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江南路过。
一、
这是我头一回来江南，来看看这温润如画的风光。看到顾阿巧时，就想着这姑娘我是要定了的。奈 何当时我正在船上，而顾阿巧在岸上，从没觉得船使得这样快，总之顾阿巧很快地就在视线中变成一个 点，然后消失不见。
巧得是第二日我在客栈醒得早，闲来无事去街边逛逛，又碰见了顾阿巧。她正帮着一老奶奶拾掇着 ，之后老奶奶进了屋，她便站在那儿发呆。九月的风算不得凉，可瞧着顾阿巧穿得单薄人也单薄，不免 也觉得些许凉意。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过是一卖糖葫芦的老头。念头一闪，我笑了笑，想那老头买 下了两串糖葫芦，朝顾阿巧走去，递给她一串。她低头看了眼，并不伸手来接，反而攒紧了自己的衣角 。我不耐烦道：“南方姑娘就是磨。”说完，我便有些懊恼。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另一幅面容——雪地 里，鼻头通红却笑意盈盈，大抵见着了糖葫芦是要往我身上扑的。顾阿巧猛地抬头，从我手里抽出了糖 葫芦，一双杏眼也就那么瞪着我，我有些被吓到。但总之，我和顾阿巧是成了认识了的。回客栈的路上 ，她一路随着我。我挑着眉问道：“姑娘家可在这边？”她不置可否，只闷闷咬着糖葫芦。我只当她是 害羞不答话，便也跟着咬了口，酸甜搅在一起，还是……难以接受。瞧着街边一小孩一直盯着它，便赠 给了那小孩。回头一看，顾阿巧仍然随在身后。直到到了客栈听见那小二殷勤唤她小姐时，我才知道， 原这是她家客栈，那可还真是……巧了。
顾阿巧年十九，待嫁闺中，这镇子里的人无不夸她赞她喜她爱她。至于原因，我甚是好奇。琴棋书 画样样精通，除了一直不大肯嫁以外，实没多大缺点。当然，这些并不是我猜的，一壶酒再加几碟小菜 就把店小二收买了。
在这待足了了七日，见着顾阿巧帮衬邻里，和睦大家，我也甚是感动。大抵江南女子都这样吧！婉 约动人，适宜持家。有时见店里忙时，顾阿巧一个人搬重物，想去帮忙，又觉得她大抵会觉得不好意思 而拒绝了的吧，便作罢了此番心思。此刻见着她一个人弱女子搬着大酒缸，着实不忍心，便下楼直接从 她手中接过了酒缸，她有些吃惊，讷讷的不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搬去哪？”
她没搭话，只走到我前面领着我去。直到我放下酒缸准备出酒窖，都已经到酒窖门口的时候，她才 慌慌忙忙地说话。
“谢谢你。”顾阿巧顿了会抿下唇，才接着说，“你是北方来的吧！要不我带你去看看江南的景致 聊表谢意？”
我听着她渐快的语速有些忍俊不禁，回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小美人领路。”
顾阿巧抿嘴笑了笑，倒也不忸怩，就向前走了。
二、
阿巧带我去的地方，是我来时的那条河，也就是我第一次遇见她的那条河。
河道蜿蜒到远处，周围是青砖瓦黛，处处人家。树木算不得葱郁，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说不出什么 感觉，但和北方实是不一样。
“带你去乘船？”顾阿巧看着挺高兴的，我便也就应下来了。
在船上，吴侬细语入耳，似要往人心里钻。河旁的台阶上有浣衣的姑娘们，穿着素净的衣裳，乌黑 的长发从旁垂下，偶尔浸入水中，漾起水波。笑意总是在这些姑娘脸上褪不去的，总会让我记起多年前 随父路过江南时感受到的和煦的风。这大概就是我来江南的缘由了。
顾阿巧在一旁眼睛东瞟瞟西看看，似有话要问却又不好开口。我忍不住取笑她道：“你都十九了， 怎么还不出嫁？”
她倒答非所问:“北方有这么好？你们一个个都喜欢那儿？”
“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欢那儿？要是我喜欢那儿我还来这干嘛？”
“说假话可不好，顾启先生。”她抿嘴笑弯了眼睛。
我莫名地气恼。
便是一阵沉默。
“我在等人，那个人……去了北方。”下船的时候，她差点摔了，我扶了她一把，她附在我耳边这 样说道。
我恍然明白，原来在对待爱情这件事上，谁和谁，南和北都没有什么分别。
三、
“你要是走了，我就找个人嫁了。”
我离开的时候，有个姑娘一滴泪水也没掉，没有惜别，没有不舍。她拿着严冬里冰冷的雪球拼命地 砸我，我只能受着。我不可以。
我不可以冲上去抱住她。我不可以告诉她我不走了。我不可以帮她捂住她已经冻着了的手。我什么 也不可以。
寒冷冬天，从没这样冷过。
我记得她在溪水里提着裙摆追着我的模样。我记得她爬到树上朝我扔石头的模样。我记得她看着我 为她摔了哈哈大笑的模样。我记得在下雪天她认真堆雪球的模样。我记得，记得她总是追着我的模样， 记得她的一切模样，。
可我还是走了，一回头看到得是她比我更决绝的背影。她一个人，在皑皑雪地里美得像一幅画。我 以为，我记住这些就够了。
四、
浑浑噩噩在江南待了二十多日，多半也就跟着已经输了的顾阿巧四处看看。忽然有些想念大雪纷飞 的景象了。
我回去的那天，顾阿巧还挺不舍的。
