发,顶着死鱼眼正看着她。登势觉得这张脸莫名地熟悉
                            “啊,你不是前一阵子报纸上那个——飞车党不良少年坂田什么的嘛?”
                            都上报纸了啊。少年叹了口气,说:看来我现在是名人了。
                            登势又莫名地觉得这少年有意思,不是一般的飞车党不良少年。“你那脸上身上怎么弄的?”她问。
                            “老太婆,你知道吗,这附近有一帮叫‘舞流独愚’的小混混,欺行霸市,把团子店老爷爷打伤了的?”
                            登势点点头。
                            “我和他们干了一架,结果进了少管所。出来之后他们还来找我麻烦。行啦,老太婆,你再磨叨一会儿,我就真的要饿死啦。”
                            报纸上那个凶神恶煞的不良少年代表,一人打翻了一群小混混的少年,现在像小猫一样无害地蜷缩在墙角。登势心软了。她说:“零钱倒是都用来买菜了。你跟我来吧,晚上我炖鸡,一个人吃不完,正好一起吃。”
                            少年点点头,站起身,一只手扶着肋部。登势看到那里仿佛有伤口,血依然在汩汩流出。“回家我帮你包扎下。”登势说,“我是医生。还有,不想挨平底锅揍,就不许叫我老太婆。”
                            拒绝了登势扶,一手支撑着墙,少年缓缓跟着登势走过来,腋下还夹着一本从废品堆捞来的JUMP。“老大妈,你救了我的命,以后就由我保护你吧。”少年说。
                            登势院长心里感到好笑。你,保护我?还有,老大妈是什么鬼?
                            [1864年,大江户]
                            银时停止了浮想联翩。这位老板娘应该就是登势院长的先祖、真正的“登势”吧。即便隔了几代,他还是能从两人脸上找到相似的神情。
                            老板娘见了来客,将他带到二楼后面的包间。桂、高杉和河上万齐早在那里等他。
                            几个人压低声音,桂讲了战争的形势,以及高杉越狱的过程——当然是通过和认识的看守打好招呼。河上摆弄起了三味线。高杉瞪着眼睛,闷闷地抽着烟。银时无端觉得他在绷带下的失去的眼睛也同样灼灼地瞪着。
                            “现在到处都是指名手派,我们在大江户肯定呆不下去了。”桂说着,骂道,“那个西乡人妖,败了我们的大计,果真丑人多作怪。”
                            “你们准备去哪?”银时问,不禁好奇起“西乡夫人”的事情来。
                            “晋助和万齐回长州藩。幕府肯定要出兵讨伐长州藩,我觉得驻扎在我们港口的外国舰队可能也要开炮。这样的话,鬼兵队就是最重要的防御力量。”桂说。
                            “你呢,假发?”
                            “我不回去。现在想要追杀我的人太多了,回去只能给晋助他们添麻烦。我可能到别处去躲一躲。晋助,你不要告诉几松,免得杀手找上她。”桂说。高杉吐出淡紫色的烟圈,算是回答。“还有,银时,麻烦你暂时照顾着来岛又子。”
                            “她是哪个?”
                            “梳着金色马尾,粉色和服,腰间——”
                            ——别着两把手枪;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高杉和银时同时说道。
                            “你的旋律变了呢,坂田大夫。”万齐忽然说。
                            [TBC]


                            269楼2017-05-18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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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明天论文答辩……


                              272楼2017-05-24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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