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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方伊人缓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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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开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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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楼
2017-04-30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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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方伊人缓缓归
計挑四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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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这贴吧和长微博工具了……
番外篇开始!罗视角,我有必要解释一下第二章埋下的伏笔~
搞事情要在晚上午夜档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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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楼
2017-04-30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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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方伊人缓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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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楼
2017-04-30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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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方伊人缓缓归
計挑四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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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二位,你们掉队了。”
前方传来的咳嗽声教二人的气氛变得甚是尴尬,偏头看去,却是知府大人低着头,一脸“非礼勿视”的表情瞥了他们几眼。
这长鼻子,果然什么都看得明白。特拉法尔加腹诽一番后,佯装无事地朝四处看去,嘴角忽然翘起狡黠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在长鼻子大人惊愕的目光下,光明正大地牵起懵懂的青年,大步走去。
既然都明白,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
他知道小捕快本人并无扭捏之意,准确说这傻小子估计连这明目张胆的举动是何意味都无从知晓。但即使他不看对方的表情也清楚,那人必是十分喜欢这十指交缠的感觉,不然便不会三步并两步地跟紧自己。
“恕在下无礼了。”当他走过已经风化成木头杵在地上的乌索普时,恭敬地向对方点头,却声,顺带递过草帽神捕回赠的傻笑,再离去。
我们的乌索普大人自然明白这只狡猾的狐狸在想什么,顿时急火上涌,气鼓鼓地追了上去。
娜美老板娘当真是有心了,竟撤了酒楼大厅的所有桌椅,却换上了四大桌极丰盛的佳肴,肉菜糕点俱是楼里的招牌,看得几位主角的眼睛直了许久。
“喂,怎么摆了四桌?这儿哪需那么些人——”绿发剑客仔细扫过每桌菜式,却不曾寻见一壶上好的佳酿陈酒,面上多少有些失望,没好气儿地冲正卷着烟的金发厨师喊来。
那人却不曾理他,只道:“哼,植物脑袋就是笨。自己瞧。”
不等索隆发作,便见一旁一声惊呼炸裂:“哇——有肉吃啊——”再等他回神时,身侧著着红衣官服的青年郎只剩一抹残影,真身早已跳上前面一桌宴席,找个座一靠便胡吃海塞风卷残云起来。
场面一度失控。
“明白了吧。有这个大胃王在,几桌菜可都不够他吃的。”
其余人倒也明白过味来,均是苦笑着摇头。小郎中念着路飞伤势还未痊愈,想冲上去劝阻一二,却还是被知府大人拽了回来。
只是今日一天,便让那苦命的人放纵一番好了。
特拉法尔加盯着小捕快那豪迈得不忍直视的吃相,脑中蓦然浮现两年前与那青年一次次同吃共饮的画面,对方那大张齐手,囫囵吞吐的滑稽模样,同今日如出一辙。
而他,永远是看尽那人举手投足间,绽放万千风情的唯一存在。
可爱至极。
“所以,先甭管路飞这小子了,”金发厨师的话突然打断他的思绪,“咱们的酒席是这桌儿。给娜美小姐留个位置,她一会儿就来。”
相对于一旁小捕快大吃特吃的热闹,其余人围坐的这一桌气氛却甚是冷清。一众均是煞有默契地相顾无言,衬得这偌大一处酒楼里,竟成了一人的饕餮盛宴,周遭更是静得只剩下衣袖厮磨的稀疏响动。
特拉法尔加坐在绿发剑客身旁,俨然成了整桌座位最前的位置。他面上不无变化,心里透彻得如明镜儿一样。那金发厨师想尽办法将自己引到这个座位上,必然别有用意。而这氛围之所以沉默,多半也是因为自己。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小算盘,自顾算计着这世上的缘与理。特拉法尔加明白,桌前的这些人如今便是在盘算关于他这“焚心堂”堂主的心思,为的只有一个:蒙奇.D.路飞。
什么事都必须有个领头的来打破平白的规律,此时此刻更需要这样的存在。至于谁是那出头鸟,自然有人乐得做,比如那痞气打扮的厨师。
他悠悠吐出一卷烟,将那白雾似的气体吹响上空,若有所思地张开嘴:“所以乔巴,路飞是因为中了那虫子尾钩的毒,才会使得伤势反复么?”
矛头指向小郎中,于是对方答话:“嗯…...那日离别前,我未把关于酒虫尾钩的事告诉路飞。这自是我的过错……”
“没人怪你啦,别自责了。”坐在他身旁的乌索普碰了碰小郎中的肩,不在意地回应,“再说了,路飞这不生龙活虎地蹦跶着呢么?”
“不过那酒虫的毒唯有一点要命,一旦入体,若无正当的药方,仅靠内力排里必然是除不净的……”
“那路飞已经服下解药了?”山治继续插话,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特拉法尔加方向。
“还没,”郎中面色一黯,“但我已经吩咐娜美去配置药酒了。药引便是这虫,自当就是解药给路飞喝了便是。”然而,少年郎的话仍是说了半截,眼睛却悄然抬向堂主大人,对上那双清明的灰色眼睛。
“不过还有一味药,我已经给了特拉法尔加堂主。他会处理这毒的。”
此话一出,四双眼睛齐齐转向玄色衣衫的男人,神色俱是严肃,似乎一个个眼底均压抑着莫名的情绪。
“哼。给他?乔巴,你不怕这家伙再瞒着那傻小子,算计些恶心的勾当?”
气氛终于因厨师这句带有挑衅意味的话而降到冰点。特拉法尔加知道,该来的终于是来了。这是他逃不过的一环,毕竟乃是自作孽,不可活。
“当家的尽可把话说明白。吾定当洗耳恭听。”
“呵,滚他娘的洗耳恭听。老子不吃你这文绉绉的酸话。”徒然升高的声调,震得厅中旁的琐碎响动俱是一停。不远处那独自强取豪夺的红宇青年伸手够向桌角盘里鸡腿的动作一滞,片刻后便继续吃起来。
这边,金发的青年忽然起身,缓步踱至黑衣男人一边,侧立于索隆座旁:“特拉法尔加**,老子且问你些事,若你话里有半句不实,老子拼了命也要劈死你。”
特拉法尔加淡然勾了勾唇:“请讲。”
“两年前你同路飞立誓为他复仇,而这混账绿藻头也跟了你去走南闯北,可有此事?”
