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祭祖
“那么，请接受我们的改造吧。”牛头生硬地说，听起来就好像用铁丝一格一格地拨着旋转的齿轮。
说着，二人扬起武器直指杀生丸，向其缓缓地走来。
冥加见状，一身冷汗从后背渗出。他一下子跳到刀刀斋身上，心急火燎地说：“刀刀斋，果然是不行啊！怎么办啊！”
“哎呀，这个时候他们的刀全都不能用了啊，此世的武器也不能对牛头马面造成伤害……”刀刀斋两手一摊，无奈地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出去商量一下对策吧，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冥加坚定地点点头，喊道：“杀生丸少爷，听微臣冥加一言，现在这里难以通过，未妨暂时脱身，也便从长计议！”
“我杀生丸就这么需要那两把刀么？”杀生丸头也不回，语气好像要冻住整个山洞似的，“你们要想出去，随便。凡是我杀生丸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存在！”
话音刚落，杀生丸指尖舞出一条光鞭。那鞭像一只疾行的蛇，直取牛头而去。
“既然这样……戈薇！”犬夜叉喊道，“咱们解决马面！”
“明白！”戈薇从箭囊取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大喊道，“去吧！”
“散魂铁爪！”
伴随着青光、紫光，和指尖摩擦石头的声音，一股扬尘从地上升起，隐约可以看见牛头和马面向后退了几步。
犬夜叉跳将回来，以拳击地，懊恼地说：“可恶，没有铁碎牙，我徒手打这种石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尘埃落定，只见牛头和马面正持兵奔向三人刺来。
谁也没有料到，笨重的石雕竟能如此敏捷迅速。杀生丸躲闪不及，被剑划伤了左臂；犬夜叉则被直接铲起，重重地摔在洞壁上。
“可恶……”杀生丸胸中的怒意油燃而起，妖力从全身上下爆发出来。他平静地指挥道：“犬夜叉，等我跃到前面，前后夹击。”
“好！”犬夜叉想：就算拼了命，也要把这场仗打得漂亮！
杀生丸用力点足，一跃而起，刹那间便跃到了门前——门上还紧紧地锁着。
杀生丸用眼神示意犬夜叉，同时准备甩出荧鞭重击敌人。
不知怎么回事，他不再正视前方，而是向后瞟了瞟。他听见了风声，正有风从门底和门缝冲出！
奇怪，刚进来的时候有这个声音吗？杀生丸疑惑地想。
就在这时，一股超强的气流把门向此世一顶，门上的锁链瞬间断裂。大门打开了！
杀生丸孑然暴露在彼世之光下——显然，他并没有变成石头。
突然，从门的那一侧飞来一束蓝光，蓝得像万里无云的天空，它划过一曲完美的弧线，一举击中天生牙的刀刃。
击中天生牙后，那光好像变得更蓝了，蓝得像广袤无垠的海洋。天生牙从杀生丸的腰间径直升起，升到洞的顶端，刀柄指天，刀刃指地，笔直地悬着。刀散发出灵蓝的幽光，把山洞照的彻亮。
所有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全部瞪大了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包括杀生丸自己。
只见牛头和马面，缓缓地走回大门两侧。他们单膝跪地，满怀敬意地注视着中间的杀生丸。
“那是磐谷大人的光。那光落在天生牙上，足以证明磐谷大人愿意让您造访彼世；换句话说，杀生丸少爷，您是磐谷大人认可的人。”马面说道，声音像个机械。
杀生丸一跃，拿起悬在上空的天生牙，光不再从天生牙上发出，而转为萦绕在刀身周围。
牛头、马面，单膝跪地，齐声郑重地说：“杀生丸少爷，请进！”
“免礼。”
“真不愧是杀生丸大人啊！”穿越到彼世后，邪见抱着杀生丸的尾巴，敬佩地大嚷大叫道，“想要阻止杀生丸大人前进，哼，想都别想！”
杀生丸没有理他。他端详着自己的宝刀，萦绕其间的蓝光已然消失了。
只是让我用一次来救救急吗？杀生丸想。
很快，六人一行就来到了犬大将的灵体前。
杀生丸把邪见甩开，走到西侧面对着父亲的遗骸。他一脸严肃地说：“犬夜叉，过来。”
“嗯……”犬夜叉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跪下！”杀生丸低沉地说，很明显，这声音里蕴含着他刚硬的底气。
犬夜叉立即单膝跪下来。杀生丸也随着单膝跪下。二人面对犬大将，翘首凝望着他们伟大的父亲。
刀刀斋、冥加、邪见、戈薇，也站过来，瞻仰着他们的老爷。
犬夜叉凝望着老爹巨大的遗骸，不知怎的想起了自己和母亲孤苦相依的凄惨童年……
