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峰吧 关注：157,787贴子：1,973,132
好看
李贺很少去美国看望父亲，但这次由不得他了。公司内部频繁的人事调动引来了大量外界关注。已经有小报在揣测李家是不是要开始经历高层的换血。只有少数人知道，李家大少爷李贺在元老退股的一个星期后被紧急诏令赴美。美国那边发来通告，原话是“老爷子有事情要交代”。李贺感觉去美国不会有好事的，他身上那一个经济学硕士学位还是在德国念的。可能是因为李家夫妻尴尬的关系，李夫人一直避免儿子往他父亲那里跑。按理说，父亲生病儿子去探病是天经地义，可是李老爷子似乎也没有多让大儿子来往的意思。久而久之，李家就形成了这种奇怪的格局——两个儿子分别跟着父母分隔两地，都不多来往。
唯一一次李贺去美国，是老爷子六十大寿的时候。因为碰上整寿，李家把这次宴会办得非常隆重。李贺去美国接老爷子回国赴宴。但那次宴会李家的小少爷却缺席了，李老爷子说小儿子生病了，要留在美国养病。
位于凤凰城近郊庭院式的别墅群，坐落于全州工业中心的北部。从稀疏的林道蜿蜒进入这片地域，沿途开阔的平原上遍布整齐的工业园区。绕道后山占地面积约六千平方米的整体院落，景致却截然不同。郁郁葱葱一大片的林木，掩映着错落而置的建筑物。从大门口到最深处的主宅，又各自套着大小不同的院落，屋瓴交叠，钩心斗角。
李老爷子养病的地方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不仅空气好环境优美，也是李家在美国的战略中心。李家在东南亚顶着军火大鳄的头衔顶了五十年，掌握着太平洋以东七千多万平方公里军火走私的所有海上主航道，与美国的联系自然是密不可分。老爷子自从去美国之后，亲手打理起这边的产业，将重心转移到西南部。这十年，他在整个军工行业的链条中伸展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从重工冶金到军械制造，以凤凰城为据点，牢牢扎稳了脚跟。
保镖打开车门，立刻有管家迎上来，笑着说，“大少爷终于到了，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空气里带着一些炙烤的焦味。李贺稍微皱了一下眉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点点头，“有劳您带路。”
阳光充沛的日光室。留声机里依依呀呀放着唱片；红茶杯子里冒出来绵绵的热气，清香里带着一丝幽幽的甜馥。
李老爷子坐在窗前一张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厚皮书。
“父亲。”李贺低着头。
“啊，阿贺来了。”李老爷子回过头，把手里那本书放下，那竟然是一本三国志。老人的动作看起来是不怎么麻利了，李贺赶紧走上去扶了一把，“坐了一上午，麻了。”
“您慢点……要加一点茶吗？”李贺恭恭敬敬地问。
李老爷子坐起身来。这男人即使疾病缠身，看上去仍然神色矍铄。他看了看大儿子，笑了一声，“水都凉了，让人重新弄一壶过来。”
“是。”
……
“阿贺二十四了吧？”
“是的，父亲。”
“长这么大了啊。”老爷子悠悠地说了一句。
李贺不知道他这么说什么意思，只能老老实实站在他后面。
“坐吧，见了爸爸这么拘束干什么？”老爷子呵呵一笑。
李贺依言坐了下来。
“你也难得来美国一次。”老爷子说，“怎么样，变化还是比较大的吧？”
“是，”李贺低声回答，“成片的工业园区，很壮观。”
“哈哈哈哈……”老爷子笑起来，拍拍大腿，又喝了一口茶，又慢慢悠悠地说，“是很壮观啊……不过你老子我要做出这些东西来可不容易啊，你以后可别给我看丢了。”
李贺瞥过父亲脸上的表情，恭顺地跟着微微笑一笑，没有应声。
这父子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儿子给父亲念了一会儿书，李贺倒茶的样子规规矩矩，谦谨而得当，完美得一丝漏洞都没有。看上去这就是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那么精致而刻意，仿佛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亲密的感情是真的一样。
“你们兄弟很久没见面了吧，说起来也是我这个父亲的罪过啊。”老爷子突然感叹起来，“他这孩子古怪的很，你就多包容包容他吧。”
“父亲哪里的话。我是易峰的哥哥，自然会包容他的。”
“那就好。你这个弟弟和我一样，身体不好。我请了很多人想办法，还是那么瘦，怎么吃怎么养都是那个样子。人家说啊，他体质像我，底子不好。”李老爷子靠着床头，“他才十九岁，也还小。我这个父亲在的时候，还能照顾照顾他。要是不在了……”
李贺老老实实站着，一个字不吭。