他难得不见罗罗诺亚.索隆动怒,于是点头:“是。”
“那么,你两年来复仇的结果如何?”
“除‘黑胡子’马歇尔.D.蒂奇外,尽数斩杀。”
“哦,尽数斩杀,”山治那转着圈的眉毛冷然一挑,“那‘黑胡子’呢?你对他做了什么打算?”
这便是关键所在。
特拉法尔加深吸一口气,启唇:“引蛇出洞。”
“放你娘的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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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楼
2017-04-30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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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竟是一点就找。金发男人一手轰上案几,力度之大,竟然震落许多碗盘,皆是碎裂于地,清脆的声响伴着他的怒吼,一同在厅中几人耳畔炸开。
另一边,蒙奇.D.路飞第一次放下手中餐碗,郑重其事地望向旁边一桌的纷争。
“你这**所谓的引蛇出动,就是撇了与那傻小子的两年之约,拿这么张破
烂委托匡他去冒生命危险,把那天杀的‘黑胡子’引到苗疆那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你他娘的把这些背信弃义的恶心玩意儿称作‘引蛇出洞’?开他娘的什么玩笑——”
特拉法尔加无从反驳。
“说话啊,你不是很能编么?还拉着我们这几个一起当共犯,最后得到什么结果?啊?——就是他妈那小子一身新伤旧伤再加那天杀的中毒!”
那声音宛若霹雳,一字一句皆是打在在座每个人的心上。无人阻拦,无人回应,唯有男人震天般的回声,如雷贯耳。
特拉法尔加异常平静——不如说,他早期待能有这番辱骂。愈是糟蹋贬损的肮脏言语,愈能让他心中的悔与恨削减许多。
他永远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会把这般心思暴露给任何人。因此,他的回答依旧是平白无奇的声调,却冷冽刺骨:“那么,当家的想要我作何解释。”
“呵,”奇异的,厨师却笑出了声,“**,那我便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若解释得清,诸事罢了。”
“你说。”
罕见的,那人沉吟片刻,才顿声述来。
“蒙奇.D.路飞在你看来,是何等存在。”
特拉法尔加忽然便笑了。他将两眼转向一侧,置入那片拥有着小捕快身形的地方,目不转睛地将把心中的青年展现在外的一切敛入眼底。
那个人,是值得他为这半生漂泊、孤生嗜血的人生添上一片柔情的唯一价值。
蒙奇.D.路飞只是看着,眼中纵使不解意味甚浓,却仍坚定地与自己的对视碰撞。一瞬,男人仿佛觉得,那人必然是懂自己内心是何情愫的。
于是,他回过神,灼灼目光映在金发厨师蓝色的眼中,缓缓道:
“吾待其之心,较其待火拳兄长之爱,尤过之,唯过之。”
他没有瞥见,身后的青年在听他道完此句后,也是笑了。而那般模样,竟比以往数十载的笑颜还要真,还要美。
那句誓言像是烈火一般,灼伤了每个人的心。也许,金发厨师只是表面功夫做得足了些,不曾侧目,然而要论其心神是否恻动,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给了这凝重的空气足够排解的时间,忽然长呼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将锋芒再次刺向玄袍男人。
“那么,艾斯兄长能为他舍生,你呢?”
特拉法尔加见那人话音刚落,两眼忽然刮向身侧绿发剑客腰间的三把剑。没等其余人惊呼出声,山治已夺手抽出其中一把,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后,终是脚下落定,那闪着寒芒的剑锋已指向了特拉法尔加的眉眼。
“山治——你别胡闹!”知府大人当即冲上前来,同身侧的小郎中一并拦住厨师的腰,却被那人侧身甩开。唯有座位上的罗罗诺亚.索隆,还有远处的蒙奇.D.路飞,寸步不动。
“哼,特拉法尔加,我在问你话。你能为路飞做到赴死吗?”
那把剑只消再向前半毫,这位一朝叱诧、黑白二道混迹风云的“焚心堂”之主便会灰飞烟灭,命数皆休。然而,他却早已了然于心。
唯有这件事,他特拉法尔加.D.瓦特尔.罗拼其一生也难忘。因此,那便是他的答案。
所有人但见特拉法尔加骤然从座上起身,头一偏,脸颊被逼人的剑气划下一道血痕。而他,依然不为所动,直直迎向那披荆斩棘的兵器。
厅内忽然传来一阵肆意放声的大笑,那般潇洒,仿佛还含有一丝决绝的意味。特拉法尔加笑着,铿锵道出他愿毕生坚守的话:
“我特拉法尔加.D.瓦特尔.罗混迹‘黑白’二道二十载,何曾畏死,何曾言怕!当家的,莫要看扁了我。我为他所做的,岂止赴死,那未免至轻至贱。
“仅这一剑,吾便一命休矣。如若至此,他兄之仇何时报?其身之伤何时痊?我看不到,也等不到。若要为他,我当选死生契阔,生死相随。
“纵然我是骗了,但此生从不曾违信,更不曾后悔!当家的若执意要我死,吾奉陪便是。”
说着,他便挺身朝剑尖走去。知府大人和小郎中急得快掉出眼泪,竭声呼喊:“住手啊山治——”
然而一切已晚。他们不得不蒙上眼睛,不忍看接下来的惨状……
“怎么样?你们闹够了没。”
一声悠悠清朗的问询,伴着酒楼门吱呦地开了道缝隙,飘进了厅内。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刷刷飘向了门,连同赴死的剑刺的,动作均是一停。
只见一个倩丽的身影,怀中正端着几壶酒盏,朝他们莲步轻移。
此人还能是谁?必然是“酿橘坊”那位久久不曾出现的老板娘,娜美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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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楼
2017-04-30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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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方伊人缓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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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中)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尽教在座的傻了眼。
叮铃——一声近似于金属掉落的震动破了这惊悸,随后像是有一阵风过,一并带去几句绵绵的话来:“哦~娜美桑——亲爱的娜美桑,你终于来了——”
知府大人和小郎中觉得眼中进了沙子。他们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前一刻还携剑要刺死特拉法尔加的金发厨师,下一秒竟忽地把索隆的剑扔到地上,全然不顾形象地闪到了老板娘身旁,帮衬着接酒。
“喂——**,摔我的剑干什么——别得寸进尺!”
