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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开学不久，学生私下举行了个校花评比的活动。因多为男生，结果也较为人信服，较为客观中肯。
即使是偷偷举办，也讨论的肆无忌惮，热火朝天，而老师们纵使接地气，察觉到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耽误学习就随我们闹。
每个班都可以举荐，人数不限，只要发到学校总吧就算生效，最后再由每个年级的学生投票，一人一票，公正公平。
王默正和陈思思走在操场上，看了手表还有十分钟上课，本来想跑去班上，可陈思思仍是不紧不慢的样子。
“思思，很晚了。”她还是隐住着急说了出来。
陈思思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紫色腕表，微笑道：“十分钟足够了，我们去班上只要五分钟。不用那么急得，慢下来轻松一下。”那笑容落在她的脸上，即使浅浅的，伴着眼底的盈盈微波都摇曳着美。白皙的肌肤透着微润的红，她轻轻挽起鬓边的几根碎发，勾至耳边，动作恰到好处尽显优雅。
王默突然想起在班群内的信息，校花评选。也忘了赶作业的焦急，提议道：“思思，去参加校花评选吧!”
多风光，自豪的一件事。
“什么？”看她入神的陈思思有些难以置信，“校花评选？”学校竟然会允许举行如此无聊的活动？陈思思不由默默佩服这个学校的民主自由。
最初只是闲来无事，活跃气氛之作，随着事态的发展，逐渐演变为班级颜值的激烈比较。
“不去。”
王默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思思，真的不再想想吗?”这样表现自我的好机会，可不是说有就有的，她也去看过目前展示提名的照片，若是思思参加，也是有很大胜算。
以陈思思在男生中的欢迎度来说，虽然没有很多交际，但所给印象很好，她那种冷淡的性子，也不可能做什么越轨之举。这样想来，能说服她的也只有我了。王默心里盘算到。
陈思思边走边拒绝道：“我不行的，母亲是不会允许的。”看她心意已决，王默也只好就此作罢。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王默收拾好书本，拿出需要的课本，陈思思也迅速地准备上课，速度比她还要快一些。
舒言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孩迅捷，利落地做好准备工作，效果显著，课本精心妥帖地用浅色系的书皮包好，看不出粘貼的瑕疵。红笔，蓝笔，黑笔摆列在笔记本旁，本子封面简约温婉，淡紫的底色铺得令人舒服，端正的字迹非常清晰，也没有过于花哨的各色记号笔。
他稍稍侧头看她，本来是不在意成绩排名的，但知道她是名次仅次于他的女孩时，不免愈发感兴趣。那女孩似是未察觉他的视线，随即不着痕迹地回头阅读手里的书本。
同桌几天，也没有几次实质性的交流。
淡漠的女孩。他这样想到。
英语老师是个长直发，带眼镜，性格平易近人的女人，像个单纯烂漫的女学生。皮肤保养得体，施以淡妆就足够，笑容和善可人，灿烂地像向阳的向日葵。私下里与学生就像朋友一样。
“Ok，The class begin.”
她满意地笑，拿着书，眼睛扫视一圈，最后落到舒言和陈思思的所在区域。“舒言，陈思思同学，Please read the dialog together.〞
舒言和陈思思应声起身，拿起英语书，相对颂读课文，两人唇齿清晰，流利熟捻，对课文的掌握度极高，一来一往倒真像是如临其境的二人对话。
舒言的声音清透温润，而陈思思的声音清亮空灵，两者配合得自然得体，相得益彰，让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陈思思本有些拘谨，但慢慢读下来，逐渐步入正轨，掌握到感觉，也就越来越自然。她小心地抬眸看他，见他垂眸认真朗诵，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神，薄唇张出好看的嘴型。
忽地，他正视过来，清澈的眼底似浸满了笑意，像可以视到底的缓流清溪。背光的他更突显了眼神的澄澈动人，黑发被光亮温柔了轮廓，霎时间，她有些恍然，只有嘴机器般地张合。
天啊，我在做什么。
不过短短一瞬，陈思思觉察不妙，速速低下头，视线没有焦点地在书上游移。心不规则地跳动起来。
天气逐渐回暖，寒意消融殆尽。空气变得有些燥热，脸颊也是滚烫，太不正常了。
明明一切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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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怀挺怀挺

肆
随着声音的戛然而止，陈思思这才意识到短文已然结束，一直读来头脑是昏昏噩噩。
“Perfect !”杨老师活泼的语句提高了音调，做出双手相叠于胸前的手势，手中握着书本，眉眼浸染笑意。
“Sit down,please.”
