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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短篇已完结(锐卡) 此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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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venXKat
古paro 将军和女帝的故事
梗:刺猬理论
总字数:1.2W
已完结。
愿会有人喜欢。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2-23 19:40回复
    2
    本王誓必让诺国发扬兴盛、领土无疆。卡特琳娜端坐于宝殿之上,华美王袍在大殿灯下流光溢彩,冠上宝珠玲琅倾落。殿下满朝百官垂首,寂静间风云变幻。不过,在议正事以前,本王想听你们对于皇妹一事,有何灼见。她换了坐姿,一手支于桌上虚撑下颏,两眸含着冷笑扫视殿下众人。
    反应自然各有不同。有人闻声如雷霆乍惊,冷汗直流。有人剑眉蹙立,神色浩荡。有人心中暗笑,眼神期许。亦有年轻新官,强撑躯体,实已目眩。看得卡特琳娜险些笑出声。
    卡西奥佩娅已成废人,但其党羽必除,以绝后患。她教百官发言并非意欲放表忠者一命,而是想直接了解各官情态。前几人均是言谈滑腻,显而易见的朝廷墙头草,平庸之辈,不用也罢。卡特轻轻蹙眉,执笔于面前名单上狠狠打了几个红叉。接着又是几个卡西身边的重臣,她认得清楚,凭势嚣张跋扈者甚有之。同党站在一起以群聚之法妄图傍身的渣滓——卡特琳娜轻不可闻地冷冷吐息。
    一阵静默。殿里如同连空气都凝滞,声色一瞬沉黯。卡特琳娜不耐烦地以指骨敲击桌面,扬眸向发言止息的位置抛去了视线。
    一个女人,身形高挑健壮,腰肢却反常地有些单薄。一头银白枯燥的发,绑在脑后扎成一个乱蓬蓬的短辫。眉眼倒清秀,没有宫里女人的娇美,爽快得很,让卡特琳娜心生几分愉悦。她着一身官袍,边角处却是磨得有些旧了,看着是个生活清减的。王微微昂首朝她挑眉,她应是认识这女人。诺国位高权重的将军,擅使重剑,身法飘逸。——卡特琳娜宫里的宦讲过,说是诺国唯一会使疾风剑法的人。
    锐雯将军,你可不是这等慢腾腾的人。武官不善言谈,本王理解。你只需谈谈你的态度,粗鄙些无妨。卡特琳娜声线清冷,压抑下的音色仍然吐露着狂傲的激情。
    ……臣从不结党。小王女一事,臣不知内情,无法作以更多评价。如从前一样,亦不会同小王女有除公务外的联络。臣只能相信审判官的判决,小王女图谋不轨,作茧自缚。锐雯停顿,垂眸凝神深深吐息。……其他臣一概不知。无条件服从陛下、服从诺国。
    卡特琳娜看不清她低垂脸庞上的神色,斜勾唇角,暗想此人有趣。微一扬首,苍发将军旁边便接上滔滔的言语。王却不细听,凝眼看指上金环闪辉,思考着何时传锐雯来殿一趟。
    或许妹妹真的比自己更适合做一位君王。卡特忽然心生这样一个念头。她明白如何隐匿感情,如何操权于股掌之间。从来都是这样的,在年幼她们还一同读书玩耍的时候,卡西就知晓王该做什么。王永远只要利用,不知情为何物。卡特琳娜却是耗了许多年才大约学会压抑自己,她同妹妹不一样——她若见到人,第一件事便是考虑他是否有趣。若有趣,她便愿贯彻人心。
    而无趣即是人间第一等罪,罪罚:只配庸碌。
    锐雯显然是知些内情的,又不完整。故有那样一番反应。——她是个聪明的,只是棱角太分明,官场沉浮都磨不平整。卡特琳娜轻笑,心底却不知为何抬升出一股浓烈的不安,伴着飘飘忽忽蒸腾的隐痛,仿佛遭了还未相遇便已离别之苦。她抬手揉额角,一边隐忍着听完了最后一人的说辞,疼意才漫漫地散了。王觉疑惑,只当是这些日子心力交瘁,伴生的小症,未搁在心头。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7-02-23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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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王蹙眉,对着桌上一沓沓整齐排开的奏章心生烦躁。她端杯啜了口茶,终是未忍住摔下笔的冲动,惊得一旁静立研墨的侍女两手一抖。卡特琳娜仰首瞟她一眼,摆摆手,支着颅阖眼养神。一抹白发模糊身影毫无征兆地闪过,她蓦然睁眼,斟酌片刻后唤侍女。——传锐雯将军过来。
      复捉起笔继续一行行批阅奏章。空气厚重得仿若滞住。她听见锐雯已至的消息,搁下笔传她入殿。卡特琳娜不知时间流逝了几何。大约不长吧。
      臣参见陛下。锐雯跪伏。——卡特琳娜归根结底是极傲慢的人,却本能地觉得这一幕很是违和。仿佛与眼前的苍发女人不该是君臣上下,而应是一组对手,或是一对朋友,再抑或……停。
      她及时地止了思绪,尽管她对那连接词之后的句子抱着前所未有的期待情愫,这期待隐在心底,左右不了卡特的自我控制。她又有些怕,害怕这初生的嫩芽终有一日冒出地壤,或是尚年幼的小兽长出锋利的獠牙。何时如此矫情了?卡特琳娜垂眸利落地甩了这一团浆糊般的思虑,唤锐雯平身。
      陛下传臣前来有何事吩咐?
