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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孤掷温柔gl 作者: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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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陆子筝是没钱没势没人缘的小家碧玉,江怀溪是有权有势有名望的大家闺秀,虽说都是公认的面瘫冷美人,总被人放在一起比较,陆子筝却是自认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哪知莫名其妙的一次相遇后,大家闺秀却是对她,拉拉扯扯,软硬兼施,纠缠不休,没完没了……
喂,说好的大家闺秀呢?!
有钱,就是任性
傲娇弱攻遇上女王诱受,且看冰山如何捂热石头,百炼钢如何化为绕指柔。
攻略难度,满级;幸福指数,满分
温馨治愈文,可放心食用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子筝,江怀溪 ┃ 配角:连萱 ┃ 其它:


1楼2017-02-11 14:05回复
      ☆、第 1 章
      如果,很多年后,你重逢了你多年前暗恋过的人,你会是怎样的表情,又该是怎样的表现?
      你是微笑着和她寒暄,还是装成从未遇见的陌生人?
      多年前放在心里最深处爱过的人,多年里,却成了心底最深处的一根尖针,不经意之时,总会狠狠扎你一下。要做多少的准备,你才能在再见之时,坦然面对?
      陆子筝的经历,告诉了她答案。
      不论做了多少的准备,所有的防备,都还是会在再见之时,顷刻间崩溃。
      她记得她刚刚是微笑着伸手对着连萱说:“连总好,以后请多多关照。”笑容,客气礼貌,应该无懈可击。
      连萱却是没有伸手交握,而是张开双臂,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亲切自然地笑着对她说:“子筝,我们多年的老同学了,虽是多年未见,却也不必这样生疏客套吧?”
      陆子筝用大拇指的指甲狠狠地扎住了自己食指的指腹,才控制住了自己没有推开连萱,落荒而逃。她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对连萱的话不可置否,一笑而过。
      如同很多年前一样,到如今,她还是看不透连萱。
      她从来都看不透,连萱的笑,有几分真心,又带有几分假意。
      临时被调来风尚当连萱的私人翻译,早已料知顶头上司将会是连萱,却不料的是,终究高估了自己。见到连萱的那一刻,她还是惊觉自己,方寸大乱。
      利落挽起的乌发,精致的妆容,客气礼貌的甜美微笑,却还是难掩住眉眼间淡淡的疏离。八年后的连萱,依旧漂亮大方夺人眼球,陆子筝却在心跳如鼓中透过此时的她,看见了那个穿着白色校服绑着马尾挥着手和她说再见的连萱。
      她早已不是高中那个抿着唇习惯缄默与忍受的傻孩子了,连萱更不是那个会对着微笑相对温柔相待的漂亮女孩了。她苦笑,大抵,过去的是岁月,过不去的是情怀罢。
      坐在连萱为她安排的的临时办公室里,陆子筝一个下午都心神不宁,太阳穴突突直跳,思绪蹁跹。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陆子筝揉了揉太阳穴,收拾了一下桌子,提着包如释重负地走出了办公室。
      下班的高峰期,电梯里人满为患,她堪堪地挤了上去,屏着呼吸缩着肚子站的笔直。然而,身体上的痛苦显然不及她此时思想上的痛苦,她站在电梯门边,出神地思考着,若是自己不如自己原先设想的那样洒脱,要不要趁早请辞,回到公司等待下一个雇主呢。
      刚到了一楼,站在最门口还在走神的她还未及反应便被后面蜂拥而出的人群推搡出了电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旁边突然伸出了一只白净纤细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温声问她:“没事吧?”
      陆子筝抬起头,便看见连萱那张漂亮的脸正对着她,盈盈而笑,满眼关切。
      陆子筝忙用力站直了身体,脱开连萱的手,说道:“没事,谢谢连总。”
      两个人距离不远不近地并肩朝外走去,连萱侧目看向陆子筝,笑说:“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生疏客气呢?上班时间我就姑且不计较了,下班时间,你总可以叫我名字吧。”
      陆子筝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继续往门外走。
      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却总也忘不了,成为梦靥呢?
      陆子筝,终究是你道行太浅了吧。
      到了门口,陆子筝刚欲开口与连萱道别,连萱却抢先开口邀请道:“子筝,晚上不如一起吃个饭吧?一是为你初到公司接风洗尘,二是为我们久别重逢庆祝,不知道子筝你赏脸么?”她说话,还是如多年前那样,礼貌得体,周全细致。多年前,她爱极了她的体贴细心,多年后的现在,她只觉得,里面满满的虚伪客套。
      正打算拒绝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出了手机,上面显示着“怀溪”的名字。她朝连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接起电话,江怀溪向来清冷的声音便从手机的另一端传了过来:“我在你公司楼下,接你一起去看看阿姨,她想你了。”
      陆子筝没有理由拒绝,应了声“好”便挂了电话。而后,她笑着对连萱说:“连总,不好意思,我朋友特地来接我下班了,晚上有事,你看……”
      连萱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笑道:“男朋友吗?呵呵,没事,那我们改天吧。”
      陆子筝也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说了再见,转身离开。
      和连萱多说一句话,都让她觉得心烦意乱,偏偏她还要打起十二万精神,和她一样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笑容以对,她只想快步离开,卸下那牵强的笑容。
      她很快就看见了江怀溪那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伸手拉开坐了上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了副驾驶座上。
      江怀溪微微皱眉瞅了她一眼,说道“就算你对我的车技十分有信心,也别耽误我遵纪守法做个良好市民。安全带。”
      陆子筝把头靠在座椅的椅背上,闭着眼睛,没半点反应。
      江怀溪轻哼了一声,一边抱怨着“在我的车上,你好像越来越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一边却倾过了身子,手上动作温柔地帮陆子筝系起了安全带。
      她的头发洋洋洒洒地在陆子筝的脸上蹭着,是江怀溪惯有的淡淡香味。陆子筝微微睁开眼,看着眼前正低着的毛茸茸脑袋,一瞬间,想伸手拥住,却是几番克制,终又闭上了眼。
      系完了安全带,江怀溪便启动了车子,平稳地上路了。
      路途中,江怀溪突然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和连萱是旧相识?”她的眼睛甚至没有看向陆子筝,仿佛在问“你觉得某某家的蛋糕好吃吗?”一样随意。
      陆子筝侧着脸看向窗外,对着车窗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说:“曾经单恋被她拒绝过算不算?”
      车速陡然加快了许多,但也不过是瞬间,又恢复了惯有的平稳。江怀溪惯有地冷静讽刺口吻:“我以为以你的高标准,这世界上你看的上的人还没出生呢。不过,这样也好,好歹让你能够冷静地审视一下自己,明白你的资质暂时还配不上你的眼光,再好好修炼修炼。”
      陆子筝侧目冷觑了江怀溪一眼:“你会说人话吗?”
      江怀溪笑:“我说的难道不是吗?那你怎么听得懂。”
      陆子筝暂时不想搭理她了。
      开车途中,江怀溪突然间靠边停了一会车,陆子筝莫名其妙,刚要紧张地问她怎么了,江怀溪就又启动车子上路了。一边开车,还一边说:“隐形眼镜好像滑开了,停下来又觉得没有。”
      陆子筝将信将疑:“你什么时候近视了?!”
