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下)
无垢再次回到莲心殿已是黄昏。在将近到云牙房间前下意识地加重了脚步。
“来娣姐姐，快去看看，我听见城主的脚步声了。”房间里传来云牙兴奋的叫声。
门“咿呀”一声打开，“是不是？是不是？”云牙急切地问。
“城主。”来娣看见无垢连忙行礼，悄悄回过头去冲着云牙不停的眨眼睛。
“嗯。”无垢随意地应着。“云牙好些了吗？”
“回城主。她好些了。陈大夫每天都定时给她诊脉开方，并没有说她有什么大碍。”
“你去取些水来，等下我泡茶要用。”
“是。”
无垢走进房中，房间里一切依旧，他皱了皱眉。云牙倒是明显精神了许多。一脸兴奋，明眸满是喜悦，正准备下床行礼呢。
“我说过，你有伤在身，不能乱动。又不记得了？”
“记得记得。我一直都乖乖听话待在这里，按时吃药。”
“昨晚睡得还好吗？”
“昨晚睡得可香了，一觉睡到大天亮呢。”
“那就好。”无垢伸手搭住了她的手腕，脉搏虽然有力，却急促凌乱？“云牙，让我看看，伤口恢复得如何了？”
“嗯。”云牙脸上瞬间尽是红晕，顺从地侧过身去，撩起后腰处的衣服。
两人相隔得这么近，那一瞬女儿家羞涩的表情这次被无垢看到了。他顿了顿，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脑海随即响起吩咐陈大夫时的话“我已命侍女过来照顾她，毕竟男女有别，换药之类不便的事不需要有劳你了。”最近，怎么总觉得自己不时在说一套做一套？但不亲眼看过她的伤势恢复得如何，始终不放心。刚才不是一直都认为这是很自然而然的事吗？只要心无杂念就好。
他俯下身，一圈一圈解开纱布。看来，那个侍女包扎得还不错。尽管已小心翼翼地轻轻掀起棉花，终是难免牵撕伤口，云牙稍稍抖了一下。“还是很疼吗？”
“唔……不，不疼。”
伤口还没愈合，怎么会不痛？无垢当然知道她在忍。他环顾了一下，取来伤药顺带换了，不用她等下再遭一次罪。
“城主，怎么能让您为我换药啊？”
“别动。哪那么多规矩？那天不也是我替你包扎的吗？”
那天给我疗伤包扎的果然是他！云牙想起那天脸上更红了，心也“噗通噗通”乱跳，哪里还敢动呀？
药换好了。“云牙，你还要多休息一段时间，等下把诗经送你，不用你无所事事。”这样就她就不会闲来无事整天胡思乱想了。
“啊？！”自从受伤以来，云牙感觉自己一直都象在做梦一样。她还隐隐觉得无垢跟以往好象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不同，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城主要是把诗经送给了我，你以后想看的时候就不方便了呀。”
“不碍事，我还有另一卷。”
“谢城主。”
听见来娣取水回来，无垢步出了云牙的房间。
“你来莲心殿除了照顾云牙，也替她打扫一下房间吧。”
“回城主，我每天都有打扫云牙的房间，哪里还做得不够？请城主明示。”
“她房间那些盆放得到处都是，容易碰到跌倒。用不上的物件你清理到杂物间去吧。”
“城主。那些盆盆罐罐是云牙特别交代不能乱动的。她说，那些都是她平时清洁莲心殿需要用到的东西。每一件的用途和用在的地方都不一样。她说她记性不太好，而且心一急又容易忘事。所以特意多备了一份放在房间里对应的地方，万一想不起来，只要进去一看就清清楚楚，不用担心弄错了。”
她似乎听见无垢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城主一定没想到云牙用这样的笨办法吧？要是他真的不喜欢，也要让云牙先有个准备，不然，她休息久了更记不清了了。于是，她小心地问：“城主，那些东西还需要清理吗？”
“那是云牙的房间，由她做主吧。把这个交给她。”无垢递过诗经。
“是。”
…………

祝七夕快乐一生一代一双人(包括兔子)

14、（下）
她急忙胡乱把竹简一拢，往书架上一塞，强装镇定转过身。
真的是无垢！他站在门口处正冷冷的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一座雕塑一般。本就心虚的她对上他那双眼，瞬间不寒而栗。
她终于体会到在太白时，绯掌门和他师兄为何在他面前会如此惊慌，即使是大庭广众之下也这样失态！那哪是眼睛？简直就是冰窟窿！云牙怎么会这么喜欢这座冰雕啊？！
