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两人消失在夜幕下,雇佣兵里一员的狙击步枪才缓缓落下,悄悄松了口气。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可陈伟霆浑身都是汗水。从初次见到李易峰就已经把他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了,另陈伟霆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哥哥口中的好兄弟李贺竟然是就是李易峰的亲哥哥,俩人都是去德国留学,彼此志同道合,一来二去就成了很好的兄弟。白天无意间听到哥哥打电话召集人手就随口问了一句有事发生吗?陈威廉显得很焦躁,但一看是自己的弟弟还是说了,“你贺哥有你麻烦。”听到这陈伟霆心口一跳,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穿着一名牌却蹲在地摊儿上买一只廉价的手镯的身影。转念一想,有麻烦的可能不是李贺,是李易峰!李家家族的事道里的或多或少都会听到点风言风语,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陈伟霆也不好插手,正好可以趁着哥哥这次的机会混进去,以保李易峰出什么意外。
“哥,不然你把我也带上吧,这么长时间我也没见过贺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陈伟霆试探性的问。
“这次我不去,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安排,毕竟你的身手那么好。”陈威廉没想那么多,认为弟弟帮自己自然是好事,很爽快的答应了。
就这样陈伟霆偷偷安排了八个训练有素的人混了进去,分四个方向全方位保护,如果当时有谁对李易峰不利,那对面的人就会一枪打穿他的脑袋。而陈伟霆在李易峰的正后方,从始至终瞄准的只有一个人,李贺!可这只是人家的家务事,只要不危及到李易峰的生命那他绝对不会出手,所以最后陈伟霆看着那个输的一塌糊涂的单薄而又倔强的身影上了飞机,没有一点犹豫。也许只要李易峰回头就会看见陈伟霆眼中炙热而又愤恨的目光吧。
5.纹身
李易峰现在住的地方,还是他从前在李家住的那个院子。他去美国之后,李夫人一直就空置着这里,一来是李贺坚持,二来也确实没有什么用处。一草一木,家具摆设都还照从前的样式来。李易峰回来之后,李贺让人把房子稍微修整了一下,里面重新装饰了一番,弄得漂漂亮亮的让弟弟住进去。
卧房门没锁,里面没有开灯,李贺开了门大大方方走进去。
这里面的陈设后来让李易峰动过。李易峰摆设家具很奇怪,不按常理来,乱七八糟的,尤其是床,不能靠墙,不能放中间,就只能摆在靠窗户一边。墙纸的颜色挑得很沉,地板上铺得全是大地色系的地毯,铺得厚厚的,一点缝隙都没有。他还不喜欢淡色调,房子里的整体色调都偏暗,他自己放在里面,皮肤瓷白瓷白的,倒是能成为发光的那个。
微弱的光线下李易峰侧躺在他那张大床上,怀里抱着个很大的抱枕,看着上去已经睡着了。他身上盖着一件薄被,可能是热,腿伸出来一段,睡衣的裤脚稍微上掀了一点,露出一截玉质灵透的脚踝,踝骨压着原色的床品,越发显得那一段皮肤凝脂一般净润。
李贺坐在床沿上,看着那一段脚踝,带着那厚茧的手直接抚摸在那片柔嫩的皮肤上,粗糙的摩擦缓慢而沉默,有那么一点煽情的意思在里面。很快细嫩的肌肤上就留下一串仿佛凌虐过后的红色印迹。他稍微合掌,整只手完全握住了那一截骨头,那么细,那么冰凉的触感,他只要稍微一个用力,这脆弱就会立刻折断。
李贺从前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一个人的脚。他记起中医里面一般认为脚是人穴位和经络最多的地方,很多人身体不好,跑去给脚做按摩,其实也是给全身做理疗。李易峰身体就不好,也许以后可以找个师傅过来给弟弟每天按摩按摩。
床上那张睡颜恬淡而静阔。李贺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妥协一般地轻轻俯身在那脚背上缓缓烙下一个吻。唇边触及微微凸起的血管,火热而滚烫,以至于分不清那烧灼的温度到底是来自自己还是那个人。
这样危险而刺激的心跳,让人如此迷恋而不可自拔。
又是周末,李贺依照惯例,约了陈威廉和几位私交不错的太子爷到射击场玩枪。临出门之前,他叫人上楼把李易峰床头的早餐端下来重新做,嘱咐了几遍进门要轻,千万不可以吵醒他。
一来二去,他是最后一个到的靶场。
“路上堵车,不好意思。”
“哪里话,我也刚到。”
陈威廉看着李贺把风衣递给小工,饶有兴趣不禁思索起来。他一直觉得很有趣的是,眼前这人举止神态有着一种不同于身份的优雅之感,除去那双过于凌厉的眼睛,实在很难想象他是沉睡在这城市最深处的一只猛虎。
“李少,你弟弟呢?怎么没一起来?”
“他啊,还在睡觉呢,没办法,赖床。”
靶场中央几个太子爷已经玩上了,计分器不断更新着新的数字,偶尔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小工们站在旁边,每落下一枪,不管中没中红心都拍手叫好。
李贺低哼了一声,转头对陈威廉道,“都没我那弟弟打得准”。
陈威廉只见过李易峰一次,就是在这间靶场。当时的李易峰正在瞄准,黑色皮手套和手腕的白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扣动扳机的时候,他的肩膀晃得有些强烈,倒是与那副纤细的骨架符合的很。陈威廉没能看到护目镜下那双眼睛是怎样的神情,他只是觉得,空旷的靶场里除了让人腻烦的火药味,还能有一种赏心悦目的心情,实属不易。
他记得李易峰那天没有打很久就过来休息了,褪去手套,手上全是汗珠。后来李贺从衣兜里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弟弟,那时候陈威廉还玩笑来着,说李少竟是注重环保的人,而李贺只是回了句“我弟弟的手可金贵着呢”。
李贺对李易峰有多宠,在他们这层圈子里早已不是秘密。李家好比豪华游轮,很多岸上的无名小卒都想通过李易峰这条渠道,挤上这艘巨大无比的海上霸康。但像陈威廉这样与李贺深交久了的人才知道,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与其想要接近李易峰,倒不如拜佛烧香,祈祷自己下辈子投生李家,也做李贺的亲生弟弟,似乎来得更容易些。
说到这,陈威廉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对了李少,你在家里建的那个私人靶场进程如何了?”
“还有一个星期完工,到时候带上人来玩啊。”
李贺抬起两条长腿搭在桌子上,对着身后的保镖比了个手势,黑衣男子立马上前给他点了烟。
“我那弟弟你也知道,除了文学什么的难得对枪感兴趣,多几个人陪他玩玩也好。”
“这倒是,你在宅子后面建靶场,不也是为了令弟嘛。”
李贺陪笑,心里念叨着,因为建这靶场,砍了李宅一半后山不说,李易峰几个星期没睡好午觉,气得差点离家出走。
“正好我家二弟也喜欢玩枪,到时候我叫上他一起。”
“哦?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二少的事?”
“他啊,刚被我掉过来帮我打理这边的生意,不过对枪还算精通,敢情这也对上了令弟的喜好,认识一下也不错。”
李贺没多想,点头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