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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創】有容而生 ( 修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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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17-02-24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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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7-02-24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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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53楼2017-02-25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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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下
        在陵容备着嫁妆之时,远在另一边儿的紫禁城内,不同以往般的宁静,儘管大封六宫之后,这后宫的风雨不断。
        此时,一如往常一样,正是妃嫔们晨昏定省时刻,可如今这妃嫔们晨昏定省要会见的主子不再是宁寿宫中的太后,而是承乾宫那新上任的悫皇贵妃佟佳氏。
        只见,承乾宫的位置上,正坐着身着明黄色皇贵妃朝服的佟佳氏,如今已是半个后宫之主的悫皇贵妃,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向自己请安过的妃嫔们依序入座,心中原有的紧张也慢慢弭平。
        不过说到底,看向坐在自己左右下首位子处的德、宣两位贵妃,以及宜、良、惠、荣等四妃时,到底是哪不出御下的款来,她确实是后宫之首,可她入宫的资历并不比这六个人,姑且不论入宫最久的荣妃,就是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良妃,还有个封多罗郡王的儿子为底气,自己虽是皇贵妃,但可没有任何子嗣,这说过的话估计只有牆角处的蝼蚁会听。
        倒是幸运似的,以往静谧不多话的宣贵妃倒是立马提起了今年的选秀,使得悫皇贵妃心中有些感激。
        当然,后宫是无硝烟的战场,哪怕只是得来不易的安宁,总是会被破坏。
        「如今却要恭喜德姊姊了。」冷不防地,宜妃浅浅的笑了笑,儘管宜妃一笑甚美,可那眼眸子中的笑意却丝毫没有令人感到真诚的意味,随即只是拿帕子一遮唇角。
        「德姊姊确实有福气,想来不久这双囍临门之后,德妹妹又可以抱一个小孙子呢。」这开口则是最近几近专宠的勤嫔,一双眸子挂着笑意,却带一丝察觉不易嘲讽。
        雍亲王府虽然管的严,可万岁爷在妃嫔们面前提及雍亲王府不下数十次,贵为嫡福晋的那拉氏一无所出,却抱了汉家格格生的孩子养着、侧福晋年氏前阵子小月,身体可要养一阵子,整个府上只有两个男孩子和三个女孩子,更别说其中一个男孩子已经过继给了襄亲王那一系,雍亲王的年纪如今已是三十好几了,比起其他已婚有子嗣的阿哥们,子嗣却是少的可怜。
        悫皇贵妃自然知道这次又是以往斗嘴的老戏码,但她也觉察到如今德贵妃是几个姊妹们眼中钉,儘管想帮德贵妃解围,可自己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德贵妃瞄到悫皇贵妃欲言又止的神情,自然是知道她的难处,稍稍的打量一下现场,宣贵妃神色颇为无奈似的摸着护甲;良妃正如以往云淡风轻般不搅和任何事;荣妃和惠妃多少对自己有些不满而作壁上观;成嫔与自己交好而有一脸忿恨之色;定嫔一如往常般地化为小透明;宓嫔则是对自己忌惮而没有任何表情;襄嫔则是一脸平静无波。
        正当自己要开口时,只闻彤嫔淡淡笑道。
        「德姊姊自然是有福气之人,太后家的容格格为雍亲王侧福晋,这可需要一辈子的福分呢。」彤嫔的声线是如此淡漠,可话里头的犀利却是如同刀刃般锋利无比。
        德贵妃听后,便是挂上一丝浅笑,彤嫔是太后的人马,既然彤嫔给自己出头,必然是太后有所思虑,看来太后是要庇护自己了。
        「彤妹妹说得极好,万岁爷将容格格指给雍亲王,自然不失为一佳话,这和德姊姊同年入宫的旧人们,从前再怎麽显赫,都不如多积点福气呢。」成嫔亦也是淡淡地说着,但语气针对某人的鄙夷,可是让在场的妃嫔心知肚明。