等……等等?
“我就说么,你这戏也真够足的,看把乌索普吓得。连人家乔巴都信了。”
啊……啊?
一旁石化的二人完全摸不到头脑。什,什么叫演戏?
不一会,一边儿的蒙奇.D.路飞也匆匆跑来,直奔娜美这边,眼冒金星儿地盯着那些酒——当然,一旁还紧跟着绿发酒徒。
“唔喔——终于上这个酒了么?!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特拉法尔加眯起眼看着事态的极度反转,恍然般对上了老板娘的笑容。
终于,知府大人成功失了威信,大喊道:“喂——谁能跟我解释一下?!刚才不是要杀得你死我活的么,现在怎么都跑了——”
对此,娜美只是挑起眉毛,狡黠地笑着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没有看出来啊,乌索普。山治刚才做的一切,都是演戏罢了。”
“……所以,你和山治串通好了,要拿这么一段话来考验一下特拉法尔加?”
“嗯。”
“……而在场除了我、乔巴,还有这**本人,都知道你们这把戏?”
“不不不,这只是山治和我的计划,其余人如何我不管。”
“……索隆,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卷眉毛色鬼骂得一点气势也没有,一点都不真,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
“喂**绿藻你说谁演得假呢?!爷爷我可不是好惹的,有本事比一场?!”
“哼。伤残自负。”
“那路飞你呢,你难道不担心么——喂路飞,别吃了,问你话呢!”
“唔……很简单啊,山治身上没有杀人的杀气。再说特拉仔那么厉害,我担心什么?”
“……”
任是自尊心撑起一片天的知府大人,如今也已经是神经衰弱、精神萎靡了。乔巴就不提了,小孩子心性单纯些罢了,但自己这么聪明绝顶之人,竟然连路飞那个***都猜出来的事,他还……
“哼,”他还在沉思中,对面那刁钻的厨师忽而又嗤之以鼻,朝特拉法尔加一指,“不过,你这**别以为说些好听的,我们便放过你。也不想想,你到底把路飞伤成什么样儿!”
受害者小捕快全然不顾别人对自己的维护,只是痴痴地笑,惹得山治恨铁不成钢般地送来一记瞪视。
“我告诉你,特拉法尔加,如果你下次还敢伤了路飞,你等着我们大家把你剁成一块一块的喂狗吃——呸,老子说到做到。”
当事人于是悻悻地点头:“悉听尊便。”
当然,此时此刻,他们的目光无一不盯着桌上摆来的一壶壶温酒。
“这是我花了三天的功夫酿制出的药酒。药引自然是酒虫了,不过那虫子味道实在腥气,我便在里面加了橘子汁一起发酵。”边说着,老板娘边执起酒壶,朝前面盈盈三寸大小的杯里倾倒出一盏清澈的酒酿,飘香四溢,而橘果淡雅的香馨更是浮在那晶莹的液面上,紧紧把酒的美味锁在其中。
特拉法尔加闻声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忽觉一丝细微的刺鼻感,如同烈酒的辛辣,刺激着他的鼻腔。他一想便知,这即是那酒虫血液的气味。
索隆已是馋嘴,上来便要夺那杯,却一把被老板娘剽悍地截住。
“诶,慢慢慢,这是路飞专属的解毒药酒。你壮实的跟头牛一样,这酒就甭沾了。”看那酒徒眼中贪恋之色,老板娘暗笑这浪客没出息,一指旁边余下的杯盏,“喏,剩下的都是本店新酿制的橘酒,香甜得很,最解这酷暑的燥热。你这酒鬼若馋,剩下几壶便吃了吧。”
说完,那绿发剑客才洋洋洒洒般恢复了脸上得意的模样,目光痴痴盯向其余的酒壶。
“那么,路飞,快来尝尝这酒味道如何。”
小捕快点头,一把抄起那小杯,咕咚灌入喉中。
“诶,你喝慢一点啊——”
一杯已空。
“味道如何?”特拉法尔加一直悬着那颗心,忙站到他身旁,探寻似地问了一声。只见小捕快默默扔下杯盏,嘴里吧唧着像是在回味各种风味,两眼亮晶晶的,眺向远方,不知是何表示。
“怎么样?什么味道?”
小捕快猫下身,沉默片刻,突然咧开嘴,最是畅快地长笑几声,便跑到老板娘身边狠狠抱住对方的肩膀,兴奋之意尽显于色:“娜美!果然,这‘酿橘坊’的酒除了香,还是香!好喝——太好喝,哈哈——”
特拉法尔加知道那人此时心中除了欣喜,再无旁意。而他那吊在嗓子眼儿的心,嚯地遂沉回胸膛,嘴角悄悄勾起一向清冷的邪笑。
既然该说的话、该过得坎俱是明了,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按照小郎中所言,把那最后一味“解药”予给那人。
自然,还有他特拉法尔加的心。
乔巴郎中曾说过那酒虫入药后,作用在人身上的百般症状。特拉法尔加自然怕那些痛苦折磨小捕快,这才千叮咛万嘱咐,教对方道明烫酒入喉后的感受,非等那人亲口承认无事才肯罢休。他只当小捕快身体好,免疫得快,便不甚在意。
然而,他错了,大错特错。
他忘记了小捕快的酒量,究竟差到何等地步。即便是药酒那低得可怜的度数,也足以把那人烧得头晕脑胀、昏天黑地。
事实确实如此:“酒虫”药酒对于蒙奇.D.路飞的唯一“副作用”,便是醉。
就好比现在,他望见那红衣青年跌坐在绿发剑客身旁的空座上,上半身已是摇摇欲坠,一手还十分不稳当地晃着满斟的酒杯,满脸通红地盯着那杯看。
虽然特拉法尔加不想承认,那青年郎如今红透了的脸,比起先前那般病态的红晕来,更令他心神荡漾,近乎要引出那掩藏已久的心魔。
“喂路飞,别喝了,你已经醉了。”知府大人看不下去了,忙起身去夺那樽,却被小捕快机灵一闪,竟是扑了个空。而那瓷质的酒盏便缓缓磕到他嘴边,又是一饮而尽。
特拉法尔加瞅见路飞脖颈中央凸起的喉结,因为温酒下咽而上下浮动时,竟惊觉他的嘴中也已是口干舌燥。
不,克制住,还不到时候。
他身边那绿发剑客自抓上那酒壶以来,无时不是如饥似渴索取着其中的琼甘玉露,相较于红衣青年,他喝得要多上几倍,面色却是平白如初。
差距,这便是差距。
“乌索普,别再让路飞喝了。解药喝到这个地步,足够了。”
然而山治大厨难得宽心地劝解,却惹来醉了酒的青年郎一阵不快,嘴里含糊着嚷嚷起来:“谁……谁醉了——山,山治……你……你别……瞎说!”