      江怀溪冷哼:“你几时又关心过我的事。”她随手开了车窗,微微皱着眉,抿着唇,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陆子筝叹气,不想和她计较。
      有时候看着江怀溪好看的熟悉的侧脸,她总是会一阵恍惚。
      人生的际遇是不是便是如此奇妙,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人有一天终成陌路,曾经讨厌的咬牙切齿的人有一天,却会成为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显然,连萱是前者,江怀溪是后者。


    2楼2017-02-11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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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
        和江怀溪相识六年,诚然,这六年里,江怀溪给予过她很多关怀和温暖。但陆子筝却也清楚地记得,她人生中印象深刻的耻辱之一,是江怀溪她给予的。
        她和江怀溪的第一次见面,没有小说中知己的一见如故两相欢。
        那是大学开学后不久,迎新晚会刚过去一周多。九月的傍晚太阳落山得晚,陆子筝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斜斜地挂在半山上,绯红漫天,晚风袭人,难得地惬意。
        她从图书馆高高的台阶上一阶一阶适意地往下踩着,看见了图书馆前路旁停靠着一辆拉风的红色兰博基尼,旁边站着一个着藏青色七分袖毛衫,黑色窄腿裤,个子很高,显然气质不俗的长发女人,黄昏的光晕打在她的身上,美好地如同电影里的画面。
        陆子筝不免在心里暗暗赞叹一句,几番有幸才能修得如此,有财有貌。
        从那个女人身边路过的时候,陆子筝近距离地看了她一眼,墨发如瀑,肤白近乎病态,面庞精致清冷,整个人古典高贵。这些年来,从未有人的美能够让陆子筝觉得,能够与连萱比肩,这个女人是个例外,且,比之连萱的美,她更出尘,没有烟火的味道。
        但陆子筝也仅是如此暗赏一番,她脚下的步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停顿,径直地略过车子,略过她。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那个女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猝不及防,狠狠地……
        陆子筝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便听见一个好听的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狂妄地说道:“跟我走吧,价钱随你。”
        陆子筝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简直莫名其妙。她转过身,站直了身子,直直地看向她,眼里一片冷漠,冷声道:“放手。”
        却听见那个女人冷笑出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的起,你早便声名在外谁人不知,现在又何必与我故作矜持。一个月,这辆车子当定金够不够?”
        从图书馆里出来的人远远地站在门口看热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她们两个。陆子筝觉得,头疼地嗡嗡作响,一时间有些恍惚,此番情景与记忆中的一些画面慢慢重叠了起来。她一时间眩晕站不稳身子,晃了一下,那女人拉着她手的胳膊用力地稳住了她。
        她站稳身子后,咬了咬唇,狠狠地甩开了女人的手,从包里拿出纸巾,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一点一点认真地擦着自己的手腕,仿佛那上面沾满了恶心的污泥。
        江怀溪因她的恍惚,一时间也有些呆怵。
        陆子筝擦完了手,抬起头看了身后议论纷纷的人群,又看了看身边一时没有了动作的女神经病,冷冷地笑了一下,转过身走了。
        刚刚难得的好心情早已荡然无存。
        回宿舍的途中,好几次眼泪都要溢出了,她咬着唇,对自己说,陆子筝,哭有什么用,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恶意吗?于是,又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后来,这件事的版本越传越多,越传越离谱,就没有一个是接近事实真相的。她手疼了三天,可是,直到手上的红痕消失不见,她心上的伤痕,也无法复原,就如同她愈加难听的名声……
        后来的后来,她知道了,那个女人,叫江怀溪,图书馆,是她爸爸捐建的,她是有钱人的女儿。
        所以,她就可以这样肆意妄为,践踏她的尊严吗?
        所谓有钱人,就有资本这样自以为是吗?
        陆子筝不懂得,曾经温柔干净如连萱是这样,现在漂亮高贵如江怀溪也是这样。
        陆子筝突然开口问江怀溪:“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犹豫了一下,她想了一个稍微好听地措辞:“莫名其妙?”
        江怀溪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她。
        车内一片安静,车子又开出了一段距离,江怀溪才淡淡地从漂亮的薄唇里蹦出六个字:“因为,有钱,任性。”


      3楼2017-02-11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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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筝一时间,只想抬起手狠狠给她一巴掌!
          有时候,你和江怀溪没有办法谈心,因为,你摸不到她的心思。
          车子很快就到了陆子筝母亲住的地方,江怀溪轻车熟路地停好了车,而后,打开了车子的储备箱,拎出了一袋又一袋的果蔬生肉,伸手不客气地递了两袋子给陆子筝:“不劳动者不得食。”
          陆子筝默默地接过袋子,难得地没有辩驳。
          每次江怀溪来都是大袋小袋,置备周到,偶尔回家,都会听到母亲说,“上次说电饭煲不大好用了,让你挑个时间帮我买一个,第二天怀溪就送来了”诸如此类的话。在生活上,江怀溪真的,帮了她很多。每次公派出差,她都会听到妈妈说“筝筝你放心吧,怀溪说她会经常来陪我的,有什么事找她就好了。”
          在她面前高冷毒舌的江怀溪,在她妈妈面前,竟意外地乖巧贴心。用江怀溪的话来说,就是:“你妈妈比你可爱好相处多了,关键是,煮得一手好菜,吃人的嘴软,你会吗?不会就不要问我为什么差别对待了。”
          陆子筝竟无言以对。
          江怀溪的体力显然不行,不过是停车场到B座短短百米的距离,江怀溪拎了几个袋子,陆子筝竟能听到她轻喘的声音。她伸手帮江怀溪多拿了两个袋子,笑说:“你多久没运动了,走几步路就能喘成这样。”
          江怀溪出其不意地说道:“我觉得你走路腰板不要挺这么直比较好。”
          陆子筝不解:“怎么了?”
          江怀溪笑:“你多久没运动了,你站这么直,我都能看见你的小肚腩了,一层一层肉的呀。”
          一时间,陆子筝想用手上的袋子砸死她。
          终于到家门口了,陆子筝刚把要是插进钥匙孔里,陆妈妈就迅速地把门打开了。一见到陆子筝和江怀溪,陆妈妈就笑的眉眼弯弯,伸手先接过江怀溪手里的袋子,念着:“怀溪,快进来,哎呀,每次都带这么多的东西来让你破费,阿姨都不敢让你来吃饭了。”
          江怀溪一边换鞋一边接话:“阿姨你看我每次都来蹭饭,再不带点东西过来,你让我怎么好意思。”
          陆子筝站在门口看江怀溪换鞋的两只细嫩白皙的手上,满满都是一圈又一圈的红痕,一时间心里有些湿湿的。
          江怀溪进门后便忙着先去了洗手间,陆子筝便随着妈妈进了厨房,帮着妈妈择菜打下手,享受着与妈妈难得温馨的时间。
          陆子筝和陆妈妈原是本省居州市的人,一家人本就亲戚稀少,人丁不旺。陆子筝上初中的时候,父亲又意外去世,从此,便只剩下了陆子筝和妈妈相依为命。陆子筝上大学后便来到了临州,大二的时候,母亲为方便照顾陆子筝,便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也搬来了临州。后来,陆妈妈便在这开了一家早餐店,日子过得不算宽裕,但胜在安稳。大学毕业后,陆子筝的公司距离家实在太远了,陆妈妈便让她就近租了一套房子,周末有时间便回来一起吃顿饭。
          陆妈妈一边切菜一边和陆子筝闲话着家常,陆子筝年纪不小了,她难免就谈到了陆子筝的个人问题了:“筝筝呀,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呀,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谈个给妈妈看看。”
          陆子筝把江怀溪买的水果都整理进了冰箱,然后洗了一小篮子的葡萄放在灶台旁,剥了个塞到陆妈妈的嘴里堵住:“妈,你以前不是说你不着急,随我自己高兴的吗?”