她在心里急速地盘算着该如何回答才能脱身。
“我、我是媚儿。是、是云牙的朋友。听说，她受了伤，我来看看她的。”
无垢打量着她，眼神不定。一双眼珠子不停滴溜溜的转，难掩惊慌。“既是来探望云牙，为何不在她房中，反到这来了？”
“我、我一时内急，不认识路……才、才进错了你的房间，看见有书，就……就想随便拿本……让云牙解解闷。”这时，“啪嗒”一声，她刚才没放稳的那卷竹简滑了下来，跌倒地上。“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连你也在这时候添乱！要是被无垢看见是什么书就麻烦了！”媚儿眉眼紧皱，心里暗道。她连忙弯腰捡起来重新放回去。
“你怎么看见我就知道这是我的房间？就不许我如你一般，也只是刚巧进别人的房中找点东西吗？”无垢嘴角已露出冷笑。
“上仙，我、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也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很急。可以……可以先让我去方便吗？”她一边说，一边慢慢挪动着脚步，尽量跟无垢拉开距离。
无垢双眼不仅冷。而且淡漠得让她看不出他半点心思。她被无垢看得象掉进了芒刺之中，心里发毛，浑身冷汗。她在他面前根本无力招架，只是想逃！真不明白云牙怎么会觉得他宽容仁厚？
她终于盼到无垢挥了挥手。“谢上仙。”媚儿抬腿就跑。
“且慢！既然你连路还没认清楚，以后莫要再来无垢宫了。免得你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媚儿听见连头也不敢回。一口气跑回云牙房间。
无垢走到书架旁，正如管家所言，这里的书简他都了如指掌。现在他一看，媚儿刚才动过哪些已经一目了然。“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云牙的朋友？”他整理完书架，来到云牙房中时，媚儿早走了。
云牙看见无垢连忙趴在床上请罪。“城主，对不起。刚才我的朋友媚儿不小心进错了您的房间。”
“错不在你，不需要你替她道歉。”
云牙听得出无垢语气中的不满，继续解释“都是云牙不好，可能是我说得不够明白，才令她误进了您的房间，她刚才说，为了避免误会，以后再也不会来无垢宫了。不知者不罪，都是云牙一时大意。请城主责罚。”
“这些话，她刚才对你说的？”
“是。”
“她可真会说话。云牙，你认识她多久了？”
“媚儿是韶白门弟子。我跟她是在太白的时候认识的。”
“她是韶白门的弟子？”难怪她刚才在翻修仙的书。无垢心道。
“是。她邀请我去过韶白门。那里入口非常隐蔽，会跟着龙卷风移动。所以要进去就要追着龙卷风找。去过一次我就怕了。不敢再去。媚儿知道我害怕，才一直都是她来这里找我。”
“如此说来，你们以后岂不是就不能再见面了？”无垢对此倒是喜闻乐见。
“不会。我们以前到处玩的时候在城外的绿洲发现了一个山洞。很是宽敞干爽。刚才说好，以后我们就约在那里。”
无垢沉吟不语。过了片刻，问道：“云牙，你还记得诗经的木瓜篇吗？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城主，我记得！”云牙马上接道。
“是。我当日还告诉你，投木报琼比投桃报李更是难能可贵。通俗就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不仅记住，更做到了。云牙，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要清楚对方的为人方可与之交心。彼此真诚相待，推己及人方可称友。友便辟（阿谀奉承）友善柔（当面恭维背后诋毁也是表里不一）友便佞（花言巧语）不可交。志不同道不合者不可交。心术不正者不可交。上交不诌，下交不渎才是君子。淡如水却能甘之如饴。云牙，你明白吗？”
“云牙明白。我只有媚儿一个朋友。虽然我们最多每月才见一次，但是她对我很好。从来没有嫌弃我只是个孤儿，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告诉我，明知道我身无长物，每次出去玩，她都主动请客，从来没有跟我计较过，更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能有这么一个好朋友是我的福气。”