      开门见山的爽直,卡特琳娜很是钟意。她教周围侍女宦官都去殿外等候,望着面前女将鬓角散落的银丝暗自握紧了附在腰间的匕首,眼底流转出几分冷和戾气。她斟酌了一刻如何开口,松弛眉目后仰靠在椅背上,佯意轻松。
      你不必这般多礼。只你我——两人的时候。卡特琳娜惊异于自己对于我这个人称的生疏,以及大脑跳出这个词时的自然,以至于一句连贯的话断成了两个部分。她一直望着Riven低垂的脸,确认她没有任何异常反应。这倒也奇特得很,她是真迟钝还是好演技?——本王和皇妹不同,她是个重规矩的主,本王并不。你若能等闲同我讲话,反而会舒服些。你觉如何?
      锐雯仍是垂着脸,闷声回,简单的音色里掺了些沙哑。回陛下,臣……我知道了。
      抬头,让本王看看你的模样。卡特目不转睛注视着她。
      又是一阵沉默,仿若时间断裂。锐雯终是抬起头。——她望见一张极美艳的脸,眼角施了抹深红,尾睫轻翘,眼窝晕影幽深。唇的线条勾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诺国新即位的王拥着上等的容貌,妖异却难以形容的直白。一条长疤明晃晃地搁在那里,锐雯直视着她的眼,幽沉的碧色,眼底似一湾湖泊,眸光潋滟,盛着电光火石间跳动的危险。
      她眼里燃的是焰火。
      灼灼飞舞,仿若能烧尽世间一切。
      锐雯呆滞,她盯着卡特的眼,赤红的鬓发同眸子连绵起伏,化成一座熊熊的烈焰山。王观着她的神情,女将军有一双漂亮的金瞳,色浅淡,眼神亦淡。单纯而坚毅,一望见底。
      还是卡特琳娜先打破了这僵局。——或许改日我们该打一架。你看起来和我平日里见的女人都不一样。
      以肉搏的形式?……带上武器未免太危险。锐雯听闻过这位诺国之前的大王女使匕是一把好手。先帝曾让她手刃敌国俘虏,以一敌四。仍然胜得漂亮。
      她发觉自己很习惯这种相对平等的交流方式。可是为何她会习惯?在诺国,从古至今,地位均是极重要的行事依据。卡特琳娜是毋庸置疑的至高无上,而她锐雯虽是凌驾于万众之上,却还是有压她一头的人。为数不多。显然眼前同她讲不必多礼的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她很特别。
      卡特耸耸肩,露出一个笑脸。她是自带傲气的,眼眉之间流转,热情甚,举手投足却泛着冷。无所谓,对本王来说都是一样。历代帝王不谈打架,她却把字句嚼得习以为常、唇舌生香。
      这让锐雯想发笑——那确实很无礼。她看见卡特的笑,忽略了其间可能存在的无数种隐秘含义,直觉性地认为它是出自内心。于是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像从军前在街头厮混的那许多个白昼一样简单明亮。
      且她竟然讲出这样的话,持械同空手一样?那种美而危险的女人也有天真的一面吗。
      锐雯只觉她独特得发狠。
      你做个酒肉朋友会很合适。锐雯咧嘴,悠悠吐出一句。她回想起曾经与卡西奥佩娅互通的书信,内心感慨这一对姐妹却是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关于小王女一宗为何兀然轰塌殆尽,朝坛上至今众说纷纭,各类说法不一。她隐隐觉得此事与面前的赤发女人脱不了干系,或许是她一手策划亦有可能。她想问,看着卡特琳娜的眼睛却嗫嚅了,不知该以何种方式、何种心态,只好休口。
      是么?酒肉朋友,这词倒新奇。卡特仍是笑,眼尾上挑。锐雯眼前浮起小王女的脸,这眼眉极相仿,看得她有些迷蒙,笑僵在脸上,一瞬便好,却让卡特琳娜一览无余。她饮茶,那是王族旁一宗奉上的茶叶,沏出清而凉苦,引得她轻蹙了眉。
      ——改日本王再传你。若无事,便陪本王聊聊天。锐雯将军,退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7-02-23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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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锐雯成了殿里常客。
        横竖她是武官,平日里练练兵、舞舞剑,偶尔同斯维因论几番战事,也算清闲。况新帝登基,正是收拢内政之时,短期内无动兵之计。锐雯腰脊处的伤仍未好足,又不愿窝在府内养着,遂干脆隔三差五来伴君侧。
        这等小事传到前朝便是暗里的沸沸扬扬。有说锐雯开始参政,于是便纷纷收到各府的宴邀。有说王欲巩固权势,才同手掌兵权的锐雯频频商谈清理朝堂之宜,顿时原卡西一党惶恐不已,犹如受惊的燕雀,耐不下心递交辞书的亦有人在。更有甚者说两人看似君臣,实为磨镜,一时间传闻甚广。两位当事人却是两耳不闻。锐雯搁置了所有帖子,只说腰伤未愈,不便出行。新帝撕了几封辞书,着手思谋处决一事的罪名。
        两人关系却也暗流涌动。卡特琳娜察觉将军的犹豫不决,更看出她必与妹妹曾有私交,于是教人查了她二位的书信往来。——卡西奥佩娅行事一向谨慎,信件匿得彻底,只能从人事的蛛丝马迹着手,极是不易。她欲询问父皇身边的家臣泰隆,两人虽自小熟识,却又怕他和妹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着实令人头痛不已。
        卡特不愿承认的是,她甚至有些抗拒那结果,抗拒见到那些实打实写有锐雯笔迹的信件。结果若是私交甚好,她该当如何?把她当作卡西一派的余党一同处置,抑或留她一命但罢其官位?还是……卡特琳娜做不出决断。她望着锐雯的眼睛,通透一如初见,她却看不穿她的心。真心实意与否,谁又真正得知呢?