          陆妈妈笑道:“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妈妈怕你眼光太高,错过了身边的好资源。”
          陆子筝细心地接了妈妈吐的葡萄籽,然后一哂:“你就别操心了,我注意着呢。啊,再来一个。”说着,又往陆妈妈嘴里塞了一个葡萄。
          江怀溪从外面走近了厨房,伸手拿了个葡萄递到陆子筝跟前,眼神示意陆子筝帮她剥个。
          陆子筝不乐意,装作没有看见。
          陆妈妈可看见了,下达了指令:“筝筝,帮怀溪剥几个葡萄。”
          陆子筝:“……”
          江怀溪心满意足地吃下了陆子筝喂的葡萄,往一旁取了围裙,站到了陆妈妈旁边,乖巧说道:“阿姨,我帮你。看在子筝刚刚喂了我一颗葡萄的份上,我们煮一道她最喜欢吃的鱼香鸡腿吧。”


        4楼2017-02-11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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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妈妈笑说:“好呀,让阿姨看看怀溪你的厨艺有没有进步呀。”
            江怀溪系起了及腰的长直发,挽起了衬衫的袖子,露出半截如玉的手臂,唇边难得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那模样,倒是美丽地让人挪不开眼。
            陆子筝却还是撇撇嘴,泼冷水:“样子倒是做足了。”
            江怀溪下水洗锅,头也不回反击:“你等下最好不要吃。”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陆子筝不得不承认,江怀溪动作娴熟,做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让她简直难以回想,几年前,江怀溪第一次进她家厨房,竟然指着油盐酱醋,一个一个饶有兴趣地问她是什么。
            看在江怀溪炒菜还算卖力的份上,陆子筝又给她剥了几个葡萄递到她嘴边,不过,为什么都没有籽?
            “妈,你刚吃的葡萄都有籽对吧?为什么怀溪吃的葡萄都没有籽?”
            陆妈妈点头,“有呀。”
            江怀溪淡淡回答:“哦,我都吞下去了,吐出来姿态太难看了。”
            “妈妈,她说你刚刚把葡萄籽吐出来的姿态太难看了!”陆子筝搬了个小板凳,在江怀溪身后坐下,终于逮着机会在妈妈面前黑她了。
            江怀溪冷声:“再胡说等下我炒的菜你都不要吃了。”
            陆子筝哼哼唧唧:“不就是会炒两个小菜,瞧你那嘚瑟样……”
            陆妈妈拍了拍陆子筝的头,好笑道:“别不服气,人家怀溪就是比你厉害,不然你也起来炒两个菜嘚瑟一下。”
            陆子筝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了。
            晚上饭桌上,陆子筝额外地多吃了半碗饭,几乎扫光了所有的菜,特别是,江怀溪做的。吃完,她便撑地靠在椅子上动不了了。
            江怀溪好笑地看了看她,起身帮忙收拾碗筷。陆妈妈不好意思:“怀溪你看你在家你爸妈肯定舍不得让你动手吧,每次来筝筝都偷懒,还让你帮着洗洗刷刷的。”
            江怀溪端着碗筷进厨房:“没事阿姨,还要感谢你给我机会体验生活,不然我都成生活白痴了。”
            陆子筝靠着椅子,微眯着眼睛,看着厨房里一老一少两人洗碗说说笑笑的身影,心中有暖意升腾而起,但又徒生出了些落寞寂寥。
            爱情就像吹出的泡泡,吹的时候,你惊艳于它在阳光下的美丽、纷飞中的梦幻的。吹完你才发现,阳光越是照耀,风越是吹拂,泡泡越是美丽,于是破灭越是迅速。所有的美丽不过转瞬就会失了痕迹。
            所以,如果你不想泡泡消失,就握着泡泡的水在手上,不要吹。


          5楼2017-02-11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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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 章
              夜深了,四下一片漆黑寂静,陆妈妈留陆子筝和江怀溪在家里过夜,江怀溪见陆子筝显然有点犹豫的样子,淡淡地劝道:“你也很久没陪阿姨了,不然晚上就先不回去了,明天早上我早点来带你回去换衣服然后送你去上班,来得及。”
              陆子筝闻言,犹豫了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江怀溪挑眉问“有什么问题么?”
              陆子筝舔了舔唇,说:“你晚上有事么?”