无垢默然……
也许，云牙的感受是对的。媚儿的确在她身上不可能图什么。她刚才也正是因为有所图才动了歪念。以后她也清楚再也不能踏足无垢宫，自然也不会在云牙身上打什么坏主意。不过是多个玩伴而已。随她喜欢吧。
只是无垢没料到，自己现在所有的这些一念之仁，结果都成了云牙的灭顶之灾！！
而此刻，云牙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媚儿身上，她满脑子都是在想着“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城主这是在借此暗示，他已明白，默许我对他的心意了吗？是吗？是吗？是吗？啊！老天爷，可以告诉我吗？
…………

15、
伤总是会好。更何况是以无垢宫的人力物力？还有无垢在背后的悉心关注之下？
“城主，要是再不让我下地，云牙都快忘了怎么走路了。”云牙委屈的请求着。
“不许，伤口才刚愈合，你就是连路都还没走好，经常摔跤。”
“我小心点，慢点，保证不会再摔了。”
“云牙，怎么在外你都是走得稳稳当当的，在无垢宫就这样？”这个问题，无垢早就想问了。带她出外又跑又跳也没见她摔过。
云牙当然不敢如实告诉他，是因为光顾着看他不看路，无垢宫内许多地板又打磨得很好，异常光滑，所以只能全赖在地板身上咯。“对不起啦，地板、鞋子让你们背锅。”云牙心道。
无垢终于在宫里光滑的地方加铺好地毯之后，还有给云牙重新做好加固鞋底防滑的靴子之后，答应了。
不过，还有条件。只能小步走，不能跑，更不能跳。想干活？门都没有！
可是云牙怎么闲得住？总是想方设法找事做，今天替他沏茶。说自己也口渴了想喝。明天又缠着为他研墨。理由是研墨只是坐着不会累，还可以锻炼一下手。
无垢无可奈何，也清楚她的脾性。如果不让她做这些，她也会去找别的事做。做这些事毕竟是在他眼皮底下，更放心些。也就随着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云牙疗伤期间，他总是感觉缺少了些什么，现在知道，原来是他也早已习惯有这个丫头陪伴在旁。
云牙也好象弄明白无垢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就是城主比以前好说话了！
一天，无垢照常去静修，云牙又在极力争取在旁伺候。
“我静修不需要伺候。”
“所以，我只是坐在旁边不会累的，城主，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云牙看见无垢没说话，偷偷拿了把扇子，兴高采烈地跟在他身后。
莲城因为位处沙漠，只要露水一收，即使是清晨也会艳阳高照。其实，云牙是知道无垢静修时间长，担心天气热。当然，更是因为她想多些时间黏着他。
无垢自顾闭目凝神。虽然，心静自然凉。不过，身上真的有一阵阵凉风徐徐吹送。天然和人为的风怎么会分不出来？云牙真的是坐不住。也好。这样就可以安心静修了。风在她在，不用担心她溜到别处。
云牙摇着扇，痴痴的看着他。可以这样近距离明目张胆地看着他俊逸出尘的模样，真好！她的心早化了！
她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纸扇规律地在无垢身前摇动，人也好象醉了。城主真的会醉人吗？眼皮真的越来越沉哦，明明睡足了呀，明明才刚起来没多久，好困，真的好困哦……
她不知道，这样专注看着眼前规律活动的物件正正是催眠术！就这样自己被一摇一摇的纸扇把自己催眠了。她打着哈欠，渐渐进入了梦乡……
折扇越摇越慢，越摇越慢……终于失去了动力。
“啪。”的一下细小的声响惊扰到了无垢。
以他的修为，本来这点小动静根本影响不了他。可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只是在闭目养神，注意力其实一直都在云牙身上。感觉身上凉风渐停，他睁开眼睛，循声看去，纸扇已跌落到地上。心中奇怪，抬眼看向云牙，她双目微闭，本来握着扇子的手，垂在身畔，斜靠着柱子一动不动。