        想当然的,宜妃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和乌雅氏同年入宫,同样育有三子,自己家世比乌雅氏更显赫,更不用说论才情、容貌以及万岁爷的宠爱,她可都处处压着乌雅氏一头,如今乌雅氏晋封贵妃,必是活生生赏了她一个脸。
        「自然,如今十七阿哥长得眉清目秀的,这不少是德姊姊的福气呢。」此时出声的,竟是以往小透明的定嫔,看来定嫔是十分厌恶处处夺她恩宠的勤嫔。
        此话一出,勤嫔的脸可说是难看几分,心中却暗道着,这任谁都知道自己是十七阿哥的生母,可十七阿哥是自己不足八个月就早产的,因为当时孩子的身子骨并不好,且自己又怕孩子而早夭增添晦气,便求了万岁爷将十七阿哥寄养在乌雅氏的宫中,如今十七阿哥已经十六岁了,自己虽是生母,可十七阿哥更为孝顺养自己长成的乌雅氏,别说自己想为胤礼指婚的心思,就是给胤礼塞一个通房格格,还得过乌雅氏的同意。
        原是宜妃和勤嫔联手合作的第一战,就这样在通嫔和成嫔的反讽之下而失去优势,也因此件事,造就日后德贵妃顺利执掌协理六宫大权的后果。


        54楼2017-02-26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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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55楼2017-02-26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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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上
            ( 纳苏图视角 )
            与一般的蒙古男子豪放不羁而粗旷健壮的形象不同,陵容的同母胞兄纳苏图的身形有着蒙古人的高挑,却是十分纤瘦,面貌也可说是眉清目秀,肌肤白皙宛如北疆雪,一道蛾眉微微上挑,一双柳叶眼似笑非笑般,鼻子精巧而挺立,薄薄的唇瓣淡红如雪梅,其左眼角处缀着一粉红硃砂。
            儘管纳苏图的外型看似柔弱无骨,可在蒙古诸部,谁都知道巴克什固尔的嫡三子是个厉害的角色,去年仅十七岁的年龄,便以出色的诡谋大破暗自作乱的流寇,接着又屡出良策因而受康熙帝破格获封为一等台吉。
            只见纳苏图十分安稳的坐在马车上,儘管这一路从科尔沁入京自然是十分疲惫,可眼下与自己为同母所出的胞妹即将出嫁,这不也在路上都稍作调整,方能维持一定的精神入京为妹妹办理嫁妆,再说,自己入京一来是为其妹管事,二来亦是圣上有旨。
            纳苏图心里明白的很,如今科尔沁部就属阿玛这一支系愈加显赫,与自己同母的长兄莫日根、次兄厄铎尔都因战功皆获得镇国公的爵位,且阿玛极有可能再晋升为多罗郡王的情况下,纳苏图不由得一阵担忧,加上妹妹被指婚为雍亲王侧福晋,内心中的疑虑更是深厚,自己出策为质于京师的做法,想当然被万岁爷给接纳了,还顺手塞了自己一个辅国公的闲散爵位,并特地赐下『北静府』为其府邸封号,『北静』一词正是万岁爷想告诫其父兄的说法罢了。
            叹口气,纳苏图只得细细深思应对之策。
            却在此时,马车忽然受惊吓,马蹄紧刹,端坐于车内的纳苏图只觉得有些头昏,分明是外头的动静惊动了自己的车驾,在心情有些不好的情况下,纳苏图打开眼前的门板,望向前头的状况,那是一个穿着寒襂且全身不停颤抖的少年。
            ( 少年视角 )
            少年暗知今日还真是倒楣,被自家阿玛误解给打了出去还不算惨,饿着肚子的自己又在大街上差点撞上了马车,儘管马伕紧急停下马车,但里头的人肯定是被震到了,看着马车上的精细凋刻和后头的车仗,哪裡会不知道马车上的人要不就是宗室贵戚,要不就是朝廷大员。
            如今自己还在大街迷了路,运气还真是一般的差,想到此处,少年有些不止地颤抖着。
            「真是怪可怜的。」
            还未等自己看清楚下车的人,少年便感受到一双洁白的手轻轻触抚自己的髮丝。
            「孩子,你叫甚麽名字?」清泠般的声调使少年放鬆不少,抬头一看那双手的主人,是一个样貌极为俊秀的青年,少年不禁感到羞涩,原来这世界上还有男人可以生的如此漂亮,比自己的额捏漂亮,更比他那几个被阿玛宠坏的姊姊们还要漂亮。
            「皓祥。我的名字叫皓祥。」少年怯生生的说道,却不停地看着青年的纤细玉手。
            青年像是心疼少年身上的颤抖,随即挂上一抹淡淡地忧伤,便解下自己身上的青色长袍复盖自己,八月深秋的寒意不经减缓许多。
            「哥哥带着你回府上可好?」青年轻柔的声调像是有魔力般,使得皓祥不禁点头。