              江怀溪言简意赅:“没事。”
              “额,那你,也一起留下吧。”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江怀溪留宿,显然,江怀溪有些惊讶,微微一愣,未及掩饰。陆子筝故作自然地补充道:“不然还要麻烦你来来去去的,我,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闻言,江怀溪却是弯了嘴角笑开了:“我真是鲜少听见你对我说不好意思的,难得一听,竟觉得耳朵有点热。”说着作势对陆妈妈歪了歪头,打趣道:“阿姨,你帮我看看有没有红了。”
              陆妈妈只是笑眯了眼着看她们两个。
              陆子筝羞恼地瞪了江怀溪一眼,和陆妈妈说:“妈,我去洗澡了。”说完,不理会她们,回房间拿睡衣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江怀溪和陆妈妈一起看电视。
              陆妈妈叉了茶几上切好的一块苹果递给江怀溪,感慨道:“怀溪,我还记得第一次筝筝带你回家时的场景,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呀。”
              江怀溪小口地咬了一口,笑着说:“是呀,阿姨你都不知道,那次子筝是心不甘情不愿带我回家的。看到你对我那么热情,她都快气死了。”想起那时候陆子筝倔强的样子,江怀溪如墨的眸中有着沉沉温柔,真是怀念啊。
              陆妈妈了然地笑了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啊,怀溪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对筝筝是没有恶意的,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想对筝筝好的。”
              江怀溪有些郝然,把苹果吃完,低着头没有说话。
              陆妈妈又继续说道:“这些年,筝筝多亏了你的陪伴,她开心了很多,你都不知道她以前……”话未说完,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总之,阿姨谢谢你这些年里对筝筝的好,她有时候太别扭了,也不懂得表达自己。如果这些年里,有不懂事或无意中伤害了你的地方,阿姨代她向你道歉。”
              江怀溪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的事,阿姨,我也要感谢子筝,她也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
              陆妈妈说:“怀溪,阿姨是真的喜欢你,可惜啊……”她话没有说话,只是遗憾的口气江怀溪听得清楚。
              江怀溪依稀能猜测到陆妈妈想要说什么,也觉得遗憾,却还是笑着宽慰她:“好朋友,能够走得更长久啊。”
              陆妈妈若有所思地看了江怀溪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夜深了,江怀溪洗了澡出来的时候,陆妈妈已经把床上的一切打点好了,在陆子筝的床上加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陆子筝正慵懒地靠着床低着头看书。
              一时间,江怀溪有些晃神,脚上的动作也慢慢地缓了下来,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陆子筝。
              毫无准备地第一次留宿在陆子筝妈妈家,她却发现了陆子筝房间里的卫生间,有情侣套的杯子、牙刷和毛巾,她的衣橱里,有适合她号码的全新的内衣内裤、睡裙。
              看来,这么多年,她还是捂热了一些陆子筝的石头心。
              江怀溪眯了眯眼,感觉极有成就感。
              陆妈妈敲了敲门,端了两杯牛奶进来,江怀溪一向作息良好,喝过牛奶看见时钟时针指向了十便拉了被子躺下准备睡觉。
              陆子筝喝了牛奶,见江怀溪已经躺好准备安睡的架势,也合了书本关了灯,躺下准备睡觉。这不是她惯常的睡觉时间,闭着眼睛,一时间无法入眠。


            6楼2017-02-11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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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后,陆子筝投降了。睁开眼睛,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江怀溪,却发现她一脸安然,似乎已经睡得正香了。陆子筝就那样静静地看了她许久,最后微微笑了笑,才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入了梦乡。
                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见了连萱第一次和她说话时的情景。
                那时候刚上高中没多久,班上便来了一个转学生,据说是从英国回来的,家世出众,成绩优异,更难得的是,相貌过人,漂亮地像童话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一时间,风头无两。陆子筝和她一个班,就在她的隔壁桌,自然也关注了一下,不过,也仅是旁观罢了。那时候,她只求能低调安静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去打扰谁,更不希望,被谁打扰。
                连萱,是她的世界的意外闯入者。
                那时候,全班只有陆子筝一个人单人单桌,因为班主任不允许男女生同桌,而女生,都不愿意和陆子筝同桌。
                英语小测的时候,老师要求拿出科测验纸,可是独独那天,一向置备周全的陆子筝忘记带英语科测验纸了。
                大家都准备好了纸笔,老师就要开始测试了。陆子筝咬了咬唇,别无他法,正准备拿白纸测的时候,突然一张带着线条的英语科测验纸从隔壁递了过来。陆子筝一时间有些惊讶,班上的同学,也都惊讶了,微微发出了“噫”的讶然声。
                而纸的主人连萱却只是淡定自若地朝着陆子筝友好地笑了笑,转回了头专心等待老师听写。
                连萱她不知道,她无心的一举,不经意的一笑,照亮了陆子筝灰暗的高一生活,让她几近干涸的心,有了点点湿润的生机。
                陆子筝就那样,小心翼翼地开始了和连萱的友谊,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们的情谊,几乎费尽心力。
                连萱离她近一点,陆子筝就欢呼雀跃,心潮澎拜。她知道,她对连萱情感的祈求,已经逾界了。
                连萱不知道,没有关系。她可以忍受,她可以等待,她愿意。她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只为有一天连萱能够看见她的卑微,愿意捧起她的真心。
                可是有一天,连萱还是推开了她,她用着和那些人一样轻蔑鄙夷的口吻对她说:“陆子筝,你真恶心,他们说的没错,你也不过是和那些攀权附势的人一样,千方百计地想从我身上谋求好处,是我看错了你。走开。”
                那一刻,她心惊心凉,心如死灰,却还是挣扎着祈求她:“连萱,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件事,就当我从来没有提起过好吗?”她忘记了手上还撑着伞,双手去拉连萱的左胳膊。
                连萱却用力地用右手,一点一点,掰开了她抓着的双手,最后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上了停在一旁等待接送她的车,绝尘而去。车子开动的时候,水花狠狠地溅了陆子筝一身,是连萱送她的最后的礼物——一身脏水,满身狼狈。
                她绝望间,放弃了所有的尊严,喊着连萱的名字,追着车跑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直到,她再也追不上,看不见车的影子……
                “连萱,你明明说过,你相信我……”
                她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她知道,周围很多路过的同学都在看她,嘲笑她,她也知道,这件事又会成为她被人嘲笑羞辱的谈资之一,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身子,去维护她那所剩无几的尊严了。
                那天,她不记得是怎么回家的了,记忆里,似乎只剩下了汹涌溢出的泪水……
                夜里,她便发了高烧,请了三天的假,加上周末两天,她一共在家里躲了五天。周一那天去学校,她还在天真地想着,她再去和连萱解释解释,也许事情还有转机,连萱会相信她的。
                可是,到了学校,从别人指指点点的白眼和议论中,她才知道,连萱转学了。
                她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消失了。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带着她陆子筝一颗千疮百孔却难得真诚的心。
                陆子筝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个上午。
                她知道所有的同学都说,是她逼走连萱的。她们都说,陆子筝是恶心的同性恋,连萱被她纠缠怕了才走的;她们说,陆子筝没有父亲穷怕了,所以就知道抱有钱人的大腿,你看,被甩开了吧;她们说,陆子筝是贱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喜欢女人却又喜欢勾引男人,她们说陆子筝……
                陆子筝也忘了那天中午放学,她是怎么回家的。
                那之后,她再也没去过那所高中。
                她和连萱一样消失了,只留给校友们一段茶余饭后的谈资。
                梦醒之时,陆子筝的耳边回荡的是连萱冰冷的“你真恶心,走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鄙夷,像利剑一样直插她的心脏。陆子筝惊慌地睁开眼睛,只觉得眼角湿湿的,有几缕头发贴在脸上,枕头,已经湿了一角。
                她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的江怀溪,还好,没有惊醒她。
                江怀溪就那样安静地睡着,长长密密的睫毛自然地卷翘着,呼吸,平静祥和,陆子筝突然就感觉到了难得的心安。
                她从被子里伸出了双手,转过身子,轻轻地,隔着被子抱住了江怀溪,把头轻轻地贴在她的胸前。被子太厚了,她听不见江怀溪的心跳声,但她感受的到,江怀溪那平稳呼吸时胸腹间的起伏,一下一下……
                怀里的充实感,填补了她梦中惊醒后的满心空虚,陆子筝只觉得满心眷恋与柔软。她埋首于被中,微微笑开,在心里默默地呢喃着:“我爱你……”
                她不知道,拥抱着的时候,闭着眼睛的江怀溪,在心里说了一遍又一遍:“子筝,不要哭……”


              7楼2017-02-11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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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章
                  第二天一早,陆子筝醒来的时候,江怀溪已经不在身边了,白色的单人枕头上,只留下了一小块的凹陷,和几缕江怀溪长长柔柔的乌发。陆子筝伸手抓起了那几缕头发,呆呆地看了一会。
                  等陆子筝洗漱换装完毕到偏厅的时候,便看见江怀溪已经换了套衣服,神清气爽妆容精致地站立于餐桌前帮陆妈妈摆着碗筷了。
                  看见陆子筝起床了,江怀溪把手上多出来的一双筷子递给她,说道:“难得陪阿姨吃一顿早饭,你都不懂得好好表现一下,哎。”
                  陆子筝接过筷子坐下,辩解道:“我要是做的太好了,你不是就没有机会展现你的懂事乖巧了。”
                  陆妈妈堪称补刀小能手:“怀溪不用表现我也知道她乖巧懂事。”
                  陆子筝:“……”
                  吃过早饭后,江怀溪先送陆子筝回她的住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接着,又送她去了公司。
                  不得不说,江怀溪向来有时间观念,就如同以前上课的时候她从来都会比陆子筝早到。陆子筝到达公司的时候,距离上班还有十五分钟。大学上课时候,江怀溪的守时让陆子筝气的牙痒痒,现在,她却只觉得,噢,谢天谢地没迟到。
                  下车进门的时候,碰到了同事,陆子筝是完全没有任何印象,是那个女同事热情地打了声招呼:“顾翻译……”
                  她们一起进了电梯,女同事热情地询问她:“刚刚送你来上班的是男朋友?车挺不错的呀。”语调中难掩艳羡。
                  陆子筝懒得解释,不冷不淡地“恩”了一声,不多说什么。
                  她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上,如果大家都没有那么多好奇心,对别人的私事不那么关注,没有那么丰富的联想力,是不是,会少很多是非。
                  这世界上的多数人,好像都不懂得,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有着怎样的分量,或者是,如何的杀伤力。所以,她们习惯张嘴就问,张嘴就说,胡说乱说,随心而说。好在,她好像已经可以假装自己,刀枪不入了。
                  连萱踩着细长的高跟,穿着优雅的黑色短裙,迈着大长腿,敲了敲陆子筝办公室的门,施施然推门而进,笑着说了声“早上好,工作还习惯吗?”
