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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人生就像一座电梯，无数人上上下下，没有人永远留驻，而我，不知会在哪一层遇到你。]
"二源，走啊，磨蹭什么，继续下一场！"郑姐在前面停下脚步，一行人勾肩搭背的回头看他。王源在上一场被灌了几瓶，此时被冷风一吹有些头疼，他恼火的揉了揉头发，什么下一场，他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往前追上大部队，李哥毫不在意的勾住他肩膀，左右摇晃着他的身体，满口酒气的嘴里不停嘀咕着什么，他被晃的有些想吐，但脸上还是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得了得了，你们几个，闹起来没好没歹，当这些小年轻真愿意陪你们这些老骨头？源儿，回去吧，顺带把小清送回去。"说话的是队长，三十出头，脸部轮廓刚毅，眼睛在这样的情境下也保留着七分清明，说出来的话似乎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刘队你这太会做人了，二源你还不快谢谢刘队，好好照顾小清啊！"李哥大摇大摆的开着玩笑，还一直在摇王源的身体，王源艰难的把头往田清那撇了下，她正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好。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大家继续嗨哈。"王源脸上露出一抹乖巧的笑，若非必要，他不愿为难自己。
众人一副"我懂"的表情，叫了一辆计程车，就把两人推上了车，还都是后座。
车上。
"你还好吧？"王源侧头问田清。
她还是低着头，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家在哪儿？我先把你送回去。"他的声音本像薄荷一样干净清洌，此时喝了酒，带着鼻音，像薄荷酒，多了份醇厚。
"啊？谢谢，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田清终于开了口，微微侧头看他，却始终没有抬头。
"嗯…没关系，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家也不安全。"他耐着性子，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11点了。
"南滨路21号，谢谢。"他没注意到她的视线在他手机屏幕上停驻了一小会儿。
看着楼上的灯亮了，王源转身上了计程车，报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今天是元旦前夜，他来这座城市，整整半年了。他所在的部门是公安部的重案组，他所在做的事是他爸以前的梦想。虽然在重案组，但他还是个合同制。他不是正经公安大学毕业，能进重案组全靠舅舅的关系，再加上他写过的东西被刘队看过之后，竟意外的被青眼相加，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王源本就生性不羁，不爱体制内的生活，就喜欢写些漫无边际的东西，倒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他喜欢写逻辑性强的推理文，以及脑洞大开的科幻文。可文字填不饱肚子，梦想抵不过现实，而重案组好像也能满足他的一些脑洞，所以他也不抗拒。
他现在一直借住在自己舅舅家，可这么晚，实在不适合回去打扰了。于是决定回办公室凑合一晚。实际上所谓的"办公室"，只是小区里的一户三室两厅的房子。他们是半个月前才搬过来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从刑警队搬到这里来，但所幸，有一间屋留了两张床，供加班的人休息。
在楼道的电梯前，王源又看了看手机，差五分十二点。电梯停在十一楼，迟迟不肯往下走，他有点不耐烦，手不停按着电梯键，刚想改走楼梯，发现电梯动了。他带着耳机，慵懒的女声在单曲循环，电梯"叮"的一声，缓缓打开，歌里正好唱到那句，"你是黑夜留给白天的悬念"，他漫不经心的抬头，发现电梯里的人正在看他。这人生得真好看，这是王源对对方的第一印象。但第二眼的时候，他决定推翻自己这个肤浅的结论。对方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身材高挑，高领毛衣衬着那张俊脸，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风情万种又不显轻浮，瓜子脸，高鼻梁，的确是极好看的。可当他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的想逃离，因为他让你觉得自己就像被他盯上的猎物一样。
大概没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人看的不礼貌，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对方一直按着开门键的手。
"上吗？"对方低回的声音响起，不大，在电梯里竟似有回音。
王源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低头一看，正好十二点。
一个跨步迈进电梯，他带着一贯乖巧的笑容，说:"新年快乐。"
果然，对方神色稍微缓和了。他深知没人能拒绝自己这种笑容，这是他的必杀器。
"欸，你不下么？"他歪头看他，这人看起来就是有些高冷罢了，刚才的危险气息仿佛只是一种错觉。
"我以为这是往上的。"对方看着电梯，显然是等他先按。
王源识相的点了个9，对方不经意道"以前没见过你，刚搬来的么？"
"是啊，我不久前刚搬来的。"王源还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他一直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虽然有反骨，但他隐藏的很好。
"你几楼？"王源问，手停在按键处，显然是想帮他按。
"在你上面。"对方双手揣进口袋，若有所思，王源于是讪讪的收回手。
两人再无多言语。
王源进屋之后发现有垃圾放在门内，就开门把垃圾袋放在了门口，抬头的瞬间看见电梯又停在了一楼。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他没在意，他太累了，新年的第一个夜晚，他急需一场混沌的大梦。
[人生就像一座电梯，无数人上上下下，没有人永远留驻，而我，不知会在哪一层遇到你。]
"二源，走啊，磨蹭什么，继续下一场！"郑姐在前面停下脚步，一行人勾肩搭背的回头看他。王源在上一场被灌了几瓶，此时被冷风一吹有些头疼，他恼火的揉了揉头发，什么下一场，他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往前追上大部队，李哥毫不在意的勾住他肩膀，左右摇晃着他的身体，满口酒气的嘴里不停嘀咕着什么，他被晃的有些想吐，但脸上还是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得了得了，你们几个，闹起来没好没歹，当这些小年轻真愿意陪你们这些老骨头？源儿，回去吧，顺带把小清送回去。"说话的是队长，三十出头，脸部轮廓刚毅，眼睛在这样的情境下也保留着七分清明，说出来的话似乎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刘队你这太会做人了，二源你还不快谢谢刘队，好好照顾小清啊！"李哥大摇大摆的开着玩笑，还一直在摇王源的身体，王源艰难的把头往田清那撇了下，她正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好。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大家继续嗨哈。"王源脸上露出一抹乖巧的笑，若非必要，他不愿为难自己。
众人一副"我懂"的表情，叫了一辆计程车，就把两人推上了车，还都是后座。
车上。
"你还好吧？"王源侧头问田清。
她还是低着头，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家在哪儿？我先把你送回去。"他的声音本像薄荷一样干净清洌，此时喝了酒，带着鼻音，像薄荷酒，多了份醇厚。
"啊？谢谢，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田清终于开了口，微微侧头看他，却始终没有抬头。
"嗯…没关系，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家也不安全。"他耐着性子，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11点了。