“阿贺，”老爷子突然喊了一声，调子冷下来，“我是活不长了，但是还不想死不瞑目。李家就你们两个兄弟，你也别打算骗我这个将死之人，”这里话音陡然严厉起来，李贺整个人被震了一下，“你就告诉我，我要死了，你能不能容得下你弟弟？”
李贺吓了一跳。
这简直就等于在问他，你是不是打算杀你弟弟？
他当时心里也没多想，估计老爷子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这次找他来是真的要摊牌了。李贺当然不是吃软饭的，他心一横牙一咬，砰一声就跪下来了。
老爷子一看就明白了，冷笑，“你想不想当李家的继承人？”
李贺给问得一点思考空间都没有。他知道现在要是答错一个字，老爷子立刻就能把他这个大少爷罢免了。他压根来不及多思考清楚，“想！”
唯一一次李贺去美国，是老爷子六十大寿的时候。因为碰上整寿，李家把这次宴会办得非常隆重。李贺去美国接老爷子回国赴宴。但那次宴会李家的小少爷却缺席了，李老爷子说小儿子生病了，要留在美国养病。
位于凤凰城近郊庭院式的别墅群，坐落于全州工业中心的北部。从稀疏的林道蜿蜒进入这片地域，沿途开阔的平原上遍布整齐的工业园区。绕道后山占地面积约六千平方米的整体院落，景致却截然不同。郁郁葱葱一大片的林木，掩映着错落而置的建筑物。从大门口到最深处的主宅，又各自套着大小不同的院落，屋瓴交叠，钩心斗角。
李老爷子养病的地方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不仅空气好环境优美，也是李家在美国的战略中心。李家在东南亚顶着军火大鳄的头衔顶了五十年，掌握着太平洋以东七千多万平方公里军火走私的所有海上主航道，与美国的联系自然是密不可分。老爷子自从去美国之后，亲手打理起这边的产业，将重心转移到西南部。这十年，他在整个军工行业的链条中伸展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从重工冶金到军械制造，以凤凰城为据点，牢牢扎稳了脚跟。
保镖打开车门，立刻有管家迎上来，笑着说，“大少爷终于到了，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空气里带着一些炙烤的焦味。李贺稍微皱了一下眉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点点头，“有劳您带路。”
阳光充沛的日光室。留声机里依依呀呀放着唱片；红茶杯子里冒出来绵绵的热气，清香里带着一丝幽幽的甜馥。
李老爷子坐在窗前一张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厚皮书。
“父亲。”李贺低着头。
“啊，阿贺来了。”李老爷子回过头，把手里那本书放下，那竟然是一本三国志。老人的动作看起来是不怎么麻利了，李贺赶紧走上去扶了一把，“坐了一上午，麻了。”
“您慢点……要加一点茶吗？”李贺恭恭敬敬地问。
李老爷子坐起身来。这男人即使疾病缠身，看上去仍然神色矍铄。他看了看大儿子，笑了一声，“水都凉了，让人重新弄一壶过来。”
“是。”
……
“阿贺二十四了吧？”
“是的，父亲。”
“长这么大了啊。”老爷子悠悠地说了一句。
李贺不知道他这么说什么意思，只能老老实实站在他后面。
“坐吧，见了爸爸这么拘束干什么？”老爷子呵呵一笑。
李贺依言坐了下来。
“你也难得来美国一次。”老爷子说，“怎么样，变化还是比较大的吧？”
“是，”李贺低声回答，“成片的工业园区，很壮观。”
“哈哈哈哈……”老爷子笑起来，拍拍大腿，又喝了一口茶，又慢慢悠悠地说，“是很壮观啊……不过你老子我要做出这些东西来可不容易啊，你以后可别给我看丢了。”
李贺瞥过父亲脸上的表情，恭顺地跟着微微笑一笑，没有应声。
这父子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儿子给父亲念了一会儿书，李贺倒茶的样子规规矩矩，谦谨而得当，完美得一丝漏洞都没有。看上去这就是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那么精致而刻意，仿佛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亲密的感情是真的一样。
“你们兄弟很久没见面了吧，说起来也是我这个父亲的罪过啊。”老爷子突然感叹起来，“他这孩子古怪的很，你就多包容包容他吧。”
“父亲哪里的话。我是易峰的哥哥，自然会包容他的。”
“那就好。你这个弟弟和我一样，身体不好。我请了很多人想办法，还是那么瘦，怎么吃怎么养都是那个样子。人家说啊，他体质像我，底子不好。”李老爷子靠着床头，“他才十九岁，也还小。我这个父亲在的时候，还能照顾照顾他。要是不在了……”
李贺老老实实站着，一个字不吭。
“阿贺，”老爷子突然喊了一声，调子冷下来，“我是活不长了，但是还不想死不瞑目。李家就你们两个兄弟，你也别打算骗我这个将死之人，”这里话音陡然严厉起来，李贺整个人被震了一下，“你就告诉我，我要死了，你能不能容得下你弟弟？”