        反反覆覆的猜疑中,王与将军的关系日渐冷了,两人都心知肚明。卡特琳娜只觉反常,她并非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处事从来坚决,却在锐雯的事上慌了阵脚。她仿佛在期待一些什么一般,下了诏书,一举清空了妹妹的党羽,一时间官场风烟乍起,留存的官员人人自危,竭力封锁了从前同卡西的任何哪怕一点联系。锐雯府上却无动静,只是自从那日——据传那日刑场映红了天。自从那日,除早朝之外,她便未见过锐雯。
        卡特亦未询问将军的去向,她只一心做王,每日批阅奏折,食上等的膳,读枯燥的书。仿佛在赌气,像个稚弱的孩童。冷寂回荡,时间却过得极快,政火转瞬即落。
        快到中秋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7-02-23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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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今夜是宫里的中秋宴。歌舞升平,笙箫悠扬,琴瑟优美。卡特琳娜坐于上位,她着一袭新制的华服,金光灿烂,缀了玲珑珠玉,宝冠环佩叮咚。座下是文武百官与家中女眷,个个坐得齐整,或举酒言欢,或大吟诗赋。时有容貌秀美的女子前来演艺。——这是卡特琳娜即位以来的首次节宴。桌上摆了规式的蒲包螃蟹,佐酒醋,旁设苏叶汤。另有宫内厨房按例做好的各色菜肴。自然亦少不了月饼。卡特食了几只螃蟹,观席下戏曲,只觉闷得紧。她望向武官的席位,这是多日以来她首次在朝外的地方见到锐雯。依旧苍发,较往日工整了许多,似是命人打理了。但仍然素颜清减。
          王静默地看着她,半晌。
          更衣。卡特琳娜开口,抬手同贴身侍女一起从后门出了殿。重梳妆,又换了另一套宴服。——夜色里的宫景很是幽美。完璧的月挂在深绀夜幕上,月色寂静地流泻下来,散了一地皆是闪烁的银辉。她观着,忽然起了兴致,遣散身边侍女,独身往殿边不远的御花园行去。
          御花园有座小亭,气息幽凉。王坐在那里,头搁在亭柱上,楠木制,泛着清淡的香气,让人没来由地安心。卡特琳娜睁着双眼,眼神轻飘飘失了焦点,她亦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又在想些什么。过往的人和事剪影一般走马观花地在脑海里流逝过去,妹妹的脸、她冷漠却动人的眼睛,首饰盒里的金银,她亲拟的寄往宫外妖蛇道人的书信——
          和锐雯的苍发,她如磐石又如泉水的眼睛,她纤而挺拔的颈,阴影下蔷薇花色的盛放的脸颊。
          却不动情。
          卡特琳娜一遍一遍,深重地命令自己。——不准动情。情字乃世间大忌。
          短暂的光阴如梦一般漫延过去了。卡特琳娜打算起身回殿,敏锐的耳却捕捉到身后小径通有风交错的声音。一步,又一步,她的足音如此均匀,短促又重,附着踏过时间的力量。
          ——关于卡西奥佩娅。
          她停顿,似弦音突绝般的仓惶。语音停留在这个让卡特琳娜深恶痛绝又爱恨交织的名儿的结尾。卡特未转身,面上渐渐清冷,冷得像结了冰。
          是不是你?