"南滨路21号，谢谢。"他没注意到她的视线在他手机屏幕上停驻了一小会儿。
看着楼上的灯亮了，王源转身上了计程车，报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今天是元旦前夜，他来这座城市，整整半年了。他所在的部门是公安部的重案组，他所在做的事是他爸以前的梦想。虽然在重案组，但他还是个合同制。他不是正经公安大学毕业，能进重案组全靠舅舅的关系，再加上他写过的东西被刘队看过之后，竟意外的被青眼相加，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王源本就生性不羁，不爱体制内的生活，就喜欢写些漫无边际的东西，倒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他喜欢写逻辑性强的推理文，以及脑洞大开的科幻文。可文字填不饱肚子，梦想抵不过现实，而重案组好像也能满足他的一些脑洞，所以他也不抗拒。
他现在一直借住在自己舅舅家，可这么晚，实在不适合回去打扰了。于是决定回办公室凑合一晚。实际上所谓的"办公室"，只是小区里的一户三室两厅的房子。他们是半个月前才搬过来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从刑警队搬到这里来，但所幸，有一间屋留了两张床，供加班的人休息。
在楼道的电梯前，王源又看了看手机，差五分十二点。电梯停在十一楼，迟迟不肯往下走，他有点不耐烦，手不停按着电梯键，刚想改走楼梯，发现电梯动了。他带着耳机，慵懒的女声在单曲循环，电梯"叮"的一声，缓缓打开，歌里正好唱到那句，"你是黑夜留给白天的悬念"，他漫不经心的抬头，发现电梯里的人正在看他。这人生得真好看，这是王源对对方的第一印象。但第二眼的时候，他决定推翻自己这个肤浅的结论。对方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身材高挑，高领毛衣衬着那张俊脸，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风情万种又不显轻浮，瓜子脸，高鼻梁，的确是极好看的。可当他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的想逃离，因为他让你觉得自己就像被他盯上的猎物一样。
大概没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人看的不礼貌，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对方一直按着开门键的手。
"上吗？"对方低回的声音响起，不大，在电梯里竟似有回音。
王源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低头一看，正好十二点。
一个跨步迈进电梯，他带着一贯乖巧的笑容，说:"新年快乐。"
果然，对方神色稍微缓和了。他深知没人能拒绝自己这种笑容，这是他的必杀器。
"欸，你不下么？"他歪头看他，这人看起来就是有些高冷罢了，刚才的危险气息仿佛只是一种错觉。
"我以为这是往上的。"对方看着电梯，显然是等他先按。
王源识相的点了个9，对方不经意道"以前没见过你，刚搬来的么？"
"是啊，我不久前刚搬来的。"王源还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他一直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虽然有反骨，但他隐藏的很好。
"你几楼？"王源问，手停在按键处，显然是想帮他按。
"在你上面。"对方双手揣进口袋，若有所思，王源于是讪讪的收回手。
两人再无多言语。
王源进屋之后发现有垃圾放在门内，就开门把垃圾袋放在了门口，抬头的瞬间看见电梯又停在了一楼。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他没在意，他太累了，新年的第一个夜晚，他急需一场混沌的大梦。
01.
[我有一个故事，你愿意帮我写吗？]
对于重案组而言，没有公休的概念。他们最近在忙着破一起凶杀案，王源对着死者和嫌疑犯的10余份资料、5罐方便面、3袋KFC和一屋子同事度过了美好的元旦假期。
案子本身不复杂，杀人手法却挺残忍。经过10天的艰苦奋战，王源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刘队给他放了半天的假。简单解决完午饭，他看了眼手机，12点50。冬天的阳光挺刺眼，他拿着笔记本，打算回家补觉。他路过一间私人开的咖啡馆，里面的顾客并不多。咖啡馆面积不大，装潢却很有味道。王源站在玻璃窗前，目光扫过桌桌椅椅，和一个让他略感意外的身影。
没想到会再见，或者说，没想到会这么快。
鬼使神差的，他走了进去，在柜台点了杯拿铁，绕了半个圈，才踌躇着走到那人面前。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声带微颤，尾音带了点他没有察觉到的僵硬。
对方面前也是一个笔记本，仿佛沉溺其中没有听到他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咖啡馆里地暖开得很足，那人的外套规规整整的搭在旁边的椅背上，身上只穿了件黑色衬衫。
王源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讶异，显然他也是记得自己的。
但很快，狭长的眼睛又恢复了深潭一般的沉寂，他回头看了一圈，似乎在确认除了这里没有其他的位置。咖啡馆里人虽然不多，但不大的空间里的七八张桌子已经被顾客三三两两的占满了。再转过头来时，他的视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笔记本上，“请便”。
王源有些后悔，对方显然记得他，但并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庆幸拿铁不一会儿就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客气的道过谢，他就着杯沿浅尝了一口——好苦。他从来不爱喝咖啡，今天的一系列行为看起来都不可理喻。
再抬眼时，发现那人的目光正对着他，似笑非笑的。王源突然觉得不穿外套有点冷。
“擦擦。”对方递过来一张纸巾。
“谢谢。”他自然的接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恩…啊？”显然不熟悉对方的脑回路，他稍微愣了下，餐巾纸还停在嘴边。
“我叫王源，你呢？”
“我叫王俊凯。”
“你好，王俊凯。”王源露出了他的招牌式微笑。
但显然王俊凯这次没吃这一套，他的视线仍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声线低沉而性感：“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喝咖啡？看上去你并不喜欢。”
“……你怎么知道？”王源甚少把自己的喜好憎恶告诉身边的人，王俊凯的判断让他略微诧异，但很快便想通，他想起他刚才皱了一下眉。于是自然地解释道：“是啊，但我看这家店的环境还不错，就想来这儿蹭蹭网，写点儿东西。”
“写什么？”王俊凯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杯子，靠在椅背上，与刚才的漠然不同的是，王俊凯正在用极具穿透力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好像挺感兴趣。只是不知道是对他，还是对他的故事。
“就，就自己随便写的故事，小说之类的。”又来了…在这样的目光下王源总感觉自己无所遁形，他边说着边低头把笔记本拿了出来。
“什么故事？言情？”他似乎听到了王俊凯的一声嗤笑，又好像没有。
“是推理文。”他的声音也褪去了温度，薄荷音显得格外清冷。
“哦？”对方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突然前倾，吓了王源一跳，但只有眉毛跳了跳。
“能给我看看吗？”低沉的声音在自己头顶传来。
王源嘴角微微下撇。
“你感兴趣？”给自己打了打气，他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
“对，我感兴趣。”没想到是这样的回应，他很想立刻回嘴“你感兴趣我就要给你看吗？”
但出口时却是：“好啊，给你看。”还带着笑。
王源把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坐在王俊凯旁边。王俊凯细长的中指上下滑动着鼠标滚轮，指甲修的很整齐，跟他的外套一样。