                  陆子筝不认为连萱就是纯粹为了这句话而来的,点了点头:“还好,连总放心。”
                  果然,连萱说道:“那就好,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要辛苦了。昨天张秘书给你的资料你再仔细看一下,等下十点你来我办公室我们讨论一些问题。”
                  陆子筝应了声“好”,便开始埋首整理相关的文件。
                  她低头看文件,听见连萱高跟鞋的撞击声扣扣地往门外去了,突然,却没了声响。她奇怪地抬头便看见了连萱回过了头,看着她补充了一句:“这么多年了,早上你还是会习惯性地发呆呀。”
                  一瞬间,陆子筝差点忘记了要怎么微笑回应她。
                  九点五十五分,陆子筝就出了办公室,准备去找连萱。途中,正好碰到了连萱一行人送客出门,陆子筝靠边站,准备等连萱送客回来。
                  为首一个挺拔俊朗的男生突然开口向陆子筝打了个招呼:“陆小姐好。”
                  陆子筝一时间没有认出他。
                  连萱笑问他:“江总和子筝认识?”


                8楼2017-02-11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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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怀川温和笑答:“陆小姐是家姐的好友,我们有过几面之缘。”说罢,又客气地对陆子筝说:“陆小姐什么时候方便,来家里坐坐,我母亲一直都想见见你。”
                    陆子筝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是那个曾经来找过自己的诚恳大男孩。仔细看看,眉目之间,还是找得出江怀溪的影子。
                    她微微笑笑点了点头,应下了江怀川的客气话。
                    闭着眼睛,靠在墙上,陆子筝的脑中回响起江怀川年轻稚嫩的嗓音:“陆小姐,若是你不喜欢我姐,也请你不要伤害她,好不好,拜托了。”
                    那是她与江怀溪第一次在图书馆莫名其妙不愉快相遇后的不久。
                    那时候她是怎么对他的?
                    她只是奇怪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姐。”
                    少年低了低头,说:“我姐,是江怀溪……”
                    那一刻,陆子筝怒极反笑,冷笑道:“江少爷你真爱说笑。”谁在伤害谁?他好像弄错了主谓。
                    少年脸霎时红了一片,只诚恳地再次说道:“就算你不喜欢她,也请不要伤害她,求你……”那一声求你,声音低低的,却是一片的诚挚。
                    陆子筝觉得有些惊讶,却还是难掩怒火,江怀溪留给她的莫名的耻辱,她此生难忘。她看着眼前俊秀的少年,只觉得,有钱人都是这样,总喜欢这样自说自话,莫名其妙吗?
                    她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开了。
                    真是一次不太愉快的见面呀。没想到,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不过呀,陆子筝笑了笑,弟弟你真是多虑了,江怀溪看起来就像有金刚不坏之身,一颗心固若钻石,哪能她随意就伤害得了。
                    连萱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陆子筝一手抱着胳膊,闭着眼睛含着笑,靠在对门的墙上一脸恬静安然的模样。
                    她不得不承认,时光格外地偏爱陆子筝,多年过去,陆子筝还是一如她长久的记忆中那样,娇媚动人的外表下,有着刻到骨子里的她一眼便能看见的干净青涩。
                    连萱深深地看了她几眼,闭上了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才上前去轻轻拍了一下陆子筝的肩膀,然后,便看见陆子筝惊惶地睁开眼,本能地后退一步,后脑勺,狠狠撞在了墙上,咚的,好大一声……
                    陆子筝都来不及去摸后脑勺,就只顾着往旁边挪了位置,拉开了与连萱的位置,才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连总,我有些走神了。”
                    连萱却是拉了她的手,靠近了她,交错了脑袋,看了看她的后脑勺,在她耳边温声问:“脑袋没事吧,撞疼了吗?我让秘书送些药过来吧。”声音悦耳动听透着关切。
                    她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她可以清楚地闻到连萱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这是很多年前陆子筝梦寐以求的和连萱的距离,曾经若是如此,只会让她兴奋到心跳加速。如今,她一样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但她清楚的感觉到,那不是因为喜悦。
                    她侧过头,向后退了一步,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没事的。连总,资料我都看过了,你看……”
                    连萱看了看她,尴尬不过转瞬即逝,便又笑道:“恩,我们进去吧。”说着转身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讨论倒是进行地十分顺利,陆子筝本科是国际经贸与日语双修,专业知识过硬,倒是都没有难倒她。
                    讨论的时候,连萱认真的样子,倒是冷静地让陆子筝陌生,没有了笑容的面部线条,出乎了陆子筝意料的冷峻。
                    陆子筝不禁思索,是不是在她柔和漂亮的外表下,也有着一颗出乎她意料的冰冷坚固的心呢?