掌声由小片零碎蔓延至全班，愈来愈浑厚响亮，陈思思低头一动不动，半合的书本掩住她的表情，舒言倒是云淡风轻的从容模样，身姿标准端正，洁净的白色校服称得他面容白净，身材挺拔纤瘦。
陈思思出乎意料地失神了。
具体缘由让她不想深究。
“思思，出去走走吧。”王默微笑地对陈思思说道，态度亲昵又有些拘谨，说话仔细听来并非自然流畅。“思思?”
“啊？哦…”陈思思睁大了眼睛，却又匆忙掩饰失态，快速起身牵过她的手，拉走了她。“这么急…做什么？”王默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其实王默大部分的精力都默默关注着陈思思身边的舒言，他安然坐着，依旧翻动手上的复古包装的书本。也只有短短一刹那，陈思思站起那一刻，他投来目光，一种她没有看过的，难得的戏谑宠溺的温柔目光。像是清溪缓缓流过他的眼瞳那般澄净明透，熠熠生光。薄唇隐约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
不过几秒，她仿佛听见自己幻想的世界轰然倒塌，速度之快，力量之大。哪怕她安慰自己说，肯定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看错了？
“思思，我再问你一次好吗？”
陈思思眼瞧着原本明媚阳光的笑脸转瞬变得阴沉，心下推测，嘴上答应道:“好，问吧。”
王默侧头紧盯住陈思思的脸，表情既隐忍又严肃，彷佛要哭出来的委屈样子，“你喜欢舒言吗?”声音都微微得发颤，断断续续地飘进她的耳中。
她不由地愣神。
我喜欢他?
怎么可能。
她觉得有些好笑，果断地对自己的犹豫报以鄙夷和嘲讽，“没有。”态度坚定，眼神坚决，脸上原有的慌乱与局促不安消逝殆尽，皮肤褪尽为雪白的冷漠神色。
王默半信半疑地转过脸，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搪塞他人地喃喃低语，“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呢？”
听得陈思思的心随之颤动，她俯仰起碧蓝的天空，嗤笑道:“是啊，没有可能的。”
碧空如洗，明媚得不染纤尘。
舒言叹了口气，顺从地合上装帧精美的书本，无奈地看着面前笑晏晏的建鹏，问道:“建鹏，有什么事?”
说着眼前赫然出现了平板电脑的屏幕，舒言对这种行为有些抵触和惊愕，将建鹏的手拉远了些，刚要提醒，却对屏幕呈现的字样留了神，“校花选举?”
建鹏自是对此颇为满意，反转电脑收入书包内，答道:“对，男生都有一票，我们要先确定出班内的竞争人选。”继而好奇地追问，“舒言你呢？选谁？”
建鹏的兴趣完全提了上来，嗓门也高了些许，引得班上闲逛的男生逐渐围拢过来。
“舒言对这又不感兴趣。很难选吧。”一男生论道，语含同情，但眼里的不怀好意还是分外清楚。男生勾肩搭背地聚拢， 空气骤然弥漫起暧昧的气息。
舒言会选谁呢？
倒令人好奇。
舒言不紧不慢，一派怡然自得，视线逐渐飘向窗外，阳光干净透彻。“陈思思。”他似笑非笑地说出这个名字，面容清秀俊俏，阳光细致地描摹了他的轮廓。
一旁的男生无不惊愕了几秒，仔细想来倒也不突兀。陈思思除了姣好的外貌和优异的成绩外，就没有多瞩目的事情，做事从来不越礼数。但她的容貌精致是公认的。
“可她没有报名啊?”有人补了一句。
舒言稍稍抬眼，没有说什么，同许多人一样沉默。片刻，舒言才启唇说道:“这一票保留，直到她报名为止。”
“哇哦！！”男生人群似炸开一番，此起彼伏地响起惊异声，起哄声，脸上皆挂着恍然大悟的表情，建鹏得意地朝其他男生挤眉弄眼，收获颇丰。
唯有舒言处变不惊，气氛才不得以疯狂。紧促的铃声响起，人群作鸟兽散。陈思思坐回位置，不免内心泛起疑惑。
大家的眼神好奇怪。
为什么那样看着她?
陈思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滑嫩的触感，却空无一物。她侧眼瞥向舒言，没有任何异常。再向后看去，王默的脸色倒是奇怪，忸怩尴尬的，青黑的阴沉神色。厚密的刘海让她看不清她的眼睛。
陈思思选择拿出课本，在老师还没来的时候，做一道数学题。
简洁的题设，线条流畅的图形，她握笔书写，过程干净易懂，她不由露出微笑，阳光在她棕色的秀发上泛起光泽。
人心难测，倒不如题目来的实际。
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