王源顺着他的视线在一旁看着自己写的作品，他发现王俊凯看的很慢，他都看完了这一页的内容，王俊凯的视线还停留在屏幕的中间位置，背挺的很直，且表情认真。这项认知让王源的心情不自觉地好了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王源没有催促过他，等王俊凯完全看完，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转过头来问他：“还没写完？”
王源点点头，诚实道：“是，没有灵感了。”
“你写的很好。”他感觉王俊凯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温度，但这八成是他的错觉。
“谢谢。”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露出一丝腼腆的笑。
王俊凯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只自顾自的说道：“我有一个故事，你愿意帮我写吗？”
“什么样的故事？”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谁主动把故事让给他写，学生时代倒是帮不少兄弟代写过情书。
王俊凯没有回答他，反而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张餐巾纸，又从对面自己桌子上拿了一只黑色签字笔，写下了自己的房间号。
“这是我的住址，想知道的话，来找我。”说罢便把纸巾留在了他的键盘上，签字笔扣冒，穿衣服，收电脑，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时间不早，先走一步了。”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王源才缓过神来。他怎么就那样笃定，他会去找他？
低头看了眼手机，5点30了，外面的天空被染成一片暖橙色，王源磨蹭着离开了咖啡馆。
没人注意，桌子上那杯只喝过一口的拿铁，早冷了。
[我有一个故事，你愿意帮我写吗？]
对于重案组而言，没有公休的概念。他们最近在忙着破一起凶杀案，王源对着死者和嫌疑犯的10余份资料、5罐方便面、3袋KFC和一屋子同事度过了美好的元旦假期。
案子本身不复杂，杀人手法却挺残忍。经过10天的艰苦奋战，王源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刘队给他放了半天的假。简单解决完午饭，他看了眼手机，12点50。冬天的阳光挺刺眼，他拿着笔记本，打算回家补觉。他路过一间私人开的咖啡馆，里面的顾客并不多。咖啡馆面积不大，装潢却很有味道。王源站在玻璃窗前，目光扫过桌桌椅椅，和一个让他略感意外的身影。
没想到会再见，或者说，没想到会这么快。
鬼使神差的，他走了进去，在柜台点了杯拿铁，绕了半个圈，才踌躇着走到那人面前。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声带微颤，尾音带了点他没有察觉到的僵硬。
对方面前也是一个笔记本，仿佛沉溺其中没有听到他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咖啡馆里地暖开得很足，那人的外套规规整整的搭在旁边的椅背上，身上只穿了件黑色衬衫。
王源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讶异，显然他也是记得自己的。
但很快，狭长的眼睛又恢复了深潭一般的沉寂，他回头看了一圈，似乎在确认除了这里没有其他的位置。咖啡馆里人虽然不多，但不大的空间里的七八张桌子已经被顾客三三两两的占满了。再转过头来时，他的视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笔记本上，“请便”。
王源有些后悔，对方显然记得他，但并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庆幸拿铁不一会儿就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客气的道过谢，他就着杯沿浅尝了一口——好苦。他从来不爱喝咖啡，今天的一系列行为看起来都不可理喻。
再抬眼时，发现那人的目光正对着他，似笑非笑的。王源突然觉得不穿外套有点冷。
“擦擦。”对方递过来一张纸巾。
“谢谢。”他自然的接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恩…啊？”显然不熟悉对方的脑回路，他稍微愣了下，餐巾纸还停在嘴边。
“我叫王源，你呢？”
“我叫王俊凯。”
“你好，王俊凯。”王源露出了他的招牌式微笑。
但显然王俊凯这次没吃这一套，他的视线仍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声线低沉而性感：“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喝咖啡？看上去你并不喜欢。”
“……你怎么知道？”王源甚少把自己的喜好憎恶告诉身边的人，王俊凯的判断让他略微诧异，但很快便想通，他想起他刚才皱了一下眉。于是自然地解释道：“是啊，但我看这家店的环境还不错，就想来这儿蹭蹭网，写点儿东西。”
“写什么？”王俊凯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杯子，靠在椅背上，与刚才的漠然不同的是，王俊凯正在用极具穿透力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好像挺感兴趣。只是不知道是对他，还是对他的故事。
“就，就自己随便写的故事，小说之类的。”又来了…在这样的目光下王源总感觉自己无所遁形，他边说着边低头把笔记本拿了出来。
“什么故事？言情？”他似乎听到了王俊凯的一声嗤笑，又好像没有。
“是推理文。”他的声音也褪去了温度，薄荷音显得格外清冷。
“哦？”对方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突然前倾，吓了王源一跳，但只有眉毛跳了跳。
“能给我看看吗？”低沉的声音在自己头顶传来。
王源嘴角微微下撇。
“你感兴趣？”给自己打了打气，他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
“对，我感兴趣。”没想到是这样的回应，他很想立刻回嘴“你感兴趣我就要给你看吗？”
但出口时却是：“好啊，给你看。”还带着笑。
王源把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坐在王俊凯旁边。王俊凯细长的中指上下滑动着鼠标滚轮，指甲修的很整齐，跟他的外套一样。
王源顺着他的视线在一旁看着自己写的作品，他发现王俊凯看的很慢，他都看完了这一页的内容，王俊凯的视线还停留在屏幕的中间位置，背挺的很直，且表情认真。这项认知让王源的心情不自觉地好了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王源没有催促过他，等王俊凯完全看完，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转过头来问他：“还没写完？”
王源点点头，诚实道：“是，没有灵感了。”
“你写的很好。”他感觉王俊凯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温度，但这八成是他的错觉。
“谢谢。”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露出一丝腼腆的笑。
王俊凯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只自顾自的说道：“我有一个故事，你愿意帮我写吗？”
“什么样的故事？”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谁主动把故事让给他写，学生时代倒是帮不少兄弟代写过情书。
王俊凯没有回答他，反而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张餐巾纸，又从对面自己桌子上拿了一只黑色签字笔，写下了自己的房间号。
“这是我的住址，想知道的话，来找我。”说罢便把纸巾留在了他的键盘上，签字笔扣冒，穿衣服，收电脑，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时间不早，先走一步了。”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王源才缓过神来。他怎么就那样笃定，他会去找他？
低头看了眼手机，5点30了，外面的天空被染成一片暖橙色，王源磨蹭着离开了咖啡馆。
没人注意，桌子上那杯只喝过一口的拿铁，早冷了。
02.