          弦断。错乱的刃割裂空气,振动出交杂颤动的歌,沉郁顿挫,高昂并进。卡特琳娜笑,笑得猖绝,笑声一路沉落到足底。她转身,长袖漫开,裙裾绽成一朵暗沉的花。——她见到许久未细看的人。苍郁如雪的发丝,熟悉。棱角锋利的下颏,熟悉。她的眼不再似小石潭,通透消散,一双轮廓宽朗的眼盛着隐忍的盛怒,盛着风烟凌乱的哀异,积一颗随时可能炸裂的雷石。
          卡特琳娜觉惊,又觉有什么别样而坚硬的痛楚从心底浮上来,一下下撞着五脏六腑的顶。她望那一片幽深的海,久久望不穿,再不复从前,现下是连一分一毫都看不明白了。
          是我,又如何?
          她扬眸,一字一顿讲出一句平淡的话,气息稳得像扎了根,调子却轻微地颤动。狠,又透着讽。锐雯不作声,只低沉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世界安静下来,静得纹丝不动,静得严密,光息都穿不入。
          之后终是分裂了,雷霆万钧江海横流。卡特琳娜粗重地喘着气,一路逼近卡特琳娜,先是步,后是加快了节奏,终粗暴地堵着柱。她掐着王的细白颈子把她举高,又压住她的腰定在亭的柱上,抬手捉住她小巧尖锐的下颏,逼迫对方互相望进各自的眼睛。赤发女人仍是古井无波的神色,眼处长疤肆虐,戾气隐在眸底,却似虎啸龙吟。
          你就是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取胜的?卡特琳娜——你觉得很光荣?
          卡特琳娜只是看着她,流转眼波。眉目压着,不似平日里舒展的模样。她看着锐雯压抑的暴怒,腰被卡得生疼,颈已勒出红痕,双足悬在空气中带给她浓重的不安定感。她却不愿去讲。
          我只是知道自己要什么。是至高无上的王权,还是冲动又易逝、百无一用的所谓情感。真是遗憾啊,我亲爱的妹妹,可怜她苦心孤诣多年最后却输得如此彻底。卡特琳娜咧着唇笑,一张脸绝艳,同黑夜融为一体。——我光荣与否又如何?我追求的惟有诺克萨斯之荣耀。凡天下不从诺者,我必断其骨,吮其髓,以其滚血祭国!
          她忆起那场清洗的前夜,泰隆置在她桌上的一沓信件,边缘不整,似锐雯已旧的朝服。她一夜未眠借灯读了。女将军的字潇洒,烟墨纷飞如龙蛇舞于纸上,字句口吻却似相识多年的老友。卡特琳娜极明显地怒了,怒得她自己都发觉,怒到最后反而笑了出来。她在怒些什么?连提笔写字都潦草,于是一张圣诏写得仿佛四面楚歌。
          她不想纠缠了,于是利落地颁旨。刑场她是未去的——所有同卡西奥佩娅有超过三封书信往来的,除了锐雯,她皆赐了绞刑。至于诛九族等,视情节严重与否一一清算。街头巷尾官商农民都道新帝暴虐无道,敢怒不敢言。她却不在意。她只在等锐雯的反应。
          我以为这里只凭实力决胜。锐雯瞪圆两目,额角青筋暴起,她向卡特琳娜额头上狠狠一磕,两额合在一处,四眼离得极近,近得眼睫颤动都成虚影。——这就是你的帝国?你的子民都该如你这样,暗谋、陷害,花样百转,暗度陈仓?你是刀尖上跳舞、刀刃边舔血,你可知你一步行错步步皆错!卡特琳娜,你不该这样。你就像那些不值一提的渣滓一样可悲。
          卡特琳娜仍是漠然。她垂眸不去看锐雯的眼睛,却望见女将军形状不算美的双唇,翕动间唇瓣颤动,湿漉漉温软。她屏息,而后缓缓吐气,冰凉气息扫在锐雯脸上。
          锐雯将军,你该感激本王留你一命。
          今天是花好月圆之夜。随本王回殿吧。
          锐雯的表情僵在脸上,她未动,仍然贴在卡特额头。卡特琳娜的脸被放大,一双飞扬的凤眼并不温婉,墨绿瞳仁漫着黑,眸光流动带着一种野兽的凶悍。她的眼浸在月光里,镀上一层闪烁的银箔,幽影连接了脸庞的缘线,勾勒出一个形状刻薄的下颏。她的鬓发梳在脑顶,因着自己的粗暴行径已然有些散乱。颈子上吊着龙形雕刻精致的坠,天下最好的碧玺制成。——锐雯忽然意识到她是这个盛大帝国顶端的王,而她是她的下臣。
          可是她又这般美,绝美而致命。
          锐雯凝滞,她余光瞥见卡特腰间有银光粼粼一闪,须臾间空气流过,颈前已附上一抹微凉。卡特琳娜在她颈上横了一把匕首,皇家造物,锋利如纸。只要她轻轻蓄力一割,自己必定血脉喷薄,不久便会殒命。
          ——陛下果然好速度。敢下手吗?
