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王耀背靠着床头盘腿而坐，表情看上去有些纠结。
　　因为就在伊万被王耀应允，说如果他能够好好回答问题，那么王耀就会给出他想要的“奖励”之后，伊万确实很快就摆正了态度，并开始有条不紊地将事情向对方逐条逐项的解释了起来。
　　“所以我才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根本就没有生气。”伴着王耀像是为了再次确认一遍而问出的那个问题，伊万一边点头一边回答道。
　　他们二人并排而坐，王耀见伊万规规矩矩，自然也就不会声色俱厉，于是他哧了一声，抬手便揉了揉伊万的脑袋，笑着夸了对方一句“好孩子”。伊万不语，却微扬起了下巴，也算是坦率地显示出了自己愉悦的心情。他老老实实地让王耀揉着脑袋，好像这会儿只要能让王耀高兴，他也就不那么在乎自己会被王耀给当作是小孩子对待了一样。
　　至此，王耀心里的那份担忧总算是被消除了——他很欣慰，虽然伊万这小子偶尔的确是相当烦劳人牵念，不过如今看到他能够在该懂事的时候懂事，王耀就莫名有了一种像是看见自家孩子长大了、出息了的感觉，可以说，他现在是相当心满意足了。
　　尽管在当时，王耀其实多少也感觉到了伊万对弗朗西斯的敌意——是的，就在弗朗西斯侧对着伊万的时候，王耀其实能够清楚地看到伊万的表情——他在笑，虽然不够明显，但那确实是足够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阴冷寒意的笑容。
　　不过还好，仅仅是一瞬。伊万的不悦显现得极其短暂，短暂到现在就连要让王耀再去回忆，他都已经再难回忆起来了。
　　所以……干脆就忘记吧。
　　相信那孩子的话，相信他一定会调整好心态，把问题全都给想清楚。这样到了以后，大家就都可以好好相处，就像伊万自己说的那样，随着对彼此了解的更加深/入，他们两个或许还可以去认识一下对方的家人朋友什么的……
　　嗯，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所以接下来，王耀就按照时间的顺序，又继续捋顺起了伊万的话。他将收回的双手落到自己的膝盖上，无聊地左压一下右压一下，连带着身体，晃来晃去地不断打着摆子。
　　王耀的手背不时便会蹭到伊万的膝盖，这就让伊万总是不自觉的在心里默数着“一次、两次、三次……”，就跟走路时非要踩着地砖格子的性质差不多，多少有那么一点儿自我强/迫的意味。
　　“嗯，那之后……”王耀晃着晃着，总算停了下来。此刻，他正在试图将伊万之前说过的话全都在脑内转换成直观的影像，因此，在逐步拼凑画面的过程中，王耀同时也在不断琢磨着。所以每每当他想到了一些新的问题时，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开口发问。
　　“等你步行到家，我想，大概是一点四五十分的样子，那会儿外面就开始下雪了是吗……接着，你见我还没到家，就想着出去走走，然后你就去了公园，在那边一直呆到了两点多一些，就是……你回我短信的那个时候？”
　　伊万听了，点点头以示同意，“大概就是这样吧，之后我们就前脚后脚的到家了。”
　　但是当伊万望天想了一会儿之后，他却又像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似的，于是又再度进行了补充：“不过老师，还有一件事，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嗯，就是……”

　　“……”所以才会这么巧啊。
　　王耀想到，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当他回来的时候，才会发现伊万不在学校，而是在自家的浴/室里吗。他听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对此王耀也只能是懊恼地扶额。
　　“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我会觉得你处理得很奇怪，想你明明是个好学生，可竟然还逃课了什么的，其实是因为——啊，当然，一部分是你在担心我的缘故，但还有另一部分理由，其实是因为你原本的心情就有些糟糕是吗……就因为，我的关系？”