[本章最后有小小小糖]
"王源，先走了哈～"郑姐对着自己办公桌上的小镜子补了补口红。
"郑姐你今天特好看。"王源靠上椅背，双目微阖，双臂做着拉伸，来舒缓肩膀的僵硬。
"我们源源嘴就是甜～"郑姐整了整自己的头发，踩着高跟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你也早点走，基本处于收工阶段了，不用这么赶。"
"好，我一会儿就回去。"王源回过头来，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微笑，"你快走吧，不然约会可要迟到咯～"
"小人精，什么都瞒不过你。"郑姐宠溺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好啊，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拜拜。"
办公室里现在已经空无一人，这里的其他人最近明显比他更忙，他刚来没多久，顶多只是帮忙打打下手而已。案子到了收尾阶段，大家都早早一下班就回家休息了。
王源盯着自己桌子上凌乱的A4纸，那是死者死亡现场的照片，即便照片是黑白的，也难以掩盖那一地的血肉模糊，透过纸张，似乎都能闻到隐约的血腥味。王源突然感觉有些烦躁，随手拿起一本《刑事案件50例》扔在那堆A4纸上。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7点05，该吃饭了，可他一点胃口都没有。按了按胃的位置，不吃饭的话，胃病会不会又犯？
他很久没回舅舅家吃晚饭了，估计他们不会给自己留饭的。
脑子这样胡乱想着，不知道怎么又回到了那天的咖啡馆。
那人吃饭了没？
王源瞬间睁开了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从上次见他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礼拜了，他一直没空去问问那个故事。但他显然对此念念不忘，且兴趣浓厚。
"叮咚。"
"叮咚。"
按门铃没反应。
王源于是伸出手，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就在他确认没人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门微微打开了一道缝。
他扭头，看不到人。
"请进。" 熟悉的低沉性感的声音。
他站在门外，礼貌的等里面的人把门稍微打大些。
却迟迟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他把门稍微打开，才发现那人早站在距自己一米开外的地方，身子靠着墙，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自己。
他还是站在门外，礼貌的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那人嘴角扯出一抹扎眼的笑，似乎在嘲笑他的小心翼翼，又似乎是真的在迎接他，声线低回却又掷地有声:"欢，迎，光，临。"
王源暗自松了口气，走进屋子后他没有左顾右盼，而是像来过很多次一般，把手里刚买的食物递到对方面前，问道:"吃了么？"
"还没。"王俊凯自然而然的接过食物，走进厨房，这熟络程度让王源微微讶异，他站在玄关处，不知该何去何从。
"进客厅坐吧。"对方的指令解救了他。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厨房里塑料袋摩擦发出的噪音，王源这才稍稍松了松紧绷着的那根弦。不知为什么，王俊凯总给人一种压迫感，但他又透着股不知道为何而来的神秘和诱惑，让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即使危险。
他开始打量自己所在的环境，房间的格局和九楼他们租的办公室是一样的，三室两厅。但他们人多，加上办公桌和橱橱柜柜，显得空间狭小。到了王俊凯家，家具不多，客厅地板是米色纹路的大理石，墙是白的，其他所有家具清一色的黑色，包括窗帘，整体就是黑白的组合，房间给人肃穆、空旷而冰冷的感觉。亏得茶几上该有的生活用品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才让人相信这是有人住着的。王源看到遥控器和电视机时还惊讶了一下，这人居然也会看电视。随即又意识到了自己想法的可笑，为什么这人不会看电视？
“要不要先观赏一下？我的房间？”王源在盯着遥控器摇头傻笑时，王俊凯已经不知不觉的坐到他旁边的位置。皮质沙发微微下陷了一块，才惊醒了王源，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耳朵在说话前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不用，谢谢。”他低头，不敢看他。
对方没有说话，把他之前用塑料餐具打包的馄饨盛到了黑色的瓷碗里，修长的手稳稳的将碗端到他面前，随即在晚上放了一双黑色的筷子——同样不是他拿来的那副一次性餐具。但是……
“没有勺子吗？”原谅他还不知道怎么用筷子吃馄饨。
对方明显楞了一下，随即道：“有，在第二个橱柜的第三个格子里。”
王俊凯边说边用筷子插了一个馄饨，正在往嘴里送。那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蠢。
王源强忍着笑意，走进厨房，在第二个橱柜里的第三个格子里，果然找到了勺子。他的厨房和他的指甲，他的外套，他茶几上的东西一样，井然有序。柴米油盐，竟然全都不缺。
这人，是会做饭的吗？
他总带给他太多意外。
"给。"王源拿了两把，其中一把递给了王俊凯，对方微微一愣，随即接了过来，接着就是两人安静的吃饭。
吃完晚饭，王俊凯利落的收拾好餐具。王源本来想要去帮忙，却被拒绝。
他有种直觉，跟王俊凯在一起，自己总能轻易被对方识穿。
王源没能一个人待太久，王俊凯就返回了客厅。
他递给他一杯水，好在杯子不是黑的。
两个人肩并肩坐着。
"呃…"王源摸了摸鼻子，一时间想不出开场白。
"你是来要故事的？"他把一只胳膊随意搭上了沙发背，让王源有种被对方圈在臂弯里的错觉。
"是啊…你给么？"王源侧头，距离太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这种错觉让他有些窒息。
"嗯…"对方竟低低的笑了起来，王源知道自己的耳朵又烧起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坐才能让王俊凯既看不到他的窘迫，又看不到他的红耳朵。
好在对方很快结束了这尴尬的气氛，他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哦对了，王源意识到，他今天穿的挺随意，黑色长袖t恤，灰色长款运动裤，额头被刘海覆着，干净好看，给人乖顺的感觉。当然，如果忽略掉他那危险而强大的气场的话。
[本章最后有小小小糖]
"王源，先走了哈～"郑姐对着自己办公桌上的小镜子补了补口红。
"郑姐你今天特好看。"王源靠上椅背，双目微阖，双臂做着拉伸，来舒缓肩膀的僵硬。
"我们源源嘴就是甜～"郑姐整了整自己的头发，踩着高跟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你也早点走，基本处于收工阶段了，不用这么赶。"
"好，我一会儿就回去。"王源回过头来，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微笑，"你快走吧，不然约会可要迟到咯～"
"小人精，什么都瞒不过你。"郑姐宠溺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好啊，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拜拜。"
办公室里现在已经空无一人，这里的其他人最近明显比他更忙，他刚来没多久，顶多只是帮忙打打下手而已。案子到了收尾阶段，大家都早早一下班就回家休息了。
王源盯着自己桌子上凌乱的A4纸，那是死者死亡现场的照片，即便照片是黑白的，也难以掩盖那一地的血肉模糊，透过纸张，似乎都能闻到隐约的血腥味。王源突然感觉有些烦躁，随手拿起一本《刑事案件50例》扔在那堆A4纸上。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7点05，该吃饭了，可他一点胃口都没有。按了按胃的位置，不吃饭的话，胃病会不会又犯？
他很久没回舅舅家吃晚饭了，估计他们不会给自己留饭的。
脑子这样胡乱想着，不知道怎么又回到了那天的咖啡馆。
那人吃饭了没？
王源瞬间睁开了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从上次见他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礼拜了，他一直没空去问问那个故事。但他显然对此念念不忘，且兴趣浓厚。
"叮咚。"
"叮咚。"
按门铃没反应。
王源于是伸出手，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就在他确认没人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门微微打开了一道缝。
他扭头，看不到人。
"请进。" 熟悉的低沉性感的声音。
他站在门外，礼貌的等里面的人把门稍微打大些。