          锐雯勾起唇,她已捉摸不明自己此刻究竟是何种情绪。她玩味地观摩着卡特琳娜的表情,终于从那罂粟花一般的漂亮双眼里读出一分惊异。
          女将军压下脑,微微垂脊,倾斜下脸吻上卡特琳娜的唇。她阖了眼,不去看面前女人的神情,寂静地感受着她冰凉的唇瓣,渐渐僵直的身体,和偶然间情不自禁的轻轻一颤。她伸出灵巧的舌,叩击她整齐的牙关,在她敞开大门后缓缓贴着齿尖游移进去,和她尚显青涩的小舌纠缠在一起,唇紧而粗重地贴合着,淹了未尽的语声,将她的脑稳稳地压在柱上。锐雯睁开眼,望见卡特琳娜的雾蒙蒙眸中前所未有地蕴满了不知所措。她换了姿势,右手环住姑娘的腰肢抱紧,左手轻柔地抚下了她的眼帘。——之后是更深的探索,锐雯的舌粗暴地碾过她口里的每一寸,唇齿厮磨,贪婪攫取,反覆的深而重的摩挲。卡特琳娜意乱了,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搂住锐雯的脊背,指腹抚过布料之下仍然突兀凛冽的蝴蝶骨。她平生首次失了与生俱来的攻击性,任锐雯暴风雨般在她唇间肆虐,却是予取予求,甚至难耐情意地迎合。卡特琳娜无力思考现状,情迷之中却敏锐地嗅到一丝危机感,还是那股心底的沉痛,一分分飘摇上来,又被这吻带来的惊洪完完全全压了下去。
          卡特琳娜有那样一瞬想抛了这一切,宁愿世界跌宕翻转亦不愿醒转过来。锐雯却是比她清醒的,漫长的深吻之后她挺起身,唇瓣相离,仍有一丝琼液挂在唇间藕断丝连。女将军抬腕抚过她的唇,对她露出一个真挚又邪狷的笑。
          ——我发现我没法对你无动于衷。
          卡特琳娜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匕首倾落,脆而短促地一响。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7-02-23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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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吻什么都代表不了。意识飘回之后,卡特琳娜无可遁形地陷入了矛盾的漩涡。——情最无用。何况那人是她的将军,是她父辈亲授的兵权在握。她又是卡西奥佩娅私交甚好的友人,理应已死,却因为她的私心仍活于世。她早打算好掌控全局,但她们的关系却偏偏走向了她无法控制的一端。
            卡特琳娜用指关节轻敲额头。她不该说出那番话,揉碎了万古以来君臣例行的关系——谁知最后会引出这样一团理不清的乱麻!王几乎要歇斯底里了。她明明可以轻掐手指就除掉这麻烦的人,却犹豫了若干夜晚,至今还未做出了断。
            她们这算什么?前朝不涉后宫,她做不了她的王后。她又不知中了什么邪般把初吻交付了出去。卡特琳娜烦躁得很,她自出生以来,从没遇见过这等她控制不了的事。她向来是快刀斩乱麻的。而现下却已经发展到了如是的情况——锐雯来请见,她都不知要如何面对她。
            有些人天生不该亲近。
            她如今信了这话,下定决心避锐雯而不见。
            卡特琳娜不愿承认,她对锐雯不仅有惶恐,还有絮絮杂乱的想念。——或许是她真动了情。但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在卡特琳娜还是大王女的时候,她便立了誓此生只为诺国而战,绝不被感情牵绊了心绪。时至今日她已坐上了王位,征服天下的决心仍然扎根在心底。
            她是剔透的人。卡特琳娜又想起女将军,这女人自从即位就霸道地占据她的脑海。她不会不知她们价值观的相左,再接近只会让彼此遍体鳞伤。——诺克萨斯需要她,因为她的一手疾风剑世间无二。
            锐雯频频求见,显然是有话要同她讲,又不便于朝堂上公之于众。但卡特不见,不代表她无法说。女将军日日提交奏章,王只好公事公办,认真批阅。国无战事,一个武官又何至于接连数日上奏?于是前朝又传言四起,杂论万千,卡特琳娜亦无奈,索性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
            ——卡特琳娜,逃避现实无用至极。
            来自今日的将军奏章。
            王扶额,提笔斟酌,于其下写上几行。——我们亲近,即是原罪。
            将军若不信,只是还未意识到我的极端。或者说,属于诺克萨斯的极端。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7-02-23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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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桌上布着一幅完整的世界地图,斯维因立于殿下,卡特琳娜垂眼认真思考着行军路线。
              陛下,若要近期内策划侵略,臣推荐两国:德国与艾国。前者较近,且只隔陆路,但兵力较盛。后者同诺国一江之隔,兵力较弱。
              卡特琳娜轻点头,在地图上勾出两条路线。——此处可作为暂时性的兵营,行围城之计。
              ——告陛下,锐雯将军在殿外求见。
              王的神色倏然转冷。她望了眼斯维因,宰相自是读懂了她的心绪,开口。臣恰好同锐雯将军有要事需讲,正借殿下地方。——传。卡特琳娜向他微笑,静待锐雯走进,心却添了分慌促。
              锐雯见宰相亦在,依规矩跪伏行礼。臣拜见陛下。卡特琳娜看了却是极不习惯,心房像是被狠狠挤压一下,强忍佯作无事。平身。锐雯将军求见有何事?本王与宰相正商讨战事。
              苍发的将军起身抬头,又微微垂下不去望她的眼睛。她今日换了髻式,鬓边两缕赤发垂落,衬得面色白净如雪。——若要开战,臣荐从德国入手。德国幅员辽阔,边境别国众多,若取此地,对日后进一步侵略亦有好处。吐息之间发冷。
              本王倒觉……艾国羸弱,要取易如反掌,且东方宝藏资源众多,作为初步目标更佳。卡特琳娜听出她隐忍的不满,只当无事发生,在诺艾两国间重重划了条线,玄墨在纸上缓缓漫延。
              让你意识到我们终是不该接近,如何?