            像是如梦似的,皓祥坐上了青年的马车,身旁的青年极为温和地抚着自己的髮丝。
            闻着青年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皓祥随即进入梦乡,在他睡醒之后,他已经被青年袍下马车,他睁开双眼感到十分窘迫,既无法对青年道歉,也无法说些什麽,只得好好看着前头院落的匾额。
            那朱红色的匾额上,写着『北静府』。


            56楼2017-02-27 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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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7-02-28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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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下
                自从知道自家兄长入京后,陵容便觉得心中更踏实起来,如今兄长纳苏图有自己的宅邸于京师,自然是较为方便和妥当,毕竟男大女防,纵然是同胞而出的亲手足。
                满蒙的八旗人家是这般规矩守着,更何况即将出嫁的自己,儘管以科尔沁而言,这样的规矩不过是满洲人学着汉人的,就以科尔沁大族而言,族中女子可不能输给男子,照样有女子放牛牧马、狩猎于野,更不用说这掌一族之事的女子在科尔沁不算少数。
                可陵容明白,这京师是满汉八旗贵胄云集之地,再加上自己的前一世是汉家女子,这样般的老规矩她可是觉得稀鬆平常罢了。
                于是吩咐自个儿身旁的邬嬷嬷带着自己亲笔的信至北静公府后,心便愈加沉静下来,开始经历仅剩下几来天的婚前教引。
                对于容枳而言,陵容可是一天比一天好,更令自己满意,无论是绣功,或茶艺,或是管账,还是走起路来的姿态,放在这满蒙八旗贵女中,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且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名门闺秀该有的风范,甚至比起从前自己所见到的雍亲王嫡福晋还要更显贵气几分。
                看向陵容仔细端茶的模样,容枳的眼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心中的盘算浮现而出。
                「侧福晋,奴婢有句话很不中听,却不得不说,还请侧福晋不要怪奴婢多嘴。」容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以沉稳内敛的神态望向陵容。
                「姑姑请说。」陵容在容枳稍微不注意的时刻,便留着几分心眼观察着容枳,自然也知道容枳对自己的心态是诚实的,纵然有几分是私心所致,但对自己的教引可不曾马虎。
                「如今侧福晋被指入雍亲王府里,自然是福气,但这样子的福气,却是要非常谨慎,儘管咱满蒙人家不似汉人一妻多妾,就算您入府是侧福晋,可也是雍亲王爷的妻子,可嫡福晋终究是掌管后院的主子,如今侧福晋的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大家闺秀风范,对雍亲王爷是好,可对于嫡福晋而言,却是未必如此。」容枳刻意性地降低声调说着,目的在于自己的这番话,是只有陵容知晓的。
                当然,容枳在说完的前一刻,陵容早已听懂容枳话里头的意思,如今的自己,比起雍亲王侧福晋只强不弱,自己是太后家出来的多罗格格,其父兄皆有军功在身,又是科尔沁部的贵女,光是家世显赫这一条,便足以让整个雍亲王府后院人心浮动,倘若自己的架势压过嫡福晋一头,便是一道催命符。
                万岁爷防着宫中的科尔沁贵女,雍亲王自然也会防着府中的科尔沁贵女。
                所谓父子心性如此,帝王心术亦是如此,低调,是自己必须要在万岁爷和雍亲王前头所要种下的芽子。
                「谢姑姑教诲。」陵容只是轻轻点头,便随即嫣然一笑,一双眸子的澄静看似不曾有过一阵波涛汹涌。
                看着陵容的脸上一派平静无波,容枳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位出自博尔济吉特家的侧福晋,比起宫中主子们,可说得上是不遑多让许多。
                一天的教引结束后,陵容便收到邬嬷嬷所带回来的回信,由自家胞兄纳苏图的亲笔而书写,字行之间倒是没有自己所想的那麽匆忙紧凑,反而有种从容淡定的优雅,一笔一划更显得提笔人的不慌不忙、临危不乱。