却迟迟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他把门稍微打开，才发现那人早站在距自己一米开外的地方，身子靠着墙，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自己。
他还是站在门外，礼貌的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那人嘴角扯出一抹扎眼的笑，似乎在嘲笑他的小心翼翼，又似乎是真的在迎接他，声线低回却又掷地有声:"欢，迎，光，临。"
王源暗自松了口气，走进屋子后他没有左顾右盼，而是像来过很多次一般，把手里刚买的食物递到对方面前，问道:"吃了么？"
"还没。"王俊凯自然而然的接过食物，走进厨房，这熟络程度让王源微微讶异，他站在玄关处，不知该何去何从。
"进客厅坐吧。"对方的指令解救了他。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厨房里塑料袋摩擦发出的噪音，王源这才稍稍松了松紧绷着的那根弦。不知为什么，王俊凯总给人一种压迫感，但他又透着股不知道为何而来的神秘和诱惑，让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即使危险。
他开始打量自己所在的环境，房间的格局和九楼他们租的办公室是一样的，三室两厅。但他们人多，加上办公桌和橱橱柜柜，显得空间狭小。到了王俊凯家，家具不多，客厅地板是米色纹路的大理石，墙是白的，其他所有家具清一色的黑色，包括窗帘，整体就是黑白的组合，房间给人肃穆、空旷而冰冷的感觉。亏得茶几上该有的生活用品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才让人相信这是有人住着的。王源看到遥控器和电视机时还惊讶了一下，这人居然也会看电视。随即又意识到了自己想法的可笑，为什么这人不会看电视？
“要不要先观赏一下？我的房间？”王源在盯着遥控器摇头傻笑时，王俊凯已经不知不觉的坐到他旁边的位置。皮质沙发微微下陷了一块，才惊醒了王源，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耳朵在说话前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不用，谢谢。”他低头，不敢看他。
对方没有说话，把他之前用塑料餐具打包的馄饨盛到了黑色的瓷碗里，修长的手稳稳的将碗端到他面前，随即在晚上放了一双黑色的筷子——同样不是他拿来的那副一次性餐具。但是……
“没有勺子吗？”原谅他还不知道怎么用筷子吃馄饨。
对方明显楞了一下，随即道：“有，在第二个橱柜的第三个格子里。”
王俊凯边说边用筷子插了一个馄饨，正在往嘴里送。那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蠢。
王源强忍着笑意，走进厨房，在第二个橱柜里的第三个格子里，果然找到了勺子。他的厨房和他的指甲，他的外套，他茶几上的东西一样，井然有序。柴米油盐，竟然全都不缺。
这人，是会做饭的吗？
他总带给他太多意外。
"给。"王源拿了两把，其中一把递给了王俊凯，对方微微一愣，随即接了过来，接着就是两人安静的吃饭。
吃完晚饭，王俊凯利落的收拾好餐具。王源本来想要去帮忙，却被拒绝。
他有种直觉，跟王俊凯在一起，自己总能轻易被对方识穿。
王源没能一个人待太久，王俊凯就返回了客厅。
他递给他一杯水，好在杯子不是黑的。
两个人肩并肩坐着。
"呃…"王源摸了摸鼻子，一时间想不出开场白。
"你是来要故事的？"他把一只胳膊随意搭上了沙发背，让王源有种被对方圈在臂弯里的错觉。
"是啊…你给么？"王源侧头，距离太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这种错觉让他有些窒息。
"嗯…"对方竟低低的笑了起来，王源知道自己的耳朵又烧起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坐才能让王俊凯既看不到他的窘迫，又看不到他的红耳朵。
好在对方很快结束了这尴尬的气氛，他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哦对了，王源意识到，他今天穿的挺随意，黑色长袖t恤，灰色长款运动裤，额头被刘海覆着，干净好看，给人乖顺的感觉。当然，如果忽略掉他那危险而强大的气场的话。
03.
[故事不能带出这个房间，要保密。]
“跟我来。”
王俊凯把王源领进了一间次卧，房间里的家具依旧寥寥，两个书橱，一个书桌，书桌旁有个躺椅，棕色木质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一个台灯，一个黑色马克杯，和一支他上次见过的中性笔。
厚厚的黑色窗帘隔离了室外的人间灯火，在王源打量屋子的时候，关门，落锁，开灯，开电脑，这一系列的动作被王俊凯一气呵成。
王源警觉起来：“为什么要锁上门？”
王俊凯却显得很随意，接下来他随手从书柜里拿了一本书，身子半躺在躺椅上，一边寻找着让自己感觉舒服的姿势，一边说：“故事不能带出这个房间，要保密。”
王源觉得可笑，他感觉自己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气都要被这人的无礼而耗尽了，而他的确也这么做了：“从你打算告诉我的那一瞬间开始，这个故事就不再是秘密了。”
王俊凯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料想到王源会这样直白，但开口时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不，你会替我保密的。”书往后翻了一页，“对吗？”
“对不起，我不能保证。”
“我替你保证。”
“你到底要不要讲？”
“当然。”王俊凯低低笑了一声，把身子往上挪了挪，好让自己说话时更舒服，“一切要从这个小男孩开始记事起讲起，这个小男孩，我们叫他什么名字好呢？作者大人？”
“小明。”
王俊凯笑了起来，“不，我认为他有更适合他的名字。你觉得叫他Karry怎么样？”
“就知道你早就有打算，耍我呢？”王源忍不住在心里诽腹道。开口却是：“我觉得还不错。”
“那我们就叫他Karry好了，不过，听故事时最好认真一些。”
王俊凯的脸色微沉，王源知道他是指自己一直站在门边的不配合，但这也不怪他，任谁都无法忍受在一个接近于陌生人的人的领地里，和其共处一个封闭空间还被锁门吧。不过充满戒备的姿态确实无法认真的听故事。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人的“怪癖”，把书桌的椅子拉了出来，面朝笔记本坐下，手放在键盘上，好像随时准备把对方的话当做呈堂证供记录下来一般。
对方似乎对他的认真对待很满意，开口时也带了温度：“Karry大概从四岁开始记事。当然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周围总是少不了大人，爸爸妈妈经常带他去看演出。他从六岁开始上小学，从五岁开始学习钢琴，他学钢琴早过学汉语拼音。后来上了小学，老师让填写家庭信息，他才知道自己的父母都在省里的文工团工作，s市是省会城市。他的父母都长的很漂亮，他也一样，这让他从小有一种高于他人的优越感…”
王俊凯不温不火的讲着，王源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他其实讲了一个非常无聊乏味的故事，只不过是一个家庭条件稍微优越的孩童的成长经历。但王俊凯的叙述让故事变得鲜活起来，十分具有画面感。孩子跌了一跤，溅在脸上的泥巴和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衬着那张别扭的不肯落泪的仰着头的小脸，让人忍俊不禁；孩子父母为了让孩子学钢琴还是学二胡而围绕着中西方文化差异的争吵，让小孩听的云里雾里却为即将到来的新伙伴而兴奋到红扑扑的小脸；家里长辈对他的赞不绝口和父母对他的严厉；老师对他的宠爱有加和第一次因为打架被没收的小红花……王源随着他的叙述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忍不住笑出声…
大概是说的口渴了，王俊凯抬手拿起马克杯，喝了几口水。王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面向他坐了，他带着笑意问道：“然后呢？”
王俊凯放下杯子，身体又往下滑了一段，声带发出冰冷而单调的音节，再没了之前叙述故事时的温度：“没有然后了，今天就到这里。写吧。”
“……就这些？”显然无法适应故事才开始就戛然而止，“这就是你的故事？”
“你把这些写好了，我才会继续讲下去。”对方显然失去了再多说一句话的耐性，抄起自己搁置在一旁的书，继续自顾自的看起来。
王源不再跟他计较，这个故事平淡却打动了他，想着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缓慢而认真的开始码字。
等最后一个句号出现在word文档中后，王源开口了：“我写好了，你来看看吧。”
王俊凯从书里抬起头，还带着一些未缓过神的懵懂，显得有些可爱：“好。”
王源把位置让开，王俊凯依旧背挺的笔直，他抿着稍显苍白的嘴唇，微微蹙着眉，几乎是在一字一句的认真浏览。
王源看的出来，王俊凯很在意这个故事。
“你写的不错，今天就到这里吧。”王俊凯侧身绕过王源，起锁，开门，转眼间已经站在门外。
“哦……好吧。”对方下了逐客令，王源虽然不习惯这种和社会人际交往完全不同的相处方式，却也的确找不出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写故事，今天的故事写完了，他也该走了。对方只是省略了很多客套的话而已，可那些话多半是废话，说了也无用。