“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说没醉!”
特拉法尔加看在眼里,就见那人脸上忽然轻轻扯出一抹淡笑,仿佛天上游云般风轻云淡地瞥了四周,将那豆大的黑眸同这天地做了亲密相拥。
仅这一瞬,堂主大人深觉,自己莫不是看得痴迷。这让他想起了两年前,他与那青年独自待在万阳阁宅院里,觥筹交错、促膝对月的往事。那时的他,即便没像这迷人的人儿一般吃醉了酒,却是实打实的一醉方休。今日亦是如此。
他醉了,醉得净是心神。
倏然,小捕快撇下手中的杯,指向山治吞吐喊道:“我……我没醉——我……我还能……舞……舞刀!不信,你……你看——”
特拉法尔加眼前蓦然一惊。
那吃醉了的红影仅是瞬息间,便从方才的醉态转变为轻灵的腾越。簌簌几声,便踏着空从之前独自吃饭的桌上抄起他那锃亮的无影宝刀,啪地出鞘。一时间,弯刃立身,四尺三寸,寒光凛冽,凌芒迸射。远远的,那熟悉的人儿此时此刻,恍然便做了披金戴甲的将军,威武四方,长天一骑,风撕马啼。
这是特拉法尔加不曾预料到的——完全,措手不及。
所有人的注意力便从这宴席桌上转到了借着酒劲挥舞刀法的路飞身上。
好一个青年郎,将那长刀握于掌心,三连环翻身而起,脚下凌空似登云乘风,把那弯刃横切竖砍,划破空际,斩碎尘粒。那足轻触地面之时,根基虽未稳,身子却宛若游龙穿梭,又借醉酒憨态肆意,乃横空指出刀口,把那矫健身姿定在浮空,两腿踉跄一转,竟又直身立回站姿。
“好!”对面,那绿发剑客瞥见此景,也凭那酒力妄为,高声称赞。
而对于特拉法尔加来说,方才那一幕,早已超出他的心所能承受的范围。那人的红衣翩然,在空中拨弄乾坤,竟就似凤凰于飞,蟠龙缠绕,把他身躯下掩藏的铮铮傲骨,与江湖中人那仗剑天涯的逍遥气魄,全然融入那刀舞之下。
这就像一块完好的原石,经剖光打磨,终有一日在聚光灯照耀下,化为最美的玉器,晶莹无暇。
而他可以自豪地告知天下人,眼前这红衣人儿,乃是他特拉法尔加一生所爱——即便他此刻仍无法断定,蒙奇.D.路飞对他真的生情。
在他神游之际,那持刀之人再次动了。
这回,他再也不掩饰脚下醉态,踩着杂乱地步法,一点一点靠回他的那群朋友身前,突然旋身朝后一倒,又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借着腰间韧劲,一个鲤鱼打挺收束身形。
特拉法尔加难忍将这迷人的青年狠揽入怀的冲动,正想起身,却见路飞朝前猛扑,轰轰一声,竟将后背全然跌在一处干净桌面上,动静虽响,但不曾震落上面一盘一碟。
玄衣男人再次眯起眼。
路飞倚靠的位置,正是那绿发剑客的手握着酒樽之地。
罗罗诺亚.索隆将杯中酒灌入口中,余光瞥向醉态使然的小捕快,大声赞叹:“今日是第一次见你舞这‘醉刀’,我除了称好,再无旁的——”边说,边将一壶中仅剩的酒液倒入杯中,稳稳端起。
特拉法尔加见此本无心,然而下一瞬的变故,却让他的心顿时一沉。
许是小捕快醉得紧了,见那剑客手中有酒,竟好似来了兴致,猛然从桌上一挣,脚下却仍是不稳,方移了一步,整个人便像那飘落的纸,绵绵倒下,居然撞进了剑客的怀中。却借此有了着力点,便直伸手捉那杯,就在绿发人快要把杯盏贴入唇内时,他的手忽被小捕快拿住,借力使力经被人一把将酒盏送入怀中人的嘴中。
此情此景,在外人看来,仿佛是剑客将那酒亲自喂入怀中的青年郎一般。
剑客无心,捕快无意,然听者有心,见者有意。只这一幕,便可激起特拉法尔加心中深藏已久的感情。
滔天妒火。
醋海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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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楼
2017-04-30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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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索隆那无心怀抱送酒之举只是令特拉法尔加吃味不已的话,那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事,便足以让这位“焚心堂”堂主大人起杀心。
“哈哈,路飞休走,我定要先和你真刀实剑比试一番——”酒徒耍起了性子,随即一搂怀中吃醉的青年,两人竟一并跃至不远空地。而小捕快醉态可憨,一直便靠着身侧人浑圆的肩颈,堪堪稳住身形。
即便现在要索隆辩解其当时真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兴趣,特拉法尔加也只会把那连贯一气的动作当作投怀送抱,吃人便宜。
堂主大人一手覆上小巧的玉杯,看似平静的面上,却见手背脖颈俱是青筋爆起,掌下玉杯已有破裂之势。
然而,事情远没结束。
蒙奇.D.路飞拔刀的动作,意味着他接受了绿发剑客的挑战。
“我说这两个家伙怎么这么耍性子……哼,都是醉了,醉了——”忙活了大半日的娜美老板娘正跨坐在一旁,去吃余下两桌没人挂念的菜肴,心头暗自滴血,“唔……早知道那混小子吃醉酒,我就不做这么多菜了——浪费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唔……”
财迷的哀伤从不表现在脸上,只是心里苦。就如同特拉法尔加内心的万千怒意与痛苦,于脸上全然窥不得一二。
余下有人是看得明这堂主大人的心思,有人是跑去陪老板娘好生吃食,也有人只顾着眼前刀剑相斗二人好看的比试。
差距,又是差距。
路飞同索隆早已是相知数载,加上二人本就武艺相近,如今又都吃醉了酒,争斗起来亦是旗鼓相当,你来我往,无一人显现退意惧意。正因如此,远处居高临下的黑衣男人才更加不安。
只见剑客手中三把古剑使得灵活干脆,恰似行云流水一般攻向步态摇晃的红衣捕快。可那人手中的刀也似有了灵性,从来知道那穿梭在侧的剑会刺向何处,它便在更早一瞬护住青年身体要害,叮一声,兵刃相接,金属相碰。来来回回已过了数个回合,二人却仍不分高下。
好一口宝刀,劈砍挑斩,刀口携风、簌簌带响。远攻近刺,刀芒寒光,嘶嘶破空。好三把宝剑,久来似伏龙升空,伏虎长鸣,虎啸龙吟之音,绕梁绝响。而二人一刀一剑,恍若跃渡江河,踏浪西去,一同奏响一曲刀剑如梦。
就在众人以为争斗将停,路飞却一个旋身劈下,正要落地之际,便被空中的剑客那剑柄抵上了小腹,猛然泛起一阵剧痛。醉酒的他难以自持,即从半空落下。
“路飞——”不止酒徒,连观者也未料到有此意外。但索隆只愣神片刻,当即一个翻腾回落至地,就在小捕快掉落之时,旋身横抱入怀。
而另一边,早已蓄好力要腾空跃出的黑衣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截,终于被那绿发人最后的动作戳入死穴。
他管这人是否同自己曾出入江南、漠北斩杀“魔教”之徒呢!