　　王耀忽然被打击到了，因为他虽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伊万的脆弱，清楚这个人尽管看上去很非常独立，但他其实根本就离不开自己的关心。可王耀却怎么都没能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短短几天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已，可他……竟然就那么兀自难过起来了。
　　这可真是……
　　王耀无奈极了，而他又不想把过错全都揽在自己头上，于是就试着稍稍辩解了一下，说道：“你、你这也太粘人了吧……我又不是完全不管你了，怎么叫你给说得好像是我要抛弃你了一样。都一个学校的，我这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也不比你们学生轻松多少，大家一样有课，只不过我的没那么多而已。而且……而且你看，要是真到了忙起来的时候，我忙得就特别集中，像是最近的定课啊，还有就是近毕业，帮你们看论文的那个时候，我肯定是有很多工作要做啊。 你、你总要多习惯一些才行啊……”
　　王耀用上了一副堪称慈爱的表情，抬手拍了拍伊万那没有多少肉的肩膀头，他想了想，总觉得可能这样起到的安慰效果还不足够，就又厚着脸皮道：“咳……再者说，我这几天不也是高兴的么。心情好、有精力，就总想着快些把手头的东西忙完，忙完了……不是才好没什么顾虑的去陪你嘛。”

　　他总是能想起数日前的那个早上，联想到伊万刚说过的“奖励”，王耀不由得有些期盼了起来。他有些心/痒痒的，于是就用身/体/拱了拱伊万的胳膊，将双/腿支起来抱在胸前。说话间也不知是在脑补着什么，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
　　“虽然我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暗地里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不过你小子不是说了么，等到放寒假之前……那个，放假之前，我们就可以做了不是吗……喂喂，别那么看着我……”王耀注意到伊万在看着自己，赶忙用手背贴住了一边脸，不想让对方一直死死盯着。
　　“你当我傻啊，说什么寒假之前，你啊，绝对是想就掐在放假的那一天是不是？不过……我之前也说过的吧，我呢，也不是就非求着你的那玩意儿，显得我多这人多没下限似的。但说真的，我现在，倒确实是能有你那么一个保证就足够了，毕竟……会不会安慰人是你的事，说话算不算数你也自己瞧着办，可是你看，调节情绪最后靠的不还是我自己？有你那句话之后，我状态多好，想开了的就是想开了，我不会再扯那些有的没的，也不会缠着你问这问那，谁像你，就只知道自己纠结来纠结去的……你就不能学着我点儿吗？”
　　伊万听后轻轻笑了笑，用脸颊贴了一下王耀正落在自己肩头的手，“所以我这不是想要好好表现，要来向你求个奖赏了吗。”
　　故意妩媚地眨眨眼，伊万问王耀：“所以……老师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吗？我觉得对这次的事，我已经解释的足够清楚了。”

　　其实他全都明白。
　　伊万全都明白，王耀之所以会这么在意他们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进行到“最后一步”，他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做到肉体上的结合的原因。那理由不多不少，伊万觉得，自己甚至很容易就能将它们一一列举出来。
　　而那其中最首要的，伊万则认为它不是别的，而大约就正是“自己一直在不断地拒绝着王耀”的这个原因。
　　可以说那是一种战略。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不是，但逐渐地，它却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并且似乎很快，伊万就从“亲自设计一场游戏”的这个行为中，体会到了某种别样的快/感。
　　唉……真是的。有那样一种掌控全局的优越感在作怪，他就又忍不住想要去谋划些什么了。
　　伊万记得，王耀那第一次的“邀请”，完全就是情至所致。当时他们才刚刚确定关系，伊万没想到王耀竟然会那么主动，或者说他是没有想到，曾被他面前这个人给漠视了长达半年之久的自己，竟然真的能令对方在短短的一个月间……在那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就毫无保留地爱上了自己。