“明天再来，我等你。”王俊凯一手开门，一手搭在王源的肩膀上，好像他们是多年的旧相识一样。
这样的姿态让王源说不出拒绝的话：“恩…明天见。”
[故事不能带出这个房间，要保密。]
“跟我来。”
王俊凯把王源领进了一间次卧，房间里的家具依旧寥寥，两个书橱，一个书桌，书桌旁有个躺椅，棕色木质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一个台灯，一个黑色马克杯，和一支他上次见过的中性笔。
厚厚的黑色窗帘隔离了室外的人间灯火，在王源打量屋子的时候，关门，落锁，开灯，开电脑，这一系列的动作被王俊凯一气呵成。
王源警觉起来：“为什么要锁上门？”
王俊凯却显得很随意，接下来他随手从书柜里拿了一本书，身子半躺在躺椅上，一边寻找着让自己感觉舒服的姿势，一边说：“故事不能带出这个房间，要保密。”
王源觉得可笑，他感觉自己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气都要被这人的无礼而耗尽了，而他的确也这么做了：“从你打算告诉我的那一瞬间开始，这个故事就不再是秘密了。”
王俊凯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料想到王源会这样直白，但开口时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不，你会替我保密的。”书往后翻了一页，“对吗？”
“对不起，我不能保证。”
“我替你保证。”
“你到底要不要讲？”
“当然。”王俊凯低低笑了一声，把身子往上挪了挪，好让自己说话时更舒服，“一切要从这个小男孩开始记事起讲起，这个小男孩，我们叫他什么名字好呢？作者大人？”
“小明。”
王俊凯笑了起来，“不，我认为他有更适合他的名字。你觉得叫他Karry怎么样？”
“就知道你早就有打算，耍我呢？”王源忍不住在心里诽腹道。开口却是：“我觉得还不错。”
“那我们就叫他Karry好了，不过，听故事时最好认真一些。”
王俊凯的脸色微沉，王源知道他是指自己一直站在门边的不配合，但这也不怪他，任谁都无法忍受在一个接近于陌生人的人的领地里，和其共处一个封闭空间还被锁门吧。不过充满戒备的姿态确实无法认真的听故事。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人的“怪癖”，把书桌的椅子拉了出来，面朝笔记本坐下，手放在键盘上，好像随时准备把对方的话当做呈堂证供记录下来一般。
对方似乎对他的认真对待很满意，开口时也带了温度：“Karry大概从四岁开始记事。当然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周围总是少不了大人，爸爸妈妈经常带他去看演出。他从六岁开始上小学，从五岁开始学习钢琴，他学钢琴早过学汉语拼音。后来上了小学，老师让填写家庭信息，他才知道自己的父母都在省里的文工团工作，s市是省会城市。他的父母都长的很漂亮，他也一样，这让他从小有一种高于他人的优越感…”
王俊凯不温不火的讲着，王源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他其实讲了一个非常无聊乏味的故事，只不过是一个家庭条件稍微优越的孩童的成长经历。但王俊凯的叙述让故事变得鲜活起来，十分具有画面感。孩子跌了一跤，溅在脸上的泥巴和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衬着那张别扭的不肯落泪的仰着头的小脸，让人忍俊不禁；孩子父母为了让孩子学钢琴还是学二胡而围绕着中西方文化差异的争吵，让小孩听的云里雾里却为即将到来的新伙伴而兴奋到红扑扑的小脸；家里长辈对他的赞不绝口和父母对他的严厉；老师对他的宠爱有加和第一次因为打架被没收的小红花……王源随着他的叙述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忍不住笑出声…
大概是说的口渴了，王俊凯抬手拿起马克杯，喝了几口水。王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面向他坐了，他带着笑意问道：“然后呢？”
王俊凯放下杯子，身体又往下滑了一段，声带发出冰冷而单调的音节，再没了之前叙述故事时的温度：“没有然后了，今天就到这里。写吧。”
“……就这些？”显然无法适应故事才开始就戛然而止，“这就是你的故事？”
“你把这些写好了，我才会继续讲下去。”对方显然失去了再多说一句话的耐性，抄起自己搁置在一旁的书，继续自顾自的看起来。
王源不再跟他计较，这个故事平淡却打动了他，想着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缓慢而认真的开始码字。
等最后一个句号出现在word文档中后，王源开口了：“我写好了，你来看看吧。”
王俊凯从书里抬起头，还带着一些未缓过神的懵懂，显得有些可爱：“好。”
王源把位置让开，王俊凯依旧背挺的笔直，他抿着稍显苍白的嘴唇，微微蹙着眉，几乎是在一字一句的认真浏览。
王源看的出来，王俊凯很在意这个故事。
“你写的不错，今天就到这里吧。”王俊凯侧身绕过王源，起锁，开门，转眼间已经站在门外。
“哦……好吧。”对方下了逐客令，王源虽然不习惯这种和社会人际交往完全不同的相处方式，却也的确找不出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写故事，今天的故事写完了，他也该走了。对方只是省略了很多客套的话而已，可那些话多半是废话，说了也无用。
“明天再来，我等你。”王俊凯一手开门，一手搭在王源的肩膀上，好像他们是多年的旧相识一样。
这样的姿态让王源说不出拒绝的话：“恩…明天见。”
04.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王源几乎每天都在下班后来王俊凯家写故事，他习惯了买双份晚餐。
有时候他离开时甚至到十一点多，就会在办公室凑合一晚。
他没有跟王俊凯提过自己的工作，也没有问过王俊凯任何私人问题。两个人像是心照不宣一般，只对故事上心——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王俊凯是按照时间顺序来叙述故事的，这个“故事”，听上去更像是某段往事，它缺少一般故事该有的起承转折，也没有刻意吸睛的卖点，通俗点说，它像一篇流水账。他总是把细节描述的十分详尽，语调温柔缱绻，王源有种错觉，讲故事的王俊凯和不讲故事的王俊凯是两个人。如果王源没有猜错，这应该是王俊凯自己的往事，或者至少是和他关系十分密切的人的往事。
但目前为止，这段“往事”除了缱绻的怀念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地方。难道王俊凯仅仅是因为要怀缅这段儿时往事才让他记录的？
王源想到这里，皱了皱眉，手中的笔转了又停，停了又转，他似乎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王俊凯为什么要让他来记录这段故事？他一开始只是被这个人身上的特殊气质和故事本身所吸引，却忘了考虑对方的动机。
王俊凯很少让他修改文章，似乎对他的文笔没什么过高的要求。那么他把这个故事写下来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一时兴起为了纪念？不然呢，不然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王源猜不透，这自传体式的故事已经让他微微有些不耐了，如果对方不是王俊凯，恐怕他已经弃坑了。
“砰，砰，砰。”王源手里提着外卖，熟练的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门敞开了一道缝，王源已经熟悉了王俊凯的行事风格，十分熟稔的把门打开，换鞋的同时把手里的方便袋往前递，对方很自然的接了过来。接着就是两个人一声不吭的吃饭，再接着是王俊凯给他递过来一杯水，两人肩并肩的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偶尔还能聊两句。
每天如此，已成惯性。王源知道，王俊凯是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做每件事都要有固定的步骤。
等王源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后，王俊凯首先起身朝书房走去，王源亦步亦趋。
关门，落锁，开电脑，王源抱臂看着对方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
他发现，王俊凯今天没从书柜里拿书。
但他没有问为什么，仍旧保持着记录的姿态，边打开d盘里的word文档，边自顾自说道：“先让我看一下昨天写的内容。”他习惯在写新内容之前先回顾之前的内容，以保证文风一致，逻辑贯通。
“Karry已经多大了？”王俊凯插嘴问道。
王源微微一愣，随即将鼠标滚轮往上滑，之前说过了，这故事是根据时间来记述的，基本是以年为单位，因此王源每次写的时候都会记录下主人公的年纪。
“13了，开始上初一了。”
“王源。”
王源第一次听到王俊凯叫他的名字，他滑鼠标的手指停了下来，扭头看他，等待下文。