当其余人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后,他们又被下一轮惊愕所懵了神智。
特拉法尔加所做的,只有撤步腾空,飞跃至那绿发剑客身后,一记玉手抓向他肩髃穴。凭他点穴的技法,任是轻摁也可将气力灌入穴道,更不要说这一毫不客气地抓取。
索隆猛地一惊,但半个肩头已然***,一手更是僵直不能动。而那青年的重量,也逐渐超越手臂负荷,正两难之际,却忽感怀中一轻,随即眼前黑红二影交缠闪过。
等他再看手中,那醉酒的人儿已不见身影。而他身前不远处,一个黑衣男人轻抱住手中的红影,落定,回身,灼灼目光死死盯着自己。
那是特拉法尔加.D.瓦特尔.罗。
他想大骂一声不好,然而却发觉嘴上根本无法动弹,连个缝隙也挣扎不出。
**,那个男人在刚才飞身而过之际,顺带点了自己的哑穴。
特拉法尔加仍是那副木无表情的脸,但从眼角溢出的怜惜却假不了。他怀中的人儿,如今的小脸儿已被酒力烧成了如火烧云般殷红,仿佛还覆着烈焰的炙烤。而那芝麻似的眼,也失了以往的清明,尽是醉酒后水汽浸染的朦胧湿意。
天杀的。
男人克制不让这咒骂破嘴而出,忍住一股从腹中窜上的火气,异常不舍地将怀中的青年放至地上,靠着他站稳。他看见青年迷离的眼睛勾着自己,忽地莞尔:“特……特拉仔……你……你也想和……和我比上一……一场吗?”
清脆如瓷的声音,搭配酒气薰香,平添一分软糯与旖旎。
特拉法尔加明白,他恐怕再也忍受不了了。若眼前的人儿再用如此姿态同自己刀战数回,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拆解招数时便失控,遂是破釜沉舟,强迫其被自己吃拆入腹。
他回头,递给那边一直观望着自己的小郎中一个眼神,对方立即会意。
身侧人忽然一阵乱动。
“草帽当家的?怎么了?”
对方却是轻声答道:“头……头晕……而且,身……身上疼,好……好热……”听后,他却是心下一动。
这便是乔巴郎中之前所说的,到了根除“媚毒”的最后一步。
男人紧了紧臂弯,把青年揽得更紧,眼下一狠,遂朝后方怒吼道:“托尼当家的,请让闲杂人等离开这里——”
远处少年即刻起身,把不明就理的一众推推搡搡,俱是撵出了酒楼。那老板娘叫嚷许久,却在那郎中附耳悄声诉说了半刻后,忽然便没了声儿,只当是送给厅内那相拥的二人一个莫名的神色,遂也跟了出去。
至于周身不得动弹的罗罗诺亚.索隆,自然是被那金发厨师拉着衣领拖了出去。
终于,厅内只剩下了特拉法尔加,还有那神思恍惚的小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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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下)*后期R18注意,这是前期还是小小虐身......