                    这么多年里,她始终学不会看透人心,不知道算不算是她比较愚笨。
                    中午,她拒绝了同事的邀请,一个人去了食堂吃饭,打了饭,特地挑了一个临窗的角落坐下。看看窗外,偶尔吃两口饭。
                    她的餐桌对面的那个位置,多年来,十有八九都是空着的。但是,看着食堂里,并排坐着或是面向而坐的三三两两的人群,陆子筝并不羡慕。
                    她早就习惯一个人安静吃饭了。
                    况且,能够陪你一起吃饭的,不一定就是朋友。陪着你的原因,不一定是出于情谊,也许,是因为各自寂寞罢了。
                    忽然,她看见了对面大厦牵手走进了一对情侣,男的高大英俊,女的优雅靓丽,两人有说有笑羡煞旁人,显然是朝着二楼新开的那家西餐厅去的。
                    陆子筝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是中午讨论完还在盛邀她共进午餐的连萱。那时候,连萱说自己若是无意与她一同出去吃饭,她就只好窝在办公室里吃快餐了。连萱的表情过于认真委屈,陆子筝几乎信以为真,以至于,拒绝的时候,竟有几分不忍。
                    现在回想起来,陆子筝只觉得胃口全无。
                    于是陆子筝草草吃了几口,便收拾了餐盘,神思恍惚地回办公室午休。
                    只是,连萱却总不是那样轻易地放过她。趴在办公桌上,闭上了眼睛,她的样子,还是那样清晰地浮现在陆子筝的脑海里,她的声音,还是一声一声地缠绕在耳边。
                    她穿着白净的校服,端着餐盘,站在她的餐桌对面,笑着问她:“子筝,我能坐你对面吗?”那时候陆子筝拿着筷子,心跳加剧几乎要蹦出胸膛,惊喜交加之下,她几乎忘记了反应。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笑的好像无害,纯洁干净地都像天使,热情友好地都像是真心。
                    不过都是前尘往事了,为什么就不能洒脱地说一声都忘了呢。
                    陆子筝也弄不懂自己。
                    为什么总要把所有的伤害都记得这么牢,总是忍不住拿出来一遍又一遍地温习那种痛感,像自己亲手拿着一把钝刀在肉里慢慢地磨蹭着,不是致命的疼,却难受得慌。
                  作者有话要说:  陆子筝这么多年来不是忘不了连萱。只是,连萱带给她的伤害和阴影,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连萱总让陆子筝怀疑人生,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9楼2017-02-11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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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 章
                     江怀溪又消失了五天,陆子筝一点都不惊讶。
                      多年里,陆子筝早已摸清了她的习性,总有那么一些时候,江怀溪会突然消失,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陆子筝尽管疑惑,却从不曾主动问起过。她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鲜少主动与人说起自己的事,更不从不主动去打听别人的事。
                      夜渐渐地深了,陆子筝还坐在书房的书桌前,手捧着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
                      她的心思并未完全在书上,只觉得心烦意乱。明天要和连萱一起去江北市出差了,一共就去了三个人,她们两个,还有一个连萱的男助理。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江怀溪终于出现了。
                      她说:“后溪新开了一家餐厅,明天有时间去试试吗?”
                      陆子筝回答她:“明天要和老板去江北出差了。”
                      手机那端江怀溪沉默了一下,才又问道:“那什么时候回来呢。”
                      陆子筝翻了翻书桌上的台历本:“预计一周时间,要到下个月月初了。”
                      江怀溪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说:“这样的话,看来今年我的生日礼物你收不到了,既然你不在,那我就不给了。”
                      陆子筝看了看台历,还真是,要在江北异乡过生日了。她皱皱眉冷哼一声:“我不过正好为你的小气找了借口。”
                      江怀溪在电话那端轻呵了一声,又问她:“明天什么时候,需要我送你去机场吗?”
                      陆子筝拒绝了:“公司会派车来接我一起去的。”
                      江怀溪淡淡地哦了一声,没有多说。
                      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了,陆子筝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睡意。她坐起身子,还是妥协了,拉开抽屉,吃了两颗安眠药。
                      入睡前,她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着,江怀溪的脸在她脑中晃来晃去,安静的样子,倨傲的样子,皱着眉微微不悦的样子……
                      那时候,她拒绝回应她的时候,她的样子,就是那样微微蹙眉,抿着唇,神色不虞的模样。
                      陆子筝第二次见到江怀溪,是在她惯常坐的座位旁边。那时候临近上课,她如常地往第一排座位走去,往常,第一排总是没有人坐的。远远地从后面走上前去,陆子筝能看到,第一排还剩下一个位置,是她惯常坐的位置。
                      然而,当她走到第一排准备坐下的时候,才发现,旁边坐的是图书馆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江怀溪!江怀溪笔直地坐在座位上,一手握住笔,一手翻着书,倒是十足的好学生模样。
                      陆子筝往后教室后面看去,该死,现在临近上课,就剩下倒数几排看不清黑板和课件的座位了。
                      上课的铃声适时地响起来,老师要准时上课了。
                      别无选择,陆子筝恨恨地坐下了身子。一节课,她都微微侧着头,半分都不肯看江怀溪一眼。她怕多看一眼,她就会坐不下去,拍桌而起。
                      正极力专心听课的时候,一张纸条递到了她的眼前,黑色的墨迹还未干,字迹清隽俊逸:“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请见谅。”
                      陆子筝看完了那张纸,在心里笑了笑,不一定你说对不起,我就要说没关系吧?
                      她没有回应,抬起头继续听课。
                      又一张纸递了过来:“以后,不是你说的,我都不信。交个朋友?”
                      她看见,交个朋友那里,江怀溪似乎停顿了许久,钢笔水都穿透了纸,墨水化开了。
                      也不是你所有的希望,别人都要宽容友善地为你实现吧?
                      陆子筝两张纸叠在一起,认真地对折,再对折,然后,揉捏成一团,扔进了抽屉里。她冷冷地看了江怀溪一眼,面带挑衅之色,然后便看见江怀溪微微蹙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神色不虞。
                      下课铃响的第一瞬间,没来得及等老师说下课,陆子筝就抱着书第一个从座位上离开,健步如飞走出教室。
                      她知道,江怀溪一直盯着她,她猜想,可能像江怀溪这样的天子娇女,还没有试过被人轻视被人拒绝的滋味。所以,感谢她给了她一次体验的机会吧。
                      陆子筝睡前的最后一丝意识在想,看吧,陆子筝,你总是记得这么清楚……
                      第二天一早,陆子筝提着轻便的行李箱下楼的时候,便看到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告知她直接去机场和连萱汇合便好。
                      登机前,她给妈妈发了一条短信:“妈妈,我登机了,到了给你电话。”
                      很快,陆妈妈就回信了:“恩,不要担心我,还有怀溪呢。”
                      陆子筝失笑关机。妈妈,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飞机上,连萱和她并排坐着。
                      陆子筝带了本杂志,随意地翻看着,连萱勤恳地翻看文件,偶尔问她几句,倒是相安无事。
                      风尚在江北也有分公司,机场早已安排好了接机的人,下机后,陆子筝只悠悠地跟在连萱和她的助理身后走着,她要做的,就是听从安排。
                      连萱介绍的时候,陆子筝才发现,来接机的分公司经理,是她和连萱的高一同学,纪瑶。
                      在看见她的时候,纪瑶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倒是没有和她叙旧的意思,公式化地和她握了个手,点了个头。
                      陆子筝并不意外,即便是高中她和连萱交好之时,纪瑶也没给过她几分好脸色看。
                      晚上连萱和纪瑶她们有安排,她的主场是在明天下午和晚上,所以,初来江北的第一晚,连萱说,晚上没什么事,你自由安排吧。
                      陆子筝没什么事,加上昨天夜里没有睡好,连晚饭都没吃躺在酒店的床上就睡了过去,直到连萱回酒店打电话叫她。
                      连萱结束饭局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她酒喝的有点多,头有些疼,纪瑶和她一起回去,忍了许久还是问她:“陆子筝怎么会在这里?”
