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大概一两年之前吧,Djokovic有幸参与到一个联合国的支教活动之中,地点是尼泊尔的一个小村落,虽然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贫困至此不着急普及基础知识而是揠苗助长教授英语,但还是收拾行李挥泪作别Murray,一路飞机火车汽车三轮车脚不沾地的来到了喜马拉雅山脚下的那个小村落。
清凌凌而碧透了的天空近在咫尺,和积雪覆满了顶的颜色深沉的巍峨高山一同伴着山下民族风味浓郁的村落浓墨重彩勾勒出一幅世外桃源,冰川姿态奇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奇异诡谲,寒风飒飒,刀锋般锐利的切割混沌的头脑,笑容纯朴的村民满怀期待的欢迎远客,Djokovic站在世界之巅脚下,只觉人之渺小,实在是沧海一粟,天地苍苍,茫然的失重之中,他把这一切收进相册,等待分享一个一路奔波的旅途。
身处喜马拉雅山脉,夜里山下阴冷的空气阴森森的透着冷意直向骨头缝里钻,联合国的聚居点虽然提供有足以御寒的棉被,但对于一个浑身是伤的前网球运动员而言却着实简陋了些,他僵着身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腿就像木棍一样紧绷着,刺骨的寒冷和疼痛从里到外渗出来,让他就像瘫痪一样完全使不上气,又担心打扰到同屋呼呼大睡的小男生干脆每天下了课就早早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希望能用睡眠逃脱疼痛,疼到受不了的时候,他就默念着Murray的名字,暗暗算着还有多久便可以回转他的塔斯马利亚,一时觉得清苦的生活、艰难的环境都没什么所谓,想到家里还有人为他守候,心里即刻晴朗的像是天边的太阳。
那天他结束了课程回到小屋,同行的志愿者们不怀好意的围上来,他楞生生地看着肤色各异此刻却同时露出八卦新闻读者一般笑容的同行者,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哈哈笑着开玩笑,“难不成总统亲自来慰问我了不成?”,领队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棕色的眼睛里笑意晏晏,“Nole,给你个大惊喜,绝对比总统先生来看望你还要让你高兴。
Djokovic一头雾水,顺着他的眼神回头看过去,一个戴着帽子拿着几本图书,手指按在封皮上蜷曲着,看起来颇为紧张的微微弓着背的高个儿有些局促的站在角落里,一双眼睛却是追着Djokovic的身影。
周围大家的哄闹嬉笑和他像是相隔了一整个世界一样遥远,盯着帽子下那张熟悉的脸,Djokovic欣喜若狂的连路都走不好,踉跄了一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奔到来人身边,一把把他抱进怀里,拼命呼吸他身上好闻的干燥气息,眼眶酸涩的紧,混合着大概风尘仆仆走了很久很久路程的风霜,安心的不想再放开。
那天的尼泊尔,阳光明艳,雪山闪着光一样耀眼,空气里流动着清新自然的田园气息,风里像是有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散。
Murray吃惊地微微瑟缩了一下,有些羞赧的把头埋在了他的肩窝里,手里的书呼啦啦掉了一地,紧紧回抱住Djokovic。雪山脚下的冷冽气息依然在空气里冷凝成霜,阳光却不顾一切的朗照大地。跨越了山河和谷隘,终于拥抱到苦苦思念的那个人,一路的颠沛流离和水土不服都再在是荆棘坎坷和万千阻碍,只要有你,只要有你。
Djokovic还沉浸在回忆里,甜蜜的想要即刻拥吻Murray,耳边却有人咳嗽不止,他吓得一激灵跳起来去试他额头的温度,手心烫得吓人,Murray一脸通红,呼吸听起来并不流畅,大概比赛有些严重,声音很像是在某些过于放纵的夜晚之后的情欲难以纾解的沙哑,“Nole……你醒了?”
很好,Djokovic坐在一边抱着手看自己老公扶着头慢悠悠的爬起来,“哦!我的头。”Murray皱着眉头,自己都有些惊讶鼻音的浓重。
Djokovic撑着手倚在靠枕上,保持微笑面对现实,嘴角还是勾着的,看起来难以想象照顾个病号是怎样把自己拖累成病号的,而且看起来情况比细菌传染者还要严重不止一点点。
认命的刚刚好痊愈了的病号打起精神来煮粥喂药一样没落,眯着眼睛看着Murray解决掉味道并不美妙的药丸,下巴微微抬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眉梢眼角都是柔化了的温情,窗户外面有阳光透进来,在琐碎的角落里捕捉到爱与诚交替在柴米油盐里。
Murray头发柔和的棕色色泽虚化成毛茸茸的一片光亮,硬朗的鼻翼两侧有一片深色的阴影,端着水杯的右手指节分明,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轮廓线隐隐约约和光线混沌在一起,整个人笼在光晕里,美好的像带着自然里雾气腾腾浓绿色的森林气息走出深山的王子,心里温柔的一塌糊涂,情不自禁俯身过去虔诚的吻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像是在亲吻他怀里新生婴儿粉嫩的小脸。
Murray转过脸去,感受到他温软的吻蜻蜓点水一样在他手上划过,看见他黑色头发上蜂蜜色一样润泽的色彩斑斓,岁月里漫长的幸福和平淡交织在一起和温和的阳光一起环绕着他的心,唇角再也藏不住满心欢喜和爱意绵绵,探过沉重的身躯拥抱住Djokovic的肩膀,头再痛又怎样,喘着气也不在乎,相爱着纠缠不清就好,有你就像是拥有满天星空物语,再有星河动摇也不再动心,爱上你,就算背离整个世界,也想和你拥抱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