特拉法尔加仍是一动不动,等待着小捕快进一步的身体变化。乔巴郎中告知他,在“媚毒”解至周身疼痛的地步后,才能有自己的用处。
“还有些注意的地方,堂主大人谨记。”那时候,小郎中又特意像他卖了个关子,却一直拿严肃的目光暗示接下来的事情。
“托尼当家请讲。”
“首先,若路飞的身体最终有了以上的反应时,他便是在与那毒相抗争,一般人会先出现幻觉。”
“那些多半是人们心中挂念的事,有好有坏。记住,不要试图唤醒他,一定顺着他的意思做下去,直到他熬过此劫。”
乔巴郎中不愧为京城神医。
就在闲杂人等离开酒楼后,不一会儿,蒙奇.D.路飞便出现了他所说的症状。身侧人不知心中作何事,前一刻的眼中还是涣散游蹿,此刻却徒然一瞪,迸射出炯炯精芒。
只一瞬,特拉法尔加从他身上感到了强烈的杀气。他立刻推开青年,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脚下灵活一勾,挑起了方才掉落的刀,二话不说,握住便急急挥向自己。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当即又是一沉,正面迎上那一刀。
碰!玉石一般的手稳稳接住锋利的刀刃,震碎了一声脆响。
他看到青年眼中燃着烈焰,必是星火燎原般的怒火,朝他咬牙切齿地高喊:“……黑,‘黑胡子’——还……还我艾斯——”
果然。特拉法尔加面色一黯:那人的心结,依然是“黑胡子”与“火拳”。
他没有回应,生怕强行把路飞从幻境中唤醒。但对方却不管不顾,拼了命一般,腾地分开,转身便又是一劈。男人冷静观望,侧身闪过,那人便将目标转至他下盘。原先因醉酒而沉重的腿脚,如今迅疾如电,左右加攻他的脚腕,手上还不忘挥刀穿刺。特拉法尔加无法伤害眼前人儿,只得躲闪。
“我……我杀了你——”
然而,幻觉就是幻觉,引出的都是人的心魔,必是要让他们情绪失控的。
行走江湖,习得文武艺,讲求的永远是稳准狠,不得乱了章法。而眼下,小捕快被心魔所困,刀法已乱,只拼得是杀红了眼。
特拉法尔加看准这点,借路飞翻身之际,一个伏身上前,用那修长的手指一勾那人腰际垂下的飘带,砰然便是断成两束。交错过后,小捕快落地,却不曾发觉下身衣摆已开。
他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心下又是一疼。但青年没有意识,没等休息,便再次攻来。
男人却不再动了。
他等来的,是对方结结实实砍在肩头的一刀。
“放……放开那……那虫子——”这是在苗疆时的拼命。
“你敢动艾斯——混……混……帐——”这是在‘大事件’上的折磨。
“住手——你……你休想……过我这关——”这是在洛阳铁山上的死搏。
“艾斯……还我艾斯……”
特拉法尔加完全能从那只言片语中获悉对方所受的煎熬。而对方身上分毫的痛,面上星点的伤,都能让自己的心支离破碎。幻觉,该死的幻觉,将他最爱的人毕生所经历的痛,汇集在这一处尽数爆发。
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何为肝肠寸断。
若能让那人平安熬过,男人甘愿做小捕快眼中的“黑胡子”,一声不吭地接过那人连番的挥砍:衣服破了,那便让刀砍得再破些;肩头红了,那便让血染得再红些;胳膊伤了,胸腹伤了,面上狰狞刀割,腿上斑驳痕迹,那又如何——
终于,他从蒙奇.D.路飞的动作中看到一丝停滞。
那人已然疲惫至极。
“若人出现疲意,这幻境便要结束了。”
郎中的话他记得紧。即便如今满身尽是不堪,衣衫破碎,但男人依旧撑着内力,没有被小捕快汹涌的进攻伤及内里。所以,他选择闭上眼睛,做好万全准备接下路飞的最后一击。
然而,他却并没有迎来那人的拼死一搏。
哐当——
特拉法尔加猛然抬眼。只听前方刀口掉落,却是那小捕快自己将刀扔在了一边,像是舍尽了生命最后一口气力,徒然跪落在了地上。他顾不上伤口火辣辣的疼,飞身冲到那人一侧,紧紧把他拥入怀中。
他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悲伤与凄凉,意味着幻境并没结束。
“艾斯——艾斯……你丢下我……和别人一样——丢下我……”怀中人的一只手悄然攀上他的背,一把攥住那破烂的玄衣,连带着抓破了他腰际两侧的刀伤。男人咬紧牙关忍住,任由他抱得紧。这回,他充当的是路飞的兄长。
“我……我杀不了他,艾斯——我报不了仇——”
他的胸口应是多了分冰凉的湿意。特拉法尔加深知,那不是温热的血,却是这脆弱的青年滚落的泪。他不去看,不去想,因为怕自己看了、想了,他便定要用尖刀将自己的心、自己的脑一并挖出,才能缓解这份交瘁彻骨的痛。
“艾斯……我没有保护好艾斯……”语毕,他拥得更紧。
再撑一会,拜托,撑过了,他便会用那味“药”——
“特拉仔……”
蓦然间,男人的心,连同他周身的血流、经脉、神经,俱在这一瞬停止流转。抱歉,他听到了什么?
“特拉仔……特拉仔……”青年在唤他,在极力克制地呼喊,反反复复,唯有他的名字。
他知道,那人并未脱离幻境。
“一旦人脱离幻境,那‘媚毒’在身体里深深积存的部分便是消失殆尽。到了那时,人便会回到最初头晕、燥热的状态,但周身没了痛苦,有些人甚至会感到浑身酥痒。”
乔巴描述的现象,他未从此刻的青年身上发现。
这也就意味着,蒙奇.D.路飞的幻境里也有特拉法尔加的存在。那人心中记挂得深切的、重要的、痛苦的、蚀骨的人中,有他的一席之位。
所以,特拉法尔加唯一能做的,便是轻声回应:“我在。”
仿佛是安神汤,一碗下去,竟让那颇为敏感的人儿安定下来:“特拉仔……你不能丢下我……”
“好。”
“那天晚上……你头也不回便……便走了……”
“全是我的不是。”
“你……你连话……都不肯让我说完……”
“嗯?”男人一惊。他听出来,这是小捕快面对两年前,他即将离京为他报仇时的场景。他自己说了什么,那人又与他问了什么,男人记得一清二楚。但他却不曾拿话睹那人的嘴。
“我的记性,从没……没你说的那么差……”
特拉法尔加觉得眼角有些模糊。他忽然明白,那人为何会异常执着地牵挂那晚的事情。于是,他紧了紧臂弯,静静听着。
“我……我那时只是……只是叫得随口了。”
“你……你再把……那时候……你临走的话,和我说一遍。”
他接了下去:“草帽当家的,临行前,你为何还不喊我的名字呢?”