              ——往艾国需渡水,不宜派出太多军队。本王想,短兵相接总归伤人又自损,或许可用毒雾。
              王于殿上冷冷道出残忍手段,声音清得透彻,如山巅的积雪,泠然如开落的莲花。气息却是烫的,野心跃然空气中勃勃展露,狠毒图穷匕见。
              宰相默,而后奉承。陛下所言是。臣即日命军械所预备材料。
              锐雯听来只觉天光乍破,如被惊雷劈中。她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她们实打实是不同的,她是王座上的女人,只一扬眸便可令千万人死去,手刃血亲不必亲自。她怎可以忘了?
              她欲讲些什么,却发觉原来她已讲不出话。
              卡特琳娜望见将军的神情,望得清清楚楚。她眼里是信仰燃烧殆尽的痛楚,愤怒的火舌漫天飞舞,甚至染了分从未有过的凄迷,仿佛此时舞剑的客换成了江边亡国绝唱的哀女。卡特琳娜忽觉不忍,那痛又冒了尖,叩击着她的灵魂,叩得她心神欲裂。她看着锐雯的眼神亦发着痛了,但卡特偏偏是个狠角儿。双唇翕动,话平平淡淡便吐出。
              ——必要时,舍弃无用的棋子也可。锐雯将军,你觉如何?
              字字珠玑,句句诛心。
              锐雯有些眩了,繁光同斑驳的影在她眼前缭乱。她惶惶,骨子却是硬的。
              臣一介武夫,不敢妄加评论。臣只觉陛下果真冷酷异常,杀伐决断一念之间。
              卡特琳娜闻声心如刀绞,王的尊严却不允许她松口。她轻笑着叹息,眼角一抹绯红,艳色天地低昂。你是国之荣耀,本王的左膀右臂,不可轻贱自己。战事计划暂定如是,劳烦宰相多加准备,本王预计一月后举军出征艾国。——锐雯将军,你来的正好。本王正欲赐你一把宝剑,军械所新铸的巨剑,如平常盾一般宽,极重,不怒自威,很适合你。本王之后命人送到你府上。
              锐雯也笑,粗声言语。谢陛下皇恩浩荡。臣告退。两人于是一同退了。殿内重归寂静,卡特琳娜观殿边烛火摇曳,忽然觉得极乏。或许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7-02-23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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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侧躺于榻上,半边脸挨着枕上松滑的丝绸。柜上烛台旁边炉里点着熏香。今夜用的是苏合,气息甘静,本是安神的香,此刻她却睡不着,辗转几个时辰,脑里仍反覆地出现今早将军时隔几天后归来的奏章。
                ——打一架吧。像你以前所说的那样。
                她唤醒殿前的宦。御膳房现下有值夜么?她忽地很想吃碗马蹄羹。那宦查了书表,说是没有。卡特琳娜不想半夜命人起来,于是只好作罢。她开始痛恨自己即位时为寡食欲立的规矩,御膳房宵禁即下工,不留人。
                她又翻了个身,阖眼心中默念睡着,于是也不知什么时辰便入梦了。
                第二日一早,膳里却惊喜地摆着盅马蹄羹,还加了银耳,色较传统的素净许多。卡特琳娜一问,说是泰隆听那宦讲了,便命御膳房多置了一道。她端着盅碗,心里泛着融融暖意,干脆不再纠结锐雯邀架一事,上朝前同侍卫说今晚封了小树林,不许进人。她同锐雯将军有要事要谈。
                她准时踏月而来。
                腰附一把长剑,剑鞘在光下熠熠生辉。着了便服和轻巧的鞋,一双眼里吞风流月。卡特琳娜倚在树上向她扬眉,她亦换下了重叠复杂的王服,搁置许久的练武装重振旗鼓,布料贴着肌肤,给她一种熟悉的安定感。
                本王允了你。跪谢吧。语里尽是倨傲的王威。
                锐雯却不应,她只是一步步沉沉走过来,鞋底踩在壤上闷响。她像个真正的剑客那般作揖,而后流畅地抽剑出鞘,光华流转夺目。