                      连萱没有停下向外走的步伐,淡淡回答:“工作需要……”话音刚落,她就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地看着酒店大厅坐在钢琴前的那个女孩。
                      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栗色的长卷发,从侧面看过去,只看得见她长长的睫毛,小巧俏丽的鼻子,粉润的嘴唇,尖尖的下巴,侧脸,真是像极了陆子筝。
                      连萱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长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翩跹起舞,琴键落下,音符响起。
                      是帕赫贝尔的卡农,曾经,陆子筝在她家,弹过这首曲子。她说,她什么都没准备,这首曲子,就当生日礼物送她了。
                      陆子筝说,曾经看见有人赏析这首曲子,是伤感中的喜悦、平静中的幸福、黑暗中的阳光、失意中的希望。正好,于她而言,自己便是这样的存在,送她这首曲子,是她的心意所在。
                      回忆如潮水一般突然汹涌地向她奔腾而来,想起的一瞬间,连萱几乎站不住身子。那个时候,陆子筝弯着眉眼,勾着唇角对她笑的羞涩又灿烂,真是今日难见的明媚。
                      连萱终于又抬起了脚,快步地朝外面走去,顾不得一旁纪瑶疑惑的神情。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叫嚣着:子筝,陆子筝,她想见她。
                      到了酒店,连萱迫不及待连走带跑地到了陆子筝的门口,然而,抬起了手,却久久没有落下敲门。在陆子筝门外站了许久,走廊里莫名地有风吹过,吹的连萱有些冷,有些醉的脑袋,也逐渐地清醒了起来。她抬起的手渐渐握紧,最后放下,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里,连萱开了一瓶红酒,倚靠在沙发上,出神地喝着。
                      最后,她还是放下了酒杯,拿起了手机,拨打陆子筝的电话,说道:“到我房间来一下。”
                      陆子筝接电话的时候犹在睡梦中,放下手机,便惊慌地从床上爬起,套上衣服,稍微梳理了一下头发就直奔连萱的房间。已经十点了,这时候叫她,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么?
                      谁知道,连萱开门让她进去后就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喝酒,她在茶几旁站了许久,也没见连萱有什么指示,陆子筝不免有些奇怪。
                      陆子筝刚想开口询问连萱,连萱却冷不丁地放下了酒杯,一手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陆子筝,轻轻地说:“我酒喝多了,头有些疼,你能帮我揉揉吗?”
                      陆子筝一愣,不知要如何反应。
                      “子筝?”
                      她看见连萱,微微皱着眉,轻轻咬着唇,如水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是她熟悉的连萱惯常撒娇的样子。
                      陆子筝投降了,步履沉重地走到连萱身后,伸出双手,搭在连萱额边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然后,她感受到,连萱的身子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的现在,看见连萱眼里的期待,她还是不忍拒绝。不知道是连萱表演地太逼真,还是,她曾经爱连萱的心太真。
                      陆子筝低头看着连萱细细密密的发,自嘲地想着。
                      感受着陆子筝微凉的手在她的额边一下一下轻柔地按着,连萱不由想起了那时候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她们避开了所有同学,两人并肩靠坐在一颗大榕树下休息。连萱说她上了一天的课,头昏脑涨的,陆子筝便笑眯眯地看着她说,我帮你揉揉,一会就好了。
                      连萱说:“你骗人,哪会这么神奇。”
                      陆子筝却伸直了双腿,拍了拍说:“你躺下试试就知道了。”
                      连萱将信将疑,却还是不顾草地的脏乱,躺下了身子,把头靠在陆子筝的双腿上,闭着眼睛感受陆子筝双手的动作。
                      陆子筝的声音被风吹的轻轻柔柔的:“舒服了点吗……”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在叫,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连萱突然抬起了手,虚虚地覆在了陆子筝轻轻揉动的手上,未及用力,陆子筝却是像受了惊吓一般,猛地抽回了手。
                      她的声音带着点不稳,请辞道:“连总,夜深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不影响您休息了。”
                      连萱咬了咬唇,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恩,好,谢谢你了。”
                      而后,她看着陆子筝快步夺门而出,只掩面苦笑了一声。


                    10楼2017-02-11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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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 章
                        第二日吃过早饭后,陆子筝便和连萱的助理、纪瑶、连萱四个人一同在江北分公司商讨下午和日资企业合作的具体事宜。陆子筝乍见到连萱之时,有片刻的尴尬,倒是连萱,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拿出文件,安然地坐在了陆子筝的对面。
                        陆子筝皱了皱眉,看着连萱淡定的姿态,不禁怀疑,昨天夜里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想太多罢了。
                        她苦笑,枉费她昨夜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下午和对方合作谈的很顺利,双方便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酒桌上,连萱竟豪爽地来者不拒,好似千杯不醉般,喝下了对方递过来的一杯又一杯的酒。
                        陆子筝不清楚连萱惯常的酒桌姿态,但她看的出,助理和纪瑶都有些惊讶,神色间带着些焦急。
                        宴终人散之时,华灯早上,走出会所,四下竟是难得的寂寂。
                        纪瑶扶着连萱上了车,踌躇再三对陆子筝吩咐道:“她酒喝得有点多,有事情的话,麻烦你多照顾下。”
                        陆子筝点了点头,和连萱一起坐进了车的后座里。
                        车子刚刚发动没多久,连萱便侧过了脸,语气带着虚弱地问她:“肩膀能借我靠一下吗?我头疼,想睡一会。”
                        陆子筝咬着唇,不知道怎么拒绝,她知道,自己一向心软。于是,最后还是僵硬着身子,微微坐近了一点,低下左肩。
                        连萱便一点都不客气的,歪了头,把头靠在了陆子筝略显瘦削的肩膀上。
                        很多年前,连萱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的时候,陆子筝觉得好重好重,像担负起了整个世界,满心欢喜。而今,陆子筝还是觉得好重好重,心头,像压了一块巨石,沉闷地喘不过气。
                        车开到半途,连萱突然端坐了身子,轻轻出声吩咐:“小王,在旁边停一下车,我想下车透透气。”
                        陆子筝愕然地看着连萱,不明所以。
                        车停在了一段环海路上,连萱开了车门下车,陆子筝只好陪同。
                        深夜的环海路上,只有奔驰而过的车辆,呼啸而过的海风,和寂寥站着的高高街灯。连萱踩着不稳的步子,沿着栏杆,在路灯下蹒跚地走着。
                        陆子筝缓了步子,在她后面跟着,看着她的身影,在夜色里摇晃,留下了长长瘦瘦的寂寞影子。
                        忽然,连萱停下了脚步,靠在了栏杆上,转身看向陆子筝,笑说:“这段路,似曾相识,在梦里,像是走过了千百遍。”
                        陆子筝站在她的斜对面,环顾四周,沉默地等待连萱的下文。
                        连萱苦笑着叹了口气:“子筝,你长大了,好像沉默了好多。”
                        陆子筝无言以对。
                        连萱不知道,不是现在的她变得沉默了,而是,曾经面对着连萱的她,总有说不完的话和诉不完的衷情。
                        连萱自顾自地说着:“这里,和那年我们一起去的那段环岛路好像。广阔无边的海面,看不见尽头的柏油马路……”她像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里,眼眸含着光,唇角带着笑:“那时候,路边有一株柳树,刚刚抽出新芽,你还笑话我,竟认不出那是什么树种……”
                        “我们租了一辆双人骑的自行车,你拍着胸脯保证你会骑,可是刚上车,你便开始东歪西倒,我吓得在后面又叫又笑,你还嫌我吵,让我安静点。后来,你掌握了技巧,车开始骑得平稳了,却还故意摇摆着车身吓我,当我担心地拍你背时,你就回过头来,朝着我得意地笑……”
                        她看着陆子筝,双眸一眨不眨,语调温柔缱绻:“子筝,你不知道,我当时在想,要是这段路,没有尽头,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地骑下去就好了……”
                        陆子筝抿着唇,一时间也有些恍惚,鼻子有些酸涩。可是,先跳下车的,是连萱自己,不是吗?
