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祝耀君生日快乐!祝大家中秋快乐!(=ヮ=)
给大家放上一篇刚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就写好的【和正文一样的】番外!
【蜜汁番外1 和正文性质一样啊啊啊】
天气渐渐转暖。人行道旁种着一排排光秃秃的树,树枝尖上已经开始冒出了芽苞。枝桠上残存的一点雪,也在阳光下消融了,一小块一小块地从树上落下来。若是有人恰好走到树底下,准会被雪砸中脑袋。
原先干冷干冷的空气变得润了,地砖缝里的泥土掺进了雪水。如果用手轻轻沾一些捻捻,湿湿的,又凉——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初春。
本田菊淡淡地笑着,倚在一棵老树下。树皮裂得不成样子,大大小小的缝被蚂蚁当成了通行的路,虽是开春,也总能看见些的。
他并不在乎树干是否是过于脏了。本田菊只是把手机从耳边放下来,手臂无力地垂在一边,便再无动作。
他顺着刚刚就从未变过的视线望去,有一片灰蓝色的天,还有一小截老树的枝条尖。没有新芽。
大概这树已经死了吧,本田菊自嘲般地对自己笑着。这棵树还是没能挺过这个冬天——马上它就会只剩下树桩了。不,也许会被连根拔走。
刚刚的那通电话,宛如一盆冰水,迎头浇在本田菊身上。他觉得冷,可他没有颤抖。
自暴自弃,又或许带了几分坦然,他竟细细感受着这份彻骨的寒冷。
他这些年来唯一的光明,就这么消失了,不见了,被黑暗吞没了。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永远是笑着的,不管他长到多大,都乐衷于跟他玩一些孩子气的游戏。父亲从来不像他母亲那样,动不动就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吵一顿,甚至抄起家伙就乱砸。
恰恰相反,每当这个时候,父亲都是和他在同一战线的。父亲会笑着,帮他挡住来自妈妈的“攻击”,叫他快跑,倒有些游戏性质了。
但是,渐渐地,随着本田菊的长大,他发现了自己母亲的奇怪。他知道母亲爱他,在母亲正常的时候——也的确对他很好。
可是,母亲的世界观,是与他截然不同的;性格,也是与他截然不同的。
母亲常常发火,可他总是理解不了。
有一次她完全失控了,当时的场景烙在了本田菊心里十几年。那个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样子;那个痛哭着拿书本砸自己额头的样子;那个神经脆弱得下一秒就要崩溃的样子......
小时候他总是害怕,怕母亲发火,也怕哪一天她会因为发火离开他。
渐渐地,随着本田菊上了初中,高中,大学,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与母亲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好像生活中没有母亲,也依旧能活下去。
但儿时扎根在心里的无助和惧怕,是不会消失的。它们只是换了个存在方式罢了。本田菊早已不再担心母亲会打他骂他了——事实上母亲自从他上了高中就几乎没那么做过了——从小缺乏安全感,令他每次发呆想到的、担心的总是这一类问题:
母亲身体健康吗?还会乱砸东西伤到自己吗?如果母亲出意外了怎么办?
——她在他的记忆里,受刺激就自我伤害的形象是抹不掉了。
可本田菊从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他父亲会比她走得早。
父亲是昨天晚上去世的。那时候路上很黑,天空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他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他甚至还跟母亲打了一通电话,讨论今天的晚餐该吃些什么。明明已经下了公交车了,明明离家门口只差几十米了。
可是灾难就是来得这样突然。
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的刹车片,那天晚上突然就失去了控制。
刚刚的电话,是本田菊的表弟打来的。他忙活了一个晚上,却得知本田菊母亲今早因心脏病突发,晕倒在家里,便只好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
他要本田菊过来帮忙,本田菊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本田菊一直觉得,自己有这样一位父亲,是他的骄傲。
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光,什么是暗,并且本能地追逐光,躲避暗。因此,本田菊的童年,都是拼命地想要往父亲身边挤的。
本田菊的人格,也因此没有堕落下去——不可能堕落下去的,他的父亲,会笑着把他拉起来的啊。
不过现在不同了。
诞生在黑与白交界处的孩子,永远失去了那半片天空。
儿时从父亲那里获得的一丝安全感与依靠,现在又该去哪里找呢?
不找了,不用找了——只需要一直一个人,就够了。本田菊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
父亲总是教导自己要理智。人死如灯灭,未来的路还长,看开些。
在完全陷入睡意的前一秒,软软倚在干裂树干上的人,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发酸,连带着眼皮一起。
脸上划过一道水痕,一滴水掉在草叶上,叶子底下躺着一部手机。显示出的页面还停留在通讯录,但过了一会儿就自动黑屏了。
本田菊彻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