李贺吓了一跳。
这简直就等于在问他，你是不是打算杀你弟弟？
他当时心里也没多想，估计老爷子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这次找他来是真的要摊牌了。李贺当然不是吃软饭的，他心一横牙一咬，砰一声就跪下来了。
老爷子一看就明白了，冷笑，“你想不想当李家的继承人？”
李贺给问得一点思考空间都没有。他知道现在要是答错一个字，老爷子立刻就能把他这个大少爷罢免了。他压根来不及多思考清楚，“想！”
“好！”老爷子喝了一声，“那你告诉我，你姓什么？”
“我姓李。”
老爷子猛地从椅子上挣扎起来，狠狠瞪着他，“再说一遍，你姓什么？”
“我姓李！”
“好！你自己说的话要好记住了！你姓李！给我用脑子牢牢记清楚！李家没有别姓的继承人！只要李家的子孙活着一天！就一天不能允许自己李家改外姓！听清楚没有！”
李贺的耳膜给这高亢而沉重的声音震疼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个样子——满脸通红，双目瞠大，血丝遍布，那样子实在是骇人。老人胸口激励地起伏着，因为情绪的激动气喘不止，连面部的表情也扭曲起来。
“阿贺，回答我。”李老爷子眯起眼来，盯着自己的大儿子。
李贺抬起头来，像他小时候为弟弟与父亲据理力争时的样子，目光平稳，纹丝不动地直视着自己的父亲，“我记住了。父亲。”
李老爷子吐了一口气出来，慢慢靠回椅背上。刚才的那一段话对他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以至于他有一两分钟闭着眼一句话都没有。
很难说在这一两分钟里，李贺的脑海里过掉了多少复杂的念头。他思绪凌乱如麻，好半天没有整理出一个线索出来。他心里是激动的。这一刻他跪在自己父亲的病床前，就像接受洗礼一样虔诚而兴奋。他似乎能预感到，老爷子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他了。他唯一确定的是，这和他以后继承人的位置有关系。
果不其然，老爷子缓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阿贺，其实你是很适合做这个董事长的。”
李贺低着头，默默听他说。
“我看了你母亲这两年来递过来的报告，不论有没有夸大之嫌，在我的了解里面，你这两年的成绩不错。公司里面很多事情你上手得很快，生意的事情也在慢慢熟悉，家族那边你的几个叔叔也都很看好你。”老爷子语速很慢，“但是你要知道，做董事长和做太子爷是不一样的。你别否认，这些年你母亲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你可能不太好开口，但是不妨碍你母亲帮助你。”
“父亲……”
“听我说完。”老爷子说，“你母亲是为你好。这一点你不用怀疑。她是你母亲才会这么帮你，等以后我死了，你母亲也走了，你就明白了。我和你母亲之间的矛盾是很多年了，明里暗里也会有人跟你说。但是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旁人不会管你死活。我和你母亲也都是通过很艰难的挣扎过下来的。”
老爷子说到这里，又歇息了一会儿。李贺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扶着他慢慢喂下去。他看得出他的父亲是真的很虚弱了。
“所以你要记着，要往高处走就要付出代价。一将成万骨枯，这是自古的理儿。”老爷子睁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阿贺啊，你是不在我身边很多年，但是你是我的儿子，我心里清楚。你要做董事长，还不够火候。”
李贺身体一僵，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你弟弟这一点就比你好。狠得下心。”老爷子笑笑。
中国有一句大俗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是有道理的。老人的眼光总是要比年轻后辈要准那么一些的，他能看到你看不到的东西。他不说，只不过是不想说。他说了，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明白。
“现在我手上有一份文件，是关于我死后怎么处理我自己手上那些股份的。”老爷子又闭上了眼，“这些股份要是处理不好，我黄泉路上走不安生的。其中有一部分我想转给你，这样以后对你来说可能也是个帮助。”
终于说到重要问题上了。李贺觉得自己心脏承受能力必须要很强，要知道和东南亚军火巨头面对面谈怎么分他遗产的问题是很考验心脏的啊！
“我这个父亲生前对你没有怎么尽到过父亲的职责，这样也算是能弥补一点我的过失。”
“父亲言重了。”李贺说了一句。
“你别急，”老爷子摆摆手，“是你的总是你的，不会丢的。我有几件事情要交代你办的，你要先给我办好了。在美国这段时间也可以去公司转转，熟悉熟悉。”