而他听到了这世上最动人的回应。
“嗯,再见,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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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橘坊二层均是客房,特拉法尔加不必为寻一处居所而犯愁。
蒙奇.D.路飞已从幻境中走了出来,却是倒在他肩头不醒。特拉法尔加便将人横搂在怀中,极缓地上楼,走进内侧一处厢房中,小心翼翼地把青年放到里侧的床上,自己却是驻足一旁,仔细端详着他。
窗畔隐约透来几束柔和的光芒,淡淡染在整间房内,给这原本暗淡的地方覆上层薄薄的亮纱,将朦胧的阴影映在清秀的脸上,使得这端正的五官更富立体感。望其身形,男人从中看出,这原本匀称的身子骨如今已清瘦许多。那被自己挑断腰系的轻衫半挂在他的肩头,摇摇欲坠,却恰到好处地露出滑嫩的脖颈。下摆两条纤长的腿的轮廓若隐若现,平添一分旖旎。
青年就像栖息梧桐的凤凰,倦怠却美似流水的身形尽数藏在辉辉霓羽下。特拉法尔加知道,那人会有如此姿态,多半是因为“媚毒”作用。但他仍然相信,在那玲珑身段儿下,本就如此风情万种。
男人发觉自己痴了。
他单膝抵住床板边缘,整个人悬在青年之上,两手撑在那人头颅两侧,蓦然伏身,细细用目光勾勒他娇好的面容。
一点点扫过那人的眉眼,翘鼻,薄唇,视线徘徊于双颊极浅的绯红色泽,最是与这身红衣官袍相搭。他情难自禁,竟无意抬手去碰那人光滑的脸。冰凉的指节划过蕴热的皮肤,如同拂过丝丝水波,带动余韵涟漪,荡漾在他的心底。
男人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原以为自己还需花时间酝酿情愫,如今看来,身下人儿只消将此安然的睡颜送至眼底,他便动情至极。记住,特拉法尔加,你之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解他的“媚毒”,而不是逞私欲。男人一遍又一遍用言语敲击自己的意志,即便这作用太小了。
他需要堤防什么?不为情所困,不被爱所迷,不为欲所缠?不,太迟了。也许在很久以前,他便陷入了眼前人送来的泥潭绝沼,永无翻身之日。
于是他再未犹豫,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青年的唇瓣,极克制地低下头来。就像在小捕快十七年诞辰前夕,花好月下树影稀,他送上了最虔诚的祝福。而今日,他同样要献出几份“大礼”,比如这第一件送来的,便是他那与青年同等灼热、依依相贴的唇。
“解毒之法,多在于催其发,而非灭其根。‘媚毒’便是这样,只要将毒性全然在人体内发作尽,便再无遗留。而堂主大人自然明白。‘媚毒’的本质,意在催情——催人生情,助人生欲。”
耳畔,小郎中的解释尤在回响,然而他却没有那个闲心分神。
小捕快的唇软得就像这酒楼做的橘果糕,又糯又甜。他小心地咬了咬,一丝果酒的馨甜便溢满了口腔,那种酒精特有的甘浓更是回味在二人之间,教特拉法尔加如痴如醉。他迷恋曾经在庭院树前吻落这人唇齿清甜的感觉,浅尝辄止,生怕亵渎怀中的美好。但今日不同往昔,许是男人被酒香勾得动情,仅是摩挲青年唇上的纹路,便已令他难以自持,满心想得竟是进一步攻城掠地,深入索取更多。
架在枕头上的一只手探入怀中人的脑后,另一只则整个挽住他的薄肩,用力压向自己。而嘴上,他大胆地破除那浅浅的唇隙,一下子舔到青年的牙。男人的心一阵波动,下定决定般地撬开口内最后一道防线,一并闭上了眼。
“七情生欲,动情使然。若要解这‘媚毒’,需让其作用在人身上,勾出对方的‘情欲’,经释放方可解脱。路飞所面临的状况亦是如此。”
特拉法尔加不曾松口,手上却是开始有所动作。覆在肩头的那只簌簌几下,便把那垂在上面的红衣褪下,露出雪白的里衣。丝滑的质地将这衣衫锻得通透,隐隐窥得见包裹其中细嫩的胸膛。这依然是碍事的东西,男人轻够领口,不留痕迹地翻开,一点一点除去这极薄的物什。
他的舌终是来到对方的嘴中,占领这片天地。那是种十分奇异的感觉,舌尖轻抵牙膛,来回舔吮,竟有了蜜似的甜腻。而随即入手的又是极富弹性的触觉,他的指腹按在了青年袒露的胸上,那上面的温度烫得惊人,他却不曾收回。
怀中人忽然一阵骚动,令特拉法尔加进一步的动作一滞。他蓦然睁眼,却不曾对上那对朝思暮想的黑眼睛,却发觉那人的眉头蹙紧,应是十分难受。他不忍身下的人儿脸上再露出那样痛苦的神情,遂不舍地分开唇,抽出揽在其脑后的手,一一拂去他眉间的褶皱。
不知是否是错觉,那人脸上鲜红的色泽蓦地浓郁了几分。
这便是情欲萌发的征兆。
特拉法尔加怎会不知其意味着什么——“媚毒”的毒性终于开始释放。
不能再拖下去。男人突然放下他,朝后站好。床上的人被自己一番打理,只剩下下摆仅存的里裤,那红袍则是平摊在腿侧,再也掩不住上身那近于麦色的皮肤,如同黄玉般温润。
这是他愿意抛弃一切、尽力去爱的稀世珍宝。
特拉法尔加打量起自己余身上下,那身墨色长衣已是烂得不成样子,处处染着极暗的影子。那是先前打斗时流的血风干的痕迹,化作衣上的点缀,堪堪挡住斑驳的刀伤,或深或浅,有些仍未愈合。
然而,面对这一身的伤,他却是笑了,笑得极淡。
一只手抓住衣扣,用力一扯,便听“撕拉”一下,那玄袍终于是碎开,连同里面的里衣一并不复。如此他便和床上那人一样,均是赤裸着半身。脚下俱是动了,他又靠近了那床,将身体又一次笼罩在青年上方。
“草帽当家的……莫要怪我。”男人低喃着,紧紧将两臂圈住那人的身体,头埋入了微红的颈窝。
他即将要奉上的,便是今日最后要给予青年的“礼物”。
“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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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5-01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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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橘坊酒楼外。聚会的朋友们回到了草帽万阳阁也有一会儿功夫,连那被点穴的绿发剑客都已冲开穴道。几人均是聚集在万阳阁正厅,对坐两排。
“哦,别再卖关子了乔巴。是你说的,特拉法尔加要单独给路飞治疗,才把我们急急推出来。”老板娘刚捧起桌上的茶盏抿了抿,刚一消停,转眼便拿问题刁难对面一脸忧心忡忡的小郎中,“别一副快哭的样子了好么——你说的‘解药’到底怎么回事?药酒不已被路飞喝得精光了”
其余几人也纷纷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小郎中见此光景,遂眼色一黯。他低下头,小声嘟哝了几句,“哪里真的有别的‘解药’……”
“啊?!”惊疑声骤起,“什么叫‘没有’?”