                第一击就极重,剑刃割裂空气破风而来,卡特琳娜暗想有趣,抬腕横起左匕承了这一剑。短兵相接放出一声尖锐的响,震得卡特左臂一颤,她瞬息间调转姿势避过剑风,飞身跃至树林深处,蓄力腾空倒悬在粗壮枝上凝神屏息,赤色长发垂落,周身隐匿在黑影之中。除几片叶落以外再无它声。
                就连作战的方式都不一样。——她擅伺机而动,于万军中悄然潜入刺穿敌人心脏。锐雯却是光明正大兵戈相见,刀光剑影里皆是剑客的礼仪。
                卡特琳娜默然,心底混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林子萧肃,寂寂的倏然穿入了风。锐雯立在光下,身法轻盈如御风而行,运气却厚重,双手持剑,眼里是睥睨天下的豪放。她是用了真功的,却绝非十成。——或许连五成都未启。卡特琳娜想缓尝片刻宁静,眼下剑拔弩张,却是不许了。
                她阖眼,端起双匕悬在天灵前方,深吸一口气凉透了五脏。她的身法亦是卓绝的,杀戮之中旋转莲华,恰如传说中的暴雨梨花,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每一寸腾空都会让她心血沸腾,激流而出似凶残噬人的虎豹。
                望着不远处环顾寻觅的人,找准她视觉盲区果断纵身一跃,旋转匕首欲覆上她脊,却是剑光一闪被狠绝地阻了。电光火石一瞬,卡特琳娜望见锐雯负剑立于眼前,姿势是独属于她的潇洒。须臾一过那闲的一剑便劈了下来,第二剑锐气无减,气焰却更甚,她惊然往边踏一步勉强躲过,剑气却削下旁角一段赤发,月色下舞动如翻飞的火舌。
                锐雯似是未料想到般眼神停滞,便被趁虚而入抵匕至了喉头。
                默。
                ——我大可任你宰割。锐雯昂首大笑,将颈前最柔软的部分留给她的匕刃,喉头涌动已然有薄血溢出来,方滚烫,受了风一瞬便凉了。
                你也知晓,我无时不刻不在受你宰割。
                她笑得宽宏,笑得淋漓通畅,像暗潮汹涌后波澜壮阔的海洋。
                卡特琳娜却笑不出,只是僵僵硬硬举着匕,盯着将军的眸看,心里泛着酸涩的痛。胜负如何算。她吐出一问,声音里听不出色彩。
                锐雯不答。
                我问你,卡特琳娜——你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回头了?
                王眉眼间再掩不住凄厉。她迤迤然摇头,开口便是蒙了层纱,纱后是连绵群山,山下销着爱与痛的亡骨。
                我已踏上天堑,人间自无从头来过。
                锐雯将军,你现下是大不敬,亏礼废节,可量重刑。再不正尊,本王不会再迁就。
                好,很好——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真如此!亲近、褪了傲骨、烟火气、落俗、回冷,你还有多少手段未用?尽管使罢!今日一别,是杀是剐我都认,若能擒住我算是你的本事。
                锐雯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白,细小绒毛轻轻颤动。她低声吼着,如一颗颗浸了水的火药弹在江深之处轰然炸裂,烟雾漫起,激了千层浪,半晌却又沉静了,静得针落可闻。
                你可有见过真的刺猬?——锐雯忽开口,问得突兀。卡特迟疑一怔,随后回转过来轻轻摇头。
                我曾在军旅中见过,大致是出征德国时,在途中的一片原野。它们是些可爱且群居的小动物,吻似狐,尖尖的。背上覆了刺,虽友睦,却只得相离。冬日寒冷,它们拥在一处欲互相取暖,近了却会扎得疼,轻叫着挪远一些。
                ——似不似我们?