自我开始记事时起，我就和老妈在宫殿生活了。宫前的庭院很宽敞，经常围着一群王子皇孙在那里嬉戏。我只记得有一天有十几个孩子，由几个大人陪着，在院里蹴鞠。他们戴着岌岌的峨冠，不时俯首伸足，不亦乐乎。我特别好奇，便嚷着想要玩那个球。众人看见我，都眉头紧锁，嘴角下撅，好像看见了异类似的。那个拿着球大人把球随意地往桥边一抛，然后俯仰大笑着走开了。其他大人和孩子，也信步四散而去。我回头望着他们：他们玩得真开心，脸上都笑出了层层的褶子。
人群一散，我突然觉得好凉，冻得我浑身打哆嗦。为什么我一来他们都走了呢？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跑到小桥边，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个球。这时，我的余光里好像有一个人在小径的尽头，愁眉不展。我望向那里，原来是老妈。我抱着球跑过去，她一把把我抱在怀里，我立刻觉得没那么冷了。我问了她一个问题，她并没有回答我。突然，我看见有泪水缓缓地、默默地从她的眼角滑了出来，也不知是如泉之热，还是如冰之凉

一定又是我惹她生气了。
我还想起来，后来老妈病逝了，我理所当然地被赶了出来。唯一能保护自己的人已不复存在，今后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荆棘丛生，尸横遍野：外面的世界真危险。为了躲避那些可怕妖怪的袭击，我天天撑着弱小的身子，在泥洼中飞奔。幸而有时还能找到悬崖峭壁下的一个小尖台，这样我就能蜷缩在那里避避风雨。可我还是要日夜担心有妖怪来偷袭，尤其在那该死的朔夜，万万不敢侧卧而寐。
这种危机感让我不敢相信任何人。难道这偌大的世间就没有我一个小小的容身之地吗？我只身一人，还能苟延残喘活下来真是不易，还要多亏老妈给我的这件火鼠裘。是她在冥冥之中保护我吗？
唉，老爹，你看你这巨硕的身躯，为什么不能来荫庇我和妈妈呢？
还是老哥好，至少他的童年有你陪伴。
而我呢？
杀生丸凝望着父亲巨大的遗骸，不引一词。
他也想起了自己逝去的日子。
毒华爪、光鞭、妖化变身，父亲教给我很多进攻的技能和技巧。每次我提出要求，父亲总是大笑着答应，好像我想要月亮他都能给摘下来似的。
可是最终，您还是有一件事没能满足我：我想要铁碎牙，轻轻一挥斩杀万妖的铁碎牙！
而您却执意要把它留给我那个还未出生的“弟弟”。我真是不明白，我杀生丸会比他差吗？！
但我早就不想要那东西了。渐渐地，我明白了您的良苦用心，如此才更加完善，甚至收获了爆碎牙，让我离您更近了一步。我竟然曾一度自以为已经超过了您，呵，真是愚蠢。在您沉睡百年之后，现在还要惊扰您的陵寝给您添麻烦，真是没用。
看到您这巨硕的身躯，我更加觉得我是难以超越您的了——不论是妖力，还是眼力。
我的童年因有您的陪伴而有意义。作为您的儿子，作为伟大的妖君和伟大的父亲的儿子，我三生有幸。
杀生丸站起来，转身问刀刀斋：“刀刀斋，你说‘重铸刀魂需要父亲身上的一些材料’，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刀刀斋“吱楞”一下，好像被从沉思中拔了出来似的。他面向杀生丸说：“天生牙和铁碎牙，本就是用你们父亲的牙齿铸成的牙之刃。现在需要攀上你们父亲的遗骸，磨下一些牙粉洒在刀上，然后我再用铁锤敲炼就可以了。”
闻言，杀生丸三五步，矫健而跃，落在父亲的右肩上。犬夜叉起身，和其他人一齐向那里走去。
及地，刀刀斋拿出一把钢锉，准备去磨犬大将的右犬牙。
突然，一个熟悉亲切的声音在静谧空旷的墓地里久久回荡：“杀生丸，犬夜叉，好久不见。”

第十一章 往事
那声音，响彻在墓地里，使人分辨不出从哪里传来，只是模糊地感觉声源就在脚下。
那声音，亲切而深沉，好像一座巍峨的磁山，声声入耳，字字穿心。
“父……父亲大人。”杀生丸眼睛突然瞪得很大，旋即微微地笑了。然而，那笑容只保持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尽力下压的嘴角。
“老爹！”虽然只有在上次封印丛云牙的时候见了父亲一面，只有在那时听了父亲寥寥几言，犬夜叉却对这温柔而倍有魄力的音色极为敏感。
“老爷！”刀刀斋和冥加，显然被这冷不防的声音下了一跳，脸上写满了疑惑。俄而他们变得特别激动起来，好像是在他乡遇见了久违的知音，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父亲大人！”
“令尊大人！”
在十二束目光的交汇下，一个傲岸挺拔的身影从犬大将遗骸的口中信步而出。金眸银发，浓眉紫纹，洁服光铠，黑靴红带。束发及膝，双尾落地，腰系宝剑，脚踏青泥。目光坚定柔如水，体态雄伟高似山。威风凛凛毫不减，铁骨铮铮比当年。
不出所料，犬大将稳步走到众人面前。这次不再是缥缈的幻影，而是真实的魂魄！