　　那在当时……说实话的确出乎了伊万的预料。
　　但伊万还是拒绝了王耀，因为他所需求的并不只是肉体上的关系，伊万想要的……其实是一份“永远”。于是，为了更长久的陪伴，伊万就需要让一切进程都变得慢下来，他需要让自己和王耀两个人之间产生许多许多的积淀，情感的、回忆的，以及，对彼此的渴求的。
　　所以那一次，王耀被伊万果断的拒绝了，之后同样，第二次、第三次，伊万就只有推脱。
　　伊万有他自己的想法，尽管……说不定那个想法实际上目的非常简单，甚至如果真正到了被揭露的那一天，伊万或许还会被王耀指着鼻子大骂幼稚。但王耀却就是猜不透，死活也猜不透，他猜不透伊万的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正因为猜不透，所以王耀才会觉得不安。
　　对这件事本身的不安；对伊万那难以掌控的情绪与思维方式的不安；对于他自己，那与对方有着整整十岁的年龄差距的不安；对于……等到那人结束了学业，自己还是否值得他……为了自己而留在这个国/家的不安。
　　王耀本身是一个很缺乏肉/欲渴望的人，一直以来，他都生活得极为自律。但是，他却就因为伊万，就因为这么一个惯会假笑、撒谎、向弱者施压；自卑、暴力、控制欲极强，并且时不时还会显得有些癫狂的家伙——
　　就因为他，而变得异常执着于“我想和我的恋人做/爱”的这件事。
　　……可恶的伊万·布拉金斯基！

　　“骗子！”伊万哼笑了一声，终于是忍不住扑过去把王耀给一把抱住，两人侧倒在堆叠起来的绒被中间，欢乐得就像是一对儿还没长成的小屁孩儿。
　　“打拳和健美操还是不要了，”伊万按住了王耀的胳膊，扑上去就开始啃咬起来，“嗯……反正热身的方法不是还多得是嘛。”
　　“对，对……哈哈……热身的方法多得是。”王耀哼哼哈哈地笑着，笑得身子都颤了起来，笑得眼角都是水花、上气不接下气，“多得是、多得是……来宝贝，所以你先别、别忙着动嘴，咱得先把裤子给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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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觉得自己把老王写的太浪了（跪地恳请祖国原谅……），所以在这一章先替老王正个名，表示老王才没那么色，全都是被那熊孩子给硬勾的……
　　以及，为什么白送上去的老王露子都不要？他那脑子里到底在想啥……反正楼主是知道他在想啥（暗笑），并且已经看到了露子完美上垒的第二天老王是个什么状态……
　　啊，好吧……想太远了，以楼主的啰嗦程度，要写到那边估计连一百五十章都打不住……先给自己点个蜡。
　　另：称呼啊……随意的随意的，楼主这个ID……叫什么都不好听吧……其实见过有人叫酒叔，个人觉得这个还算正常……至于叫叔尸的……太有画面感，那个就算了吧……
——以上 来自被审核逼疯的楼主

【第八十九章】
　　伊万一直觉得王耀的腿很好看。肌肉匀称、笔直、纤细，按照比例来说，其实也算得上修长，屈膝时从腿弯延伸至足后的那条曲线，流畅得近乎完美，硬朗与柔和兼具，可以说是非常地令人着迷。
　　伊万在很早以前就曾想象过——他要握住那人的脚踝，用自己的亲吻去细细地体会那道诱人的弧度。他要找到王耀身上那些柔软且从未设防的地方，然后听到对方因为惊异，而不小心从口中泄露而出的呻/吟。
　　他早就想那么做了。
　　所以，当伊万脱净了自己下/身的衣着，又三下五除二地将王耀给扒得仅剩了一条深灰色的小/平角内/裤、整个人几近全/裸的躺在他身下之后，伊万最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伸手捞向王耀的一条细腿，然后将自己分开的拇指与余下四指，从腿弯处，慢慢地合拢于对方髌骨的两侧。
　　王耀先前笑也笑够了，此刻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全凭对方摆/弄，他将双手轻轻合落于胸口的位置，肩背和脑袋下边儿垫了两个柔软的大枕头，表情看上去很是放松。
　　他平日里一个人睡的时候就喜欢并排在床头放上三个枕头，这主要是因为那张床太大，而他这人睡着后又经常是不自觉地就会滚来滚去的，着实不够老实。王耀怕因此落枕脖子疼，于是就做出了那么个后备之策，久而久之的，也就成了习惯。