无垢一怔，难道是她的伤刚好，这些天过于疲劳，体力不支了吗？心中一紧，站了起来，走到云牙旁俯下身侧头仔细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恰在此时，那个浑然不觉仍在梦中的人儿无意识的嘟了嘟嘴，还耸了几下那小巧高挺的鼻子。无垢一下子笑了！
她睡觉时候的这小动作，在他为她疗伤并守了她一夜的时候，早就发现了。原来她是睡着了。这丫头，才刚起床没多久，这么快就坐着也能睡着啦？还总说自己不累？只要她没事就好。睡吧。
他脸上带着舒心的微笑就这样一直静静的端详着，她睡觉的样子更可爱，安静乖巧，象婴孩般纯真无邪，表情多多。令人百看不厌。他再不用担心她一对上他的眼神就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去。再不用担心她一口一句云牙不敢。
现在他就在她面前，还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她。这是他看过最美好的画面。他可以毫无顾忌地陶醉其中。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放松。睡吧，云牙，多睡会。
世上怎么可能有神不知鬼不觉的事？
此刻，云牙虽不可见，但苍天可见。大地可见。万物也可见！
…………

温柔世间的一笑，只属于她

16、
美好的时光总是觉得过得特别快。
无垢看见云牙长长的睫毛抖动得越来越频繁，知道她快醒了。他回到座上。
没多久，果然听见她“嗯啊。”的一声，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张开眼睛，定了定神。咦～扇子呢？！云牙惊奇得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四下寻找，啊？！刚才我竟然睡着了，连扇子掉在地上都不知道。她偷偷看向无垢。幸亏城主还在静修没发现。
她吐了吐舌头，悄悄俯身，轻轻的捡起折扇，松了口气，假装若无其事继续摇了起来。
她哪里知道，这一切早被无垢看在眼里，心中已然窃笑。
“云牙，时间不早了，该回去准备中饭了。”
“是。”
“午膳后，随我到外面走走。”
“啊？！是！”云牙乐坏了。
其实无垢是在想，与其她让待在莲心殿又会想方设法找这样那样的事干，倒不如带她出去走走，适当的活动对她尽快恢复体力更有帮助。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漫无目的得闲逛着。
一路无话，云牙却感到无比兴奋。这是她来莲城以来，第一次跟无垢这样在城中漫步。眼前尽是美人美景，令整个人一下子廓然开朗，身心舒畅！
不觉走到了观音庙附近。
“城主，不远就是观音庙，以前，媚儿每次来，我们两个都会去那里上香祈福，不过这些日子要养伤，一直没去。等下我可以走开一会过去上炷香吗？”
“嗯。那里香火鼎盛，这个时辰人比较多，先到前面的凉亭稍事休息，等下再去吧。”
“是。”
云牙赶紧取出帕子，把玉石条凳擦干净。“城主请坐。城主，你渴不渴？要不要买些什么回来？这附近有几家小吃店又干净又好吃。”
“是你馋了吧？”话刚出口，连无垢自己也愣住了。我不是应该说“不需要。”吗？为何最近总是不自觉的在逗弄她？喜欢看见她又急又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果然一如他所料。“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云牙又急得连忙解释。
无垢晃了晃神，随即闭目静心。“坐下。”
“是。”云牙走到不远处的条凳坐下。百无聊赖地随手拨弄着旁边的花草。忽然心中一动。挑了一片叶子摘下吹了起来。
听见声音，无垢循声看去，因为，那正是他晚上吹奏的那首曲子。没想到云牙记住了。不过叶子音色太过单调，云牙只是吹出了大概。还吹了一会便戛然而止……
“怎么停了？这曲子应该还没完。”
“城主，对不起，云牙打扰你静修了。”
“没有。你继续吧。”
“城主，我只会这几个音。你也觉得这曲子好听吧？最近，有人天天晚上都会吹这首曲子，我觉得很好听，就学着吹。可是，每次都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根本就没听全过。”