“这两天的内容不太好写，如果你感觉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但你必须把我每天讲的写完。”王俊凯又靠在了躺椅上，他的声音略显疲惫，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说过了，故事不能带出这个房间。”
“……我知道了，你开始吧。”身为写手，他知道真正的故事开始了，血液隐隐沸腾，脑神经叫嚣着想让他催促那个人快些开始。
“Karry13岁的时候，升入了s市最好的初中。初中的学习内容对他而言还是很简单，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他便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在学校里呼风唤雨，每天的生活都充满着憧憬和挑战。那时候的他当真以为他的人生就该如此顺遂。直到有一天，有一辆黑色轿车来接他，从那天开始，他的生活彻底颠覆了。哦，或许是更早就开始了，只不过他不知道。他进车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在他们s市市台里经常看到的一位领导，但他那时候太小，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车后座上，他看到他妈妈肿着眼睛对他笑。他知道什么开始变了，只是隐约的感觉。和那个人吃了一顿饭后，他和妈妈就被送回了家。再后来就是爸爸被委派到国外参加演出，但中途出了车祸，不治身亡。那个人帮着妈妈和他完成了他父亲的葬礼。葬礼上，他能感受到他父亲的家人向他妈妈投来的并非善意的目光，尽管他不清楚是为什么。但他很快就清楚了，因为那个人没过多久，就把他妈妈和他接到了他的家里。妈妈让他叫那人爸爸，但他一直都坚持叫他叔叔。”王俊凯顿了顿，抬头看着王源，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王源心头有些沉重，虽然他已经预料到故事的走向，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作者一旦注入感情去塑造人物，那这个人物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灵魂，他陪伴着他走过了他的10年，实在不忍写下这样的转折。
但他知道，这是他的宿命。
就像他，遇到王俊凯，为他写故事，大概，也是一种宿命罢。
剩下的就只有键盘不断敲击的声音。
“我写完了。”王源的声音带了些倦意，12岁的这一年并不如往常的好写。
王俊凯一如往常的认真审查，并且第一次对他的文字提出了质疑“我认为你还可以写的更好，王源。”
“哪里？”王源搞不懂他的想法。
“全部。”
“那我再改一改。”
“不用了，明天的才是重点，故事都要有卖点的。”对方说完，冷笑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王源突然间不想听这个期待已久的“卖点”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王源几乎每天都在下班后来王俊凯家写故事，他习惯了买双份晚餐。
有时候他离开时甚至到十一点多，就会在办公室凑合一晚。
他没有跟王俊凯提过自己的工作，也没有问过王俊凯任何私人问题。两个人像是心照不宣一般，只对故事上心——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王俊凯是按照时间顺序来叙述故事的，这个“故事”，听上去更像是某段往事，它缺少一般故事该有的起承转折，也没有刻意吸睛的卖点，通俗点说，它像一篇流水账。他总是把细节描述的十分详尽，语调温柔缱绻，王源有种错觉，讲故事的王俊凯和不讲故事的王俊凯是两个人。如果王源没有猜错，这应该是王俊凯自己的往事，或者至少是和他关系十分密切的人的往事。
但目前为止，这段“往事”除了缱绻的怀念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地方。难道王俊凯仅仅是因为要怀缅这段儿时往事才让他记录的？
王源想到这里，皱了皱眉，手中的笔转了又停，停了又转，他似乎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王俊凯为什么要让他来记录这段故事？他一开始只是被这个人身上的特殊气质和故事本身所吸引，却忘了考虑对方的动机。
王俊凯很少让他修改文章，似乎对他的文笔没什么过高的要求。那么他把这个故事写下来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一时兴起为了纪念？不然呢，不然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王源猜不透，这自传体式的故事已经让他微微有些不耐了，如果对方不是王俊凯，恐怕他已经弃坑了。
“砰，砰，砰。”王源手里提着外卖，熟练的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门敞开了一道缝，王源已经熟悉了王俊凯的行事风格，十分熟稔的把门打开，换鞋的同时把手里的方便袋往前递，对方很自然的接了过来。接着就是两个人一声不吭的吃饭，再接着是王俊凯给他递过来一杯水，两人肩并肩的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偶尔还能聊两句。
每天如此，已成惯性。王源知道，王俊凯是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做每件事都要有固定的步骤。
等王源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后，王俊凯首先起身朝书房走去，王源亦步亦趋。
关门，落锁，开电脑，王源抱臂看着对方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
他发现，王俊凯今天没从书柜里拿书。
但他没有问为什么，仍旧保持着记录的姿态，边打开d盘里的word文档，边自顾自说道：“先让我看一下昨天写的内容。”他习惯在写新内容之前先回顾之前的内容，以保证文风一致，逻辑贯通。
“Karry已经多大了？”王俊凯插嘴问道。
王源微微一愣，随即将鼠标滚轮往上滑，之前说过了，这故事是根据时间来记述的，基本是以年为单位，因此王源每次写的时候都会记录下主人公的年纪。
“13了，开始上初一了。”
“王源。”
王源第一次听到王俊凯叫他的名字，他滑鼠标的手指停了下来，扭头看他，等待下文。
“这两天的内容不太好写，如果你感觉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但你必须把我每天讲的写完。”王俊凯又靠在了躺椅上，他的声音略显疲惫，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说过了，故事不能带出这个房间。”
“……我知道了，你开始吧。”身为写手，他知道真正的故事开始了，血液隐隐沸腾，脑神经叫嚣着想让他催促那个人快些开始。
“Karry13岁的时候，升入了s市最好的初中。初中的学习内容对他而言还是很简单，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他便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在学校里呼风唤雨，每天的生活都充满着憧憬和挑战。那时候的他当真以为他的人生就该如此顺遂。直到有一天，有一辆黑色轿车来接他，从那天开始，他的生活彻底颠覆了。哦，或许是更早就开始了，只不过他不知道。他进车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在他们s市市台里经常看到的一位领导，但他那时候太小，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车后座上，他看到他妈妈肿着眼睛对他笑。他知道什么开始变了，只是隐约的感觉。和那个人吃了一顿饭后，他和妈妈就被送回了家。再后来就是爸爸被委派到国外参加演出，但中途出了车祸，不治身亡。那个人帮着妈妈和他完成了他父亲的葬礼。葬礼上，他能感受到他父亲的家人向他妈妈投来的并非善意的目光，尽管他不清楚是为什么。但他很快就清楚了，因为那个人没过多久，就把他妈妈和他接到了他的家里。妈妈让他叫那人爸爸，但他一直都坚持叫他叔叔。”王俊凯顿了顿，抬头看着王源，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王源心头有些沉重，虽然他已经预料到故事的走向，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作者一旦注入感情去塑造人物，那这个人物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灵魂，他陪伴着他走过了他的10年，实在不忍写下这样的转折。
但他知道，这是他的宿命。
就像他，遇到王俊凯，为他写故事，大概，也是一种宿命罢。
剩下的就只有键盘不断敲击的声音。
“我写完了。”王源的声音带了些倦意，12岁的这一年并不如往常的好写。
王俊凯一如往常的认真审查，并且第一次对他的文字提出了质疑“我认为你还可以写的更好，王源。”
“哪里？”王源搞不懂他的想法。
“全部。”
“那我再改一改。”
“不用了，明天的才是重点，故事都要有卖点的。”对方说完，冷笑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王源突然间不想听这个期待已久的“卖点”了。
05.