　　而到了现在，一周中有半周的时间，伊万都会在家里住下，可那家伙睡觉又非得抱着个“什么东西”才行，不然的话，他就必然会对王耀苦着一张脸，装出一副“我很受伤”的可怜样子。一开始王耀倒还容易服软，只得好脾气地任他抱着，但是到了后来，就连王耀也不得不表示嫌弃，责怪伊万实在是把自己给搂得太紧了。
　　没办法，毕竟被箍上整整一晚，每次醒来后，别光说脖子了，王耀整个人都是僵的。于是他受不了地就丢给了对方一个枕头，商量着搁在中间，一人扯着一半，说是这样的话，一样能胳膊碰着胳膊、腿碰着腿，但是又不至于太受拘束。
　　对此，伊万鼓着腮帮子当真是仔细地考虑了一番，直到最后，才极不情愿地点头说好。于是这么的，在那件事上他们两人才算是相互妥协。
　　可尽管如此，时不时地，那两人却也还是会出现同某天早上类似的那种状况——一个缩在另一个的怀中，浑身的肌肉酸痛不已；而处在外围的那个，则是舒舒服服地睡得正熟。并且他下/半/身那个年轻又有活力的小兄弟，一大早的，说不定还会不受控制地自己就在那儿精神抖擞起来。
　　王耀为之深感无奈，不过虽然有些麻烦，但由于王耀对那个叫做伊万·布拉金斯基的家伙死活就是讨厌不起来，所以眼下，他也就只能是由着那人去了。
　　王耀这么兀自想着，视线不由自主地便会扫向自己敞开的两腿之间——在两腿之间动来动去的，那颗金色的脑袋上。

　　王耀带着一脸笑傲风月的悠然，偷闲儿似的享受着伊万在自己身上又碾又按所留下的微痒触感，可即便是这样一副坦诚的姿态，但是当王耀将眼神略微下移，见到伊万正扶着自己的一条腿，用着一种格外认真的表情，似乎正准备将那条腿继续向上托举的时候，他还是不禁觉得有点心里发慌。
　　于是……
　　“啾。”王耀单纯用口舌发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送气音，试图要引起伊万的注意。
　　“干什么啊你个小色鬼，也不做点儿别的，就光知道提着人家腿往当间儿瞧，是琢磨着怎么把我给掰折呢吗？”他不自在地抖抖腿，期间一直都没敢正眼去看伊万胯下的那个东西。
　　王耀想着，这小子下手的时候可千万注意着点儿轻重，别就那么自顾自的鼓捣，再给他抻出个肌肉拉伤什么的。然而伊万听了，却只浅浅地抬了抬眼皮，之后就仍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我这不是想试着跟你亲近一些嘛，嗯……比平时还要亲近的那种。”他在王耀的腿窝处轻/咬了一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怎么，这样弄疼你了吗？”
　　伊万的左手按在王耀的右腿上，从膝盖开始，一点一点地向上摸索。他跪伏在王耀的身体下方，那份想要顺着王耀大/腿内侧，直直吻/向对方隐私之处的意图，逐渐地变得明显了起来。
　　“疼倒没有……”王耀探头向下偷偷瞄了瞄，在受惊地吸进一口气之后，却整个人都散了力，又懒懒地躺倒了回去。
　　王耀心下想着，说是亲近，可这小子倒也真不外道，仗着他本身有料，竟然就那么不遮不掩地全都露给自己看了。那直/挺/挺的一根……诶哟我去……看看他那张脸，白白净净暖人得不行，多像是个纯情的小羊羔儿啊！可这脱了裤子……怎活脱脱儿地就成了个大流氓了呢？！
　　……可心里咆哮归咆哮，王耀却不想表现出什么容易让人误会的情绪来，所以表面上，他依旧板得一本正经，就只是在咳了一声之后，颇为淡然地说道：“不过你可别太用力啊，就我这腿脚，可经不起你再往上硬扳了。”话音落下，又故作随意地支起先前还平放在床面上的右腿，继而缓缓向外挪动了几许，显然是有心要给对方留出一个更大的“活动空间”。
　　“还说经不起折腾，这不是相当柔软嘛。”伊万戳碰着王耀腹/股/沟处那片柔嫩得跟刚剥了壳儿的鸡蛋似的皮肤，笑嘻嘻地回道。而在察觉到王耀那显而易见的诱/惑后，伊万便也不再继续执着于自己奇怪的癖好了，干脆就直接俯身过去，蛇行着以两臂缠上了王耀的腰。
　　“什么跟什么呀……我说的是关节，你说的是肉，唔，嗯……那能一样么……”被肆意玩弄着大/腿内侧，即便是王耀这种对外界的触碰不敏感到几近麻木的人，也还是忍不住眯起眼哼唧了两声。
　　“老师，你还真是从容啊，非要我这样……你才会给出些反应。”伊万像是对王耀一直以来的迟钝有着很大不满一样，他皱皱眉，于是又向上蹭了蹭身子。“而且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再较那些文字上的真儿了呀。”他说着，又在两人的身体间仔细找了找位置，而当觉得差不多了之后，便就以那个十分情/色的姿势，故意对准了王耀身上的某一处凸起，用力地摩擦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