                        她走到了连萱的身边,和她并排站着。连萱看不见她的神情,只听见她淡淡地回答:“是吗?太久了,我都忘了……”
                        连萱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片刻,又转回了身子,继续沿着路朝前方走去。她的语调低低带着落寞,声音被顷刻间便被海风吞没:“是吗,我还以为,都在昨天呢……”
                        风越发地大了,连萱穿的单薄,冷的双手环胸。
                        陆子筝站在原地,看着她一直一直,不停地往前走,几步追了上去,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淡淡说道:“天冷了,回去吧,小心感冒。”
                        连萱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尔后,低下头,抿唇淡淡一笑,说道:“好……”她的手,紧了紧陆子筝的外套,上面,还有陆子筝残留的温度。
                        接下来回去的一路上,她们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过话,连萱闭着眼睛,像是累极睡着了。
                        陆子筝侧目看着她,究竟连萱怀念的是当年的她,还是当年的自己?
                        可是,不论是如今的连萱,还是当年的连萱,对她,又都有几分真心呢?
                        现在,她又何须做出那副极尽眷恋的姿态呢?
                        接下来的三天,连萱都十分忙碌,陆子筝都是与她的助理接洽的,偶尔与连萱碰上一面,她都是一如常态公式化的标准笑容。陆子筝想,环海路那夜,想必不过是她偶发的酒后失态,谁都不会再提起。
                        陆子筝生日的那天,她哪也没有去,关在酒店房间里,做了一天的翻译工作。
                        中午的时候,陆妈妈就打电话来关照过,让她晚上记得给自己买一碗面,吃个鸡蛋,生日大餐等回来她补给她。


                      11楼2017-02-11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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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筝笑着和妈妈撒娇,说世上只有妈妈好。
                          挂了电话,陆子筝就看着通讯录那一栏“江怀溪”,喃喃自语:“竟真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了。礼物送不到,祝福竟然也省掉了吗?”
                          晚上七点多,陆子筝才去酒店楼下餐厅吃了吃了一碗面和一颗蛋,算是庆祝完了自己的27周岁生日。
                          她放下了碗筷,看着洁白碗面上自己面庞的倒影,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手机骤然响了起来,是沉寂了多日的连萱。
                          连萱的声音冷静平稳:“来我房间一趟。”
                          门是半掩着的,陆子筝敲了两下听见连萱说“请进”便推门而入了。本以为连萱是要指示她接下来几天的事务,不曾想,进门看见的是连萱卸了妆脱了外套仅着衬衫,一副即将休息的模样。她坐在沙发上,开着一盏小灯,正微阖着双眸听音乐。
                          看见陆子筝进门,连萱露出了一个微笑,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示意陆子筝坐下。而后,她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从玻璃茶几上推到了陆子筝的面前,语调轻快说道:“生日快乐。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陆子筝未曾料到,连萱竟会记得,一时间,她百感交集,是开心,还是伤感,是喜悦,还是,惆怅?连她自己都难以分辨。
                          最后,万般情绪只化为了她唇边的一抹苦笑:“连总,祝福我收下了就好了,谢谢。礼物太贵重了。”说话间,她把盒子推了回去。
                          连萱笑意未敛,双目凝视陆子筝,玩笑说道:“以前我送你礼物的时候,你从来都不会考虑它的价值,你不是说,再贵重,都贵不过我的心意吗?”
                          陆子筝抿着唇,看着连萱,终于,还是没忍住心中多年来的委屈和愤懑。凭什么,这些年来,只有她一直念念不忘地纠结苛责自己,连萱她就没有一点点自责,不想给自己一点点解释吗?她倒从来不知道,记忆力过人的连萱,有这样健忘。
                          她面无表情,冷语相向:“你也说了,是以前,不是吗?人都是会变的。”
                          连萱笑不出来了,笑意凝固在了唇边。
                          陆子筝站起了身子,冷淡地说:“谢谢连总的祝福,没事我先回去了。”
                          连萱终于失去了冷静自持,也忙跟着站起了身子,脱口而出:“等等,子筝,当年的事……”话未说完,陆子筝的手机响了。
                          陆子筝看了她一眼,便走到了窗户旁,接起了电话。
                          她听见陆子筝唇边带笑地问:“我已经在窗边了,怎么了?”
                          而后,她和陆子筝一起看见,对面大厦的那个巨大的荧幕熄灭了,然后,又突然闪亮起来,上面,是一个扎着马尾穿着运动装的女孩奔跑的照片,是陆子筝。马路的广告牌上印着,厦门国际马拉松。
                          半响后,屏幕又熄灭了,一行一行的字幕跳跃着上来:陆子筝,生日快乐。人生的路很长,你最多,刚刚跑过了四分之一,别松懈,继续加油跑下去。
                          陆子筝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窗外,声音都有些不稳了,只急切地追问着:“你在哪?”
                          不过片刻,连萱便听到陆子筝挂了电话,匆匆地往外走去,边走便对着她说:“抱歉,连总,我临时有事,先失陪了。”
                          她走的那样急切匆忙,以至于,她没有来得及听完连萱那句要说出口的话:“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连萱站在原地,看着陆子筝匆匆喜悦离去的身影,只觉得,心口有些疼。
                          人生中,她第一次向自己妥协,决定放过成全自己,陆子筝却没有给她机会。
                          她早知道,这世上很公平,所有的一切,有舍才有得,可是此时此刻,她为什么还是觉得,满心的不舍与不甘?


                        12楼2017-02-11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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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楼2017-02-11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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