[你知不知道，你很聪明。也很蠢。]
第二天，王源按时出现在王俊凯家里。
两人吃过晚饭后，就开始了故事。
“我先看一下昨天写的。”王源的声音里带了点小心翼翼。
王俊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次他没有躺在躺椅上，而是坐着，胳膊压在大腿上，上身几乎折成了直角，沿着他头摆放的角度，可以推测他的目光正停留在稍远一点的地面上。
“可以开始了。”
王俊凯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响起来，显得有些遥远，并不真切：“一开始那个男人对他们母子很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他给了他一些类似父爱的情感，让他从失去父亲的悲恸中逐渐的缓过神来。但没过多久，他便发现了一些端倪…那时候是夏天，他总能从自己母亲身上发现一些的伤痕，母亲对他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磕绊绊才弄伤的。可他已经不是小学生了，很快他就怀疑到了那个男人的头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弄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身份，他是省长的副秘书长，副厅级干部。虽然经常跟着男人出入政府大院，但他们住在外面。他有想过直接质问那个男人，但怕母亲会因此而遭受更大的伤害。你应该知道他，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当他开始怀疑男人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筹划着如何才能逃脱。他从家里拿来一个相机，可以录像的那种。终于有一天晚上，让他抓到了一个机会。那天他其实早早就睡了，但男人回来的很晚，他好像在客厅里摔了什么东西，男人大声嚷嚷着，Karry听到他妈妈压抑的哭声。他很想冲出去，但他忍住了。不多久，他听到对面传来压抑而痛苦的哭叫声，便壮起胆子，摸着黑 ，悄悄地把门打开一条缝，他觉得老天都在帮他，房间里并没有关灯，这让他能看清楚一切。男人在床上掐着他妈妈的脖子，狰狞的笑着，Karry听到他对她说’你要么像你老公那样死掉，要么就得受我的折磨，怪就怪你长得太美了，哦，我忘了，不光是你，还有…’她哭着打断了他的话，求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他后来果然没有再说了…”
声音越来越微弱，故事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当王源再看向王俊凯的时候，发现对方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王源的心被这个场景揪的一痛，手不由自主的扶上了对方的肩膀。
王俊凯没有推开他。细不可见的颤抖似乎也被这双手所平复。
“王俊凯，都过去了。”他看着王俊凯的头上的发旋，那个小小少年的影子依稀倒映了出来。
王俊凯缓缓的抬起头，视线直直撞进王源的眼睛里，他微微笑着，笑容没有温度。他的手抚上王源的头，随即滑过他的脸庞，王源感觉到了他微凉的指尖，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去拨开那双手。而对方也没有过多停留，手掌最终驻扎在他的肩膀上。
“王源儿，你知不知道，你很聪明。”王源愣怔着，接着他听到了下一句，“也很蠢。”
王源这次并没有反驳他，他嘴角浮起了一抹温和包容的笑意。
“那你呢？”王源凝视着对方的眼睛，“那你自己又是怎样的，王俊凯。”
这不是疑问句。
[你知不知道，你很聪明。也很蠢。]
第二天，王源按时出现在王俊凯家里。
两人吃过晚饭后，就开始了故事。
“我先看一下昨天写的。”王源的声音里带了点小心翼翼。
王俊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次他没有躺在躺椅上，而是坐着，胳膊压在大腿上，上身几乎折成了直角，沿着他头摆放的角度，可以推测他的目光正停留在稍远一点的地面上。
“可以开始了。”
王俊凯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响起来，显得有些遥远，并不真切：“一开始那个男人对他们母子很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他给了他一些类似父爱的情感，让他从失去父亲的悲恸中逐渐的缓过神来。但没过多久，他便发现了一些端倪…那时候是夏天，他总能从自己母亲身上发现一些的伤痕，母亲对他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磕绊绊才弄伤的。可他已经不是小学生了，很快他就怀疑到了那个男人的头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弄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身份，他是省长的副秘书长，副厅级干部。虽然经常跟着男人出入政府大院，但他们住在外面。他有想过直接质问那个男人，但怕母亲会因此而遭受更大的伤害。你应该知道他，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当他开始怀疑男人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筹划着如何才能逃脱。他从家里拿来一个相机，可以录像的那种。终于有一天晚上，让他抓到了一个机会。那天他其实早早就睡了，但男人回来的很晚，他好像在客厅里摔了什么东西，男人大声嚷嚷着，Karry听到他妈妈压抑的哭声。他很想冲出去，但他忍住了。不多久，他听到对面传来压抑而痛苦的哭叫声，便壮起胆子，摸着黑 ，悄悄地把门打开一条缝，他觉得老天都在帮他，房间里并没有关灯，这让他能看清楚一切。男人在床上掐着他妈妈的脖子，狰狞的笑着，Karry听到他对她说’你要么像你老公那样死掉，要么就得受我的折磨，怪就怪你长得太美了，哦，我忘了，不光是你，还有…’她哭着打断了他的话，求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他后来果然没有再说了…”
声音越来越微弱，故事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当王源再看向王俊凯的时候，发现对方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王源的心被这个场景揪的一痛，手不由自主的扶上了对方的肩膀。
王俊凯没有推开他。细不可见的颤抖似乎也被这双手所平复。
“王俊凯，都过去了。”他看着王俊凯的头上的发旋，那个小小少年的影子依稀倒映了出来。
王俊凯缓缓的抬起头，视线直直撞进王源的眼睛里，他微微笑着，笑容没有温度。他的手抚上王源的头，随即滑过他的脸庞，王源感觉到了他微凉的指尖，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去拨开那双手。而对方也没有过多停留，手掌最终驻扎在他的肩膀上。
“王源儿，你知不知道，你很聪明。”王源愣怔着，接着他听到了下一句，“也很蠢。”
王源这次并没有反驳他，他嘴角浮起了一抹温和包容的笑意。
“那你呢？”王源凝视着对方的眼睛，“那你自己又是怎样的，王俊凯。”
这不是疑问句。