“想听全吗？”
“当然想啊。可惜白天的时候从来没有听那人吹过。”
无垢从墟鼎取出玉箫……
啊？！云牙被美妙空灵的箫声吸引，双手托腮，一脸陶醉地看着无垢，城主好厉害啊，什么都会！哦，不！还什么都特别棒！太好听了！一曲奏罢，云牙忍不住拍着手，“城主，原来你也会吹这首曲子啊？吹得太好了！好好听啊！”
“云牙，为何你不认为晚上吹奏的那个人就是我呢？”换作从前，无垢即使奇怪也不会深究。但，今日他真的很想知道，云牙为什么经常会有这样一些他估摸不透的想法？
“不可能。那个人肯定不是城主。城主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无垢更纳闷了，晚上吹箫在她眼里成了什么人？“云牙，你觉得那个在晚上吹箫的应该是什么人？你认为我又是什么人？”
“不不不，城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城主当然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也一直是我最最尊敬的人！”云牙低下头怯懦地回答。
“我也并非是在怪责于你。但说无妨。”
“我只是觉得那个人天天晚上吹箫怡情，肯定是每天闲来无事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但是，城主每天都这么忙，即便是自己喜欢的事，你也只能抽空去做，偶尔吹一下或许会有，怎么有可能象他那样天天如此？还有，那个时辰，城主早就就寝了。又怎么会是你？”
原来，这丫头是这样想。也不无道理。往日，他的确不曾试过这样。
也正如自己所想，原来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把我当做最尊敬的人。不过，我不是应该觉得心安吗？怎么刚才听她亲口说出时，心里竟然掠过一丝失望？？
“城主，云牙有个不情之请。我、我想学那首曲子。”
…………

补这张

16、（下）
“回去我把乐谱写给你。”
“可是、可是云牙不会看谱。这叶子只是瞎吹着玩的。”云牙低下了头。
“那我直接教你吧。”
“啊？谢谢城主！”
“不过，那曲子更适合用箫。你会箫吗？”
“云牙也不会。”她小声应着，一脸失落。
“那就先学箫。”
“可是，城主，这样太麻烦您了。”
“无妨。你试吹吹。”无垢把手中的玉箫递过去。
云牙一愣，高兴得差点叫了出来。“谢城主！”她努力控制着兴奋得发抖的手，恭敬地双手接过玉箫。根本不知道手该怎么放。心中不断回想着刚才无垢的模样，模仿他的样子。
“你可以先用正手。右手在下，左手在上，别按住音孔，试试。”
“是。”云牙刚把箫贴近嘴唇，猛然想起，城主刚刚才吹过它吖！那、那我是？……噢！天！
微暖的玉箫是他残留的温度，云牙的脸一下红的象熟透了的红葡萄。心噗通噗通乱跳。
无垢只是听见呼呼的吹气声，箫一点没响，云牙却已经面红耳赤，他哪里知道她此刻的心思？只道是～“气用错了，脸都憋红了，应该这样……”无垢自然的从云牙手里拿过玉箫给她示范。
“糟了！我的脸红了？又暴露了……”云牙吓得连忙用双手捂住脸，却看见无垢已把箫凑近了嘴边。她一下张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完了！刚才自己乱吹一气的时候……
“呼～”的一声空灵之音，玉箫已响。
她硬生生的把几乎冲口而出的那句“城主不要，有飞沫！”咕咚一声吞回到肚子里。城主那么爱干净，假如发现……云牙紧张得手脚冰凉，呼吸也不顺畅，脸上一阵阵发烫。
无垢奇怪的看着她一脸尴尬，目瞪口呆的表情，还以为她被突然响起的箫声吓到了，这丫头怎么还是这样胆小？他把玉箫重新递给她，“看到了吗？再试试。”
“哦。”云牙心慌意乱，胡乱应付着。
“对着吹口。”无垢靠得更近了。“不对，不要鼓腮，刚才还没看清吗？嘴应该这样，看着我。”无垢凑近她，嘴唇微抿示范着嘴型。
云牙脑子轰的一下！天！她可是从来没见过，甚至想过他这个样子！“救*命啊！城主，你不知道这样会杀*死人的吗？！被迷死的！！”近在眼前的俊脸、温润的薄唇让她气血一滞，一股轻柔的气息平稳悠长，自无垢嘴中呼出拂面而过，就象迷烟一般，她本就胸闷气短，现在更缺氧似的，顿觉眼前一晕，身子如醉酒般晃着……