                想到这里,陵容正要决定好的事儿也有些眉目。
                经过再三的深思过后,陵容决定好这次出嫁后,随着自己陪嫁至雍亲王府的侍女、丫鬟和嬷嬷们以及掌理外事的苏拉等人选。
                首先被自己记上名字的,便是自己最为信任的近身侍女鸳鸯,鸳鸯本名乌仁哈沁,是自家的家生子,身形可谓蜂腰削肩,一张极为白淨的鹅蛋脸有着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缀着几点雀斑,年纪虽不至十五岁,可办起事来却是极为妥贴适当,最为厉害的就是她那张嘴皮子,这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且鸳鸯又擅于察言观色,心思极为缜密。
                其次要协助鸳鸯的,则是自己府里的膳房掌事崔今英,今英的父亲原是朝鲜出身的包衣人家,家道在顺治年间没落之后,便举家投靠了当时为容妃的太后,今英可说得上和自己一起成长,和鸳鸯不同,今英的形象有些淡雅如风,样貌有些不起眼却使得自己感觉十分安心,在处事的态度上甚是严谨,这说起话来也是个令外人难以捉摸心性的。
                自己之所以选择鸳鸯和今英为近身侍女,一方面是这俩人的目光足够深而不为小恩小惠所动,二方面则是俩人办起事来是麻利且谨慎的,至今尚未出过任何岔子,也各有得当一面的能耐,三方面则是俩人的形象不甚相同,鸳鸯能言善道且落落大方,适合放在明处掌理外务;今英沉默寡言却行事果敢,则适合留在暗处辅佐自己。
                再来是丫鬟的部分,则是挑了前阵子由太后指来侍奉自己,那四个年纪不到十三岁的小宫女,名字也是自己亲个儿取的,因着自己好咏花木,倒是分别取名玉梅、玉桂、玉桐和玉檀,听上来颇有几分别致,却又不随汉家女子的舞文弄墨,更显得清新些。
                这四个小宫女唯一共通点,便是家里都只剩下幼弟寡母或是年迈的祖父母,当初自己将她们仅有的家眷安排至别庄,确实是有远见的,邬嬷嬷所带给哥哥的书信中,其中一条要事就是将这些家眷全数移交给哥哥好生照料,并且从其中挑出几个勤快的,作为哥哥府中的僕役。
                嬷嬷的部分,陵容自然是选择邬嬷嬷和海嬷嬷,这邬嬷嬷和海嬷嬷皆是当初几个自蒙古陪同自己入京的教养嬷嬷,都是依附自个儿家族的附庸,正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俩位嬷嬷自是会为自己的家族献上绝对的忠诚,邬嬷嬷擅于掌家理财且处事低调且不留痕迹;而海嬷嬷看似一脸憨厚,实则擅于辨清局势,且又精通满蒙语言,平时也对自己多有提点。
                至于小苏拉,则选了俩个,分别是年纪不到十四岁的春云和夏笙。
                这春云本姓田,故乡在山东,春云的长相甚是白淨,脸上长着一道浓眉和一双漂亮的杏眼,其眸子带有着几分柔媚,会让人觉得看着舒心的感觉,性子甚是纯粹,口齿说得上伶俐,这春云读过几年书,后来因着家境过于贫困而自愿卖给牙子,于来京城的过程中给自宫了,其中春云和同为已是太监身的夏笙相识,并互为彼此的依靠,而陵容当时是在牙子市场里,一目便相中了春云。
                而夏笙,则是上辈子的熟人,御前内侍小厦子,夏笙本姓阮,出身于京城的破落户,夏笙的长相甚是出挑,一双桃花眼看似沉淀无限笑意,可陵容知道,夏笙是个行事狠绝的角色,夏笙的生父好赌,最终夏笙因其父欠债够多又觉得夏笙模样漂亮,最后父亲卖给牙婆子凑钱还债,自己在买下春云后,也毫不犹豫的买下对春云极为重要的夏笙,后来自己才觉察到,这个夏笙就是小厦子。
                决定好人选后,就是嫁妆的部分需要调整。
                而哥哥那儿,也会做出些许更动,嫁妆上的几些贵重首饰和头面也就罢了,毕竟自己是以多罗格格的位份出嫁,稍微做给嫡福晋些许派头是必要的,不过准备来的日常之物倒是要守着规矩些,她可不想一进门就被安了个『窥探嫡福晋之位』的名声,各方面拿捏得当是自己的长远之计。
                深深地,陵容探了一口气,却也不得不为着迷茫的未来做更多的打算。


                58楼2017-03-01 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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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17-03-01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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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17-03-01