一、
这是我头一回来江南，来看看这温润如画的风光。看到顾阿巧时，就想着这姑娘我是要定了的。奈 何当时我正在船上，而顾阿巧在岸上，从没觉得船使得这样快，总之顾阿巧很快地就在视线中变成一个 点，然后消失不见。
巧得是第二日我在客栈醒得早，闲来无事去街边逛逛，又碰见了顾阿巧。她正帮着一老奶奶拾掇着 ，之后老奶奶进了屋，她便站在那儿发呆。九月的风算不得凉，可瞧着顾阿巧穿得单薄人也单薄，不免 也觉得些许凉意。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过是一卖糖葫芦的老头。念头一闪，我笑了笑，想那老头买 下了两串糖葫芦，朝顾阿巧走去，递给她一串。她低头看了眼，并不伸手来接，反而攒紧了自己的衣角 。我不耐烦道：“南方姑娘就是磨。”说完，我便有些懊恼。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另一幅面容——雪地 里，鼻头通红却笑意盈盈，大抵见着了糖葫芦是要往我身上扑的。顾阿巧猛地抬头，从我手里抽出了糖 葫芦，一双杏眼也就那么瞪着我，我有些被吓到。但总之，我和顾阿巧是成了认识了的。回客栈的路上 ，她一路随着我。我挑着眉问道：“姑娘家可在这边？”她不置可否，只闷闷咬着糖葫芦。我只当她是 害羞不答话，便也跟着咬了口，酸甜搅在一起，还是……难以接受。瞧着街边一小孩一直盯着它，便赠 给了那小孩。回头一看，顾阿巧仍然随在身后。直到到了客栈听见那小二殷勤唤她小姐时，我才知道， 原这是她家客栈，那可还真是……巧了。
顾阿巧年十九，待嫁闺中，这镇子里的人无不夸她赞她喜她爱她。至于原因，我甚是好奇。琴棋书 画样样精通，除了一直不大肯嫁以外，实没多大缺点。当然，这些并不是我猜的，一壶酒再加几碟小菜 就把店小二收买了。
在这待足了了七日，见着顾阿巧帮衬邻里，和睦大家，我也甚是感动。大抵江南女子都这样吧！婉 约动人，适宜持家。有时见店里忙时，顾阿巧一个人搬重物，想去帮忙，又觉得她大抵会觉得不好意思 而拒绝了的吧，便作罢了此番心思。此刻见着她一个人弱女子搬着大酒缸，着实不忍心，便下楼直接从 她手中接过了酒缸，她有些吃惊，讷讷的不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搬去哪？”
她没搭话，只走到我前面领着我去。直到我放下酒缸准备出酒窖，都已经到酒窖门口的时候，她才 慌慌忙忙地说话。
“谢谢你。”顾阿巧顿了会抿下唇，才接着说，“你是北方来的吧！要不我带你去看看江南的景致 聊表谢意？”
我听着她渐快的语速有些忍俊不禁，回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小美人领路。”
顾阿巧抿嘴笑了笑，倒也不忸怩，就向前走了。
二、
阿巧带我去的地方，是我来时的那条河，也就是我第一次遇见她的那条河。
河道蜿蜒到远处，周围是青砖瓦黛，处处人家。树木算不得葱郁，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说不出什么 感觉，但和北方实是不一样。
“带你去乘船？”顾阿巧看着挺高兴的，我便也就应下来了。
在船上，吴侬细语入耳，似要往人心里钻。河旁的台阶上有浣衣的姑娘们，穿着素净的衣裳，乌黑 的长发从旁垂下，偶尔浸入水中，漾起水波。笑意总是在这些姑娘脸上褪不去的，总会让我记起多年前 随父路过江南时感受到的和煦的风。这大概就是我来江南的缘由了。
顾阿巧在一旁眼睛东瞟瞟西看看，似有话要问却又不好开口。我忍不住取笑她道：“你都十九了， 怎么还不出嫁？”
她倒答非所问:“北方有这么好？你们一个个都喜欢那儿？”
“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欢那儿？要是我喜欢那儿我还来这干嘛？”
“说假话可不好，顾启先生。”她抿嘴笑弯了眼睛。
我莫名地气恼。
便是一阵沉默。
“我在等人，那个人……去了北方。”下船的时候，她差点摔了，我扶了她一把，她附在我耳边这 样说道。
我恍然明白，原来在对待爱情这件事上，谁和谁，南和北都没有什么分别。
三、
“你要是走了，我就找个人嫁了。”
我离开的时候，有个姑娘一滴泪水也没掉，没有惜别，没有不舍。她拿着严冬里冰冷的雪球拼命地 砸我，我只能受着。我不可以。
我不可以冲上去抱住她。我不可以告诉她我不走了。我不可以帮她捂住她已经冻着了的手。我什么 也不可以。
寒冷冬天，从没这样冷过。
我记得她在溪水里提着裙摆追着我的模样。我记得她爬到树上朝我扔石头的模样。我记得她看着我 为她摔了哈哈大笑的模样。我记得在下雪天她认真堆雪球的模样。我记得，记得她总是追着我的模样， 记得她的一切模样，。
可我还是走了，一回头看到得是她比我更决绝的背影。她一个人，在皑皑雪地里美得像一幅画。我 以为，我记住这些就够了。
四、
浑浑噩噩在江南待了二十多日，多半也就跟着已经输了的顾阿巧四处看看。忽然有些想念大雪纷飞 的景象了。
我回去的那天，顾阿巧还挺不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