                她猝然挥剑打落了卡特琳娜横在她颈前的匕首,一步步欺身走近,压下脊搂住女帝的肩胛。卡特望进了她的眼,此时此刻是湿漉漉,泛着粼粼水光。而后她的眼帘又一次被抚垂,柔,却是蛮横的,那力量灌着凄绝风声,不容她拒绝。
                锐雯的气息近了,一寸寸探近,终是她的唇瓣落在睫上——于是卡特琳娜黑暗的世界里碎了一截壁,光漫进来,庭下疏影如水。这吻是蜻蜓点水,极轻,方落便离。留在她心里却是深重。
                最后一次……我想我们大约就是取暖的刺猬。
                锐雯开口,声色轻缓。
                你弃不得你的江川山河,我亦弃不了我的心之所向。若不接近,大抵最后结局不至如此。——我是不悔的,虽行岁匆匆,总归我从来不提悔字。我将离了,此番一别,惟言祝君如愿。
                剑我会毁,断剑更衬光景。
                卡特琳娜久久恍然,待醒转,眼前人影已消了踪迹。只余月色仍在,于草叶间洒了银碎。
                她终于知晓从前那些时而隐逸、时而喧嚣的疼痛来源何处。人还在时,春光煎茶尚好。人去了,它首次如此昂扬激越地钻出来,举着飘摇的旗子耀武扬威,噬得心里仿若千疮百孔。卡特琳娜痛极,跪伏于地上,欲落泪,欲癫狂,却发觉早已失了资格。只缄着,脑海里纷乱乱尘埃四碎地想——这人间错处实在太多。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7-02-23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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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朝上出了风波,军功显赫的锐雯将军连夜出逃,府里光景旧谙,只多了一地断剑残片。女帝勃然大怒,放出锐雯同罪女卡西奥佩娅从前的书信来往一卷,传两人勾当营私,应到用刑之日,命侍卫沿山林外径细细搜查。据言她下旨时眼神狠戾如剑。小王女一事重提,前朝人人自危。
                  于是几日不早朝。众官宦再见女帝之时,她道锐雯已遭擒,割了颅骨尸陈山野。京中盛传女帝狠辣决绝、卓然帝王风采。再之后便是征伐天下,挥斥方遒,大小国邦尽收囊中。
                  卡特琳娜一名青史长存。
                  女帝殊奇,胜甚常人。一国之君坐拥天下,却终身未纳后宫,亦不大兴土木,只在宫中建了座刺猬林,立刺猬为国宝,择它为福喜的象征。其子民惑然不解,渐渐也喜爱上这种可爱的生灵,民间开始兴养刺猬,待帝大薨,天下哀悼,其后风潮几代不减。
                  有传女帝临薨前回光返照,端笔舞下一行绝笔。
                  ——此心唯遇欢喜。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7-02-23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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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人行过这路。
                    她持剑,苍丝散如白川,湛湛然落了雪。旧衣胜马,逐风流影,附身碾过我冷寂铺叙的年华。
                    我会断了这万千山水,日新月异几度,纵然再无人同我温软讲话,唇齿粲然。这偌大殿里烛火顾盼灯影摇曳,亦终会昏沉沉暗下去。君王无诺。昔日烟光繁华,明朝便可能覆了。纵如此——
                    我许你,此身孑然。
                    初心我早已忘了。
                    杀伐、残棋、人潮汹涌……万般我皆尝过,亦倦了。——我已成这天下至高的王,食美馔,披灿光,受万民朝拜。
                    极盛,极耀。
                    我会将你锁好,锁在眉眼的梢,岁月的角,算是予你漂泊云深路上一处归宿。我会记得你,像记得一座夕景之上葳蕤寂静的幽林。
                    待有一日我赴了奈何,枯寂之中听见一人声音。
                    许是你凝了眸,发丝温柔地垂落下来,向我说。
                    ——你曾来过。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02-23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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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7-02-23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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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闲下来……写一段算是后记的东西好了。这贴要比我想象中冷。或许是古paro的设定确实有些违和,不讨喜。当时构思这个故事的时候,最初是想作为一个开学贺文的…。也看中了刺猬理论这个梗。这是一个心理学方面的理论,内容是人际关系太近就会伤害彼此,于是只能相离。这听起来有些极端——所以就在思考,套入古代封建制度下会不会可以更好地表现出这种种矛盾。也想过LoL扎根于美国文化的背景故事会不会与古风相违和,不过最后还是选择尝试一下了。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避开了朕的称呼,在一些元素上稍作西化。我觉得效果还不错?两个主角在封建社会高位下的表现也让我体会出了一些新的东西……但其实我对古代文化不太了解,因此文中应该会有许多不合理之处。这样来看的话倒像是个架空背景了。笑。再讲一下对于锐卡这对CP——我喜欢的CP好像都有些本质性的矛盾以及宿命式的吸引,像日月组,锐卡。无论代入什么背景,我都想保留她们之间的矛盾。看过一些RK同人,似乎主流的设定是呆憨R和冷艳K。对于锐雯这个人物,在我心里她其实是极聪明的,当然卡特也同样。锐雯拥有坚韧,潇洒,激昂壮阔,一部分军国主义下的盲目,以及最具个人风格的逆鳞。相比艾瑞莉娅来说她要更乖戾些——这是我想法里的锐雯。好像和其他作者并不太一样…。总之本作里的锐雯是按我习惯且认同的设定来写的。卡特的话,我只觉得主流设定似乎媚多了些,狠少了些。我觉得卡特并不是个撩妹狂魔的贵乱女……她妹妹倒是更像。卡特在我心里还是狂狷与戾气多一些吧。——很想在不长的故事里表现出一个曲折的情绪线,但是当局者迷,不知本作观感如何……如果有人愿意读过以后给我评论的话,非常感谢!以及期待着。笔芯。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7-02-23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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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再附上本作的几个隐梗:
                          1,文题,此唯。取自文中卡特琳娜的绝笔:此心唯遇欢喜。同时也是文梗刺猬理论的谐音。实际上她的绝笔也是根据这个梗写的。
                          2,绝笔:此心唯遇欢喜。简单解释一下。此唯暗喻刺猬,拆分再构,意为刺猬相拥时,亦是欢喜的。是卡特琳娜表达对锐雯的感情之语。
                          3,夕景幽林。意为梦。
                          大致就以上这些,如果有人觉得某些其它句子晦涩难懂可以回复,我会做出解答。感谢读到这里。!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7-02-24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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