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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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17-03-05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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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2楼2017-03-05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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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上
                          身着桃色的侧福晋嫁衣,乌黑髮髻简单地梳起包头并配戴着四支银鎏金镶桂花短簪,上复点翠镶绿松头冠,左右耳处垂着一对银质镶红玛瑙耳环,胸前垂挂一串银烧珐琅彩麒麟送子如意锁,一双纤纤玉手从容地握着垂放于膝上的如意果,左右手腕一对银镯,此刻陵容的心情可说是极为複杂的。
                          自己,终究是要留在宫里头的。
                          陵容想起,适才自家三哥在背着自己上婚轿之前,那一句在耳畔边的轻轻的低语。
                          「妹妹进雍亲王府后,只求万事心安。」纳苏图的声调是如此清脆,彷若蜻蜓点水。
                          确实,三哥说的正是事实,自己纵然家世显赫,又是多罗格格位份,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侧福晋,嫡福晋背后的乌拉那拉氏家族也不是个软柿子,更何况曾经的太后,如今的德贵妃还是嫡福晋的姑母。
                          可真要说起来,最令陵容忧心的,却是这一位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据容姑姑的说法,这位嫡福晋是乌拉那拉家的嫡女,在外四福晋贤名远播,在内又得雍亲王重视,看来就是上一世的纯元皇后,雍亲王心中的硃砂痣。
                          那位曾说过,纯元皇后为福晋时,专宠于雍亲王府,除却那位所出的弘晖阿哥和齐妃所出的弘昀阿哥之外,雍亲王府后院皆生不出一个阿哥,就算是生了也养不活,弘晖阿哥不过八岁就早夭,而一直病恹恹的弘昀也不过十一岁就去了,可见得这位纯元皇后没有皇帝心中那般与世无争、宽宏大度。
                          陵容再怎麽想,哪怕纯元皇后就如同坊间所说的温和敦厚,对于自己的丈夫诸多妻妾们的争宠,又怎麽可能会放着不管。
                          眼下,雍亲王府就只有两个儿子,其中的长子被过继给襄亲王,李格格所生的三子据说是个病恹恹的孩子,却被嫡福晋抱养,何尝不是嫡福晋制衡后院的手段,就如同从前的那位,千方将齐妃所出的弘时阿哥养在自己名下,又逼死齐妃以根绝弘时阿哥与其生母的情谊,并予以一个污点。
                          摆一摆身上的袍角,陵容感觉一阵怅然,自己的这一世,仍是要为自己筹谋,为自己的子嗣筹谋,为自己的家族筹谋,和上一辈世的自己,又是何其相似。
                          「甄嬛,有时我真羡慕妳,因为妳是那麽果断地狠下心,就是我重生一次,也未尝能有妳那般勇气。」
                          回想过往,真能够狠下心的人又有多少,心高气傲如眉庄,骄扬跋扈如华妃,深谋远虑如端妃,阴狠毒辣如皇后,这些人何尝就是败在一个狠不下心,前世的自己纵然手染鲜血无数,亦是无法完全狠下心来。
                          又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原先只是以侧福晋的身份嫁入雍亲王府,却在那日的万岁爷的旨意过后,变为御赐『第一侧福晋』的身份嫁入雍亲王府,先不说这个御赐名号可足以让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对自己有所提防,怕是先前比自己早入府的年侧福晋也不大可能给自己好脸色看,更不论那些王府中比她资历年长的几个庶福晋和侍妾们。
                          御赐『第一侧福晋』,听上来好听,实际上却是使得自己在雍亲王府中被孤立,这一招捧位还真是万岁爷屡试不爽的手法,先前给温僖贵妃的『荣耀』,如今却放在自个儿的身上,想来真是讽刺。