小郎中见此光景,被逼无奈,只好把那酒虫尾钩的两种毒性,连同毒发症状,以及关于那‘媚毒’的解毒之法,详尽地告诉在场一众。
“解毒的法子就是这样了。”坦言真相的感觉着实教乔巴悬着的心一松,便是长叹一声,“你们有什么疑问?”
“所以乔巴,你是说路飞必须禁得住被那毒折磨一番,才能大好?”
“是的……”他看着一旁老板娘尖儿也似的锐眼,想到之前同特拉法尔加全盘托出一事,不禁心虚地垂下眼。
“喂喂喂,那可是‘春药’类的东西啊!”知府大人还未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神,两眼发直地自言自语,“一般人要中了那玩意儿,可是要——”
其余人尽是沉默。
也许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去碰这等肮脏的东西,但毕竟久经人世,而且一个个也不似那直肠子的小捕快一般单纯,到底是清楚这毒的用处。
催情之物,无非同勾栏之地、床第之事相关。
“旁人中了那毒,自己是没可能受得住的——看看路飞刚被送回京的模样就知道。”乔巴见无人言语,心下又是揪成乱麻,有一下没一下地解释着,“因此,必须先经由外力将那毒从体内引出,再通过一定的手段化解……”
而究竟是何手段,小郎中支支吾吾不敢吭声。然厅内的一众俱是八面玲珑的心思,怎会听不懂这话中所指?
“你的意思就是,必须找个人来帮着路飞亲自去,呃,排解毒性?”
他感激地望了望替他隐晦点明的知府大人,忙不迭承认。
“可这与你说的‘解药’又有什么关系?既没有像那药酒似的物,也没有旁的材料,算什么解毒之物?”
“所以我才说,哪里有真的‘解药’……”小郎中的声音此时已是细弱蚊蝇,“那只是说得好听些。其实,所谓最后一味‘解药’,即是帮中毒者疏解毒性之人,也就是——”
言尽于此,再没有继续的必要。
“而你把这些事情,全盘告知给特拉法尔加那个**?”金发厨师克制万分地声音像是一把刀,扎得小郎中满是痛意,已是说不出话。
乔巴重重点头。他心里害怕得紧,却从未后悔自己的决意。若让他重新选择,他仍会瞒着这些朋友,单独把这解毒之法告知于特拉法尔加一人。
傻子都看得出,那小捕快和堂主大人心里早有彼此,不把这种事告诉那人,他能找谁?所以,小郎中决绝地闭上眼睛,准备接受灭顶地怒火与咒骂。
那一瞬,时间好似停滞了一样。
一秒,两秒。没有动静。
没有想象中的怒吼与责怪,他遂悄悄地挑起一只眼的缝隙:厅内端正坐着的几人仍是平静的模样。
“……唉……”
忽然,对面响起一声叹息。他蓦然惊讶地抬头,见方才还怒不可遏般质问自己的厨师,此刻却释然般地仰头靠向椅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山,山治——”他连话也说不利索,愕声问道,“你,你们难道不怪我没和你们说实话么?”
“当然怪。”他看见知府大人无可奈何地耸肩,“但我们能说什么啊?你是郎中,药方总得你开。”
“可是,我是瞒着你们让堂主大人单独——”
“就算你告诉我们,最后能救路飞的也不你,不是我,只会是特拉法尔加。”久久不言语的剑客突然打断他的辩解,一字一句道出小郎中、乃至每个人的心。
除去先前在酿橘坊听特拉法尔加一字一句的誓言,这些个跟小郎中一般心思明镜儿似的人,哪个又不知那男人对小捕快的一片赤诚。
“我们还没有无理取闹到愿意拿路飞的命开玩笑。”
‘情欲’二字,若非用情至深之人来撩拨,旁人插手只会适得其反。这“媚毒”同样,只能交由那男人,才能确保小捕快毫发无伤地解了毒。虽然,这无异于羊入狼口,活生生把人送到对方嘴边儿。
“所以,我们不怪你。”
小郎中有种想痛哭的冲动。
他不知该羞愧于自己的自私,还是感谢这些朋友们的体贴,但他不会对眼前任何一人道一声对不起、说一声谢谢。他们对蒙奇.D.路飞的感情,即便同特拉法尔加不同,但从未弱于那人分毫。若还需说这些有的没的来表明真心,那才是对每个人情意的最大侮辱。
于是,小郎中忍住了眼角的酸意,欣然朝每个人露出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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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5-03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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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们不觉得,太便宜那位堂主大人了么?”
当老板娘狡黠的声音钻进他耳朵时,小郎中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这就跟把好好的一块肉,生生扔给屠户去糟蹋一样。我可心疼那肉啊……”
“喂,别侮辱屠户,那人面兽心的家伙可配不上。”
“所以,还是饶不了那个**,对吧?”
乔巴忽然发觉,自己方才心里的那番触动实在太不值得,还不如直接喂给狗吃了……
“我建议就守在楼门口,一旦那天杀的出来,老子劈了他。”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山治君,你可打不过他。”
“怎么能这样!娜美小姐你看看我身上可是肌肉横生健壮得很——”
“要不,你们趁现在还有机会,赶紧启程去漠北,把他老巢咔咔一锅端了,万事大吉。”
“呵,‘焚心堂’手下的人有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反正我那两年早看不惯那**身边儿的德性,正好老子这三把剑也难耐得紧……”
“好!就这么定——诶索隆索隆,你个路痴给我回来,让山治陪你去——真是,等你绕到漠北,路飞也被吃抹净了,咱们也治不了那家伙几分。”
“呸呸呸,什么叫吃抹干净!你个庸懒散天天脑袋里想的什么下流想法,盼点儿好行吧——还有乔巴,你可别插手,省的我们连你一块整。”
小郎中欲哭无泪地听着眼前几人你来我往地秘密交易,被老板娘这般威胁后,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能频频点头,心里却对那还蒙在鼓里的堂主大人道上千遍万遍个对不起……
唉,堂主大人,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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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先发上一点恐怖高能的东西……还没到炖一锅红烧肉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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