“是。”能直接进公司，这真的就已经超出李贺预料了。要知道老爷子还没咽气呢，在此之前，没有父亲的命令，随便接触公司是很犯大忌的。
老爷子点点头，“另外，你记着几件事。”
“父亲请说。”
“第一，我不是在保你的位置。你要是担不了这个担子自然会有人挑你下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想清楚。第二，你弟弟虽然精怪了一些，但是他究竟是你的亲弟弟，希望你能容下他。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希望。我本来想再多照顾他两年，现在看来老天是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父亲放心，易峰一辈子都是我弟弟。”
“你也大了，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到交接位置的时候。父亲走了有很多事你就要自己学会担着了。”老爷子慢慢躺下来，看着大概是话要到结束的时候了，“至于你母亲，”他顿了顿，悠悠地叹了一声，“她也操劳了这么多年了，该好好休息了。”
李贺大惊，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老爷子一眼就能看出他什么心思。他轻哼了一声，质问道，“刚才我说的都忘了？以后要做董事长的人，就这么点决心？”
李贺知道他现在不能说话，赶紧闭上嘴，低下头，拳头攒的紧紧的。
还嫩着呢。老爷子冷冷瞥了大儿子一眼，“记着我的话。事情办好了
“我姓李。”
老爷子猛地从椅子上挣扎起来，狠狠瞪着他，“再说一遍，你姓什么？”
“我姓李！”
“好！你自己说的话要好记住了！你姓李！给我用脑子牢牢记清楚！李家没有别姓的继承人！只要李家的子孙活着一天！就一天不能允许自己李家改外姓！听清楚没有！”
李贺的耳膜给这高亢而沉重的声音震疼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个样子——满脸通红，双目瞠大，血丝遍布，那样子实在是骇人。老人胸口激励地起伏着，因为情绪的激动气喘不止，连面部的表情也扭曲起来。
“阿贺，回答我。”李老爷子眯起眼来，盯着自己的大儿子。
李贺抬起头来，像他小时候为弟弟与父亲据理力争时的样子，目光平稳，纹丝不动地直视着自己的父亲，“我记住了。父亲。”
李老爷子吐了一口气出来，慢慢靠回椅背上。刚才的那一段话对他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以至于他有一两分钟闭着眼一句话都没有。
很难说在这一两分钟里，李贺的脑海里过掉了多少复杂的念头。他思绪凌乱如麻，好半天没有整理出一个线索出来。他心里是激动的。这一刻他跪在自己父亲的病床前，就像接受洗礼一样虔诚而兴奋。他似乎能预感到，老爷子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他了。他唯一确定的是，这和他以后继承人的位置有关系。
果不其然，老爷子缓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阿贺，其实你是很适合做这个董事长的。”
李贺低着头，默默听他说。
“我看了你母亲这两年来递过来的报告，不论有没有夸大之嫌，在我的了解里面，你这两年的成绩不错。公司里面很多事情你上手得很快，生意的事情也在慢慢熟悉，家族那边你的几个叔叔也都很看好你。”老爷子语速很慢，“但是你要知道，做董事长和做太子爷是不一样的。你别否认，这些年你母亲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你可能不太好开口，但是不妨碍你母亲帮助你。”
“父亲……”
“听我说完。”老爷子说，“你母亲是为你好。这一点你不用怀疑。她是你母亲才会这么帮你，等以后我死了，你母亲也走了，你就明白了。我和你母亲之间的矛盾是很多年了，明里暗里也会有人跟你说。但是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旁人不会管你死活。我和你母亲也都是通过很艰难的挣扎过下来的。”
老爷子说到这里，又歇息了一会儿。李贺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扶着他慢慢喂下去。他看得出他的父亲是真的很虚弱了。
“所以你要记着，要往高处走就要付出代价。一将成万骨枯，这是自古的理儿。”老爷子睁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阿贺啊，你是不在我身边很多年，但是你是我的儿子，我心里清楚。你要做董事长，还不够火候。”
李贺身体一僵，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你弟弟这一点就比你好。狠得下心。”老爷子笑笑。