无垢看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一惊，担心她跌倒，伸手托着她的腰，责怪道“看。把自己吹晕了吧？坐下先缓缓。”
云牙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再去看他，暗道“还不是因为你？”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总算感觉好些了。
无垢看她平复了呼吸，“这箫的确不太适合女子初学，改日我换一管教你。”
“嗯。”还好还好，今天要是再教下去，我恐怕真的要死了。怎么办？我又胡思乱想了，她暗暗掐着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
“今天没箫在手也不要紧，我先教你一些最基本可以徒手练习的。”
“啊？！”还要继续？云牙转过头，猛的发现自己此刻竟然与无垢并肩坐着？！她“嗖”的一下条件反射弹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无垢吓了一跳：“云牙，怎么了？”
“云牙不知竟与城主同坐，城主赎罪！”
原来如此，无垢暗暗叹了口气：“情非得已，何必拘泥于繁文缛节？心中知礼，守礼就够了。”
“既然站起来了也好。我先教你呼吸的方法，气息运用得当，你就不会象刚才那样吹晕了头，箫也没响了。”
“是。”云牙硬着头皮，暗暗鼓着劲，死就死吧。其实，能与无垢这般相处，她怎么会不喜欢？可是，无垢曾经那句“绝对不能有非分之想，否则……”的话言犹在耳，她不能，她更不敢让他发现自己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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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下）
“两肩自然放松，先练习用鼻子吸气，吸气之时尽可能扩大腰腹部，气沉丹田，呼气时，绷住丹田，慢慢将气平稳地按照我刚才教你的嘴型均匀吹出。让唇部肌肉同时锻炼养成习惯。通过唇部控制，把气流汇成束。”无垢边解说边示范。
云牙趁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强定心神。
“收腹。腰挺直。再来。”无垢把手放到她后腰处调整她的姿*势。
云牙浑身一下僵直，就连刚吸到一半的那口气也憋住了。
无垢的手感觉到了她用力不当。“你太紧张了。还没掌握要领。”无垢拉过云牙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腹之间。“应该是这样。感觉到了吗？”
这仿若两人相拥的姿*势，令云牙的心狂跳不已。眼睛一阵酸涩，忽然好想哭。她赶紧闭上眼睛。是。她透过手，感觉到了无垢胸腹规律的收张。甚至，还可以感觉到他熟悉的，一如往日平静的心跳。城主是坦然的。
“嗯。感觉到了。”云牙终于挤出这句。
“放松。跟着我去做。”
云牙，你争气些好不好？别花痴一样，只想着情情塌塌！你怎么能白费了城主那么悉心耐性的教导呢？嗯。云牙绝对不会辜负了城主的心意！她用力甩了甩头，心里不停的默念着“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好。熟练些，就要练习嘴鼻都可以同时快速吸气，再加强胸肋腰腹间同时扩张，增加吸气量。呼气时也要注意，真正吹奏时，别把气全吐尽，这样换气之时才不会太明显。”
“是。”
不知不觉，已到日落西山……
无垢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就先教到这。你回去后多练习。有不懂的问我。”
“谢城主。都怪云牙太笨，耽误了您半天。”
“箫本就不是一时三刻能学得会的。你有吹叶的基础，触类旁通，学箫不难。放心，一步一步来。我会继续教你。”
“云牙一定会将勤补拙的！”
“走吧。去过观音庙，我们该回去了。”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