                          既然万岁爷给了自己一个契机,那麽自己还真不能让白白浪费掉,自己就如同那些被自己弄死的人所说一般,不是一个好人。
                          「这一世,真是无法做个好人。」
                          淡淡地一笑,陵容眼眸子中的怅然随即一闪而逝。


                          63楼2017-03-05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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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17-03-06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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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下
                              不过只是寅时时分,此时昨夜刚操办新婚的雍亲王府,长廊上往来频繁的僕役们已开始一天的例行工作,便是忙着府内后院各房的主子们梳妆打理。
                              此刻,培养出上一世习性的陵容早已在铜镜前仔细梳妆了起来,身着淡粉色缎面镶紫山茶旗装,乌黑秀髮梳起两把头,两把头中处配戴银镀金嵌红珊瑚葵花结子,两边处饰以金镶琥珀云芝簪,右边上处则插着一支玉兰抱团簪花,耳戴一对珍珠耳环,其馀耳眼则戴素银耳栓,胸前垂挂银质巧凋蝶恋花如意锁,看似有着新婚后的喜意,其装饰雅緻则保留着陵容独特的清新气息,虽凸显着陵容的家世贵显,却未有压过嫡福晋的架势。
                              顺着眼角瞄向寝居四处,房内摆饰皆为简单大气为主,也不失别緻,坊间传闻雍亲王府甚是节约,此话倒是是不假。
                              想起昨日的洞房花烛之夜,陵容的眸子不禁闪过一丝複杂思绪,雍亲王竟是如自己所预想的不大相同,那男子可说是五官深邃,因而显得整张脸有些英气,一道好看的剑眉斜飞入鬓,一双角带桃花的丹凤眼增添几分威仪,极具侵略性的乌黑眸子沉淀几分阴鬱。
                              这雍亲王,首先于其面貌和上辈子的皇帝并未有一丝相似之处,其次于其性子则有几分阴鬱,和那位皇帝的性子也不大相同,再来便是房事上的分歧,前世那位皇帝可说是极为重视房事,且喜欢妃嫔对他娇声顺从,要不上辈子必然不会发生自己因紧张而完璧归赵的耻辱,更不会有自己必须得製作凝露香以固圣宠。
                              儘管是新婚之夜,雍亲王在洞房花烛夜过后的子时,以不惊动自己的方式迅速地嘱咐僕役帮自己梳洗好,轻声地离开自己所居的院落,直接回到寝居永祐阁睡下了,这事还是由守夜的玉桂和玉檀告诉海嬷嬷后,再由海嬷嬷告诉自己。
                              雍亲王比自己想的,更为複杂。
                              打理好,便让鸳鸯扶着自己至自个儿院落的中廊,距离向嫡福晋请安尚有一段时间,陵容稍作打量似地,留心着自己院落中的摆一丝一毫,院中植了几株桂树,看上去皆是新植不久,皆养在刻着如意字眼的巨缸之中。
                              时节正值深秋,亦为桂花繁盛之时,果然是闻之芬芳袭面,虽馥郁却不失淡雅,倒是桂花特有的好处,望向身旁的海嬷嬷,见海嬷嬷的脸色平静无波,陵容淡淡一笑,晓得这院落之中,早已被海嬷嬷仔细收拾一番。
                              「走吧,向嫡福晋请安去。」陵容看着前头逐渐明朗的晨曦,轻声说道。
                              到了嫡福晋所居的院落,陵容敏锐地觉察到嫡福晋的院落十分素淨,却处处可见特有的巧思,挂着『莹心堂』匾额的内室前有两株巨大的西府海棠,虽不在春节花季时分,却是结满株子的红果实,恰似珊瑚般贵气,加上经了风露苍翠的枝叶,又显得沉稳许多。
                              陵容瞧着前门处伫立几个丫鬟,着装甚是素淨,面貌上也不过说得上乾淨,看来这位那拉福晋真如同那位所说的一样,是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与其防止后院争宠,倒不如防着身旁的奴婢有机会得宠或是为他人所用,光是这一点比起甄嬛只会打压浣碧更高明。


                              65楼2017-03-06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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