“杀生丸，犬夜叉，看到你们俩关系这么和睦，为父很是欣慰。看来你们已经能理解彼此，也能理解为父了啊。杀生丸，父亲很高兴看到你成为一个爱弟弟的兄长，父亲在天生牙上利用了你来帮助犬夜叉，希望你还不要埋怨。犬夜叉，那个女生是你的妻子吧？父亲果然没猜错，你终能够和人类互信互爱，相与为依。
“今天，你们二人都继承了我的遗志，完成了我的愿望，甚至超过了我，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骄傲了。”犬大将话题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哥俩今天来到这里，不会是单纯来看看为父的吧。”
杀生丸和犬夜叉，心怦怦直跳，感觉全身血液冲上了脑袋，脸颊也涨得微红。
父子相聚，翻江倒海，一切尽在不言中。
杀生丸只是取下天生牙和爆碎牙，递给父亲。犬夜叉也取下铁碎牙，交给犬大将。
犬大将握着铁碎牙，闭上眼睛；又睁开眼，换上天生牙，再闭上眼；又睁眼换上爆碎牙，闭上眼睛。
片刻，犬大将睁开眼，把三把刀并排放在地上，说：“杀生丸，那把爆碎牙，是你自己体内孕育出的刀吧，而铁碎牙和天生牙是我所铸的牙刃。咱们家族最优秀的三把刀不应该会这样。杀生丸，犬夜叉，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杀生丸娓娓道来：“昨天晚上，天空出现了一个黑洞，继而走出了一个身披金铠的男子。他一眼就认出了我，还知道我是您的儿子，但他显然不认识犬夜叉。他手持一柄火斧，腕系一串木珠，分别使得赤麟火和炉狱炼。那人自称叫焚志……”
犬大将笑了一下。
“为了打败他，天生牙叫我拔刀。天生牙和铁碎牙合刃，在天空中划出了另一个黑洞，将那个焚志吸了进去。在临死之前，他施出一张火符，击中了天生牙、铁碎牙和爆碎牙，封印了它们的刀魂。哦，对了，他还复活了一个有灵力的巫女辅助他战斗。
“父亲大人，您应该认识他吧？”
“是啊，我们还交战过。我这次之所以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你们面前，就是因为铁碎牙和天生牙的哭泣唤醒了我。在自己的墓地里，不像上次在荒郊野外，凭借着残存的一点魂魄，我可以再多陪你们一会。”犬大将转而凝视着犬太多夜叉的眼睛，说，“尤其是你，犬夜叉，父亲欠你太多了……”
“怎么会呢？”冥加跳到犬夜叉的肩上，满脸震惊，“老爷，我无时无刻不追随在您身边，您和这么狠的角色交手，老臣怎么会不知道呢？”
犬夜叉把冥加捏起来放到手心里，怪里怪气地揶揄道：“诶，冥加老头，你不会是因为太危险而提前逃跑了吧？”
“别开玩笑了，犬夜叉少爷，我冥加忠心追随老爷……”
“犬夜叉，这不怪冥加。这件事情，我一直在瞒着你们，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犬大将叹了口气，接着说，“今天，他们终于卷土重来了。纸里包不住火，现在，我必须将实情告诉你们了。”
犬大将示意众人席地坐下，然后面对众人坐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向众人讲起了尘封的往事……
“我已经死了两百年了，而那次战斗就发生在两百年前。
“冥加，你还记得当初我大战龙骨精那回吗？因为太危险，那一次，我叫你赶紧回府了。和龙骨精那一战，甚是艰难。当年我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双方都耗费了巨大的体力。龙骨精这角色固然厉害，但他不管怎么说也不及豹猫族的妖王，以我之力，尚可击之。在双方都筋疲力尽的情况下，我抓准时机，一跃而起，咬住他的咽喉，把爪子刺进了他的心脏。但我当时很累了，想要置他于死地似乎是不可能的了。我只能权计着先封印了他，回来再做打算，于是拔下爪子，遏制住他心脏的跳动。这次交战，我脸上、胳膊上伤痕累累，但还好不是很严重，疗养几天便可无大碍。我实在是太累了，只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休息。
“我化作人形，变成光球往西国飞去。路过魔鬼谷的时候，天空绽出了一个黑洞，像一朵幽黑的玫瑰。那黑洞旋转着，摩擦着，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好像在耀武扬威，要吞噬这个世界。突然，一束强烈的黄光从洞里射将出来。不知怎的，我心里咯噔一下，便毫不迟疑地飞过去一探究竟，走近才发现那里跃出一个人来。那人虎背熊腰，魁梧敦实，披着棕

黄色的铠甲，俨然像一座大山。
“他四顾打量着这里，好像初来乍到一样。他飞到我面前，问的声音夹杂着几分狡诈：‘这就是魂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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