中国有一句大俗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是有道理的。老人的眼光总是要比年轻后辈要准那么一些的，他能看到你看不到的东西。他不说，只不过是不想说。他说了，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明白。
“现在我手上有一份文件，是关于我死后怎么处理我自己手上那些股份的。”老爷子又闭上了眼，“这些股份要是处理不好，我黄泉路上走不安生的。其中有一部分我想转给你，这样以后对你来说可能也是个帮助。”
终于说到重要问题上了。李贺觉得自己心脏承受能力必须要很强，要知道和东南亚军火巨头面对面谈怎么分他遗产的问题是很考验心脏的啊！
“我这个父亲生前对你没有怎么尽到过父亲的职责，这样也算是能弥补一点我的过失。”
“父亲言重了。”李贺说了一句。
“你别急，”老爷子摆摆手，“是你的总是你的，不会丢的。我有几件事情要交代你办的，你要先给我办好了。在美国这段时间也可以去公司转转，熟悉熟悉。”
“是。”能直接进公司，这真的就已经超出李贺预料了。要知道老爷子还没咽气呢，在此之前，没有父亲的命令，随便接触公司是很犯大忌的。
老爷子点点头，“另外，你记着几件事。”
“父亲请说。”
“第一，我不是在保你的位置。你要是担不了这个担子自然会有人挑你下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想清楚。第二，你弟弟虽然精怪了一些，但是他究竟是你的亲弟弟，希望你能容下他。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希望。我本来想再多照顾他两年，现在看来老天是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父亲放心，易峰一辈子都是我弟弟。”
“你也大了，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到交接位置的时候。父亲走了有很多事你就要自己学会担着了。”老爷子慢慢躺下来，看着大概是话要到结束的时候了，“至于你母亲，”他顿了顿，悠悠地叹了一声，“她也操劳了这么多年了，该好好休息了。”
李贺大惊，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老爷子一眼就能看出他什么心思。他轻哼了一声，质问道，“刚才我说的都忘了？以后要做董事长的人，就这么点决心？”
李贺知道他现在不能说话，赶紧闭上嘴，低下头，拳头攒的紧紧的。
还嫩着呢。老爷子冷冷瞥了大儿子一眼，“记着我的话。事情办好了
我会让人把股份转让书拿过去的。”
李贺狠狠咬着下唇，凑牙齿缝里面好半天挤出了一个，“是。”
“行了行了，提起这些事情也烦，”老爷子摆摆手，突然就不愿意说下去了，“我要回房间休息了。你这几先住下来吧。”
“是。”李贺摇铃召来下人，招呼着赶紧带老爷子回去休息，“父亲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去看您。”
“嗯。”老爷子咳了两声，“对了，你弟弟这会儿估计在书房呢，你们兄弟也好久没见了吧，去见见吧。晚餐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年轻人聚一聚我这老头子瞎掺和倒兴。”
“是。”李贺维持着姿势没变，一直目送父亲出了日光室。
直到门重新合上，他才重新挺起身来，目光逡巡在刚才那本老爷子拿的三国志上。
上面翻到的，刚好是《魏书·郭嘉传》。
李贺冷笑一声，眼神里掠过一丝狠意。但那也就是一秒钟的事情，他就让人把书收了起来，自己起身也出了日光室。
李贺狠狠咬着下唇，凑牙齿缝里面好半天挤出了一个，“是。”
“行了行了，提起这些事情也烦，”老爷子摆摆手，突然就不愿意说下去了，“我要回房间休息了。你这几先住下来吧。”
“是。”李贺摇铃召来下人，招呼着赶紧带老爷子回去休息，“父亲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去看您。”
“嗯。”老爷子咳了两声，“对了，你弟弟这会儿估计在书房呢，你们兄弟也好久没见了吧，去见见吧。晚餐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年轻人聚一聚我这老头子瞎掺和倒兴。”
“是。”李贺维持着姿势没变，一直目送父亲出了日光室。
直到门重新合上，他才重新挺起身来，目光逡巡在刚才那本老爷子拿的三国志上。
上面翻到的，刚好是《魏书·郭嘉传》。
李贺冷笑一声，眼神里掠过一丝狠意。但那也就是一秒钟的事情，他就让人把书收了起来，自己起身也出了日光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